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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戮传说全文阅读

作者:追梦鼻涕虫     天戮传说txt下载     天戮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七章 新婚燕尔

    这初尝了甜头的,翻身下了床,草草穿过了衣衫后,喊了周妈妈她们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春菊和冬竹都是未经人事的大姑娘,看见楚青若这一身暧昧的痕迹不禁羞红了脸,捂着嘴偷笑。

    周妈妈是过来人,看着反倒欢喜。心知姑爷对自己小姐那是喜欢得紧,不由得为楚青若感到高兴。自己一手拉扯大,像闺女一样的小姐如今终于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真心疼她了,真好!

    两人洗漱过后,周妈妈赶紧端出了饭菜,简单的两个素食,再加上一碗红光发亮红烧肉,配上一大碗清口的海带汤。

    两人正吃着,春菊端来了一盅汤说是大少奶奶晌午之前命人炖好拿来,一直煨在了玉笙苑小厨房的灶头上,指明了是给姑爷喝的。

    傅凌云一脸狐疑的接过汤喝着,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腥。转过头看着楚青若忽闪着向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时,失笑开口:“尝尝?”

    楚青若愉快的接过汤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心直口快的春菊急呼:“哎呀!这是牛鞭汤,大少奶奶吩咐给姑爷喝的,小姐,不,少奶奶不用喝的。”

    楚青若“噗”一声喷了出来,呛到了,不停地咳嗽。傅凌云大笑,周妈妈和冬竹也忍俊不禁。

    简单用过了饭食后,某人食髓知味,不顾楚青若的各种花式装死,软泡硬磨着又滚到了床榻上,这一通胡闹过后已是华灯初上。

    几日后

    傅凌云在花厅接见了一个刚从金阳郡赶来的人。

    当初他离开金阳郡的时候,在金阳王府里埋下了一颗眼线,为了怕老贼起疑心,特意安排了人绕过几道人脉关系和那眼线联络。

    这几日忙着成亲,与那眼线联系的人回了京城,他也没时间见上一见,今日便将他叫到了来见上一见。

    傅凌云打开了来人递上来的信件,细细的观看:

    原来那名叫晟师爷的可疑男子已经回到了金阳王府,陆琇莹也来了京城。信里问可要安排人监视着陆琇莹?还问老贼的兵马可查出来了?若是查出来务必要尽快铲除,因为老贼已经快按耐不住,就快起兵了。此事已是十万火急。

    傅凌云沉思过后,唤过了徐勇,两人一同去了书房密谈。入了书房徐勇问:“爷,如今你亲也已经成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傅凌云皱着眉头:“需要由头,不然凭空失踪,惹人猜疑。”

    徐勇想也是,若是几个大活人就这么几个月不出门,难免不引人猜疑。可如何才能让人好不察觉的走呢?

    他和连枫还好说,没有傅凌云这么扎眼,说走也就走了。可爷好歹也是名声在外的人,一年半载的不去上朝,说没有猫腻怎么可能?

    两人正在犯愁的时候,忽听得书房外一声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传来:“少爷,我可进来吗?”

    徐勇和傅凌云互看了一眼:谁啊?

    又听到连枫怒喝:“少爷的书房重地,你跑来干什么!快退下!”接着书房门打开,连枫一脸怒意的走了进来。傅凌云问怎么回事?

    连枫生气的告诉他们,刚才在门口的便是那被大少奶奶安排在客房里住下,奴不奴、主不主的黄巧茹!

    原来黄巧茹自从住在傅府之后,每日里看着傅府的下人们为了傅凌云的婚事忙进忙出,无人搭理她渐渐地心生不满。整日里无所事事,便拉着梅香问长问短。

    梅香本就是个三等的丫鬟,身份不高,又是在客房伺候的,自然比较空闲。只因为是家生奴,从小在府里长大的,故而对府里的事情知道的倒也不少。

    傅府不像别家深宅大院,立下家规甚为严格,所以府中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事情相比起别府中自然是少了许多。如同梅香一般年岁和级别的丫鬟们在傅府当差所得的月钱比起别的府中也是高出不少。所以大家都还算安分守己,克尽本分,没有人愿意无事生非搞砸了自己这份收入颇厚,较为体面的差事。

    所以梅香相较黄巧茹来说,还是属于比较单纯,两人聊天中,一来一去的居然被她套出了不少的事情来。

    尤其是当她得知即将要迎娶过门的三少奶奶与她一般,只是个夫子的女儿时,忍不住满心妒忌。同样是夫子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能飞上高枝?若是论长相,只怕也未必能及得上自己。

    黄巧茹向来对自己的美貌信心十足,想当初爹没有死的时候,上他们家求亲的人的是多如过江之鲫,要不是爹死心眼,非认定了他那个从小定了亲,如今人影都不知道在哪儿的穷酸婚事。她早就是富太太了,哪儿还要手这种寄人篱下的白眼!

    听梅香说,这府里上下,唯一和自己年岁相当的便是傅凌云了。

    傅凌云能娶一个夫子的女儿进门,说明傅家并无门第之见,那自己退而求其次做个妾室,应该也不会太难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黄巧茹整日里在玉笙苑门口转悠,拐弯抹角的打听了好几天,才打听出这个书房的位置来。

    这个黄巧茹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别人正新婚燕尔呢,她就敢往上凑!这不,不但吃了个闭门羹还碰了一鼻子的灰,然后又愤愤不满。何苦来哉?

    有的人总觉得别人不尊重自己,可她们自己有没有自己细细思量一下自己,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可是让人尊重的?

    明知道别人有妻室还要赶着上去给人做小,既然选择了做低人一等的小妾姨娘,又谈什么让人高看一眼?

    不欲人辱,必先自重,尤其是姑娘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对男人而言,送上门去的女人,自是比不得自己苦苦追求来的那么珍贵。

    黄巧茹在书房门口得了连枫的训斥,又羞又怒的讪讪离去。傅凌云和徐勇听了连枫的话也是对此女无甚好感。

    跳过了黄巧茹的话题,傅凌云三人言归正传。连枫听了他们之前谈论的话题和烦恼的事情之后,提议不如去和皇帝商量一下吧,总不能欺君吧?

    傅凌云觉得有理,只是今夜已经夜深了,还是明日在说吧。

    等楚青若沐浴完回到房中,不见傅凌云的身影,甚是奇怪。正待要问周妈妈他去哪儿的时候,就见傅凌云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他们虽是新婚,可相处了这么多年,楚青若自是明白他的。若不是天大的为难,他绝不会露出这般的表情!

    “文远。”楚青若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开口问他:“可是有何事让你为难了?是我吗?”

    傅凌云苦笑,她若是不难么聪明该多好?他宁愿她和他闹上一闹,耍一耍小性子,自己也不会那么难受。毕竟刚成亲他便有可能要丢下她去打仗,对她很是残忍。他知道,都知道。

    可婚事一拖再拖,他实在等不及了,只是没想到军情来的那么急,才成亲没几天便来催促了。左右为难中的傅凌云对着一脸关切的楚青若,心存内疚,却没有勇气告诉她,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便要留她一个人在家。

    楚青若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放下了木篦,柔声的说道:“文远,你可愿意告诉我?”

    “我……”傅凌云为难,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他实在狠不下心告诉她。

    狠了狠心,也罢,终归她是要知道的,嫁给了他她也早晚要面对这样的离别的。“我,还不确定。明日请万岁如何定夺。”

    “嗯,我知道了,那你先去沐浴吧。”楚青若平静的说道。

    傅凌云心里不安,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体香:“你不怨我?”

    楚青若失笑:“我为何要怨你?”

    “我,我与你刚成亲,便要开你……”傅凌云越说越小声。

    楚青若拉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两只手捧起他埋在自己肩窝里的脸,异常认真的说道:“谁说我不怨的?可我怨的却不是你。我怨那狼子野心的金阳王,若不是他,你便不用离开我去冒险,若不是他,大炎便是国泰民安,不用打仗,没有祸端。”

    傅凌云眼中水光灼灼,一把将他的小人儿紧紧的搂了过来。

    楚青若将下巴搁在了他宽厚的肩上,在他的耳边缓缓地说:“早在梧桐村那日你身受重伤我便知道,你是个随时都要去拼命的男人。你不仅仅是傅凌云,爹娘的儿子,我的良人,你也是大炎的少将军,百姓的震远将军。”

    傅凌云听了,更是把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楚青若接着说:“嫁给你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了,那日我在茶楼听到说书先生说你大战山贼的段子,整个茶楼里的人都拼命的鼓掌叫好,那一刻,我深感骄傲。”

    傅凌云忍不住问:“你难道不怕,你将来成……”寡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巧茹之死

    楚青若听了,挣脱了他的怀抱,娇嗔的捶了他一拳:“原来你也知道啊?那你还请了圣旨求娶我?我有选择吗?现在却来说这样的话?你是几个意思?”

    傅凌云无耻的笑了:“是,我是自私,我见不得你嫁给我以外的男人,想到你嫁的不是我,我心里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楚青若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又拿起了木篦梳起了头发:“那你还说这样的话?逗我玩呢!”

    傅凌云自知失言,讨好的上去环住她纤细的腰,却被她用木篦子在手上狠狠的敲出了一排细小的印子,讪讪的缩回了手。

    铜镜中的小人,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一颦一笑皆是初泽雨露的明艳,傅凌云心中一动,一抬手夺过了她手里的木篦,扔在了桌上,弯腰把惊呼的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关山征戍远,闺阁别离难。苦战应憔悴,寒衣不要宽。

    次日一早,傅凌云陪着楚青若向家中的爹娘、兄嫂、姐姐姐夫们一起敬过了茶之后,便匆匆赶到了宫中。

    御书房中,君臣二人皆在沉默。

    皇帝说,要不你犯上作乱吧,朕假装把你抓起来。

    傅凌云吓得一个机灵跪倒在地,苦着脸说:“万岁,莫要玩笑,臣下惶恐。”心里暗暗磨牙,皇帝出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傅家上下那么多口人,去陪着他去坐牢,他还有什么心思去安塘探查。

    君臣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从艳阳高照瞪到了月兔东升,依旧没有定论。婉拒了皇帝留他在宫中用膳之后,傅凌云急切的回到了玉笙苑中。

    踏进院子,连枫和徐勇从他沮丧的神色上猜出,今日定是连皇帝也没有想出主意。三人用过了晚饭之后,躲进了书房直到天就快亮了才垂头丧气的出来。

    看来暂时是没有办法了,只好等待时机在做决定了。

    傅凌云当即修书一封交给连枫,让他马上传信给金阳郡那里,关照那里的眼线务必盯死了金阳王的动向,随时来报!

    连枫领命匆匆出了府,谁知他这一去却惹出了一场祸端,却也给傅凌云他们南下安塘制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黄巧茹,昨日在玉笙苑的书房外被连枫呵斥了一顿的事,很快变穿的满府皆知。所有经过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家丁仆役们都在她的身后指指点点,让她这个本就身份尴尬的人越发的难堪。

    白日里,她又拉着梅香问长问短,被已经知道她套了自己的话去做些什么的梅香一顿明里暗里的敲打后,心里憋着一股气,郁闷不已。愤愤的独自出了傅府,独自来到一家以前常来的小酒馆,点了一壶劣质的烧酒喝了起来。

    这家酒馆的婆子与黄巧茹在她的父亲还在世时便已相熟,世故圆滑的婆子时常会教她一些女人的小手段,很是得她信任。只是以前教她的那些手段,只能用来对付她那迂腐的夫子爹爹,无非也就是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上不得台面。

    今日里在傅府吃了瘪又无人可以倾诉,苦闷之下,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这里。那婆子夫家姓余,大家都叫她鱼婆子,人如其名,滑溜的就像一条鱼一样。

    鱼婆子见到许久未见的黄巧茹甚是热情,招呼她坐下,为了她温了酒端了上来以后,把手里抹桌子的帕子往腰间一别,欢喜的问道:“听闻姑娘如今攀上了高枝儿,怎的今日得闲还来我这破烂馆子坐啊?”

    黄巧茹不悦:“怎么,妈妈现下是不欢迎我了?那我走好了。”说着站起身来就作势要离去。

    鱼婆子一见她神色不悦,心中猜出定是在那高门大户受了气了,也不恼怒,当下堆起笑脸:“姑娘说的是哪里话,如今你已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人,哪里还有把贵人把门外赶的道理。”

    黄巧茹被她拉住按下,接过了她倒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我算是什么贵人,不咸不淡的在客房里住着,连个看门的小厮也能随意的呵斥我。”

    鱼婆子惊讶,问怎么回事。黄巧茹便说两句喝一杯,喝一杯说两句的把事情的原委与她细说了一遍,说完不停的痛骂连枫。

    鱼婆子听她说完,却是不去安慰她,只一味的为她添酒。等她喝的差不多有几分醉意了,才哄着她早些回去,免教人抓住了把柄,落下口舌。

    鱼婆子本就是店家,打开门做生意,进得门便是客,出了门两相忘。你若买了她的酒,她便费些时间听你诉一下家长里短,恩怨情仇。等酒尽人散,她自然也就走好不送,哪有什么情意不情意的。

    更何况深宅大院的事情,让她一个卖酒的老婆子断,她连见都没见识过,能说出个什么名堂出来!自然是哄得黄巧茹多喝几杯,把酒钱付了也就了事。

    当黄巧茹从鱼婆子的店里出来,已有七分醉意,孤身一人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引来不少侧目。

    也是无巧不成书,刚好遇上连枫从这条街经过,见她孤身一女子喝成这样走在街上,不免生了些许恻隐之心,于是上前叫住了她。

    连枫本是好心想着,不管以后怎么处置她,至少目前她还在傅府住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傅府也是难逃干系,总是要惹出些麻烦来的。他若没看见倒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装作没看见总也是不好。

    于是问她需不需要帮她雇顶轿子送她回去,毕竟还有一段的路程才到傅府。谁知这女人不仅人品不怎么样,酒品更是差!醉眼蒙眬中看见来人是连枫,竟然当街扯着连枫的衣襟要与他厮打起来。嘴里直说着:叫你看不起我,你也是个奴才,凭什么还看不起我之类的疯话!

    连枫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就当他今日好心遭雷劈,反正他也赶着有事,不便与她多做纠缠,挥开了她的纠缠,便转身离去。

    谁知第二日一大早,大理寺的周主事带着一班衙役找上门来,说今早有人上大理寺报案,说京郊外发现一具女尸,据描述与傅府近日收留的那名女子极为相似,故特来求证。

    管家连忙差了人去请黄巧茹,没想到来的竟是哭哭啼啼的梅香。

    梅香哭着说那位黄姑娘自昨日晌午之后除了府便再没回来。傅府一众人大吃一惊,问她为何不早报上来?

    梅香说,那黄姑娘整日里去玉笙苑门口转悠,经常三更半夜才回来,所以自己也就没那么上心,给她留了门之后就早早的睡下了。知道早上起来才发现她竟一夜没回,刚想要往上报,管家就差人来传黄姑娘了。

    管家急忙换了几个家丁陪着梅香碎大理寺的人去认尸,梅香去完以后回来禀告,死的那名女子正是黄巧茹。

    这下傅家的人都懵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老太太也是懊恼,自己好心一场却给家里惹来了一场麻烦。老太太以为她有同情心,也有这个能力,便总见不得那些弱势可怜的人,总想着能帮就帮一把。

    殊不知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弱者都值得去帮助的,往往那些弱者最善于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对那样的人而言,弱势只是达到目的的武器罢了,能博得你同情退一寸,便是一寸的好处,让你心软退一丈,便是一丈的实惠。

    贫穷、困难都只是一时的,世上绝没有哪个人,没了别人的同情和帮助,日子便过不下去的。天底下唯一过不去的,只有懒惰,贪婪的人心而已。

    大理寺展开调查之后,有不少的人出来指证说见到那晚连枫与那死去的黄巧茹在街上拉拉扯扯的纠缠不清厮打,于是大理寺便把连枫拘了回去问话。

    隔了几日又有几个人证跳了出来,说亲眼看见连枫因奸不遂,恼羞杀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大理寺还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只银石榴耳坠,根据这个耳坠查到,那日在银楼买了这幅耳坠的正是连枫!

