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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古丁     写写小说就无敌了txt下载     写写小说就无敌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六七章 我是妖我是妖

    第二六七章  我是妖我是妖

    “楚幽!”

    楚幽只听到耳边一句焦急的喊声,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了黑暗之中。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黑暗,没有方向,就连脚下也是一片的黑暗,仿佛,在梦魇里一样,只感觉周围冷的厉害,和冰窖一样冷。

    楚幽站在原地一阵的茫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的玖邬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地方,就在举足无措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幽听到这声音,脸色大变,不管这个声音是谁的,作为世间姣姣者,毒医圣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快要死了。

    只有将死之人的声音,才会这么的有气无力,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几乎听不到。

    “玖邬山的星……星星,真好看……”

    “星星……”

    楚幽又听到了一次,尽管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这个声音,有些的熟悉,现在身处这么一个未知的地方,楚幽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熟悉的声音了。

    他跟着声音试探性的一步一步的走去,面前依旧是黑暗的,并没有因为他迈出脚步就有所改变。

    “玖邬……山……”

    “玖邬山?”

    楚幽呢喃着,这个人提及了两次玖邬山,莫非——

    想罢,楚幽快速的向前面跑去,既然心里已经认定了是她,那么,还有什么顾及的呢?

    在楚幽的心里,她是善良的!

    “是你吗?你还好吗?”

    楚幽问着话,突然,感到了就在自己前面,有了生人的呼吸,他蹲下了身子,掏出了自己胸口前,从几日前就一直不离身的一颗珠子,那珠子上,带着些微的光亮。

    主子向前递去,光亮四起的时候,楚幽双目聚焦,猛然间,他惊呼一声:“啊——”

    豆大的汗珠,几乎瞬间就冒出在了他的额头上。

    楚幽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瞪着双眼,眼前的事物实在是太过于的惊骇——

    地上那抬起又面对楚幽的脸上,不断地变换着各种面孔,大张大合地样子,带着痛苦、恐惧,千变万化,恐怖至极。

    楚幽稍微定了定心,熟悉的声音,让他鼓起了勇气,再看去,才发现,那女子衣衫破烂,满身伤痕,血迹满满,大半的身体都被黑雾所笼罩着,她的上半身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趴在地上,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她的双手死死的扣着地面,十指指尖是磨出的血迹。

    凌乱的头发,显得狼狈不堪。

    她的嘴角还沾着血迹,不断地张合着,呢喃着什么。

    楚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手里的珠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定了心,上前去,把那女子脸上的头发都拨开。

    楚幽眼里还存在的一丝害怕,现在,彻底的消散了。

    他听清了她的呢喃:

    “玖邬山的……星星……真好看……”

    楚幽的眼里,只剩下了心疼。

    不过几天的时光,任何人都能救她,可她,却来了玖邬山。

    这个人,是凰夜!

    他的泪,滴落在了地上,他避开了凰夜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凰夜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抱,原本环绕在凰夜身边的黑雾就在顷刻间,也吞噬了楚幽。

    这一次,楚幽眼里的泪水才是不可抑制。

    “原来,你就是靠着这个,才拼死的回来,玖邬山到底有什么好,你跋山涉水,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刻,楚幽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某个想法,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把凰夜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不顾身边的寒凉,楚幽把凰夜抱在了怀里,站起身,然后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前方到底是哪里,是哪个方向,会去到哪里,这里,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了。

    楚幽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听着周围的嚎叫,他晃然觉得,这里像是地狱!

    无数冤魂的穿梭在周围,惨叫,蛊惑,幻象,都在身侧。

    然而,楚幽的眼里,只有怀中的人儿。

    “你有办法洗去我身上的妖血吗?”

    楚幽想起了她离开前问他的话,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她大概是厌烦了,也害怕着现在吧!

    “我……我没想害……害他们,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

    楚幽听到了怀中人的呢喃,他的心里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无论怎样,一定要带她回玖邬山!

    “我带你回家,带你去看玖邬山的星星,你,别睡。”

    “好。”

    一个好字,楚幽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可以……

    不知道走了多久,楚幽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没有了路,自己心中的路,似乎看不到了,随即,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不过万幸,他还感觉得到自己手中的人儿。

    正迷惑无措间,楚幽感觉自己的唇上传来了一阵冰凉,紧接着,就是一股的血腥味道。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头别到了一边,眼里实意味不明的神色,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这么一个呼吸的时间,眼前又一次清明起来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

    他怀中的女子,紧紧的靠着他的胸膛,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刚刚的感觉——

    “你……”

    “我的血能帮你……他们不敢……真的吞了我……”

    ……

    “好。”

    这一次,轮到楚幽说好了。

    一步步,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楚幽感觉自己快要没有力气,也快要睡着得时候,他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熟悉的玖邬山,他再也站不住了。

    抱着怀里的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手下,下意识的护住了凰夜,然后,失去了意识……

    身后的黑雾,轰然而散。

    “楚兄!”

    ……

    等楚幽再睁开眼的时候,触目所及,都是自己所熟悉的。

    “楚兄,你感觉怎样?”

    无锡坐在楚幽的身旁,关切的问道,可是,楚幽怎么从无锡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的关心呢,反而,倒是感觉冰凉的很。

    掩下了自己的疑惑,楚幽撑起自己的身子问道:

    “阿夜呢?”

    “谁是阿夜?”无锡不解。

    “就是我抱着的那个女子。”

    “什么女子,我看到楚兄的时候,就只见你一人昏倒在山下,并未见其他任何人啊。”

    面不改色心不跳,楚幽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他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悸动,下了床,站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眼里的泪,又不争气的落下了。

    他在感叹,感叹世间的人情冷暖,竟然,如此的脆弱。

    “无锡兄来我这玖邬山恐怕已经是数日了吧,无缘无故的来了此地,你的朋友家人也该是担心极了,玖邬山向来不是什么善地。”

    “可你……”

    “我无大碍,玖邬山容我,它不会让我死的,这里,有我的倚仗,无锡兄尽管放心,下山的路,仅一条,不会迷路也不会有危险。”

    这是**裸的逐客令!

    无锡眼里的光芒闪了又闪,欲言又止,最后起身朝着楚幽拱手:“叨扰多日,告辞。”

    楚幽站在自己的门前,远远的看着无锡的背影,一直到淡出自己的视线,彻底的看不见了,才回屋,匆匆的拿起一件披风,然后,又急匆匆的朝着一个地方磕磕绊绊的走去。

    他能感觉到凰夜在哪里,大概,大概是尝过她的血吧!

    磕磕绊绊,真的是磕磕绊绊,楚幽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一阵阵针扎般的痛感,在啃噬着自己的意识,他,他这是怎么了?

    “凰夜——凰夜——”

    楚幽扯着嗓子喊着,惊起了一只只的飞鸟。

    只能感觉到一个大概的方位,却始终都找不到一条通向她的道路。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楚幽的心里,渐渐的开始烦躁不已。

    也正是在他烦躁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在他的心里开始四散开来,散向了他心里的各处。

    终于,在晨曦之际,他看到了——

    那条路。

    原来,就一直在他的面前。

    楚幽顺着路疯了似的跑着,进了一个冰洞里,那个人,那个女子,他记挂着的女子,就躺在那冰上。

    破烂的衣衫,伤痕累累的身躯,渗着血的十指,还有凌乱不堪的面容,以及嘴角的血迹。

    是她。

    楚幽颤颤巍巍的到了凰夜的面前,手抚摸上了她的脖颈间,楚幽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他的眼里,又不争气了。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想起之前她问的那个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

    掏出了一直揣在身上的珠子,感受着那一丝光亮之间,泛出的丝丝暖意,小心的放在了她的心口。

    又掏出了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又划开了凰夜的手腕,两只手,两个伤口,重叠在了一起。

    楚幽的脸上带着笑容,用自己另一只手,拿起了凰夜的另一只手,然后,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的牙齿,触碰到了那柔软的手腕,眼里,带着不忍的神色,然后,牙齿间,渐渐用力,直到,触碰到血腥为止。

    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了,希望你摆脱那妖的桎梏,做一个善人,玖邬山的星星,确实好看……

第二六八章 迷失

    第二六八章  迷失

    “玖邬山的星星啊,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我念念不忘……”

    凰夜坐在望远峰的悬崖边上低喃着,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个牙印儿……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凰夜就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儿了,再然后就看见楚幽趴在自己的身边一动不动了。

    正想着,天上一道微弱的光一闪而过,恍惚间,凰夜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

    她看了看被她费力拖来望远峰的楚幽,面色苍白,手腕上残留的血迹还在,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后,她伸出手,然后屏气凝神。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她眼里的神色暗淡了下来:“还是不行,楚幽,是我伤的太重了吗?”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第一抹晨曦升起的时候,凰夜的心突兀的跳了一下,她又一次的扭头看了看身边紧闭着眼睛的人。

    她心里思虑了一会儿,决定起身,无论如何,他到底还是个凡人,起码,现在在凰夜的眼里,他还是个凡人,普普通通的凡人。

    鉴于自己现在的伤情,凰夜没有再试图凝聚灵力,而是老老实实的一步一步走下了山,向着楚幽的小屋去了。

    “好像,药田是在这边是吧。”

    凰夜走着走着,念叨了一句,然后微微的变了一下方向,继续走。

    上来的时候没注意沿路的情况,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在那冰洞里呆了多久了,那么冷的地方,楚幽一个凡人怎么受得了,就想急急忙忙的去望远峰。

    那里看风景最好,一览无余,希望能赶得上第一抹晨曦。

    所以走的有点急,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几次,虚弱的眼睛也有些模糊,沿途的风景的确是被她忽略了。

    现在,没有那么着急了,身边的一切风景自然也就入得了眼了。

    一眼望去,凰夜的心里冷了,彻底的冷了,缘起缘灭,到底还是因为她啊!

    四季如春的玖邬山,是药材生长的绝佳之所,现在,却是遍山荒野,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难以驱散的死气。

    凰夜愣在了原地。

    她对这死气太熟悉了!

    此时,她就站在这药田里,脚下一株株枯死的、糜烂的、**的,无一不是她的杰作。

    凰夜紧紧的攥紧了身侧的手,突然,她想去山下看看了,她才在这里呆了几天啊,就已经如此了,何况山下呢。

    她感觉她在山下,应该呆了很久很久。

    不过,想起脑中依旧模糊的记忆,那一段被蛊惑的记忆,她咬紧了嘴唇,飘忽不定起来。

    还躺在望远峰悬崖边的楚幽,受着阳光的照耀,可额头上还是有冷汗在不但的沁出来,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一片的黑暗中,没有一丝的光亮,但是又到处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身在其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寒凉气息正在一点点的侵蚀着这具羸弱不堪的身躯,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对于医术精湛的他来说,呛鼻的很。

    楚幽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像是在故意逗弄他一样,就围在周围,不靠近,仿佛想要看他抵抗不了然后瑟瑟发抖的样子。

    他就在其中不知疲惫的走着,这里好大,脚下磕磕碰碰,似是有些不平。

    这里像是没有尽头,就在他身心疲惫的时候,恍惚间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楚……是……伤的太重……”

    断断续续的,只听清了几个字:

    “伤得太重?”

    楚幽有些的失落,他这是,死了吗?

    一般人死后,该是魂归冥府了吧,那接下来,应该是……嗯,是鬼门关,然后是嗯,黄泉路了吧。

    不过,冥府都这么昏暗的吗,连个路都看不清,这要是走丢了,我可就连来世都没了呀!

    楚幽在这里叨叨着,数着自己死后该做的事情,该走的路。

    念叨着念叨着,或许是那位大能听到了自己的唠叨,又可能是阎王心善,看他济世救人辛苦,身前竟然还真有了一丝的光亮。

    想完之后,楚幽自己都笑了,济世救人,他杀人可也是毫不犹豫的。

    不过也正是着一丝的光亮,才让楚幽清晰的看清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景象——

    尸山遍野,鲜血横流,残肢断臂,简直,简直就是个屠戮场!

    他刚刚就是在这些尸体上行走??

    楚幽难掩心中的震惊,往后退了数步,楚幽猛然的停下了脚步,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物体,那东西,血腥味浓的可怕。

    楚幽缓缓的转头,那股死气,让他有些抵抗,终于,楚幽看到了,那是一张怎样扭曲的脸啊,就在楚幽的身后,五官似乎是因为忍受了急大的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

    他还仿佛听到了这面孔在对他嚎叫:“为什么——为什么杀我——为什么——————”

    楚幽怔了怔,身体晃了一下,一瞬间他的眼神清明过来,他甩了甩头:“刚刚是……”

    话还没说完呢,楚幽就瞪大了眼睛,低着的头,突然抬起,环顾了自己的四周,他再一次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他似乎不死心,抬起脚使劲的剁了剁,还使劲儿的闻了闻。

    确定了,他刚刚应该是陷入了幻境吧。

    是了,楚幽现在身边并没有什么尸山遍野,也没有什么鲜血横流,更没有什么残肢断臂,没有他心里所谓的屠戮场,也没有那张嫉妒扭曲的面孔。

    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没有,楚幽只感觉到了冷,蚀骨的冷。

    眼前的光,似乎是阳光吧,楚幽伸出了手,感觉到了些微的暖意,可是,还是冷,很冷。

    楚幽抱着膀子,环顾四周,想要寻一个出口。

    不负所望,看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楚幽把它看作了出口,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目标了。

    一步两步才两步,楚幽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脚下,似乎有什么在抓着他。

    他额头上的汗又渗了出来。

    “楚幽——楚幽——”

    凰夜蹲在楚幽的身边,一只手里端着一碗莫名的汤药,另一只手确实轻飘飘的解开了楚幽的衣带,不动声色的将楚幽的胸膛暴露在阳光下。

    凰夜看了看天上火辣的太阳,然后盘腿坐在了楚幽的身侧,手里的药就那么随意的放在地上,也不用怕凉了,反正太阳那么毒。

    坐在地上,本来就觉得力不从心的凰夜,在太阳的暴晒下,觉得眼前都有些的模糊了。

    但尽管如此,她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楚幽的心口,盯着那微弱的起伏。

    楚幽不能死,这是凰夜现在心里最大的念头。

    凰夜在这烈阳下,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比在满星火的庇护下还要温暖,更多的是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暖,她第一次知道了还会有人用生命去救人的。

    起码在凰族是没有见过的。

    凰夜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感觉太热了,她的侧脸晒得有些发烫,扭头看了一眼楚幽,凰夜站起来,将楚幽费力的挪了一下位置,然后凰夜背对着太阳,面对着楚幽坐下,为他遮挡了一些阳光。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凰夜发现楚幽心口的跳动比之前更加的微弱了。

    她想了想,然后轻轻的开口了:

    “我是凰夜,来自凰族,异界,算是妖类吧,反正人都这么认为的……”

    “我和凰族的别人不一样,我是真正神凰的后代,我见过凰灵,就是一只神凰的精神,嗯,就是和魂魄差不多的样子,就是它把我送刀这世上的……”

    “我是冰凰,凰族里的其他人都是火凰,所以我才不一样的,他们都怕我,因为我的力量专克他们的,也不对,应该是就像水火不容差不多……”

    “我在凰族没有朋友,不过我又一个对我很好的祭司爷爷,他叫满星火,长得还可以,慈眉善目的……”

    “他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就对我好,可能,他觉得我命不该绝吧,他是祭司,祭司就是能够预测未来,占卜吉凶的人……”

    “凰族的人,除了祭司爷爷,人人都希望我死,我的父母训练我成为杀敌的利器,他们把我推向野兽……”

    “他们把我推来人间,让我屠戮这里,我不想,是他,就是他来迷惑我、控制我,等我失去了意识,他就顺便蛊惑了凰灵,然后释放了我的戾气,人间,就这样被我染了……”

    “他们杀了祭司爷爷,在我面前亲手杀的,我才压不住怒火,滋生了好多戾气……”

    凰夜不知疲惫的说着自己的事情,她在和他说话,她觉得他能够听到的,只是迷失在不知道哪里了,听到了她的声音,应该就能出来了。

    烈阳焱焱,凰夜感觉到了热,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继续说:

    “楚幽,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我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我觉得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了,以前不知冷暖,现在我能感觉刀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能给妖治病吗?”

    “你能给妖治病吗……”

第二六九章 不得好死

    第二六九章  不得好死

    “你能给妖治病吗?”

    凰夜脑种忽然跳出了一句话,她愣了片刻之后,朝着楚幽轻轻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问过你,‘你有办法洗去我身上的妖血吗’。”

    凰夜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疤,已经要好了。

    她现在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口差不多都是快要好了的状态,这伤疤,在她看来,好的实在是太慢了。

    她翻过手来,手心朝上,然后闭上眼睛,努力的屏气凝神,就像几天前那样。

    约莫一刻钟,凰夜睁开了眼,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冰霜。

    “都这么久了……”

    说罢,凰夜拿出了别在腰间的刀,然后缓缓地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嘶——”

    好疼,这是凰夜的第一感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血液。

    愣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着自己的手上的伤口——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愈合的意思,就连溢出的血液都没有一点儿要停下的意思!

    凰夜彻底的愣了,她是凰族万年一见的冰凰,自愈能力本就强悍,不然,也不会在禁地里面对各种毒物那么久还活得好好的。

    手上隐隐传来的痛感,让凰夜侧目看着远方,背对着悬崖,居高临下的看着风景,也看着自己的影子。

    这一刻,她仿佛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嘲笑自己,笑自己这么明显的变化到现在才发现,笑自己无知,笑自己,异想天开,笑自己,痴心妄想!

