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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戮传说全文阅读

作者:追梦鼻涕虫     天戮传说txt下载     天戮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二章 信仰之力

    刚刚狼狈的躲过了一支箭的阿大,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刀砍倒了一个龙卫,一边拉着李廷忠父女俩往后院撤退。

    险险躲避过对着他脑袋看来的一刀以后,阿大心里明白,今日他是走不脱了。

    想到了郡主临行前交代过,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出柳玉琴的命令,他咬起牙用力的把柳玉琴和柳廷忠推进了后院,反手关上后院的门,一个人坚守在门前,不让龙卫冲进去。

    郡主,对不起了,从今以后阿大再也不能保护你了。自从十二岁阿大进了王府,被安排在郡主的身边保护你,阿大便被你的身影深深的吸引住,从此眼里在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可是阿大只是个护卫,奴仆,永远无法触及到高高在上的你。阿大只能默默地守护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游戏人间的女人。

    也许你的眼里从未曾留意到我这卑微的人的存在,可是你,陆琇莹,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年你站在茱萸花下对着阿大浅浅一笑的那一刻,便成了我阿大生命里的全部!

    柳小姐是郡主唯一真心相待的人,也是她心中最后一片纯洁干净的地方,阿大拼死也要为她守护住;

    再见了,我的茱萸花,如果有来世,我,阿大,依旧愿意成为守护在你身边的一个护卫,哪怕依旧那么卑微,哪怕依旧在你眼中毫无存在感。

    “噗噗噗”一通利箭扎进皮肉的声响之后,被箭刺成了刺猬一般的阿大面对着后院紧闭的大门,双手紧紧的抓着大门的门环,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挡住了后院的大门。

    追击的龙卫见阿大已死,上前用力的掰开了他的手,见他的尸体轰然倒在地上,不禁发出了一声惋叹:“可惜了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人,他若不是跟着金阳王造反,倒也是条令人敬佩的汉子。”

    另一个龙卫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不瞑目的阿大,摇摇头说道:“一个人若没有是非观念,再忠心也是个反贼,死了也不可惜!”

    “说的也是。”两个龙卫弯下腰抬走了阿大的尸体。“那柳国舅和他的女儿去了后院我们不用管了吗?”

    “呵呵,福安公主正在后院闲着无聊呢,他们两过去,就等着挨收拾吧!咱们就别操心了。”

    “那,那咱们走吧,”

    柳玉琴和柳廷忠被阿大推进了后院以后,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柳玉琴便发出了一声惊呼,把柳廷忠吓了一跳。“玉琴,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爹,后院里应该有被我们下药放倒了一堆的下人,可,可是他们,都不见了!”柳玉琴心中不安,看样子从一开始自己就在别人的圈套里了。

    这该死的楚青若,难道自己注定这一辈子都要输给她吗?

    不甘心,真不甘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柳廷忠听了柳玉琴的话,反而淡定了下来:“玉琴,看来这里也已经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父女俩了。都出来吧,不用再费心躲藏了。”

    “啪啪啪!”

    “柳国舅果然好气度,不愧是曾经的当朝国舅!”陆嘉神清气闲的拍着手从后院的一间空屋子里走了出来。

    柳廷忠冷笑:“公主殿下果真好胆量!居然单枪匹马的守在后院,不愧是当朝的最有胆色的公主殿下!”

    陆嘉闻言歪着头调皮的笑了一声:“嘿嘿,那国舅爷太高估本公主了,本公主哪有令千金的那份胆色。”说完朝着院子的环视了一眼,笑道:“都出来吧,不必给本公主长脸了。胆子小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有时候胆子太大,也是件要命的事!是不是?柳小姐?”

    等她说完,只见小小的后院,不仅空着的屋子里冲出来大批的护院,龙卫,后院的围墙上也站满了炎虎军的亲卫军,就连柴房院子里都跑出来许多的行动有素的丫鬟和妇人。

    柳玉琴见状怒喝道:“陆嘉,你还真不要脸,连丫鬟婆子都拉来保护自己,你这公主当的可真有胆色。”柳廷忠在一旁忍不住冷笑出声,却不说话,只做冷眼旁观。

    陆嘉听了柳玉琴夹枪带棍的讽刺也不恼怒,只微微的一拂自己的刘海,一派潇洒的说道:“你也不必讽刺我,论胆色,本公主自是比不过柳小姐的,本公主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只是有一点柳小姐说错了,她们可不是丫鬟婆子。她们是我大炎朝第一支巾帼女军,赤凤军的众将士。”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廷忠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陆景睿这是无人可用了?连女人都拉出上战场了?哈哈哈,看样子大炎也真是气数已尽了!”

    陆嘉嘴里发出啧啧声,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一般:“早就听闻柳国舅是个刚愎自用,思路闭塞之人,今日所见,果然传言非虚啊!”

    柳廷忠的笑声噶然截止:“你!”

    陆嘉毫不理会他那要吃人的眼神,慢悠悠的走近他:“怎么柳国舅?本公主说你刚愎自用,思路闭塞,你还不服气?那我问你,你的娘亲生下你,使你有命享受这泼天的富贵,与你有恩无恩?你妹妹入宫为妃,才使得你柳家享受了浩荡的皇恩,与你柳家,她有功无功?

    你柳廷忠一头享受着女人带给你生命和富贵,一头却又在嘲讽女人无用,这是何道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同样的精忠报国与男人一般无二,女人又为何不能上战场杀敌卫国?”

    陆嘉的一席话迎来了在场所有的人的一片喝彩:“公主殿下说的好!”

    “对!这说明我们大炎人才济济,就连我们大炎的女子都出的厅堂,上的战场!”

    更有女子高呼:“公主殿下说的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虽身为女子,但若有人想要侵犯我大炎,乱我朝纲,我们也一样不答应!”

    “对!我们也不答应,犯我大炎者,乱我朝纲者,无论是谁,我等必诛!”

    “必诛!必诛!”

    一时间,震天的讨伐声响彻了整个将军府的上空,柳廷忠和柳玉琴被这震耳欲聋的讨伐声吼的肝胆俱裂,心惊肉跳,看着这群人一个个都跟魔障了一般,不知道会不会冲过来撕了他们父女两?

    其实柳廷忠不懂,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一个人,一个军队,一个国家,甚至一个民族,一旦拥有了坚定的信仰,就会变得强大而团结,无坚不摧,无往不利。陆嘉作为皇室的后人,自然是深谙此理的。

    “大嫂说的好!”后院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道好声,柳廷忠和柳玉琴随着声音放眼望去,只见一身凛然的楚青若和英姿飒爽的程玉娇站在院门口,身后站着威严的陆亦清和激动不已的文武百官。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屡遭挫败的柳玉琴此刻见到了一派清明的楚青若,心中的妒忌和怨恨如春草一般疯长。

    “楚青若,你这个贱人,夺人所爱,你不得好死!”柳玉琴口不择言。楚青若却毫不惊讶,反而伸手拦住了怒不可遏的韩灵儿:“灵儿,让她说吧,对于一个作茧自缚的人,我们没有必要与她太较真。”

    韩灵儿闻言愤愤的把手中已经拔出一半的剑狠狠的插了回去,默默地冷着脸站到了楚青若的身后。

    稳操胜券的陆嘉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不停变换的柳廷忠父女两,好笑的问道:“骂够了没有?骂够了接下去你们是要束手就擒呢?还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你们商量一下快点做决定,我们可都还赶着吃晚上的乔迁宴席呢!”

    韩灵儿带头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想不到公主都是两个那么大孩子的娘了,还这么调皮。

    近两百个人对着两个人,还是一老一女皆无缚鸡之力的人,居然还问人家是不是要来个鱼死网破?

    这……这是要活活的把人家给气死吗?

    院子里同时沉默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了一阵轰天的爆笑声,一时间将军府的上空云破日出,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撒在了皇都城的每一个角落,给城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增添了一丝温暖。

    “什么!失败了?玉琴呢?阿大呢?”气急败坏的陆琇莹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已是伤痕累累的齐三。

    “柳小姐父女被生擒,阿大,阿大他,被乱箭射死了。”齐三低着头捂着胸口被剑刺伤的伤口,大口的喘着气。

    三十余个弟兄一起去,如今只剩他半条命的回来。而且这次郡主的擅自行动使得王爷安插在朝堂上的眼线全部暴露了,恐怕过不了几天便会被狗皇帝全部给铲除掉。

    如今之计唯有赶快把郡主送回金阳郡,并且叫王爷尽快起事才行。

    “郡主,依属下之见,我们还是想办法尽快离开京城,回到金阳劝王爷尽快起事才是!”齐三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跪在地上恳求陆琇莹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遇刺昏迷

    “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废物!要走你自己走!本郡主就算要走也要杀了楚青若那贱人,救出玉琴才走!滚!你给我滚出去!废物!”

    陆琇莹如同笼中的困兽不停地来回走动,思考着如何才能把柳玉琴从大理寺看守森严的监狱里就出来,如何才能将抢了玉琴和她的心头好傅凌云,又害的玉琴这么惨的楚青若给弄死,一解她的心头之恨。

    齐三见自己劝不动陆琇莹,不禁心中暗叹看来王爷的霸业只怕是要毁在郡主的手里了。可是自己一个做下人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郡主,那……要不然属下先行会金阳郡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王爷,请王爷即日发兵起事如何?”

    陆琇莹闻言想了想:“也行,你回去尽快交父王起事,我留在这里接应他。”

    齐三松了口气,既然郡主你要留下来送死,就别怪属下不管你死活了,王爷的大业决不能因为郡主你的任性而毁于一旦!“是,那属下即刻动身!”

    “嗯,你去吧!”陆琇莹望着齐三离去背影,心中冷笑,这人终究是比不得阿大的。算了,当务之急先把玉琴给就出来再说。

    大理寺的死囚牢里,柳玉琴一身狼狈的坐在干草堆里,望着高高的牢墙上一扇巴掌大的天窗发呆。

    “柳玉琴,有人来看你啦!”不远处,传来牢头的的声音。

    柳玉琴自嘲的笑了一下,除了楚青若那贱人来落井下石,今时今日还会有谁来看她。

    “玉琴!”一声关切的呼唤,把柳玉琴的思绪从天窗外的天空拉回了牢房。

    “姐姐,你怎么来了?”柳玉琴抓着牢房的栏杆惊讶的望着披着一身的黑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的陆琇莹。

    牢头打开了牢门的铁锁,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啊!一会巡查的人来了,老子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要不是看在这小娘子出手还算大方,我才不愿意冒着险放她进来看你这个谋逆的死囚犯呢!”

    陆琇莹不理会他,只轻轻地跨进了牢门:“玉琴,你瘦了。”

    见到陆琇莹的到来,柳玉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姐姐,你快想办法救我出去吧,他们说我犯了谋逆之罪,皇帝一定会判我剐刑。姐姐,求求你,玉琴不怕死,可是想到那千刀万剐的活受罪,我,我……”

    陆琇莹眼眶也红了:“玉琴,不要怕,我一定会想办法就你出去的!”

    “你还想要救她出去?金阳郡主,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的有自信吗?”

    一声似银铃脆响般的声音响起,以一袭蓝衣的楚青若为首,程玉娇、陆嘉三人一同跨进了大牢。

    牢头在一旁下跪:“属下已照公主殿下的吩咐行事。”

    陆嘉很是满意:“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楚青若抬脚跨进牢门,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一身黑斗篷的陆琇莹:“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金阳郡主,陆琇莹?”

    陆琇莹见自己的行迹已经败露,再无遮掩的必要,索性一把扯开了斗篷,露出了她那张因为气愤而有些扭曲的脸。“是又如何?”

    “青若只是好奇,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郡主,郡主竟不惜以身犯险要置我以死地?”楚青若把两个手往身后一背,歪着头问道。

    “为什么?楚青若,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傅凌云!

    世人只知道我抢了许多的俊俏男子,都说我水性杨花,放荡荒淫。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他?

    你知道,这种相思,有多熬人吗?你知道这种求而不得的滋味有多难受吗?

    可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

    你一出现把我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他给抢走了!我为什么要你死?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死?”

    柳玉琴吃惊的看着她:“原来姐姐你,你也对……”

    陆琇莹抱歉的看了她一眼:“玉琴,对不起,不是姐姐故意要隐瞒你。姐姐是真的想成全你和傅凌云。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喜欢的男人,就算姐姐再喜欢都会让给你,不会和你抢的。”

    柳玉琴眼眶一热:“姐姐,这样你不是太苦了?”

    程玉娇在一边忍无可忍:“喂!我说你们两个够了!麻烦你们两位先搞清楚状况好吗?你们这么姊妹情深让来让去的那个男人,他,是别人的相公,而且也从未喜欢过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柳玉琴和陆琇莹的脸上一阵青红变幻,楚青若倒反而没那么介意:“那……郡主若是不介意,可以说说既然你对文远那么痴心一片,又为何强抢了那么多俊俏公子入府,弄得别人家破人亡,搞得金阳郡天怒人怨的?”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楚青若依旧对自己千辛万苦搬来了白虎营的救兵,却依然被陆琇莹灭了口的那对爷孙之事耿耿于怀。

    “哼,要怪就怪他们自己!为什么生的与傅凌云那般相似!”陆琇莹毫无悔意。

    “那这些人现在还活着吗?”楚青若心里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出于善良的本能,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们中,有些人眼睛长得像凌云的,我就把他的眼睛挖了出来;有的嘴唇长得像凌云的,我就把他的嘴唇割了下来,然后就扔到地窖去了,至于现在是死是活,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陆琇莹一脸无所谓的双手一摊。

    陆嘉和程玉娇同时怒不可遏的瞪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陆琇莹。

    一个人,怎么可以坏成这个样子!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害死了那么多人,竟然还可以如此若无其事的,像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轻松的说着自己做下的那么多残忍的事情。

    柳玉琴错愕的看着眼前依旧对自己和颜悦色的陆琇莹,心里生出一股恐惧。

    原来自己竟从未看清过这个人,一路以来她都对自己照顾有加,温暖得让她以为她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娇纵任性的大小姐而已。可今日才知道,她和她不一样,原来她是会杀人的,她一直都是会杀人的,只是自己从来曾细想过而已。

    陆琇莹望着柳玉琴看她的眼神,慢慢的从依赖变成了恐惧,心中顿感失落,不由得也升起一股怒气。她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时间经营的友情,竟在楚青若这贱人的三言两语间,便分崩离析了。

    果然这个女人留不得!

    “玉琴,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只是杀个人而已,你不也杀过人吗?杀人的快感你没有享受过吗?”

    陆琇莹边漫不经心的问着,一边悄悄地把手插进了自己的另一个衣袖中,突然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的向楚青若的心口刺去!

    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脸色大变的程玉娇本能的伸出手一把拉过了楚青若。反应灵敏的陆嘉则飞起一脚,踢在了陆琇莹拿着匕首的手腕上。

    陆琇莹一个吃痛,匕首飞了出去,掉落在了柳玉琴的脚边。

    “玉琴,把刀捡起来,快,快杀了楚青若这个贱人!”陆琇莹疯狂的向着柳玉琴喊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不是一直都想亲手杀了这个贱人吗?快呀,快把刀捡起来!”

    柳玉琴有些犹豫的看着一个人缠住了陆嘉和程玉娇两人攻击的陆琇莹,颤抖着手弯下腰捡起了脚边的匕首,指着落了单的楚青若。

    一旁的牢头见状不妙,立马对着牢房外喊道:“来人啊,犯人要刺杀公主,快来救驾!”瞬间,小小的牢房里一下子涌进了大批的龙卫。

    柳玉琴见状把心一横,横竖自己是个死,临死前能亲手杀了楚青若这贱人也好,既然今生是没可能得到傅凌云了,不如杀了她,叫她也得不到他!