    结果可想而知,连枫因为是奴,而那黄巧茹却是良民,大炎律法,奴杀良民算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于是连枫被关进了大牢,等候最后的审判。

    而与此同时,朝堂上柳廷忠联合了朝中朋党联合参奏了傅凌云,纵仆行凶,并在朝堂上公然的把他儿子的死一事旧案重提,逼的皇帝不得不停了傅凌云的职,命大理寺重新彻查此案。

    被停了职傅凌云去了牢里看望连枫,连枫趁着牢头不注意时悄悄地告诉了他,这几日有人来暗示过他,只要他按大炎律法一口咬定是傅凌云指示他杀人的,就不算以下犯上,就可以不用死,最多也就是打个板子,蹲几年监禁。

    傅凌云了然,幕后的推手自然是柳国舅无疑。

    不久,皇都城又出了一件大事。

    叶殇刺杀柳国舅未遂!

    坊间都在偷偷的传言,那叶殇是傅凌云的结义兄弟,又与前些日子因奸不遂的连枫是至交好友。那柳国舅陷害了自己的好友,还要他攀诬自己的主子,他的兄弟。叶殇自是不会放过他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金蝉脱壳

    于是这位叶殇、叶公子一怒之下夜闯国舅府企图杀害当朝国舅。幸亏国舅府中高手如云才没有让他得逞。那杀人未遂的叶公子只能连夜逃出了皇都城。

    皇帝震怒,傅凌云胆大包天,接二连三的纵仆行凶,命御林军连夜将他绑进了御书房问罪。

    而这位重情重义的炎虎军少将军自然是信誓旦旦,自己的兄弟一定是被人陷害,被人冤枉的,更是向皇帝立下了军令状,哪怕天涯海角也一定把叶殇亲手抓回来交给万岁责问清楚。

    皇帝仁慈,给了他最迟一年的时间,若是到连枫明年秋后问斩之时,他还没有把叶殇抓回来把事情说个清楚,那便治他们个欺君之罪,和连枫一起斩首示众!

    傅凌云回到了家中,家中一片愁云惨雾,楚青若含着眼泪为他收拾好了行囊,与家中一众人细细的嘱咐了他几句之后,傅凌云和徐勇便骑着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到了神武门,远远地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和另一个同样骑着一匹马,全身黑衣带着惟帽的黑衣人,早早的等候在神武门门口。

    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是陆亦清、程玉娇和熊平,而他们身旁那一身黑衣惟帽之人见到傅凌云过来也不下马,反而勒缰转过马头,扬长而去。

    傅凌云与徐勇见到陆亦清三人,翻身下马,拱手作揖:“多谢三位前来相送。”

    陆亦清虽从小爱拆傅凌云的台脚,可今日他真的遭此不白之冤,也是心中悲愤,开口劝他:“找到叶公子,且与他好好说,毕竟是柳国舅没死,即使他回来免不了责罚,咱们到时候想办法通融通融,也不是什么大罪。”

    程玉娇也是非常难过,若不是傅凌云为她请旨平冤,只怕她今日还在仙草山做一个山大王,也许早就被官府给围剿了。如此的大恩未报,今日恩人落难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甚是惭愧。

    傅凌云和徐勇两人却是一派轻松,徐勇笑着对他们说:“三位不必难过伤心,时间紧促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今日三位来相送我们感激于心。惟愿三位在我们不在的时候,请多照拂我们的内人,就感激不尽了。”

    程玉娇是女子,本就比男子多愁善感,闻得此言觉得他们说的竟像是交代后事,不禁脸色大变。傅凌云见状,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一拱手:“嫂嫂勿悲,三位保重!”遂与徐勇翻身上马,正要扬鞭,陆亦清却是看出些门道来了,扬声问到:“闷葫芦!你如此有信心,可是知道叶公子去了哪儿?”

    傅凌云轻夹马腹,走到他们面前弯下腰,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他们说:“安塘!”

    陆亦清大喜,安塘!他说他们去安塘!

    老贼的兵马果然在那里!想不到这一切竟是他们的做下的局!这小子,瞒的可倒是好啊!他们和父皇竟连他也一起骗了。

    原来除了连枫在街上与黄巧茹厮打后,黄巧茹被杀是真的以外,其余的都是皇帝和傅凌云两人做的局。其实大理寺不到两天,暗地里就查出了杀害黄巧茹的凶手是谁。

    杀害黄巧茹的正是那日她在城外卖身葬父时,强抢不成便要强行低价买了她的那群地痞无赖。后因傅老太太出的价高,又有人报了官说他们强抢民女,官差到场这才讪讪作罢。

    结果那一日,又在酒馆见到了黄巧茹。

    见她单身一人喝的七八分醉,又听说她如今攀了高枝儿,穿着打扮与确实比一般人要好上了许多,便打算趁夜劫了她。

    谁知那黄巧茹平日里装出一番弱不禁风的模样,骨子里确实个泼辣彪悍的主儿。被他们几个挟持到郊外,不但不顺从,更是拳打脚踢,连抓带挠的让人近不得身。

    这群地痞无赖里被称为老大的那位,更是不小心被她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命根子上,痛不欲生之余恼羞成怒,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在了她的头上。

    也是该她命丧于此,那人捡起的竟是块形如尖锥的石头,一下就把黄巧茹的脑袋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当场毙命。

    那群地痞无赖见闹出了人命,顿时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逃之夭夭,只留下个黄巧茹的尸身在那里。

    大理寺把案子查出来以后,一早有人向傅凌云通风报信。

    傅凌云灵机一动,便让大理寺把案子先压了下来,不要公开凶手,待他禀过了皇帝在做定论。皇帝得知以后,大喜,也招来了大理寺少卿,亲自关心了这件案子。

    人精似的大理寺少卿在皇帝的敲打下,很快会意自己该怎么做,征求了圣意这杀人凶犯大概、也许、可能是谁以后,迅速的做出最佳的决断。于是隔了几日后,便有了后面连枫被带回大理寺问话的事情。

    当然看见连枫当街与黄巧茹撕扯的人证是假的,而在黄巧茹身上发现了连枫买给韩灵儿的耳环,却真的是那日在街上两人拉扯的时候掉落在地,被贪财的黄巧茹自己捡走的。

    最让傅凌云欣慰的是,柳国舅这个老狐狸以为自己等到了扳倒傅凌云的机会,暗暗的买通了一些人冒充证人企图将傅凌云拉下水,反倒给了傅凌云的顺水推舟平添了许多更让人确信不疑的证明,倒也省了他不少事。

    接着有了后来叶殇刺杀国舅这一幕。

    自从打了柳廷忠的儿子,他儿子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忽然暴毙之后,叶殇便也成了皇都城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更是柳廷忠那帮人眼中钉,肉中刺。却又无奈他武艺高强,奈何不了他。叶殇想离开皇都城,只有像傅凌云一样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安塘,如今可是个草木皆兵的地方,稍有一点不慎,便是有去无回,所以傅凌云一行人只能来个金蝉脱壳,寻得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方能堂而皇之的离开皇都城,直奔安塘而去!

    傅凌云和徐勇出了神武门,向西疾驰了大约十几里,在一个路口与等候多时,带着惟帽的连枫汇合了。原来连枫被打入死牢也是假的,牢里的只是皇帝派去的一位易了容的御林军而已。

    叶殇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安塘为他们做打点,他们也要日夜兼程才是。傅凌云骑在马上,回过头望了一眼已经离得有些远的皇都城,心中万分的眷恋和不舍:青若,等着我!

    傅凌云的眼中透出坚毅的眼神,一夹马腹,扬手一鞭,策马而去!

    楚青若送走了傅凌云之后,,郁郁的回到了玉笙苑中。不一会儿,便有丫鬟来通报,老夫人和福安公主来探望她。楚青若收拾起了心情,出门迎接。

    请过了两位进得玉笙苑花厅坐下,傅老夫人把面前的这位新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见她面目秀丽,隐有一丝忧郁之色,举止稳重又不失大家之范,看着便是个知书达理的。文远的眼光一向不会差,看他的样子,她的秉性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夫人和颜悦色的对楚青若说道:“青若,你与文远刚成亲,家里就发生这样的变故,娘知道是委屈你了。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身为大炎的将军,文远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娘希望你别怪他。”

    楚青若闻言忙说:“娘说的哪里话。从万岁赐婚那一刻起,媳妇儿便知已知晓作为他的妻子,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文远是我的天,亦是万千大炎子民的守护者。儿媳,不委屈!。”最后三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老夫人和陆嘉皆欣慰自豪:“好,果然是我傅家儿媳,有我傅家的风范!”

    陆嘉见老夫人欢喜,自也是满心欢喜:“震远将军府已经竣工,弟妹可要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楚青若微微福了福身子:“娘,大嫂,我,我想等文远回来在搬去震远将军府可好?青若想替文远在爹娘膝下多尽些孝道。”

    老夫人大喜:“好,好,难得你那么有孝心,不搬,不搬,你在傅府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陆嘉怕老太太想起文远伤心,故意打趣说道:“那是在好不过了,免得文远以为他前脚走,后脚我们便冷落了你,只怕回来要和我们生气呢。”

    楚青若微窘:“大嫂哪里话,长嫂为母,他哪里敢和您置气。”

    陆嘉故作委屈:“哪有这小子不敢的事情,当初为了求娶你三番两次的在我绣花的时候闯进我的房里,次次把我吓得手上扎了好几针呢,害的我的手指都快成筛子了。”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老夫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楚青若赔着笑,心里暗窘。

    这头傅家的婆媳三人有说有笑,那头金阳郡的金阳王府中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位身着马快服饰的汉子,正在悄悄的向郑管事禀报着一些事。

    郡主自从那日离了王府去了皇都城之后,王爷每日都要发上一通脾气。郑管事为了平息侯爷的怒火,只得每日让马快回府禀报每日有官道沿线的驿站马快有无郡主的消息。

    那么多天过去了,依旧毫无音讯。郑管事沮丧的挥挥手让他退下,马快转身离去之前趁着四下无人,从袖子里取出了个拇指粗细的小竹筒,偷偷塞进了郑管事的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借刀杀人

    郑管事一边骂骂咧咧的数落着马快的无用,一边暗暗的收好了这个小竹筒。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从门缝里看了看,四下无人。

    迅速从袖子里取出了竹筒里的纸条,飞快地看过之后,用火折子将它烧成了灰烬。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打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倾城苑中,陆景烁正在与甄夫人软语温存,甄夫人柔弱无骨的倚在陆景烁的身上,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胸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画着圈圈:“王爷,听说郡主去了皇都城也已经有些时日了,你这个做父亲难道不着急吗?”

    陆景烁听她说起了自己那让人头疼的女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唉……这孩子真是被本王宠坏了,大炎那么多出色的男儿任她挑选她不要,偏偏看上个要命的傅凌云。”

    甄夫人眼中凶光一闪而逝:“傅凌云?这个姓傅的是谁啊?到底哪里吸引了郡主不远千里去寻他?”

    陆景烁一脸牙疼,磨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唉……不提此人也罢,说起此人本王更是头疼。皇帝已经给他赐了婚,莹儿她偏不死心,非要上京请皇帝取消了赐婚,这,这简直是荒唐,君无戏言,颁出的圣旨怎么可能说撤销就撤销呢!”

    甄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娇笑了一声:“王爷,这有何难,你府上能人异士那么多,你何不派一个武艺高强的潜入京城,悄悄地杀了那姓傅的妻子,郡主不就不用再去求皇帝撤销圣旨了吗?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还怕谁会猜出是千里之外的王爷派人干的呢?”

    陆景烁沉思不语,心中盘算着这主意倒也是不错的,只要傅凌云那赐婚的妻子悄无声息的死了,莹儿再去求皇帝给她喝傅凌云赐婚,他那一向喜欢标榜自己以仁义治天下的皇弟,定为了安抚自己答应这门亲事的,这样既趁女儿的心意,又将傅凌云置于两难的地步,若是不答应娶他女儿便是抗旨不遵,满门抄斩;若是娶了他的女儿,那大炎的炎虎军,傅家这个金矿便可为他所用,倒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到了晚间,得了甄夫人提点的陆景烁匆匆出了倾城苑处理公务去了,留下个懒洋洋的甄夫人独自躺在美人榻上摇着团扇,吃着丫鬟递来的水果。

    忽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鸟叫,浑身就像没骨头似的甄夫人忽的一下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

    这是百里晟找她的暗号,甄夫人心烦的扔下了手里团扇,遣退了房里伺候的丫鬟,匆匆的换过了一件粗布裙钗,拧开了博古架上的一个青瓷花瓶做的机关,匆匆走进暗道,来到了百里晟的私宅。

    “爷,甄夫人来了。”甲方向屋内脸沉得就快滴出水来的百里晟禀报道。

    “带她进来!”百里晟坐着一动未动的看着手里的军报,神色不明。

    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随后又轻轻的关上,甄夫人的身影出现在屋子的中间,微微弯着腰,等候着百里晟的吩咐。

    百里晟轻轻扔下了手里军报,一言不发的从文案后走了过来,浑身上下下散发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甄夫人心中暗叫不妙,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妙感觉啊?

    突然眼前一花,紧接着只觉得自己的喉头一紧,眼角瞟到周围的物件慢慢的往下降!一阵窒息感袭来,甄夫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是被百里晟单手掐着喉咙提了起来。

    她用力蹬了蹬双腿,两手本能的去扣掐着她喉咙的手,却毫无用处。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渐渐地,她的眼前一点一点的开始变黑。

    正当她,手脚的挣扎随着越来越深的窒息感而变得软弱无力时,面目狰狞的百里晟突然放开了她,像扔一块破布一样,一松手任由她掉落在地上,捂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甄夫人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看向一脸乌云密布的百里晟,边用力的咳嗽便问他:“你这是何意?”

    百里晟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何意?今日你做过些什么,说过些什么?莫非还要我来告诉你不成?”

    甄夫人有些不服气:“我做了什么,不过是怂恿着陆景烁那老东西去杀了傅凌云的妻子而已呀?难道我做错了?”

    话未说完,便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飞出了一丈开外,捂着肚子痛苦的打着滚。百里晟不打她的脸,只捡些表面看不到伤痕的地方来打。

    “不过是叫他杀了傅凌云的妻子,而已?”百里晟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反问道“何时我们之间发号施令的人换成你了?”

    甄夫人闻言,自知理亏,狼狈的从地上撑坐起来,低头不语。她承认她今日怂恿陆景烁去杀楚青若是出于私心,她想借老狗的手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百里晟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到她的面前,又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脚踢在了她的胸口,甄夫人再也承受不住,“噗”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百里晟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擅自指使老狗,我便叫人放干了你的血!”

    甄夫人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用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应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百里晟冷哼一声,扬声喊来了甲方:“把她送回去,小心别让老狗发现了。”

    甲方应声一把扛起了甄夫人,匆匆离去。

    她走后,百里晟满肚子火气,这贱人,竟敢瞒着他挑唆老狗暗杀楚青若!听到王府的暗探来禀报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要了这贱人的性命!

    要不是她现在对自己还有用,按自己以往的脾气,早就命人放干了她的血!百里晟安慰自己道,定是这贱人不听自己指挥,险些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才会如此恼怒的。

    送过甄夫人回王府的甲方回来以后,望着百里晟所在的屋子,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乙方!”百里晟在屋内唤道。

    “属下在!”

    “明日你骑一匹快马去拦截王府派出去暗杀付凌云妻子的杀手,做的干净点,别让老贼看出端倪!”百里晟斩钉截铁的吩咐道。

    乙方不解:“爷,这是为何……”

    一记眼刀飞过来,“叫你去你就去,莫要多问!”