    “……凡人,食妖血……过月圆夜,妖、人渐合,血与融一,呈妖显……”

    凰夜缓缓念出了这一句,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她还在看着山下,那糜烂**的气息,是越发的浓重了,大有直逼望远峰的意思。

    她的感知力也在逐渐的下降了,她前几天还能感觉到山下蠢蠢欲动的气息,到现在,就剩下了望远峰一个小小山头了。

    “叭——”一声,凰夜的瞳孔瞬间放大!

    “凰灵寄者,魂不灭,则灵不消,身不灭,则血不止,凰灵存,寄者存,凰灵灭,寄者灭……你是要杀了我吗?”

    混不吝的,凰夜脑中传来这么一句,她知道自己的背后是凰灵,可没想到,她就在这里,就在自己的脑海深处。

    只愣了一下,凰夜就平淡的回答道:

    “没有,只是觉得他这么做不值得。”

    “凡人痴情,见怪不怪,玖邬山不一样,不过,小夜儿,你,想不想杀了我吗?”

    凰夜心中疑惑,这是在警告她吗?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小夜儿”。

    望远峰上,是凰夜沉默的背影,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压根就不用说,反正凰灵也能够看的明白,说她们是一体的也不为过。

    果然,脑海中又传来那该死的声音。

    “别想了,你是我千挑万选选中的人,只要我不放手,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夜儿,你懂吗?”

    “为什么是我,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还说是什么守护凰族的凰灵,你连我都不护,我濒死的时候,你看到了吗?看到我满身的伤痕了吗?”

    凰夜说的极为平淡,就好像,她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可凰灵不是这么看的,她分明从凰夜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声音里听出了埋怨,听出了委屈,还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凰灵也看不明白,凰夜现在眼中的神色是什么意思,似乎有一份她从没见过的决然。

    她开口问:“凰夜,你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会带你去履行你没有履行的诺言。”

    凰夜说完之后,没有管自己仍然在滴血的手,反手拿起了地上的刀,照着还在昏睡中的楚幽胳膊上就来了那么一刀,不深,很浅。

    凰夜就这么盯着那伤口,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凰夜的姿势就没变过,纵使她的眼里再看不到什么她想看的,也依旧没有动过。

    一阵风吹过,带着山下腐朽的气息,也带着丝丝凉意,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就连月亮都悄然地升起来了。

    凰夜打了一个激灵,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伸出手,之间微微的触碰了一下楚幽的胳膊,那里一个时辰前,还有一道伤口,现在,光滑的皮肤,好像那伤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楚幽,你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你的努力将付之东流,而我,也终究是要由我自己来结束。”

    凰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站起来,越过了楚幽,就向着山下走去。

    她背对着楚幽,丝毫没有注意到,楚幽在微微颤动的眼睫毛。

    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凰夜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会自己去千方百计的求死。

    一步一步走在城中的街道上,凰夜心里冷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座城叫做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曾经有多么的繁华。

    或许她来过,也或许她不曾踏足,她,不记得了。

    她看到了现在到处扭曲的尸体,听到了满街满户的哀怨,憎恨。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和凰夜比起来,弱的很。

    街上还有些苟延残喘的人,他们看到凰夜,无一不是躲得远远的,好像见到恶魔一样,眼里充满的都是恐惧,也好像凰夜下一秒就会把他们撕碎一样。

    凰夜不一样的眼里,看到的不只是这些,她看到的,还有到处在飘散着的魂灵,他们无处可去,他们哀嚎,他们穿过活人的身躯,带走活人的生机,仿佛只有在这样,他们才能得到一丝丝的宽慰。

    他们徘徊在这里,他们忘不了他们生前的种种,忘不了他们牵挂的家人,他们只有徘徊,他们不想远去。

    徘徊带来的,只有死寂,无边扩散的死寂,而死寂之下,就是那熟悉的死气,那是她带来的。

    她的脸庞上,眼泪在无声的滑落,她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

    她张口问自己:“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凰夜站在这座城的最中央,现在的她,浑身妖血尽失,新的妖血还没有滋生,正是最弱的时候,当然,在这个时候,那无边的死寂,才是最不会放过她的。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不用她做什么,那些,就会自己来找她。

    或许,这就是她最快消失的办法吧。

    因为自己死去的无数生灵来解决自己,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又果然。

    那无数的冤魂,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样,都尽数朝她涌了来。

    一次次的冲撞,一次次的穿过,那些冤魂,乐在其中……

    突然,凰夜的眼睛,在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眸,她心里顿时有些许的慌张,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等她挣脱身边冤魂的枷锁,就见那双猩红的眼眸,朝她冲来。

    那是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女人,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力气,就算是由冤魂的枷锁,也将凰夜冲撞的一个踉跄,险些就此倒在地上。

    没等凰夜站稳,那女人又冲上前来,死死的揪住了凰夜的衣领,手上青筋暴起,双眼怒目圆睁,她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哪里得罪了你,你要置我们于死地!”

    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凰夜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头微微扭开看去,果然,她对上了一双有一双和眼前女人一样猩红的双眸。

    那些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朝她走来,凰夜如临大敌。

    她想要退缩,可是身边还有那些冤魂,他们把她禁锢的死死的,她连分毫都动不得!

    凰夜眼中露出了少有的畏惧,她畏惧的不是那些猩红的双眸,她畏惧的,是那些被她所伤的人的眼神,那种质问、指责的眼神。

    他们近了,在她畏惧的眼神里,一步一步的近了。

    他们走的并不慢,但也不快,仿佛是看到了凰夜眼中的畏惧而故意为之。

    “你们……你们听我解释……”

    凰夜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这句之后,他们本来慢悠悠的步伐,霎时间变得飞快,冲到凰夜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就开始咬。

    凰夜害怕极了,她不想到死,落得个白骨皑皑得下场。

    不过,凰夜没想到得是,凰夜并没有感觉到那种啃食血肉得感觉,咬她胳膊的人,只是在吸食她的血液而已!

    这让她心里的恐惧有了那么一丝的缓解。

    那最开始在她身边的女人,猩红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的恨意,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她的父母,她的家人,统统的都死在了这里,死在了她的怀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对她这么慈悲,在她眼里,不杀了她,就是对她的慈悲。

    女人缓缓松开了凰夜的衣领,瘫坐在地上,那双眼睛,就盯着凰夜,盯着凰夜的那双眼睛,视线不曾有半分的挪移。

    那女人看了凰夜许久,看的凰夜心里发毛。

    只见那女人向着凰夜伸出了手,指尖指着凰夜,那一刹那,凰夜感觉如临大敌,就算是之前失去意识都没有的那种感觉。

    她被锁定了,被天道锁定了。

    那女人缓缓开口:“你屠戮人间,罪孽深重,你不得好死!”

    这女人说完之后,凰夜感觉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她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指着她,有无数的声音在对她说:

    “你屠戮人间,罪孽深重,你不得好死!”

    “你屠戮人间,罪孽深重,你不得好死!”

    “你屠戮人间,罪孽深重,你不得好死!”

第二七零章 求死之途

    第二七零章  求死之途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凰夜呢喃着,她不敢看那无数双的眼睛,还有无数双的手,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就在这里,就在此时。

    她艰难的张开双臂,从那些禁锢着她的灵魂中间得到了一丝丝的空隙。

    抬起头,直视着天上的太阳,她没有感觉到那火辣的阳光有丝毫的刺眼,她只感觉到了冷,前所未有的冷。

    她觉得自己之前在望远峰上感觉到的暖和像是一场梦一样。

    “凰灵,如果你还在意我,在意你千挑万选的人,那你就帮帮我……”

    如石沉大海般,凰夜的声音像消失在了黑夜里,没有回应。

    凰夜感觉自己现在弱到了极点,满身的血液,正在被吸食,她的心脏在隐隐作痛,她感觉自己都要看到鬼门关了。

    无助,比失去意识还要无助,比看到生死还要无助,比在凰族禁地的时候还要无助。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凰夜甚至有一种想要就此算了的想法,顺世间法则,就此发展算了。

    “帮你什么?”

    轻飘飘的声音,现在才响起。

    严肃,认真,凰夜笑了:

    “我想求一个说法,求一个不公的说法!”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就在凰夜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回响:

    “好。”

    怎么回事,凰夜恍惚间听出了些许宠溺的意思,是她的错觉吗?还是自己终于求助她了,她很开心?

    不管了,凰夜把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她准备把她散出去的所有东西,都一丝不落的收回来,然后带回那个地方去。

    若是还有清醒着,那就一定能看到凰夜她的眼睛开始有了变化,而随着这个变化,周围那些人的眼眸,都开始有了那么一丝清明,虽然不明显,但也确实是有的。

    此时在凰族,凰宇炼正在禁地的入口处,身边站着一个全身包裹着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权杖,不禁让人想起了曾经的祭司满星火。

    “金老头儿,你现在能说了吗?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凰宇炼满脸的严肃,从前几日开始,她的夫人,也就是凰,就一直昏睡着,到现在都没有一丝要醒的意思,很多医术高超的人都看过,纷纷表示无能为力。

    金老头是在满星火之后,才成为祭司的,一直被满星火压制着,终于有了他的出头之日。

    他此时仔细地看了看禁地里,眉头皱地紧紧的,不甘妄自下定论,他一直都承认他没有满星火厉害。

    许久,金老头才给出了答案:“妖女心变,这里便是一个开端。”

    “什么开端?”

    凰宇炼紧张了,他知道凰夜的不寻常,满星火也是给他讲过的,他的这个女儿关系到凰族的未来。

    只不过,满星火到死都没告诉他,这个女儿是来寻仇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好,所以才对于凰夜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老头儿对于凰宇炼的问话,依旧是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乱。”

    只一个字,但也足够凰宇炼头疼了。

    另一边,被凰宇炼和金老头儿谈及的凰夜正站在她当初来人世间的地方。

    荒无人烟,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都是缘起于她。

    依旧是一身鲜红色的衣衫,她倒是对红色情有独钟,她一头乌丝也不挽起,就随意的扎在脑后,鬓角凌乱的撒下几根碎发。

    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丝的憔悴,连一点点的阴暗都看不出,像是一个邻家小姑娘一样面容姣好。

    她看着眼前别人看不到的屏障,笑了。

    这一笑,在阳光的照映下,侧脸显得愈发的好看了。

    “凰族的崽子们,你们准备好迎接姑奶奶了吗?”

    嚣张,无法无天。

    这就是现在凰夜给人的感觉。

    在凰族的金老头儿眼皮忽然使劲儿的跳了几下,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禁地里传出了一个嚣张至极又冷血至极的声音:

    “凰族的崽子们,准备好迎接姑奶奶了吗?”

    清冽干脆,让人无法静心。

    凰宇炼正疑惑间,倏然地面前一股强大的气势冲击到了他的面前,他一个没防备,就被狠狠的撞翻了,凰宇炼心里大惊,借着这力道,顺势退到了不远处的树下。

    倒是刚刚站在凰宇炼身边的金老头儿,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正纳闷儿的凰宇炼捂着胸口坐在树下,一点儿都不敢动弹,他怕一起来,一口血就忍不住了,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坐在树下呢。

    不过凰宇炼的脸色凝重,现在凰族并没有能伤他的人,能伤他的人,早就被……

    想到这里,凰宇炼眼里寒光四射:“除非——是她!”

    心惶惶的金老头儿,站在禁地入口的地方战战兢兢,也是一点儿都不敢动,还默默的移开了点位置,他怕和凰宇炼一样。

    凰夜说完那一句之后,似乎觉得还不够,嘴角撇了撇,好像有什么非常不乐意做的事情马上要做一样。

    伸出手,缓缓地触碰到了那道屏障,然后摸了摸,像在抚摸自己的宠物那样。

    忽然,凰夜嘴角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随之手下一用力,几乎是刹那间,那屏障裂了!

    随后,这屏障就显示出了它原本的样子,在人间显了真容。

    那屏障上,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凰,目光带火,眼神却冷的可怕。

    下一秒,凰夜的身影就消失了。

    而就在凰夜消失的下一刻,那屏障应声而裂,干脆利索,就像凰夜嚣张的声音一样。

    “金老头儿,金大祭司,你要躲到哪里去呀?”

    金老头儿往后退却的步伐瞬间停止,全身绷紧,僵硬的转了个身,就看到身后人满面笑容。

    目光稍稍往下移去,金老头儿的心一颤,这是,这是……

    凰夜搭在金老头儿肩上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血色的指环,那色泽,像血一般鲜艳,再往下看去,那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手链,同样让金老头儿心头一阵。

    不起眼的绳琏上,穿着几颗小小的玉石,青色上面染了些许的血色光泽,和那枚指环一样鲜艳,那绳琏上还有几瓣玉石叶子,暗金色,叶子的纹理,一丝不差,还有几个铃铛,声音很脆,很好听。

    “叮铃——”

    凰夜晃动了一下手腕,眯着眼睛看着呆了的金老头儿,又问了一句:“金大祭司,你还没说呢,你要躲到哪里去呀?”

    “叮铃——”

    又是一声。

    金老头儿回过神来,看着凰夜,就像看着万年的妖魔一样,浑身发抖:

    “我,哦不,属下,不对,小人给您让,让路嘛这不是……”

    凰夜眼睛眯的更厉害了。

    “哦,那没你的事了。”

    说完之后,凰夜一转头朝着凰宇炼走去,脚下慢悠悠的。

    金老头儿看着凰夜的背影,总感觉她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果不其然。

    凰夜没走几步,就返回头来又朝着他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做过对不起我是事情呐?”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金老头儿要说弱,其实也没有多弱,只是人们习惯把太多的关注给第一人而已。

    不过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凰夜,那大概就是他在禁地的那一团混乱之中看到了些什么吧。

    “哦,那就好。”

    凰夜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金老头儿瞬间如释重负。

    “有些人呐,总以为自己很厉害,总以为不一样的,就是罪过,殊不知,那才是他的机会,这机会来的容易,”凰夜双手背在身后,俯身盯着凰宇炼的眼睛,话锋一冷:“却偏偏有人不要!”

    说完之后,凰夜轻轻的一笑,直起身子,炫耀一般的,朝凰宇炼伸出自己白皙的左手,晃了晃手腕,然后一转头走了。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座凰族之内最辉煌的宫殿,很合凰夜的意,门口一个人能都没有,依旧是缓慢的步伐,走到门口轻轻的推门进去。

    帷幔里,是凰宇炼的夫人——凰!

    此时的凰皱着眉头,面色苍白,凰夜就站在她的身边,小声嘀咕着:“这梦啊,你梦了几次,只以为是什么大敌,一面都不见,就判定了生死,真是,罪不可恕呢……”

    话语轻飘飘的,像是在嘱咐小辈一样的语气,可凰夜的眼里,实在是冷。

    她缓缓地伸出那带着血色指环和铃铛手链的左手,指着床上躺着的人。

    一瞬间,房间里的温度,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从凰夜的袖内,顺着她的手腕,几道血色的气息蜿蜒而出,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着床上的凰缠绕而去。

    凰夜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是被凰夜无知的感染了,还是怎么了,凰的脸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的解脱,还有——释然!

    看到这笑容的刹那,凰夜手里顿了一下,鼻子里非常不满意的“哼”了一声,然后就见那缠绕着凰的几道血色气息,在急速的退回,重新回到了凰夜的袖子里。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慢慢的回升了。

    凰夜收了脸上的笑容,眼里弥漫上了嗜血的颜色,她看着凰,嘴角微微上扬,眯起眼睛。

    像在凰宇炼面前时一样,背着手,俯身,只不过,这次不是对着凰的眼睛,因为她闭着眼呢。

    凰夜俯身到了凰的耳边,红唇轻启:

    “母亲大人呐,梦里,好吗?”

第二七一章 求死之途(二)

    第二七一章  求死之途(二)

    “母亲大人呐,梦里,好吗?”

    这句话刚刚落下,就见凰的眼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

    这一次,凰夜眼角瞟到了,她对于凰的反应非常满意。

    在梦里,凰又见到了那个血淋淋的女孩儿,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母亲,手里还拿着一把同样血淋淋的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她呢,就一步又一步的退着、躲着。

    可是躲有用吗,很显然没有。

    因为她不管跑到哪里,都能轻而易举的被那血淋淋的人儿追上,没有例外。

    而她能跑的地方,也只有这个火圈里。

    她虽然属火,可是面对那一圈火的时候,却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就好像见了天敌一样。

    梦境之外的凰夜看着凰不断皱起的眉头,看着她轻轻颤抖的身躯,嘴角很自然的浮起了一丝的微笑。

    不过,她觉得还不够。

    于是乎,凰夜迈着轻快的步伐,将屋内的窗户都细心的关好,而且是关的严严实实的,环顾屋内一圈,她手一挥,将凰的床前设了一个薄薄的结界,那厚度,跟开玩笑似的。

    很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就见凰夜手一欠儿,把一旁的明火给推倒了。

    也不知怎么的,火势轰地一下就燃起来了,凰夜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几步,嘴里还说着:“好大的火啊,母亲别急,我去找人来救火,马上就回来哦!”

    嘴上说的着急,步伐倒是一点都不急,慢悠悠的走出去,细心的把门关好。

    就在凰夜转身的时候,凰的房外,又有一个屏障缓缓地出现,那厚度,简直比屋里那个厚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在梦里的凰,一边躲着身后血淋淋的人儿,一边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这里,越来越热了。

    凰夜一路来到了凰族的街道上,说实话,这里如果不是过度的崇尚武力的话,还是很好的,只可惜啊……

    “姑娘,你是什么人呐,怎么在族里没见过你呢?”