    想到这里,柳玉琴不再犹豫,咬牙切齿的挥着匕首便向楚青若冲了过去。

    楚青若见她已经呈半疯癫状态,自知不是她的对手,程玉娇和陆嘉又被陆琇莹缠的脱不开身,情急之下从地上捻了一小撮灰尘,扬手撒在了她的脸上。

    柳玉琴一个不注意被她撒过来的灰尘迷了眼睛,高高举起的匕首一下子落了空,楚青若趁机让开了一条路,使得身后的龙卫冲了进来,快速的制服了还在眯着眼睛胡乱挥舞着匕首的柳玉琴。

    见到柳玉琴失手被擒,陆琇莹方寸大乱:“玉琴!”一个就地打滚,陆琇莹顺势捡起了柳玉琴被龙卫打掉了的匕首,扔下程玉娇和陆嘉向楚青若刺去。

    楚青如一个躲闪不及,被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她的背部,在程玉娇和陆嘉的惊呼声中,眼前一黑,身子渐渐地瘫软下去,失去了意识……

    文远哥哥,你现在那在哪儿,青若好想你,青若好疼,救救我,文远哥哥……救救我,文远哥哥……

    “青若!”傅凌云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坐起了身子,抬眼望了一下四周,

    十几个人躺在一起的军营大通铺上,有人梦呓着,有人打着响声震天的鼾声,也有人在梦中低泣着娘亲,还有人轻声呼喊着亲人朋友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身在曹营

    傅凌云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抹去了满头满脸的汗珠。梦里他见到楚青若满身是血的向他泣诉她的思念,诉说着她的疼痛,他拼命的想要抓住她,可她的身影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他的小人儿可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为什么梦里的她满身是血?

    “敌兵突袭!敌兵突袭!”忽然军营外传来一阵示警的锣声。傅凌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是演练,看样子是离老贼起事的日子不远了。

    翻身下了通铺,快速的整理好自己,朝着徐勇、连枫看了一眼,三人一起走出了军营。

    “徐勇、徐云、徐枫你们三个过来!”一个看着像队长的男人走了过来,对他们三个招了招手:“今天的演练你们不用参加了,有人要见你们。”

    傅凌云三人狐疑的互看了一眼,有人要见他们?在这个地方会是谁要见他们?“别站着了,快跟我走吧!”队长朝着他们三人一撇脑袋,转身走向远处一个大营帐。

    三人随着他来到营帐前,“校尉,人带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吧!”一个听着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响起。

    傅凌云三人心怀莫名的走进了军帐,只见军帐的上首,站着一位身穿铠甲,被对着他们的大汉。

    “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徐兄弟!”大汉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转过身来,傅凌云三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日在采石场见到的那位名叫张虎的大汉!

    张虎,张校尉,果然这人是老贼军队里的将领。

    “哎呀,竟然是张兄弟!哦,不不,应该叫你校尉大人才对!”徐勇故作惊喜的说道。

    傅凌云和连枫见状也上前一抱拳:“校尉大人!”

    张虎哈哈一笑,挥挥手:“哎,干嘛那么见外,还是叫我张叔吧,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不要那么拘束。”

    四人不约而同的笑了,“那好,张兄弟,我老徐是粗人,也就不和你客套了。只是不知道张兄弟叫我们来又什么吩咐?”徐勇摸了一把自己这段时间长出来的青胡渣问道。

    “哦,是这样的。其实在采石场我也见识过你们的身手,你们三个的身手当个小兵着实有些委屈了,从明日起你们三个升为百夫长,一人带一队进行操练。徐云小子,你不是说想当将军吗?张叔看着你也像个当将军的料,马上就要打仗了,很快就有你小子一展抱负的机会了!”

    三人表面雀跃,心里却暗暗吃惊,老贼这么快就要起事了吗?他们才刚混进来没多久,什么都还来不及做,什么都还没有打探出来,甚至连对策都还没想出来,老贼便要起兵了。

    如今他们身在敌营,连消息都没有办法传出去,这可怎么好!莫非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吗?傅凌云不禁想到刚才的那个梦。

    “启禀张校尉,大营的商副将带着黄将军的军令求见校尉!”帐营外一声禀报声响起。“让他进来吧。哦,你们三个先下去吧,回头我再找你们!”张虎收起了脸上笑意,换上了一脸严肃。

    三人抱拳称是,退出营帐,恰巧与正走进营帐的一位英俊的青年将领擦肩而过。青年将领低着头冲着他们挤了挤眼睛,然后抬头挺胸的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营帐。

    “见过张校尉!”

    “商副将,好久不见,来来来,坐下说话吧!”

    三人在帐外不禁面露喜色,这个“神来之笔”真是及时雨,想不到在他们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个混蛋又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到了晚间,四条黑影悄悄地出现在营地最偏僻的一处树林子里。

    “嘿嘿,叶公子,没想到你的本事那么大,竟然混成了副将?”徐勇狗腿的说道,“以后咱仨在这儿还得靠你罩着了。”

    连枫敲了他一拐子:“我说徐叔,咱们这是身在曹营,不赶紧想对策怎么阻止老贼起兵造反,你还在这儿抱上大腿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在这儿扎根啦?”

    叶殇嬉皮笑脸的抖着脚:“我是没主意,你们有办法你们想!”

    傅凌云一脸牙疼的看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连枫,写信给大嫂。”

    叶殇警觉:“写信给公主干嘛?”

    “告知阿莒,军务繁忙,归期无时!”

    叶殇:“!!”

    连枫捂嘴偷笑:“哎,好嘞!”

    叶殇头疼:“哎哎,别,别,我想主意,我想,还不成吗?”

    徐勇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叶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有啥办法能尽快的破坏老贼的计划吗?”

    傅凌云赞同的点点头,挑高了眉头转头看向叶殇。

    叶殇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可知为何老贼今日突然加紧练兵?”

    连枫抢着回答:“那还用说,老贼按奈不住要起兵谋反了呗?”

    叶殇白了他一眼:“废话!可为什么那么着急呢?你知道吗?”

    连枫蔫儿了:“不知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叶殇一脸神秘的对这三个人伸出一根手指:“因为一个人!”

    “谁?”

    “墨国的皇子,百里晟!”

    “什么?百里晟?”

    “对,百里晟现在就在老贼的王府,化名晟师爷,那人就是百里晟!”

    傅凌云大惊,什么,他们一直在追查的晟师爷竟然就是墨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皇子,百里晟!难怪老贼近几年来迅速的扩张人马壮大起来,原来是得了墨国的鼎力相助。

    这老贼为了坐上皇位,不仅要谋逆造反,竟然还通敌卖国?难道他不知道墨国这些年来一直虎视眈眈的向吞并大炎吗?他以为墨国那么好心助他登上皇位图的是什么?

    叶殇注意到他越发难看的脸色,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如今老贼得了百里晟的帮助,已经是兵强马壮,若是我们强行出兵镇压,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从而让墨国有机可乘。”

    傅凌云也点点头:“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徐勇挠了挠脑袋:“智取?如何智取?”

    傅凌云抬起头,果断的吐出两个字:“哗变!”

    连枫一锤掌心:“对啊,我们可以想办法策反老贼的队伍,只要他的队伍投诚了朝廷,老贼就算又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了!”

    四人一起点头,嗯,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最可行,既能兵不血刃,又能最有效的瓦解老贼的谋逆计划。只是……从哪里着手呢?

    傅凌云、连枫和徐勇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人!

    张虎,此人在老贼的军中甚有威望,之前傅凌云三人与他打过交道,深知他的为人豪爽,重义气。最重要的是这人处事有担当,识大义。若是他们能把他策反了,那他们的平乱大计就能事半功倍。

    傅凌云看了徐勇一眼,徐勇惊叫:“别别别,耍嘴皮子的事情别找我!”看向连枫,连枫也连忙往徐勇身后躲“少爷,少爷,讲大道理的事情也别找我!”

    叶殇也学着徐勇之前幸灾乐祸的口吻,拍了拍傅凌云的肩头:“爷,我们四个人当中,只有您出口成章,满腹经纶,这说服张虎一事舍你其谁呢?啊?是不是?哈哈哈!”

    傅凌云恨恨的剜了叶殇一眼:“你去向将军推荐我做张虎的副将!”

    叶殇一拍胸脯:“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三日后,张虎命人把正在操场操练的徐云叫进了营帐,徐云撩开了帐帘中规中矩的走了进去:“张叔,你找我啊?”

    张虎回过头:“徐云小子,来来,你小子运气真好啊,那日商副将过来,见到了你在操场上演练的阵法,对你是称赞不已啊!回去就向黄将军推荐了你,如今将军有令,命你小子给我当副将!怎么样?你小子高不高兴?”

    傅凌云故作惊喜:“真的?”

    张虎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才二十出头点的青年,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有勇有谋,一看便是一块打仗的好料子!看着满脸喜悦的傅凌云,张虎心中一股爱才之心油然而生。

    “徐云听令!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张虎的副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干。”

    傅凌云低头:“是,多谢张叔提携!”

    “校尉!演练的队伍都整合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去野牛谷了!”门外士兵禀报道。

    “小子,咱们走!今日的演练就由你来指挥,让张叔好好看看你的本事!”张虎一手搭着傅凌云的肩头,一手掀开了帐帘,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野牛谷,顾名思义是个渺无人烟的原始丛林,这里地势险要,密林丛生,是个易攻难守之地,由于处在芸桑国、墨国和大炎国的三国交界之处,一旦打起仗来,这里便会成为一个兵家必争之地。

    从前的野牛谷一直都是朝廷派了军队驻守,自从先皇驾崩,成宗帝即位,三国重新签订了结盟盟书,陆景烁被封了金阳郡王派来了属地后,野牛谷的守卫就一直由金阳王陆景烁负责镇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袍泽兄弟

    如今陆景烁虽得了墨国的百里晟支持,可还是不得不防着一直和大炎国交好的芸桑国会不会突然发兵支援朝廷,故而依旧命令张虎的军队时不时的在这里进行军事演练。

    所以野牛谷的军事演练一事,在并不知道金阳王已经和墨国勾结这一事实的张虎眼里还是很有必要的。

    野牛谷的丛林里中,张虎的军队在傅凌云的指挥下,分成了三股主力,一股扮演入侵的敌军由连枫带领,另外两股则有徐勇和傅凌云带领着打防卫。徐勇的性格莽撞,被傅凌云安排了打坚守,严防死守阵营基地。而傅凌云则自己带队去丛林中打埋伏,对付灵活多变的连枫。

    演练进行的相当的成功和精彩,让张虎再一次赞叹傅凌云的行军打仗的本领。就在他们庆祝这次演练的成功时,突然不远处急报:前方发现一小股墨国的士兵侵入野牛谷!

    张虎闻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娘的,这墨狗还真是贼心不死,前几日老子才痛揍了他们一顿,这么快就忘了伤疤好了痛了!再探!他们有多少人!”

    傅凌云心下暗暗好奇,金阳王已和百里晟结盟,看张虎这神情,莫非不知情?如此甚好,看他对墨国如此痛恨,倘若有朝一日得知他的主帅投敌卖国,想必是不会顺从的,这样对自己的策反大大的有利!

    “张校尉,请准许属下前去把这些墨狗打回老家去!”说话的是张虎的亲卫刀疤。傅凌云看着地上咬牙切齿,一脸深恶痛绝的刀疤向张虎请命,心中若有所思。

    “行,你带上二十个兄弟去吧,速战速决,情况不对马上就给老子撤回来!记住这些兄弟跟着你去,你就有责任把他们全须全尾的给老子带回来!”张虎脸色凝重的吩咐道。

    “是!”

    傅凌云望着刀疤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连枫,朝他使了个眼色。连枫会意,上前看似随意的问起:“张叔,炎墨两国如今不是缔结了盟约吗?怎么大家看到墨国人都那么痛恨啊?这是怎么了?”

    说到这个,张虎神情有些激动:“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墨国虽然和我们大炎缔结了盟约,可是暗地里时不时的派出士兵前来挑衅。规模虽然不大,可却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时时刻刻都让你松懈不得。”

    一旁的阿牛接过口说道:“他们墨国的士兵时不时的偷偷从野牛谷进来,换过了我们大炎的民服,然后拦路抢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刀疤的爹娘,小妹,妹婿都被墨国人杀了,他脸上的这道疤便是为了抵抗墨国人被砍伤的!”

    胖子也红着眼睛说道:“还有很多的弟兄都是这样才来从军的!阿牛的新婚妻子被墨国人掳走了,他娘子性子烈,半道跳了崖;强子,八十岁的老娘眼睁睁的看着孙子被墨狗活活打死,生生的哭瞎了双眼;还有张校尉,身怀六甲的女儿在墨狗的一次入村抢粮中被活活烧死!”

    “够了!不要再说了!”张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双手紧握双拳,咯咯作响。“别他娘的哭哭啼啼的,还是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男人流血不流泪,有在这儿滴猫尿的劲儿,不如多杀几个墨狗!”

    “对!多杀墨狗!多杀墨狗!”群情激涌,傅凌云、徐勇和连枫也感觉到自己眼眶中微微湿润,情不自禁的和他们一起振臂高呼。

    “报~~前方又出现大批墨军,刀疤他们被包围了!”一身是血的传信小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焦急的说道。

    傅凌云未等张虎开口,便抽出随身的宝剑,沉着声喝道:“有谁愿意随我前去营救刀疤兄弟?”

    众人热血沸腾:“我等愿一同前去!”傅凌云放眼望去,一众将士竟无一人退缩!心下激动:当真是我大炎的好男儿,这样的队伍,我定要将他们导入正途,不教他们这片赤胆忠心因老贼而蒙上反叛之军的一世骂名!

    傅凌云带着一队人悄无声息的包抄到了墨军的后方一个半山坡上,居高临下的地理位置,使他将下面的战况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一批又一批的墨军不断地向刀疤埋伏的地方发起了攻击,刀疤在射完了最后一支箭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一把摔在地上,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拔起插在地上大砍刀:“弟兄们,今天咱们精忠报国的时候到了,咱们死去的亲人们都在看着咱们,谁他娘的要是退后半步,谁就不是俺刀疤的兄弟!”

    “刀疤哥,你放心,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咱们也会守住我大炎边疆,哪怕片刻寸土!”

    “对,最后一人!片刻寸土!”

    “最后一人!片刻寸土!”

    刀疤满意的笑了:“上吧!兄弟们!”

    如同一群猛兽出笼,刀疤带着一众将士视死如归的冲入了墨军的队伍,与他们厮杀在一起。墨军虽人多势众,无奈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刀疤和众将士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生生的让这些如狼似虎的墨军一时间溃不成军。

    墨军的首领见久攻之下,连二十人的炎军小队都拿不下,不禁有些那羞成怒,一挥手又招来了几十人,把刀疤他们团团围住。

    刀疤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频频被刺中负伤,包围圈也越缩越小,不禁急红了眼:“弟兄们,今天杀得一个是一个,杀得两个是一双,哪怕今天咱们用自己的血肉填了这里,都要给我守住,绝不让这些墨狗踏进我大炎国土半寸!”

    “好,刀疤哥,大不了咱们来世再做兄弟!”

    “好!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刀疤满身鲜血,却神情泰然,双手紧握着他那已经被敌军鲜血染红了的大砍刀决然的说罢,大喝一声便带头往前冲去。

    努力砍到两个墨军之后,刀疤一个不留神被背后偷袭的一个墨军一刀砍中了他的小腿。吃痛之余再也站不住,只能以刀撑地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强子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却被横来的一杆银枪刺中了手臂。

    一个破绽的显露,使得刀疤他们原本无懈可击的防卫突击一瞬间土崩瓦解。墨军士兵见状纷纷举起了刀向他们齐齐砍了过来。

    就在刀疤和众将领准备慷慨就义的的时候,只听耳边一声凌厉的箭啸声响起,一个举刀砍向他们的墨军士兵,额头中箭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刀疤兄弟,阎王爷让我们来告诉你们,今儿啊,他没空收你们!”连枫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手里拿着一弯弓,满脸堆笑的冲着刀疤喊道。

    刀疤和众将领回头,又惊又喜的看着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援军,从半山坡上冲了下来,迅速而又凌厉的将那些依旧还想要对刀疤他们痛下杀手的墨军给打退了。

    傅凌云留下了一部分人护送着刀疤他们回野牛谷的营地,其余的人随着他一同追击已呈溃败之象的墨军。不消片刻,便把墨军赶回了墨国的国土线。

    之后傅凌云带着众人回到野牛谷营地。

    一踏进营地,就见到刀疤在强子的搀扶下单腿跳着便向他走了过来。“徐兄弟,来来来!”