    乙方委屈的挠挠头:“哦!”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甲方,不禁眯了眯眼睛,傅凌云的妻子,楚青若?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看来此女对爷的影响不小,自己该好好盘算盘算了,看样子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啊……

    甄夫人被甲方扛着,由密道悄悄的送回了金阳王府她的房中,像甩麻袋一般被甩在了床上的甄夫人,一动也不能动的躺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咬牙切齿的忍着痛换过了衣裳以后,唤了丫鬟进来伺候着她早早的睡下。

    楚青若,你这个小贱人,我如今所受的所有的罪,有遭一日若是你落入我的手里,我定要你加倍的偿还!

    隔了几日,连着几天都病恹恹的甄夫人正由丫鬟伺候着无精打采地用着早点,就听门外婆子回报:“夫人,晟师爷来看您了。”

    甄夫人心头一凛,拿着筷子的手也抖了抖,“咳,请他进来吧。”

    百里晟今日穿着一袭浅蓝色丝缎长袍,腰间束这一条深蓝色祥云团花腰带,腰里挂着一块白玉方形无字牌。白色锦缎暗云纹绸裤,衬的他两条腿笔直修长。

    配上他英俊如刀刻的五官,脸上又挂着暖如春风的微笑,端的是一派人畜无害,风流倜傥的清贵公子模样。

    一路走来,不知多少丫鬟对着他痴痴的张望,几乎要醉死在他那两颊因笑容而浅浅浮现的梨涡里。

    可只有甄夫人才知道这一副看似温润如玉的皮相下面,藏着的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灵魂。

    “堂姐,听说你昨晚身子不适,怎么样可有唤过府里的大夫来给你瞧瞧?”百里晟拳拳关切的问道。

    甄夫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劳堂弟费心了,我无甚大碍,无需看大夫。歇一下就好了。”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闲话着家常,百里晟趁着小丫鬟去为他添置碗筷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尽快的挑唆老狗起兵造反!”

    甄夫人垂下眼帘,轻声的嗯了一下,端起勺子喝了一口粥。

    小丫鬟拿来了新的碗筷,刚要给百里晟放上,就见他已经站了起来,对着甄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堂姐既然不舒服,那就多歇息歇息,我就不打扰堂姐了。”

    甄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背着手离去的背影,手里的勺子不知不觉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段。

    小丫鬟惊恐的上前来,赶快为她取下断裂的勺子,又拉起了她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的查看,确认了一下没有伤口后,这才放心的从新拿过一只勺子放在她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歪打正着

    傅凌云带着连枫徐勇,按着叶殇留下的暗号,一路赶到了位于芸桑国和大炎交界的安塘。安塘隶属大炎治下的泰安郡,是一个典型的南方水乡,此地河道发达,山川重叠秀丽。

    傅凌云与连枫徐勇进了安塘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走了进去,店小二见有客人来到,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您是要吃饭啊,还是打尖儿?”

    连枫笑着回道:“先吃饭后打尖儿。”说话间,三人找了张偏僻的桌子坐了下来。

    徐勇坐下后便四处的张望,终于被他在角落的墙角之处发现了叶殇留下的暗号。

    “爷,你看这儿。”徐勇小声的对傅凌云和连枫说道。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果然墙角画着一片小小的黑色叶子。

    傅凌云故意漫不经心从筷筒里抽出几双筷子,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我们在这里住上几日,看看这里有没有老贼假冒朝廷旨意设立的招兵处。”

    连枫刚要说话,就见小二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徐勇习惯性张嘴就要说来上好的牛肉二斤,却被傅凌云按下:“小二,三人三碗面。”

    小二的笑容有些淡了:“三碗面是吧?好嘞,您等等,一会就来。”

    连枫被他的现实逗笑了,低声说:“徐叔,你顿顿都吃得上好酒好肉的,一会儿去从军,谁信啊?”

    徐勇眼睛一瞪:“从什么军?和老子吃饭又什么关系。”

    连枫失笑:“徐叔,我们要想办法混进反贼的军队里,你想一般的人,若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谁会愿意拿命去换钱?”徐勇恍然大悟。

    不一会儿面来了,三人草草用过之后,让小二带路领进了大通铺。小二走的时候那不屑的小眼神,让他们三人暗笑了一把世态炎凉。

    次日三人洗漱后,便分头在县里打探金阳王私设的招兵处。

    徐勇和傅凌云、连枫分开了以后,在安塘县南面的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忽然前面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一见到他便两眼放光。

    “兄台!”

    徐勇看了看四周,叫谁?我?

    “嘿嘿,兄台,没错,就是叫你!”高瘦的男子把他那瘦的就跟脱了毛的猴子脸,往徐勇面前一凑,露出一口满是黄渍的牙,对着他一咧嘴。

    徐勇一阵光火,蒲扇大的巴掌想也没想就往他的脸上糊了上去,推开了这张臭气熏天的脸。“干什么?找揍啊!”

    猴子脸也不生气,嘻嘻笑:“兄台,兄台,别生气,听我说。”

    徐勇把眼一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猴子脸鬼鬼祟祟的看着了眼四周,套着他的耳朵说道:“兄台,想挣钱吗?”

    徐勇嫌弃的掏着耳朵,刚想挥手给他一巴掌,却被他的话给吸引了:“挣钱?想啊,怎么挣?莫非你有活路?”

    猴子脸见他搭腔了,这才得意的拉着他到路边,不再鬼鬼祟祟的套着他耳朵说话,反而堂堂正正的说起话来了。

    “我说这位兄台,我看你这身板,这腱子肉,是个练家子吧?”猴子脸捏着徐勇胳膊上肌肉,嘴里发出一阵惊叹的啧啧声。

    徐勇眼珠子转了转,故作自豪的的一拍胸脯,“小时候跟师傅学过两招,走江湖是管用了。”

    猴子脸闻言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哎,真是没见过世面,这身板,走江湖干嘛呀?那能挣几个钱?”

    徐勇故作不解:“难道你的活路能挣得更多?”

    猴子脸一脸了不得的样子:“那是啊,肯定比你走江湖耍把式挣得多多了。”

    “多多了是多少?”

    猴子脸压低了声,用手悄悄在底下比了个二,“这个数一天!”

    “二两?”徐勇憨憨的问道。

    猴子脸啧一声,把手指一收,“真是个没见识的,是二十两!”

    徐勇这下是真的大吃一惊,二十两一天,什么活计这么挣钱?一般的村子上三四十两就可以买一个一进的院子了。

    猴子脸得意的看着他吃惊的表情,徐勇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多银子一天?”不会就是拉去从军的吧?

    猴子脸一勾他肩膀:“怎么样,就说你干不干?想干的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干什么的了,不偷不抢,就凭你师傅教的那两招!”

    徐勇沉思了一下,“那,还要人吗?我还有两个兄弟,能一块儿去吗?”

    猴子脸大喜:“成啊,他们身手怎么样?”

    “比我好。”

    猴子脸一拍大腿,“成,一块儿叫上吧!”

    徐勇为难:“他们两都出门找活计了,能不能明日我带着他们一块来寻你?”

    猴子脸想了一下:“行,明日晌午还是这儿,你带他们一块儿来吧。”

    等到了晚间,徐勇、傅凌云和连枫三人回到了客栈,照样的找了个偏僻的小桌子,老样子三碗面,边吃便压低声音说着今日各自打探的结果。

    连枫和傅凌云都一无所获,唯有徐勇遇上的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三人决定明日一起去看看。

    到了第二日晌午,约好的时间,徐勇领着傅凌云和连枫,到了昨日遇到猴子脸的那条街上等着。

    不多时,猴子脸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围着傅凌云和连枫转了两圈。

    拉过了徐勇悄悄问:“就这两个?行不行的?”一个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另一个看着也干瘪,“你确定他们两身手比你还好?”

    徐勇点点头,猴子脸无奈了,“好吧,万一扛不住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哦。”

    三人跟着猴子脸在巷子里,七弯八转的绕来绕去,就在徐勇快要忍耐不住想揍人的时候,前面的路忽然开朗。

    四个人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看着像一个晒谷场,一辆前后都用黑布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停在了中间。

    走到了马车前,猴子脸敲了敲车门,三长两短,是暗号。

    马车的门从里面往外推开了,走出来一个五十开外的光头老汉,满脸褶子,左右太阳穴上还各贴着两块狗膏药。偻着腰,两手插在袖子斜倚在车门框上,斜着眼看着猴子脸身后的傅凌云三人。“今儿就这仨?”

    猴子脸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六爷,别看今儿人少,可这三个可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光头冷哼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咱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练家子,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上车吧!”

    随手扔了一小锭银子给猴子脸,猴子脸接住连声道谢,转身对傅凌云他们说道:“上车吧,这是六爷,你们跟着他走就是了。”

    徐勇故意傻乎乎的跟他道了声谢,带头爬上了马车。傅凌云和连枫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爬上了马车。等他们三个坐进了马车之后,咔塔一声,六爷从外面锁上了马车的车门。

    连枫一急想要上前去拉门,却被傅凌云拦住:“稍安勿躁!”

    愤愤的一屁股坐下,连枫回过身又去推窗户,发现窗户竟也是钉死的!三人对视,看来这其中大有文章啊……

    马车颠簸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忽然停了下来。六爷打开了车门,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使他们三人同时抬手挡了挡阳光。

    “打打,快打,加油!”一阵喧嚣的加油声、喝彩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徐勇首当其冲的下了马车,只见眼前是一个荒废了的采石场。采石场的中间,用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围了起来,透过木栅栏的缝隙,他们看见里面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围着一个像擂台一样的四方台子,大吼着:“打他,打他,打死他!加油!”

    更有人高声的吆喝着:“来来,快下注,快下注,一赔三啊,百胜将军已经连赢五场了啊,有不服气的自己上去打啊,爆了冷门一赔十啊!快下注,快下注,下一场就要开始啦!”

    三人诧异,叫六爷的光头看着他们不解的表情,嗤笑着对他们说:“看见没有,打擂台,能在台上坚持住一日不被打下来,一天,二十两。”六爷伸出两根手指翻了翻。

    傅凌云、连枫和徐勇心里大失所望,原来就是打黑拳呀,还以为和金阳王的招兵有什么关系呢,白跑了一趟。

    六爷见他们三人脸上都流露出不愿意的神情,不禁有些恼了:“怎么?不愿意?”

    三人不理会他,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要走,六爷恼羞成怒,高喊了一声:“弟兄们,有人要坏了咱们的规矩怎么办?”

    就见木栅栏门里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身材高大,一张刚毅黝黑的国字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两只眼睛像铜铃一般的汉子领着几个人走了出来。“谁他娘的敢在这里撒野?”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同样光着膀子的汉子一个个的摩拳擦掌,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徐勇顿觉的火气窜上了头顶,忍不住便破口大骂:“去你娘的规矩,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特娘的哪根葱,敢管老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打不交

    络腮胡子闻言却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笑了:“嗯,这个不错,有点血性!”

    他身后的汉子们也笑了:“就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哭爹喊妈!哈哈哈!”大伙都哄笑了起来。

    徐勇怒不可遏,刚想要冲上去,却被连枫拦住了:“徐叔,块头大不代表功夫好,不如先让我去会会他?”

    徐勇乐了,连枫的功夫是以巧取胜,灵活多变,最能消耗敌人的体力。和傅凌云对视了一下,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退到一边。

    连枫脱了碍事的长袍,卷起了袖子,笑着对络腮胡子说道:“大胡子,和你打不用我叔亲自动手,小子我就够了。”

    络腮胡子身后的汉子们又发出一阵哄笑:“小子,你的腰还没老大的胳膊粗,一会儿折了咱可没法赔啊!哈哈哈!”

    连枫也不怒,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大胡子,一会儿你要是能打到我的腰,就算我输,怎么样?”

    络腮胡子怒了:“小子猖狂!”虎虎生风的一拳便对着连枫的头上砸了过来。

    连枫也不闪躲,反而顺着他的拳风迎了上去。络腮胡子之间眼前人影一闪,连枫那张嬉皮笑脸的脸竟然凑到了他的面前,还伸手轻轻的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咽喉。

    络腮胡子和他身后的大汉们都脸色大变。

    这只是一根手指,若是一把刀,络腮胡子此刻已是一个死人了。

    你来我往的过十几招之后,络腮胡子依旧没有碰到连枫,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大喝了一声双手往里一抱,想要抓住眼前灵活的像猴子一般的连枫,却又被他蹲下身,从他的两腿间就地一滚,滚到了他的身后。

    连枫躺在地上抬起脚对着络腮胡子的屁股上就是一脚,把他踢得往前冲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连枫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无趣的说道:“算了,不打了,没意思。”

    一旁原本有些得意洋洋的六爷见状,脸色大变,挥着手喊道:“你们还站在那里什么,一起上呀!”

    络腮胡子身后的大汉闻言正要上前,却被络腮胡子一把拦住:“住手!人多打人少算什么好汉,是咱技不如人,没话可说。”说着对着连枫一抱拳:“小兄弟,年岁不大,身手倒是不错,咱技不如人,认输了。”

    络腮胡子的一席话让傅凌云和徐勇肃然起敬,连枫也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认认真真的抱拳做了个揖:“大胡子,敢做敢当,气度让人心生敬佩,是小子出言无状,失礼了大胡子,小子在这儿给你赔罪了。”

    络腮胡子闻言面露尴尬,连连摆手:“哪里话,哪里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也请你们见谅!”

    徐勇哈哈大笑:“我说你们也别客气来客气去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要不这么着,咱找个地方咱喝几杯去?”

    络腮胡子还未发话,身后的汉子们便嚷了起来:“这主意好啊!,不打不相识,走喝几杯去!”

    “是啊,是呀,张校尉,喝几杯去!”

    张……校尉?傅凌云同徐勇连枫对视了一眼。

    徐勇会意,上前一拍胸脯:“走,今晚咱爷们不醉不归!”

    站在一边被情况急剧反转弄得莫名其妙,又极度不赞成的六爷,跳着脚拦阻他们:“哎哎,张爷!你不能……”

    络腮胡子呵呵一笑:“好!走!”不顾六爷的拦阻,抬手拉开了木栅栏,带着傅凌云徐勇连枫打不得走进了采石场内的几个简易的棚子内。

    走进了棚子,傅凌云和连枫四处环视了一下,徐勇笑着对络腮胡子介绍:“我叫徐勇,这两个是我的侄子,徐云,徐枫。”

    络腮胡子对他们一抱拳:“我叫张虎,幸会!”

    傅凌云和连枫也抱拳:“张叔,幸会!”说话间,几个大汉一人手里拎着两大坛的酒走进棚子,张虎徒手敲开了一坛酒,扔给了徐勇,徐勇笑着扬手接住。

    另外几个汉子也学着张虎的样,徒手敲开了酒坛子的封泥递给了傅凌云和连枫。

    张虎指着这几个大汉说道:“这个光头叫阿牛,这个脸上有疤的杨成,你叫他刀疤就好了。”

    转头又指着棚子外刚走进来的几个说道:“这个是胖子,他叫姚青。”一个一个介绍过以后,对徐勇说:“来闲话少说,先走一个!”

    徐勇:“好!”

    众人大大的喝了一口以后,一抹嘴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傅凌云见火候到,便开口问:“张叔,这里是做什么的?”

    张虎:“哎,这你们就别问了。你们啊,喝完酒就走吧。知道的越少越好。”

    傅凌云想了想:“张叔,不瞒你说,其实我们是来投军的,老家发大水没活路了,听说朝廷在招兵买马,咱们叔侄仗着自己学过几招,想投了军,谋一条出路。”

    “投军?那你可……”叫阿牛的汉子刚一出声,便被张虎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大侄子,投军啊?那你可找错地方了。这儿啊,是城里一个开赌坊的大老板设的一个打黑拳的擂台。你要想挣钱啊,凭着你们的身手到可以去试一试。”

    徐勇见状也打起了哈哈:“说啥扫兴的话呢,这孩子就想着当将军,那将军可是那么容易当的?来,张兄弟,甭理他,咱们喝酒!”

    张虎眼神微亮,随即顺着徐勇的话:“哈哈哈,大小子嘛,都这样,哈哈哈,好,喝酒!”