    正走着呢,有个女人上前来拉住她问她是谁,凰夜脑子里一转,想到了某个人,一转身,抓住了那人的手,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大娘,我是我师父捡来的,我家里人都死了,都被一个妖女给杀了……”

    说话间还挤下了几滴泪,惹得那大娘心疼不已。

    凰族,除了极少数人以外,都没有见过凰夜,而凰夜也正因为如此,才敢这样胡闹。

    “你师父是谁呀,我给你带些食材回去,让你师父给你做些好吃的。”

    说罢,那大娘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铺子里,杂七杂八的亡凰夜的怀里塞了一堆东西。

    凰夜低头看着这些东西,想起了凰,要是当初她没有那么着急的下定论的话,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就低着头回了那大娘一句:“我师父是祭司满星火。”

    说完之后,就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抬头看去,就看见那大娘手里拿着些东西,呆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眼里带着些畏惧。

    看到这个眼神,凰夜收起了刚刚的感慨,她环顾四周,发现刚刚还站在她周围的人,都默默的退开了她的身边。

    “呵——”

    凰夜一松手,将怀里的东西尽数的扔到了地下,她忘记了,曾经的满星火,已经不是祭司了,她曾经敬重爱戴的人,现在正在被人人唾弃。

    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她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心里刚刚燃起的一丝良知,已经被浇灭了。

    她对于凰族已经是无所留恋了。

    浑浑噩噩到了禁地的入口处,依稀可以看到那一层无形的屏障,像在人界看到的一样。

    凰夜一直攥紧在身侧的手,一路回来,指甲早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手掌之中,如今伸展手,手心一片血迹。

    直接把手覆盖在那屏障上,就可以看见那屏障,挡开了一阵阵的波纹,然后,化为了飞灰。

    随着屏障的消失,禁地里一直蠢蠢欲动的某些东西,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喷涌而出。

    凰夜站在其中,感受着那一道道的风刃刮在脸上的痛感,她连一点躲避的一丝都没有,就那么站在那里,任风吹割。

    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她那里禁受的住风刃的摧残,没一会儿,身上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可她看着自己身上渗出又被带入风中的血珠,笑了:

    “祭司,永远只有一个,凰族,也永远只有一个!”

    凰宇炼在自己的房间里正跟金老头儿大眼瞪小眼呢。

    虽说是大眼瞪小眼,但是双方的其实那是一点儿都不能比。

    最后,还是金老头儿耐不住,先示了弱:“族长,属下是真的不知道那妖女怎么还能够回来的,说起来,那处屏障还是满星火设下的,只能出不能进——”

    金老头儿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凰宇炼一脚踹到了一边:“只能出不能进?那她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说她去了人界必死无疑,你不是说你比满星火强吗?啊?”

    凰宇炼是真的怒了,他一点儿都没想到凰夜会再回来。

    说实话,他本身的失力并没有多强,能够坐上今天的位置,靠的是凰还有满星火。

    他只是个不屈的魂而已!

    把金老头儿赶出去之后,凰宇炼就站在窗前,后悔了当初的作为,他能感到今天凰夜回来的时候,明显的不一样了,带了许多他熟悉的气息,异常熟悉,不是父亲对女儿那样,而是老朋友之间的那种熟悉。

    一夜过去,整个凰族都显得颓废了许多,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丧气,没有一点点的生气,死寂,安静,凰族,像是被抹去了声音一样。

    凰夜走在街上的时候,还有许多人躲着她,但也有许多人大着胆子扑到凰夜身边求她救救他。

    别问凰夜怎么知道那人是来求救的,她嘴角的笑容,已经把那人脸上,眼中的惊恐都看到眼里了。

    异常大方的,凰夜手掌一翻,一个小小的瓷瓶出现在了手里,还没等她说什么,那人就迫不及待地抢了去,然后跑进了临街的房子里。

    凰夜也不多话,就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但眼里还是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欢喜。

    求死之途,又近了一步。

    有了那个男人的前车之鉴之后,不断的有人扑到凰夜的身边,凰夜就乐此不疲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瓷瓶往出送,渐渐的,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凰族,却变得越来越安静。

    “这样的下场,你满意吗?”

    凰夜看着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的消失,化成烟雾,化成碎片,化成星星点点,融入了还微微流动的风中,她低喃:“这样的下场,你满意吗?凰夜!”

    片刻的呆愣之后,凰夜的嘴角又再次噙着笑意,往那个记忆最深的地方去了。

    推开门,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气息,仿佛这里还是这里。

    凰夜就做在小院子里的石凳上,手托着下巴,手肘抵在石桌上,眼睛盯着正前方开着房门的屋子。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凰夜就这么盯着,一动不动。

    “阿夜,爷爷今天去人间又带了些你喜欢吃的甜点——”

    “谢谢爷爷。”

    “慢点,慢点跑,小心摔着。”

    凰夜眼睛里湿润了,她好像又看出了当初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在对她笑,而她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夜深了,凰夜也不进自己的房间,就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看着那间依旧是开着门的房间,曾经满星火的房间,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阿夜,阿夜,醒醒,天亮了。”

    凰夜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她猛然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人影儿站在自己的身边,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背。

    她疑惑着揉了揉眼睛,再睁开,人还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爷爷,有什么事儿吗?我好困啊。”

    满星火眼睛里带着精明,压低了声音说:“走,爷爷带你去个地方。”

    “啊?去哪里啊?”

    凰夜问着话,坐直了身子,扭头的功夫,身边的人一晃不见了身影,凰夜脑中嗡地一下,瞬间就慌了,她着急忙慌地起身,要寻找着那熟悉地影子。

    可一转身,就看见那人站在院门口,笑眼盈盈地看着她。

    她眉头一皱:“爷爷,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满星火也不说话,看她过来了,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是故意地,还是怎么,满星火地步伐不快不慢,刚好够凰夜不紧不慢的跟着。

    两个人就在这死寂的凰族走着,穿梭着。

    若是周围有人的话,那那个人的反应,一定就见了鬼一般吧。

    “阿夜啊,日后,爷爷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闯祸,也别叫人欺负了去,要是有什么人,就往爷爷这里带,爷爷来收拾他们……”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黑,行,等就给你点着吧,等咱们阿夜什么时候不怕黑了,爷爷再给你灭了灯……”

    “今日,这灯,还是不必点了……”

    “爷爷……”

    一幕一幕,犹如过往云烟,心里都知道,但还是想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七二章 黑暗中的呢喃

    第二七二章  黑暗中的呢喃

    睁开眼,凰夜站在禁地前,眼前并没有任何人,耳边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一切可能都只是她的幻觉吧。

    可她还是不愿意将刚刚走入禁地的人影从脑中赶出去,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幻想,她也不愿意。

    风在吹,吹的都是她所熟悉的气息,禁地里的四年,记忆永不泯灭。

    “噔噔噔——”

    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不用回头凰夜也知道,那是来结果她的人。

    从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步生,一步亡了。

    生死,凰夜选择交给天意。

    在身后人的爪牙抓住自己之前,凰夜一步迈进了禁地,瞬间,她就感觉自己陷入了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像是撞到了一堵墙壁一样,退无可退。

    出口消失在了她的身后。

    “喂——”

    一声呼唤,凰夜注意到了她的前方,有一个小小的光晕,小的几乎不可察觉。

    凰夜伸手碰了碰,那光晕散了又聚合,然后围在她的身边,绕啊绕,像是在审视什么。

    “你还要逃到哪里去?”

    “这里,已经是你最后的归宿了,你还要去哪里?”

    “你只能呆在这里了,因为这里没有出口,也不可能有出口。”

    像在耳边低语,又像是在脑中徘徊,挥之不去,躲亦无躲。

    突然,凰夜感觉自己即将失去什么的时候,她慌了,喊道:“等等——”

    “凰夜,你要的我已经帮你做到了,那我,就去寻找我看重的下一个人选了,祝你好运——”

    声音越来越远,那光晕也越来越远,周围又陷入了那无边无际、真正的黑暗。

    “咔嚓——”

    脑中像是又什么突然断开了,凰夜猛然清醒,眼前的渐渐的有了光亮,是真的光亮,来自于外界的光亮。

    入眼所见的,是一圈又一圈的人,凰宇炼首当其冲,这一幕,犹如那日她去人界之时,压抑,还有恐惧。

    她害怕黑暗,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黑暗。

    那感觉。

    如万蚁食髓。

    如剧毒穿肠。

    凰夜自嘲的笑了,原来,她刚刚就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那自己刚刚的样子,他们也都看到了吧。

    命运啊,最终还是没有放过自己,不过,她要结果的人,已经结果了,这就足够了。

    “要我死,也好,就当是我还你凰宇炼一命。”

    凰夜认命般的闭上了眼。

    许久过去了,并没有如约而至的疼痛。

    凰的心里存了一丝的侥幸,看来,还是给她留了一线的生机。

    就当她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她的身后响起:

    “等等,别杀她,她是,是我的女儿。”

    “女儿?”

    凰夜有些的奇怪,她从来都不是谁的女儿,也没有人说她是谁的女儿,没有人承认,今天,她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一个人的女儿。

    凰夜回头,眼眶瞬间湿润了,那是凰,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承认了她的身份。

    “她是我的女儿,她是凰族的公主,你们不能杀她!”

    凰踉踉跄跄的到了凰夜的面前,然后伸开手,挡在了她的身前。

    凰夜在她的身后愣了神,这是,怎么了?

    “你走开!”

    凰宇炼冲到了凰的面前,那眼神,几乎要吃了她。

    “我不,她是我的女儿。”

    凰倔强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为母则刚的气势。

    躲在她身后的凰夜,嘴角缓缓上扬: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还能让我感受一次母亲的庇护……

    凰夜看着凰的背影,伸出了手,她突然想抱抱她了,眼角的泪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母——”

    凰夜吐出一个字之后,突然如鲠在喉。

    她看着眼前的人,刚刚还一脸心疼的喊着不要杀她,现在却把凰族最恶毒的东西,放到了她的身上。

    她不明白,眼里写满了疑惑:“为什么?”

    她摸上了脖子上的东西,抬起头问她:“为什么?”

    那是一个赤红色的项圈,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芒,赤红色,就算是沾了鲜血,也看不出,它象征着世间最卑贱的地位,那是只有被人人唾弃,人人喊打喊杀的人才会有的东西。

    它现在在凰夜的脖子上。

    凰夜手拽着脖子上的圈,努力的想把它扯下来,她不要这个象征奴隶的圈,她不要走在哪里都被人唾弃,她不要成为凰族最低贱的奴仆。

    “为什么啊————”

    嘶吼,不甘,凰夜的双眼又布满了血色。

    凰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样子,凰嘴角的笑容放大,放大,再放大,凰狂笑着:“为什么?你说问什么?你要杀了我啊,是你要让我万劫不复的,我只是在复仇啊,复仇,复仇懂吗?啊?”

    凰的眼里写满了疯狂,她整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另一个世界,那里,有那个年幼的、染了血的女孩,凰只是出不来了,又恰好找到了一个能让她报复的人。

    凰夜脸上的泪一行行的流,她以为的,原来一直都是她以为的。

    闭上眼,不再看,扯着项圈的手,已经是鲜血淋漓。

    她蹲下身,借着自己手上的血,在地下,一笔一笔画着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她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不过又有什么呢,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快,抓住她,她要毁了凰族!”

    一声令下,凰夜感到了危机。

    睁开眼,看到几个人拿着铁链朝自己走来,她抬头看向那些人,熟悉,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正是那几代的祭司吗?

    等等,几代的祭司?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快速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用铁链把她死死的锁在了他们的掌控之中。

    凰夜眼神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挣扎着扑倒在了凰宇炼的脚下,努力的抬起头朝他嘶吼着:

    “你们要干什么?凰宇炼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画的是——”

    “你——该死!”

    三个字,凰夜的乞求只得到了三个字。

    她的乞求该是多么的可怜呐!

    我画的是聚气的阵法啊,我在救天下人的性命啊。

    可惜,没有人再听她的解释了。

    她认命的放下了自己挣扎的手,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不会再有行尸走肉般的样子,不必再忍受那数万冤魂的折磨,不用再看世间凋零的模样。

    她缓步退回到了所有人的正中央,退回了她画了一半图案的地方,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看着那日后凰族所有的祭司,把她围在中央,看着他们掐诀布阵,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丝的不忍,只有大快人心和杀之后快。

    诀复杂变幻多样,锁链上的符文闪了又闪,那符文,依旧写满了卑微,和她脖子上的一样卑微,忽然,她在那厌恶的锁链上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她似乎看到了楚幽在看着她,就在那锁链上,楚幽似乎在看着她!

    “啊————”

    她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像是落在了无尽的深渊一样,急速的坠落下去,那种失重感,让她举足无措。

    “三千年,我在这里呆了三千年,那种黑暗,你懂吗?”

    “生不如死的黑暗,你感受得到吗?”

    “来救我,我给你生的权力,三千年后,你就是我,来救我……”

    “离天洛,你就是我,我把我的名字给你,你就是我……”

    “狱黎,离天洛,你们就是我,来救我……”

    一句句,像是从天边来的声音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回荡,但是她都不懂,这是在和她说什么吗?

    她还在下落的身躯,忽然是被人从空中拉住了一样,凰夜睁开眼,看到了一个黑黑的人影拉着自己的手腕,明明没有眼睛,却感觉自己在被它盯着。

    “我就是你,你的余生,只在这里,生是你,死是你,无穷无尽,无穷无尽……”

    凰夜感觉是那黑影在和她说话,正在琢磨它说的话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手上被人抓着的感觉骤然消失了。

    “啊——”

    又在坠落,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你现在明白了吗?此后三千年,你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不会有人记得你,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你了……”

    “不——”

    凰夜猛然睁开眼,她茫然了。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倚夙、泊异客、狐天异,还有一个……自己。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锁链,没有符文,没有伤口,就连那看着她的楚幽也不见了。

    她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光滑,什么都没有。

    凰夜张了张嘴,把原本想问想说的话,变成了四个字:

    “我,为什么?”

    刚刚的那些,她早就经历过,那是她的记忆,她埋在心底,埋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自己面前的自己,朝自己的走过来,然后双手背在身后,俯身看着自己的眼睛,这一幕,多么的熟悉。

    只见她轻轻的开口,两人挨得很近,像是两个密友在低喃自己的心事一样。

    只可惜,两个人的眼里,一个决绝,一个迷茫。

    “不为什么,你,该死!”

第二七三章 曾经……

    第二七三章  曾经……

    “不为什么,你,该死!”

    如晴天霹雳般,这句话在凰夜的脑子里回荡着……

    凰夜抬头,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和刚刚一模一样的情景,再一次重写,只不过这一次,那一个个的祭司,换成了另外一些人,不变的是这些人依旧熟悉。

    看着这些熟悉的人,做出了同一个动作,那就是朝她伸出了手,袖间无一例外,都朝她飞来了锁链。

    那锁链……

    凰夜笑了,是幻觉吗?

    这锁链和刚刚记忆中,简直一摸一样,符文,还能看到楚幽在对她笑……

    手脚、腰、脖颈,都被锁死了。

    想想刚才的黑暗,刚才的坠落,她就算是死,都不要再来一回了。

    死?

    面前人,想要的不就是要她死么?

    凰夜看着周围还在掐诀的手,她脸上的带了一丝的疯狂:“凰夜,我们都是凰夜,根本就没有什么衍术尽头,没有什束缚,没有不甘,没有逆转,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这里不能有两个凰夜,所以你才想杀了我是不是!”

    凰夜的眼里,脸上都是疯狂,带着看穿对面那个自己的疯狂,她嘶吼着:

    “回答我!是不是!”

    “我是凰羽渊,你是凰夜,我们不一样,所以,我不能回答你。”

    凰羽渊看着凰夜的样子,眼里的决绝更加的明显了。

    她向后退一步,退出了几人的包围圈,然后说:“让她魂飞魄散,世间再看不到她的影子。”

    话音落下,凰夜就感觉锁着自己的锁链在慢慢的缩紧,在慢慢的挤压着她的每一寸骨头。

    脖颈间窒息的感觉,让眼前都模糊了。

    她艰难的动了动手,抬头,模糊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凰羽渊,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口呢喃:“魂飞魄散,你说过了,我就是你,那你,不也就是我嘛。”

    说完,她一咬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疼痛让自己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额头青筋暴起,她直起了身,朝着凰羽渊说:“我能抱抱你吗?”

    “你想抱抱我?我的一部分,你想干什么?”