    傅凌云扬起一抹阳光似的笑容迎了上去:“刀疤兄弟,伤势无恙?”

    刀疤黝黑的脸上满是感激:“无恙,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多谢徐兄弟及时相救!我们这二十个弟兄才能活着回来。”

    傅凌云双眼真诚,字字如金 :“与子携手,生死袍泽。”

    刀疤尴尬的挠挠脑袋:“徐兄弟,这,这是啥意思?这好像是拜堂成亲时喜娘说的话啊!”

    傅凌云身后的一众人忍俊不禁,皆捧腹大笑:“刀疤,徐兄弟的意思是说,咱们是生死弟兄,不离不弃一起守卫国土!”

    “哈哈哈,刀疤拜托你有时间多看几本书,别丢咱们金阳军的脸行不行,哈哈哈,喜娘说的话,哈哈哈,笑死我了。”

    “去去去,就你小子会说,你他奶奶的看过几本书?滚滚滚,别弄老子的腿,老子的腿还疼着呢……”

    大家伙儿在说笑打闹中,推推搡搡的一起走向了营帐,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他们血迹斑斑的铠甲之上,散发着神圣而又耀眼的光芒……

    “来,老徐,走一个!”篝火旁,喝的满脸通红的张虎,端着一个海碗摇摇晃晃的敬向徐勇:“老徐啊,你这两个侄子可了不得,以后准是这个!”说着,竖起了大拇指,往上顶了顶。

    “哎,老张,你抬爱了!这两小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徐勇转头,冲着傅凌云和连枫招招手:“来来来,你俩过来,好好敬你张叔一杯!”

    我滴那个亲娘啊,这唠嗑也是门技术活啊,我老徐是没辙了,还是爷你自己来吧!

    傅凌云和连枫听见了徐勇的招呼,对看了一眼,各自拎起了一坛子酒走了过来。“张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虚惊一场(一)

    张虎看着他们两是越看越欢喜:“好好,来,满上,走一个!”

    四人各自干过一碗酒之后,傅凌云一抹嘴,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张叔好酒量!”

    张虎半熏的打了个酒嗝,摆摆手:“哎,张叔老了,你们后生可畏啊!”

    连枫拎起酒坛又给张虎满上一碗:“张叔,说的哪里话,张叔宝刀未老,而且张叔重义气,明大义,让人心生敬佩。”

    张虎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哎,小子太夸奖你张叔了。我们既然从了军,保家卫国便是我们的责任,谈不上什么大义不大义的。”

    傅凌云见话题已经铺开了,便见缝插针的说道:“既然如此,小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张虎醉眼朦胧的冲着傅凌云一乐:“想问啥,问吧,你张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小子就直话直说了。敢问张叔可否知道如今我们每日加紧操练是为了什么缘故?”

    张虎闻言哈哈一笑:“从军嘛,天天演练有啥稀奇?”

    连枫和徐勇互看了一眼,看来张虎对谋反之事一无所知。

    傅凌云又问道:“那张叔可知近日我军即将开战,我们又将要和哪个开战?”

    张虎好奇:“不是全军宣布过了吗?和即将入侵的墨军啊!”

    傅凌云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张虎的话:“张叔,难道你还没感觉出来吗?若真是朝廷征兵为何不在各大城镇光明正大的开设招兵处,堂堂正正的招兵买马?”

    张虎一愣:“这朝廷招兵的具体章程咱们这些从军的大老粗也不懂啊,只知道人带来了,咱们只管操练就是,其余的还真不知道。”

    连枫在也按奈不住:“张叔你知不知道金阳王他……”傅凌云暗地里一把按住连枫,连枫看了他一眼,讪讪的闭上了嘴。

    “张叔,小子斗胆问一句,张叔从军为了什么?”傅凌云放下了酒坛子,一脸正色的问道。

    张虎渐渐感觉出他们的问话中似乎另有含义,收敛起醉意,也一脸正色的说道:“自然是为了大炎的江山国土,黎民百姓!”

    傅凌云也正色道:“若如今有人叫张叔你去攻打朝廷,张叔你可愿意?”

    张虎脸色大变:“小子,你说的什么胡话!这犯上作乱,谋逆之事岂是能信口雌黄,随口乱说的!我看你小子是喝酒喝糊涂了!”

    说着站起身,背对着傅凌云三人生气起来!知道这小子心大,想不到他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枉费他张虎如此器重他,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个心术不正的!

    傅凌云知道他误会了,也不恼怒:“张叔,小子自然不敢有这样反上谋逆的祸心,小子只是想张叔你回答我这个问题,若是有人叫张叔你去做那谋反朝廷之事,张叔你是做还是不做?”

    “哼,这样的事情,张虎自然是不会去做的!你又何故有此一问?”张虎是真的动了怒气了,这小子总盯着这个问题问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张虎看起来很像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便会至黎民百姓深陷水火都不管不顾的人吗?

    连枫见张虎动怒,连忙上前倒了一碗酒递了上去:“张叔,休要动怒,先听我们把话说完。来来来,坐下,先别生气。”

    张虎被连枫拉着愤愤的坐下,劈手夺过了连枫手里的碗,一口喝干以后,一抹嘴:  “徐云小子,你有啥话就干脆给你张叔敞开了说吧,别东一句西一句的问来问去,你到底是啥意思!”

    傅凌云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碗,提起脚边的酒坛子给自己满上一碗,敬了敬张虎,然后一扬脖子一口喝干:“好,既然张叔如此爽快,那小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若是张叔听了小子的话以后,要杀要剐,还是要绑了我们三个去领功,小子都悉听尊便了!”

    张虎闻言心里暗暗吃惊,能让他把话说到这份上的,一定不会是小事,更不会是心口雌黄的事情。当即把身子坐直了,熊熊燃烧的篝火发出的橙黄色的火光照映在张虎红得发亮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认真和严肃。

    傅凌云放下酒碗,对张虎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揖,连枫和徐勇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张虎一揖到底。张虎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这,这是干嘛?”

    傅凌云正色:“小子傅凌云替天下黎民百姓向张校尉请命,请张校尉为苍生黎民弃暗投明!”

    行完礼后,傅凌云面带惭愧的对张虎一抱拳:“实不相瞒,张叔,我等三人除了徐叔之外,皆是化名而来。我本名傅凌云,他叫连枫,是我的亲随。而徐叔则是我的副将。”

    亲随?副将?只有在军队中有军衔的士官才能配备亲随副将。张虎隐隐的感觉出眼前的三人似乎来历不凡,忍不住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傅凌云,这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小子,炎虎军的傅少将军和你是什么关系?”张虎沉着声问道。

    “正是在下。”

    “什么!!”难怪他年纪不大。带兵打仗却如此老练,“既然你已经是炎虎军的首领,那你为何要化名来这里投军?”

    “张叔,这正是小子要和你说的事情。金阳军如今每日操练,并不是为了要与墨国大军开战,而是准备挥师北上,攻打皇都城!”

    “一派胡言!皇都城乃是大炎朝的京畿重地,我们金阳军怎么可能去攻打京城,那不是谋逆造反吗?”说到这里,张虎嘎然音止,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怪之前这小子追着自己问如果有人要叫自己去造反,自己去不去,莫非金阳王真的要叫弟兄们都跟着他去送死?若金阳王爷真的是带着他们起兵造反,大炎便会内乱不止,墨国便有可乘虚而入的机会,这样下去的话,金阳军和他的一众兄弟都将背上乱臣贼子的一世骂名!

    想到这里,张虎仅剩几分的酒劲被激得一身冷汗,颤着声问道:“你们所言可属实?”

    徐勇急的一跺脚:“哎呀,我说老张,我们一个炎虎军的少将军,一个副将再加一个少将军亲随犯得着改名换姓的混到这里来逗你玩,寻你开心吗?”

    连枫也着急的说道:“张叔,我们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不信张叔可以让人去青浥县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个来历不明晟师爷住在金阳王府?那个人就是墨国的九皇子百里晟!”

    “什么!你说王爷他,他通敌卖国?这怎么可能?大炎可是他陆家的天下,他为何要这样做?”

    张虎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通金阳王竟然会为了一张龙椅做出出卖祖宗江山的事情。“阿牛!阿牛!”

    阿牛听到张虎叫他,远远地跑了过来。“校尉,你叫我?”

    “阿牛,你马上带上几个人乔装一下,去青浥县打听一下金阳王府里是不是有个叫晟师爷的师爷,查查这个人什么来历。”

    张虎沉着脸吩咐道:“另外,把他们三个给我先押到安塘的营地大牢里,看守起来,不许别人接近他们,好生招呼,不要苛待了他们,但是,给我把人看牢了,千万别出差池!”

    阿牛大惊:“张叔,这是为何,徐叔他们是犯了什么军纪吗?”

    张虎心烦意乱的一挥手:“快去,别问那么多!”转头对傅凌云三人一抱拳:“先委屈三位了,待张某证实了你们说的话,再来向你们请罪!”

    傅凌云微微一笑:“小子省得,张叔尽管放手去查。”阿牛见状,只得无奈的唤来了几名手下,将傅凌云三人看押了起来。

    回到了安塘的营地,姚青,也就是胖子,满脸不好意思的把傅凌云三人请进了营房的大牢。“徐叔,徐兄弟,实在不好意,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委屈你们了。”

    连枫笑着说道:“无事,无事,各位不必内疚。”

    胖子手足无措:“那,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你们先好好歇着有事你们尽管喊我。”

    傅凌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失笑出声。徐勇见他依旧一派笃定的样子,忍不住一阵烦躁:“我说,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样冒冒然的把自己的身份亮了出来,万一那张虎把我们交给了金阳军的黄将军,我们不但没办法平乱,恐怕连我们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

    傅凌云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徐勇:“徐叔,我信他!”

    三日后,面色异常难看的张虎一个人走进了关押着傅凌云三人的牢房,一言不发的亲自打开了牢门的锁链,走了进去。傅凌云三人看他的脸色便已猜测到,张虎已经证实了他们所说的一切。

    “小子,我……”张虎觉得现在的自己不仅有些欲言又止,而且还是骑虎难下。“张叔,可是查明了小子所言非虚?”

    张虎艰难的点了下头:“确如你们所说,那晟师爷确实来路不明,查不出任何底细。王爷他……也确实有谋反之意。阿牛打听到,王爷……不……金阳王派了他的女儿去了京城,先是联合了柳国舅的女儿在礼部尚书大人的府邸中杀了一个从八品官员的女儿企图嫁祸给……”

    说到这里,同情的看了一眼傅凌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虚惊一场(二)

    “他们杀了一个八品官员的女儿,嫁祸给震远将军夫人,皇帝震怒罢了柳国舅的官,抄了国舅府的家,通缉了国舅千金。谁知道金阳郡主竟鼓动着柳国舅父女,在京城的各处水源处下了一种看起来像瘟疫一样的毒,致使全城差点爆发大规模的灾疫。”

    傅凌云三人闻言皆脸色大变,大规模的病疫,这岂不是朝堂大乱?

    “那现在城里情况如何?”连枫急急地问道。

    张虎安慰他道:“还好,将军夫人调动了炎虎军寻到了克制病疫的药方,病疫很快被消除了。可是……”说着又艰难的看了傅凌云一眼。

    “哎呀,老张,你倒是快说呀,这吞吞吐吐的急死个人!”徐勇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傅凌云忧心忡忡的看向张虎。

    张虎不是不想爽快的说,而是他实在说不出口:“可是……据说金阳郡主又联合了柳国舅父女……血洗了将军夫人的娘家,将军夫人那个异母同父,年仅一岁的弟弟都被他们杀死了……”说到这里,张虎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傅凌云闻言脸色骤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见张虎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急如焚的他一把拉住张虎的手:“后来如何?”

    张虎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后来……将军夫人娘家出殡的第二日,皇帝下令将军夫人迁居新建好的将军府,那金阳郡主竟打算故技重施,不仅要血洗将军府,还打算连前去祝贺的文武百官都要一并杀害。”

    三人闻言大吃一惊,这金阳王当真是胆大包天!

    傅凌云更是脸色刷白,双手的青筋毕露:“那现在朝堂是何情景?我娘子可还安好?”

    “朝堂倒是还好,那金阳郡主的奸计并未得逞。只是……”张虎又欲言又止。徐勇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就连连枫和傅凌云都萌生了胖揍他一顿的想法。

    “只是,后来将军夫人去牢里审问国舅千金时,撞见金阳郡主劫牢,打斗中,将军夫人不幸中刀…………”张虎觉得自己是在说不下去了,三双要吃人一样的眼神瞪着他,他生怕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以后,会不会被他们三人撕成碎片。

    傅凌云的心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往下沉,果然他的小人儿是遇到什么意外了,难怪梦里他的小人儿浑身是血的向他求救。“张叔,你快告诉我,我妻子现在如何了!”傅凌云赤红着双眼,几乎带着哀求眼神说道。

    张虎被他看得心中越发的不忍,纠结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唉……小子,你要节哀顺变……”

    “什么?”三人同时惊叫出声。

    “噗……”只见傅凌云身子晃了晃,面色紫金,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

    青若,青若,说好的一起携手余生,你竟……竟……

    “爷(少爷),爷(少爷)!”

    张虎满心懊悔,早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如此深厚,他就不告诉他这件事情了,“来人,来人!快来人!”

    三人七手八脚的把昏死过去的傅凌云抬出了牢房,放置在张虎营帐里的床上,徐勇和连枫悲痛的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傅凌云,痛心疾首红着眼睛问张虎:"少夫人,少夫人当真的就这么……去了?"

    张虎一愣:“去了?没啊,她只是中了一刀,昏迷了小半个月,听说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啊?”

    徐勇和连枫觉得自己也要吐血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了啊!哪有人说话这么大喘气的,人没死,你说什么节哀顺变啊!

    张虎莫名的挠挠头,他,他是说错了什么吗?这两人怎么看上去一脸想痛揍他一顿的表情呢?

    虚惊了一场的傅凌云心有余悸的坐在操练场的一角,没好气的看着操练场上害得他急火攻心昏死过去的元凶,正若无其事的光着膀子大声的喊着口令,操练着士兵们。

    “小子,怎么啦,还在怪张叔?”在太阳底下晒出一身汗的张虎,见傅凌云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心怀歉意的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凌云抬起头对他,释然的笑了一笑。

    “小子,张叔这几天想过了你们提的建议了。”张虎低着头,看着操练场上刚刚长出来的一层青草,“若是照你们说的哗变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阻止了这场叛乱?”

    傅凌云望着天上流转的白云,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嗯。”

    张虎叹了口气:“那我的那些弟兄会有什么结果?”

    傅凌云把脸转向他:“自然是平乱功臣,加官进爵不敢说,至少朝廷功勋是少不了他们的。”

    张虎用力的揪了一把脚边的青草,又把它们重重的扔在地上,站起身子,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下的这个决心:“行,老子跟着你们干了!你可要说话算数,可不能让我的兄弟们受委屈!”

    傅凌云轻笑:“张叔,多虑了,万岁圣明,早已明察秋毫。兄弟们定然无事,小子敢以人头担保。”

    张虎背对着他,沉着声:“好,我信你!”

    张虎站在操练场上的高台上,望着台子底下这群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心情异常的沉重。

    今日把他们聚集到这里,是要告诉他们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同时也是要告诉他们一个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把握的决定:哗变!

    张虎看了一眼右手下方眼带鼓励的傅凌云三人,把心一横:“弟兄们,你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往日我老张带着大家一起打墨军,可今日,老张要带你们走一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路。”

    此言一出,台下皆哗然,张虎把脸一沉:“安静!接下去我说的话,希望大家认真的听,听完好好想一想,若是有不愿意一起干的,我给他发银子,可以离开军营。但是!”