    酒过三巡,棚子里所有的人都带上了几分醉意,趁着酒兴,张虎悄声问徐勇:“哎!老徐,你那两个侄子,这个小的身手我见识过了,不错!是个厉害的。那个想当将军的,身手怎么样啊?”

    徐勇醉眼朦胧的竖起大拇指:“他呀,是这个!”

    “哦?那你呢?”

    徐勇一听问到他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摇晃着身子嚷嚷着:“哎~要不咱比划比划,你自己亲眼看一看,怎么样?”

    棚子里顿时群情激动:“好,比划比划!”

    徐勇晃着身子看了傅凌云一眼,傅凌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转头笑着问:“你们哪个来?”

    “我来,徐叔,得罪了!”说话的是脸上有刀疤,二十来岁,个子不高却有着一身似铁打的肌肉。徐勇记得张虎管他叫刀疤。

    “好说好说,刀疤兄弟,请!”徐勇拉开了架势,刀疤也不客气,劈手就上!过了十几招之后,徐勇故意卖了个破绽,趁着他长拳直攻的时候,两手虎爪反扣,把他的一条胳膊反拧到了背后。

    “哎哎哎,我认输,我认输,徐叔轻点,手要断了!”徐勇哈哈一笑,放开了他的胳膊,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小子,身手不错!”

    张虎也哈哈大笑:“打输了的罚酒!”

    刀疤活动一下胳膊:“嘿嘿,愿赌服输,罚酒就罚酒。”说着拎起一坛子酒咚咚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大家伙儿喝彩:“好!”

    张虎笑着看向傅凌云:“怎么样,大侄子,你也来露两手?”

    傅凌云扬起一脸单纯的笑脸:“好!谁来?”

    除了傅凌云和连枫以外,个子在一众人中算是最小,年岁看着和连枫产不多大的阿牛站了出来,对着傅凌云诚恳的一拱手:“徐兄弟,请赐教。”

    傅凌云谦虚的回礼:“不敢,阿牛兄弟,请!”

    阿牛等他话说完便拉开了架势,上来便是一个扫堂腿攻向了傅凌云的下盘。傅凌云往后轻轻的往后闪了一步,足尖点地,一个跟头翻到了阿牛的背后,阿牛的反应也是快,未等他站稳,反身凌空又是一脚,却被傅凌云横手一记,格挡住了,顺手便抓住了他的足踝往后一拉,阿牛便摔倒在地。傅凌云又顺势弯起他的小腿压在了他的后大腿上,令他动弹不得,不得不大叫:“我认输,我认输。”

    除了徐勇和连枫,所有人都惊呆了,阿牛的功夫是他们中最好的,竟然在这个唇红齿白,长得像奶油小生一般的青年手里连两招都没走过!

    太惊人,两招!

    张虎瞪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徐勇见他这幅表情,用手肘悄悄的碰了碰他:“老张,老张,怎么样,我这侄子的身手还行不?”

    众人回过神:“我的那个亲娘哎,这,这身手……”

    张虎合上了嘴,满脸惊讶的指着傅凌云:“这,这,这小子的功夫哪儿学的?”

    傅凌云谦虚的笑道:“小子幼时顽皮,误入深山,家师如山中野人,不知其姓名。”

    连枫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可不是吗,小时候跟着傅凌言学武,傅凌言整日带着他们进深山老林,一待就是几个月,茹毛饮血,整天和老虎狗熊打架,可不就跟野人似的吗?

    少爷自成了亲以后,还学会面不改色的说瞎话了!淘气!

    “哦,隐世高人,你小子造化大呀!”张虎毫不怀疑,爽朗的拍了拍傅凌云的肩膀,微带几分羡慕的说道。“好了,今日大伙儿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六爷!”

    六爷一脸牙疼的跑进棚子:“我在,张爷,您吩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入虎穴

    “咱们酒也喝够,六爷,麻烦你把徐兄弟他们送回去!”

    “啊?哎,好的吧……”六爷先是吃惊,后又无奈的应道。

    徐勇见状站了起来,一抱拳:“多谢张兄弟的这顿酒,那我们就告辞了,高山流水,咱们有缘再见!”说完便带着傅凌云和连枫一起离开了采石场。

    仍旧是那辆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一路把他们直接送回了客栈。看着马车走远后,连枫说道:“少爷,徐叔,依我看,那张虎就是那招兵的主事!那个采石场就是招兵的地方!”

    傅凌云点点头:“正是!”

    徐勇不解:“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老子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连枫对天翻了白眼:“徐叔,你以为他们开擂台打黑拳下赌注是为了什么?”

    “挣钱啊?”

    连枫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就那几十号子人下的注能挣几个钱?真要赚这个钱不会把擂台摆在城里,不是下注的人更多,赚的更多?”

    “额……有道理,然后呢?”

    “然后我猜,赌输了欠了钱的,便会有人怂恿着他去给金阳王从军,不仅能还上赌债,而且以后还能挣到荣华富贵!”

    徐勇不服气了:“这样的招法,要招到哪一年去才能组成一支队伍?”

    傅凌云一针见血:“这里招的是将领!”

    连枫接上:“对,所以才要摆擂台,试试身手。我估计大批量的大头兵一定另外有地方在招,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傅凌云转过头,看了看身后这家毫不起眼的客栈,意味深长的说道:“不,也许已经找到了。”

    果然,正如傅凌云所料,第二日便有几个官差打扮的人的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客栈,店小二面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几位官爷,今日又来招兵啊,来来来,先坐下,喝杯茶。”

    为首的官差细高个,三角眼,塌鼻子,黝黑的脸上高高的颧骨,整个人看上去嚣张跋扈,刁钻刻薄。“去去去,把这皇榜贴上,你们客栈爷要征用几天。”

    小二哭丧着脸:“官爷,又征用呀,前几日征兵,小店已经损失了好几天的生意,再征用小店就要关张了呀,官爷,求求你,行行好,要不您上别处招兵去吧!”

    三角眼把眼一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拉手里的差刀:“怎么?我们奉旨招兵,你要违抗圣旨?”

    小二连忙跪下,面无人色:“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三角眼把刀一收,一旁的官差咣一声扔了一面锣在桌上:“去,老样子,到门口吆喝去!别偷懒,爷几个在里边盯着你呢!”

    小二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锣,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每次来招兵都要叫我去吆喝,我是店小二,又不是当差的……”

    三角眼拎起一脚踢在小二屁股上:“你小子嘀咕什么呢,快去!”

    小二捂着屁股:“哎呦,小的这就去。”

    小二贴上了皇榜,众人围观,只见黄榜上赫然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天下承平既久,然为防邪气滋生,鬼魅魍魉之辈起于边远。天意下旨,荡魔扫邪,内安国、外定邦,祸乱朝纲,犯我疆土之辈当具为齑粉。故招募勇兵十万,天下有志之士,皆可投王师,清朝纲,护国土,为天下苍生扫荡涤清天下,肃清**,使我朝百姓长治久安,大炎永立乾坤。

    钦此!”

    小二贴完了皇榜,站在大太阳底下有气无力,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锣:

    “哎!大家注意啦,朝廷招兵,一人从军,全家减税,三年兵役,良田五亩,五年兵役,良宅一间,十年兵役,全家无忧!哎,都来看一看啊!”

    傅凌云、徐勇和连枫在客栈内暗暗观察着,只见大通铺内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围观,更有不少人看完了皇榜听完了小二的说辞后,激动万分的议论着:

    “这儿又来招兵了,我就听人说啊,这儿招兵的待遇是最好的,签三年的打完仗回来可以去领五亩地,五年的回来给一个一进的院子,十年的回来房子和田都有而且全家的赋税都免了。”

    有好事者高声问:“那要是回不来呢?”

    众人哄笑:“是啊,战死了,要是回不来呢?”

    “回不来家人也有保障了呀!一条命换全家后半辈子享福,值了呀!”

    傅凌云、徐勇和连枫无声的笑了,那几个估计都是老贼招兵的托儿,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国家每一寸的疆土都是将士们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血肉捍卫出来,那里就是个九死一生,生还的几率是小之又小。

    即便是在没有战争的时候也是需要将士们剿匪、救灾,营救百姓的性命,守卫百姓的家园,一样会有流血牺牲,只是比起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几率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军人,那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一个称呼或者一种头衔而已,它既是一种荣誉,也是一份需要将士们不顾一切,赌上自己的性命去维护的责任!

    老贼如此的假借圣旨,欺骗百姓跟着他上战场谋反,真是其心可诛!

    然而,确实有不少人因为这些优厚而又诱人的条件心动了,跃跃欲试的问道:“那在哪儿签字画押?”

    立马有人指路:“官差就在这家客栈里!”

    人群纷涌而至,三角眼和其他的几个官差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喊道:“哎,排队排队啊,一个个来,这儿签过字画过押了的在门口等着。”

    说着朝一个胖胖的官差使了个眼色,胖官差站起来走到门口高喊了一下:“画完押的上这来!”

    傅凌云、徐勇和连枫三人互看了一下,一起走了过去,默默地排进了队伍。

    很快轮到了他们,等问过姓名年岁,签过字画过押之后,三人手持着官差发给他们从军的票据走到门口。傅凌云和徐勇将他们手上票据交给了连枫,连枫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便把三张票据细细的折好收在了里衣的夹缝里。

    这可是金阳王征兵的证据,可得要好好收着。

    快要日落西山的时候,客栈的门口不知不觉的已经站满了征召来当从军的人。胖官差拿着花名册点过了人数之后,向三角眼禀报:“老大,总共一百三十五人,你看是现在就带他们过去呢?还是等晚间他们自己来接?”

    三角眼眼珠子转了转:“未免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带几个人把他们送到军营去吧!”

    胖官差应下,一挥手除了三角眼以外,其余的官差都随着他一起领着从军的人慢慢的走向安塘的另一个方向……

    苦苦等候着傅凌云归来的楚青若,每日里望眼欲穿。

    尽管早已经知道了牢里的那个并不是真正连枫,但得了傅凌云暗中的关照,她必须要每隔一段时间去牢里探望一下傅凌云的“好兄弟连枫”。

    今日又到了探望“连枫”的日子了,楚青若将傅凌云藏在家书中的消息抄在了一张小纸条上夹在了探监的饭菜中。拎起了食盒,没有让家中任何一个人跟着,独自一人去了大牢。

    “连枫!起来了,你家少奶奶又来看你了!”监狱里的牢头和楚青若打过了几次交道之后,知道她是个出手大方的,每一次她来自然也是客气万分。

    昏暗的牢房里,一个身穿白色囚衣披头散发的男子正惬意的躺在草腿上抖着脚哼着小曲。听到牢头的喊话,立马翻身坐起。

    楚青若拎着食盒,举止优雅的抬脚跨进牢房,“连枫,我来看你了。”

    “连枫”闻言站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大声说道:“少奶奶,又是你来看我啊?我爹好不好?”压低了声音又问她:“傅夫人,少将军有没有消息?”

    楚青若点点头,指了指食盒,然后也大声的说:“是啊,又是我来看你,连叔他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他。这些吃食就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你快趁热吃了吧!”悄悄移步到牢门口,替他把着风。

    “连枫”把食盒放在地上,抽出一双筷子,飞快的在碗里翻动着,很快便在一碟子花生中抽出了一张纸条,迅速的看了一眼,然后揉成了个团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放下筷子之后,对楚青若说道:“少奶奶,带来的东西太多了,我有些吃不完,要不你拿去请牢头们也尝尝?”

    楚青若知道他看完了消息,放下心来:“好!”

    走出了充满污浊秽气的大牢,楚青若拎着空食盒,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走了已经有二十多天,这封家书还是在半路上写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到安塘,安塘的形势到底怎么样,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不会武艺,如果她能像韩灵儿一般有一身好武艺,那她便能随着他一起奔赴战场,与他一起共同进退了。

    就在楚青若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的时候,一辆豪华的马车经过了她的身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张机设阱(一)

    “小姐,你看,这不是傅少将军新婚的妻子吗?”马车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什么?在哪里?”紧接着一只雪白如玉,漂亮的不像话的手掀起了车帘,一个带着帷帽的姑娘往车窗边微微探出了头,往车外的街上看了一眼。

    原来车上坐着的是被曹秀莲毁了容的柳玉琴,她愤愤的放下车帘,“这个贱人!”

    原本是天之骄女的自己,如今不仅被毁了容,而且可以成为自己依仗的弟弟也被这贱人的妹婿活活的打死了。

    如今她和母亲在国舅府的地位是越发的没着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这个贱人所赐!

    凭什么她过得戚风惨雨,这个贱人却能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而且嫁的还是她心心念念的傅凌云!

    柳玉琴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怒不可遏的扯下了头上的惟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她讨厌这个惟帽,整天把自己遮得不见天日,想想当初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一片的赞叹声,都有为她的美貌所拜倒的男人的眼神。可如今,只有这顶惟帽还能维系着她仅存的自尊,想想就觉得可恨。

    在屋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的柳玉琴觉得,自己现在急需要发泄,抬眼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瓷瓶,想也没想就把它拿起来,狠狠的往地上摔了下去。

    随着瓷瓶的碎裂,柳玉琴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团火更加的旺盛了。

    “哎呦,玉琴,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门口突然响了一声慵懒的声音。柳玉琴举着一面铜镜吃惊的回过头看向门口的来人。

    一双穿着精致而又昂贵的绣花鞋的脚跨进了房门,柳玉琴见是她,不由得放下了铜镜,悻悻的对她施了个礼:“金阳郡主金安。”

    陆琇莹嫣然一笑,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怎么还叫我金阳郡主呢?我们不是说好做好姐妹的吗?怎么几日没见到,你又和我生分了?”

    柳玉琴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气糊涂了,请姐姐见谅。”

    陆琇莹笑着拉过她的手一起坐在了桌边:“好了,快告诉姐姐,你到底为了什么生气?”

    柳玉琴咬牙切齿的说道:“还不是那个贱人楚青若!”

    “楚青若?是谁?官吏的女儿吗?本郡主替你去教训她!”陆琇莹仗义的说道。

    “她要只是个是官吏的女儿就好咯!她是傅凌云新过门的妻子!”柳玉琴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什么!”陆琇莹瞬间脸色变得铁青,原来他的妻子叫做楚青若!很好!她正愁找不到她呢!“你和她有何仇怨?”

    柳玉琴一听,就像炸了毛得猫一般跳了起来:“有何仇怨?姐姐,你道我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她竟敢出手伤你?”陆琇莹吃惊。

    “不中亦不远矣!还有,你道我的弟弟是哪个害死的?”

    “难道又是那贱人楚青若?”陆琇莹更吃惊了。

    柳玉琴捏紧了拳头,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是她的妹婿将我弟弟活活的打死了!”

    陆琇莹见她如此,心生同情,同仇敌忾的拉着她的手:“妹妹,别生气,姐姐给你出头!”

    柳玉琴闻言大喜:“真的?”

    陆琇莹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嗯,你父亲虽然受了我父王的拜托,安排我住在你们府上。可是你我性情相投,情同姐妹。你们家遭受了如此的欺凌,我这个做郡主的姐姐怎能袖手旁观!”

    柳玉琴感激涕零的看向她:“姐姐!”

    “这样,你过来,我跟你说……”陆琇莹套着柳玉琴的耳朵一番窃窃私语,柳玉琴的神色顿时亮了起来……

    礼部尚书莫康年的府中张灯结彩,灯火辉映,今日是莫康年最疼爱的小女儿莫淑芬及笄的日子。京城有名望的闺阁小姐,世家公子,名门贵妇都被请来观礼。更有不少大小官吏为了巴结奉承,差了自己的子女前来祝贺。一时间莫府中香衣翩翩,人影簇簇,好不热闹。

    楚青若作为傅家的媳妇和震远将军府的当家人,也受到了热情的邀请,据说还是莫小姐亲自书写的请帖,贴身丫鬟亲自派的帖子。

    楚青若对此甚是不解,她与莫府的小姐一直都无甚交集,若说她邀请大嫂么,她还能理解,大嫂是公主嘛。可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长之女,点名邀请似乎有些太过隆重了。

    当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严妈妈和周妈妈听时,她们则不以为然。她们认为如今小姐也是震远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了,身份地位自是不低的,人家莫小姐想着巴结巴结也是正常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各司其职,互不相干,需要巴结吗?