    “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的抱过我……”

    这话说着是多么的让人心疼啊,饶是决绝的凰羽渊,也想起了自己过去,而动了恻隐之心,她一步步的在凰夜的注视下,朝着她走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缩短,一个生命的开始,另一个生命的结束,都在现在相聚了。

    凰羽渊抱着凰夜,感受着她们之间的一点点温暖在一点点的消失,她们之间的联系,正在被切断。

    凰夜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手放在凰羽渊的后背上,以确定她还在自己的怀抱中。

    下巴抵在凰羽渊的肩上,她微弱的声音响起:“我的生命,就像是个笑话,来的像个笑话,活得像个笑话,走的时候,也像个笑话,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世间的残忍,也让我知道了世上的算计,谋略,还有,谢谢你送我的帝阙……”

    “你——”

    凰羽渊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那明晃晃的,还有那血一般的花朵,绽放开来……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耳边的呢喃,呼啸的风声消失了。

    一瞬间世界都黑暗了,眼前一模一样的脸,周围熟悉的人影,都在她的眼中破碎,化为了星星点点,周围的草、树,石头,也都化为了星星点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脑中——

    曾经在凰族满星火的膝下欢闹的欢声笑语不见了……

    曾经被祭司爷爷疼爱,夜夜灯火通明的小院不见了……

    曾经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鞭策训练而奄奄一息的呼唤不见了……

    曾经落到人界被人追逐的狼狈不见了……

    曾经安身于玖邬山的星星不见了——

    曾经又曾经,三千年的挣扎,三千年的黑暗,三千年的不甘,都从脑中消散了……

    还有,曾经为了,对,还曾经为了那个被囚禁在黑暗中的女人,而奔波,而努力的一切,都不见了……

    还有那些一个又一个的身影,狐天异、倚夙、泊异客、秋生、那些祭司们、还有,还有无锡……

    不对,不对,忘记了一个,还有一个狐姓的人,高高大大的,医术很高,玖邬山的主人,是谁?

    忘了忘了,都忘了!

    她脑中地一幕幕都在不停地闪现,之后又消失,就像是从脑中彻底地抹去了一般,她只看到了自己地眼前一阵白光。

    白光里隐隐约约的有两个手牵着手的小女孩,就那样走远了,都不回头看她一眼。

    她心里只剩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们好绝情,都不回头看她一眼,她也是她们的一部分呐!

    一部分?

    她想起来了,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名字,像是刻在了脑子里一样——狱黎!

    这个名字,人们似乎不是很喜欢,因为她的脑子里,所闪过的都是一幕幕的血腥,血流成河的场景,老人小孩的哭声、哀嚎,是那样的痛彻心扉,响彻天际!

    她低头,恍然间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沾满了那些人的怨恨,她又仿佛看到了自己手间掐着别人的脖子,那人,就那么瞪着眼珠子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又忽然间,她看到了那人在她身边围绕着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不不得好死——”

    一遍又一遍,她疯了似地晃着自己的头,想要把这些都甩出自己的脑海之外。

    也许是看她焦灼,也许是看她可怜。

    身边忽然间陷入了黑暗,没有哀嚎,没有咒怨,没有鲜血,没有那直勾勾的眼睛。

    黑暗,只剩下了黑暗。

    她慌了,她似乎很害怕这黑暗,不对,是害怕到了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她快要死了。

    因为——

    置身于黑暗之中,她开始找不到自己了。

    手不能动,脚不能行,眼不能眨,口不能语,耳不能听。

    她,找不到自己了。

    她要死了吗?她心里这样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没有死,她感觉到了庆幸。

    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的心里充满了绝望时候,她突然看到远处有了些许的光亮。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的朝那里……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脚,她又陷入了绝望,她决定不再看那光亮,她闭上了眼睛。

    等等,她闭上眼睛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个白乎乎的人,是的,白乎乎的人,在看着她。

    那人朝她说:

    “你的生生世世,都将在眼之所见中轮回,你还要入世吗?”

    “痛苦、绝情、黑暗、孤独、背叛、唾弃,我问你,凰灵,你还要入世吗?”

    对了,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是凰灵,她没有肉身,只是一团灵而已。

    那之前脑中的那些,那些……

    她又想不起来了,很模糊的记忆,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些痛苦。

    痛彻心扉!

    她记得曾经把自己的骨头抽出来给一个灵做了寄所;

    她记得她曾经把自己分成了三份,去寻求一个生的机会;

    她记得自己曾经不知日夜,在黑暗中浑浑噩噩,去嗜血的日夜折磨;

    她还记得,她在黑暗中被锁链锁着,暗无天日的几千万个日日夜夜的孤独寂寥;

    她还记得,记得自己的父母唾弃厌恶自己的眼神,想要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眼神;

    她还记得,自己被当作弃子抛入人间时,人间那些人的狂欢;

    她还记得……

    记得……

    “回答我,你还要入世吗?”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从自己的回忆里醒了过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就眼角留下泪水,止不住的泪水。

    她是凰灵啊,是凰族的守护神,想要让凰族再一次壮大,而想要去托生凰族的凰灵啊……

    那白乎乎的人,看凰灵不甘的神情,又一次问道:“你还要入世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带着疼爱,带着不舍。

    “我,我不知道。”

    她知道了自己脑中的记忆是如何得来的了,正是眼前白乎乎的人,给自己看的未来,只是幻境而已,幻境尚且如此,何况她还要一直在这眼见之中轮回,轮回到从她睁眼开始,凰族就接受她的那一刻!

    那得是多少时光,多少日夜,多少个孤独的暗无天日,多少次受伤的无助才可以到那个时候?

    那白乎乎的人,看着她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忽然,收起了脸上偶然露出的慈爱之色,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冷冷的说道:

    “不知道?那你就在这里想,想到你明白为止!想到你下定决心为止!”

    话音落下,眼前的人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又是安静,无边无际的安静,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害怕了黑暗,害怕了孤寂,害怕了安静,可往后还是要有它们陪伴。

    此生,算是摆脱无望了。

    想到此,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神情——

    她想起了她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

    你的余生,只在这里,生是你,死是你,无穷无尽,无尽无穷……

092,我们是同一类人!【求订阅,求月票!】

    充盈着圣洁白光的房间中。

    凄厉的哀嚎声、皮肉撕裂声、骨骼碎裂声,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一刻钟后。

    那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哀嚎,方才慢慢低落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楚天行低头看着地上那堆血肉模糊的物体,慢条斯理地说道:

    “陈子荣,是时候说你最后的遗言了。”

    说话时,他平伸出已被染成赤红的双手。

    瑟琳娜平空出现在他身旁,拧开一瓶矿泉水,先冲去他手上的血迹,接着又取出一方雪白的毛巾,仔细地帮他擦拭着双手。

    因为自身实力够强,楚天行对魔方空间的掌控力,比起魔方前主人,那个战五渣扶桑少年强了不知多少倍。

    扶桑少年在魔方空间中移动,想从一个房间去到另一个房间,还得老老实实走门。

    最多能凭着对魔方的掌控,令想去的房间,转移到其所在房间的附近。

    而楚天行则是念头一动,就能瞬间移动到任何一个他想去的房间。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召唤定居在魔方空间的“战宠”,直接降临到他身边。

    此刻。

    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陈子荣,一边痛苦地低吟着,一边颤抖着声线,语气怨毒又满是不甘的说道:

    “为什么……要对付我?是谁……谁派你来的?”

    虽然在楚天行手下显得不堪一击,但陈子荣好歹也是贯通了四条奇经八脉的内力境武者。

    只是生死战经验太少,几近于无,临阵反应连秦玲、肖虎都远远不如。

    不过其顽强的生命力,还是配得上他的内力修为。

    都被楚天行处刑到近乎变成一堆烂肉了,他居然还能口齿清晰地说出话来。

    “你一个将死之人,问这种问题有意义么?”

    楚天行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我说过,我是替天行道、代天行刑之人。身为天刑者,怎可能是接受了别人的委派,才来对付你?”

    “少,少装正义使者了!”

    陈子荣声音微弱,语气却很激烈:

    “这种手段……你对付我的这种手段……根本就不是正道侠士做得出来的!

    “所谓的天刑者……所谓的替天行道、代天行刑,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

    “别装了……

    “你这个混蛋,跟我……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楚天行轻笑一声,蹲下来轻声说道:

    “我跟你,怎么可能是同一类人呢?

    “我们不一样的。

    “我心有底线,懂得自我控制,所作所为,不会超出底线。

    “而你,不懂自控,没有底线。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哦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

    他嘴角浮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是舒灵歌第一个,也将是她最后一个男人。而你对她的企图,则永远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陈子荣双眼大瞪,总算明白了楚天行为何来找他,激动地嘶吼:

    “你……”

    楚天行却一指点在他喉头,封住了他那败犬一般的吠鸣。

    跟着站起身来,对瑟琳娜说道:

    “读取他的记忆,我要知道那只甲虫藏在哪里,及其使用方法。”

    瑟琳娜点点头,发动念动力,平平抬起陈子荣身体,亮出吸血獠牙,刺进了他颈动脉中。

    陈子荣本就奄奄一息,只靠一口内力吊着命。

    这下被瑟琳娜咬破动脉,猛吸鲜血,顿时两眼一瞪,浑身一抽,喉中咯咯作响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然而。

    在这邪异的魔方空间中,死亡都不是痛苦的终点。

    楚天行伸手一指,方才被他一爪撕下,扔到地上的陈子荣面皮,顿时融入地板之中,接着又在一面墙壁上浮凸出来。

    很快,这张裱糊在墙壁上的面皮,其眼窝部位,便冒出了鬼火一般的磷光。

    跟着面皮上,便浮现出栩栩如生的惊恐、绝望之色。

    面皮甚至张开嘴,发出了空洞又充满惊恐的哀嚎:

    “不!这不可能!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楚天行微笑:

    “死?不不不,死亡对你来说,太过轻松,太便宜你了。

    “我说过,要把你的灵魂,禁锢在你脸皮之中,糊在墙上哀嚎一百年。

    “现在,只不过是实践前言罢了。”

    地球上没有鬼魂。

    人若死在地球上,本不会有灵魂存在。

    或者说,灵魂这种东西,一旦身体死亡,便会立刻随之消散,绝不会存留下来。

    连真气境甚至罡气境武者,若死在地球,都不会有灵魂留下。

    然而这来自异世界,功能邪异的魔方,却能将死在魔方空间中的灵魂捕捉,禁锢于空间之中。

    之后或是直接吞噬灵魂,作为魔方空间成长的养料,或是施以持久的折磨,令灵魂长期处于极度痛苦之中,源源不绝地产生怨气,作为细水长流的可持续收益。

    所以,这空间折磨灵魂的能力,纯粹是为了满足魔方自己。

    并非是如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一般,对罪人处刑,让罪人赎罪。

    不过楚天行就觉得这个邪恶的能力,用来对付坏人的话,倒是真可以起到地狱一般的作用。

    既能处刑,又有收益,堪称一举两得。

    陈子荣的灵魂,已被禁锢在他自己的面皮之中,糊到了墙上,正于莫大的恐惧、绝望、痛苦之中放声哀嚎。

    而瑟琳娜,已经通过吸食陈子荣大量鲜血,获得了楚天行想要的信息。

    她收回念动力,令陈子荣失去生命的尸体坠落在地,继而对楚天行说道:

    “主人,找到甲虫所在了。使用的方法也读取出来了。”

    楚天行满意点头:

    “很好。带我去取甲虫。”

    说罢,念头一动,陈子荣的尸体,便沉入房间地板,血肉作为养料,被魔方空间吞噬一空,渣都不剩。

    跟着又将瑟琳娜送出了魔方空间,他自己则继续留在魔方空间当中,在空间里掌控一切。

    瑟琳娜手握魔方,隐身潜行,来到别墅一层,一间杂物间中。

    她戴上一副皮手套,在杂物间一番摸索,找到机关按钮,轻轻一按,杂物间地板上,便敞开一扇密门,显出一条密道。

    瑟琳娜走进密道,很快就来到一间宽敞的地下室中。

    这地下室里,摆放着八个铁笼。

    其中三个铁笼空荡荡的,另五个铁笼之中,则各自关着一个女子。

    那五个女子,都颈戴项圈,身无寸缕,小狗一般趴伏在地上,身上都遍布着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

    其中两个女子,甚至已经奄奄一息,看上去随时可能断气。

    这情形,普通人看了,绝对会非常难受。

    然而瑟琳娜看到这一幕,却并没有任何动容。

    与她曾经在吸血鬼城堡里看到的惨景相比,这里的场景,实在有些小儿科。

    而她原本虽是个善良的女孩,可在变成吸血鬼之后,固然还执着于家人的仇恨,还痛恨着领主及其麾下的吸血鬼爪牙,可本质上,她其实也已经变成了跟其他吸血鬼并没有太大差别的冷血生物。

    不仅是体温比常人低上十度,情感也早已变得冰冷,同情心所剩无几。

    住进魔方空间,通过魔方检定,成为楚天行的私人战宠之后,她更是只为主人的意志而活。

    无论主人要她做什么,她都会不问是非,放手去做。

    所以,见到那五个可怜的女子,她只是眼神平静地随意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直奔目的地。

    她来到密室深处,一只镶嵌在墙上的保险柜前。

    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了一只巴掌大小,头生三只犄角,通体湛蓝,外壳如水晶般透明,可以通过外壳看到黑色内脏的奇形甲虫。

    魔甲虫。

    这是她读取的记忆中,陈子荣对这只甲虫的称呼。

    来源不可考,真名不可考,只能确定是出自某个异世界,乃是陈子荣几年前在黑市中意外淘来。

    当时售卖这只魔甲虫的黑市摊主,并没有发掘出魔甲虫的能力。

    陈子荣得手之后,也是纯属意外地激活了它,得到了催动魔甲虫能力的咒语。

    这只魔甲虫,能扭曲智慧生命的意志,将智慧生命驯化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这种扭曲驯化,分为温和、激进两种方式。

    温和式的扭曲驯化,需要每天进行三次,持续至少一周,才能初见成效。

    虽然花费时间稍久,但好处是不会对驯化目标造成身体伤害。

    而激进式的扭曲驯化,则是只需一次,就能彻底扭曲目标的意志,使之变成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忠犬,令其去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弊端则是会对目标的大脑造成严重损伤,扭曲驯化之后,最多三天,目标就会脑死亡。

    那个袭击舒灵歌的死士,便是被激进式方法扭曲了意志。

    即使他当时不自杀,也活不过三天。

    而密室铁笼里的五个女子,则是用温和式的方式扭曲驯化,如今早已失去了自我。

    “可有办法解开,令受害者恢复自我么?”

    楚天行忽然在魔方空间里发问。

    瑟琳娜摇头:

    “魔甲虫的扭曲驯化,是永久性的,一旦成功,则永不可逆。”

    楚天行沉默。

    看一眼仍在墙上哀嚎不休的陈子荣面皮,他眼神平静无波,淡淡道:

    “那就算了。反正我们也算是为她们报了仇。

    “等下用陈子荣的电话报锦吧,把这里的情况拍下来,发到锦衣卫手机上去。多发几个,免得有人与陈家勾结。”

    瑟琳娜点点头,保持着隐身状态,离开密室,回到陈子荣卧室,拿来他的手机,将密室中的情形拍摄下来,接着又将拍下来的视频,发送到了好几个锦衣卫的手机上去。

    这次行动之前,楚天行特意在网上查询并记录下了好几个公开了手机号的省城锦衣卫号码。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发完视频,瑟琳娜方才用陈子荣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要报警。我发现了一起令人发指的罪行……”

    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案发地址,她果断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地上,隐身离开了密室。

    仅仅过了一刻钟。

    十几个锦衣卫便冲进了这间密室之中,看到了密室之中,那令人发指的景像。

    而瑟琳娜,早已带着魔方,离开了别墅区,一路隐身潜行着返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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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刮骨钢刀【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凌晨四点。

    楚天行坐在酒店房间沙发上,一边把玩着手感冰凉,宛若冰晶的魔甲虫,一边复盘着今晚的行动。

    今晚行动,他全程藏身魔方之中,始终未在现实之中露面。

    而携带魔方的吸血鬼少女,来去皆是隐身潜行,偶尔短暂现身,也皆是在四周无人,且绝无监控的黑暗角落。

    连在陈子荣家中活动时,瑟琳娜都是处于隐身状态,即使陈子荣家中有隐藏的监控设备,也绝拍不到瑟琳娜的模样。

    她还戴上了手套,触碰任何物品都不会留下指纹——虽然她本来就是异世界的黑户,在大明没有任何资料。

    最后,陈子荣人间蒸发,全程都是在魔方之中受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场完美的处刑。”

    复盘一遍,楚天行满意地点了点头:

    “即使我上网查询资料时,因为电脑技术一般,清理痕迹不够彻底,被人发现我曾经查询过陈子荣的资料,暴露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谁也无法抓到实质的把柄,绝对不可能使用规则内的合法的手段来对付我。

    “当然,权贵一旦下定决心,想要对付我这种家世一般的普通人,没有证据也可以自由心证,没有把柄也可以制造把柄。”

    这一点,楚天行家学渊源,见识不少——楚天行老爸那种等级的大资本家,怎么可能不吃人?

