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密谋
废墟前，
看着那救护车载着那孩子走远，廉歌再转过了视线，看了眼身后一众鬼差，和那两道身影，
那中年鬼差的妻子望着那救护车走远的方向，不禁跟着往前挪了几步，紧随着，又再顿住了脚，只是朝着那侧望着，
中年鬼差的母亲，也抬着头，朝着那侧望着，中年鬼差望着那侧，眼眶渐红。
一众鬼差看着，各自有些沉默着，各自或看着远处，或看着旁侧，目光有些恍惚。
……
“……天师慈悲，谢天师开恩让小鬼回来，谢天师救我孩子。”
许久，中年鬼差，其妻子，母亲才相继转回目光，中年鬼差再转过身，朝着廉歌跪了下来，
“……谢谢天师，谢谢天师……”
那妻子，母亲，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回，擒住中年鬼差的两个鬼差也没阻拦。
“起来吧。”
受了这一家子一礼，廉歌一挥手，将这几人虚扶起身。
“事情已了。至于你擅离职守，就交给地府处理吧。”
看着这中年鬼差，再看了眼旁边目光有些恍惚的领头鬼差，廉歌出声说了句。
“……那我等就先告退，带他们下去了。”
领头鬼差再躬身，朝着廉歌恭敬着出声说道，
廉歌点了点头，再看了眼这一众鬼差，和这一家子，没再多说什么。
领头鬼差朝着其他鬼差示意，几个鬼差分别擒住了中年鬼差一家子?
再恭敬着往后退了几步，紧随着，一众鬼差和那一家子?和那陈胖子，骤然消失在廉歌视线内。
……
“走吧。”
看了眼这安静下来的山坳里，转回视线，出声说了句，廉歌再挪开了脚?朝着那坡道上走了上去。
肩上，小白鼠转动着脑袋?也朝着四侧张望着。
再踏上那盘绕着山腰的道路?沿着先前的方向，廉歌再往前走去。
……
“……这儿啊?是三省交界的地方，你往南边去啊?那就是滇南?你要是往东边去啊，过了那边那座高山?看到没，就是那边那座?就是川蜀省。你要是往那边去啊，就是青南省……”
盘绕着山腰?有些坑洼的山道旁?一个将锄头翘在肩上的老农?口音有些重的，笑呵呵着给廉歌指着路，
“谢谢了，老人家。”
“……不客气，客气啥啊，小伙子外地过来的，出来旅游的？”
老农将锄头拿了下来，杵在地上，笑着摆了摆手，
“出来走走。”
“……出门走走好啊，不像是老头子我，大半辈子都在这地里转，转来转去就都这么远点地方。”
老农笑着，出声说了句，再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色，
“……那小伙子你慢去，我这就先走了啊。”
说着，老农再将锄头翘了起来，朝着远处渐渐走远。
……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往川蜀省那方向，
离家不远了啊。
不过还不是回家的时候。
转回目光，廉歌微微笑了笑，再挪开了脚步，沿着脚下这条有些坑洼的山道，再往前走去。
……
“飒飒……”
似乎天气渐冷，带着些寒意的冷风，不时拂过路外，连绵山岭上的树木枝叶，
一些飞鸟，似乎也躲在了繁密的枝叶下，不时才有几只，落在路边杂草丛里，轻跃着，觅着食。
踩着脚下的山道，廉歌或是翻过，或是绕过一座座山丘，往前走着，看着路边的景象。
几日前，从那山坳里离开，再经过些村落，翻过些山，
或是露宿，或是借宿，花费了几天，廉歌走到了此处。
……
“……把衣服穿厚实点，别感冒了……”
似乎附近有些村子，廉歌沿着山路往前走着，不时路边路过些行人，
或是背着背篓，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或是扛着锄头，拿着些农具往山上些梯田去的村里人，
不时路过的人朝着廉歌侧目。
初升的朝阳渐渐攀升至当空，挥洒下的阳光渐多了些暖意，萦绕在远处山林里的云雾再散开了些，
再走了阵，廉歌停驻了脚，
肩上，小白鼠立起了前肢，朝着一侧嗅着，
“……吱吱，吱吱吱……”
又是个山谷里的村子，路边，一条还算宽阔的岔路斜坡，倚靠着旁边座山丘的山脚，往着那山谷里延伸着，
斜坡尽头，便是那山谷里村子的村口，
从村口进去，或高或矮的一户户人家散落在山谷底，被几条蜿蜒的道路连接着，
正是饭点，一户户人家屋里，伸着渺渺炊烟，不时清风拂过，还带来些饭菜的香气，
“走吧。”
“……吱吱，吱吱吱。”
看了眼肩上的小白鼠，廉歌微微笑了笑，出声说了句，再转过身，沿着那斜坡，往着那山谷里的村子走去。
……
“……小成，你带着让彤彤往哪跑啊。”
或许是正是吃饭的时候，村道上没多少人，
或是在屋里吃着饭，或是还在厨房里忙活着，或是在院子里，几个邻里吃着饭，说着些话，
久久，才能看到个提着锄头，拿着农具，从山谷边，山上梯田里下来，往村子里去的村里人。
站在这村子口，廉歌再朝着这村子里看了眼，
而这时候，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牵着个还小些的女孩，从村子里跑了出来，
旁边个过路的村里人见状，笑呵呵着，出声问了声，
“……徐叔，我和余彤去那边玩儿。”
“……这吃饭了的时候了，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
那村里人再问了句，还没说完话，那男孩便牵着女孩一边应着，一边跑远了。
“……现在这孩子，真得是……”
笑着，望着那男孩和女孩跑远的方向，说了句，那村里人提着农具，再朝着村子里，走了去。
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那小男孩和女孩，
那男孩牵着女孩跑得飞快，跑到村子口边上，两户人家围墙中间，刚好够个一人过的狭窄过道。
“……就在这儿，就在这儿吧……”
喘着粗气，男孩和女孩相继停下了脚步，朝着巷子外伸出脑袋，左右张望了下后，两人又相继身子缩了回去。
“……余彤，昨天……你爸回来跟你说了没？”
“……嗯，说了……他特别高兴……今天上午，你过来找我之前，还在跟住在我们家旁边的徐姨他们说呢……”
凑到一起，男孩和女孩小声着，出声说着，
“……嗯，那我今天再来一次……肯定就能行的……”
“……真得行吗……”
“……一定可以的，你爸爸那么迷信，一定会相信的……到时候……”
听着随着清风，从那狭窄巷子里传出的话语声，廉歌微微笑了笑。
似乎撞破了两个孩子的密谋。
转过视线，脸上笑容渐渐褪去，再看了眼这村子里，
廉歌再挪开了脚步，朝着这村子里走了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冒青烟
“……小声点，有人过来了……”
“……我们去那边吧……”
挪着步子，廉歌沿着这村道，从村口走进了这村子，
从那男孩和女孩躲着的小巷子里走过，两个小孩先是压低了声音，紧随着，廉歌走过后，又探出脑袋往小巷子外张望了下，那男孩牵着那女孩，飞快地往着村子口的方向跑了去。
转过视线，看了眼那又重新躲进个两户人家间小巷子里的那两个小孩，
微微笑了笑，廉歌再收回目光，继续朝着这村子里走了去。
……
“……老徐，刚从地里回来啊？”
“……对，吃着呢？”
“……别乱跑……回来，把这衣服先穿上……”
“……这天时还真是越来越冷了啊……”
从这村子里一户户人家前走过，一户户人家屋里，或是一家子人聚在一起，正吃着午饭，
或几个人端着饭，聚在路边户人家院子里，一边说着些琐碎的事情，一边同路过的村里人搭着话。
几个小孩在院子前追闹着，大人撵上了，再给孩子紧了紧衣裳。
往这村子里走着，廉歌看着，听着沿途耳边，随着阵阵清风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声。
不时路过的村里人，朝着廉歌侧目，不过也只是看了看过后，又转回头，各自说着话。
……
“……听人讲，老余屋里昨天出了点事儿，喜事儿……”
“……还用听人讲，那老余自己就在那儿讲，今天一大早，一开门脸上就红光满面的。见谁都讲，那脸上笑得，都快笑烂了……不过你听他吹牛……”
路边，一户人家院子边，几个村子里人聚着，说着话，
“……这事儿可保不准?这事儿又不是没有过……我跟你们说啊，就百来年那会儿?还没解放的时候?我们村子里，那可是出过进士的……那户人家也是……”
旁边个岁数大些的老人听着?出声说了句，
旁边，几个人来了兴致?再凑近了些?没去管先前说得事儿，听着这老人讲了起来?
见旁边几个人感兴趣，老人也笑呵呵着，出声继续说了起来，
“……那还是我爷爷那会儿的事儿呢?我都是听我爷爷讲起过的……”
“……老胡?不是说?你爷爷在你还没出生那会儿就没了，你从哪听得……”
“……你他娘管那么多做什么，我爷爷跟我爹讲的?我爹跟老子讲的行不行……你他娘还听不听……”
……
从这院子边，村道旁走过，听着耳边的话语声，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那几人，收回目光，
微微笑了笑，再挪着脚，往着这村子里继续走去。
……
“……就昨天的时候，这不是马上就要到过年了，我想着也该去山上给我爸妈他们烧点纸，祭拜祭拜，给收拾收拾……”
听着耳边随着清风响着的话语声，再走过这村子里几户人家，廉歌再停住了脚，转过视线朝着路边不远处看去。
那是路边，两户人家前院子挨着的地方，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止不住的笑着，不时弯下腰，在放在地上的个盆子里搓洗着手里有些脏的帕子，一边对着身边几个围着，听着的村里人说着，
“……前天从外边回来的时候，顺便我去就镇上多买了点纸钱，香烛……昨晚上我带着东西就去了山上。到了山上，我先是给我爸妈扫墓，把墓地跟前的杂草给除了，然后啊，我就摆好了供的水果，猪头，把蜡，香，给点燃了……就那会儿啊，其实就不太一样了，那蜡烛燃得很快，火苗窜得很高，那燃起来的香啊，烟都笔直得往上飘，就跟能通到天上去一样，那会儿可还有风呢，我还听着旁边那灌木林子里，被风刮得哗啦啦响……结果那香燃起来的烟都还笔直得往上飘……你说奇不奇怪？”
“……真得？这可真是有些奇怪了。”
旁边几个听着的村里人其中一人，不禁出声接话道，
“……我他娘闲得没事儿干，骗你做什么。”
那中年男人再搓了把手里有些脏的帕子，抬起头，冲着那说话的人说着，
“……那接着呢？”
旁边又一个人，不禁出声问道。
“……接着……那会儿我也没反应过来，也没觉得那不对，我就把带着的纸钱从袋子里翻出来，开始给我爸妈烧点纸啊。”
那中年男人脸上再笑了起来，笑着出声接着说了下去，
“……等把纸钱给燃起来了啊，我就在坟前，给我爹娘作揖，磕头……结果，我磕完头刚起身，就看到那坟包顶上，那泥土底下，冒出点烟……”
“……这是祖坟冒青烟啊……”
“……不是，那燃起来的纸钱给被风刮到了坟顶上吧？”