    楚青若深表怀疑。

    可是无奈人家帖子都送上门来了,自是不好拂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青若!”楚青若听到有人叫她,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是谁在叫她?

    “青若,你在东张西望看什么呢?”陆亦清站在楚青若的身后,好笑的看着她哪儿都看,就是不知道回头看一看。

    “长筠兄!你也来了?程姐姐呢?”楚青若惊喜的问道。

    “喏,那儿不是吗?”长筠兄自从和程姐姐大婚之后,便如傅凌言附身了一般,程姐姐走到哪儿,他便如一条尾巴一般跟到哪儿。

    见到不远处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包围着的程玉娇往这里看过来时,陆亦清快活的像个孩子一般向她挥了挥手。程玉娇对着他莞尔一笑,朝着身边的女人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礼貌后,便莲步款款的向这里走了过来。

    三人一起边聊边走,进了一座凉亭,凉亭所在之处是莫府荷花池畔边。程玉娇婀娜的走进亭子,见四下无人,连忙靠着亭子的栏杆,毫无形象的瘫坐下:“青若,你也来了,我的天呐,我这头重的快抬不起来了!快,快来帮我摘掉点发簪!”

    楚青若和陆亦清同时笑喷,楚青若故意上前盈盈一拜:“青若见过皇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程玉娇闻言,故意瞪起了眼睛:“好呀,你这小丫头竟然也和我来这一套是吧!”转头对陆亦清说道:“长筠,今晚回去吩咐慕义院子里的妈妈,以后若是这丫头去看慕义,赶紧把院门锁上别放她进了院子!”

    陆亦清笑着回答:“遵命!”

    楚青若哀嚎:“哎?程姐姐你可不能这样。长筠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长筠了。”

    程玉娇和陆亦清失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傅夫人!”嗯?又是谁?

    三人一起把目光转向楚青若身后,只见一个身穿桃红短袄下穿葱绿袄裤,头梳两个坠马双折圆髻,长着一张苹果似的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的小丫头。

    楚青若惊讶的带笑问她:“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小丫头怯生生的点点头:“傅夫人,我们小姐有请。”

    楚青若更惊讶了,给她发了请帖,又单独约见她,她倒是有点好奇了,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这位莫小姐如此青睐了。

    “你家小姐可有说寻我何事?”楚青若笑眯眯的问道。

    小丫头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但又似暗暗下了决心一般:“小,小姐没有说,只,只说是请傅夫人过偏厅一叙。”

    楚青若和陆亦清对视了一眼。

    程玉娇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一派威严的问道:“哦?莫小姐只请了傅夫人一个人去偏厅吗?”

    小丫头的脸色刷一下白了:“是的,只请了傅夫人一个人。”

    她的反应彻底让他们起了疑心,陆亦清沉下脸喝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小丫头一脸迷茫的摇摇头。

    楚青若接口道:“他是当今圣上的十一皇子,她是十一皇妃!见到他们你还不行礼?”

    小丫头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了下来:“奴,奴婢不知是十一皇子、皇妃,还请两位恕罪!”这两位若是发起怒来,随时随地都可以打杀了自己。

    程玉娇脸色一缓,换上了和颜悦色的声音对着小丫头微微一笑:“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谢过恩站了起来,程玉娇又问:“是何人告诉你傅夫人在这里的?”

    他们三人刚刚才走进这个凉亭,怎么那么快便有人寻到此处?

    小丫头被问住了,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这时凉亭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哎?冬儿,你怎么还在这儿,莫小姐让你请傅夫人,你请到了吗?”

    大家闻声齐齐看了过去,只见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穿鹅黄羽纱陵仙装,梳着一个精致的飞仙髻,微圆的脸上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清纯又可爱,只可惜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破坏了她的这份清纯,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伪和狡猾。

    “哎呀,小女不知十一皇子,十一皇子妃在此,还请皇子、皇子妃恕罪。”说着便款款的拜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张机设阱(二)

    陆亦清和程玉娇对视了一眼,“起来吧,不用多礼。敢问小姐是……”程玉娇笑呵呵的看着非常的和蔼可亲。陆亦清则是冷着一张脸背着手站的笔直,显得有些高不可攀,不易亲近。

    “小女乃河西都令使,杨志才之女,杨华华。”杨华华低着头站了起来,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们,一点都不怕生。

    “哦?想不到你一个从八品的官吏之女竟也受到了礼部尚书之女的邀请?”陆亦清漫不经心的睇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这个……小女也不知怎会有此殊荣。”杨华华眼珠子转了转,回答的从善如流,滴水不漏。她能说他是跟着别人混进来,想勾搭一个位高权重的世家子弟的吗?自是不好说的。

    半天没说话的楚青若就在此时突然开口说话了:“既然莫小姐如此盛情相邀,我若拂了她的好意,倒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你叫冬儿是吗?”

    冬儿错愕的抬起头看向她,愣愣的点点头。

    “那你前面带路吧!”楚青若实在是好奇,究竟这位莫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丫头如蒙大赦,感激的点点头,杨华华却抢在她的前面对楚青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傅夫人若不弃,就由小女为夫人带路如何?”

    楚青若若有所悟:“看来杨小姐对莫府颇为熟悉啊?”

    杨华华的回答颇为老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也只是得了莫小姐的吩咐来寻冬儿,恰巧小女的记性还不错,认得回偏厅的路而已。”

    楚青若也不揭穿她:“哦,原来如此,那就有劳杨小姐了。”

    “青若!”陆亦清和程玉娇焦急的呼声同时响起。

    楚青若对着他们眨了眨眼:“长筠兄、程姐姐,勿要担心,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这里等我。”

    陆亦清愣了一愣,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随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楚青若得了他应允,便在杨华华暗暗得意的神色下走出了凉亭。

    程玉娇一头雾水的看着楚青若和陆亦清打完哑谜后,离开凉亭遣退了冬儿,不解的问道:“长筠,这事这么可疑,咱们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过去?”

    陆亦清看了看私下无人注意到他们,便沉着声唤道:“龙卫何在?”

    就听一阵衣袂翻飞之声,凉亭的地上不知何时跪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带刀卫士:“属下在。”程玉娇惊讶不已。

    “速速跟上震远将军夫人,若有意外,定要护她周全。”

    “是!”一阵风起,跪在地上的人不见踪影。好快的身手!程玉娇站起来四周探看,却是半点踪迹也寻不到。

    陆亦清见到自己的娇妻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别看了,龙卫的踪迹可不是轻易便能被人寻到的。”

    程玉娇也是个尚武之人,见到如此绝妙的轻功,惊叹之余更是羡慕不已。“好啊,原来你的身边还藏着那么多护卫啊,连我都不知道。

    难怪你放心让青若一个人去,你和青若刚才打的哑谜就是这意思吧?”想到这是青若和长筠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程玉娇心中忍不住有点泛酸。

    陆亦清见她撅起嘴,一副吃醋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玉娇,龙卫历来都是保护皇家的暗卫,青若的大嫂就是我皇姐,她岂有不知之理。不仅她知道,傅家老小都知道啊。你这飞醋吃的没来由,可冤煞本皇子咯~”

    程玉娇听了他的解释,顿时满面通红,啐了他一口:“哪个吃你飞醋,脸皮真厚!”

    跟着杨华华在莫府内匆匆行走的楚青若发现,这丫头确实对莫府的道路异常的熟悉,一个从八品小官吏的女儿竟会对礼部尚书府如此熟悉,恐怕不是第一次来吧?于是越发的加深了心中对她的疑虑。

    “杨小姐,偏厅还没到吗?”楚青若见她带着自己越走越偏僻,忍不住发问道。

    “快了,就在前面!”杨华华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心下暗想:哼!亏得那两位把这位震远将军夫人说的如何的聪明狡猾,还不是被自己轻易的就骗来了。看来是那两位太高估这位震远将军夫人了。

    一会儿自己只要按那两位的吩咐,扯了她身上的白玉鹅毛步禁,再往湖里一跳,等那两位赶来把自己救起,再一同到圣上面前哭一哭,闹一闹,把这将军夫人定了罪,以后那两位便给自己寻一个高门大户,世家子弟嫁了过去。

    不仅自己后半辈子就再也不愁了,就连爹爹的前程都能得到提携。一举两得的事情,多好呀。所以,震远将军夫人,一会儿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那两位!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莫府最深处的湖边,湖边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亮光,楚青若冷笑:“杨小姐,你说的偏厅就是这儿?”

    “不错!她说的偏厅就是这儿!”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湖边的林子里缓步走出两道身影。

    楚青若借着月光看去,只见两个身材窈窕,皆是官家小姐打扮的女子站在自己不远处。

    “小女见过郡主、见过柳小姐!”

    楚青若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两个官家小姐中,其中一个正是国舅千金柳玉琴,另一位却是素未蒙面。

    “杨华华,干得不错,本郡主会记得你的功劳的。”那位被杨华华称为郡主的女子正是金阳郡主陆琇莹。

    楚青若看着神情倨傲的陆琇莹,好笑的问道:“你们将我骗来这里想要作甚?”

    陆琇莹一脸要吃人的样子,慢慢走近楚青若,围着她绕了一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言不由衷的说道:“我道让傅少将军神魂颠倒的是个什么样的倾国倾城,想不到竟是如此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

    此刻的她被楚青若的美貌刺激得,恨不得当场划花了她的脸。可是,她不能被她比下去,更不能让别人察觉她对这贱人的嫉妒。

    “那是我和他的事,与你何干?”楚青若笑意淡淡,凉凉说道:“起不起眼,那也是他亲自求旨赐婚的结发之妻,你一个旁人做出此等毫无意义的置喙,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你!”陆琇莹从生出来到现在,还从未被人如此讽刺过,忍不住大怒。“算了,我也没必要与一个死人置气!来,咱们动手!”

    “什,什么?死人?动手?郡主,当初你可没说要我们杀人啊!”杨华华闻言吓得浑身战栗,颤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不是说,只要我抓着她的步禁跳进河里,然后说她推我下去的就成了吗?当初,当初您可没说要杀了她呀!”

    “本郡主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我现在不要她坐大牢,本郡主现在要她死!”

    柳玉琴上前恶狠狠地拉着杨华华的手:“事已至此,她不死,那你就要死!”

    杨华华脸色顿时血色退尽,她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只是跳一跳湖陷害一下将军夫人做几日大牢,便能得了国舅千金和金阳王郡主的照拂,改变自己后半生卑微的命运。

    是她心存侥幸了,以为自己也许是个幸运的。或许,也许,这事情就这么简单呢?

    看来还是自己太贪心了,从八品小官吏的女儿又有何不好,已经比一般的百姓家的女儿要幸福的多了。

    为什么自己偏要去做那攀龙附凤的奢望?

    到如今,即便是帮着她们杀了将军夫人也难保她们不会杀了自己灭口,或者让自己背了杀人的罪名。自己的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好结果了。

    这世上原就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往往看似天大的便宜里,通常都是藏着让人想也想不到的陷阱。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陆琇莹怒喝。柳玉琴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在黑夜里显得越发的可怕,用力的推了一把杨华华:“走,先抓到那贱人再说!”

    杨华华被她推了个踉跄,犹豫不决。

    楚青若却似胸有成竹的,轻轻说声:“都出来吧。”

    只见黑影一闪,几个身穿黑衣的龙卫站在了她的身后。柳玉琴和陆琇莹都大吃一惊,唯有杨华华在吃惊之余松了一口气。

    楚青若笑着对杨华华说道:“杨小姐,我见你良心未泯,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若愿意,我便让护卫一同送你回去,你意下如何?”

    未等杨华华开口,就听陆琇莹冷笑一声:“我原是想让你被湖水淹死,造成个不幸落水的假象,这样一来,我们大家都可以皆大欢喜了。可你既然要负隅顽抗,哼哼,那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从这里离开了!”

    话音一落,便从林子里冲出来比楚青若身后的龙卫多了数倍的黑衣人。楚青若的脸色微变,未等细想,两边的黑衣人便打了起来。

    混乱中,杨华华抱着头,四处闪躲,却被眼尖的陆琇莹看到:“贱人,还想跑?”转头对护卫着自己的黑人说道:“去,杀了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祸起萧墙

    一声惨叫,杨华华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倒在了血泊里。

    楚青若见状心生愤怒,这郡主如此草菅人命,柳玉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图陷害、加害自己,着实欺人太甚!

    陆亦清的龙卫渐渐地寡不敌众。护着楚青若的龙卫一咬牙对她说道:“夫人,你先走,我们来拖住他们。你快去找皇子!”

    楚青若含着泪点点头;“你们都要小心,不行就撤!”

    龙卫感激的一抱拳:“多谢夫人!”说完转身反手一刀,砍倒一个企图偷袭他们的黑衣人,楚青若不再犹豫转身拔腿便跑。

    陆琇莹见状怒喝:“快杀了她,别让她跑了。”几个黑衣人闻言便要去追,却被龙卫死死地缠住,脱不开身。

    楚青若在陌生的莫府内拼命的奔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只知道要往有灯光的地方去。不远处渐渐地看见了隐约的灯光。

    心中狂喜,加快了脚步,来到灯光处,却是一座精致的绣楼。

    “站住!你是什么人?敢擅闯我们家小姐的绣楼?”一个十三四岁看着聪明伶俐的小丫鬟插着腰问她。

    上前一把拉着她的手,楚青若喘着粗气:“我,我是震远将军夫人,楚,楚青若。你,你快带,带我去前院,找,找十一皇子,快,我有急事!”小丫头吓一跳,连忙给她带路。

    好不容易七弯八转的来到了之前的凉亭,陆亦清和程玉娇见到狼狈不堪的楚青若,皆脸色大变。

    楚青若打发了小丫鬟快去请尚书大人后,便把事情的发展与陆亦清和程玉娇细说了一遍。

    陆亦清听完之后勃然大怒,好你个国舅千金、金阳郡主!竟敢公然杀害朝廷命官之女!“来人,速将此事入宫禀报万岁,还有,马上请袁统领带上三百御林军守住尚书府所有出口,捉拿柳玉琴和那些黑衣人。”

    程玉娇好奇的悄悄问他:“为何不提那郡主?那郡主到底是哪家的郡主?”

    陆亦清清退了凉亭中的闲杂人等,压低了声音:“前几日我收到消息,金阳郡主悄悄入了京,暂居在国舅府,今日这郡主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妄为,必是金阳郡主陆琇莹无疑。青若,还记得当日在郴州我们一路被追杀的事吗?”楚青若点点头。

    程玉娇恍然大悟:“是了,这行事风格果然是金阳郡主。那长筠为何不提呢?外放的皇亲国戚无召不得入京,她此次来京岂不是违抗圣旨?为何不抓她?”

    楚青若:“兄长顾虑的对,若是此刻抓了金阳郡主,只怕金阳王那头便按奈不住要揭竿而起了!”

    “对,现在柳国舅和金阳王已是一丘之貉,若他们来个里应外合,那对我们就是大大的不利了。所以,青若,若是一会儿见了父皇你只说人是柳玉琴指使人杀死的,只字莫提金阳郡主就是了。”陆亦清小声的嘱咐道。

    楚青若轻笑:“兄长好谋略,自己的女儿为金阳王的女儿背了这么大的锅,如此一来,他们心里以后对彼此只怕也要有隔阂了。”

    程玉娇沉思了一下,唤来了莫府的一个家丁:“麻烦你去一趟威武将军府,请威武将军带上二十亲兵来尚书府候命。”家丁应声而去。

    程玉娇大婚之后,便向皇帝辞去了威武将军的头衔,举荐了熊平接任了威武将军一职。威武将军府远比皇宫来的更近,不多时,熊平便满脸焦急的带着二十威武亲卫匆匆赶来尚书府。

    尚书莫康年也已经面神色凝重的在凉亭内,吩咐下人护卫守好所有的出口。见熊平赶来,连忙站起来见过过礼之后,一众人便随着楚青若去了出事的地方。

    来到了尚书府的湖边,那群黑衣人一早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的血迹,和陆亦清的那几个龙卫,还有杨华华的尸体。主谋之人柳玉琴和陆琇莹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久,袁统领也领着三百御林军赶来,将尚书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依旧没有抓到任何和此案有关的人,无奈之下,袁统领只能抬着这些龙卫和杨华华的尸体入宫复命。

    御书房外

    皇帝面色黑如锅底,看着一地龙卫的尸体:“十一,那柳玉琴当真如此大胆?”