    张虎用目光扫过了台下每一个人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谁若是敢把今日所说之话泄露出去半个字,别怪老子认得他这个兄弟,老子的刀不认得他这个兄弟!”

    台下众人闻言皆鸦雀无声,他们跟着张虎那么多年,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若不是什么泼天要紧的事情,他绝不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的。

    一时间,操练场上的气氛紧张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着。

    张虎突然放高了声音问道:“我们从军是为了什么!”

    台下众将士一愣,随后齐声回答:“保家卫国,守卫疆土!”

    张虎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可若是他日在战场上你们发现,和你们对阵的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你们要怎么办?”

    台子底下又是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问题?

    张虎见所有人都不知如何回答,伸手一指站的离他最近的胖子问道:“胖子,你来说,若是他日你上了战场,发现和你对阵的是刀疤,你怎么办?”

    胖子一愣:“啊?啊,这个……不能够吧,刀疤是自己人,怎么会和我对阵?”

    “若是刀疤谋反了呢?”

    “啊?啊?谋,谋反?这……”胖子结结巴巴的说不话来。

    张虎又随手一指:“阿牛,你说!”

    阿牛想了又想,然后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说道:“若是刀疤真的谋反了,我阿牛便和他恩断义绝,战场相见他便是乱臣贼子,阿牛绝不手软!”

    “说得好!”张虎认真的看向台下每一张脸:“可如果我们就是那谋逆的叛军呢?”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一片倒抽冷气之声,“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朝廷的正规军,怎么会是叛军呢?”

    连枫一跃到了高台之上,站到了张虎的身边,同时对阿牛招了招手:“阿牛兄弟,请你上来,把你查到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

    阿牛跳上了高台,对台下一抱拳:“今天我阿牛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我们都被人骗了!”

    台下一阵窃窃私语,什么被人骗了,今天张校尉和阿牛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台子下面一双双疑惑不解的眼神,阿牛便把他在青浥县查到的事情,和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说完整个操练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什么!这不是叫兄弟们跟着金阳王去送死吗?”

    “就是啊,那,以后我们不就成了乱臣贼子了吗?”操练场上响起了骂声一片。

    连枫见状高声说道:“弟兄们,你们愿意跟着金阳王谋反吗?”

    台子底下吼声震天:“谁他娘的要跟着那老贼去送死?我们不去!”

    “对,我们不去送死!”

    更有人高呼:“张校尉,不如带着我们反了吧!”

    台下呼声更高:“对,骗我们去送死,我们反了他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哗然骤变(一)

    “对!反了他!反了他!”

    张虎见到此番情景,双手轻轻的在空中往下压了一压:“静一静,静一静。”

    台子下面的将领皆闭上嘴,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盯着一脸沉重谨慎的张虎看。张虎这才开口道:“弟兄们,你们可知这位徐云,徐兄弟是哪一个?”

    台下众将士皆摇头,张虎招招手把傅凌云叫上了台子,问众将士可知道他是何人?众人皆摇头,张虎指着傅凌云说道:“这位便是大炎大名鼎鼎的炎虎军首领,傅凌云,傅少将军!”

    众将士一片惊讶、慌乱,人群显得骚动不安,更有人高声问道:“少将军,可是朝廷派你来剿灭我们的吗?”

    连枫忙安抚众人道:“各位兄弟,勿要惊慌,万岁明察秋毫,知道各位都是被金阳王老贼欺骗,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深知各位都是忠肝义胆的忠义之士,绝对没有半点谋反之意。

    我们这次化名前来,一来是来告知各位金阳王老贼的狼子野心,二来也是来劝说各位弃暗投明,与我们一同兵不血刃的化解这场谋逆之乱!就像刚才张叔所说,如果有人想离开,没关系,可以到张叔那里领了银子立刻离开大营。”

    一阵沉默之后,操练场上又响起一阵震天的响声:“我等愿意追随张校尉,追随傅少将军,弃暗投明,平乱反正!”

    “弃暗投明,平乱反正!弃暗投明,平乱反正!”

    三人大喜,大功告成!

    是夜,叶殇趁着黑夜悄悄闪进了安塘的营帐,连枫为叶殇和张虎互相介绍过以后,叶殇从背上的甩下一个小包袱,傅凌云拿起包袱放在了张虎的案头上打开,里面是几块将军大营的腰牌。

    连枫环视了一眼张虎身后几人,一边发着包裹里腰牌,一边快速而小声的说道:

    “我们一行八人,等一会儿大家换上夜行衣以后,在西边的林子汇合,由叶公子带着我们一同前往将军营。此次我们的任务是去刺杀黄将军,然后取而代之,只要将军的令符在我们的手上,我们便能指挥金阳军按兵不动。

    等炎虎军把金阳王府包围了以后,金阳军再冲进去生擒金阳王,便可在万岁面前立得功勋,我们这班弟兄便可清名正誉,堂堂正正的告诉天下人,我们金阳军不是叛军!”

    张虎一行人听得热血沸腾,更是一起重重点头,齐声道:“好!我们听你们指挥!”

    操练场西边的小树林中,以叶殇为首的一行黑衣人飞快的从林间出发,经过一整夜的急行军,他们来到了位于安塘葫芦山的一个瀑布的旁边。

    “好了,我们再这里先调整一下,这个瀑布的后面便是大营的入口了。”

    同样是急行军,比起其他人,就连一贯为自己的体力感到自傲的傅凌云都显得有些喘,叶殇却一点疲态没有,甚至还有些轻松的开口说道。

    胖子悄悄的拉过了连枫:“徐,哦不,连兄弟,这位叶公子和少将军的武功,谁高?”

    连枫扁了扁嘴:“二十招。”

    亲眼见过傅凌云两招制服阿牛的胖子,顺理成章的理解成:“还是少将军厉害!”

    “不是,是少爷走不过二十招。”连枫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无奈叶殇这个变态实在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什么!”胖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声怪叫。

    “嘘……”七道眼刀不约而同的向胖子射了过来,胖子连忙捂上嘴,哈着腰连连赔不是后,拉过连枫小声确认:“是不是真的啊?那叶公子身手竟然比少将军还好?”

    连枫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随后朝着叶殇的方向对胖子努了努嘴。胖子顺着方向看过去,就见傅凌云几人围成个圈席地而坐,而叶殇则高高的站在一旁一颗树的最顶端为他们站岗放哨。

    胖子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这,这是人吗?他,他竟然站在了一根看起来比连兄弟的胳膊粗不了多少的树枝上。一阵风吹过,叶殇的身影随着树枝轻轻摇晃,仿佛他就是这棵树上长出来的另一根树枝,那么自然和谐。

    叶殇在用自己的言传身教让胖子和张虎一行人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之后,轻轻地跃下枝头。“休息够了没?我们走!”

    葫芦山的这条瀑布,看起来雄伟壮观,水流甚是湍急,可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湍急的瀑布背后竟然别有洞天!

    他们一路小心的沿着一连串本应长满青苔,却由于经常有人进出,而被磨得水光发亮的石头而行,背贴着瀑布后面的石壁慢慢向瀑布后的山洞入口移动。大约这般摸索前行了四五十步的光景,一个硕大的山洞应入了他们的眼帘,里面一片黑暗,时不时还有水滴声在洞中回响。

    张虎诧异:“他娘的,老子在安塘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葫芦山还有这么个地方!”

    徐勇纳闷:“这么多年,你这个校尉竟从未来过你们金阳军的将军大营?”

    张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本将军大营是在青浥县附近,我倒是去过几次。只是这几年一直都是将军派了副将来下命令,或者亲自巡查下达的命令,却再未召我去过将军大营。至于将军大营何时搬到这葫芦山中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傅凌云突然开口:“应是百里晟献的计,老贼方才将大营搬来这里。”

    生性耿直的刀疤冷哼一声:“看这鬼鬼祟祟的举动,便知那墨狗没打什么好主意!哼!该死的墨狗!”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叶殇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支火把,用火折子点了起来,走在了前头。“快跟上,前头我已经为你们藏好了更换的衣裳,动作快点,一会儿换防了就不容易进去了。”

    一行人换过了叶殇藏起来的士兵衣裳之后,又把他发给他们的腰牌挂在了腰间,装作一支大营寻常的巡逻队伍,排列整齐的随着叶殇走进山洞的深处。

    只见山洞的深处是一道狭小的,只可容一人通行的石头阶梯,阶梯的两边是垂直如刀削一般平整的山壁。一行人随着叶殇顺着台阶往山洞的上方走去,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来到一处灯火明亮,大如操练场的地方。

    除了叶殇,所有的人都为眼前看到的情景叹为观止,想不到这葫芦山里还真是大如城池。难怪朝廷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金阳王暗中屯兵的证据。

    “站住!什么人?”突然响起一声阴阳怪气的大喝声,随着话音,不远处一队举着火把的士兵快步走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中年将领,五短身材,方脸黝黑,一双小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众人。见到他们个个身穿着大营的军服,腰里又都挂着腰牌,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叶殇往前一站,“怎么,老童,今天是你巡逻?”

    “哎呦,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商副将!”老童跟换了张脸似的,朝着他身边的士兵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没事了,这是商副将,你们接着巡逻吧,这儿不用你们管了。”

    看着一众士兵走远,老童舔着脸笑嘻嘻的拉过叶殇,悄悄地的问道:“商副将,这次出去,有没带点什么好东西回来啊?”

    叶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傅凌云一行人,转过头神神秘秘的怀里摸出一本书塞到老童的手里,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心点看,别弄坏了,新出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老童大喜:“这,这怎么好意思,要不,等你看完了我再来跟你借?”嘴上虽是这么说,可老童的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手里的书,生怕叶殇又把它拿了回去。

    叶殇慷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兄弟,客气啥。”

    老童眉开眼笑的捧着书,手舞足蹈的离去。

    徐勇甚是好奇的凑上去问:“叶公子,你到底给了他什么书,他那么高兴?看他那样子也不像个爱看书的人啊?”

    傅凌云甚是尴尬的别开了脸,不做声。连枫则一脸古怪的拉着徐勇往前走:“唉……走吧,徐叔,别问了。”

    张虎一行人也深感好奇:“是啊,到底什么书?看他欢喜的手舞足蹈的?”

    叶殇转过身冲着他们呵呵一笑:“风月无边!”

    众人:“……!!”

    黄将军的营帐在葫芦山山腹的最顶端,三面围着山壁,顶上则是葫芦山的野外,站在帐前抬起头,便可以看见葫芦山上空的一片清风明月,晴朗星空,风景甚是优美,山壁下便是叛逆军首领黄将军的大帅营帐。

    叶殇领着众人悄悄的摸到了黄将军的帐前,帐子里一片漆黑,看样子黄将军已经入睡了。

    傅凌云果断的打了一个手势,徐勇和张虎各自带了几个人,一左一右的守住了帐帘。

    叶殇和他互看了一眼,轻轻的掀开了帐帘,手提着各自的剑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哗然骤变(二)

    突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傅凌云和叶殇暗叫不好,中计了!急忙抽身退出黄将军的帐子,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背靠背,面向外的防卫起来。

    “哈哈哈,今夜难得炎虎军的少将军大驾光临,老夫真是有失远迎啊!”一阵浑厚有力的笑声响过之后,一位身穿金甲,白发长须,满脸红光,年逾五十的老将军出现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同时也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张虎恨恨的说道:“他娘的,定是哪个混账出卖了我们!今日老子若能活着回去,定把那人找出来,抽筋扒皮!”

    徐勇早已怒气冲天,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娘的,黄世昌,看你这样子是早就知道金阳王那老贼有谋反之意了?”

    黄世昌仰天大笑:“哈哈哈,徐副将,王爷如今兵强马壮,又有经世之才辅佐,都是陆家的子孙,王爷又如何坐不得金銮殿那张宝座?”

    徐勇怒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什么经世之才辅佐,你可知道你口中的经世之才便是墨国的九皇子百里晟!”

    黄世昌闻言脸上神色并无半点改变,依旧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斜着眼睛看着傅凌云一行人:“哼!那又如何?不管他是墨国皇子也好,还是不世高人也罢。如今只要在王爷的麾下,助王爷一臂之力的,便是对王爷有用之人。”

    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反倒是你们,老夫看你们也都一个个身手不凡,也算是可用之才,不如老夫给你们做个保举,你们一起降了王爷,待王爷成事之后,你我共享盛世如何?”

    连枫气的跳脚:“放屁,你个老匹夫,我劝你还是及早回头,莫要跟着金阳王那逆贼倒行逆施,为祸苍生,免得将来惹来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张虎一行人附和道:“说得好,连兄弟骂得痛快!”

    黄世昌大怒,须发皆竖:“好,好,好,老夫好言相劝,你等竟如此冥顽不灵,来人啊,将他们拿下!”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蜂拥而上。

    傅凌云见状,再无选择,只得挥剑而上,与他们交起手来。张虎一行人也纷纷加入战斗,一时间山洞中金戈鸣响,杀伐声不绝,形势异常危急。

    傅凌云一行人虽然骁勇,奈何身处敌军大营,源源不断的敌军使他们慢慢的疲态渐露。

    傅凌云眼看着众人被不断前来的敌军越围越紧密,伸手在唇间打了个响哨。叶殇听见了哨声,一脚踢翻了一个敌军士兵,飞身上了将军营帐附近的崖壁,敏捷的如同一只狸猫一般,跃上了黄世昌军帐上的洞顶,从洞顶处不知何处放下了一张软梯!

    “快,上梯子!”傅凌云一声令下,众人在傅凌云的掩护下,纷纷登上了软梯,身后传来黄世昌气急败坏的声音:“快叫弓箭手来,放箭!”若是让他们一人走脱,那便是王爷的灭顶之灾。“不能让他们跑了,一个不留统统射杀!”

    傅凌云见最后一个人也登上了软梯,虚晃了一剑,飞身跃上软梯,寒着脸冷冷的看着下面正在召集弓箭手的黄世昌说道:“黄将军,傅某也奉劝你一句,莫要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早日回头是岸!”

    可惜他的一番忠言只换来一支呼啸而来的利箭,傅凌云反手拨掉了射来的箭,不再多说,纵身三两下便爬上了软梯的顶端,回身挥剑砍断了软梯。一群已经爬上软梯的反军士兵如同一串葫芦一般滚落一地,顿时哀叫声一片。

    黄世昌气恼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满地打滚的手下,飞起一脚把一个滚到他脚底下的士兵踢开:“饭桶,通通都是废物!就这么几个人也抓不住,王爷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恨恨的往上山洞顶上看了一眼,回过身反手一巴掌呼在他的副将头上:“还不快带人去追,不要让他们活着走出葫芦山!”

    见自己的副将捂着头愣在那里,又忍不住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快去!还愣着干什么?让他们跑了,老夫拿你的头祭旗!”

    副将惊恐的点头应下,转身喊上几个手下一起追了出去。黄世昌望着傅凌云离去的方向心中升起一阵不安。

    傅凌云等人刺杀黄世昌失败以后,在葫芦山的山林中急速的奔跑闪躲着身后的追兵。一行人经过一夜的边打边退,终于在天亮时分,回到了安塘的营地。

    进了营地之后,张虎火速的调集了一队人马,怒气冲冲的按着原路又杀了回去。傅凌云待他走后,便立刻召集全营整装待发,只等张虎发来信号,大队人马便立刻便以“清君侧”的名义围剿葫芦山!

    又命徐勇带着他的兵符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往各地炎虎军驻扎的军营,调动所有的炎虎军可调动的兵力迅速赶往葫芦山汇合。

    不久探子回报,离葫芦山不到四十里的方向传来了张虎的信号,傅凌云大手一挥,安塘军营的士兵倾巢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向葫芦山合围。

    傅凌云望着远处的的葫芦山,心中一片沉重,终于这场恶战还是无可避免的开始了……

    青浥县金阳王府

    “王爷,不好啦!”一个身穿葫芦山大营军服的士兵飞奔进金阳王府,一路踉跄的闯进了陆景烁的前厅。

    前厅只有郑管事一人,见传信兵如此仓皇,忍不住沉下脸来呵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惊扰了王爷午休,你担当得起吗?”