旁边几人听着，岁数稍微大些的个老人不禁出声说了句，旁边另一个人则是不禁出声问了句，
“……你他娘当老子眼瞎啊，那纸钱就是落到那坟顶上了，也就落在泥上边……那烟啊，是从那泥底下冒出来的……而且啊，就像是先前燃得那香一样，那烟啊，笔直地往上飘。”
那中年男人先是出声冲着问话那人说了句，紧随着又望着远处，出声说着，
“……这祖坟冒青烟……这是屋里后辈要出大人物了啊……老余家的，你这是要享福了啊。”
旁边那老人，不禁再出声说了句，
“……真这么玄乎？”
旁边一个村里人不禁出声问道，
“……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还是有点说道的……这祖坟都冒青烟了，这就是屋里的祖宗知道了，高兴啊……你这真是有福气啊。”
旁边那老人，再出声说着，
“……而且啊，咱们这村子啊，还出过这种事儿……百来年前的时候，我们村子里还出过个进士……那进士还小的时候，也是，祖坟冒青烟……结果，那真是文曲星下凡啊……村里上了年纪的啊，多多少少都听过这事情……”
“……嘿……你们聊，你们聊啊，我先去把屋里神龛再给擦擦，求我家祖宗多保佑保佑……下午我还请了个先生帮忙过来看看呢，这会儿也快到了吧……你们先聊，你们先聊啊……”
笑着，红光满面的，那中年男人拿着洗干净的帕子，再往着屋子里走了去，
“……这余家屋里要享福了啊……”
“……这老余可真是有福气……祖坟冒青烟啊……”
看着那中年男人走进屋里，几个村里人各自说着话，往着各处散去，
“……这老余家……我屋里也好些时候没去山上拜过祖坟了……也不求祖先显灵了……求祖先保佑保佑总成吧……”
“……这老余家要是能出大人物了……”
几个村里人说着话，渐走远。
转过视线，廉歌再看了眼那走进了屋子里的中年男人，再挪开了脚步，走进了这家院子里。
第六百二十八章 神龛
“……咚咚，咚咚咚……”
“……来了，来了，稍等下……”
走近到这院子边，堂屋门前，廉歌伸出手轻轻叩响了下旁边敞开着的半扇门，
那中年男人闻声，拿着先前那帕子，便从堂屋旁边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堂屋门前，
“……小伙子，你是？”
望着廉歌，中年男人打量了下，有些疑惑，出声问道。
“路过的路过人，有些口渴，不知道老哥能不能舍碗水喝。”
微微笑着，廉歌看了眼这中年男人，语气平静着出声说了句。
“……成，小伙子你坐，我去给你倒水。”
脸上又再露出笑容，笑着，中年男人将那帕子放到了一旁，再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水，往着旁边的饮水机走了过去。
“……小伙子，来，坐，坐……”
似乎是因为心情不错，中年男人显得有些热情，接了杯茶水，又再提了张凳子，再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招呼着，将凳子放到了廉歌身侧，再将那杯茶水递给了廉歌。
“谢谢了。”
接过了那杯茶水，廉歌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别客气，来者都是客……”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那小伙子，你先坐。饮水机就在这边，要再喝水，小伙子你自己倒啊。我这收拾收拾屋子。”
中年男人再说着?笑着再重新走进了堂屋，拿起了先前那帕子?也没再走进堂屋旁边那屋子?就在堂屋里，擦着桌子。
坐在这院子边?端着这茶水，喝了口，廉歌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这堂屋里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正脸上笑着，在屋子里忙活着?收拾着，
“刚才听老哥讲，屋里祖坟出了些吉兆？”
端着那茶水，廉歌出声说了句。
“……小伙子你也听到了啊……嘿?啥吉兆不吉兆的?就是祖宗庇佑。”
擦拭着桌子?中年男人应着，脸上笑容再多了几分。
廉歌微微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再喝了口这杯茶水，转过视线，看向了远处。
……
“……老余，老余……我把程大师给请过来了，赶紧出来接一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骑着个摩托车，载着个穿着道袍，六七十岁的个老道士进了院子。
一停住车，就朝着屋里喊着。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这老道士，也没多说什么，再转过了目光。
屋里，那中年男人听到屋外的动静，赶紧扔下了手里的帕子，急匆匆跑了出来，
“……程大师，路上还顺利吧，劳烦您还专门过来跑一趟。”
中年男人紧走了几步，走到那摩托车跟前，帮着，和着另一个村里人，将那老道士搀扶着，从车上扶了下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事儿，没事儿……”
老道士下了车，先是笑呵呵着出声应了声，理了理身上的道袍，又再抬起头，望了望身前这屋子，
“……你家啊，这风水不错。”
说了句，老道士便停下了，没再接着说下去。
而中年男人脸上笑容愈多，
“……谢谢程大师吉言，谢谢成大师吉言……程大师辛苦你这一路从镇上过来，你先坐，先歇歇，我去给您倒杯茶水。”
中年男人说着，从屋里搬了张凳子出来，放在了老道士身后，紧随着又往屋子里走了去。
老道士转过头，再望了望院子里，看到了廉歌，打量了下，又再转回头，在那凳子上坐了下来。
“……老余，程大师我给你请过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送着这程大师过来的村里人，朝着屋子里喊了声，便再跨上了摩托车，往着院子外，沿着村道走远。
“……成，谢谢了……改天过来屋里吃饭啊……”
中年男人紧跟着从屋里出来，朝着那离开的村里人喊了声，再转过身，将手里端着的茶水，递给了这老道士，
“……程大师，你喝茶。”
这老道士伸出手，接过了那杯茶水，又抬起头，望了望这屋子，
“……你家的事情呢，来得时候，大体我已经听说了。”
老道士望着这屋子，出声说着，
“……这祖坟冒青烟，是好事……”
老道士再说了句，止住了话语声，喝了口茶水，没再说话。
那中年男人站在老道士跟前，弯着腰，听着老道士的话，望着老道士，不禁出声说道，
“……程大师，这次请您过来，主要是帮忙看看……看着我家这祖先还有没有什么要说得……这祖坟冒青烟……按我们这村子里的说法，就是屋里后辈要出大人物了……不过我们这没什么见识，也不懂这些东西……怕冲撞到，也怕坏了这份福气，就想着让程大师你帮帮看看……”
“……程大师，你看，方便的话，这会儿我们能不能去我爸妈坟那儿一趟。”
站在老道士跟前，中年男人出声说道，
“……不急，不急……”
老道士摇了摇头，再看了看这中年男人，
“家里有神龛，有供祖先灵位吧。”
“有供，有个神龛。”
“那先看看神龛吧，这祖先显灵，这灵位肯定啊，还是有些变化。”
老道士说着，起身，朝着那堂屋里走了去，
“……程大师，这边，神龛供在这边屋子里。”
中年男人赶紧领着路，走到了老道士前面。
……
听着耳边的话语声，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往着堂屋里走去的那老道士，和那中年男人，站起了身，
“老哥，谢谢这杯茶水了。”
几步，走到了这堂屋门前，廉歌微微笑着，出声说了句，
“……不客气，不客气，小伙子，你要再喝水，自己倒啊。”
那正给老道士领着路的中年男人回头说了句，再领着路，朝着堂屋旁边那屋子里走去。
“对鬼怪之事，我也略微懂些。也帮你看看吧，就当谢过这杯茶水了。”
微微笑着，语气平静着，廉歌再出声说了句，
闻声，中年男人停住了脚，转过身，脸上有些犹豫，那老道士也转过头，再打量了下廉歌，
“……现在懂这些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老道士先出声，似乎是感慨似的说了句，又再笑呵呵着抬起头，看向廉歌再出声说道，
“……小伙子要过来的话，也过来吧。我们互相也好论论，佐证佐证。”
“……那小伙子，也麻烦你了……”
中年男人应着，紧随着又转过身，招呼着这老道士，
“……程大师，这边请，这边这屋子就是供神龛的屋子。”
领着路，那中年男人朝着堂屋旁边的个屋子走了进去。
微微笑了笑，看了眼这老道士，和这中来男人，将那纸杯随意放下，廉歌再挪开了脚，同这两人，走进了那屋子里。
第六百二十九章 灵光四溢
屋里，陈设简单，
靠着一侧墙边，摆着张供桌上放着个香炉，插着些正燃着的香，香炉两边还摆着些盘子，装着些水果，供着个猪头，
供桌前，摆着个铁盆，盆子里还有些纸钱燃着，带着些纸钱灰烬，往上飘散着些烟雾。
供桌往后，墙上两侧，挂着寻常神龛的对联。
“……程大师，这就是我家神龛了，劳烦您给看看。”
中年男人领着路，走进了这屋里，回身，对着那老道士出声说了句过后，又再对着廉歌招呼道，
“……小伙子，也劳烦你，帮忙给看看。”
看了眼那神龛，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廉歌微微笑着，收回了目光，也没多说什么。
旁边，那老道士则是转过身，再打量了下廉歌，
“那小伙子，我就先来看看了啊。”
笑着，那老道士说道。
紧接着，那老道士又再转过身，在这屋里，缓缓挪着步子，来回走动起来。
先是看了看那神龛前，又是看了看这屋子顶上，
不时盯着那神龛，又不时又盯着屋里别处，似乎再打量着什么，不时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程大师，您看这……”
见老道士一直不说话?旁边那中年男人出声，再问了句，
“……莫急?莫急，容贫道再仔细看看?也免得没看不准，耽误你事情。”
老道士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句，
紧随着?又再缓缓挪着步?再这屋里来回走动起来?来回打量着。
旁侧，看了眼这老道士?再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中年男人，廉歌微微笑着，收回目光?也没多说什么。
……
“……这事儿啊，贫道算是了解些了。”
又再这屋里来回走动了阵，那老道士看着那供着的神龛，笑着点了点头，又再转回身?对着那中年男人出声说了句?