    即使因为曾为大学讲师、知识份子,吃相相对文明不会见血,但也绝对不是开善堂的。

    “以陈家的家世,至少在省城,算是具备自由心证、制造把柄的资格。

    “对付舒师姐这种影响力颇大的明星或许力有未逮,但对付我这种家世,名气目前也仅仅局限于一市的普通人,简直毫无压力。

    “所以陈家如果真查出了我上网查询陈子荣资料的蛛丝马迹,即使我今晚的行动天衣无缝,看起来与陈子荣的‘失踪’,以及别墅报锦毫无关系,陈家也可以宁杀错莫放过,招呼与陈家有交情的锦衣卫,直接抓我回去问讯。

    “不过,这一层我早就考虑到了。

    “我楚天行这一世,即使不再是以前那个奢遮二代,可也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取出星殒剑尊的名片,唇角微微翘起。

    “这可是一张护身符呢。

    “有了它,至少听陈家招呼的锦衣卫,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仅仅因为网络上一点捕风捉影的线索得罪我,是否值得了。

    “并且有身为东厂总顾问的星殒剑尊名片,即使陈家有东厂的人脉,而东厂因监控并处理天启之门的职权,掌握了大量异世界的神秘道具,甚至神秘力量,陈家都未必能请动东厂的人出手,动用神秘道具、神秘力量直接调查。”

    东厂当然有神秘道具。

    顾冬藏对付附身凤予飞的血影邪物时,就动用了一件奇物。

    楚天行一班同学毕业旅行时,击杀鱼人缴获的魔法物品,也全被东厂收去。

    从这两点,完全可以推断出,东厂手上,一定掌握了大量神秘道具、神秘力量。

    其中说不定就有能够平空算出些许线索的占卜、预言类物品。

    只是这样的道具物品,绝对不是轻易能够动用的。

    陈家就算有东厂的人脉,也未必能请动这样的物品。

    更何况楚天行有星殒剑尊的名片,得了剑尊允许,随时可以打她电话?

    只是楚天行心里很有数,知道双方的地位差距,不会无缘无故打扰对方。

    但他也没必要真的打星殒剑尊电话求助。

    他只需要把名片摆出来,东厂方面,就绝对不敢在毫无实质证据的前提下开罪他。

    “所以陈家如果铁了心要报复我,那就只能采取最见不得光,最为黑暗的手段。

    “派遣杀手,肉体抹杀。

    “不过无论如何,眼下的陈家,应该是没心情也没时间搞事。

    “首先,陈子荣别墅里的案子,陈家得想办法压下去。否则一旦曝光,将严重影响陈家声誉。

    “其次,陈子荣人间蒸发,不留痕迹,只能算是失踪,甚至可以当作畏罪潜逃。

    “在解决陈子荣别墅案子,以及确定陈子荣身死之前,陈家哪有心情追查?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陈家人,都未必能想起在网络上查找线索。”

    分析至此,楚天行已经可以肯定,接下来他将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打完省赛。

    至于后续是否会有麻烦,陈家以后会不会根据网上那些蛛丝马迹查到他头上……

    他当然不会彻底放松警惕。

    但也完全没有必要提心吊胆、自己吓自己。

    “最多一个月,我当能贯通十二正经,可尝试接引灵气入体,提前凝炼真气种子。

    “届时,就算陈家真个敢派杀手来对付我,等闲内力境巅峰的武者,都奈何不了我。

    “至于凝炼了真气种子的武者……

    “呵,那样的武者,有着成就真气境大宗师的大好前程,岂会轻易去做杀手?

    “即使是出于兴趣使然,喜好杀戮,也必定凤毛麟角,极难寻找。

    “等陈家找到那样的人,我的武功,说不定又更进一步了……

    “到那时,真有杀手上门,我真是……不胜欢迎!”

    想到这里,楚天行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唇角不觉挂上一抹笑意。

    房间里没有亮灯,只有透过窗口投射进来的城市微光。

    静静伫立在黑暗之中,一直默默看着楚天行的吸血鬼少女,察觉到了主人愉快的心情。

    确定他已经思考完毕,瑟琳娜开口询问:

    “主人,要试验一下魔甲虫么?我可以作主人的试验品。”

    楚天行笑着摇头:

    “没必要。你本就是我的人,哪用得着在你身上试验?

    “我对这玩意儿虽然有些兴趣,但除非是邪恶生物,否则我不会轻易动用。

    “记住,我们是有底线的人,绝不会像陈子荣那家伙一样,对无辜者下手。”

    说话时,他心里嘀咕:

    怎么我两次缴获的战利品,魔方也好,魔甲虫也罢,都是大反派用的邪恶道具?

    这是不是暗示着……

    我这个“天刑者”,真的将成为罪恶克星、反派杀手?

    唔,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瑟琳娜点点头,又道:

    “那我帮主人洗浴吧。主人身上的血腥味,常人虽然闻不到,但我可以嗅到。主人的世界强者很多,说不定就有强者,能察觉到主人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这回楚天行没有拒绝,起身道:

    “好。帮我把血腥味洗干净。”

    径直前往浴室,在吸血鬼少女服侍下清洗起来。

    昨晚才刚刚试过藏了十年的剑,今晚又玩得也算尽兴,因此吸血鬼少女服侍他洗浴时,虽然表示可以更进一步的服侍主人,但楚天行还是拒绝了,只让她帮忙将血腥味清掉便罢。

    之后把吸血鬼少女扔在浴室洗衣服,自己则回到卧室中,打坐修炼。

    今天可是耽搁了一整晚,眼看着离天亮都只有两个多小时了,得抓紧时间,补上落下的功课。

    肖虎的“诤言”真没有说错。

    武道修行,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若因事错过修行功课,就一定得补起来。

    否则今天落下一点,明天落下一点,日积月累之下,与其他勤修不辍的天才武者们之间的差距,也就出来了。

    一口气打坐到天亮,直到朝阳升起,楚天行方才停下打坐,将瑟琳娜收回魔方,拉开窗帘,让晨光照进房间,又在房内不大的空间内,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晨炼结束,又去冲了个澡,楚天行便叫客房服务送来早餐。

    之后一边等着早餐,一边打开电视看新闻。

    然后不出意料地,并没有在早间新闻中,看到陈子荣别墅案的新闻。

    “呵,陈家不愧是几百年的勋贵家族,即使曾经的权位不在,但财力、人脉还是相当深厚……”

    当然这并不是说,陈家就能将案子完全压下,叫锦衣卫当此事不存在。

    陈子荣肯定是要被追查的。

    只是陈家可以动用人脉,并大出血一番,使这件案子不会被公开报导,使“畏罪潜逃”的陈子荣不会被公开通缉,只作私下调查、追缉,以此保住陈家的声誉。

    毕竟,这案子表面上就是陈子荣一人所为,与整个陈家并无牵连。

    “呵,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国家,权贵都是一样的。”

    楚天行无所谓地一笑,扔下遥控器,起身去给送来早餐的客房服务生开门。

    吃罢早餐,楚天行换上运动服,去酒店附近,前天就已经踩好了点的公园练武。

    出酒店时,还正好遇上了肖虎,也是去那公园练武的。

    当下两人结伴同行,去了公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各练各的,之后又对练了一阵。

    肖虎内力还在楚天行之上,其天生神力的体魄,也与屡经洗髓伐脉、易筋锻骨、培元壮体的楚天行相仿。

    只是他没有楚天行那作弊一般的天赋直感,本身敏捷也是稍逊,所以真打起来,就完全不是楚天行对手。

    不过楚天行与他对练时,也没仗着直感和身法优势欺负他。

    就把肖虎的天生神力、雄浑内力当作磨刀石,与他硬碰硬对撼,磨砺自己打硬仗的本事。

    硬拼之下,楚天行也能凭用升华水晶升华后的先天功,内力更加凝炼精纯,以及回气更快的优势,以不及肖虎的内力总量,与他拼个平分秋色。

    一番男人之间拳拳到肉的硬撼过后,两人打得都十分尽兴。

    正说好一起去吃午饭时,舒灵歌忽然打来了电话。

    “天行,你在哪儿?我到你酒店门口了,有急事找你呢。”

    于是楚天行只能对肖虎耸耸肩:

    “舒师姐有事找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肖虎冷哼一声:

    “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色是刮骨钢刀,小心把自己给玩废了。”

    楚天行哈哈一笑:

    “多谢虎哥提醒。我会注意的。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说罢摆摆手,往酒店那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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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稳如老狗【第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舒师姐,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不是说好最近就在家呆着么?”

    “先上车。”

    待楚天行上了车,舒灵歌载他去了一家她常去的餐厅,带他进了订好的包间。

    “这里隔音很好,服务员也不会擅自进来打扰,可以放心说话。”

    舒灵歌解说一句,示意楚天行先看菜单,跟着按铃叫来服务员,和楚天行点好了菜,待服务员出去后,她才一脸如释重负地说道:

    “昨天那个杀手的事情,或许不会有后续了。”

    楚天行一脸困惑地问:

    “怎么说?锦衣卫那边断掉线索,查不出真相了么?”

    “不是。”

    舒灵歌情不自禁流露出一抹笑意:

    “锦衣卫那边确实断掉了线索,但是被我严重怀疑的那个幕后主使,昨天晚上失踪了。

    “不仅如此,锦衣卫还在他私人别墅里,找到了他犯下重罪的证据。据说罪行丧心病狂,令人发指,连跟他家关系不错的都察院、锦衣卫大佬,都不敢公开为他说话呢。

    “现在那家伙已经上了锦衣卫的通缉名单,正被全国通缉呢。

    “当然,他家里还是有些势力的,所以这件案子不会被公开报导,通缉令也不会公开发布,只会在锦衣卫内部系统里通报。”

    楚天行愕然:

    “什么情况?师姐你昨天不是说,不记得最近有得罪过谁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严重怀疑的对象了?”

    舒灵歌心说:

    “我那还不是怕你一时冲动,杀心大起么?

    “你这家伙若是出手,不得把人撕成一块块的,弄出件惊天血案?”

    面上却作惊诧状:

    “我有那么说过么?师弟你记错了吧?”

    楚天行无语:

    “行行行,师姐你没说过,是我记错了。”

    舒灵歌笑吟吟说道:

    “总之,锦衣卫虽然断掉了线索,查不出那个杀手的真相了,不过这件事恐怕就已经到此为止,咱们应该不必再担心了。”

    楚天行正色道:

    “不能大意。毕竟昨晚失踪的那个人,仅仅是师姐你怀疑的幕后指使。那杀手是否真是你怀疑的那人派来的,还不能确定呢。”

    舒灵歌想了想,点头赞同: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草率认定那家伙就是幕后指使。不过那家伙是我的仇人,他案发失踪,对我是件大好事,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楚天行笑道:

    “那我陪师姐喝两杯?大不了等会儿叫代驾。”

    舒灵歌却是面颊微红,眼波妩媚地瞧着楚天行:

    “我说的庆祝,可不只是随便喝两杯哦。”

    武者气血旺盛,欲望远比普通人强烈。

    若不知滋味还好,一旦食髓知味,正值青春年少的武者,还真有点抵挡不住男女之事的诱惑。

    舒灵歌也算是自制力极强了,楚天行不在身边时,她就完全没有想太多,并没有像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一样,恨不得天天跟他腻在一起。

    仍是按照自己的时间安排认真做事——排练歌舞、修炼武道。

    并没有一有空就想给楚天行打电话,跟他聊些没营养的废话。

    可这会儿看到楚天行,想起前天晚上他那令她几欲眩晕的强悍,她就情不自禁气血涌动起来。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楚天行看上去就好像并没有那种食髓知味之后,见不得亲密人儿在面前晃悠的冲动。

    即使她之前已经说明,这包厢隔音效果超好,服务员也不会擅自入内,他却并没有趁着两人在这封闭空间独处的机会,过来对她上下其手。

    稳得完全不像是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年。

    是他自制力强得超乎想象么?

    应该是的吧?

    否则以他的隐症,怕是早就成为全国知名的大魔头了。

    楚天行倒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提醒道:

    “师姐,我今晚有比赛。虽然我有自信拿下冠军,但战术上还是得养精锐蓄,慎重以待。要不,等打完省赛,我再来陪师姐好好庆祝一番?”

    舒灵歌也知道轻重,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默运心法,克伏涌动的情绪、气血。

    同时心中羞赧自语:

    “真是的,自制力居然还比不上比我小了四岁的师弟……这下可在他面前丢脸了。”

    不过瞧楚天行并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心里也渐渐放了下来,换了话题,与楚天行聊起了小说上市的事情。

    “你那部射雕英雄传的实体书,明天就要上市了哦!我昨晚可是给我认识的好几个朋友打电话推荐了,他们都应承我,小说上市后,一定去书店多买几册。我团队里的成员们也都答应支持呢。”

    “那可真是多谢师姐了。嗯,我可以承诺,凡是师姐的朋友和团队成员,只要购买了小说,我都可以为他们免费签名。”

    “合着别人找你签名,你还要收费呀!”

    两人聊了一会儿,等菜上来后,便边吃边聊。

    武者吃饭就没有拖拖拉拉的。

    即使舒灵歌这样的大明星,吃饭时仪态优雅,小口小口的看着很淑女,可进食速度仍然快得不可思议。

    没过多久,两人通力合作之下,一桌丰盛的饭菜,就被两人扫荡一空。

    这顿饭终于还是没有喝酒。

    吃完饭,舒灵歌也没有耽搁楚天行时间,开车将他送回了酒店,然后自回音乐室,进行歌舞排练工作。

    楚天行则回酒店午休一阵,下午又去公园练武。

    舒灵歌仇人失踪,心情惬意,楚天行专注赛事,只作无事发生。

    陈家那边,却是阴云低垂,气氛压抑。

    陈家主宅,一座建筑在省城东南角的人工湖畔,颇有江南园林特色的仿古大宅里,家主书房之中。

    一只茶盏,在书架上砸得粉碎。

    掷出了茶盏的陈家家主,陈子荣生父陈建武重重地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低吼:

    “所有渠道都找不到子荣,他哪里是畏罪潜逃?分明就是人间蒸发,尸骨无存!

    “换作是我,能闯进子荣的别墅,找到他的密室,还用他的手机拍下罪证视频并报锦,我怎么可能给子荣留下活命的机会?

    “潜进别墅后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先拿下他,严刑拷问!

    “既然拷问了,那为了不留线索,必然要将子荣灭口,绝不会留下任何泄密的可能!”

    书桌前,一个面目平凡的中年人无奈道:

    “可锦衣卫认定子荣是畏罪潜逃——尽管锦衣卫也并没有找到任何子荣曾经离开别墅的线索。”

    陈建武深吸一口气,森然道:

    “子荣事情做得太过份,底下办事的锦衣卫也厌恶他,自然不会用心查证。

    “不过子荣再怎么混账不成器,他都是我陈建武的独子!我绝不能容忍他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锦衣卫不查,我们自己查!不管花费多大代价,都要把真相调查清楚!”

    那面目平凡的中年人缓缓点头:

    “我会去请最好的私家侦探,仔细调查所有与子荣有过冲突的嫌疑人。”

    “还有那个报锦人——据说是个女人?锦衣卫有查到那女人的线索么?”

    “没有。”中年人苦笑:

    “那个报锦的女人,没有在子荣别墅里留下任何痕迹。

    “连一根头发丝,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更别说指纹了。

    “我也调看了别墅内外,乃至整个小区,以及附近几条街区的所有监控,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等。

    “这件事很蹊跷,潜进子荣别墅里的那个报锦的女人,简直就像是会飞或是会隐身一样……”

    “会飞?哼,子荣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惹到能飞的仇家。至于隐身……”

    陈建武眼角微微抽搐,隐身的能力也很稀有,至少没听说过哪个武者会隐身。

    可以陈建武的身份地位,自然知道,在这个世界,除了武者之外,还有其它不少神秘力量。

    隐身能力,也并不是没有。

    但如果那个报锦的女人,真的会隐身的话,事情就非常麻烦了,几乎不可能调查到有用的线索。

    不过陈建武坚信,只要动手,必留痕迹。

    即使痕迹极为隐蔽,可只要肯下血本、花功夫去追查,绝对能有所收获。

    “子荣的案子还没有了结,锦衣卫笃定子荣畏罪潜逃,怀疑有我家势力支持他潜逃,所以才能不留痕迹。

    “现在锦衣卫正紧盯着我家,这阵风头过去之前,我们在锦衣卫内部的人脉,都无法公开为我们转圜……”

    陈建武沉吟一阵,终于还是压下怒火,恢复了理智,缓缓道:

    “追查真凶之事,暂时还不能大张旗鼓。

    “先请私家侦探暗中调查。等到风头过去了,再全面追查。”

    陈建武已经年过六十,思维虽然仍然缜密,可观念趋向保守,对近年来新兴的事物缺乏关注,所以压根儿没有想到,在互联网上追查可能存在的线索。

    那个面目平凡的中年人,也一样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将目标放在了所有与陈子荣有过仇隙的人身上。

    而以陈子荣的性格,他得罪过的人,哪是一两只手数得过来的?

    既不能大张旗鼓,只能请私家侦探暗中追查,那等陈家查到舒灵歌乃至楚天行身上,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行专注比赛,一路过关斩将,将来自全省各市的好几个“一市之尊”斩落马下,轻松晋级省赛十六强。

    肖虎、秦玲、钟玉卓,以及少儿组的两个小朋友也相继晋级,几乎都是一路完胜晋级十六强。

    这一来,楚天行忍不住寻思,别到了决赛时,又是他与钟玉卓之间的对决吧?