    传信兵抬手抹了一把汗,急切的说道:“大管事莫怪,不是小的不知道王府规矩,只是军情紧急,小的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郑管事眼珠子转了转,黑着脸问道:“什么紧急军情,让你紧急道连王爷定下规矩都可以不守了!”

    穿新兵见他不信,便看看了四下无人,悄悄的套着他的耳朵说道:“朝廷派来了细作混进了安塘军营,安塘大营兵变啦!”

    “什么?安塘兵变了?这,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去禀报王爷!”郑管事急忙撩起了前摆,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倾城苑,甄夫人的房门外。

    “王爷,你如此雄才伟略,这皇帝老儿怎么就有眼无珠,放你在这偏远的山村碌碌无为呢?臣妾真是替你感到不平!”

    甄夫人柔弱无骨的身躯在陆景烁的怀中扭动着。“臣妾可是愿意倾尽所有辅佐王爷呢!可是王爷你却念及手足情深,舍不得你那狼心狗肺的皇帝兄弟,一退再退,一让再让,如今女儿都叫你那兄弟给设计陷害了,都无动于衷,着实让臣妾有些失望呢~”

    陆景烁眯着眼睛:“我与他虽非一母所生,但手足相残,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再说莹儿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没什么危险。这举兵之事么,再缓缓吧!”

    并非他不想举兵,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名目,贸然起兵便是乱臣贼子,谋逆造反!即便有朝一日登上了大宝,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容他再想想,再想想。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

    “王爷,葫芦山的传信兵带来紧急军报!”郑管事小心翼翼的在门外回报着。

    陆景烁睁开眼睛,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军务如此紧急?”

    “安塘大营……哗变了!”郑管事犹豫了一下说道。

    “什么!”陆景烁双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推开怀里磨人的甄夫人,陇上了衣服快速站了起来,打开房门惊讶的看着郑管事。

    郑管事满脸惶恐的弯着腰低着头,站在门边。“传信兵就在前厅候着,王爷要不要小人现在把他带过来?”

    “不用了,本王这就过去!”未等话音消散,陆景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倾城苑的门口。

    郑管事对着倚门而立,衣衫不整的甄夫人做了个揖,便匆匆的追着陆景烁的身影出了倾城苑。

    等到郑管事走远后,原本还懒洋洋倚门而立的甄夫人突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高声喊了一句:“小红,一会儿不管谁来就说本夫人累了睡下了!”

    等小丫头应下后,她迅速的关上房门,换过了衣衫,扭开了博古架上按到的机关,匆匆的走进了暗道中。

    “爷,甄夫人求见!”甲方走进百里晟的书房,弯腰双手抱拳禀报道。

    “她有没有说什么事?”百里晟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案后,悠闲的翻阅着手中书,头也不抬的问道。

    “没说,只说有要事禀报!”

    “那就叫她进来吧!”百里晟不耐烦的放下了手里的书,皱着眉头端起了手边的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

    “老狗那里出大事了!”甄夫人一脚跨进房门便说。

    “哦?什么事,竟能让你如此大惊小怪?”百里晟心里冷笑,你这女人整日里跟我耍心眼,阳奉阴违,今日里又要耍什么花招?若不是那老狗如今对这女人痴迷沉醉,恐怕自己早就出手弄死她几回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趁火打劫

    “今日老狗的军营来报,说是安塘军营哗变了!”甄夫人也知道百里晟向来不喜她,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从他对她的言谈举止中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对她不仅仅是不喜,甚至可以说有些厌烦。只是如今自己的小命捏在他的手里,纵使再多的不满她也只能压在肚子里。

    “哦?就这事?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你就先退下吧!”百里晟闻言眼睛一亮,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的对甄夫人扯了扯嘴角。

    “那以后我们要怎么做?”甄夫人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此大事,这人竟然一点反应没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果然此人城府深不可测,以后自己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百里晟未说话,只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用眼神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悻悻的低下了头,甄夫人小心的回了个“是”便随着推门而入的甲方一起走出了百里晟的书房。见她从暗道中离去了以后,甲方顺手关上了暗道的机关,重新回到了百里晟的书房。

    只见百里晟已经坐在书案前奋笔急挥:“甲方,你让乙方马上将这封书信送去我们传信的暗点,吩咐他们这封信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父王手中!”

    甲方见他如此亢奋,忍不住也雀跃的问道:“爷,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百里晟手中的笔一停,抬起头满脸难以压抑的喜悦之色:“老狗的安塘军营哗变了!”

    甲方闻言也搓着双手,喜不胜收:“真的?如此一来那老狗在也没办法按兵不动,只能起兵了。真是天助我大墨!果然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百里晟见他这般神情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低下头又接着奋笔疾书。写完之后,将信装在了一个信封中用火封封了**到了甲方的手中,转身走出了书房,站在了院子中。

    抬起头看着天上悠悠的流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令他不曾刻意想起,却始终挥之不去的笑脸。

    马上变要打仗了,若是有朝一日皇都城破了,她……又会如何呢?不若干脆把她带回去吧?想到这里,百里晟用力摇了摇头,挥去了脑中不该有的念头,叹了口气。

    她已经成亲了,嫁的还是他们墨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唉……算了,一个女人而已,很快自己便不会再记得她了……很快……

    “报~~启禀万岁,金阳郡青浥县传来急报!”

    “快宣!”成宗帝坐在御书房中,闻报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书案的前方。

    一个瘦弱的小太监几乎时连滚带爬的滚进了御书房:“启禀万岁,大事不好了,青浥县传来急报,那,那,那金阳王在青浥县已经自立为王,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号,不日便要挥军北上了!”

    成宗帝脸色大变,皇兄,你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难道皇家子弟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真的没有办法避免吗?“再派人去探,傅少将军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父皇!”陆亦清未等太监通禀便待着一脸焦急的楚青若闯进了御书房:“请父皇恕儿臣擅闯御书房之罪,只因军情紧急,儿臣实在顾不得礼仪。”

    “无妨,事态紧急,朕恕你们无罪,快起来回话吧!”皇帝忧心忡忡的挥了挥手,转身在书案后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万岁,昨夜臣妇收到了拙夫从安塘发来的急报。”楚青若站在书案前低着头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高于头上递了上去。

    皇帝心急的接过书信,迫不及待的打开看阅着。

    楚青若抬起头看到皇帝脸上的神色青红变幻,一脸莫测难料的样子,心往下沉了沉。

    看来文远的来信带来的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恐怕安塘那里的形势已经相当的严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然无恙?

    “啪”一声巨响,把御书房所有的人,包括楚青若和陆亦清在内,都下了一大跳。天子震怒,一巴掌生生的把书案上上好的紫云云纹砚台盖子给拍成了两瓣。

    “这个混账的黄世昌,身为西北平寇大元帅竟敢串通皇兄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说罢,捏着拳头重重的坐在了龙椅之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近侍连忙递上上一盏刚沏好的茶,成宗接过茶喝了一口,缓了口气,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如今朝廷可派遣的武将。

    “启禀陛下!十一皇子妃程玉娇御书房外求见!”

    “快宣!”皇帝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欣喜。

    楚青若知道以程玉娇的性格,定会向皇帝请命出兵的,从理智上来讲,她是支持她的决定,而且也非常羡慕她能领军出征为国出力。

    可是从情感上讲,她又为她感到担忧,毕竟沙场凶险,即便是身强力壮的男子都有可能一去不回,更何况她一个女子。

    程玉娇一身银白铠甲,英姿飒爽的走进了御书房:“万岁,臣已收到军中急报,说是安塘的葫芦山已发生兵变,傅少将军也已经调集了炎虎军的部分兵马对葫芦山进行围剿,臣请命,请万岁容许臣带赤凤军前去应援!”

    成宗帝满是欣慰的看向地上跪着的银袍女将,这是他皇家的儿媳妇,巾帼不让须眉,前威武将军家的后人果然是个好的!

    “好,朕也正有此意!朕的赤凤军也时候名扬四海,威震八方了!程玉娇,听旨!”

    御书房的众人眼中皆闪耀起坚毅的光芒……

    神武门

    依依不舍的陆亦清和楚青若挥手送别了一身凛然的程玉娇之后,两人信步走在依旧热闹的大街上。

    楚青若见陆亦清满是担忧的神色,心中不忍:“长筠兄,你放心,嫂嫂武艺超群,又是将军世家出身,自小熟读兵法,此去定会凯旋而归!”

    陆亦清苦笑:“青若,难道你不担心闷葫芦吗?”

    被戳到弱点的楚青若瞬间泄气:“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可是当初在嫁给他之前,我已经想过了。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沙场刀剑无眼,哪能次次都那么幸运,我,我心中有准备的。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是身为军人的宿命,能成为他的妻子,我是既为他害怕又为他骄傲!”说着说着,楚青若的眼睛里闪起了陆亦清早已熟悉,坚定又毅然的光芒。

    陆亦清见她如此这般模样,心中一阵怅然若失,封存的记忆又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打开了。

    没人知道,在他内心的深处,一直都深深压抑着一颗从未开花结果,便已经被自己亲手扼杀了的种子。这些年他小心翼翼的守护这自己的这份小心思,不让任何人察觉。

    谁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如同他心头的一道白月光,在他的心上不能触碰,不可遗忘。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她深深的埋在,连自己都不能轻易察觉的心底的深处。

    玉娇是个好的,他敬她爱她,他也并非对她无情,只是他人生中最初的那份青涩和悸动,早已失落在平安镇,失落在眼前这个为了她出征的丈夫脸上闪耀着动人光芒的小女子身上。

    往后的岁月里,他也许会与玉娇相敬相爱的携手一生,但这份令人难忘的青涩悸动,将永远的埋在他心底的最深处。

    “长筠兄?长筠兄?”

    耳边传来楚青若不解的唤声,陆亦清回过神来。“抱歉,青若,一时走神了。”

    楚青若一脸愧疚的说道:“对不住啊,长筠兄。我不该明知道你在担心玉娇嫂嫂还和你说这些。”

    陆亦清压下心中复杂的心情,故作轻松的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看着她抱头求饶的样子轻笑出声:“那你要如何向我赔罪啊?”

    楚青若抱着头,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睛:“那……青若请长筠兄听戏喝茶可好?”

    陆亦清哈哈大笑:“那自然是好的!”

    两人说着笑一路走向茶馆。

    楚青若在望眼欲穿的期盼中,又度过了不少孤独的时光。每日里她总不停地打发了春菊或冬竹去看有没有傅凌云的信鸽飞回来,可是却总是一无所获。

    闲来无事的楚青若坐在窗前的书岸边不停地作画。有时是儿时来凤镇的花灯盛景,有时又是郴州茂密的山林。谁也不知道她的画中究竟画的是什么地方,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地方都有她和他曾经的身影。

    放下了彩笔,她又轻轻提起了一支小篆,幽幽的在画上提上了一首词:

    一重山,两重山。

    山云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

    塞雁高远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少夫人,少夫人!”冬竹一路大呼小叫跑进了玉笙苑,小狗阿乖则跟在她后面边叫边追逐,甚是欢腾。书案前的楚青若放下手中的小篆,无奈而又温和的抬头望向她:“怎么了?”

    冬竹上气不接下气的,连比划带结巴的说道:“少夫人,呼呼……康子,康子他说,他说……呼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闻噩耗

    楚青若好笑的看着冬竹就差没像阿乖一般吐着舌头来喘气的脸问道:“你慢点说,不急。”

    冬竹缓了缓气后,捂着心口喘着气说道:“康子说,今日他在城西的一个赌坊附近看到一个身影很像大姑奶奶!大姑奶还活着!”

    楚青若惊讶的“哦”了一声:“那他可有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大姑奶奶?”

    冬竹摇了摇头:“不知道呢,康子说一眨眼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决定明日里在带多几人去那边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楚青若沉着脸点了点头,心下怨念无限,她的这位大姑奶奶还真是个奇葩!

    她和东哥儿在那日清理家中之物时发现家中的财物全部不翼而飞,就连她那一岁半弟弟的长命小金锁,小金镯都被掏了个干干净净。

    楚青若猜测,楚家被被屠的那晚她去了赌坊赌钱,赌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家中。大难不死的她一进家门发现满门被屠不先去报官,反而趁着这个时机把家中的的财物洗劫一空,一声不响的溜之大吉。

    可怜了东哥儿还以为他娘遭遇了不测,险些晕倒在当场。

    等柳玉琴一伙人落了网之后,大理寺也曾拷问过他们,结果那群人都众口一词的说道他们意在杀人,未曾劫财。大理寺的衙役们也曾到柳玉琴和柳廷忠的藏身处搜查过,确实未曾发现任何楚家的财物。

    于是楚青若越发的奇怪了家中财物究竟是如何丢失的。

    如今康子发现了楚文红的身影在城西的赌坊附近出现,楚青若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严妈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顾众人的劝阻,硬是撑着个病恹恹的身体,由春菊扶着来到了她的房间。楚青若心中很是明白严妈妈来她房中的目的,只是楚文红如此的行径,让楚青若心寒不已。所以楚青若第一次开口拂了严妈妈的请求。

    严妈妈碰了个软钉子,心中难过不已,春菊见状不停地安慰她放宽心,小姐就算惩治大姑奶奶也必不会伤她性命,严妈妈这才作罢回到房中休息。

    次日黄昏时分,康子来报在城西赌坊附近出现的正是楚文红,楚大姑奶奶!而且康子还带来了一个更令人气愤的消息:有一大部分的楚家房地契、珠宝首饰经查实都已经在皇都城大大小小的当铺里了。康子说到这里,有些尴尬的悄声问楚青若是否要把人带回来?

    楚青若沉思了一番,点头命康子去把人趁夜带回来,康子又为难的问带去哪里?抬手扶了扶微微有些发胀的脑袋,让他把人带去木瓜巷父亲那里,让父亲定夺。

    康子领了吩咐出了玉笙苑,冬竹和周妈妈一脸气愤的跨出了楚青若的房间,两人边走边小声的嘀咕:“这个趁火打劫的大姑奶奶,送去了老爷那里,让老爷处置?到时候老爷还不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就是,大姑奶奶是老爷的长姐,老爷怕是连责骂的话都不敢多说半句,有什么用!唉……摊上这么个亲戚,真是造孽!”

    楚青若站在窗口,听着院子里周妈妈和冬竹的打抱不平苦笑不已。怎么办呢?谁叫她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和大姑奶奶呢?唯今之计,只有财去人安乐了,只希望身无长物以后的大姑奶奶能有所收敛吧!

    也希望父亲借此机会能想明白,有些亲戚该断的,还是早点断了吧。任何一种感情都不应该是单方面的付出,你对别人有情分,可对别人来说,也许你的情分恰好是她\他可以拿捏你的武器。

    可饶是聪明如楚青若都未曾想到,当康子将楚文红押送去木瓜巷的小院交给楚文轩处置时,楚文轩不但没有责罚楚文红,还为自己的大姐姐大难不死而抱着她痛哭了一场。哭完了之后,在康子的目瞪口呆中吩咐他回去转告楚青若,尽快去将当铺里楚家的财物赎回来。

    康子带着满肚子的牢骚回到了玉笙苑,生气的把楚文轩的话转述给了楚青若听。说完之后,冬竹和周妈妈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而楚青若则是一脸“早就预料到”了的表情,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留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中安静安静。

    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博得别人对他的一句赞誉,便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把她推了出去。他总是将自己的利益算的很好,保护的很妥当,这他计算的利益中,却是永远不包括她这个女儿的。

    楚青若越想越觉得可笑,让她去把楚家的产业赎回来?只要自己的口袋里不受损失,女儿的钱败光了也是无所谓吗?

    有时候,楚青若真希望突然来一个人告诉她,她不是楚文轩的亲生女儿,她是抱来的,捡来的,过继来的。这样她反而没那么恨他了,反而可以理解他所有的做法了。

    可是!楚青若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两张几乎是如出一辙的脸时刻提醒着她,她身上流着楚文轩的血脉,她就是楚文轩亲生的女儿!心烦的楚青若一把把铜镜反扣在桌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

    康子见她走出了房门,急忙上前去问道:“少夫人,这事要如何处置?”