“……程大师，您看……”
旁边，中年男人紧跟着，出声再问道。
那老道士脸上笑着，又再转过身，看了看廉歌，
“……小伙子想必也有所收获，不如小伙子你先讲，也好佐证佐证。”
再打量了下廉歌，那老道士笑着出声说道，
闻声，廉歌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听着。
老道士先是站了站脚，紧接着，才笑着，又再出声说道，
“……那贫道就厚颜先讲了。”
说着，那老道士再转过了身，看向了那中年男人，
“……程大师，您看这屋里……”
中年男人紧接着，出声问道。
“……就像这先前说得啊，这祖坟冒青烟啊，肯定是好事。”
老道士笑着，出声再说着，缓缓再转过了身，一边打量着，一边出声说着，
“……这神龛上啊，灵光四溢，福气贵气萦绕，的确是祖宗荫蔽的征兆。”
“……谢谢大师，谢谢程大师……”
那中年男人闻声，脸上笑容再多了些，赶紧出声道谢道，
旁侧，廉歌站着，看着，听着，微微笑着，也没多说什么，
灵光倒是没看到，这中年男人先前拿着抹布擦拭过后，还没干的水光这屋里倒是有。
“不急，不急……贫道道行粗浅，在这神龛上也就能看出个征兆，还是要去坟上看看，才能给确定下来。”
那老道士脸上笑着，再出声说道，
“……程大师说得对，程大师说得对……那程大师您看……”
那中年男人赶紧点头应着，又再出声问道，
老道士笑着，没应话，又再转过了头，看向了廉歌，
“……这位小伙子，你看这还有什么可说道的？”
打量着廉歌，老道士出声再问道，
廉歌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老道士见状，脸上笑着，再转过身，看向了那中年男人，
“……那就这会儿去那坟上看看吧，早去看了，你也好安心。还劳烦领个路。”
“……谢谢程大师，谢谢程大师，那劳烦程大师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小伙子，也劳烦你了。”
中年男人闻声，先是赶紧对着老道士赶紧说道，又再转过身，对着廉歌说了句，便紧跟着转过身，领着路往屋子外面走去。
那老道士脸上笑着，也跟着走了出去。
微微笑了笑，再看了眼这屋里，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和那老道士，廉歌也没多说什么，再挪开了脚，同这中年男人往外走着。
……
“爸爸……”
而就在这时候，随着阵脚步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一个女孩从外面跑进了堂屋里，冲着那中年男人喊了声，又再转动着眼睛，似乎有些好奇着，看着廉歌和那老道士，
“……诶。”
中年男人看着这女孩，脸上笑容多了几分，先是应了声，又再转回身，给廉歌和那老道士介绍着，
“……程大师，小伙子，这是我女儿。”
“……彤彤，快叫人啊。”
回身，中年男人又再对着那女孩出声说道，
“……程大师……大哥哥……”
那女孩转动着眼睛，看着廉歌和那老道士，出声叫了声。
廉歌微微笑着，看着这小女孩点了点头。
这女孩就是先前廉歌走进这村子时，在那村子口，见到和另一个男孩躲在巷子里说着什么的女孩。
“……诶，难怪啊，难怪……”
旁边，那老道士则是一边应着，一边在这女孩面前蹲下了身，打量着这女孩，似乎有些感慨着，说着，
“……你这女儿啊，眼里有灵光，浑身缠贵气，一看啊，就是个有福气，有贵气的人。难怪，难怪啊……”
说着，那老道士感慨似的，再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程大师过奖了，过奖了……谢谢程大师，谢谢程大师……”
旁边，中年男人脸上笑容再多了几分，冲着老道士感谢着。
“……爸爸，这个程大师是不是你请回来看祖坟的啊？”
脆生生着，这女孩看了看这老道士，再对着中年男人出声问道，
“……对，对……彤彤啊，你先回屋写作业吧，把作业好好做完，等爸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这中年男人笑着，应着，对着女孩说着。
闻声，女孩先是眼里露出些惊喜的神色，紧随着眼睛转动着，再打量打量了廉歌和那老道士，再冲着中年男人重重点了点头，
“……好，那爸爸，我先回去做作业了。”
脆生生着，应着，女孩颠颠着跑进了那屋里。
“……难怪啊，难怪啊，难怪祖宗荫蔽，难怪……你有福了啊。”
老道士望着那女孩跑进屋里，似乎感慨着，出声说着，
“……谢谢程大师吉言，谢谢程大师吉言……”
中年男人脸上笑容愈多，笑着应着，冲着那老道士说着，
“……那程大师，我们还去那坟上吗？”
“……还是过去看看吧。”
“……那程大师，小伙子，这边请……诶，程大师，你们看，先前我在那坟前点香的时候，那香也是这样……”
中年男人应着，说着便又要转过身，往屋外走，只是这时候，似乎再看到了那供着神龛屋里，有些惊喜着，出声说道。
第六百三十章 看风水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那供着神龛的屋里，
神龛前，那供桌上摆着的香炉里，燃着的几炷香上，缕缕青烟变得笔直，阵阵清风透过敞开着的屋门，拂进屋里，那缕缕青烟似乎也没受到丝毫扰动，
笔直着往上飘着，到了半空中段距离，又再突兀消失。
再看了眼那神龛前，正吸着香火的身影，廉歌收回了目光，也没多说什么。
而旁边，中年男人惊喜着。
那老道士跟着也转过身，朝着那侧望了望，不禁顿了顿动作，站了站脚，
“……程大师，就是这么，你看看……”
中年男人高兴着，回头再对着老道士说着，
“……确实是，确实是……祖宗荫蔽之像。”
那老道士迟疑着点了点头，出声应着，站了站脚，又再看了看那还笔直冒着的香火烟气，看了看中年男人，
“……先前你去坟上，看到的香也是这样？除了那祖坟冒青烟，还有其他异象吗？”
“……没有，好像没有……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个什么见识，还得劳烦程大师您帮忙给看看。”
中年男人应着，说着，
那老道士闻声，似乎微微吐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些，脸上又再浮现出些笑容，
“……确实是祖宗荫蔽之像……去祖坟再瞧瞧吧。”
再笑着，重复了遍，老道士出声说着。
“……那程大师请?小伙子?你也请……”
中年男人闻声，再笑着，转过身?领着路?往着屋外走去。
那老道士跟着，紧走了两步，走出那供着神龛的屋里，又再放缓了脚，
看了眼屋里那道身影?再看了眼那老道士和中年男人，廉歌也没多说什么，挪开了脚?同几人往着屋子外走去。
身后?那香火边?先前吸着香火的身影看着廉歌几人走了出去，紧跟着?也在身后紧跟了上来。
……
“……彤彤，就在屋里啊?要出去玩的话?记得给隔壁的徐姨说声，免得爸爸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你。”
“……知道了。”
堂屋门口，再回身朝着卧室屋里喊了声，听到了那女孩脆生生的应声，中年男人转过身，再领着路，朝着堂屋外走去，
“……程大师，小伙子，这边请……”
挪着脚步，同着这中年男人走出了屋外，沿着这村子里的村道，往着村边上走去。
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听着随着阵阵清风，传到耳边的话语声，动静，也没转过头，廉歌听着，走着，微微笑着。
……
“……陆成，陆成……我爸他们出去了。”
中年男人领着路，廉歌几人走出屋子没多远。
那先前的女孩便从堂屋里往门外探出身，打量了下，便飞快着从屋里跑了出来，飞奔着似的跑进了旁边隔着没多远，两户人家房屋间狭小的巷子里，
对着早就躲在这里的男孩，喘匀着粗气，出声说着，
“……他们去山上了，去我奶奶的坟那儿了。”
“……嗯，那我们也过去，去山上，还是从昨天那条路上去，要快点。”
男孩探出头，朝着村道上张望了下，紧随着再冲着女孩点着头，出声应着。
“……加上我爸爸有三个人了，能行吗？”
小女孩犹豫着，出声说着，
“……可以的，要是不可以的话，你就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嗯！”
小女孩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过去。”
男孩说着，一只手拿着提着个装着些东西的塑料口袋，一只手牵住了女孩，拉着小女孩，男孩和女孩再从那巷子里探出身，往着村道上再张望了下，
再从那巷子里窜了出来，飞快着，朝着另一边跑了去，
“……你爸爸今天肯定很高兴，有像我们昨天说得那样吗？”
“……有！刚刚他出去的时候，还让我在家写作业呢。”
一边跑着，男孩和女孩一边说着，女孩脸上很高兴着，笑眯了眼睛，说着，
“……陆成，你真厉害……”
“……嘿……我也是学得我家祖宗呢……他也是这么做得，他才厉害呢……他后来还考上了进士呢……”
飞快着，男孩和女孩往村子边上，山上跑着。
……
听着随着清风在耳边响起的阵阵话语声，动静，廉歌转过视线，朝着这村子里一侧看了眼，微微笑了笑，
转回视线，再看了眼领着路的中年男人，和那老道士，
“这位道长觉得，此地风水如何？”
顿住了脚，廉歌出声说了句。
闻声，老道士，中年男人紧跟着停下了脚，
老道士回过了身，笑着，看向了廉歌，
“……小伙子还懂风水？”
“略微懂点。”
在这村道边停下脚，廉歌微微笑着，应着。
“……了不得，了不得啊……现在懂这些的年轻人，可是不多了。”
似乎感慨着，老道士出声说了句，
“不妨小伙子你先谈谈自己的见解，我再说说，也好佐证，佐证。”
“只是略懂些一些，就不献丑了。”
笑着，廉歌出声说道。
“……那贫道我，就厚颜说说了。”
老道士止不住的脸上露出些笑容，紧接着，又再转过头，打量着村子外的山丘，
“……此地风水……有龙脉之气啊，虽然是不多，不过出个大富大贵之人怕是不成问题。”
老道士似乎感慨着似的，说着，又再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中年男人，
“……敢问，贵祖的阴宅在何处？”
“……我父母的都葬在那边。”
中年男人赶紧指了山上的个方向，出声应道。
“……好地方，好地方啊……真是得天独厚，难怪，难怪……”
老道士感慨着，说着，
中年男人听着，脸上笑容再多了几分，
“……谢谢程大师，谢谢程大师。”
“……程大师，这边请，小伙子，这边请……”
再领着路，中年男人往前再走去，那老道士也一边似乎还感慨着，一边跟了上去。
微微笑了笑，廉歌朝着另一侧看了眼，再挪开了脚，同这中年男人往前走着。
拖延了些时间，那两个小孩已经跑到山上了。
……
“……呼，呼……”
“……你爸爸他们还没到吧……”
喘着粗气，男孩和女孩停下了脚，
“……没有呢，才到山脚那儿。”
女孩垫着脚，往着山下望了望，
“……那我们先躲起来吧，就像是之前说得那样……我躲在这边，你躲在那边一点，要是不行的话，你就从那边出去，吸引下你爸爸他们的注意力。”
“……好！”
女孩重重点了点头再应了声，两个小孩喘匀了粗气，赶紧躲了起来。
……
“……大师，小伙子，到了，就是这儿了。这就是我父母的坟。”
领着路，中年男人停下了脚，回过身，对着廉歌和那老道士说着。
第六百三十一章 坟前坟后
这是这村子边的座山丘山腰上，梯田的边缘，
沿着山坡往下，是层层开垦出来的块块梯田。再往上，就是些丛生交错着的灌木枝叶。
两座紧挨着没多远的坟包，便靠在这山丘再往上的山体边，在这块梯田边隆起，其后，便是那些还没开垦过的灌木枝叶，似乎围着两座坟包的后侧，
不时清风拂过，扰动着些灌木枝叶，微微晃动着映在两座坟包上的枝叶影子，发出些窸窣的声响。
看了眼那两座坟包，再看了眼那正微微晃动着的灌木枝叶，
微微笑了笑，转过目光，廉歌再看向旁边不远处，
就在不远的地方，同样在脚下这块梯田的另一边，还隆起着个坟包，坟包前，还插着两根燃过，只剩下半截木签，和些滴落在旁边些地上蜡油的蜡烛，和燃过了纸钱留下的堆，似乎被昨夜里雾气浸湿的灰烬，
看了眼那处，廉歌微微顿了顿目光，再转回了视线。
“……真是得天独厚，得天独厚啊……”
那老道士转动着头，来回走动着，似乎打量着那两座坟包和周围，感慨着，出声说着，
“你看这儿，前有明堂，后有大树遮阴，四下生机勃发，灵光四溢，福气贵气萦绕着，这是有地脉之气啊……”
感慨着，老道士再来回走动着，不时打量着周围某处?说上一句，
旁边?中年男人听着，脸上笑容愈加多了些?
“……谢谢程大师……我父母这墓地都是当初安葬的时候?让安葬的师傅给选得，也没想到地方就这么好……”
眼底的高兴似乎快溢出来，中年男人止不住笑容着说着，
“……这就是你的福气啊?寻常人千寻万寻?难觅得一个地脉结穴之地?那师傅怕也是位高人。”
感慨着，那老道士出声说着?