    陆亦清站在台阶下,看了一眼身边低着头跪着的楚青若,仰着头对皇帝行了个礼:“父皇,莫府的小丫鬟冬儿,和河西都令使之女杨华华来请震远将军夫人之时,儿臣和玉娇皆在场,正是如此,儿臣才不放心派了龙卫暗中保护她。”

    皇帝龙颜大怒:“哼!柳廷忠当真是生了一双好儿女!儿子辱了文远的妻妹不够,女儿还要杀了他的发妻!他这是想干什么?想逼着文远造反,毁了朕的江山是吗!”

    陆嘉站在皇帝身侧,一张俏脸沉得如乌云密布一般:“父皇,文远为我们大炎在外舍生忘死的深入险境,若是今日不是长筠机警,派了这些龙卫去保护青若,只怕今日儿臣再也无颜回到夫家面对傅家老小了。”说罢低下头轻轻泣噎起来。

    “嘉儿莫哭,朕看这柳廷忠的国舅啊,是做到头了!”皇帝心疼的拍了拍陆嘉的肩膀。“来人!立刻去国舅府宣朕旨意,柳廷忠教女无方,致使其女柳玉琴胆大妄为,先是伙同杀人凶犯谋害公主,后又指使杀手杀害朝廷命官之女,更有刺杀震远将军夫人之嫌!

    其所作所为已是国法难容,今削去柳廷忠国舅名号,家产充公,贬为庶民。柳淑妃夺去名号,打入冷宫!柳氏子孙永不得入仕!柳玉琴杀人害命,着大理寺立即捉拿归案,以正国法视听!”

    宣旨太监领旨而去,楚青若、陆嘉和陆亦清一同跪在地上大呼父皇(万岁)英明。

    楚青若逃走以后,陆琇莹和柳玉琴在黑衣人的护卫下,站在湖边静静的看着她们带来的人杀光了陆亦清的龙卫。黑衣人首领在检查过这些龙卫的尸体以后,脸色聚变:“郡主,柳小姐,不好了!”

    陆琇莹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什么事大惊小怪?”

    “他们是皇子的暗卫,皇家龙卫!”

    “什么?”柳玉琴惊叫出声,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傅凌云派来保护楚青若那个贱人的护卫,杀了也就杀了。只要她们把楚青若一起杀了,再安然的回到前厅。

    反正是杨华华把她带过来的,谁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怨,杨华华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们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件事,从自己身上摘干净。

    谁知道这回非但楚青若没杀掉,让她给跑了,而且柳玉琴做梦也想不到,死掉的这几个护卫竟然是皇家的暗卫!杀了龙卫等同坐实了刺杀皇子的罪名,这,这次真的大祸临头了。

    “姐姐,这,这可如何是好?”柳玉琴面无人色的看着陆琇莹。陆琇莹倒是很不以为然,不就是几个龙卫嘛,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她们逃了,光凭那贱人的一张嘴,皇帝绝对定不了她们的罪!

    “玉琴,别慌,我们只要逃出去,以后无论谁问起这件事打死了不承认就是了,谁还能奈何得了我们?”

    陆琇莹抬头看了眼四周,“这莫府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回郡主,有的。这个湖底下和府外的一条小河支流相通,我们顺着水游过去,拆了水底那道铁栅栏便可出莫府。”

    黑衣人首领在来之前,已经把莫府所有可以逃生的路,都打探了个清清楚楚。这条水路,连莫府的人都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是寻到了当年挖这个湖的老工匠才知道的。

    “那好,我们走!下水!”陆琇莹从小受金阳王的宠爱,无人敢管,野的没边没谱的她,自然上山下海的本事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柳玉琴要高得多。

    “姐姐,我,我可不会游水啊!”

    陆琇莹皱了皱眉,“阿大,你带着她过去!”

    “是!”

    千辛万苦的潜水逃出了莫府的陆琇莹,和险些被溺死在湖水中的柳玉琴浑身滴着水,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国舅府对面的巷子中。眼看着家门就在街的对面,可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

    这是抄家灭族了?国舅府这就没了?

    那以后她该怎么办?柳玉琴惊得整个人如泥雕木塑一般,就这么在巷子里的阴影中一动不动的站着。

    此刻心里深深的后悔不该听了陆琇莹的怂恿,与她一起谋划了这一场到头来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计划。楚青若没杀死,反而害得国舅府抄家灭族!

    若是不听陆琇莹的,至少后半辈子她还是个国舅千金,还能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狼狈的躲在阴冷黑暗的角落里,瑟瑟的吹着冷风!

    陆琇莹看着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心中生出些许内疚来:“玉琴,你放心,大不了叫你爹带着全家人上金阳郡去,我让爹认你做义女,以后你就和我一样也是金阳王的郡主,谁也不敢欺负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丢车保帅

    柳玉琴转头看向她,心里的悔恨因为她的这番言语减少了许多,对啊,她可以想办法找到爹,劝他和陆琇莹一起去金阳郡,等金阳王成事了,他爹还不是照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还不是照样金枝玉叶,锦衣玉食?

    柳玉琴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姐姐,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陆琇莹想了一下:“阿大,我们在京城还有没有暂时落脚的地方?”

    “有,郡主,柳小姐请随我来!”

    片刻之后,陆琇莹一行人来到了一间位于皇都城最贫穷,居住人口最为密集的一片贫民居住的一进小破院子内。

    柳玉琴抱着双臂,欲哭无泪的看着这间四面漏风,房顶稻草稀疏,院子内到处破砖烂瓦,房间里老鼠四窜的屋子。

    这,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她一个堂堂国舅千金竟沦落到要和老鼠住一个屋子吗?楚青若,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若有朝一日金阳王得了天下,我一定要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柳玉琴暗暗咬着牙。

    陆琇莹也皱着眉头,嫌弃的打量着这间屋子,搞什么鬼,就给她找了这么个鬼地方?“阿大,阿大!”

    黑衣人首领阿大应声过来:“属下在,郡主有什么吩咐?”

    “马上给晟师爷写封信,把现在的情况跟他说一下,问问他接下去该怎么办,另外叫他千万不要告诉父王。”

    陆琇莹虽然十分的讨厌那看起来又虚伪,城府又深得像只狐狸一样晟师爷,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她对他的谋略还是很有信心的。至少,父王从几年前,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发展到如今兵强马壮到足以和朝廷的人马相抗衡,这个晟师爷确实是功不可没。

    “是,属下这就去写。”阿大应下。

    “等等,让他顺便,顺便再寄点银票过来!”囊中羞涩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终于在小半个月之后,就在陆琇莹和被通缉的柳玉琴窘困的,就快抓老鼠充饥的时候,“救命稻草”晟师爷的回信终于到了。

    陆琇莹兴奋的拆开信函,小心翼翼的抽出里面的银票,哈哈,一千两!这下可以找个像样的地方好好吃一顿,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连忙把银票收进了怀里,打开信细细阅读,不料信里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晟师爷在信里隐晦的告诉她,柳国舅这颗棋已经废了,没用了,叫她想办法挑唆柳玉琴和柳国舅为王爷在京城闹事,把京城的局面搅得越乱越好。等这件事做完之后,就不用管他们,丢车保帅!还叫她想办法在事成之后,尽快回金阳郡。

    陆琇莹震惊的一口气看完信函,默默折起收入怀里,走进屋子里心有些不舍的看着因为这段时间艰苦的生活而变得有些憔悴的,此刻睡的正香甜的柳玉琴。

    从小到大,别人只知道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郡主千岁,却从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到底开不开心,没有人敢和她交心,更没有人愿意当她是朋友,真心实意的待她。

    身边每个人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接近她,巴结她,奉承她。而柳玉琴是她这一生唯一的朋友,也许唯一一个真正全心全意信赖自己,依赖自己的的朋友。

    也许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虽然出身显贵,可内心却有着同样的孤独,同病相怜的原因吧。陆琇莹看着柳玉琴就像见到了另一个自己,使她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她,帮助她。

    可如今父王就要起事了,晟狐狸说得对,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被世人抓到父王收留朝廷钦犯的把柄,不然父王的起事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这颗棋子已经废了,就要物尽其用,用他们为父王铲除掉一下挡路的障碍也是好的,只是可惜了这份姗姗来迟,而又短暂得如昙花一现的友情了。

    阿大走进屋子,见到陆琇莹难得真情流露的表情,吃惊的止住了脚步。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陆琇莹又换上了一张倨傲的脸,站了起来,对阿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走出了屋子,低声的对他吩咐了起来。

    阿大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是,郡主,属下知道了。属下立刻就去召集人马。”

    “还有,事后尽可能的……把她救回到金阳吧!”毕竟是她这一生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自己终究还是见不得她落得那样的下场,尤其她的悲剧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只要父王事成了,今后就还她一个荣华富贵的后半生作为对她的补偿吧!

    京郊一个偏僻的小村落里,一间普普通通的农家院子里。昔日风光无限的国舅爷此刻正凄苦的躺在一张摇摇欲坠的破板床上,无力的看着这间四面斑驳的房子,不停地叹气。随着他的翻来覆去,木板床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感觉这张床就快要寿终正寝了的样子。

    昔日府中那群争奇斗艳,想尽办法吸引他注意的妻妾们早已走得一个不剩,就连柳玉琴和柳玉书的母亲都扔下他一个人回了娘家。如今他的身边,只留下一个又聋又哑的看更老头反而不离不弃的照顾着他。

    “啊啊!”看更老头端着一碗,素的连油花都没有飘半点的光面走了进来,对着床上的柳廷忠比划着“吃”的动作,意思是叫他起来吃点东西。

    柳廷忠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接过那碗素的他连看的**都没有的面,拿着筷子呆坐在床沿。

    他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那个不孝女不就是去参加了一个贵女的及笄礼,怎么就惹出了这天大的麻烦呢?

    “啊啊!”看更老头见他端着面发呆,忍不住又出声提醒他,快点吃,不然面要凉了。

    柳廷忠感激的看了一眼看更老头,提起筷子吃了一口,素是素了点,可是味道确实非常不错。

    也许是美味的口感激起了柳廷忠的食欲,他三口两口的吃掉了面,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伸手把碗递给了老头,对他感激的点了点头。

    看更老头见他吃的香甜,也发出了会心的一笑,端着碗转身打开了房门正要出去,却惊见房门口杵着一个身材高大且蒙着面的黑衣人正抬着手要敲门。

    咣当一声,看更老头惊得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啊啊!”老头回过头冲着里屋喊了两声,柳廷忠闻声披着衣裳走了出来“怎么啦?啊!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国舅爷不要惊慌,在下是金阳王府下护卫,齐三。”黑衣人绕过了看更老伯,向着柳廷忠单膝跪下,看更老头见状放心的走出房间,并反手为他们关上了门。

    “哦,起来吧,不必多礼。”柳廷忠松了一口气,自己如今已经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再次见到有人对他行此大礼,显得格外的讽刺。

    “老夫如今已经这般模样了,金阳王殿下还有何吩咐?”柳廷忠经历过这一次人生变故,心中已觉疲惫,别人给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说散就散了,皇帝给的是浮云,金阳王给的难道就会长久?

    不会的了,都不会长久的。

    齐三:“国舅爷受苦了,王爷得知国舅爷遭此不幸,特命在下过来接国舅爷去金阳郡。”

    柳廷忠疲惫的摇摇手:“老夫这把年纪了,经不起舟车劳顿,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可是,王爷吩咐属下一定要把国舅爷安全带回去!”齐三看着有些着急了。“国舅爷,王爷知道您因为他受了委屈,王爷是个重情义的人,你现在这样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哈哈哈,王爷这话有意思了,什么叫因为他受委屈?老夫家门不幸,出了个不孝女,惹出天大的祸端,这怎么能怪王爷呢?唉……算了算了,这个不孝女,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什么?国舅爷,你,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你还在以为是柳小姐闯了祸才会被抄家的吗?”齐三假意愤愤不平的一跺脚, “唉……国舅爷,你好糊涂啊!”

    “此话何解?”柳廷忠再傻也听出了齐三话里的意思。

    齐三故作气愤的说道“国舅爷,王爷已经命我等查明清楚了,这件事根本就是皇帝故意冤枉你的!”

    “什么?”

    “国舅爷,我等已经问过郡主了,郡主也可以为柳小姐作证,那个小官吏的女儿根本就不是柳小姐杀死的。柳小姐只不过是叫了那小官吏的女儿把将军夫人引过来,想把她推进湖里然后奚落戏弄一番。

    可那将军夫人和十一皇子似乎是串通好了,故意带着几个龙卫过去挑衅柳小姐,柳小姐气不过与她发生冲突,混乱中,那将军夫人命人杀死了小官吏的女儿,然后还要杀了郡主和柳小姐。

    幸好保护郡主的护卫及时赶到,杀死了龙卫救下了郡主和柳小姐。那将军夫人见情景不妙竟自己先逃走了,找到十一皇子恶人先告状,一状告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大概也是觊觎国舅府的万贯家财,早想动你国舅府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下手,如今十一皇子和将军夫人送上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国舅爷,你想,那狗皇帝还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吗?抄了你的家,所有的财产充公国库。国舅爷,这,这还用属下挑明了说吗?你还看不明白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八章 物尽其用

    柳廷忠的脸色随着齐三的话一点一点开始变青,到了最后竟成铁青色!

    好你个陆景睿!原来你处心积虑的竟是为了谋我的家产,哈哈哈,真是太可笑,太荒唐了!大炎朝的皇帝经处心积虑的谋夺臣子的家产,这,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好,好,好!竟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说吧,老夫如今还有什么可以为王爷做的!”

    齐三心下暗道:成了!随即从怀里取出了几个小纸包,“王爷说国舅爷只要……这样即可!”

    柳廷忠点点头收起了药包,面色微有担心的问道:“小女现在是否和郡主在一起?她们现在怎么样?安不安全?”

    齐三已经走到了门口背对着他,听到他的问题,停了下脚步,面带冷笑却语气温和:“国舅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安全护送到青浥县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琇莹一行人得了百里晟寄过来的银票之后,马上找了一间地理位置隐僻,但屋里的家具用品都还不错的屋子搬了进去。修整了几天之后,犹豫再三的陆琇莹终于下了决心。

    “玉琴!”陆琇莹笑眯眯的走进了她的房间,“怎么样?这几天休息的好不好?”

    柳玉琴正对着镜子梳头,听到陆琇莹的声音,欢快的放下梳子转过身来:“姐姐,这几日总算是活过来了,真不知道在破屋子那些日子我们是怎么过来了。”

    陆琇莹被她的话逗笑了:“那就好。再过几日我们就准备回青浥县了,等回了家你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柳玉琴站起来,像一只小鸟一般依着她的手:“姐姐,你待我是真的好。”

    陆琇莹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唉……都是姐姐无能,没能帮你杀了楚青若那贱人。姐姐能为你做的也就只能带你回青浥县,让你从此隐姓埋名的过安稳日子了。”

    又听她提起了楚青若的名字,柳玉琴心中迅速被嫉妒和仇恨占据了:“姐姐,我真不甘心!”