    楚青若咬了咬牙:“康子,告诉所有当铺,但凡楚家名下的产业,楚文红再无能力赎回,请他们随便处置!”

    康子吃惊:“少夫人这是不打算赎回了?”

    冬竹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戳了一下康子的脑袋:“赎回来干什么?好让大姑奶奶再拿出去当一次吗?再说了,小姐如今已经出嫁,是傅家的少夫人了!楚家的财产本就和已经出了嫁的小姐再无关系,如今又凭什么让小姐去赎回来?”

    周妈妈也在一旁愤愤的说道:“就是,那么大一笔银子,老爷说的倒是轻巧,叫小姐拿夫家的银子去赎?敢情他当傅家的银子都在是小姐口袋里吗?说的那么轻松,说拿就拿吗?”

    康子被她们两你一句我一句怼的哑口无言,只好举手求饶,乖乖的领了楚青若的吩咐出门办事去了。

    至于楚文轩听到这个回复之后,气的用自己没有瘫痪的右手右脚,捶胸顿足的心疼了一把他的财产之后,便是几近乎不眠不休、不分日夜的大骂楚青若没良心,白眼狼,喂不熟的小畜生,楚文红则在一边假意安慰了一番之后,心中也不禁暗暗地咒骂着楚青若的强硬手段。

    实在听不下去的东哥儿,愤怒的扔下手里的书本想要去和舅舅理论,却被蛮不讲理的母亲一通胡搅蛮缠,气得他只能关上房门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木瓜巷的那些痛骂很快的传到了楚青若的耳中,早已被这样的亲情戳的千疮百孔的她听到以后,心中虽如钝刀子割肉般的疼痛,可脸上依旧只能无奈的笑笑:“算了,由他去骂吧!等他骂累了,自然也就不骂了。”

    玉笙苑一众人闻言心疼无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连傅老太太和傅老爷子听了都忍不住狠狠的心疼了一把,傅老夫人更是把楚文轩骂了个外焦里嫩。

    日子慢慢的在楚文轩的痛骂声中消磨了许多,好不容易等到楚文轩骂累了,消停了,结果平静了还不到两日,陆亦清便带着满脸的沉痛走进了傅府,宣布了一个令人肝胆俱裂,难以置信的消息。

    闷葫芦在一场战役中掉下山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了!

    连日来已经心力交瘁的楚青若忽闻此噩耗,不由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如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在众人的惊呼中沉沉的往下坠去。

    陆亦清上前想要伸手要扶住她,却惊见她盘起的妇人发髻,想起她已为人妇的事实,迟疑的片刻让周妈妈她们快他一步将楚青若扶住。

    瞬间的恍惚之后,陆亦清如梦初醒般的回头向门外的德顺高喊:“快,快去请御医!”

    待御医来把过脉开过药方之后,周妈妈送御医出了玉笙苑。楚青若挣扎着坐起身,拉着陆亦清的袖子,抖着嘴唇颤着声艰难的问道:“可有……寻到他的……他的……”

    这样的楚青若,是陆亦清从未见过模样,既可怜又脆弱。

    他认识的楚青若一直都是充满了阳光,如雨后的青草一般,坚强乐观。可这样的她今日却惨白着一张脸,眼中带着无限的哀伤望着自己,苦苦的追问自己,她夫君的尸首可有找到,甚至连“尸首”二字都不敢说出口。

    陆亦清想要开口,可微微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似有千万把刀在凌迟自己。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人动不动就爱掉眼泪。可又有谁知道,女人那含而不掉的眼泪才是真正让人心碎的悲伤。

    楚青若见他迟迟不开口,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痛,疼的她忍不住弓起了背,低下了头,伏在了紧紧抓着他衣袖自己的两只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落不明

    陆亦清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她时,却发现原本拉着他衣袖的楚青若,已经坐直了身子抬起了头,用两只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原来,画本子里说的都是真的,一个人悲伤到了极点,泪水还来不及流到眼睛里,在心中便已经蒸发了。

    楚青若想要给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陆亦清一个坚强的微笑,可是费尽了力气却只让自己的嘴角牵强的扯了一扯。

    陆亦清再也看不下去了,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青若,哭出来,快哭出来!青若,再这样你会疯掉的!”

    楚青若如梦呓般喃喃:“你告诉我,他究竟是怎么掉下山崖的?”

    陆亦清不忍:“青若,也许他又和上次你们在郴州那般,掉进了一个什么不为人知的山洞里,并没有死。青若,你振作点!”

    也许是陆亦清的话打动了楚青若,又或者她天生坚强乐观的性子使她在听到傅凌云也许还未死这句话之后,她的眼神渐渐回复了些许光彩:“对,他的尸首还没寻获,也许他还活着!不!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他一定还活着。”说着说着,激动的她竟然一掀被子想要下床。

    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推门而入的周妈妈见状,连忙放下了碗,同陆亦清一起将她又按回了床上:“小姐,你要做什么!”

    陆亦清也大吃一惊的按着她:“青若,你要做什么!”

    楚青虚弱的挣扎:“放开我,我要去找文远,你们放开我,他还没有死,我要去找他。”

    就在周妈妈和陆亦清都奈何不了她的时候,一脸沉痛的傅老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青若,丫头!”傅老爷子沉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楚青若如同一瞬间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傅老爷子:“爹……”

    傅老爷子老泪纵横的看着她:“青若,你不要这样,听爹的话,好好休息。你这样,让文远如何能安心?”

    楚青若闻言如同魔障了一般,仿佛是哀求的说道:“爹,我要去找文远,他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

    傅老爷子痛苦的仰天闭上了眼睛,把就快要滴落的眼泪给忍了回去后,转过脸强忍着悲痛:“文远他是个军人,战死沙场,他……死得其所!我们为他骄傲!青若,你放心,爹和娘都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就算文远……他……不在了……,我们还是会把你当做女儿来疼,现在你听爹的话,好生休养,莫要再难过了。”

    楚青若双目呆滞,连公公也不信他还活着了吗?

    傅老爷子见他的一番话对楚青若毫无作用,心中更是难过:“怎么,青若,连爹的话也不听了吗?”

    楚青若闻言不忍拂了老人的一番好意,只得艰难的点了点头。在周妈妈的服侍下,躺了下来。众人松了一口气,就听床上的楚青若悠悠的问道:“长筠兄,能给我说说文远他是如何掉下山崖的吗?”

    陆亦清有些哽咽的点点头 ,周妈妈见状,立刻为傅老爷子端过了一把椅子,请他坐下。陆亦清双眼定定的望着茶盏里徐徐冒出的袅袅白烟,缓缓的声音沉痛而又低沉。

    那日,傅凌云带着安塘大营所有的兵力向葫芦山进发,对黄世昌的队伍进行“清君侧”的围剿之后发现,葫芦山的地势就是一个囤积了将近四五十万大军、易守难攻的天然堡垒。而且里面的路四通八达,俨然一座大型的城池,光是已知的出口就有七八处之多。

    凭他如今手上的这点兵力根本没办法攻进去,唯一的办法便是用火攻守住这些出口,围困他们,等他们的粮草耗尽了,在狠狠的饿上他们十天半个月,那时黄世昌的军队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葫芦山的山地气候使得这山中,每天都要下上那么一两场雨,傅凌云他们辛辛苦苦点起来的火,一瞬间便被大雨浇灭了。无奈之下,傅凌云等人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就这么耗去了许多的时日。

    终于黄世昌不知道是粮草快尽了,还是按耐不住了,终于有一天他趁着夜色,带着一队轻装队伍从一条未被傅凌云察觉的密道中突围了出来!

    等连枫发觉后,带着人火速追了上去的时候,狡猾无耻的黄世昌竟然换了平民的服饰,混在了山脚下村子里的村民中,从连枫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逃走了!

    由于主将的走脱,使得傅凌云不得不带着一队人,又从上次他们架软梯逃脱的的那个山洞潜入了黄世昌的军帐中搜寻他的调兵虎符。可惜黄世昌这个老狐狸早有准备,随身带走了虎符,让傅凌云扑了一场空。

    正在大家为了黄世昌的走脱而感到懊恼不已的时候,叶殇突然像发神经一样,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声。

    被吓了一跳的众人,磨着后槽牙向他扔去了数十双臭气熏天的鞋子,不着调的叶殇一边闪躲一边得意洋洋的从怀里掏出一物向众人神气的炫耀着。

    众人定睛一看,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黄世昌的虎符!大家惊喜之余一问,才知道原来叶殇在很早之前便已经偷龙转凤的用一个假的虎符,把黄世昌的真虎符换了过来。只是一直放在身上没派上用处,渐渐地被他给遗忘了而已。今日说起才想起,黄世昌带走的那个虎符,原本就是个假的。

    众人在经历了这场无妄的大喜大悲之后,深深的体会到了为啥傅凌云看到叶殇总是一副又爱又恨的表情。

    有了黄世昌的虎符之后,大家闲话不多说,立刻拿着虎符接管了黄世昌的队伍。一番整顿后,傅凌云和张虎决定兵分两路。

    张虎带着三十五万人马仍然回到野人谷守卫,防止墨**队趁乱发兵,另外的十五万人马随着傅凌云立刻开拔赶往青浥县围剿金阳军的主力。

    整个金阳郡已被老贼的兵马占据,许多百姓都已经纷纷出逃,市集上空无一人,城镇萧条,人烟荒芜,四处弥漫着一股肃杀紧张的气氛。

    傅凌云带着队伍在金阳郡外七十里处驻扎了下来,连着几日派人打探金阳郡内的消息,结果被他探得由于黄世昌的走脱,当他们赶到金阳郡的时候,老贼早已得到消息,并且已经先发制人的以“拨乱反正,肃清皇室”为由称帝了!

    情况刻不容缓,傅凌云当机立断,立刻全力进攻,以求在最短时间内将老贼擒拿。

    于是,战斗终于在某个薄雾未散的清晨打响,傅凌云以十五万对三十万王府军的劣势发起了强攻,出其不意的打乱了王府军的节奏,使得防卫的如铁桶一般的王府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场是一场恶战,傅凌云带着人马在金阳郡的心腹之地所向披靡,简直是无人能挡。金阳王陆景烁在得知了傅凌云带了仅仅十五万人便攻进了金阳郡之后,勃然大怒,立刻又加派了十万人马,由黄世昌带领杀入重围,命令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斩杀了傅凌云,收回被他盗取的虎符!

    黄世昌的十万人马加入,使得原本已经开始有些精疲力尽的傅凌云带领的大军越发的雪上加霜。好在,徐勇带着炎虎军及时赶到又将局面扭转了回来。

    黄世昌见到自己渐渐已有败军之相时,竟毫无廉耻的与自己的副将对换了衣裳,带着一路亲随,杀出了重围,拼命的往野人谷方向逃去,企图穿越野人谷逃往墨国。

    以此同时,墨国的三十万大军也在野人谷边境压境,张虎也和他们发生了数次短兵相接,在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之后,张虎的人马已经耗损尽半,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下去。

    傅凌云领着一队轻骑追赶着黄世昌,一路来到了野人谷,发现了张虎的队伍损耗严重,而墨军的大军反而在不断地增加时,果断的放弃了追捕黄世昌,留在野人谷指挥起残余的队伍在丛林里与墨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终于一日傅凌云带着一队人马在一处悬崖附近被墨军以数倍兵力,围困在悬崖之上。在恶战了两天两夜之后,疲惫不堪的傅凌云终于被一个躲在草丛中放冷箭的墨国士兵射中了后背心,失足掉下了悬崖。

    听完陆亦清带着难以压抑的沉痛,讲述完傅凌云掉下山崖的整个过程之后,楚青若和傅老爷子都沉默了。陆亦清也难掩心里的悲痛,缄默其声,一言不发的陪着他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就像过了一辈子一样的漫长,屋内的人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如同死寂一般安静,房间里只剩下几人的沉重的呼吸声。

    “你们走吧,我想休息了。”楚青若干涩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亦清和傅老爷子也仿佛如梦初醒般的站起身来,陆亦清轻轻说了句:“好,好,你早些休息吧。”便扶着几次都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欲坠,几欲跌倒的傅老爷子,慢慢的走出了楚青若的房间。

    周妈妈见到老爷子那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的脸,心下不忍,伸出手想要去搀扶他,却被他抬手摆了摆给制止了:“我无事,你好好照顾少夫人。”

    含着眼泪点头应下,目送着在陆亦清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离去的傅老爷子,扯起了自己的衣袖轻轻沁了沁眼角,回到房中。

    看着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却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楚青若,周妈妈不禁悲从中来。

    可怜的小姐,原以为她嫁的姑爷这般的好男儿,便可以幸福快乐的度过她后半生,谁料这宠她如眼珠子一般的姑爷竟然这么短命,才成亲没几日便要奔赴沙场,这一去便和小姐阴阳两隔了。

    楚青若痴痴地望着床顶上程玉娇和陆嘉为她挂上的喜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文远没有死,她的小哥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她要去找他,她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千里寻夫

    清晨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欢脱的小狗阿乖,伏在地上伸了个懒腰之后,阿乖摇着它的短尾巴欢快的扑在了它那美丽的女主人楚青若的房门上,愉快的叫唤了两声。可惜今日女主人的房门没有像往常那般照常的打开,更没有美丽的女主人走出来把它抱起来。

    好奇的阿乖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用力的耙了耙房门,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自己轻轻的开了。它把自己的小脑袋伸进了门缝里,往屋里环视了一一圈,哪里还有女主人的身影啊?分明屋里空无一人啊!

    阿乖忍不住四处寻找起来,屋前屋后,前厅后院都没有,女主人到底去哪儿了呢?不仅女主人不见了,就连平时喂它饭食的周妈妈,帮它洗澡的韩灵儿,陪它玩耍的康子都不见了。

    瞬间感到被遗弃了的阿乖耷拉下了尾巴和耳朵,沮丧的重新回到楚青若的房门外,嗅着她的味道,一路往玉笙苑的外面走去……

    就在阿乖走后不久,玉笙苑的三等丫鬟婆子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傅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不好啦,不好啦,少夫人不见啦!”

    “不行!”午间,傅家一家子老小围着前厅的餐桌坐着,一个个愁眉苦脸。餐桌上陆嘉再也按耐不住,一拍桌子蹭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把她追回来!一个弱女子在外,肯定会遇到危险的!”

    傅凌言一把拉住她,柔声的问道:“娘子,出了神武门,那么多条路,你知道青若走哪一条?天地茫茫,你又知道她要去哪里?”

    陆嘉白了他一眼:“哎呀,这还不容易猜吗?青若与文远夫妻情深,如今已经快半年了,文远还是……”

    说到这里全家人都沉默了一下,陆嘉自知失言,赶快转了话头接着往下说:“所以说,青若留书出走,她还能去哪儿?”

    傅老夫人点头称是,傅老爷子叹了一气:“唉,青若这个傻孩子!”

    傅凌言却大为赞同的点着头说道:“我到觉得青若此去未必是件坏事。虽然文远的死讯传来已有半年,徐副将也说他们曾派人下得悬崖搜寻过几次。

    可他们把悬崖底下,河的两岸都搜遍了,也未曾发现文远的半点踪迹。连枫也一直在下游打听,依旧是没有找到文远尸首。所以我也觉得,也许文远真的没有死!”

    傅老爷子无力的挥挥手:“就算文远没有死,可他如今身在何处,又为何杳无音讯?再说了,就算文远没有死,那也不能由着这个傻丫头一个人悄悄的跑出去寻找。这,这,万一文远回来了,发现这傻丫头不见了,我们可怎么跟文远交代。”

    傅凌言笑了:“爹,这个你放心。青若若是真的去寻文远就一定会去安塘的大营找徐副将和连枫,请他们带她到文远掉落的悬崖处查看。

    我一会儿就修书一封给连枫,让他见到青若之后便跟随着她一同寻找文远,一来可以多一个人保护她,二来也可以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这样一来即便是文远自己回来了,我们也可以及时的通知青若不是?”