中年男人脸上听着?笑容渐多。
微微笑着，廉歌站在旁侧，看着这老道士，和这中年男人，静静听着。
……
“……谢谢程大师，谢谢程大师……妈，爸，我又过来看你们。”
中年男人止不住地笑着，对着老道士再道了声谢，转过身，对着两座隆起的坟包说着，
“……昨天爸，妈，你们给我看得征兆我都看到了，就是有些不太明白，就又请了位师傅过来给瞧瞧。”
这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清理着坟墓前，坟墓旁边的些杂草，
似乎是中年男人靠得坟包边的灌木枝叶近了些，灌木枝叶再被扰动着，响起阵窸窣的声响。
“既然程大师讲，此处是地脉结穴之地，墓后灌木是荫蔽，这墓边上的杂草也是生机体现，老哥还是不要随意拔了，隔段时间再清理就行。”
看了眼那晃动着的灌木枝叶，廉歌微微笑了笑，出声说了句，
“……这位居士所言甚是。”
那老道士先是顿了顿，再打量了廉歌一眼，等着中年男人直起身，又笑着，笑呵呵着出声说道，
“……那不拔了，谢谢程大师，谢谢小伙子你。”
中年男人对着廉歌和那老道士说着，又转过身，对着那两座坟包出声说道，
“……爸，妈，谢谢你们保佑，谢谢列祖列宗保佑……”
说着话，那中年男人还朝着两座坟包作着揖。
……
“……呼……呼……”
繁密的灌木里，男孩就躲在两座坟包后的灌木枝叶后，见那中年男人重新走开，不禁出了两口气，
旁边，躲在旁边那坟包边上，灌木枝叶后的女孩，望着这边，先前屏住的呼吸也跟着长吐了口气，放了些心，又望了望灌木外几人，再看向了那男孩。
男孩转过头，朝着女孩摇了摇头，紧随着，又低下头，伸出手，小心着，解开了先前带过来的那装着些东西的塑料袋。
袋子里，放着盒火柴，一些被扳断成一小截，一小截的香，
将小截香捏在了手里，男孩不时张望着灌木外的几人，又低下头，将那火柴盒里的火柴拿了出来。
“……唰……飒飒……”
清风扰动着灌木枝叶，火柴划动的声音被枝叶晃动着掩盖。
……
“……程大师，您看……劳烦您再帮忙瞧瞧。”
灌木外，坟包跟前，那中年男人直起身，再朝着老道士出声询问道，
“……这啊，是个地脉结穴地，加上我看观你面相啊，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加上这祖宗荫蔽啊，先前的征兆肯定是好事，你哪，也放宽些心。”
老道士笑呵呵着，同中年男人说着，
中年男人闻声，脸上笑容渐多，又再赶紧朝着老道士出声问道，
“……那程大师，这祖坟冒青烟，究竟是个什么征兆？”
“……莫急，莫急……容贫道再瞧瞧……”
老道士笑呵呵着，再出声说着，又再挪着脚，在这两座坟墓跟前，来回走着，打量着。
那灌木里，男孩不禁停住了动作，那一边的女孩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劳烦请问下老哥，那边那座坟墓是谁的？”
看了眼那灌木丛里，再看了眼那来回打量着的老道士，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旁侧不远，同样在这座梯田里的那坟包，出声说了句。
“……大福气啊，大福气啊……”
还没等那中年男人说话，那老道士转过身，望着那坟包，眼底多了些神采，抢先出声说道，
“……这地脉结穴之地，没想到还有阴阳两处……若说此处是地脉尾，那处就是地脉头，要是那处埋葬的，也是一家人，那才真是大福气啊。”
老道士感慨着说着，再看向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脸上笑容愈加多了些，
“……程大师，那处是我去世妻子的墓。”
“……果然是大福气啊，难怪，难怪啊……”
感慨着，说着，老道士顿了顿脚，又转过身，看向了廉歌，
“……这位居士，先前也该是看出来了吧？”
老道士笑呵呵着，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了眼这老道士，廉歌微微笑了笑，转过视线，再看了眼那坟墓，
“程大师是想说，先前的征兆，该映在这墓主人的后人身上。”
“……自然，自然……”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早已了然于胸，老道士点着头，映着。
微微笑着，廉歌看了眼这老道士，转回目光，也没多说什么。
“……我观令千金浑身贵气环绕，怕是要映在她身上。”
老道士转过身，对着那中年男人出声说着，
中年男人脸上笑容再多了些，
“……就是啊，此处地脉两处结穴之地，总归地脉之气有些混杂，怕是……”
说着话，老道士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脸上似乎有些为难，
“……程大师，您的意思是……”
中年男人闻声，赶紧出声问道。
“……这地气混杂，倒不是什么大事，对令千金也不是大事，就是多了些磨难……”
“……大师，您看您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旁侧，听着这老道士和这中年男人说着话，廉歌微微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转过视线，再看了眼那灌木丛里。
第六百三十二章 又冒青烟了
“飒飒……”
阵阵带着些寒意的清风不时拂过，扰动着几座坟包后的灌木枝叶。
繁密的灌木枝叶后，那男孩不时抬头望着坟墓前几人，低下头小心着点燃着一根根火柴，将带来的一小截小一截的香，一根根点燃。
将把扳断成小截的香捏在手里，男孩再抬起头，不时张望着坟墓前几人，不时又低下头看着燃着，渐渐往下蔓延的香，脸上渐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旁边不远，女孩不时朝着这边望着，脸上也带着焦急的神色，
几人一直站在坟墓前说话，即便有一人不时往旁边转过视线，也还有两人能看到这侧，让男孩根本难以下手做什么手脚。
伸出手，借着阵风拂过，女孩晃动了下靠近男孩那边的根灌木，焦急着看着男孩。
男孩转过了头，再望了望女孩，再低下头看了看手里捏着的这把香，伸手将香再挥散了些，
朝着女孩，男孩张了张嘴，示意女孩按先前说得那样，出去吸引下几人的注意力。
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从灌木丛里小心着挪动着，往着旁边去。
……
“……要说这难啊，还是有些麻烦，要说简单啊，也有解决的法子。就是需要做场法事，将这混杂的地气啊，给他理一理……”
坟墓跟前，那老道士摇着头，说着。
“……那就劳烦程大师……”
中年男人说着，
老道士听着，脸上还平静着，但眼底却渐流露出些喜意。
“……爸，爸爸……”
而就在这时候，从那灌木丛里钻出来，绕了圈的女孩从山下跑了上来。
“……彤彤，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
中年男人闻声，转回了身，看着跑过来的女孩，脸上带着些笑容，出声说道。
女孩在中年男人跟前停下脚，抬着头，先是望了望廉歌几人?又朝着那坟包后的灌木丛里看了看，
“……我就是……我就是想妈妈了……我知道爸爸过来了，我就跟着上来了……”
女孩转过头?再朝着中年男人出声说道，
中年男人脸上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那你先在这儿站会儿，等会儿?我们就去看看妈妈。”
“……好。”
“……令千金真是懂事啊。”
旁边，那老道士也跟着转过身?出声说了句?
廉歌看了眼那灌木丛里，微微笑了笑?也配合着转过了身，背对着那坟墓?
“……谢谢道士爷爷……”
女孩脸上笑着?对着那老道士出声说着，又转动着眼睛朝着廉歌看了过来?
“……大哥哥，你肩上这个是小白鼠吗？”
女孩转动着眼睛?看到了廉歌肩上的小白鼠，出声问道?
小白鼠立着前肢?转动着的脑袋僵了下。
听着身后的窸窣声?听着小女孩的话，廉歌微微笑了笑，
“对。”
“……好可爱啊……”
身后，那灌木丛里，男孩朝着坟墓前几人，已经背对着他的几人张望着，小心着拨动着灌木枝叶，将身子往外探出。
“……程大师，您刚才说得……”
而就在这时候，中年男人先是对着女孩笑着，紧随着又再一边转过身，看向坟墓，一边出声再对着那老道士说着，
老道士跟着，也再转回了身。
那灌木丛里的男孩赶紧顿住了动作，再朝着灌木丛外望了望，再看了看手上已经燃了一半的，这把扳断成小截的香，脸上不禁愈加焦急。
站在廉歌跟前的小女孩，脸上也浮现出些焦急的神色，脚不禁挪了挪，眼睛不时朝着那侧看。
廉歌似乎没看到般，也没转回头，微微笑着，看着女孩，
“想摸摸吗？”
伸出手，廉歌抬手放到肩前，
小白鼠转过脑袋，眼底有些幽怨，但还是窜了下来，任由着廉歌将它递了过去。
“谢谢大哥哥。”
女孩赶紧伸手接了过来，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往那灌木丛里看。
廉歌微微笑着，看着这女孩，也没转过身，依旧背对着那坟墓。
“老哥，你有带些香烛纸钱过来吧，既然来一趟，总归还是要祭拜下，也算是谢过祖宗荫蔽。程大师，你说是吧？”
微微笑着，廉歌出声说道，
“……居士所言甚是。”
老道士转过头，笑呵呵着应了声。
“……对，对……差点给忘了，程大师，您先等等，我先祭拜下我父母。”
“在旁边，对着四方也烧点纸吧。”
语气平静着，廉歌再出声说了句。
“居士考虑的周到，这四方都烧些纸，也免得四方鬼神叨扰……”
老道士脸上笑呵呵着，跟着廉歌说着，但眼底却隐隐流露出些疑惑。
“……谢谢，谢谢小伙子，谢谢程大师指点……”
中年男人闻声应着，低下身，将带来的塑料口袋打了开，拿着香蜡点燃了，祭拜起来，
“程大师，你看这村子风水如何？”
背对着那坟墓，廉歌再语气平静着，出声说了句。
闻声，那老道士有些奇怪地，再打量了廉歌一眼，不过紧随着，还是跟着转过身，走到了廉歌旁侧，
“……从此处望下去，这村子倒是一览无遗。居士对此地风水有些见解？”
“对风水只是略懂，还是听听程大师的见解吧。”
“那贫道就献丑了……”
旁边，那女孩抱着那小白鼠，抬起头，先是再望了望那灌木丛里，再看了看正在对着四方烧着纸钱的中年男人，和那正看着山底下的老道士，
女孩的眼珠转动了着，看着廉歌，眼底有些疑惑，
她好像感觉，这位大哥哥好像在帮他们。
……
身后，那灌木丛里，那男孩先是朝着灌木丛外再张望了下，紧随着，拿着那把小截的香，拨动着灌木枝叶，小心着，动作又快的从那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一把就将那把小截的香，直接插进了坟包的泥土底下。
泥土掩盖下，香上升起的烟没很快飘散下来，而是在泥土底下积蓄着。
男孩正要往回重新钻进灌木丛里，而那中年男人往着四方其中个方向燃了些纸钱，站起身，作了作揖，正要回身，
而这时候，一阵风拂过，卷落几片灌木上的叶子，其中片拍在了中年男人的脸上，中年男人闭了闭眼，伸手去抓，耽误了些时间，
再转过身，坟墓后，只剩下些被清风扰动着的灌木枝叶。
中年男人浑然不觉，在坟墓前再蹲下身，再两个坟包前烧了些纸过后，又朝着坟墓作了作揖。
那坟墓上，被层薄土掩盖着的，燃着的香上，升腾着的烟也积蓄着，缓缓冒出，从坟墓上升起，
抬起头，中年男人恰好看到，脸上紧随着露出些惊喜的神色，
“……程大师，程大师……小伙子，你们快看，就是这样，祖坟又冒青烟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青烟渺渺
“飒飒……”
清风扰动着枝叶，响着些窸窣的声音，
灌木丛里，男孩小心翼翼着回过身，在透过繁密枝叶间的缝隙，脸上有些紧张着朝着坟前望着，渐渐脸上浮现出些高兴的笑容。
两座坟包前，那中年男人望着坟包上升起的烟气，脸上惊喜着，朝着廉歌和那老道士说着。
正说着山脚下村落风水的老道士闻声，不禁转过身，朝着坟包望过去，紧随着，浑身不禁僵了下。
看了眼那抱着小白鼠，望着那坟包上，眼里透着欣喜的小女孩，廉歌缓缓转过身，朝着那坟包上看了眼，微微笑了笑，
“……就是这样，昨天我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坟上冒烟，然后冒出的烟笔直的往上飘……”
那中年男人脸上惊喜着，还说着。
两个坟包上，其中个上，正往上升腾着缕缕烟气，烟气笔直着往上延伸着，似乎丝毫没受到不时拂过清风的影响，到了半空中，却又骤然消失。
看了眼这坟包上升着的青烟，和那正在那坟包旁，吸着那道青烟，一直跟着几人过来的那道身影，
转过目光，廉歌在看了眼旁边这老道士，
老道士望着那坟墓上诡异的烟气，先是浑身僵了下，紧随着手脚，浑身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似乎有些头皮发麻。
微微笑了笑，廉歌也没多说什么，转过视线，再看了眼那坟包后的灌木丛。
……
“……程大师，您给看看……”
那脸上高兴着的中年男人再望了望那坟包上升腾着的烟雾，又再转回身，看向了那老道士，