    “算了,不甘心又怎地,毕竟现在你是朝廷的通缉犯,她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你呀,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等到了青浥县我让衙门的人给你重新做个身份,你就安安心心的在王府住下吧。”

    “姐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拿那个贱人真的一点没有办法,我不甘心,姐姐,你还有没有办法帮帮我?”柳玉琴哭丧着脸。

    “哎,玉琴你别难过,别难过了,你,你为啥非要在这个坎上过不去呢?”陆琇莹心里是真的有些难过了,若是她不接她的话茬,自己便可以有个足够的理由把她平安的带回青浥县,永远的做一对好姐妹。

    “办法其实也不是没有,可万一事后你被抓住了,那可是死路一条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了!”陆琇莹犹豫的说出心里最害怕的结局。

    柳玉琴一脸绝望的看着她:“姐姐,我到如今还怕死路一条吗?国舅府被抄家灭族了;娘,扔下我不管了;我的脸被毁了;心心念念的男人被那个贱人抢走了,姐姐,你告诉我,我现在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还剩什么?”

    陆琇莹默默地听她说完,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杀了那个贱人,你会快乐吗?”

    虽然自己也喜欢傅凌云,可是男人对自己来说便如同玩物一般,得不到的她总想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可,其实真的拥有了以后,对她而言也就那样,也没什么稀罕了。

    可是柳玉琴不一样,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已经为了傅凌云把一切都搭了进去了,若是能让她觉得快活,一个男人而已,就让了给她吧。

    “会!”柳玉琴咬牙切齿,斩钉截铁的回答她。

    “好吧,那我帮你!”玉琴,对不起,傅凌云可以让给你,可是,为了父王的大业,我又要利用你一次了,不过你放心,事后姐姐一定会拼尽全力救你……

    大炎成宗三十一年

    皇都城爆发了一场史上最为严重的瘟疫,灾民无数,十户中竟有五六户挂起了白孝。满城痛失亲人的啼哭声此起彼伏,使得这座本是一片繁荣热闹的城市,一夜之间竟成了一个充满哀伤,萧条,死气沉沉的地方。

    金銮殿

    龙椅上面色沉重的成宗帝一言不发的看着大殿上低着头保持沉默的满朝文武。他身后的太监们大气也不敢出,头上微微渗出的汗也不敢伸手去擦,只能任着它们顺着自己的脸淌下,滴落在自己的衣襟上。

    “怎么?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有解决这场瘟疫的良策?平时你们谏君的时候不是主意挺多,挺能说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都成哑巴了!”皇帝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大殿上一殿的大臣闻言齐齐跪倒在地,口中大呼:“臣无能,臣有罪,请万岁息怒!”

    “报~福安公主陆嘉、震远将军夫人楚青若殿外求见~” 金銮殿外的大殿禁卫军跪在殿外禀报道。

    皇帝脸色稍缓,“宣!”

    “宣~福安公主陆嘉、震远将军夫人楚青若进殿!”

    陆嘉和楚青若在殿外互视一眼,互相给了彼此一个鼓励的眼神,一起抬头挺胸的跨进了金銮殿。

    “儿臣(臣妇)陆嘉(楚青若),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你们二人求见所为何事?”

    “启禀万岁,臣妇与公主今日求见万岁,是想请万岁下旨,准许臣妇与公主,还有皇都城一干忠心之士开粥棚,布药摊,为万岁分忧,解瘟疫之急,救灾民于水火!”楚青若慷慨陈词,大殿上一片哗然。

    “众爱卿,你们听听,听听,国家如此危难之际,你们满朝文武一筹莫展,两个闺阁妇人却敢挺身而出,朕看你们啊~还不如摘了你们头上的乌纱回家绣花去吧!”

    楚青若闻言,低头看向满朝文武尴尬的面色,忙说道:“万岁息怒!此次青若与公主前来献策,并非青若与公主二人之计,青若与公主只是作为代表入殿请愿而已,其余人等皆在殿外等候。”说着看了一眼陆嘉,陆嘉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高举说道:“父皇请看,此乃满朝文武的家眷联名书写的请愿奏书。”

    皇帝的贴身太监林海公公见状,连忙走下来,双手接过请愿奏书转身递给了皇帝。皇帝打开看过以后,脸色转怒为喜:“好,好!众爱卿起来吧,看样子你们的家人忠君爱国之心不比你们这些当朝臣子少啊!

    好!上下齐心,此乃我大炎朝可喜可贺之事!”

    众大臣松了口气,皆向陆嘉和楚青若投去感激的眼神。“臣等愿为吾皇鞠躬尽瘁!”

    皇帝欣慰:“好好!请愿奏书上所奏之事朕准了,就由震远将军夫人楚青若和福安公主陆嘉负责,满朝文武皆要全力配合,务必要尽快控制疫情。”

    楚青若、陆嘉:“是!”

    “另外,十一、威武将军熊平何在?”

    陆亦清、熊平:“儿臣(臣)在!”

    “你们两个迅速配合大理寺查明此次瘟疫的根源和原因,尽快将瘟疫的根源铲除,以确保瘟疫不再继续扩散!”

    “儿臣(臣)领旨!”

    不久,楚青若和陆嘉带领着一干京城热心人士的施粥布药全力救治下,瘟疫不仅得到了控制,而且受到瘟疫影响最大的地区,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混乱。

    就这样,一场本以为会给大炎朝带来浩劫的疫情,就这样在楚青若和陆嘉的带头下,被众志成城的大炎臣民上下一心有效的,迅速的扑灭了下去。

    皇都城某间民居中,金阳郡主陆琇莹正在大发雷霆:“你们不是说那个药粉撒在井水里吃下去,绝对无药可解的吗?为何那贱人却能把疫情那么快就控制下去了?”

    阿大跪在她面前,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郡主,属下实在没想到,那楚青若竟然能鼓动满朝文武的家眷捐钱捐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控制了疫情。

    而且她还调动了所有炎虎军到处寻访名医良方,还真被她找到了克制我们撒下去的药粉的药方了。”

    陆琇莹咬牙切齿:“楚青若,你竟敢坏我父王的大事!我定要你后悔莫及!阿大,你去请玉琴小姐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姐姐,你找我?”柳玉琴笑着走进陆琇莹的房间。

    “玉琴,你来啦?来,过来坐,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陆琇莹也笑着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面前。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那贱人死了?”柳玉琴惊喜的问道。

    “玉琴,那贱人还没有死,不过我已经买通了她家的一个下人,我可以让你亲手让楚青若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柳玉琴一听楚青若还没有死,神色有些失望。又听说能亲手让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时,眼睛一亮,雀跃的说道:“敢!有何不敢!有姐姐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姐姐,你说吧!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九章 灭门惨祸

    是夜

    楚府的后门处一个一袭黑衣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打开了后门的木栓,打开门一个和她身材相仿的女子溜了进来,两人无声的打了个手势,一大群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趁着黑夜的掩护摸进了楚府的前院。

    身穿黑衣,黑巾蒙面的柳玉琴站在楚府的前院中,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陆续在她身后站好之后,为首的黑衣人上前轻声的问了一句:“柳小姐,可以动手了吗?”

    柳玉琴目光怨恨的环视了一眼楚府中的一切,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兴奋的说道:“动手吧!”

    黑衣人首领得了柳玉琴的命令低声应了一声:“是!”随后向着身手一挥手:“行动!”

    那群黑衣人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向楚府的各个院子内飞快而又无声的走去。

    就在柳玉琴得意的站在楚家前院,看着黑衣人陆陆续续的将砍死了的尸体一具具拖了出来,堆在她面前的时候。

    楚家前院,悄悄地藏在院子角落一颗不引人注意的树上,同样黑衣蒙面的陆琇莹带着满心的歉意,看着已经染上满手鲜血的柳玉琴:对不起,玉琴,既然你们国舅府已经完了,为了父王的大业,姐姐只能借你的手杀了人了。

    只要父王的大业一成,姐姐定想办法救出你,向父王为你求一个公主的名号,让你拥有此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大炎成宗三十一年

    瘟疫爆发的同一年,大炎朝南山书院山长,楚文轩一家除了在外参加同窗宴请未归的表少爷,和被砍了一刀昏死了过去,却被误当做已死了被贼人当做尸体,扔进了尸堆里的楚山长之外一门三十余口,包括襁褓中的小儿子全部惨遭屠杀,无一幸免。

    第二日,收到噩耗的玉笙苑众人,皆如五雷轰顶,尤其是严妈妈,听闻老太太生前心心念念的楚家嫡子长孙也被人杀死在了襁褓中,当即吐出一口鲜血,面如紫金,昏死了过去。

    周妈妈在韩灵儿的陪同下,把身受重伤却死里逃生的楚文轩接了过来,安顿在了木瓜巷老太太留给楚青若做嫁妆的那所院子中,亲自照料。

    楚文轩不仅是凶案唯一的幸存者,更是这件惨案唯一的目击者。

    朝堂上,皇帝闻讯震怒,勒令大理寺必须在三日内抓到凶手!

    陆嘉更是派了公主府的龙卫不分日夜的把这所小院严密的保护起来。

    悲痛的楚青若在康子的陪同下,跟着大理寺的衙役一同回到了楚府配合调查,料理府中的后事。

    踏进楚家的大门,望着满地的血迹,楚青若和康子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太残忍了,所有的人都是被下了**在睡梦里,被乱刀砍死。贼人砍死了他们之后,还把他们的尸体,从卧室里拖到了前院堆在了一起。

    一条条从各个院子里蔓延到前院的血迹,就像一张血红的蛛网,紧紧的缚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触目惊醒的尸堆上,一个血淋淋的襁褓被一个竹竿高高的挑起,插在了尸堆的最中间。

    楚青若望着竹竿上的襁褓,眼前一阵发黑,这是她未满两岁的的弟弟。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究竟和他们楚家有什么仇什么怨!

    宿醉在同窗宴席上的公孙东临,听闻了噩耗后一路狂奔回来。一跨进楚府,便被眼前的血淋淋的画面震惊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娘!娘!”回过神的东临,如同疯了一般冲向尸堆,企图找出楚文红的尸体,却被一旁的衙役一把拉住。“公孙公子,请节哀顺变,我们正在核对尸体,若是发现你娘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你先在一旁坐一下,等一等吧。”

    公孙东临一脸不可置信的抓着衙役的肩膀,厉声问道:“你们可找到凶手?究竟是谁干的?谁这么残忍杀死了舅舅和我娘?”

    衙役被他摇的头昏脑涨,不得不安慰他道:“公孙公子,我们衙差正在调查,你若是有时间不如去帮帮傅夫人料理一下府里的事情吧,一会儿有消息了,我们会去通知你们的。”

    “表姐,对,我去找表姐!”公孙东临放开了衙役匆匆向内院跑去。等他走后两名衙差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息:“太惨了,一夜间家里的人全死了,我要是他,我也要发疯了。”

    “唉……快点干活吧,万岁还等着我们大理寺三日内交出凶手呢!”

    忙碌了一日的楚青若,拖着疲惫的脚步和伤心欲绝的公孙东临一同 走进了木瓜巷的院子,周妈妈红着眼睛把她们迎进了楚文轩的房间。

    望着床上一夜白发的老父亲,楚青若不由得怒从心生,自己和父亲的关系虽然一直不是很好,可毕竟是她的亲人,凶手出手如此狠毒,不仅砍伤了他的手脚,更是一刀差点砍断了他的脊椎。

    如今的楚文轩和半边中风的人无甚区别,言语不清,卧床不起,饮食起居皆需要人服侍,活着和死了已没有什么区别。

    周妈妈见她面有怒色,连忙上前将她拉出了房间,小声的安慰她:“小姐,别难过了,好在老爷福大命大,死里逃生。

    大夫说了只要好好静养,以后虽然恢复不到正常的状态,但说话、看书、写写字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老爷醒过来,我们就可以问问那晚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好为早日抓到凶手提供多一点线索。”

    楚青若苦笑着拍了拍周妈妈的手:“周妈妈,父亲这里劳烦你多费心了,待我处理完府里的事情,再来看他。

    若是这里有什么需要,你便让灵儿上傅府账房上直接支取就是了。”

    周妈妈宽慰她:“哎~这儿有我和东哥儿,小姐你就放宽心忙你的事去吧。”

    东临也懂事的点点头:“表姐,你去忙吧,衙役们说没有在找到我娘的尸体,也许娘还活着。东临还要麻烦表姐帮忙打听一下娘的下落。所以舅舅这里表姐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舅舅的。”

    楚青若欣慰的点点头应下,在周妈妈的陪同下走出了院子。回到了傅府拜见过了傅老爷子和傅老夫人之后,疲惫的的回到了玉笙苑,楚青若累的鞋也没脱便和衣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门外春菊禀报:“少奶奶,大理寺少卿和十一皇子来访。”一个激灵,赶紧坐了起来,微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匆匆走出了院子。

    “青若见过兄长,见过少卿。”

    “青若(傅夫人)不必多礼!”

    三人行过礼后,在前厅各自坐下。丫鬟上过茶,楚青若遣退了一众人。

    陆亦清面色沉重的开口道:“青若,这位是大理寺李少卿,今日我与他一同前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与你。”

    李少卿是一位三十来岁瘦小的男子,衣着朴素,白面,山羊胡子,双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带着的正义凌然之气,一看便是位两袖清风的清廉之人。

    楚青若焦急地询问:“可是抓到凶手了?”

    李少卿闻言面有惭愧:“傅夫人,实不相瞒,下官并未抓到凶手。”见楚青若神情略有失望,连忙又开口道:“但是下官已经查明是何人所为!”

    楚青若神情一凌:“是谁?”

    “正是那前几日满城通缉的国舅千金柳玉琴,带着金阳王麾下的一众杀手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举!”

    楚青若闻言豁然站起,捏紧了拳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原来是她!”

    陆亦清见状,也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愤愤的说道:“而且,这次皇都城的这场瘟疫也并非瘟疫,而是有人下毒!这下毒之人也是柳国舅与那金阳王麾下之人!”

    楚青若大吃一惊:“那金阳王如此不顾百姓生死?为了一己私欲竟如此草菅人命!”

    “是啊,幸亏青若你命炎虎军帮忙找到了药方,解了这毒,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李少卿也是满脸激愤的站了起来:“看来金阳王是打算孤注一掷了!老贼的心机倒是深沉,柳国舅一家已被抄家灭族了,居然还能鼓动着这父女两个做下这等惊天大案,柳国舅这步棋子,他可算是做到物尽其用了。”

    楚青若心头腾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那老贼如此猖狂,万岁爷有没有旨意如何处置他们?”

    陆亦清无奈的摇头:“现在明面上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柳国舅父女两,老贼狡猾的很,竟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着实奈何不了他!”

    李少卿闻言也是恨恨的在桌上重重锤了一拳,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

    楚青若心有不甘:“那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陆亦清不假思索的说道:“有!只是……”说着神情犹豫起来。

    楚青若急问:“兄长快说,还有什么办法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李少卿见陆亦清把话说开了,也激动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只要傅夫人出面,就有机会抓住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请君入瓮(一)

    陆亦清见状,想拦住他的话头,却已经晚了。

    楚青若似有几分明了:“兄长和少卿的意思是,由我出面将他们引出来吗?”

    陆亦清忙道:“青若不必当真,我们也只是有这个设想而已,暂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毕竟这牵扯到你的安全问题,我和父皇还在商议中。”

    楚青若满脸坚毅:“请兄长替我转告万岁,楚青若虽是女流之辈,可我的夫君是大炎的炎虎军少将军,作为他的妻子,为国除奸也定当义不容辞!”

    陆亦清眼眶微红:“青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女中豪杰,闷葫芦得妻如你,何其有幸!”