    这个可能性很大。

    因为历年以来,武道实力一直强压苍河市一头的省城,今年似乎出现了人才断档。

    优秀的一流选手数量不少,可拔尖的超一流选手,青年组中,居然一个都没有。

    照目前的趋势,省赛的青年组冠亚军,很有可能被楚天行、钟玉卓包圆。

    就连少年组的冠亚军,都很有可能被秦玲、肖虎拿下——他们两个,很可能是全省少年组选手中,唯二经历过生死血战的少年武者。

    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实战经验,乃至实战时的气势,都远远超出了同龄的少年武者。

    并且秦玲在打进少年组十六强之前,终于成功贯通了第一条奇经八脉,功力有了质的飞跃。

    打进十六强的这天晚上。

    楚天行思索良久,又询问了外挂一番,终于作出决定,在返回酒店之前,将秦玲拉进无人的角落,把易筋锻骨篇传给了她。

    外挂开出的武功,是可以传授给他人的,但是要付出代价。

    传授一门武功,自己就会遗忘这门功夫。

    也就是说,楚天行将易筋锻骨篇传给秦玲后,他自己就会失去关于易筋锻骨篇的一切记忆,包括理论记忆和肌肉记忆。

    当然此前的修炼成果并不会失去。

    只是想要再次得到这门武功,就只能再开一次礼包了。

    好在易筋锻骨篇虽然是一门辅助神技,但毕竟只是九阴真经里的一种功夫,开出来的难度并不高。

    虽然这段时间,楚天行的电子订阅数据,已渐渐接近年代上限——幻空网全网首创电子书收费阅读都才一年有余,世上又还没有出现智能手机、移动阅读,更多的人还是习惯阅读纸质书藉,所以这个世界当今年代的电子订阅上限,远远低于楚天行前一世的电子阅读黄金年代。

    以至于他现在的订阅数据,在半个多月前高订破万之后,上涨得越来越慢。高订每天大概只能上涨七八十。

    不过毕竟还是在缓慢而坚定地持续增涨,还是在不断打破他自己创下的全网电子书订阅纪录。

    实体书又开始发售,眼看很快就能迎来一波礼包小高峰,有的是礼包开启,因此他便也有了足够的底气,把易筋锻骨篇传授给秦玲。

    然后不出他所料。

    当天晚上,他回酒店开礼包,刚刚开启第一个“高订一万一千”礼包时,就又把易筋锻骨篇给开了出来。同时开出来的,还有一枚“易筋锻骨丹”。

    这易筋锻骨丹,就跟楚天行最初开出的“小洗髓丹”一样,并非小说里的物品具现。

    而是外挂收集到足够的愿力,结合灵力提纯凝炼出来的灵丹。

    功能乃是易筋锻骨、洗髓伐脉,大幅提升体魄、经脉强度。

    有了这枚易筋锻骨丹,楚天行更加坚信,自己必能在贯通十二正经时,便拥有足够的身体强度,提前接引灵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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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雕英雄传里,但凡有点名气的武功,都已经被开了出来。

    所以楚天行在开启今晚的第二个礼包,“均订八千”礼包时,开出的就是一枚金色品阶的升华水晶。

    之后的“实体书上市庆祝礼包”,开出的也是一枚金色品阶的升华水晶。

    这两枚升华水晶,楚天行思索了好一阵,分别用在了重新获得的“易筋锻骨篇”和“瞬息千里”上。

    他倒是想用一枚升华水晶,就把整部九阴真经升格。

    可惜九阴真经太过广博,内功、拳脚、轻功、兵器、疗伤法门、易容换形、精神秘术……几乎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因此想要升格整部九阴真经,需要消耗一枚青色品阶的升华水晶,也就是整整三十枚金色升华水晶。

    这个楚天行可消费不起。

    只能选择能全面强化体魄、纯化内力修为的辅助神技“易筋锻骨篇”,以及跑路最快的轻功“瞬息千里”。

    无论如何,跑得快一点,总是件好事。

    打赢了能勇追穷寇,打输了能转进如风,想打就打,想跑就跑,潇洒得很。

    如此一来,楚天行身上,就有了四门升格至真气境武学的武功:

    根本内功先天功、实战打法降龙十八掌、辅助技能易筋锻骨篇,以及跑路技能瞬息千里。

    已经算得上相当全面了。

    开完最近几天攒下的这三个礼包,楚天行径直磕掉那枚“易筋锻骨丹”,待药力发挥后,打起易筋锻骨篇——外挂开出的武功,并没有钻空子的余地。

    比如他传给秦玲的易筋锻骨篇,秦玲若是传给别人,甚至回传给他,那传完之后,她一样会将这门功夫彻底遗忘。

    所以楚天行根本不可能大肆传播外挂具现的武功。

    传授他人之后遗忘的武功,固然可以再次开礼包重新获得,但这样太不算划。

    像今晚第一个礼包,倘若他没有把易筋锻骨篇传给秦玲,那开出的“易筋锻骨丹”,不是数量更多,就是效力更强。

    这也就是秦玲了。

    不然楚天行岂会情愿承担这样的损失?

    他如今毕竟也不富裕。

    武功虽然渊博,可身上的顶尖武学也就那几样,还远远没有奢侈到可以随意遗忘的地步。

    升格后的“易筋锻骨篇”,修炼之时锻炼的效果更加深入。

    此前的易筋锻骨篇,对体魄的提升强化,主要集中在筋骨肌肉上,对经脉的强化效果略逊一筹。

    而升格之后的易筋锻骨篇,不仅筋骨肌肉的强化效果大幅提升,经脉的强化效果也随之水涨船高。

    甚至连最难练到的内脏,楚天行都感觉有了些微强化。

    那枚“易筋锻骨丹”的效力,也给了楚天行极大的惊喜。

    以易筋锻骨篇炼化掉易筋锻骨丹之后,楚天行感觉自己的筋骨肌肉强度,比此前提升了足足三成有余。

    经脉亦强化了两成有余,能够承受更加激烈的内力运转,爆发更加强劲的输出。

    连内脏都强化了许多,整体体能,起码在此前的基础上提升了两成。

    他感觉现在就算不用内力,纯靠体力,就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轻松跑个十公里。

    炼化掉易筋锻骨丹,趁着体能充沛、气血活泼,楚天行又赶紧收敛心神,修炼先天功。

    体魄经脉全面强化提升,对内力修炼自然也有着正面影响。

    今晚内力修炼的效率,比此前又强了几分。

    楚天行感觉,照此进度,最多再过三到四天,他就能将第九条正经贯通。

    修行不知时。

    不知不觉,夜晚过去,黎明到来,朝阳缓缓升起。

    楚天行结束打坐,呼出一口长气,又起身打了一趟易筋锻骨篇,之后便去处理个人卫生。

    刚刚洗漱完,他就接到了秦玲的电话。

    “天行,昨晚你传我的那套辅助功夫,真的好厉害!我昨晚吃了一枚培元壮体丹,趁着丹药效力打那套功夫,结果一晚上下来,不仅内力大有提升,还比从前精纯凝炼了一成有余。体魄强化的效果也很明显,力气都比从前大了许多呢!”

    楚天行呵呵一笑:

    “这主要是培元壮体丹的功劳。

    “我传你的易筋锻骨篇,重在潜移默化,是通过长期的修行,不断发掘身体潜能,提升体魄,强化经脉,纯化内力。

    “你之所以修炼一晚上,就有立竿见影的提升,主要还是培元壮体丹效力够强。”

    秦玲疑惑道:

    “可我之前也陆续服食了三枚培元壮体丹,感觉效果并没有昨晚那么明显呀!”

    楚天行道:

    “那是因为易筋锻骨篇帮助你更好的消化吸收了药力,所以你才会感觉提升效果显著。

    “今天你再修炼易筋锻骨篇,效果就不会有昨晚那么明显了。

    “当然即使短时间内没有明显的提升,长期修炼下去,也会有不小的收获。”

    又跟她闲聊了几句,楚天行挂断电话,叫客房服务送来早餐吃了,便换上运动服,前往酒店附近的公园练功。

    接下来几天。

    楚天行在十六强、八强、四强赛上,又是一路完胜,直奔决赛。

    幸运的是,这几场比赛,一直没有跟钟玉卓提前撞上。

    结果正如楚天行所料,省赛的青年组决赛,最终又将在他与钟玉卓之间展开。

    而秦玲、肖虎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两人在四强赛时提前碰头,肖虎再次败于秦玲手下,止步四强。

    秦玲则杀进了少年组决赛。

    少儿组就更惨,苍河市的少儿组冠亚军,分别在八强、四强止步,都没能打进决赛。

    不过总算是获得了晋级全国赛的名额。

    三个年龄组的决赛,将在周六晚上进行。

    这天晚上,一共就只有三场决赛。

    所以比赛间隙,也如同市级赛决赛一样,会有许多节目表演来水时间。

    舒灵歌也将在决赛开幕式上,演唱那首藏龙卧虎。

    周六中午。

    楚天行刚刚吃完午饭,正待小憩一阵,忽然接到了皇家书坊主编的电话。

    主编爽朗地笑着:

    “小楚,恭喜你啊,一路顺利晋级省级决赛,对手还是市赛时的老对手,看来省赛冠军,也非你莫属啦!”

    楚天行谦虚一笑:

    “过奖了。钟玉卓师姐还是很强的,只是武功不太适合擂台比武,不然我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小楚你太谦虚了。你的比赛直播,我一场不落地全看了,感觉你武功进步神速啊!几乎每一场比赛,都比前一场比赛更强。照这种进步速度,我看全国冠军你都很有希望。”

    “哈哈,那我可就承主编你的吉言了。”

    “对了小楚,最近几场比赛,你怎么一直没有打广告?你可知道射雕实体书上市这一周来,在哪里卖得最好么?就在苍河市!短短一个星期,苍河市的销售量,就已经超过八千册了。而如今全国的销售量,也才三万多册而已……”

    楚天行讶然道:

    “全国销量,居然有三万多册这么多?”

    三万多册听起来似乎很少,但要知道,去年的全年畅销榜上,榜首的知名畅销小说家的著作,也只是一千二百余万册,平均一个月百万册出头而已。

    楚天行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萌新,小说发售一周,全国销量就能破三万,已经可以算是新兴的畅销小说家了。

    而他此前与皇家书坊的协议,也就只是约定发售首月,只要销量超过十万册,那么射雕第二部的版税,就能提升至百分之八。

    现在一个月才过四分之一,全国销量就已经超过了三万册,已经达到了协议额度的三分之一,上架首月破十万,已经可以说是妥妥的了。

    “三万册是不少,但苍河市一个市,就占了八千多册,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广告打得好呀!小楚,这省赛你可不能忽略,也得坚持打广告啊!”

    楚天行无奈道:

    “我也想啊!可是省台好像早知道了我蹭广告的厉害,记者采访时,根本不给我直播镜头,全是录播。我每次赛后的记者采访,都说了广告词,结果电视上一次都没有出现……”

    书坊主编也是无语,没想到楚天行在苍河市的一番操作,名声居然早就传到了省城,让省城的同行们提前防备上他了。

    一时不禁感慨:

    “早知道就不在市里打广告,憋到省赛时再打广告了。毕竟省赛的直播,受众更广……”

    楚天行深表赞同:

    “是呀,可惜我之前还真没想到那么多。不过我每场比赛,也都穿了印有广告海报的战袍,比赛过程中有余力的话,也大叫了降龙十八掌,广告效果还是稍微有一点的。”

    书坊主编道:“倒也是。数据显示,这一周来全国销量的大头,就是你们省。一共卖出了一万五千多册。”

    楚天行道:

    “反正上架首月十万册的目标,看来是毫无问题了,所以今晚的决赛,我打算憋着,把大招留到全国赛上。

    “另外,我得到了舒灵歌明都演唱会的第一档广告位,到时候可以好好宣传一把。”

    书坊主编道:

    “还有这好事?小楚你厉害呀!我跟你说,之前我跟皇明影业老总谈射雕影视改编时,刚好看到电视里播出舒灵歌的一支广告,对方就特别提过一句,想请舒灵歌出演黄蓉。

    “这不仅是因为她近两年在娱乐圈影响力越来越大,由她当女主角的话,可以直接提升影视剧的关注度,还因为她演技极好,少女感极强,古装少女的扮相简直完美……”

    楚天行无语。

    舒师姐演黄蓉?

    她在我面前,一直是御姐气场啊!

    少女感什么的,我还真没有感受到。

    不过……

    舒灵歌貌似自称演技超神?

    兴许她气质真的能千变万化,表演出超强的少女感?

    想到舒灵歌穿着宋时古装,手拈一枝桃花,甜笑着冲自己叫哥哥的情形……

    饶是楚天行心态稳如老狗,亦不禁有了几分邪念……

    打住,打住!

    今晚要跟钟师姐决战,不能分心旁顾。

    于是楚天行收敛心神,哈哈一笑:

    “如果这事儿真能成,那当然最好。不过舒师姐身价很高的……”

    书坊主编笑道:

    “皇明影业不缺钱。身价再高的明星都请得起。”

    两人又就此事聊了几句,楚天行便挂断电话,稍微暇想了一番,便收敛精神,打坐小憩,为今晚与钟玉卓的二次对决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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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省电视台已经摸清了楚天行的套路,完全不给他蹭广告的机会,虽然楚天行也打算把大招憋到全国大赛上再放,但今天晚上的决赛,他还是想稍微争取一下。

    于是下午他专程赶往女选手们所在的酒店,请秦玲帮忙将钟玉卓约了出来。

    “钟师姐,今晚决赛时,想请你帮一个忙。”

    酒店外某个冷餐厅里,楚天行与钟玉卓相对而坐。

    钟玉卓还是一身红衣,远看去如同一团灼热的火焰。

    偏生她又肌肤如雪,光滑如瓷。

    一双丹凤眼也总是半睁半闭,予人一种慵懒疏离的清冷感。

    这令她有着一种冰火相融般的独特气质,极具个人魅力。

    不仅能吸引男生,连女生都会被她吸引。

    以至于尽管她在市赛上败在楚天行手下,屈居亚军,可在苍河市的人气还是居高不下,粉丝数量还在楚天行之上。

    这趟来省赛,她一路连胜打到决赛,在省城也收获了大批粉丝。其中不少粉丝,甚至还是她当年参加少年组比赛时收获的老粉,至今对她念念不忘。

    每当比赛时,观众席上到处都是她的男女应援团,“钟玉卓最美、钟玉卓最强、钟玉卓无双”的口号喊得震天响。

    楚天行也算是极受女生欢迎了,如今现场观众里面,也多的是他的应援团。

    每当比赛结束,也总能收到拉拉队员们塞来的小纸条。

    可惜他并没有钟玉卓那般男女通杀的本事。

    男粉寥寥无几,甚至还因为太受女粉欢迎,引起了少数女粉男友们的敌视……

    于是理所当然地,这次省级赛,钟玉卓的人气,仍然在楚天行之上。

    所以楚天行这次就想请钟玉卓帮忙推广一波。

    钟玉卓说话干脆利落:

    “说,要我帮你做什么?”

    楚天行将一张稿纸放在桌上,推到钟玉卓面前。

    “师姐你先看看这个。”

    钟玉卓拿起稿纸,刚看了几行,嘴角就不禁微微一翘,抬起眼皮,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瞥了楚天行一眼。

    跟着她又继续看下去,看到最后,嘴角再次微微翘起,说道:

    “小楚,你这还真是……见缝插针啊。”

    楚天行摊手:

    “没办法,省台防贼似地防着我,凡是我的记者采访都只录播不直播……那我也只好请师姐你帮忙了。毕竟咱俩上台比赛时,可是必须得全程直播的,省台想防我也防不了。”

    钟玉卓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帮你,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

    楚天行问:

    “不知道师姐想要什么好处?”

    钟玉卓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个台本……台词十分羞耻。

    “我当众说出来,需要莫大的勇气,对我的精神,是一次异常严峻的考验,甚至有可能伤害到我的精神健康……”

    楚天行嘴角微微一抽,心说神特么伤害你的精神健康,师姐你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的节奏吧?

    一定是吧?

    正暗自吐槽时,就听钟玉卓慢悠悠说道:

    “我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所以暂时也想不出需要你给我什么好处。

    “这样,你欠我一个人情,等到什么时候我需要时,你必须无条件还我这个人情,帮我做一件事。”

    楚天行想了想,肃然道:

    “可以。不过先说好,我不会帮你做坏事。”

    钟玉卓微微一笑:

    “能问一下,你所说的不做坏事,标准是什么?”

    楚天行毫不犹豫:

    “不得欺压良善、残害无辜。”

    钟玉卓凝视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一笑:

    “只是这样么?很好,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帮我欺压良善、残害无辜。”

    楚天行一笑: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他伸出手掌。

    钟玉卓抬起修长手掌,与楚天行轻轻相击:

    “一言为定。”

    说完带起那张稿纸,起身就走。

    “师姐,你的冷饮才刚上来,你都还没尝一口呢。”

    “我不喜欢喝冷饮。你帮我处理掉吧。”

    钟玉卓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

    晚上。

    省体育馆。

    决赛赛场。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加油助威声汇成阵阵声浪。

    时间已经是九点半。

    少儿组、少年组的决赛都已经结束。

    少儿组的冠亚军,被省城两个天才小孩包圆。

    少年组的冠军,则被拥有生死实战经验,又突击提升了一把功力的秦玲拿下。

    此刻,一场歌舞表演刚刚结束。

    接下来即将开始的,便是今晚最后一场决赛,即青年组的冠亚之争。

    观众席上,钟玉卓的应援团声势喧赫。

    无数男粉团、女粉团,拉着大红横幅,高举着钟玉卓的全身照,大喊着必胜口号。

    与钟玉卓的粉丝应援团相比,楚天行的粉丝团,声势就小了不少。

    基本都是女粉。

    当然也有不多的女装大佬,混在女粉群中,疯狂地向着楚天行隔空示爱……

    时间缓缓走过。

    令人热血沸腾的背景乐中,现场主持入场,开始向着观众们介绍两位选手。

    之后选手登场。

    楚天行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身披贴着小说广告海报的仿锦衣卫式战袍,沉稳而不失霸气地缓缓步入赛场。

    钟玉卓亦是一身红衣,也如楚天行一般,步履沉稳,缓缓入场。

    当两人出现在选手通道,现场的加油呐喊声,蓦地提升一个台阶,膨胀的声浪,予人一种几乎可将顶棚掀翻的错觉。

    但当两人走出选手通道,来到赛场上时,现场又仿佛按下了静音键,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这已经武道大会的惯例了。

    观众们知道,武道大会上,关键性比赛的选手,总会在开打前说上两句,进行一番气势与心理上的交锋。

    这种气势博弈、心理交锋,很符合观众们心目中,高手对决时的氛围,因此观众们都很乐意听一听,选手们将会在开战之前,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

    赛场极其安静,连背景音乐都已停下。

    裁判亦耐心地等待着,并没有开口催促,甚至还打开了身上的收音设备,方便观众们听到选手的对话。

    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

    以决赛选手的功力,只要愿意,即使不刻意气贯丹田、舌绽春雷,也完全可以令说话声响彻全场,使全场所有观众,都清晰的听到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

    楚天行和钟玉卓这对老对手,当然不会令现场观众们,以及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期待落空。

    两人相隔十步,静静对峙。

    似有风吹过,楚天行的衣摆,钟玉卓的发丝,忽然轻轻飘扬。

    可赛场之中,怎会有风?