“……就像是先前说得……这是祖先荫蔽，祖先荫蔽之兆……是你有福气……你家要出人物了……”
那老道士望着那坟包前诡异的烟气，有些艰难着笑着，出声对着中年男人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程大师?谢谢程大师……”
中年男人闻声?脸上笑容愈加多了起来?先是对着那程大师说着，紧随着又慌忙转过身?再对着那两座坟包出声说了起来，
“……谢谢爸妈保佑?谢谢祖先保佑……肯定是彤彤了……我一定会把彤彤给培养好……到时候，光宗耀祖……对了?彤彤，彤彤过来……快过来给你爷爷奶奶?磕个头……”
中年男人说着，又慌忙转过了身?将那眼底带着欣喜的女孩拉了过来，
被女孩抱在怀里的小白鼠趁机从女孩身上窜了下来，重新窜回到了廉歌肩上?立着前肢，转动着脑袋?张望着。
“……彤彤，快给爷爷奶奶磕个头，谢谢祖先保佑……以后好好念书，等你以后有本事了，记得给你爷爷奶奶，把坟翻修下……快谢谢爷爷奶奶，谢谢祖先们……”
拉着那女孩在坟包前跪了下来，中年男人慌忙着说着，
“……谢谢爷爷奶奶保佑，谢谢祖先……”
女孩听着中年男人的话，眼底还带着欣喜，对着两座坟包磕了磕头，脆生生说着。
“……谢谢，谢谢祖先保佑……”
那中年男人也再朝着坟包磕了磕头，出声一遍遍说着。
旁边，就在坟包旁吸着那烟气的身影，也转过了头，看向了那还跪在坟前的女孩，脸上带着些笑容，目光温和望着。
“……好了，起来吧，彤彤……”
再磕了个头，中年男人拉着那女孩从那坟前重新站起了身，
女孩跟着站起了身，眼底还带着欣喜，站起了身。
“彤彤……”
中年男人说着话，再望了望那坟包上升着的烟气，正要回身，
却看到那烟气渐渐消失了。
先前插进坟墓里的香似乎燃完了。
止住了声，中年男人再不禁再望了望那坟包前，
“……程大师，现在这是……”
转回头，中年男人朝着那老道士出声问道，
那烟气消失了过后，老道士浑身颤抖渐渐止住，似乎重新放松了些，脸上恢复些笑容，
“……这祖坟上冒青烟啊是吉兆，这拜了过后，又消失啊……”
……
灌木丛里，那男孩望着坟上的烟气消失，脸上露出些焦急的神色，先是朝着坟前再望了望，紧随着又低下头，翻找了带来的塑料袋子，可袋子里已经空了，
男孩脸上，愈加焦急。
坟前，那女孩眼底的欣喜也褪去，站在一旁，听着她爸爸和那老道士的话，有些焦急起来，抬头望了望坟包前，又望了望那灌木丛里。
旁侧，
看了眼这女孩，再看了眼那微微晃动着的灌木枝叶，那坟包旁的身影，廉歌抬起手，朝着那两座坟包轻轻一挥。
紧随着，那正说着话的老道士话音戛然止住，浑身再微微颤抖起来，
“……程大师，程大师……”
那中年男人见老道士突然不说话，不禁喊了声，紧随着又循着老道士的目光，再转过身，朝着那两座坟包前望了过去，
这次，不再是其中一座坟包的一处升腾着烟气，而是两座坟包上，都升着缕缕青烟，
缕缕烟气，似乎从坟墓下溢散出，往上升腾着，萦绕着，又随着阵阵清风飘散。
“……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望着坟墓上升腾着的烟气，中年男人脸上愈加高兴起来，慌忙着，再在坟前跪了下来，对着两座坟墓磕着头。
“……彤彤一拜，两座坟都升青烟了，大师，这是不是吉兆，大师……”
从坟前起身，那中年男人再对着那老道士出声问道，
“……对……”
刚恢复些笑容的老道士，望着那坟墓前诡异升腾出的烟气，浑身先是再僵了下，紧随着浑身愈加颤抖起来，听到中年男人问话，也只是艰难着露出些笑容，应了声，
“……彤彤，快再谢谢祖先，谢谢祖先，谢谢爷爷奶奶……”
中年男人闻声，愈加高兴，转过身，拉着小女孩出声说道，
小女孩望着坟墓上升起的烟气，止不住的高兴着，眼底却有些疑惑，再抬起头，朝着灌木丛里看了看，再随着她爸爸，对着坟墓作揖。
“……程大师，这征兆的意思是，我家要出的贵人就是彤彤了吧……”
“……对……”
中年男人再转过身，高兴着对着老道士说着，老道士望着那坟墓上诡异的烟气，艰难地应着，浑身还微微有些发颤，
“……程大师，那先前您说得那个调理地气的法事，您看什么时候……”
“……不用了，不用了……”
再听到中年男人的话，老道士慌忙着摇了摇头，有些慌张着说着。
旁边，
那坟墓边，那道身影眼底也带着些疑惑，望了望这坟墓上还升腾着的雾气，转过头，再望了望坟前几人，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那道身影，微微笑了笑，
注意到廉歌投来的目光，紧随着，那道身影反应过来，感激着看向了廉歌。
第六百三十四章 糊弄
“……那爸爸，我去跟妈妈说会儿话，就回去了啊。”
“……行，山上冷，回去再多穿件衣服，别着凉了。”
“……好！”
两座坟包前，女孩望着那坟包上升腾起的烟气，眼底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欣喜着。
再望了望那灌木丛里，女孩冲着她爸爸出声说着，
那中年男人似乎还高兴着，笑着应了声。
女孩转过身，再回头转动着眼睛，看了看廉歌，
女孩朝着旁边不远的那坟包前，对着那坟包说了会儿话，便朝着山下跑了去。
……
“……程大师，谢谢，谢谢程大师……”
望着那女孩往山底下跑远，中年男人再转过身，望了望那坟墓上还冒着的烟气，再对着那老道士出声说道，
“……不用……”
老道士勉强笑着，望了望那坟墓上这诡异的一幕，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着应着。
“……程大师，你看……”
有些高兴着，中年男人笑着，同老道士说着话。
老道士站在坟墓前，有些艰难地，勉强应着，不时看了看山下，似乎想离开。
旁侧，廉歌站着，看了眼这老道士和这中年男人，再看了眼那坟包跟前还站着的那道身影，
转回目光，看向那似乎是随着清风晃动着的灌木枝叶，微微笑了笑。
……
“飒飒……”
坟包后，灌木丛里，男孩望着坟前，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
那女孩先是跑下山，又再绕了圈，重新从旁边钻进了那灌木丛里，重新走到了先前的位置，晃动了下靠近着男孩那边的灌木枝叶，
男孩转过头，看了看女孩?再指了指山底下。
女孩明白了男孩的意思?两人小心着?拨动着灌木枝叶?绕过了那两座坟包在的位置，从旁边绕了圈，钻出了那灌木丛里往着山下跑去。
“……陆成，这次过后就行了吗？”
一边往着山下跑着?女孩和男孩一边凑近着?小声说着话?
“……肯定可以的?昨天你爸爸就已经看到一次祖坟冒青烟了?今天你爸爸又看到了一次?你爸爸那么迷信，肯定会相信的……”
男孩牵着女孩?往山底下跑着，喘着粗气?应着，
“……我刚才都听到你爸爸说了?他觉得你以后长大了会很厉害?会……光宗耀祖，嗯?光宗耀祖……所以等你读完小学，他肯定会让你接着读书的……不会再想让你辍学的……我祖先……就是我曾爷爷的曾爷爷就是用的这个办法?一定能行的……”
“……你爸爸那么迷信，而且他都相信了……他刚才那么高兴……”
“……嗯。”
小女孩跟着男孩跑着，重重点了点头，应着，脸上高兴着，紧随着，眼底又再流露出些疑惑，
“……陆成，那之前，后来的那些烟是你弄出来的吗？”
“……不是，不是我弄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男孩眼底也有些疑惑，
“……不过没事儿，那个烟过后，你爸爸肯定更相信了，以后你就能一直读书了。”
“……嗯！”
男孩牵着女孩往着山底下跑着，脸上都高兴着，开心着，笑着。
……
“……程大师，您帮忙再看看，看看这还有没有什么个说道，讲究的地方……”
坟墓前，中年男人脸上止不住地笑着，望了望那渐散去雾气的两座坟墓，再转过身，朝着那老道士问着。
“……没了，没了……”
老道士似乎再望了望那坟墓上没散完的烟气，听到中年男人的话，慌忙说道，
紧接着，又转过头，朝着来路望了望，
“……这天色也不早了，这墓地该看过也看过了……贫道还要去下户人家，帮人瞧瞧，就不多待了……”
“……那程大师，我们下山吧……今天谢谢程大师了……要不是程大师过来看看，这些个说道我们也不懂……程大师，等一会儿下到山上，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吧……也好，好好谢谢程大师您……”
“……不用了，不用了……”
老道士听到中年男人挽留，再看了看那坟墓上的诡异烟气，慌忙着再出声说道，就要往山底下走，
“……程大师，程大师，我送你吧……”
中年男人赶紧跟了上去，
而这时候，老道士步伐踉跄了下，差点栽倒在地上，
“……不用了，不用送了，贫道自己下去就行……”
踉跄着，老道士步伐再快了些，像是背后有恶鬼在撵着他。
“……他娘的，夜路走多了，还真能撞到鬼……吉兆，屁个吉兆，真尼玛邪门……”
……
听着那随着清风，从山下传来的话语声，廉歌微微笑了笑，再看了眼这两座还冒着些烟气的坟墓，
再抬起手，轻挥了下，烟气彻底散去。
“……这程大师走得这也太着急了，这钱还没给他呢……”
中年男人望着山底下，已经看不到老道士身影的方向说了句，再转过身，看向了廉歌，
“……小伙子，今天也麻烦你了，谢谢你跟着过来跑一趟，一会儿去家里吃顿饭。”
“谢谢老哥，就不用了。”
廉歌微微笑着，出声说着，
“既然事情已了，我也该走了。”
“……那，就不耽误小伙子你行程了……小伙子你要是去镇上的话，出了村子，再顺着路往前走，上了大路过后，就会有去镇上的车。下回小伙子你要是再路过，记得到家里来坐坐啊，一顿饭我还是舍得的。”
中年男人笑着，出声再说道。
转过视线，看了眼这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再看了眼那坟墓旁，那道还站着的身影，
微微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廉歌转过身，再挪开了脚，沿着山坡上的梯田田埂，往着山下走去，
那道身影，那中年男人，那几座坟包渐渐在身后远去。
……
身后，那坟墓前，
中年男人望着廉歌走远，又再原地再站了站脚，脸上笑容收敛了些。
转过身，却没往山下去，而是弯下腰，将那塑料口袋里装着，先前没烧完的些纸钱，香蜡给提了起来，
直起身，那中年男人朝着旁侧不远处，那坟包望了望，挪着脚走了过去，那道身影，跟着，也走了过去。
点燃了香蜡，插在坟前，中年男人先是蹲着，在这坟前燃着些纸钱，
紧随着，又再沉默着，望了望这坟包，在地上直接坐了下来，
“……晓翠，我过来看你了……”
“……咱们女儿长大了啊，都知道糊弄我了……”
说着，中年男人先是露出些笑容，紧随着，又再笑容渐渐褪去，沉默下来，
“……昨晚上，我又梦到你了……梦到你还在的那会儿，咱们女儿还在你怀里，你抱着她，抱着你……”
中年男人说着，目光有些恍惚，脸上露出些笑容，
旁侧，那道身影，一个女人，望着中年男人，脸上也带着些笑容，听着，笑着。
第六百三十五章 真迷信
“……爸爸，你回来了啊……”
中年男人手里捏着空了的塑料袋子，从山上走下，沿着村道，再走回了自家院子里，
堂屋里，正趴在桌上，似乎做着作业，不时抬起头朝屋外张望的女孩，见到她父亲回来，赶紧跑了出来。
“……回来了。”
中年男人脸上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应着声，往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女孩跟着，仰着头看着她的父亲，眼底带着些期待，
“……爸爸，你今天和那个道士爷爷，和那个大哥哥去山上看奶奶和爷爷，是不是因为奶奶爷爷的坟上冒烟啊……今天我也看到了呢，是什么意思啊？”
女孩语气带着好奇，眼底却不禁流露出些紧张，在她父亲身旁站住了脚，出声问道。
中年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笑着，应道，
“……意思啊，就是我们家要出大人物了，就是我宝贝女儿啊，很聪明，以后会很厉害。”
“……真得啊？”
女孩眼底不禁流露出些惊喜，紧跟着又出声问道，
“……可是爸爸之前说……等我读完小学，就不让我接着读书了……要是不读书的话，我还会很聪明，很厉害吗？”
女孩说着话，再缓缓低下了头。
“……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拿这个来吓你……”
中年男人再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笑着，说着，
“以后你就好好读书吧?放心吧?爸爸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让你读书的……爸爸以后还等着我宝贝女儿厉害了，好好孝敬爸爸，让爸爸享福呢。”
笑着?中年男人说着?
“……嗯！”
女孩重重点了点头。
“……好了?去接着写你的作业吧。爸爸去给你做晚饭，今早上还去专门买了点菜?这下看来就只有我们父女两吃了。”
“……好！”
中年男人说着?再望了望屋外?转过身朝着厨房里走了去?
女孩脆生生应着，高兴着，颠颠着脚，朝着堂屋里桌旁再跑了回去?