    傅老夫人未等傅凌言说完便已夸赞起来:“对,老大的这个主意不错,老头子, 我也觉得文远一定没有死,可是你看看,你和我年纪一大把,山长水远的根本没这个力气去寻人,而老大则是家中的主事,无法走开,公主又是金枝玉叶更是不能去,难得青若这丫头如此重情重义,这个家中也确实只有她去比较合适。”

    傅老爷子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你们!唉……一个两个就会胡闹!”

    傅老夫人与他夫妻几十年,又岂会不知他的脾气,见他如此说话便知他已经默许了,转头对着傅凌言挤了挤眼睛:“老大,你还不快点去修书给连枫这小子,莫要让你爹再担心了!”

    傅凌言呵呵一笑:“是了是了,儿子马上就去写!”

    傅老爷子没好气的白了这对母子,粗声大气额喊了声:“哎,吃饭吃饭,吃完了赶紧去该干嘛干嘛去!”

    傅凌言母子相视一笑……

    京郊的官道上,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正在飞快的向着远处前进。马车中坐着的正是留书出走,打算千里寻夫的楚青若。

    昏昏欲睡的楚青若正闭着眼靠在马车的软榻上小寐,恍惚间忽听得车后响起一阵微弱的狗叫声,她不以为意的翻了个身。

    这辆马车是成亲时傅凌云作为聘礼送给她的。马车的外面看上去平淡无奇,可是进入车厢后便会发现,这辆马车无论是空间还是内部的布置都宛如一间行走的小卧房。

    左右两边是两张可以当软塌的座椅,后方放置了一张不大不小的书案,上面放了一些水果和书籍。马车的地板上铺上傅凌云亲手为她打的一头黑白相间的食铁兽(熊猫)柔软的皮毛。

    如此宽敞的空间使得这辆马车可以同时让三人进行休息,这样一来韩灵儿和康子可以两人轮流,日夜不停的兼程赶路,也大大加快了他们行进的速度。

    “汪汪!”半梦半醒间她又听到了一阵急促而又焦急的狗叫声,不禁坐起了身子,这狗叫声似乎一直都在马车的后面。楚青若忍不住推开了车厢的后窗探出头去一窥究竟。

    只见马车的后面不远处,一道黑色的小身影正追着马车不停地奔跑,还是不时地发出两声焦急的汪汪声。

    “灵儿,停车!”

    负责白天驾马车的韩灵儿闻言勒住了缰绳:“怎么了小姐?”

    未等楚青若开口,马车后的那道小身影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迅速的窜到了楚青若的怀里,双眼含泪的呜呜叫着。

    韩灵儿吃惊的看着楚青若怀里的身影:“天啊,我们都出了京城,阿乖居然还能寻来!真是太厉害了!”

    就连马车里正在休息的周妈妈和康子都忍不住探出了头,啧啧称奇:“阿乖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姑爷说它与其他的狗不同,颇具灵性!今日看来果然所言非虚。”

    楚青若也是满是欣喜的看着怀中累的吐着这舌头呼呼喘气的阿乖,想不到这小家伙竟然如此聪慧,竟能嗅着她的气味一路追赶着马车到了这里。如此甚好,既然它的鼻子如此灵敏,不如就带上它,有了它也许便能更快的找到文远的下落了呢!

    楚青若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欢喜的抱起了这个小家伙上了马车。随着一声鞭响,楚青若一行四人外加一条小狗的马车继续向着遥远的安塘出发!

    半年前,就在傅凌云失踪后不久,程玉娇领着她的赤凤大军赶到金阳支援,迅速的扑灭了叛乱。续而又联合了张虎的队伍将野人谷的墨国大军给狠狠的打了回去。一场一触而发的内乱被大家齐心协力的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大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繁荣。

    威武将军熊平因为肩负着守护京城安危不能参加这场平乱之战,甚是遗憾之余,向皇帝力荐了他的副将高博代替他领了一路大军前往金阳支援。

    高博自从那日金銮殿揭穿了柳国舅的恶行之后,便被傅凌云安排到炎虎军中做了一个小参将。在一次与威武军对战演练中,被熊平一眼看中,向傅凌云软泡硬磨的将他要了去做了副将。

    领军前去支援的高博甚是给熊平长脸,不仅在这次平乱之战中骁勇无比,更是屡建奇功,和金阳起义军首领张虎一起活捉了正要乔装改扮伺机出逃的金阳王陆景烁。

    陆景烁被关进了天牢才发现,那日逃回金阳的陆琇莹竟是朝廷的人假扮的,而真正的陆琇莹早已经在天牢中等着他了。天牢内负责看押他们的大理寺官员正是往日里被陆景烁呼来喝去的好狗腿,郑管事。

    见到一身官服的郑管事背着手,站在牢房外面一脸正气的看着他时,陆景烁才恍然大悟。原来皇帝老早便派了细作在他的身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可笑他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

    不久新上任的金阳郡太守便呈上了一份金阳郡百姓联名上书的罪责书,上面一行行都写上陆景烁和陆琇莹在金阳郡时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的恶行,字字血泪。

    楚青若也义不容辞的为当年来县衙告状,后又终遭陆琇莹毒手,已经死去的那对爷孙,还有被陆琇莹杀害的的楚家人递上了状纸。程玉娇和韩灵儿也为当年惨遭陷害的程家满门和韩家镖局向皇帝递交了状纸。

    皇帝雷霆震怒,下令将这些事情一桩桩查个清楚,还金阳百姓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公道!

    终于在多方追查后,陆景烁和陆琇莹的所有罪行都被一一的查证出来,皇帝下旨,被夺了钱财的便用查抄来的金阳王府财产相抵。被侵占了田产的原物归还。被害了性命的,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皇帝仁慈,依旧判给了这些受害的百姓一定的钱物作为补偿。

    作为皇亲国戚,金阳王父女深受皇恩却不知感恩,身上血债累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皇帝思量了一夜,终于狠下心来朱笔一批,剐刑,并让那些受害的百姓可到场观刑。

    此旨一下,天下四海皆为之沸腾,百姓皆颂当今圣上乃是千古明君。大炎朝百姓越发的上下一心,自此开创了为大炎后世所传颂的“盛世成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人鬼城

    韩灵儿夺回了她父亲一手经营的镖局,她的那两位叔父也因牵涉到“金阳之乱”而锒铛入狱。重回到镖局的那一天,她放声大哭直至晕倒在楚青若的怀里。

    第二日醒来以后,韩灵儿做了一个让大家都想不到的决定。她卖掉了镖局,决定加入程玉娇的赤凤军,立志做一个让后世永记的女将军!

    楚青若在惊讶之余,也为她从此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而高兴。程玉娇更是为了自己得了一员猛将而拍手称好。

    很快,她在陈玉娇的麾下表现出色,渐渐地在军中建立起不少功勋。这一次,楚青若千里寻夫,韩灵儿便是作为程玉娇赤凤军的副将,被特意安排来保护她的。

    想到这里,韩灵儿忍不住弯起了眼睛,笑眯眯的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内正在和阿乖打闹的楚青若,又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清澈碧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姐,谢谢你这些年一直保护着灵儿,给了灵儿一个家。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样真好,这次终于可以轮到灵儿来保护你了!

    车厢中的楚青若似乎感受到了韩灵儿愉快的心情,悄悄地掀开了打开了车门往外看了看。只见她那俏黄色的身影坐在马车前,轻快的挥动马鞭,时不时被风吹动发丝迎风飘逸,看得出,背影的主人心情甚是愉悦,也定是愉悦的。

    这样就好…

    楚青若关上车门抱起了阿乖,用力的亲了它一下。真好,大家都找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而我的快乐,就是你,文远。无论你在哪儿,无论你是生是死,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也坚信,我一定能找到你!

    胜日寻芳泗水滨,

    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

    万紫千红总是春。

    春日的阳光像一双温柔的手,轻抚过每一个沐浴在阳光中的笑脸,如同喃喃细语的情人一般,令人陶醉。抑制不住笑容洋溢的韩灵儿轻快的驾着马车,行驶在开满鲜花的林荫大道上。

    “小姐,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个镇子,我们要不要停下歇一歇?”韩灵儿像百灵一般的嗓音响起。

    打开车门,楚青若弯腰走了出来,和韩灵儿一起并排坐在了车辕的前面。“灵儿,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姐。以前那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如今我们是姐妹,怎么还叫我小姐啊?”

    “人家叫惯了嘛~”韩灵儿看了一眼楚青若撅起的嘴,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好嘛,好嘛,不生气了,青—若—姐?”

    楚青若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算了,饶了你这一回,下次再叫错,看我怎么罚你!”阿乖也在她们身后摇头摆尾的大声叫了一下:“汪!”

    “哎呀,你有小阿乖帮腔,下次我再也不敢叫错咯!”韩灵儿故作害怕的抖了抖身子,然后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今晚我们就在镇子上歇一歇吧,都连着赶了几天的路了,马也该歇歇了。”韩灵儿提议道。

    “嗯,那好,我们就在那镇上歇息一下,明天再赶路!”楚青若望着漫天的晚霞点点头说道。

    “桀桀桀……咕咕咕!”

    楚青若一行人的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一条黑漆漆的蜿蜒大道上,路边因为黑暗而显得有些狰狞的树林里,时不时的响起一阵阵凄厉如鬼哭的夜枭叫声。一阵阵阴风在路边的树林里呼啸,盘旋,夜枭恐怖凄厉的啼叫,越发的使人打心眼里冒起冷气。

    晚上轮到康子驾驶马车,楚青若她们已经在车厢中睡熟了。一阵阴嗖嗖的冷风吹过,康子一个人坐在车辕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冒出来的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抬眼看了看四周,打心眼里的发怵。

    我的亲娘啊,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看地图上标记的,这地方应该是个城镇啊?怎么会这么阴森恐怖,就跟乱葬岗,鬼城似的,到底能不能住人啊?

    渐渐地马车驶进镇子空旷的大街上,清脆的马蹄声在清冷的青石板路上发出了一声声带着回响的笃笃声,令人头皮发麻。

    康子硬着头皮驾着车在城里绕了一圈,发现除了眼前的这家小客栈门前还挂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以外,竟没有一家亮着灯的。似乎整个镇子除了这个客栈,毫无活人气息一般,死气沉沉。

    “小,小姐,我们,到……到了!”康子抖着手拍了拍车门,一会儿,韩灵儿睡眼朦胧的打开了车门,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弯腰走了出来。

    “哎呦我的妈呀,这,这是哪儿?”韩灵儿看到眼前的景象,剩余的瞌睡瞬间被吓得一点都不剩。随后跟着她身后陆续走出车厢的周妈妈和楚青若的反应也同韩灵儿一般无二。

    康子努力想要挤出一个淡定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小姐,这里就这一家客栈还亮着灯,你看,我们……是住下呢,还是……继续赶路?”

    惊惧的楚青若和周妈妈,一同白着一张脸无助的看向韩灵儿。

    韩灵儿除了刚下马车那会儿被吓了一跳以外,倒反而是他们四人中最为镇定的一个。“咳咳,那个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这么大个城镇,看着也不像荒凉之地,不如我们就先住下来,等明日白天我们在看看情况。”

    康子闻言浑身颤抖着拉着韩灵儿的衣袖:“女好汉!女英雄!姑奶奶!你,你竟然还要我们住下来?这,这就跟个鬼城一样哪里能住人,我们,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不是他康子胆子小,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自小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你让他去杀人放火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他惧怕的,就是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唉……没办法,谁叫他有个当神棍的娘,一不听她的话就拿这些来吓唬他,搞得他都落下了童年阴影了。

    韩灵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你怎么胆子那么小,不就是个客栈吗,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听威武军伙房的火头军说,他们还经常在半夜里,听见无人的伙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洗澡声和女人的唱歌声呢!后来有几个胆子大的半夜摸进伙房查看,你猜,他们看到什么?”

    说着韩灵儿幽幽的转过一张白森森的脸凑到康子的面前,成功的让康子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一层以后,得意洋洋的甩着手里的小马鞭说道:“他们看见原来是随军来的女眷在火房里边烧水边洗澡!哈哈哈!”

    康子的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胆子小,你胆子大,那你去投宿!”

    韩灵儿不屑的撇了撇嘴:“哼,我去就我去,胆小鬼!”转头又柔声安慰楚青若:“青若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情况。”

    周妈妈白着脸一把拉住她:“灵儿,这里怪吓人的, 你还是不要去了。”

    韩灵儿拍拍她的手,给了个“你安心”的眼神,提起了自己的佩剑走进了客栈。

    “小二!”韩灵儿大步流星的走进客栈,往客栈那张看上去破烂不堪的柜台上用力地一拍:“有没有人啊?小二!”

    韩灵儿喊了半天,一个身穿亵衣,睡眼朦胧的矮胖墩,一声不响的如一丝游魂一样,从客栈柜台后面的小屋里走了出来。“哎……来了……”

    “小二,我要两间上房。”韩灵儿从怀里拿出了一角银子,扔进了小二的怀里。

    若说这世上最让人欢喜的东西是什么?莫过于银光闪闪的银粿子了。

    小二被怀里的银光闪的瞬间清醒了过来,马上换上一副热情好客的嘴脸,对韩灵儿说道:“哎……好的好的,两间客房是吗?来来,姑娘,这边请。”

    韩灵儿看着他变脸速度如此之快,深深地怀疑这厮若是有尾巴,恐怕此刻早已经快摇断了。

    门外的楚青若、周妈妈和康子,随着韩灵儿走进了客栈,也许是客栈里的灯火通明给了他们足够的安全感,康子和周妈妈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的四人找了一张看上去最为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问小二要了几样小菜和米饭,饥肠辘辘的几人痛痛快快的吃了起来。

    小二站在一边伺候着,见他们几人衣着虽普通,但言行举止却不似寻常人家,忍不住出声问道:“小的看几位是外乡来的,不知来这里是经商啊,还是寻亲啊?”

    楚青若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微微垂下了眼睑缓缓地说道:“我们……是来寻人的。”

    小二闻言立刻没好气的说道:“上这儿来寻人?这儿……没活人!”

    康子:“!!!”

    韩灵儿抬起头向胖墩小二喝道:“少吓唬人!嗳!小二,我还问没你呢,你倒先说起我们来了!我问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整个城镇死气沉沉的搞得跟个鬼城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城初遇

    小二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得前仰后合的。楚青若一行人不禁面面相觑,韩灵儿更是一脸不解,自己是问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吗?

    小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娘,我们这里是有名的白城,你们怎么连这是个什么地方都不打听好,便半夜三更的进了城啊?也算你们胆子大,没被吓死,哈哈哈!”

    韩灵儿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弄得火冒三丈,扬手拔出了佩剑架在了小二的脖子上,成功的让他的笑声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噶然截止。“好好回话!”

    小二脸色骤变,额头也一下子飙出了冷汗,我的亲娘啊,这是哪里来的女土匪,一言不合就亮家伙,“哎哎,姑娘有话好说。我们这儿啊,叫白城,看着是个镇子,其实只是个集市。”

    “什么?集市?什么集市?”康子惊问,“地图上明明标着这里有个城镇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这位兄弟,你,你没看错。镇子啊,就在白城的正前方五里,隔得不远,走过去要不了多少时间。

    我们这里一直是**白事用品的市集,原先也有人住。可是后来,我们这里的白事用品生意越做越大,整个大炎朝经营白事生意的人都到这里采买,那些原本住在这里的村民们嫌住在这里不吉利,就都搬去镇上住了。

    你们看到的这些屋子都是白事铺子,白天开门做买卖,晚上打烊了就都回镇上去了。”

    “那为何你这家客栈还开着?”韩灵儿听他说得明白,这才收起了手里的剑。

    小二摸了摸脖子松了口气:“有些客人为了赶个早市采买,经常都是半夜过来中午就回去的,我们家客栈可是这个镇上唯一的客栈,这样的钱为啥不赚?”