    赛场之中,本不该有风。

    “是外放的内力,搅动了空气,掀起了轻风!”

    有观众低声惊呼:

    “这两位选手,居然都已经能内力外放了!”

    “怎么可能?他们才多大年纪?又才到什么境界?怎么就能内力外放了?”

    “通常认知中,只有内力境巅峰的武者,才能做到内力外放。然而能打到省决赛的武者是什么人?都是冠绝一省的天才!这样的天才,就是用来打破常规的!虽然他们限于境界,内力外放的威力不强,消耗颇大,可能性价比不高,但毕竟也是能内力外放了!”

    “噤声,他们要说话了!”

    低低的议论声顷刻消失。

    所有的现场观众都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准备倾听楚天行与钟玉卓的对话。

    就连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都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似乎担心自己的呼吸声,会影响他们聆听两位冠绝一省的青年武者的赛前对话。

    所有人的关注下。

    楚天行缓缓开口:

    “你来了?”

    钟玉卓面无表情,声音清冷:

    “我来了。”

    楚天行背负双手,衣摆飘扬,下巴微昂,眼神高傲:

    “你不应该来。”

    钟玉卓平视楚天行,气场沉凝:

    “可我已经来了。”

    ?

    这什么情况?

    两位选手,这是在打什么机锋?

    什么你来了我来了?

    你不该来我已经来?

    完全听不懂哎?

    “高手的境界,我等怎可能理解?这一定是一种新型的心理战法!”

    “没错,钟玉卓在市决赛时,输给过楚天行一次。所以楚天行才说:你不应该来。以此打击钟玉卓的斗志。但钟玉卓那一句:可是我已经来了。表明了她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不畏强敌的决心,与百折不挠的斗志!不愧是玉卓姐姐,爱了爱了……”

    “我去,想不到寥寥几句对话,居然如此高深莫测,暗藏了这么多的机锋!还是老哥稳……”

    观众们正自分析讨论时,楚天行又开口了:

    “你有把握?”

    钟玉卓:“我没有。”

    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这一生,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事先觉得有把握。”

    楚天行:“可据我所知,你在遇上我之前,几乎每件事都做成了。”

    钟玉卓:“就因为我没有把握,所以我总是特别谨慎小心地对待每一件事。”

    楚天行:“但你还是败给了我。”

    钟玉卓:“那是我唯一一次大意。”

    楚天行:“这一次呢?”

    钟玉卓:“这一次,我又恢复了曾经的谨慎小心。”

    楚天行:“哦?”

    钟玉卓微微昂首,微笑:

    “我专程去了皇明书坊旗下书店,买了一册一周前新上市的射雕英雄传第一集,研究了书里出现过的每一种武功。”

    诶?

    什么情况?

    对话怎么偏移到奇怪的方向上去了?

    电视台主持人目瞪口呆:

    “我勒个去,已经对这家伙严防死守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被他抓到机会推广一波……”

    某现场观众:

    “老哥,你刚才的分析,貌似翻车了……”

    分析老哥:

    “我特么哪儿知道,这么严肃的决赛场合,居然还能被他们拿来打广告?”

    赛场上。

    楚天行脸色微变:“什么?你居然研究了射雕英雄传?”

    “没错。”钟玉卓流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读射雕英雄传,了解你的武功,这一次,我志在必得。”

    楚天行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可惜。”

    钟玉卓脸色微变:“可惜什么?”

    楚天行淡然一笑:

    “你能买到的,只是射雕英雄传第一集。射雕英雄传第二集,要到九月一号才会上市发售。目前只接受预订,预订电话……”

    咳!

    裁判果断干咳一声,打断楚天行话头:“两位选手请开始比赛!”

    轰!

    裁判话音一落,赛场地板轰然一震,钟玉卓如烈火燎原,瞬间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狂攻。

    虽然答应了帮楚天行推广一波,可对待比赛,她还是认真的!

    楚天行微微一笑,不退不让,正面迎向了钟玉卓。

    以他今天的修为,已经有资格,与钟玉卓正面碰撞。

    嘭嘭嘭……

    连环滚雷一般的拳掌碰撞声中,两人的第二次对决,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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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市决赛,才过去短短两个星期。

    两周前的市决赛,楚天行的内力修为,还只是贯通了七条正经,功力远逊于贯通了五条奇经八脉的钟玉卓。

    全靠天赋直感赋予的临阵应变之能,避实击虚,楚天行方能在有所克制,不敢放开手脚的钟玉卓攻势下支撑下来。

    并在钟玉卓施加的强大压力下,不断融会贯通一身所学,渐渐越战越强,最后凭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持久战力,令打得束手束脚的钟玉卓失去耐心,干脆认输。

    那一战,楚天行虽胜,但胜得并不完美,甚至有所争议。

    然而两周后的今天。

    楚天行的实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天前,他开出了一枚易筋锻骨丹,并消耗一枚金色品阶升华水晶,将易筋锻骨篇升格。

    这令他内力修为再次突飞猛进,就在今天早晨,便已贯通了第九条正经。

    体魄亦变得更加强悍坚韧、力大无穷、耐力悠久。

    即使不动用内力,单凭体魄强度以及筋骨力量,他都敢与普通的内力境小成武者对掌。

    更何况他还有升格后的先天功,修炼出的极其精纯凝炼的内力?

    此刻。

    钟玉卓攻势迅疾如风,拳脚沉重如山,气势猛烈如火,战力比起两周前的市决赛,俨然提升不小。

    然而楚天行身为挂逼,进步更大。在她那凶猛迅疾的攻势之下,赫然一改两周前,那种避实击虚的游走型打法,火力全开,与她正面硬撼。

    降龙神掌,刚猛绝伦。

    伏魔拳法,正大堂皇。

    空明拳法,虚实不定。

    灵蛇拳法,转折如意。

    落英神剑掌潇洒飘逸,旋风扫叶腿幻影重重。

    一阳指力破空点袭,啸声锐厉;弹指神通间或一点,无声无息。

    楚天行拳掌指腿皆是妙招,浑身上下皆为凶器,任是钟玉卓攻势再猛,他都能寸步不让,尽展所学,与钟玉卓强强对话,以攻对攻。

    嘭嘭嘭嘭……

    铁拳劲掌连连硬碰,声响似闷雷滚动。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满场席卷,宛若一道黑色的旋风,一团红色的烈焰,彼此纠缠,不断碰撞,渐渐分不清谁是谁。

    场中风声渐起。

    先是只能掀动衣角、发梢的轻风,渐渐变成呼啸的疾风,最后变成膨胀的狂风。

    观众席前排,距离赛场最近的观众,甚至可以感觉到阵阵疾风,扑面而来,刮面生痛。

    两人这一战的声势,俨然已不逊于内力境大成的武者对决。

    很快,场中二人,便已过了数百招。

    楚天行战得兴起,高声道:

    “钟师姐,何必束手束脚?尽管放手一搏!”

    钟玉卓眼睛一眯,旋又猛地睁开,幽深瞳中锋芒毕露,攻势蓦地一变。

    铮!

    她修长十指宛若如钢钎,或抓或插,或撕或扯,施展出一套凶狠绝伦的爪法,指甲竟如猫科动物铮然弹出寸余,震颤之下,竟发出钢铁一般的铮鸣。

    楚天行亦随之变招,终于首次在赛场上施展出“摧坚神爪”,十根手指也仿佛钢铁铸成,指甲虽不如钟玉卓那般犀利,但劲力凝于指尖,撕裂空气之时,亦发出凄厉若鬼哭的风啸。

    当两人手爪偶尔碰撞时,发出的声音,竟不是肉掌对碰的嘭嘭闷响,而是刀剑交击的清越铮鸣,仿佛两人的手掌,当真皆如钢铁铸成一般。

    两人爪法,皆是凶悍绝伦的杀法。

    等闲内力境大成的武者,护体内力在二人爪下,都要单薄如纸,一抓就破。而一旦爪势落在血肉之躯上,立刻就是皮肉脱落、筋断骨折、鲜血狂飙。

    这等武功,自然不适合擂台比斗。

    是以钟玉卓之前的比赛,最多只偶尔小露一两手,楚天行则干脆是从来没用过。

    但此刻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战得兴起,抛下一切顾虑,皆不再留手,全力以赴,齐齐施展出这等凶残酷戾的武功。

    钟玉卓不仅爪法凶残,腿法亦变得更加狂暴凶猛。

    她双爪撕扯间,偶尔踢出一腿,皆如炮弹破空,蕴含着足以将人体轰得四分五裂的爆炸劲力。脚掌跺在地板上时,更是震动地面,将地板踩出条条裂缝,迸出片片碎渣,要撼动楚天行下盘,令他立足不稳。

    然而楚天行声势亦不比她稍逊。

    他功力固然还是不及钟玉卓,可他单纯的筋骨之力便大如猛虎,先天功内力加持之下,甚至可以与巨象角力。手起脚落之际,亦是将地板摧残得不成形状,碎片迸飞如弹片。

    两人这一场激战,直令场边观众看得头皮发麻。

    那位内力境巅峰修为的裁判,更是一边内力外放,挡住满场席卷、扑面而来的疾风,以及弹片般犀利的地板碎片,一边紧张兮兮地盯着两人,生怕两人一个错手,血溅赛场,随时准备着出手制止二人。

    嗤!

    裂帛声响,钟玉卓肩头被楚天行手爪撕过,破碎的红布四散飞落,宛若一只只炫丽的红蝶。雪玉般光滑白皙的肩头暴露在外,上面赫然印着五条红得发紫的爪痕。

    若不是她及时内力外放,在肩头形成一层内力“滑膜”,卸开了楚天行七成爪力,那她肩膀此时便该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但一招几乎得手的楚天行也没落得好处。

    钟玉卓肩头衣帛碎裂时,他胸口亦是“嘶啦”一声,被钟玉卓刀片般的指甲掠过,前襟应声爆裂,露出铜浇铁铸般的强健胸膛。

    胸膛肌肤上,赫然也有五条红得发紫的印痕,差一点就要皮开肉绽,鲜血迸射。

    这等凶险的对攻,令现场观众齐齐发出压抑的惊呼,个个浑身一紧,头皮发麻。

    在化妆间观看直播的舒灵歌,以及在选手休息室等待颁奖的秦玲,更是忍不住攥紧双手,手心里面,满是冷汗。

    “真是的,怎么突然就把战场上决生死的功夫使出来了?”

    舒灵歌神情紧张,又是担忧,又是埋怨地低声自语。

    秦玲亦如此,紧张地声音都在发颤:

    “天行你们干嘛打这么凶啊!只是一场并不影响晋级全国大赛的省决赛而已,像市决赛一样和平比试不好吗?裁判给力点呀!别让他们两个真伤着对方……”

    可惜擂台上的两人,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兀自沉浸在强强对战的酣畅之中。

    而擂台上的裁判,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见两人都还没有真正见血,还没到他出手制止的时候,便任由两人继续进行着这场随时可能见血重伤,宛若走钢丝一般的凶险对决。

    嗤嗤嗤……

    场中满是利爪撕裂空气的尖啸,偶尔一片红帛飞起,又或是一块黑布迸裂。

    不知不觉,楚天行胸腹、肩臂乃至后背,便已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衣襟,处处都是裂痕,裂痕之下,遍布触目惊心的深紫爪痕。

    钟玉卓也并不比楚天行稍好。

    虽楚天行顾及她女子身份,避开了她某些部位,可她肩膀、小腹、大腿、背部衣襟,也一样到处都是裂痕。

    晶莹白皙的肌肤上,同样皆是各种深紫爪痕,有些地方甚至已微微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钟玉卓体魄毕竟不如楚天行。

    皮肤也不像练过横练功夫的楚天行那般,硬得跟老牛皮似的。

    即使她每次利爪临身时,都或及时缩身卸力,或内力外放形成“滑膜”,但她身上的伤痕,看起来还是比楚天行更加沉重凄惨。

    但这并不有损她的形象,反令她有了一种血染的风姿,宛若女战神一般威风凛凛,令在场不知多少男女观众怦然心动。

    而楚天行衣襟破碎后,显露出的雄壮身躯、强健肌肉,以及那浑身是伤,亦不减霸气堂皇的强横气势,亦令得在场不知多少女观众脸红心跳。

    招招皆是杀机的对决,不知不觉,便已战至两千招开外。

    现场观众也好,电视机前的观众也罢,为场上二人担忧之余,亦不觉大呼过瘾。

    甚至许多其他地区的观众,在看完了自己省的决赛之后,无聊换台时,意外看到楚天行与钟玉卓的比赛,顿时就被这场在之前比赛中,还从未出现过的凶险之战吸引住了,不知不觉便沉迷了进去,为二人叫好、担忧。

    事后统计,于同一天进行的,全国所有的省级决赛,楚天行与钟玉卓这一场比赛的收视率最高,冠绝全国。

    而楚天行与钟玉卓,也在全国各地,各自收获了一波粉丝。

    许多外省观众看完现场直播,意犹未尽,又登陆官方网站,查找比赛录像。

    然后一不小心就被二人开场前,那高逼格的对话震住了,跟着又不一小心,就被射雕英雄传的广告糊了一脸……

    以至于在比赛结束后的一周,射雕实体书的销量,在全国范围内都来了一个小爆发,上架第二周的销量,居然完爆上架首周,直破五万大关……

    就连电子订阅数据,都随之小涨了一把。

    回到现场。

    楚天行与钟玉卓这场决赛,终究还是略微和平地落下了帷幕。

    以一分钟交换一百二十至一百四十招的速度,战至三千余招时,体力和回气速度皆逊色于楚天行,爆发力虽强于楚天行,可又总被楚天行凭天赋直感提前预判,屡屡避过其强势爆发的钟玉卓,终于承受不住如此长时间、满负荷的爆炸输出,无奈跳出战圈,主动认输。

    楚天行还是凭着更强的体力,更快的回气速度,笑到了最后。

    省冠军,终被楚天行斩获。

    当裁判宣布楚天行获胜时,观众席上,爆发出爆炸一般的欢呼之声。

    即使是钟玉卓的粉丝,在这一刻,也毫不吝啬地为楚天行送上了欢呼与掌声,感谢他与钟玉卓,联袂为观众们献上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决战。

    而楚天行,亦与钟玉卓互相看了看对方身上的伤势,继而相视一笑,走到一起,彼此拥抱。

    “打得漂亮。还有,多谢手下留情。”

    钟玉卓紧紧拥着楚天行,用力拍了拍他强健的脊背。

    她所说的“手下留情”,自然是指楚天行的爪势,从未落在她胸膛范围。

    道谢后,她又感慨道:

    “以你的成长速度,未来的罡气境强者,或许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师姐过誉了。”

    楚天行轻拥着钟玉卓,谦逊道:“罡气境太远,我现在只想看看真气境的风景。”

    钟玉卓道:“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

    拥抱数秒,两人分开,联袂向着全场观众致意,之后各自退场,走选手通道回归休息室,准备换身衣服整理一番形象,参加接下来的颁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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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行刚回到选手休息室,就接到了秦玲的电话。

    电话里,她语气听起来有点小紧张:

    “天行,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楚天行笑道:

    “没事,只是一点淤伤而已……”

    “哪里是‘一点’瘀伤?我看你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了!钟师姐也真是的,下手那么狠。”

    “呵,钟师姐她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我还担心会被人怪罪,说我不懂怜香惜玉呢。总之你不必担心我,这点小伤不碍事,很快就能恢复了。”

    两人通话时。

    钟玉卓那边,也接到了舒灵歌的电话:

    “钟玉卓你怎么回事?怎么对小楚使杀招了?”

    嗯?

    钟玉卓微微一怔,低头看一眼自己大腿、小腹还有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累累淤痕,心说师姐你这通电话……

    居然并不是来关心我的?

    当下她双眼微眯,淡淡说道:

    “舒师姐,小楚也对我施杀招了。我皮没他厚,身上伤看起来比他更严重。”

    舒灵歌理直气壮:

    “那是你活该!你都比他大三岁,境界也比他高,以大欺小还不允许他还手了么?”

    嘿哟!

    钟玉卓嘴角勾起,眯缝的双眼缓缓睁大,燃烧起熊熊烈焰——

    这么维护小楚,舒师姐这是跟他有情况呀!