“……对了，彤彤，今天中午那会儿出去?是又去找陆成玩了？”
走了几步?中年男人又顿住了脚?出声问了句，
“……对啊，我去找陆成了。”
正高兴着的女孩立马就脆生生应道，
“……这臭小子……”
中年男人笑着，再顿了顿脚，紧随着又再一边往厨房里走着?一边再出声说道，
“……等过会儿爸爸把菜做好了，你给陆成他们家也端过去点吧。”
“……好！”
脆生生着，女孩再应了声，坐回到了桌旁凳子上。
……
“……要是余彤她爸爸还是不相信怎么办……”
村子里，一家屋子里，先前那男孩关着卧室门，躲在卧室门后，坐在根小凳子上，手里翻着本破旧的书，有些苦恼，
“……故，余以鬼神为由，使家祖坟燃青烟，为众人所见，众以为真，皆称余乃文曲临凡，实乃粗浅障眼手段……后，村中之人出资，供余学业……”
又再翻了翻这本破旧的书，男孩愈加苦恼，
“……让村子里的人一起出钱？可这不是骗人吗？”
“……诶，对了，让我爸爸出钱，让我爸爸出钱供余彤念书……”
眼睛里多出些神采，男孩觉得想到了办法，再高兴起来，
“……书上这个余都能让整个村子的人出钱，余彤就让我爸爸出钱，一定可以的……嗯！”
“……陆成，小成，一个人在屋里念叨些什么呢？”
屋外，陆成的父亲走过，隐约听到屋里的嘀咕声，喊了声。
“……没事儿，没事儿……”
吓得男孩赶紧将书重新塞进了床底下。
……
“……彤彤，你先吃饭吧，我去看看你妈妈……”
屋里，摆了一桌菜，女孩已经坐好，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筷子，望着桌上的菜，
中年男人解下了围裙，端着个碗，每样菜都夹了些，出声对着女孩出声说道。
“好！”
女孩望了望她父亲，脆生生应着。
中年男人笑着，端着碗，朝着旁边那供着神龛的屋子里走了去。
女孩望着她爸爸走进那屋里，再转回了头，却没直接吃，而是拿着筷子，看着桌上的菜，等着她爸爸，
“……爸爸真迷信，每回吃饭都这样……”
……
“……晓翠，今天屋里做了不少菜，好几样都是以前你喜欢吃得，我就给你夹了些过来，你尝尝味道……”
走进那屋里，中年男人将屋门虚掩了上，将那些菜，摆到了那神龛前的供桌上，中年男人将放在旁边，扣在桌上的照片翻了过来，拿在手里，
照片上，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样貌和跟在中年男人身侧的那道身影一样。
“……彤彤她现在啊，都长大了……你刚把她生下来那会儿，她才那么点大……”
中年男人说着，目光有些恍惚，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干净的照片上，
“……她啊，现在都会和着别人来骗我了……你也走了好几年了……”
“……我想你了啊，好想你……”
中年男人脸上笑着，目光还恍惚着，有些浑浊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落在了地上，
旁边，那道身影，望着中年男人，目光温柔着，伸出手，隔着中年男人的脸还有些距离，虚拭着中年男人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
……
“……好了，睡吧……”
卧室里，照顾着女孩躺下，再给女孩理了理被子，中年男人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我给你讲……”
中年男人在床边坐着，同自己女儿温声说着，
女孩听着，渐渐合上眼睛，睡着了。
中年男人止住声，再理了理女孩盖着的被子，将女孩伸出被子的手，再小心着，放回到了被子下，
“……彤彤，以后你可得好好念书啊……不然爸爸不就被你骗惨了，亏大了……”
中年男人望着已经睡着的女孩，温声说着，又渐渐笑了起来，
紧随着，想着，眼底又渐渐有些疑惑，
之前那些烟气，可能是那陆成和着她女儿弄出来的，可是后来的……又是哪来的……
……
“……你们还别不信，这祖坟上冒青烟啊，我们村子又不是没出过，往前面数个百来年，就出过……后来啊，那家人屋里还出了个进士咧……”
沿着村道边，一个村里上了些岁数的老人，还同旁边说话的村里人说着。
听着这随着清风在耳边萦绕着的话语声，廉歌挪着脚步，沿着这村子里的村道，走出了这村子。
踏上村子外坡道上，环绕着山丘的道路，转过头，再往着那山脚，山谷里的村子看了眼，
廉歌微微笑了笑，再转回头，挪着脚，沿着脚下的道路往前走去。
一人一鼠渐行渐远，那村子也在身后渐渐远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老人
“飒飒……”
带着些寒意的山风微微晃动着山林间繁密的枝叶，再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微微拂动着林下萦绕着的雾气。
枝叶响着些窸窣的声音，雾气附着在枝叶间，渐化为晨间露水，往着林下滴落。
初升的朝阳挥洒下的阳光勉强透过枝叶缝隙，再化开些雾气，
又几片叶子被带着寒意的风卷落，落在了林下地上。
“……吱吱，吱吱吱……”
从颗树下，睁开眼，廉歌再站起身，就蜷缩在廉歌腿边的小白鼠紧跟着再窜上了廉歌肩上，立着前肢，朝着四侧张望着。
看了眼小白鼠，廉歌再转过视线，看了眼眼前的林间，
越往前，似乎愈加寒冷，眼前这山林间萦绕着些雾气，枝叶上都挂着些薄霜。
几日前，离开了那山谷里的村子里过后，廉歌再穿过了几个村子，路过个城镇，
一路，或是借宿，或是露宿，或是村落人家屋里，或是城中酒店，或是荒野林下，
又花费了几天过后，行至了此处。
……
“飒飒……”
就在这时候，远处，这座山林在的山丘，一道身影沿着林下有些蜿蜒的小道，从山底下，拨开着路两侧延伸出的枝叶，不时顿下脚，不时弯下腰，缓缓朝着这侧走了过来。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走近过来的那人，
那是个老人，约莫七八十岁，脸上皮肤已经有些松垮?还带着些老年斑?头上的头发都花白?穿着身有些厚的棉袄，背上背着个背篓，手里拿着把镰刀。
手脚还算麻利，不时停下脚，朝着林下张望着，不时弯下腰，佝下身，拿着镰刀，采着些林下的草药?再放进后背的背篓里。
只是，或许是穿得太厚，或许是背着背篓，不时老人停下脚?喘口粗气?哈出些白雾。
“哗啦啦……”
又再拿着镰刀，拨开些枝叶?老人再往着廉歌这侧走近了些，也看到了廉歌，
看着廉歌，老人顿了顿脚，但还是往着这边，再走近了些，
“……小伙子，大清早的，咋在这山上啊？”
走到廉歌跟前，还隔着段距离，老人转动着有些浑浊的目光，打量了廉歌一眼，出声招呼了声，
“老先生不也是？”
看了眼这老人，廉歌微微笑着，应了声，
“……嘿，我上来采点药。岁数大了，觉少，趁着这会儿有空，来山上看看，找点草药。”
老人笑呵呵着，应了声，
“……小伙子，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过路的人，路过这儿，还劳烦问下老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微微笑着，廉歌出声应了句。
“这儿啊，大地方是，青南省的边上，小地方呢，就是北山村，这座山，就叫北山，顺着这条小道下去，山底下有个村子，就叫北山村，我就是北山村的人。小伙子子出来旅游的？那小伙子你怕是迷路了，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就是个穷乡僻壤，也没个什么好看的。”
老人笑呵呵着，出声再应了声。
闻声，沿着老人身后那蜿蜒的小道往前看了眼，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老人，
“大地方有大地方的风景，‘穷乡僻壤’也有穷乡僻壤的故事。”
微微笑着，廉歌应了声。
老人闻声，笑呵呵着，点了点头，
“……小伙子，说得也对，是这个道理。”
说着话，老人再往着廉歌身前走近了些，
“……那小伙子，你要下到村子里去吗，这附近啊，就我们村子隔着这儿稍微近些，小伙子你要是想去哪啊，可以这从山上下去，从我们村子的村子口出去，就又能回到大路上。”
笑呵呵着，老人出声说着，又转回头，朝着自己来得方向望了望，
“……小伙子你要是不赶时间啊，可以等会儿，我再摘点草药，就也要回村子了，小伙子你可以跟我一块下去。”
“那谢谢了，老先生。”
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老人，出声应了句。
“不客气，就是要麻烦你等下。”
老人摆了摆手，再转过身，佝偻着腰，朝着林下四处张望着，找了起来，
“老先生，不知道还差些什么药没找到，我也能帮忙看看。”
看着这老人，廉歌语气平静着，出声说了句，
“小伙子也懂这些？还差味细辛。”
老人闻声，抬起头，笑呵呵着应了声。
廉歌闻声，转过视线，看了眼身侧，往前挪了一步，伸手连着根，拔出些细辛，
“老先生，看这些是吗？”
语气平静着，廉歌将那把细辛递给了老人，
“……是，是……小伙子你这眼力还真好，一来就给找到了。不像老头我，这老眼昏花的，在这转了半天，都没找到……看这根，怕是还有些年成了咧，”
老人接过那把细辛，再打量着，看了看，笑呵呵着说着，
“……谢谢了，小伙子。”
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廉歌也没多说什么。
“……那小伙子，我们往山下去吧。”
笑呵呵着说着话，老人再转过身，领着路，往着山底下走了去。
再看了眼这老人，廉歌挪开了脚。
……
“哗啦啦……”
“……小伙子，你是从那边过来的吧，那边可连着一片都是山林子。”
领着路，老人背着背篓，拿着镰刀不时拨开着路边延伸到路上的枝叶，往着山下走着，同廉歌搭着话。
“对。”
廉歌语气平静着，应了声，同老人往山下走着。
“那小伙子你怕是还没吃早饭吧。这天时还早，小伙子你要想去哪，这外边路上的车都也还没发车。要是小伙子你不嫌弃的话，那就去我屋里坐坐吧，就在这村子里。屋子里简陋，不过歇歇脚，挡挡风还是成的。”
老人抬起头，透过林间的缝隙，往着头顶上望了望天色，再笑呵呵着转过头，同廉歌说道，
“那就谢谢老人家了。”
闻声，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这老人，微微笑了笑，道了声谢。
“……别客气，这过路的人啊，一碗水，一顿饭，老头我还是舍得的。再说小伙子你这不是帮了我个忙吗，要不是小伙子你啊，我怕是还要在这林子里不知道转个多久。”
廉歌微微笑了笑，也没接着多说，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远处，
“老人家是村子里的大夫？”
语气平静着，廉歌出声说了句。
“……算不上什么大夫，就是勉强知道几个方子，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风寒感冒也都喜欢找我。”
笑呵呵着，老人应着声。
领着路，老人拨开着沿途的枝叶，往山底下走去。
挪着脚，廉歌同老人走着。
走出了枝叶繁密的山林下，眼前视野开阔了些。
山林外，沿着山坡往下，是田埂交错着的，一层层梯田，梯田往下，
挨着山脚，一直往前延伸着的，是一户户人家屋子。
这是个山坳里的村子。
第六百三十七章 村子
山坳里，村子一户户人家上，正升着些渺渺炊烟，随着清风微微晃动着，又再混杂在四面山林中溢散出的云雾中。
村道上，山坡田埂上，还能看到些村里人走动，
或是提着锄头，撮箕往山上地里来的，或者骑着车，带着孩子往山外去的。
村口，能看到的人家院子里，刚打开门，正收拾着自家院子的。
不时，随着清风，山坳底传来些鸡鸣狗吠声，人声话语声，混杂在身侧，身后密林里枝叶摇晃的窸窣声中。
“……小伙子，我们下去吧。”
老人直起腰，朝着山下望了望，笑着，再招呼了声，背着背篓，拿着镰刀，领着路，往着山下走去。
转回目光，廉歌看了眼这老人，也挪着脚，沿着山坡上的田埂，掠过一块块或是种着油菜，或是种着些应季蔬菜的梯田，同老人往山底下走去。
……
“……老爷子，这么早啊？”
沿着梯田边田埂上来的村里人，看到老人，笑着同老人打着招呼，
“……睡不着，就趁着这早上这会儿，来山上看看，采点草药回去。你去地里？”
老人笑呵呵着应着，
“……对，去地里看看，顺便挖点萝卜出来。老爷子你自己还是多歇歇吧，别把自己给累着了。要不老爷子你再站一下，我这挖几根萝卜，老爷子你顺便带下来，要是老爷子你背不动，我帮你背下去。”
“……没事儿，我这把老骨头?别看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但也还能折腾几年。萝卜我就不要了?前些天老陈家儿子送我的?都还没吃完。”
“……那行?那等过两天我给老爷子你直接拿点拿到屋里……对了?这位小伙子是？”
村里人笑着应着?又转过头?看向了旁侧的廉歌，不禁出声问道?