    楚家出殡的那日,天空飘着绵绵的细雨。

    灰晦的日子里,阴霾的天色总是使离别显得格外的沉重,也让楚、傅两家所有的人都被这份沉痛的哀伤压得喘不上气。

    三十三具棺材被陆续的抬出了楚家的大门,被抬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口非常小的棺材。那是楚青若两岁不到的异母弟弟,一个连大名都还没有来得及起的孩子的棺材。

    已经苏醒了的楚文轩被两个下人用一张竹轿子抬着,一旁一个小丫头乖巧的为他撑着伞,走在了送殡队伍的旁边。半边瘫痪,口齿不清的楚文轩,此刻早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好好地楚家一夜之间变成了这般模样,自己也成了一个手不能提,脚不能走的废物。这一切都是拜楚青若这个不孝女所赐。

    她若不去招惹国舅府,她表妹也不会遭人奸污,楚府今日便也不会遭此横祸。就说这不孝女生来就是克他的,自从她回来,楚家就没过过一日安生日子!她,她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楚文轩心中狠狠的埋怨着楚青若。

    走在送殡队伍最前面,一身孝服的楚青若,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只不停地从手中的篮子里,不停地取出买路钱洒向天空。

    你们安心去吧,你们的仇我一定会为你们报的。抬头望了一眼天上变幻莫测的氤氲,楚青若心中暗暗发誓。

    三十三具棺材,三十三个坑洞,一时间,城郊楚家的祖坟地里一片戚风惨雨。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过,带着几片萧索的树叶,划过了楚老夫人生前心心念念的嫡孙,如今挨着她坟头的那座小小的墓碑,发出了一阵阵如泣似咽的响声。

    送葬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只剩下一身悲凉的楚青若,依旧站在萧瑟的风中,定定的望着这一座座新起的坟头,默默不语。

    阴郁的寒风吹乱了她的青丝,抬起手慢慢的拂了一下发鬓旁的一缕散落下来发丝,将它轻轻的挽在了耳后,然后她毅然的回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回到城中,楚青若没有回家,直接进宫请求接见皇帝。

    皇帝闻讯,连忙放下手里的奏折,宣她进来。

    入到御书房,楚青若跪在地上,目光坚定的望着皇帝恳求道:“臣妇楚青若恳请万岁下旨,准我迁居震远将军府!”

    皇帝震惊:“卿家确定要在此时吗?卿家家中刚发生这样的事情,朕,朕觉得还是再缓一缓,缓一缓再说吧。”

    皇帝见她娇小的身躯在冰冷的地上挺直的跪着,如同春寒中的一束白玉梨花,令人心疼又敬佩,心生不忍,关切的说道。

    “不,万岁,打铁要趁热,那柳玉琴和金阳王此次想用下毒假造瘟疫,企图引起朝廷大乱之计未能得逞,故而血洗了楚府泄愤,可见柳玉琴父女与金阳王已是狗急跳墙。

    若此刻臣妇再以迁居震远将军府一事去刺激他们,臣妇以为,他们定会中计,前来刺杀臣妇。而且此次臣妇若是奉旨迁居,满朝文武百官定会前来祝贺,万岁您想,那奸贼怎么会放过血洗朝堂如此好的机会?”

    “此事兹事体大,你可有把握能护得百官周全?”皇帝沉思后问道。

    “文远临去之前将炎虎军的虎符交付与我,让臣妇在朝廷有需要之时,将它交给陛下。只要陛下亲自调派炎虎军,暗中将将军府团团围住,如此一来,臣妇便有十成把握,定叫那柳玉琴父女,来得,去不得!”

    楚青若胸有成竹,掷地有声。

    “好,那就依卿家所言!来人啊!速宣老十一进宫!”

    一名妇人尚且有这样的胆识,他一个做皇帝的又有什么理由犹豫不决!

    楚家大丧后的第二天,皇帝下旨,震远将军府建造完工已多时,一直空置无人镇守,着震远将军夫人即日搬迁入震远将军府替夫扬威!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到了依旧埋伏在皇都城的陆琇莹耳中。听完了阿大的禀报,她大笑不已,柳玉琴不解的看着她笑的前仰后合,拉过阿大小声的问,她为何发笑?

    阿大笑着解释道:“柳小姐你有所不知,那震远将军夫人到底是个女流之辈,一座死过那么多人的府邸,任她如何都是不敢再去的了。

    大概她也是怕楚家幸存的人再遭了我们的暗算,楚府的守卫终究是比不过将军府的,所以想把家人搬去戒备森严的将军府比较安全。

    只是他们家刚办过丧事不能搬迁,不合礼制,所以只有去求了皇帝下旨,这样才好马上搬迁到新建好的震远将军府居住。”

    柳玉琴听了阿大的解释也愉快的笑了起来。陆琇莹笑够了之后,对阿大说道:“既然是皇帝下旨迁居,那迁居之日定是百官云集道贺吗?”

    阿大恭恭敬敬的弯腰:“是的,郡主。”

    陆琇莹计上心头:“那,若是我们再给她来个血洗文武百官,你觉得如何啊?”

    阿大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是那皇帝老儿设的圈套?这么大一件事,郡主要不先和晟师爷商量一下再行动?”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还和上次血洗楚家一样,先把他们都用**放倒了,然后一个不留的……”说着,柳玉琴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陆琇莹看着她做这个动作越来越娴熟,不禁满意的笑了。

    柳玉琴尝到了上次血洗楚府之后,渐渐地对这样的快意恩仇,生出几分淋漓尽致的快感来。“上次血洗楚家时,那贱人在夫家让她躲过一劫,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贱人,看她还能不能,次次都那么命大!”

    陆琇莹抚掌大声称赞:“好,这才像我陆琇莹的妹妹,就要有这样的魄力!那就这么定了,这次还是由玉琴带着人去血洗震远将军府,好让玉琴在父王面前再立一功!

    阿大,你去城郊通知齐三,让他带几个人配合柳国舅一起想办法混进震远将军府,等候我们的动手信号!时间一到,两路人马一起动手!”

    阿大犹豫不决:“郡主,如此大事,还是……”

    陆琇莹把脸一沉:“怎么,你要违抗本郡主的命令吗?”

    阿大无奈:“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震远将军府门前停满了各式各样奢简不一的马车,上着素色青花纹,下着素青蓝裙的楚青若,领着韩灵儿在门口迎接着络绎不绝,前来道贺的文武百官。

    由于她家刚办完白事,所以前来道贺的文武百官,都不敢表现的太过喜庆热情。一个个皆是面带几分凝重,道了声恭喜便随着下人进了前厅,坐下吃茶聊天去了。

    陆亦清坐在前厅上座,一边和百官们聊着闲话,一边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着前来道贺的文武百官们的一举一动。昔日的国舅虽然已经倒台,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保今日来的这些官员中,有没有柳廷忠的朋党死忠。

    今日里府中的守卫也格外的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有两队亲卫军轮流巡查。虽然明面上将军府的守卫,只比平时森严了些许,但是暗地里悄悄躲在暗处的炎虎大军,早就已经把震远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能进入到将军府的途径,只有偷偷混在人群里正大光明的从前门,或者假扮成下人从后院那处混进府中。下人们,陆亦清自然是分辨不出的,但这些朝廷的官吏,作为皇子的他倒是可以辨认出几个来的。

    装作漫不经心帮着招呼客人的德顺,得了正在门口迎接客人的楚青若眼神暗示,微微朝她点了点头,一路笑容可掬,边打着招呼边走向后院。

    后院中程玉娇和陆嘉皆一身戎装铠甲,严阵以待的坐在楚青若在震远将军府中的新院子——玉梨阁中。

    德顺跨进院子的时候,这两位毫不紧张的主子正在悠闲的喝着茶聊着天:“公主,想不到青若和文远的新院子入住的第一日,竟是我们两个替他们暖房了。”

    陆嘉忍俊不禁:“是啊,不知道文远这小子回来会不会吃醋。”

    “启禀公主千岁,皇子妃娘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请君入瓮(二)

    “德顺,你来啦?外面怎么样了?”陆嘉有些雀跃的问道。

    “回公主千岁的话,傅夫人示意小的来告诉两位,外面的文武百官没有什么异样,恐怕贼人应该会从两位这边混进来。还请两位多加小心。”

    程玉娇放下杯子,正色道:“你去告诉青若,我们这里已经都布置好了,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了。”

    德顺笑着应声退下,他的这位女主人虽然是朝廷诏安的山贼,可却是正儿八经的将门虎女出身。如今又得了万岁青睐,成了大炎朝开国以来第三位护国女将军。更是史无前例的允许她,秘密的招收女兵,培养了一支战斗力不输于炎虎军的巾帼女军。

    经过万岁默许,今日的震远将军府便是这只凶猛的胭脂虎亮爪子,震惊四方,首次惊艳亮相的最佳时机。

    名扬四海的炎虎军,加上一出场就要震惊天下的赤凤军,看样子这国舅爷父女今日里便是插翅也难飞了。德顺想到这里,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的哼着小曲走出了后院。

    震远将军府的后院,一辆送菜的马车停在了后院的门外。

    大病初愈的严妈妈在春菊的搀扶下,站在院子里卖力的指挥着下人们忙东忙西。

    “严妈妈,我姓马,今日贵府要的菜送来了,就在后门,麻烦您安排几个人来搬一下。”一个身穿土布黄衣,圆脸微胖的中年汉子腰里别着一块雪白的汗巾,点头哈腰的说着。

    严妈妈闻言皱紧了眉头:“哎呦,马老板,能不能麻烦你的伙计帮着搬一下,我这里,实在是挪不出人手来了呀!”

    送菜的马老板伸头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只见院子里一片忙乱,不停地有人在高喊:

    “哎……康子,快找个人来把这个给前厅送去!”

    “冬竹,你拿错了,这是给花厅的客人的,你的在那儿呢。”

    “西苑的点心好了,赶紧的端走!”

    “南厢的茶水好了没有,快一点,客人都坐很久了。”

    马老板缩回了头,对着严妈妈一咧嘴:“是够忙的,那,行吧,一会儿我喊几个人过来帮您搬进去,你去忙吧,给我留着后门就行了!”

    严妈妈大喜:“好好,那就麻烦马老板了,你看我今天,唉……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来用。”

    “严妈妈!”

    “唉!来了来了!马老板,麻烦你了哦!我去忙去了!”严妈妈说罢赶紧催着春菊扶着她往叫喊声处走去。

    马老板哈着腰:“妈妈您忙,您忙着!”

    待她走了以后,他慢慢直起了腰,扯下了别在腰里的汗巾,一边抹着脸,一边左右四周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把汗巾往肩膀上一甩一搭,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后门。

    已经走远的严妈妈和春菊,悄悄的又去而复返,望着后院的小门互相对视了一眼,严妈妈朝春菊努努嘴,春菊会意的点点头,放开了她向前院快步的走去。

    “小姐,鱼儿已经咬钩了!”春菊套着楚青若的耳边轻轻的说。

    “嗯,叫大家留个心眼,但是一切还是照常,不要打草惊蛇。去和十一皇子也说一下,前厅里的那几位,也请他看准时机控制起来。”

    “是!”

    不久,一群粗布简装的大汉,出现在后院送菜的马车边。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娇小,面目白皙,脸上却有两道狰狞的刀疤,留着一字胡的小个子男人。

    站在马车边,小个子男人对着身后的大汉点了点头,纷纷扛起了一筐筐的菜,鱼贯的进入了后院。

    小个子男人走进了后院后,冲着院里忙碌不堪的人,刻意粗着嗓子高喊了一句:“送来的菜放在哪里啊?”

    忙乱的后院中,不知是谁高声回答他:“先放到柴房那边的院子里吧,没看见我们这儿忙成一锅粥了。去去去,别杵在这儿挡路了!”

    “哎哎,好嘞。”小个子男人应声朝着身后的汉子们使了个眼色,众人抬起菜筐走去柴房院子。

    走进偏僻无人的院子,一众人放下了菜筐,小个子男人把竹筐里的菜拿了出来,扔在地上,露出菜筐底下藏着的兵刃和一堆黑衣衫裤,众人伸手拿出黑衣衫裤,快速的换上。

    伸手撕掉了贴在自己嘴上的一字胡,小个子男人转过脸,赫然就是被通缉已久的柳玉琴!卸掉了伪装,她对着将军府前院的方向,冷冷的一笑。

    “阿大,你先去井边下药,其余人先分头找地方藏起来,等药性发作了以后再发信号与我爹汇合,然后再一起血洗震远将军府,记得把楚青若这个贱人留给我,你们谁也不要动手,我要亲手杀了她!”

    “是!”

    将军府后院的井边,阿大鬼鬼祟祟的靠近了井口,一边紧张兮兮的左顾右看,一边从怀里摸出了几个药包。

    快速的打开后,急急忙忙的倒在了井沿上的水桶里,匆匆的把水桶扔进井里,拉着井绳用力晃了两下。

    忽听到附近有脚步声传来,阿大连忙一个翻身躲进了井边一丛茂密的草丛中。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哗啦啦的打水声响起,草丛里的阿大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原来是两个小丫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各打了一桶水后,吃力的领着水桶向后院走了回去。

    阿大见状得意的冷哼了一声,从草丛中走了出来,飞快的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不消半个时辰,阿大撒下去的药粉便发挥作用了。

    只见后院中忙碌的下人们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柳玉琴见状大喜,连忙挥手招出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一起向前厅冲去。

    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前厅的文武百官、十一皇子和楚青若这个小贱人,至于傅家的老小,就让他们多活一会儿。等他们杀光了狗皇帝的朝臣,回过头来再来收拾他们!

    兴奋的她带着十几个人冲进了前厅一看,满朝来道贺的文武百官已经全部东倒西歪的倒在前厅。有的靠着椅子双目紧闭,有的面朝下趴在桌上,更有一些横七竖八的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朝阿大挥了挥手:“马上发信号,让我爹过来。”

    阿大也满脸兴奋的点了下头,走到了前厅的院子里伸手在唇间打了响哨。

    原以为会是皇帝设下的圈套,他从行动一开始便一直提心吊胆,想不到事情进行的竟如此顺利,他暗暗猜测应该是皇帝没有想到他们会在风头那么紧的时候卷土重来,故技重施。

    看来王爷果真是天命所归,连老天爷也在帮他!

    “爹,你来了?你看!”一脸雀跃的柳玉琴拉着匆匆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赶来的柳廷忠,用手指着前厅满地昏迷不醒的官员,和上座上歪着头一动不动的陆亦清兴奋的说道。

    柳廷忠满是惊讶的看着前厅一地的官员,没想到真给他们做成了?陆景睿你这个狗皇帝,今日文武百官被我屠尽,明日我看你还怎么当这个皇帝!

    “玉琴,做得好!想不到你竟如此有魄力,以前真是爹爹小瞧了你!果然是我柳廷忠的好女儿!”

    柳玉琴得意洋洋的一手拉着柳廷忠,一手正要挥手示意黑衣人们动手血洗震远将军府时,就听到前厅院子外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柳廷忠,你可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柳玉琴和柳廷忠的脸色大变,连忙转头向笑声响起之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位红袍银铠,手扶一把银鞘蛟柄七尺宝剑,威风凛凛的女将站在的前厅的院子外,正发出嘲弄的笑声。而她的身后站满了拉弓满箭的弓箭手,一个个神情肃杀,让人心惊胆战。

    “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阿大迅速的反应过来,这果真是皇帝设下的圈套!好一招请君入瓮!难怪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

    话音刚落,就见前厅横七竖八躺着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的全都站了起来,把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短打软靠。原本昏死在桌边的那几个更是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把把的差刀扔给其他人。

    一瞬间,原本应该是一地昏死的官员们,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屋子要命的龙卫!

    陆亦清也从上座上一派悠闲的摇着折扇子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柳国舅,柳小姐,别来无恙?哦,本皇子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了,前院的这位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巾帼不让须眉,貌美如花的女将军,便是不才,区区在下的爱妻,程玉娇,程将军!”

    前厅的众龙卫暗暗翻了白眼,皇子殿下,此时此景,如此秀恩爱伤害我们这些为你卖命的单身狗,真的合适吗?

    德顺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又在陆亦清和程玉娇同时射来的眼刀下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愣是把一张白脸憋成关公。

    柳廷忠闻言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柳玉琴见状,一咬牙:“爹,事已至此,别和他们废话了,动手吧,能走得了多少是多少!”

    阿大也出声道:“对,我们和他们拼了,弟兄们,护着国舅爷和柳小姐往后院撤退!”

    说罢两方人立时交起了手,黑衣人边战边退,护着柳廷忠和柳玉琴往后院退去。岂不知后院一张更严密的网已经悄悄地拉开,正等着他们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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