    楚青若与周妈妈听完忍不住都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啥,也不怪我啊,这地方看起来是阴森恐怖的,那个……我会害怕也是正常的嘛!”

    周妈妈使劲的忍住了笑,舀了一碗汤望到了他面前:“对对对,这样吓人的地方,康子晚间一个人赶着马车,被吓到了也是正常的,你们不许取笑他。来,康子,喝碗汤压压惊!”

    楚青若和韩灵儿闻言笑得更凶了,就连一边站着的小二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双肩一耸一耸。

    第二日天光未亮,楚青若便被窗外喧闹的讨价还价声给吵醒了。站到窗前推开了窗,放眼往楼下望去。

    原来真的就像小二说的那样,到了白天,这里果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采买商人,有的驾着豪华的马车,有的赶着堆满了白事货品的马拉板车,还有的双肩挑着货箱,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来来往往。

    “汪汪!”阿乖摇着它短尾巴,扒着她的腿求抱抱。楚青若宠溺的抱起它,轻轻用自己的鼻子点了点它的鼻子:“怎么啦?阿乖?是饿了吗?”

    阿乖并未对她的亲昵做出回应,反而冲着窗外不停大叫:“汪汪汪!”楚青若顺着它叫的方向看了过去,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过头轻轻地在它的头顶拍了一下:“你这个小坏蛋,脾气越来越坏,是不是饿了?好吧,我们走,吃饭去!”

    说着,放下它,打开了房门抬脚便要跨出房门。谁知阿乖竟抢在她前面飞快的冲出了房间,跑下了楼。

    “哎……阿乖,你去哪里啊,快回来,阿乖!”周妈妈的叫喊声在楼下响起,楚青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下来,“小姐,阿乖往那里去了,康子和灵儿去追了!”

    道了声知道了,她拎起了裙子也追赶了出去。“阿乖!阿乖!”两条腿的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和康子、灵儿分头追的楚青若很快便失去了阿乖踪影,一个人毫无方向的在集市上乱转。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剧烈而又熟悉的狗叫声,楚青若闻声赶到巷子里,只见一个倒扣的箩筐伴随着阿乖的叫声往前行走着。

    楚青若上前,好笑地掀开了箩筐,伸手将依旧向着巷子的另一头大叫不止的它抱在了怀里:“你呀,现在越来越调皮了,你看你,把自己身上弄得又脏又臭,回去又要麻烦灵儿给你洗个澡了!”

    “汪汪汪!”阿乖在她的怀里不停地向着前方叫唤,更是不停地挣扎扭动着身体要下地。楚青若从未见过阿乖如此情况,不禁疑惑的向着巷子的那头看去,究竟是什么让它如此反常。

    楚青若的目光所到之处,只见一个身穿米浆色粗布衫,下着一条藏青色粗布裤,挽着袖子和裤管的庄稼汉正转弯走出了巷子。

    楚青若虽然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身影,可只是短短的一瞥,却足以让她的世界如同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翻搅过的龙宫一样,翻江倒海。

    文远!那身影好像是文远!

    连忙放下它,阿乖一落地便如同一支黑色利箭一般一下子冲了出去,楚青若则是如同疯了一般,连头上发髻散了都顾不上挽一挽,提着裙子便追着阿乖一同冲出了巷子。

    这一次阿乖甚是聪明,它知道跑上一段路,便等一等身后的女主人,并用叫声将女主人吸引过来。一人一狗就这么追追停停一路追着那个背影到了白城和白城镇之间郊外的一个渡头。

    当楚青若气喘吁吁的感到渡头时,只见渡头上只有阿乖对着一艘已经划远了的船不停地大叫,却再不见那个身影。

    河边忽然刮起了一阵微凉的寒风,下起了蒙蒙细雨。康子和韩灵儿打着伞寻到渡头的时候,只见楚青若单薄的身影孤单的站在渡头的细雨中,阿乖则坐的笔直的守在她的脚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依旧寒冷刺骨的春雨里显得那么的失落,无助。

    “青若姐(小姐)!”康子和韩灵儿不约而同的唤她。

    “我无事,阿乖,我们走吧。”楚青若对着阿乖失落的说道。

    她脸色非常的难看,难道说是阿乖认错人了吗?

    不,不会的,阿乖的鼻子连她出了京城都能追踪得到,绝不可能认错的。阿乖是文远送给自己的,他应该是看到了阿乖的。可是为什么他连阿乖都不认得了?莫非他他身上有什么文远随身携带过得东西?所以也沾染上了文远的气味,因此阿乖才会一路追着他跑?

    对,定是这样的!那个人身上也许那个可以打听到文远的消息!可是,人海茫茫,自己连他的脸也没看清楚,又要如何打听?

    楚青若坐在客栈的桌子旁,手里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戳着碗中的米饭,心不在焉的想着。

    康子兴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我打听出来了,那个渡头的船是往来白城和褚州的官渡,三天左右一班船。白城到褚州走水路大约要七八日,如果我们日夜兼程,大约六七天也可以赶到褚州!”

    楚青若大喜:“好,那我们用过了饭便出发,只是一路上又要辛苦你们两个了。”

    韩灵儿笑着拉过她的手:“青若姐说的哪里话,有了姐夫的消息,那便是好事呀,既然你让我唤你做姐姐,你又同我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康子和周妈妈也跟着点头,楚青若心头火热:“好,不说,不说。那咱们吃完了就走!”

    楚青若一行人离了白城,日夜兼程的往褚州方向赶去。

    “小姐,前面有个茶棚,我们要不要到哪里休息休息,用点茶点?”韩灵儿轻轻地勒了勒缰绳,回过身朝着马车里问道。

    一掀帘子,楚青若探出头来往前看了眼,“好啊,刚好我们都饿了。”

    韩灵儿展颜一笑:“好嘞!”一扬马鞭,将马车赶到了茶棚旁的路边,停了下来。

    官道上的茶棚与一般的茶棚不同,为了方便过往的马车更好的歇息,这里的茶棚边,还特意围起了一个马圈,里面还放了马槽供来往的马车喂马。

    康子买了一些马饲料,拉着马车去马圈喂马,周妈妈和韩灵儿随着楚青若走进茶棚,找了一张颇为宽敞的位置坐了下来。“伙计,麻烦给我们来几个包子,一壶好点的茶。”

    楚青若抱着阿乖坐在桌子边,心事重重。

    周妈妈开口安慰她:“小姐,不要着急,我们还有三天便到褚州了,到时候我们去渡头那边看着,只要那艘船一到,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的。”

    楚青若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只得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嘶~~”一声响亮的马叫声,伴随着茶棚伙计热情的招呼声,传进了楚青若的耳朵,她好奇的回头,只见一辆精美奢华的马车,停在了茶棚的前面。

    “吁~~~”接踵而来的三匹快马,稳稳地停在了马车的旁边,快马上一白二黑三道身影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前,轻轻的唤了一声:“堂姐,这里有个茶棚,下来歇歇吧。”

    车帘闻声掀起,下来一位十六七岁衣着考究,丫鬟打扮的姑娘。放下了一个马凳,柔柔的说道:“有请夫人,夫人小心。”柔美的声音吸引得茶棚里歇脚的人都和楚青若一般,忍不住回过头看向马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见晟生

    车帘再次掀起,从车里出来一位款款生姿,婀娜娇艳的美貌夫人。

    茶棚里的男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是哪家的娘子竟生的如此好看,虽是夫人装扮,却依旧难掩一身风华绝代的气质。

    一双如凝脂般的柔夷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步步生莲的下了马车。快马上下来的三道身影中。

    为首的白衣男子,温润的对着她笑了笑:“堂姐一路辛苦,我们在这里歇歇在赶路吧!”

    周妈妈吃惊的指着白衣男子:“小姐,那不是木瓜巷对门的晟先生吗?他怎么也跑到这儿来啦?”

    周妈妈没有看错,那白衣男子正是木瓜巷的晟先生,也是金阳王府的晟师爷,更是墨国的九王子百里晟。身后跟着的,正是他那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孪生子护卫,甲方乙方。而马车中下来的,正是假冒百里晟堂姐的甄夫人,也是楚青若那改头换面的继母曹秀莲!

    一踏进茶棚,甄夫人远远地看到坐在一角的楚青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顿时神色大变,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前去,狠狠地咬上她几口才舒心。

    百里晟见她脸色忽然不善,不禁纳闷,顺着她的眼神往茶棚的那边望去,却惊喜的发现原来是许久未见的楚青若坐在那边。

    “原来是楚姑娘,好久不见啊!”百里晟故意忽略了她的一身妇人装扮,依旧唤她楚姑娘。

    楚青若朝他微微额首,淡淡的一笑。明明自己已是妇人装扮,可他却依旧将自己唤作姑娘,这样的小心机,她又岂会看不出来。只是萍水相逢一场,不必弄得大家太难看,不予理会就是了。

    甲方在百里晟身后,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他们回盛京的计划要节外生枝了。

    乙方则是看着主子的脸色,自来熟的上前做了个揖:“楚姑娘,好巧啊,竟然在远离京城的千里之外能遇到你。姑娘不介意我们和你一起挤一挤吧?”说罢,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主子,只见百里晟对他赞许的瞟了一眼,然后又满眼期待的看着楚青若。

    乙方得意的回过头,堆满了笑容向周妈妈说道:“妈妈,麻烦您截个地方。”

    周妈妈询问的看向楚青若,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周妈妈拎起一旁的包袱,往她的身边移了移,给百里晟他们腾出了几个位置。

    百里晟举扇谢过之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甄夫人依旧铁青着一张脸,愤愤的在百里晟身边坐下,两道眼神恨不得能在楚青若的身上烧出两个洞来。直到百里晟借着扇子的遮掩,对她露出了凌厉的眼神才悻悻作罢。

    “楚姑娘,你家不是在京城,你怎么会在这里?”百里晟问。

    楚青若自认与他并不熟识,不便说得太多:“小女探亲,途径此地。”

    “哦?探亲?那楚姑娘要去往何处?”百里晟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这……恕小女不便相告。”楚青若有些不悦,她和他又不熟,为何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百里晟碰了个钉子也不恼,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傅凌云下落不明,楚青若走得这个方向是前往安塘的必经之路,而她必是想去安塘寻找傅凌云的。

    心底暗笑,那傅凌云已经跌下悬崖半年有余,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任你踏破铁鞋也是寻不到的。可暗笑之余,他的心中有生出几分嫉妒和羡慕来。

    嫉妒傅凌云即便是死了,也依旧有人不放弃希望的寻找着他。羡慕他也是豪门子弟,可却依旧可以拥有着世上最难能可贵的真心。

    可叹自己虽后院嫔妃众多,可他知道,对后院的那些女人而言,他就是她们背后的家族权势的依仗,她们嫁给他也只是因为他王世子这个身份而已。

    假设有一日他也遭遇了傅凌云一样的境遇,只怕他后院的那几位,别说是千里寻夫,只怕早已经为了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继承人的位置而斗得死去活来了,哪里还闲暇的时间不远千里的来寻他。

    想到这里,百里晟暗暗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楚姑娘,勿要多心,在下只是随口问问,你若不喜,在下不问便是。”说着朝正在低头努力啃包子的乙方使了个眼色。

    乙方街道百里晟的眼色,用力的咽下嘴里的包子,喝了口水:“楚姑娘,你别误会,我们公子就想看看我们是不是同路,我们也好搭个伴一起走。你看,我们这里就堂小姐一人是女的,一路我们三个大男人照顾她多有不便。若是能和楚姑娘搭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乙方见楚青若一行人皆面有难色,连忙又道:“我们是要往安塘方向前去,不知姑娘是否顺路?”

    毫无心机的韩灵儿脱口而出:“安塘?小姐!”

    楚青若立刻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怎奈她的这点江湖经验又怎么敌得过百里晟这个深藏不露的狐狸。

    百里晟早已料到她们此去的目的地定时安塘,却故意在面上流露出惊喜的神情:“怎么?楚姑娘也要去安塘?”

    楚青若骑虎难下,只得敷衍的点了点头。乙方打蛇随棍上:“那太好了,原来我们真的是同路啊,那以后我们堂小姐可要麻烦姑娘多照应了。”说着还用手肘暗暗的敲了一下正在低头喝水的甄夫人。

    在百里晟看似微笑,实则威胁的目光中,甄夫人无奈,只得抬起头来,挤出一丝笑容,朝楚青若点了点头。

    韩灵儿见到甄夫人的容貌后不禁惊叹:“晟先生,你的堂姐还真真是个大美人啊!”

    百里晟趁机:“是啊,堂姐随我返乡,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接下去一路就有劳姑娘和妈妈多照应了!”

    周妈妈:“晟先生,客气了。”

    韩灵儿:“好说,好说!”

    歇息了半日,一行人决定启程。乙方兴高采烈的骑着马,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为大家开路,甲方则走在两辆马车的最后面,为大家断后兼放哨。楚青若和甄夫人的马车则一前一后的跟在乙方的后面。

    百里晟骑着马与楚青若的马车齐头并行,时不时的透过她的车窗与她搭话。

    “楚姑娘,多日未见,你这一身装束似乎和上次见你不同了?”百里晟问道。

    “小女已嫁作他人妇,自然装束与未嫁时有所不同,让公子见笑了。”

    “哦?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不知楚姑娘夫家名讳?”

    “小女夫家姓傅。”

    “哦,那以后在下便不能再称呼姑娘为楚姑娘了,要改口叫傅夫人才是。”百里晟故作遗憾的说笑道,事实上他的心中也确实感到了一丝遗憾。

    “晟先生客气。只是一个称谓,不必介怀。”楚青若客套的说道。

    百里晟闻言立刻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问道:“哦?那在下还是比较习惯唤你楚姑娘,傅夫人不会介意在下如此称呼你吧?”

    楚青若:“……”随你高兴吧,反正也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关联的人。

    百里晟见她无言,忍不住暗笑了一下。单纯如她又怎会是自己的对手,三言两语,所有的事情便顺着自己的思路次进行了起来。

    楚青若通过这几下交道,深感此人城府心机深不可测,便不再与他多言,放下了车窗靠在车榻上看起书来,不再与他言语纠缠。

    周妈妈看出了她的烦躁,为她递过来水壶,让她喝了一口以后便抱起想要去打扰她沉思的阿乖坐在了一边。

    百里晟见楚青若躲进了车中,再不露面,不免心中失落,驱马上前与乙方走在了一起。

    胡乱翻了几页书,楚青若脑中又想起木瓜巷中老父亲对她说过的话语,越发的心烦意乱。

    “青若啊,你还年轻,趁着自己颜色尚好,不如改嫁吧!”楚文轩颤抖着那只瘫痪的手,歪着嘴口齿不清的说道。

    “父亲,文远还未确定是生是死,你这便迫不及待的劝女儿改嫁,是何意?”楚青若凉凉的问道。

    楚文轩:“混,混账!他已经失踪接近半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死了,那你告诉我,他人在哪儿?”

    楚青若被他戳中心里最痛的地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只要一天没寻到他的尸体,我便一日不信他已经死了!”

    楚文轩苦口婆心的劝道:“青若,我知道你们伉俪情深,可是你才二十出头,人生还很漫长,难道他的尸体一日寻不到,你就要这样生生的为他守一辈子寡吗?”

    楚青若冷笑:“父亲不是向来重视礼仪道德的吗?我以为为人师表的父亲会更支持我尊道守节,怎么父亲竟是如此这般的开明,劝着自己新寡未满半年的女儿改嫁?说吧,父亲,你这是为我相中哪家的才子,竟能劳动我的山长父亲大人亲自说媒?”

    楚文轩是瘫痪了,却不是傻了,怎能听不出她话里浓浓的讽刺。一时老脸有些挂不住,讪讪的说道:“我,我也是担心你。我走了以后,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无人照应。”顿了一顿,想到在别人面前已经拍了胸脯保证过一定能说动女儿改嫁的豪言壮志,只好舔着脸继续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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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数若由天注定,挥剑逆天又何妨。待我驾凌九霄上,定叫苍天知我狂!天戮传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戮传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戮传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