“……过路的游客?在林子里遇上了。就让他跟着我顺便一块下去，去村子里的歇歇脚?等会儿再从村子里出去?到了大路上去哪都方便些。”
老人笑呵呵着，应着，
村里人闻声，笑着同廉歌点了点头?
廉歌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那老爷子您忙，我这会儿就先去地里了，回来再和您聊。”
“……行，你忙，你忙，我也得往山下去了。”
再招呼了声，那村里人提着锄头再往着山坡上走去，老人领着路，回过身，也接着往山脚底下走去，
再看了眼这老人，廉歌再挪开了脚，沿着田埂，同老人往着山脚下走着。
……
“……老爷子，这天气冷了，你也将希着下自己的身体啊，你要想缺个什么草药的，跟我们讲一声，我们去山上给老爷子你挖就是了。”
“……习惯了，习惯了，没事儿就想往山上转转，也不想麻烦你们。”
“……这话说得，麻烦什么啊，老爷子你又没少帮我们忙……”
“……那老爷子你慢去，我就先走了啊……”
沿着山坡上的田埂一路往下，一路遇到些村里人，都出声同老人打着招呼。
老人领着路，也笑呵呵应着，往着山脚下走去。
再走过块山脚处梯田边的田埂，廉歌和这老人走下了山坡，下到了这山坳里的村子边。
“老先生在村子里挺有威望的？”
廉歌看了眼身侧的老人，转过视线，看向身前这村子里，语气平静着出声说了句，
“……什么威望不威望的，就是我岁数大些，村里人就对我都客气些。”
老人笑呵呵着，再应了声。
看了眼老人，廉歌微微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领着路，老人再往前走着，
再挪开脚步，廉歌同着老人继续往着村子里走去。
……
“……小伙子，麻烦你稍微站站脚。我有些事情，稍微耽搁几分钟。”
掠过挨着山脚边的几户人家，老人背着背篓，领着路，走上了这村子里的村道上，
沿着路两边，是一户户紧挨着的人家房屋，屋前，或是收拾着院子的妇人，或是正忙活着准备出门的男人，或是刚起床，正睡眼朦胧着，打着瞌睡，站在门边，让其母亲穿着厚厚衣裳的小孩，
不少还隔着老远的村里人看到老人，便出声笑着打着招呼，
老人笑着应了几声，再转过身，对着廉歌说了句。
“老人家自便就好。”
转过视线，沿着这村道，看了眼这村子里，收回目光，廉歌微微笑着，应了声。
老人再点了点头，挪着脚，往着旁边户人家的院子里走了去，
那是座有些老旧的瓦房，顶上盖着黑瓦，黑瓦往着屋前延伸了些，遮挡了屋檐下，
只是屋檐顶上的几片瓦片都有些歪斜，似乎摇摇欲坠。
“咚咚……”
“……柳二娃在屋里吗？”
走到那屋檐底下，老人伸手叩了叩那闭着的，已经褪漆斑驳的屋门，朝着屋里喊了声。
“……咳咳……咳咳……”
紧随着，那屋里便响起阵动静声，还混杂着些闷声的咳嗽。
“……老爷子……这么早，您怎么过来了？”
门打了开，走出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对着老人招呼了声，
“……老柳还咳嗽着呢？”
老人朝着那屋里望了望，出声问道，
“……老俞过来了？咳咳……”
屋里人听到动静，朝着屋外应了声，又止不住咳嗽。
“……对，还咳着呢……”
中年男人应着声，点了点头。
老人再看了看那屋里，转过身，把镰刀暂时放到了一边，将背着的背篓放了下来，
“……这些你拿回去，分三回给你爸煎服，每一次放一碗水，火小点，等熬到就剩多半碗水了，就可以端给你爸喝了。”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背篓里，一样样拿着先前在山上采的草药，包括廉歌先前帮他找到的细辛。
“……这些草药，我都给你分好了，你再洗洗了，洗干净了，加水煎就行了。”
老人再抖落了下草药上沾的泥土，将草药捏着，递给了中年男人，
“……老爷子，你还记得呢。”
中年男人慌忙着接过，眼底带着些感激地说着，
“……我岁数是大了，又没老糊涂，昨天从你院子里过得时候，就听到你爸在院子边上咳。”
老人说了声，摇了摇头，
“……谢谢，谢谢老爷子，老爷子你站会儿，我去给你拿钱。”
“……我要你钱做什么，有钱就自己收着吧。”
老人再说了声，再摇了摇头，
“……你爸也是老咳嗽了，这两天天时越来冷了，让他还是注意些，别吹冷风，穿厚实点，毕竟他岁数也大了。”
“……谢谢，老爷子，我知道了，我会跟我爸说……对了，老爷子，之前屋里晾了点腊肉，老爷子你带一块回去吧。”
“……自己留着吃就行，前些天，徐二娃送了块过来，还没吃完呢。”
老人再摆了摆手，将已经空了一半的背篓背了起来，再拿起镰刀，转回身便再走出了院子里。
第六百三十八章 积善之家
“……小伙子，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
老人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再走回了村道上，对着廉歌出声说道，
看了眼老人，廉歌微微摇了摇头。
“那小伙子，我们接着走吧。这边请。”
回过身，领着路，老人再往前走去，
廉歌再挪开脚，同着老人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看着沿途的一户户人家。
……
“……老爷子，从山上回来啊，去山上采药了啊？”
“……老爷子，到屋里吃个早饭吧，正好正准备吃早饭……”
“……不了，不了，屋里正候着呢，你们吃，你们吃……”
沿着村道往前走着，村道边是一户户人家的院子里，院子后，是高或低的一家家房屋，
房屋里，或是一家人正吃饭早饭，或操持着早饭的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在院子里收拾着院子，准备敞晒下谷子的，推出着摩托车，给孩子理着衣服，准备一家子出门着，端着饭碗，三三两两聚在院子边吃着饭说着话的，
远远着，看到老人便笑着招呼着，
老人也笑着应着。
不时有人朝着廉歌转过目光，出声询问，等着老人介绍了，也笑着同廉歌打声招呼。
廉歌微微笑着，看着，听着，同老人往前走着。
……
“……小伙子，劳烦你再等等啊。”
“老先生自便就好。”
又往着村子里走了段路?再个拐弯的地方?老人再停住了脚?
拐弯的路边?一户人家院子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刚好端着个饭碗从屋里出来，就蹲在院子边吃着早饭，
老人看到了?同廉歌再打了声招呼?便朝着那院子里走了去。
那男人吃着饭?抬头看了看?看到了老人?立马就站起身?回身往屋子里走，
“……怎么着?姜四娃，老头子我得罪你了?见到我就往屋里跑。”
老人走到了那院子里，对着那回身快要走回屋里的男人喊了声?
“……没有?没有……俞老爷子你怎么会得罪我，哪有的事儿……”
男人顿时顿住了脚?似乎有些害怕老人，脸上讨好似的笑着?挤着笑容，对着老人说着。
“……没有，没有，你见到我就跑？”
老人在屋檐下，门边停下了脚，对着这男人再出声说道，
“……我这不是，这不是……就是外面有点冷，我这回屋，回屋……”
“……少给我打马虎眼！”
冲着男人说了句，男人没再说话，只是挤着笑容，站在门边，看着老人。
老人再看了看这男人，回身将背篓给取了下来，
“……前些说你爸喉咙上又有点不舒服是不是……把这些拿回去，给你爸熬了喝。”
对着这男人说了声，老人将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递了过来，
“……老爷子，老爷子……”
看着老人递过来的草药，这男人似乎一下有些手足无措，紧随着慌忙将手里的碗筷直接放到了地上，伸手接了过来，
“……老爷子你记着呢……我还以为，还以为您过来……”
“……以为什么，以为过来骂你，我闲着没别得事情了？”
老人冲着这男人板着脸，说着，又低下头，看了看被男人放在地上的那碗，碗里不是饭，而是些水煮的萝卜片，
“屋里没米了？前些天我听人讲，你在问人借粮食？”
“……还有点，就是不太够了……我都留着给我爸熬粥了……”
男人说着，一手捏着那草药，一手将那碗再端了起来，
老人闻声，板着的脸缓和了些，再看了看这男人，
“……等会儿你过来我屋里，扛一袋谷子走，先吃着，等不够了，再过来拿一口袋，就两口袋，你自己节约着点。”
“……老爷子，这算了，要不算了吧……”
男人捏着草药，端着碗，犹豫着出声说道，
“……等明天，你跟着老陈家的儿子去镇上干活，你要再这么给我游手好闲，我就跟村里说，你小子偷了我屋里粮食。”
老人没理他，继续说了下去，
“……别，老爷子你这么说，村里人不把我打死……”
“……知道就好，知道就给我去干活，老陈家那边我都跟说好了，明天早上你就过去人家屋门口候着，早点过去，你去求别人，还磨磨蹭蹭那你就该饿死……”
说着话，老人再将背篓背了起来，回身再往着院子外走了去，
老人身后，那男人先是低头看了看手里捏着的草药，再望了望老人，张了张嘴，
“谢谢……”
……
“……小伙子，我们接着走吧，这一路上都让小伙子你耽搁了些时间，就快到了，就前面那边，就是我屋了。”
老人再走回了村道边，对着廉歌出声说着，再领着路往前走去，
看了眼这老人，廉歌收回目光，同着老人接着往前走着，一边同老人说着话，
“老先生是个心善的人啊。”
“……什么心善不心善的……老头我还是这村子里的村长，落下这个位置了，村里有些事情还是得管管。”
老人摆了摆手，只是出声说了句。
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老人，
天眼之下，看了眼老人的气象，微微笑了笑，再转回了目光，沿着村道看着远处，也没多说什么。
……
“……咯咯喔……”
“……老婆子，屋里来客人了，倒杯水出来……”
又走过段路，老人一路笑呵呵着，应着沿途村里人的招呼。
再停下脚，是靠着另一侧村子边上的户人家。
路边院子里，散开着些正啄食院子里撒着谷子的鸡，鸡不时发出些啼鸣。
老人领着路，走进了院子里，朝着院子后的屋子里喊了声，
屋门敞开着一半，堂屋里显得有些空荡，就摆着张桌子，几根凳子，
屋后，正响着些动静，似乎是正忙活着早饭，
听到屋外老人的话语声，紧随着，屋后响起阵脚步声，
“……唔唔，呜呜……”
一道身影从堂屋里先窜了出来，是个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脸上高兴着，跑到了屋外老人的跟前，伸手比划着，嘴里勉强发出些咿唔声。
“……爷爷回来了，看爷爷给你带什么了？”
老人笑呵呵着，对着男孩说着，放下背篓，从背篓底下拿出了个野果，递给了男孩，
“……唔唔，唔唔……”
男孩眼底愈加高兴，先是伸手接过野果，紧随着又将野果递给了老人，递到了老人嘴边，
“……爷爷吃过了，这个是专门给你带得，你拿去洗洗，自己吃吧。”
老人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笑着说着，
男孩将手收了回来，将野果拿到了手里。
“回来了？来客人了啊？”
这时候，一个老太太才挪着脚，从后屋里走了出来，先是对着老人笑着说了声，又再转过头，看向廉歌，招呼着，
“……小伙子先进屋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第六百三十九章 来人
“谢谢了，老人家。”
走近了院子边，屋檐下，廉歌朝着老太太道了声谢。
“……不客气，不客气。”
老太太笑呵呵着，说了两声，就要再往屋子里走。
那男孩拿着野果，回身追了过去，
“……唔唔，呜呜呜……”
嘴里含糊着，勉强发出些声音，比划着将野果递向了老太太。
“……小启吃吧，奶奶吃不了多少凉得。”
老太太站住脚，回过身，对着男孩笑着说着，又再出声问道，
“……要奶奶帮你洗洗吗，”
“……嗯嗯……”
男孩点了点头，再比划着。
“……好，奶奶拿去给你洗洗。”
老太太笑着接过了野果，转过身，再往着屋子里走去。
那男孩望了望，又朝着老人这侧再跑了过来。
……
“……唔唔，唔唔唔……”
“……爷爷自己来就行了。”
老人在屋檐下的台阶边坐下，放下着背上背着的背篓，
再跑过来的男孩唔唔发着声音，帮着老人忙。
站在旁侧，廉歌看了眼近前这显得有些老旧的屋子，
堂屋的木门上已经看不到什么漆色，风化了，朽了的木门面上显得有些坑洼。
门外院子里同门内堂屋里，地上都是夯实的泥土，有些不平整的地方，难免还有些起伏，
院子里，一侧是啄食着些谷子的鸡，另一侧边上，是几个木架子支着，敞开在几个大筛子，几个筲箕里的些草药。
“……唔唔，呜呜呜……”
一只鸡脱离散落着谷子那侧，似乎想往着草药那侧去，刚帮着忙，给他爷爷脱下背篓上麻绳的男孩飞快的跑了过去，发着些声音，将那鸡又撵回到了原处。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那男孩?