    当下语气轻飘飘说道:

    “师姐呀,你跟小楚……什么时候开始的?进展到哪一步了?”

    舒灵歌方才还气势汹汹、理直气壮的语气蓦地一滞,旋即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瞎说什么呢?

    “小楚是我目前最重要的词曲创作人,都陆续给我提供四首好歌了。

    “他对我这么重要,难道我还不能关心他一下么?”

    钟玉卓笑呵呵:

    “应该,你当然应该关心他了。

    “不过,我也伤得不轻,怎么就不见你关心一下我?

    “我难道不是你最好最贴心的学妹么?师姐你这胳膊肘,怎么突然就往外拐了?”

    舒灵歌讷讷无语,支唔一阵后说道:

    “那要不,你今晚来我这里,我帮你疗伤?”

    钟玉卓满意道:

    “这还差不多。”

    旋又奇异地一笑:

    “你该不会还同时约了小楚吧?”

    舒灵歌嗔道:

    “胡说什么呢?不说了,我挂了,颁礼典礼结束后碰头吧。”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钟玉卓手抚着下巴,眯着双眼自语:

    “师姐呀,枉你演技超神,居然连恋爱的气息都掩饰不住……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清零么?

    “呵呵,今晚我得好好检查一下,看你是不是已经被吃掉了……”

    颁奖典礼无须赘述,总之楚天行和秦玲又各自获得了一座银质省冠奖杯,以及二十万的奖金支票。

    亚军及四强选手,就只有荣誉证书和奖金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楚天行带着奖杯,再回选手通道时,立马就被媒体记者团团围住,争相采访。

    “楚先生你好,我是武林报记者,继苍河市冠军之后,您又一路完胜斩获省冠,请问您现在感想如何?”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

    “……呵呵,楚先生真风趣。能问一下,您对一个月后的全国大赛有什么展望吗?有信心打进全国八强乃至全国四强么?”

    “呵呵,八强?四强?抱歉,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谦虚,但我的目标只有冠军。”

    “楚先生,我是星光娱乐报记者,我们注意到,今晚开幕式时,舒灵歌舒小姐演唱的那首藏龙卧虎,作词作曲署名正是楚天行。而且她今晚穿的那身水墨袍服,上面的书法,全是射雕英雄传……我想请问一下,你跟舒灵歌小姐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唱你写的歌,又为什么愿意为你的小说作推广?”

    “我们是毕业于同一所高中的师姐弟关系。”

    “难道就没有其它内情么?”

    “你还想知道什么内情?”

    “楚先生,传闻你跟钟玉卓钟小姐不打不相识,私下里交情甚笃,过从甚密。有线人爆料说,亲眼目睹你跟钟小姐在一家冷饮店约会,举止十分亲密。那你们今晚比赛时又打得这么激烈,赛后还相视一笑热情相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我去,你不是苍河市的那个小报记者么?怎么从市里追到省里来了?”

    “混口饭吃嘛!”

    “楚先生……”

    “楚先生……”

    “楚天行,我们爱你!”

    一群女粉汹涌而来,将围在楚天行身边的记者冲得七零八落,然后不知多少只手,四面八方递过来往他身上摸去。

    楚天行敏锐地避过了两只混在女粉群中的女装大佬的罪恶之手,同时艰难地闪避着其余热情女粉的手掌,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揩了不少油,兜里也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小纸条,乃至写着电话号、铛铛号的贴身衣物……

    总之当他好不容易回到选手休息室时,连发型都乱了,身上更是跟开了个杂货铺似的,不知从兜里、怀里摸出了多少兀自带着体香的小布片……

    省赛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

    接下来,楚天行就要为一个月后的全国大赛备战。

    全国大赛的强度,自然绝非省赛可比。

    别看楚天行放言剑指全国冠军,可他心里清楚得很,就他现在的实力,真未必能有几分拿下全国冠军的把握。

    毕竟,全国大赛中,他要面对的,乃是全国二十多个一省之冠。

    那些实力冠绝一省的青年选手,又有哪一个是易与之辈?

    内力境巅峰,乃至已经凝炼出了真气种子的超级天才都不乏其人。

    即使是省亚军、省四强级的选手,也都像钟玉卓一样,各有绝活,绝非弱者。

    楚天行想要过关斩将,夺下全国总冠军,就必须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贯通十二正经,臻至内力境小成的境界,并尝试接引灵气入体,提前凝炼真气种子。

    只要凝炼出了真气种子,楚天行相信,全国总冠军,亦非他莫属。

    省级比赛结束后,今晚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所有少儿组、少年组的选手,除非有家长陪同,否则都必须跟着领队返回苍河市。

    只有青年组的选手,作为年满十八的成年人,无需跟着大部队行动,可以自行决定行止。

    愿意跟着队伍回去的,就明天一早坐大巴回去。

    想在省城游玩的,就留下来自己游玩。不过费用就得自理了。

    楚天行身为青年选手,自是可以自由行动。

    不过秦玲就郁闷了,回酒店后,给他打来电话抱怨:

    “天行,我只差三个月就满十八了,可领队还拿我当小孩子,非得要我跟着大部队一起回苍河……”

    楚天行笑道:

    “所以你是想留在省城玩几天喽?

    “这样,我明天去跟你们领队说,以家长的身份,带你在省城游玩。”

    “想做我家长?你凭什么呀?”

    秦玲没好气地说:

    “你饭都不会做,还得靠我给你做饭呢。”

    楚天行道:

    “那我不出面帮你,你怎么留下来?”

    秦玲沉默一阵,道:

    “我确实很想在省城玩几天啦,可是都已经来省城一周了,奶奶一个人在家,虽然天天都有通电话,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她呢。

    “所以……明天一早,我还是跟着大部队回去吧。

    “天行你呢?你明天要一起回去吗?”

    楚天行道:

    “你都回去了,我留下来干嘛?当然是一起回去喽。”

    秦玲开心一笑,继而又道:

    “可你不是要在舒师姐的明都演唱会上,和她对唱你写的那两首歌么?你不留在省城排练么?”

    楚天行道:

    “唱两支歌而已,哪用得着专门留下来排练?

    “不是我吹嘘啊,我已经掌握了真正的演唱技巧。以后最多再花个一天半天的时间,跟舒师姐稍微排练一下,就可以登台演唱了,没必要花太多功夫。

    “我呀,还是回家好好修炼,准备全国大赛吧。”

    秦玲笑道:

    “那挺好的。时间不早,不打扰你疗伤休息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挂断电话,楚天行脱下睡衣,往床上一趴,瑟琳娜便拿着药酒,涂抹到他背部的伤痕上,帮他推拿起来。

    吸血鬼少女的手法十分糟糕。

    尽管她皮肤细腻,手掌柔软,可一通没轻没重的推拿,还是疼得楚天行呲牙咧嘴。

    好在手法并不重要。

    只要把药酒涂抹开,配合楚天行自己的内力,也就足够治好那些紫得发黑,看着触目惊心的可怕淤伤了。

    有瑟琳娜这个任劳任怨的好女仆,其它自己够得着的伤处,他也懒得动手,统统让瑟琳娜代劳。

    虽然手法糟糕,不过吸血鬼少女的体温比常人低了十度,手掌凉凉的,在这大夏天里,感觉还真十分舒服。

    于是等她涂完药酒,楚天行干脆把后脑勺往她小腹上一靠,让她帮自己捏捏肩膀、头部。

    为防她没轻没重把自己脑壳给捏爆了,楚天行还不停指点着她,该用多少力道。

    吸血鬼少女悟性很好,学得很快,楚天行只指点了几分钟,她便已经能做得像模像样。

    楚天行便眯上眼睛,头枕着她柔软清凉的小腹,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瑟琳娜见他睡熟了,便放轻了力道,轻柔地按捏着,始终未曾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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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楚天行难得地多睡了一个钟头。

    他一觉睡了整整三个小时,直至快到凌晨三点,方才悠然醒来。

    苏醒之时,他只觉后脑和肩颈处,触感仍是一片柔软清凉。

    额头上,瑟琳娜那略显冰凉的手指,兀自轻轻按揉着。

    “可以了。”

    他淡淡吩咐一句,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再低头一看身上,只见满身的伤痕,已近乎痊愈,只剩下一条条淡淡的印痕。

    他跳下床,拉开窗帘,洒进一片柔和的月光。

    回头一瞧,只见月光下的瑟琳娜,一身雪白光滑的肌肤,正宛若羊脂美玉一般熠熠生辉。

    “真有几分‘月光女神’的味道了。”

    他赞叹一声,却完全没有深入品鉴一番的意思,将瑟琳娜收回魔方空间休息,之后取出两枚培元壮体丹磕了下去,拉开架势,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对如今的他来说,还是练武比较有趣。

    武功越高,便越可以进行一些有趣的活动。

    比如……

    猎杀那些堕入黑暗的生物。

    尽情欣赏他们在他的追猎下,那惊恐绝望的扭曲表情。

    那才是他最爱的娱乐。

    至于其它享乐,只能当作偶尔的调剂而已。

    再者,魔方空间对邪恶生物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正常情况下,瑟琳娜这种类型的吸血鬼,虽然也能不断进化,但需要花费极漫长的时间,一点点地成长变强。

    年龄越大、活得越久的吸血鬼,实力便越是强大。

    而楚天行的魔方空间,可以加速这个成长过程。

    瑟琳娜长时间呆在魔方空间里,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以超越普通吸血鬼十几倍的速度飞快成长。

    当然,这种成长也不是无源之水,也需要消耗魔方的能量。

    而魔方促成邪恶生物成长的能量来源,自然就是怨气了。

    之前那扶桑少年,很是收集了一些怨气,具现出了二十几头妖魔。

    后来妖魔几乎尽被楚天行斩杀,剩下没被他杀掉的妖魔,也被他夺取魔方控制权后,一个念头还原回怨气。

    这其中自然是浪费了不少怨气。

    但剩下的怨气转化的能量,还是足够供养瑟琳娜一个吸血鬼成长。

    再者,如今魔方那间刑房里,还多了一个可以源源不绝产生怨气的可持续能源。

    以后随着魔方刑房中,拘禁更多的邪恶灵魂,怨气的产量自会越来越大。

    瑟琳娜的成长速度,亦会随之变得越来越快。

    ……

    打了两趟易筋锻骨篇,楚天行又打坐修炼先天功。

    今晚与钟玉卓那一场激战了三千多招,近乎生死对决的强强对撞,狠狠压榨了一番楚天行的潜力。

    以至于他此刻修炼时,内力运转格外活泼顺畅,修行效率又提升了数分。

    “感觉比跟舒师姐对练的提升效果更强。

    “舒师姐与我对战时,毕竟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生怕重伤了我。

    “钟师姐则是一旦放开手脚,进入状态,就是全无顾虑地火力全开……

    “唔,看来以后有机会的话,要多找钟师姐对练了。

    “想必她今天与我一战,也是获益匪浅。我找她对练,她应该不会拒绝。”

    脑子里略微转动了几下念头,他又马上斩断杂念,进入专注修炼状态。

    一口气打坐到天明,又起身练了趟易筋锻骨篇,清理好个人卫生,他便穿上衣服,收拾好行李,背着背包出了房间,先去餐厅吃了早餐,就等着队伍集合,返回苍河市了。

    正在餐厅等着队伍集合时,舒灵歌的电话打了进来。

    “天行,你今天回家么?”

    舒灵歌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压着嗓子。

    “嗯,今天跟大部队一起回家。师姐你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小声?”

    “玉卓在我这里赖了一整晚,到现在都还没走,我躲卫生间给你打电话呢。”

    舒灵歌解释一句,又郁郁说道:

    “之前明明约好,等你斩获冠军后,和你好好庆祝一下的。结果被玉卓搅了局。那你今天又要回去,这夺冠庆祝,得等到什么时候?”

    楚天行笑道:

    “等到我们去明都如何?”

    舒灵歌叹了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玉卓怕是还要在我这里玩几天,我想抽空出来送送你都不行……”

    刚说到这里,楚天行便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敲门声,隐约又听到了钟玉卓的声音:

    “师姐,躲卫生间里干嘛呢?不会是背着我偷偷给谁打电话吧?”

    舒灵歌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玉卓又来捣乱了,先挂了,再联系。”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楚天行笑着摇摇头,收起了电话。

    舒灵歌最后还是没能找着机会来为楚天行送行。

    早晨八点。

    苍河市的男女选手队伍汇合,乘坐大巴回家。

    钟玉卓在内的青年组选手们,几乎都留在了省城游玩。

    陪着少儿组和少年组一起回家的,俨然只有楚天行一个青年组成员。

    当然,他其实也才十八岁,勉强也算少年,跟少儿组、少年组的初中生、高中生混在一起,并不显突兀。

    至少,他比肖虎看着更少年。

    肖虎长得太老,表情又严肃凶恶,看上去就像是随队保安,小孩们都不敢亲近他……

    中午,众人回到苍河市,队伍解散,各自回家。

    秦玲惦记着奶奶,一下大巴就带着比赛间隙给奶奶买的礼物打车回家了。

    楚天行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该换间大房子了。”

    看着不过六十平米的小居室,兜里有钱的楚天行,感觉是时候换间大房子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父亲电话,想跟爸妈商量一下。

    然而还是无法接通。

    “奇怪,他们究竟去哪儿打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电话怎么总是打不通?”

    楚天行赚到稿费后,就想着把爸妈叫回来,别再继续打暑期工受苦了。

    然而电话一直打不通。

    之后又在异界发现吸血鬼金库,大发一笔横财,他当然更要叫爸妈赶紧回来享福了。

    可惜电话还是打不通……

    这让楚天行不禁怀疑,他老爸老妈,该不是去异界搞开发了吧?

    不然电话怎么就一个月都无法接通?

    “恐怕还真是去某个异世界搞开发了。”

    楚天行想了想,拨通了顾冬藏的电话,想通过他这个内部人士,查询一下爸妈的去向。

    结果顾冬藏的电话也没能打通。

    他这才想起,顾冬藏是去瑟琳娜的那个世界,主持探索工作去了,这会儿恐怕也正在异世界里忙碌着。

    “难道要给星殒剑尊打电话?”

    犹豫了一阵,楚天行最终还是放弃了给星殒剑尊打电话的想法。

    除非确定爸妈有生命危险,而自己力不能及,否则为了“爸妈去哪儿了”这样的事情,打扰堂堂罡气强者,感觉还是不太合适。

    “爸妈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否则就算异世界的事情,要对大众保密,可我既是两次天启之门事件的当事人,又是爸妈的独子,他们若是出事,东厂至少应该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吧?

    “毕竟我可是受东厂重要人物器重,并且在东厂的功劳薄上留有姓名的人……”

    再说他对自己的老爸,也有一种迷之信任。

    总感觉老爸的运势,恐怕不是一般的强大。

    虽然这个世界的老爸,人生经历,与上一个世界的老爸截然不同,并没有因为继承遗产而一飞冲天,但运道方面,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算财运方面有所不如,其它方面的运势,应该能得到补足。

    “算了,还是等老顾从异世界回来后,再找他咨询吧。买房子的事,和玲儿商量就可以了。等爸妈回来,直接给他们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楚天行又拨通了秦玲的电话,把想要买间大房子的事情给她说了一番。

    “那天行你想买多大的房子?”

    “我的要求也不高,随便买个三层小别墅也就可以了。”

    “呃,这种大事,该和楚伯伯、沈阿姨商量一下吧?”

    “可我联系不上他们呀!”

    “那也不必这么着急吧?你连续斩获市冠、省冠,打进全国大赛,这已经有资格得到帝都一流大学的破格录取了。我猜接下来几天,你恐怕会收到不少帝都一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明都大学说不定都会现在就直接破格录取你。

    “那既然咱们很快就要去明都念大学了,你又何这么着急在苍河市买房子呢?以后你要是想落户帝都,想在帝都的好地段买座大房子,以你现在的身家,恐怕还有些勉强呢。”

    “然而我并不一定非得在明都落户……”

    “那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呀!还是等楚伯伯、沈阿姨回来了,问过他们的意见再决定吧。反正你现在就一个人,小房子也够住。不久又要去明都,买了大房子你也住不着。”

    “什么叫我就一个人?”

    “呃,那算上我,也只有两个人呀……”

    “……”

    楚天行无语,“那算了,还是等我爸妈回来再说吧。对了玲儿,今天晚上你过来么?”

    秦玲语气警惕:“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今晚想吃涮羊肉,所以你来的时候,顺便带点羊肉卷过来。”

    “就知道吃,哼!”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盲音,楚天行无奈耸肩:

    我有企图吧,你警惕。我没企图吧,你生气。

    女孩儿的心思吧,就是如此变化莫测,所以我才懒得去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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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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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笔耕无人问,一朝上架订阅零!扑街十年的网文写手楚天行,痛悟写小说会吃土,决定回家改行,没想到穿越到有着超凡武道存在的平行世界……“恭喜,你的小说射雕登上新书榜首,获得奖励降龙十八掌。”“恭喜,你的小说射雕获得主编推荐,奖励武功弹指神通。”“恭喜,你的小说登上点击榜首,获得奖励先天功……”嗯,穿越后的楚天行,还是得写小说。不过这一次,他只需要写写小说,就能不断变强……【已有万均完本《欢迎来到boss队》,以及万订精品《儒雅随和的我不是魔头》,敬请品鉴。】写写小说就无敌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写写小说就无敌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写写小说就无敌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