旁侧?刚放下背篓?还坐在屋檐下台阶上的老人见廉歌看向男孩?笑呵呵着也转过视线看了过去，
“……小启他从小的那会儿就不能说话，不过他能听到，只是说不出。”
望着那男孩?老人出声说了句。
点了点头?廉歌也没多说什么?转过了视线。
“……小伙子?来?进屋里坐吧?外面这天时冷，进屋里也能遮遮风。”
这时候?屋里，那老太太再端着水重新再走回到了门边?
先是将水放到旁边桌上，再伸手将先前还关着的扇门?也拉了开?笑着对着廉歌招呼道，
“……小伙子?进屋里坐吧，屋里简陋?不过挡挡风，歇歇脚还是成的。”
屋檐下坐着的老人也跟着站起了身，拍了拍腿上的灰，笑呵呵也招呼着廉歌出声说道。
“谢谢了，老人家。”
转过身，道了声谢，廉歌挪着脚步走进了屋里。
“……小伙子客气了。我们这儿屋子啊，隔着村子外的大路没多远，平常过路的，歇歇脚，一杯水，一顿饭我们还是舍得。”
老太太笑呵呵着出声应着，
“……老头子常说的，能行个方便就行个方便。谁都有出门的时候，谁都有难得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老人家也是个心善的人。”
微微笑着，廉歌看着这老太太出声说了句。
“……什么心善不心善的……不过就像是老头子说得，多行善事，总归是好事。小伙子你说对吧？”
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应着，再挪了张凳子，放到了廉歌旁边，
“对。”
微微笑着，廉歌看了眼这老太太，和那老人出声应了句。
“……来，小伙子，你坐，喝水。这水还有些烫，小伙子你喝得时候小心着点啊。”
老太太闻声，笑着，将那杯水再端起来，递给了廉歌。
“谢谢了，老人家。”
廉歌伸出手接过了那杯水，坐了下来，喝了口，再道了声谢。
老太太笑呵呵着摆了摆手。
那老人也走进了屋子里，将先前打开的半扇门又虚掩了上，挡住了拂进屋里的寒风，
“……老婆子，今早上屋里煮得什么啊？”
“前些天不是托陈三娃带了把面回来吗，今天早上就吃面。锅里水差不多也开了，就等着你回来我再把面下下去了。”
“那多下碗，这么早，这小伙子怕是还没吃早饭，给他也下碗吧。”
“成。”
“小伙子，屋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不嫌弃的话，一会儿一起吃碗素面吧。”
老人转过身，再朝着廉歌出声说道。
“那就谢谢老人家了。”
廉歌闻声，端着那杯水，道了声谢。
“小伙子，不用那么客气。”
旁边老太太笑着出声说了句，
“……我这就去下面，老头子你就陪着这小伙子说说话。”
老人闻声，点了点头。
老太太再抬起头，望向屋门外院子里，那正看着几只鸡的男孩，笑着喊了声，
“……小启，过来，奶奶把那野果子给你洗了，拿去吃吧。”
老太太将洗了的，还带着些水的野果拿了出来。
屋外，那男孩闻声，先是望了望堂屋里，再望了望院子里几只鸡，然后飞快着跑了过来，
拿过了那野果，唔唔着，对着老太太比划着说了些什么，紧随着，又飞快着再跑回到了院子里，那几只鸡旁，看着那几只鸡，似乎是想守着，免得几只鸡跑到晒药那边捣乱。
“……那小伙子您先坐会儿啊。”
老太太笑着，再望了望屋外，转回身再对着廉歌招呼了声，朝着屋后的厨房走了去。
旁边的老人站在，望了望屋外，笑着，又再转回身，再挪了张凳子，在廉歌身侧坐了下来。
……
“……这天时啊，还真是越来越冷了。”
坐在门边，朝着屋外望了望，老人感慨着说了句，又再转回了身，
“……小伙子，你是从哪边过来的啊。”
搭着话，老人问了句，
“川蜀省。”
喝了口杯子里的水，廉歌微微笑着，看了眼屋外，出声应了句。
“……川蜀省啊，那还真是有些远的地方。”
老人点着头，应着声，又再转过头，望了望屋外。
“小伙子，我再给你加点茶水吧。”
老人转过身，望了望廉歌手里的杯子，出声招呼着。
“不用了。我还得留着肚子，吃老先生家的素面。”
微微笑着，廉歌出声应了句。
“那成。”
老人笑呵呵着，应着声，又再转回头，望向了屋外远处。
转过视线，看了眼这有些空荡荡的堂屋里，听着屋后厨房里，那老太太忙活着的动静，
收回目光，廉歌再看向身侧坐着的这老人，
天眼之下，再看了眼这老人的气象。
积善之家。
端着水杯，再喝了口茶水，廉歌微微笑着，再看向屋外，也没多说什么。
……
“……唔唔，呜呜呜……”
而这时候，那院子里看着几只鸡的男孩，先是抬起头望了望院子外，再飞快着，朝着堂屋里跑了进来，
朝着老人比划着，发着些含糊的声音。
第六百四十章 中年女人
“……来人了啊？”
“……唔唔。”
堂屋门边，坐在虚掩着的半扇屋门后，老人见男孩跑过来，听着男孩的唔唔声，比划着的动作，笑呵呵着站起了身，再问了句，
男孩咿唔着发着声音，重重点了点头。
老人闻声，再挪着脚，走到屋门边，朝着屋门外看了看，
那虚掩着的半扇堂屋门遮挡着的视野后，那院子边，一道身影已经走进了院子里，正站着，朝着这院子后的屋子，朝着村子里一户户人家望着。
屋里，旁侧，廉歌看了眼屋外，站起了身，挪着脚，往旁边走了半步，透过屋门，看了眼那处的来人，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只脚站在地上，另只脚则显得有些扭曲，脚背侧面，抵在地面上，同另一只脚站着，
腰微微佝着，头上头发略微显得有些散发，透过头发间的缝隙，中年妇女正望着四周的两只眼睛，一只还算正常，另一只则只能看到眼白，显得有些可怖。
顺着那只有眼白的眼睛，那侧脸上，还有块浓重的胎记，胎记边上，还有条从眼睑边，一直沿着鼻梁边，到嘴唇上，似乎还划破上嘴唇的疤痕，疤痕上的肉皱起着，隆起着，显得有些狰狞。
似乎，这也是先前那男孩看到这中年妇女便朝着屋子里跑了进来的原因。
“……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屋门边的老人望了望，然后笑呵呵着，走出了屋门，朝着那中年妇女走了过去，招呼着。
那男孩有些害怕着朝着那侧望了望，犹豫了下，又望了望那院子边，似乎要往草药边跑的鸡，又躲在老人身后，跟着跑了出来。
“……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吗？”
笑呵呵着，老人走到了中年妇女跟前，似乎对中年女人脸上可怖模样浑然不觉，出声再问道，
朝着四侧望着的中年女人闻声，看向了老人，那只有眼白的眼珠跟着转动着，似乎打量着老人，和那躲在老人身后的男孩，
“……唔唔，呜呜呜……”
男孩躲在老人身后，探出着头，望着中年女人，等女人那只有眼白的眼珠子似乎看向他，男孩有些害怕着，攥紧了老人的衣襟，发出着些什么，
“……小启，不许这么没礼貌，爷爷是怎么教你的，忘了啊？”
老人转回身，对着男孩出声说了句。
男孩闻声，埋下了头，犹豫着从老人身后走了出来，然后又再抬起头，看向了中年女人，先是有些害怕，但又慢慢止住了害怕，
“……唔唔，呜呜呜……”
比划着，男孩朝着中年女人出声说着，
“……不好意思啊，姑娘，小启她是在跟你道歉。”
老人看了看男孩，再抬起头，对着中年女人出声说道，
中年女人闻声，低下头再看了看老人身侧的男孩，紧随着，皮肤有些粗糙的脸上渐露出些笑容，
“没事儿，小孩子挺可爱着。”
看着，脸上笑着，中年女人对着那男孩说着，再抬起了头，望向了老人，
那男孩看着那中年女人那么盯着他，不禁又想往自己爷爷身侧缩，只是又看了看自己爷爷，又止住了动作。
“……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是找人啊，还是怎么，我是这村子里的村长，你可以跟我讲讲。”
老人笑呵呵着，再看着中年女人，出声问道，
“……口有点干，能不能给碗水喝。”
中年女人看着这老人，出声再说道。
“……成，那姑娘你进屋吧，进屋避避风，这外面天冷了，我去给你倒水。小奇，去给这个阿姨搬个凳子。”
老人笑着，应着，点了点头，领着路，带着中年女人往着屋里再走了过来。
那中年女人看着这老人，再站了站脚，也跟了上来，
那男孩跑着，先是再撵了下那想往旁边跑的鸡，再飞快着，跑进了屋子里。
……
“……这小伙子也是过来歇歇脚的。”
老人领着路，带着那中年女人走进了堂屋里，看着廉歌，出声介绍了句，
那中年女人将目光转了过来，那只有眼白的眼睛随着转动着，似乎在打量着廉歌。
看了眼这中年女人，廉歌也没多说什么，收回了视线。
“……都坐，都坐吧。这位大姑娘，你也坐吧。”
将那男孩搬过来的凳子放到了中年女人的身侧，老人笑呵呵着，招呼着，再回身去倒水，
那男孩望了望那中年女人，再跑出了屋子，守着那几只鸡，
那女人坐了下来，转动着头，朝着这屋里张望着，打量着。
旁侧，廉歌端着那杯水，坐在先前的位置上，隔着这中年女人有段距离，再其一眼。
“吱吱，吱吱吱……”
肩上，小白鼠立起了前肢，朝着那中年女人张望着，叫了两声。
“闻到了。”
端着手里那杯水，再喝了口，语气平静着，廉歌出声说了句。
很重的血腥味，缠绕在其身上，快溢出来的怨气，戾气。
……
“……姑娘，来，喝口水，暖暖身子，这外边冷，喝口热水，也暖和点。”
老人拿着个纸杯，拿着水壶，倒了杯热水，端着走过来，递给了那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闻声，顿了下动作，再看了看这老人，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接了过去，
“……老人家真是好心人啊。”
中年女人脸上笑着，望着老人说着，
“……姑娘你客气了，喝吧，一会儿水该凉了。”
老人笑呵呵着，再招呼了声，自己也回了先前位置，坐了下来。
“……老人家屋里就你和那孩子吗？”
中年女人脸上笑着，端着水喝着，望了望那老人，又再望了望屋外的那男孩，出声问道，
“……还有我老婆子，在屋后面厨房里煮面呢，对了，姑娘你吃早饭了吗，要不一起吃点吧，我让我老婆子给你也下点。”
老人笑呵呵着，应着，
“那是不是太麻烦了。”
中年女人笑着，再转动着头，打量着这屋子里，应道。
“不麻烦，不麻烦……水都是烧开着的，再下点面就是了。”
老人笑呵呵着再摆了摆手，起身朝着那屋后走了几步，再出声喊道，
“……老婆子，老婆子……屋里又来客人了，你再多下点面吧。”
“……成，我再多下碗。”
那老太太听到声音，走出了厨房，朝着堂屋里望了望，
“……那位姑娘先坐下啊，马上就好。”
朝着那中年女人招呼了声，老太太再往厨房里走了进去。
“……老人家屋里都是好心人啊。”
中年女人脸上笑着，再出声说道，
“……什么好心人不好心人的。这出门在外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老人笑呵呵着，摆了摆手，再坐回了先前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