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往事
秋无痕示意由他来询问。所以雷千户说道：“我们在调查你妻子被人行刺这些事，我们想找一些线索。你觉得谁有可能刺杀你的妻子?”
商辂显然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一脸悲戚地摇头：“我真不知道。”
雷千户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得罪过谁？或者谁跟你有仇?达到杀你而后快的地步。”
商辂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我从小一门心思闭门苦读，唯一的乐趣就是读书，很少与人交往。我家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是个小康子家。家里有家父包种的田地，一家人温饱没问题，所以我从小也没有为衣食发过愁。虽然不能说有多富贵。因此家里也就有足够的钱供我读书，根本不需要我去操心这些事。”
“这么多年来我的朋友很少，但凡读书我也都是在家里自学，我觉得先生教的东西未必是我需要的东西。所以也就是说我从小到大没得罪过谁，我不知道谁会对我下毒手，我的妻子跟我只见过一次面，第二次只说了不过几句话就分开了，所以你们的问题我恐怕回答不了。”
秋无痕点头说道：“如果非要你说一个理由来呢?要知道这不是为难你。因为有很多事情也许你自己不觉得是一个错，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你的错，甚至成为对你下毒手的理由。”
“我不明白大人您的意思？”
秋无痕则道：“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我们甚至不知道方才那个枪伤到底是要针对你，还是你的妻子，毕竟当时人那么多，而你就在你妻子的身边，你懂我的意思吗?”
商辂听了这话，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抖：“大人的意思是，那一枪有可能不是想杀我的妻子，而是……”
雷千户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秋无痕，心想，秋大人这一招还真是毒啊，毕竟明眼人一看，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如果不是因为付天源的这个身份，如何会对他的那个面目丑陋甚至还是家中庶女的胖女人青眼有加，男人哪个不是喜欢好看的女人的，而且，这两个人见面不过说了几句话，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眼前的痛哭流涕，大概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妻子，而是忧心自己未知的前途吧。
而秋无痕似乎深知这一点，便说那一枪可能准心不对，这个商辂便中了招，还真是不是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会着急，听说有可能是杀自己，表情都不一样。
一听这话，商辂愣了一下，沉吟不语。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有些怀疑，但是没有根据。你们查查，但如果猜错了，可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会尴尬。”
雷千户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道：“没事，你说吧，我们会给你保密的。”
”我在太学读书的这些年，太学里有几个书生对我有意思，但是我很讨厌。他们经常纠缠我，提出各种理由。他们曾经愤愤的说过让我小心点，我不答应他们。我只觉得好恶心，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雷千户听罢，倒是十分感兴趣一样“我以为只有那些没学问的才会搞这一套，没想到你们太学这么饱读诗书的书生之间也有这样的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了。”
听见雷千户的问话，商辂顿时红了脸，到底是读书人，如果不是刚才秋无痕吓唬自己，怕是打死也不会将这样腌臜的事情说出来，简直比打自己的脸还要丢人。
秋无痕也是十分意外，想不到太学的学生居然还有搞这些调调的，这种事可是说不准的，因为红楼梦里面大宅院里不是也有这些苟且之事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看来因为古代女人很少出门，男人见不到女人，因此免不了会把对象搞错，而且面前这个商辂长相的确十分秀气，秋无痕是可以理解这种情况是存在的。
秋无痕说道：“你的这个消息很重要，你写一个名单给我，我们调查一下。放心，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商辂看了一眼秋无痕，再看看雷千户，嘴巴张了张，显得十分为难的样子。
雷千户道：“你可以犹豫，也可以不说，但是下一次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可未必有今天付大人千金这么好的运气，有太医及时的治疗和阖府上下精心的照料了。”
秋无痕觉得雷千户说话十分难听，正要说话，只听商辂道：“我明白，只是那些人的家族势力怕是……”
雷千户冷哼一声：“这些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了，你现在唯一该考虑的就是到底怎么样可以将你的新娘子救回来。”说完，还看了一眼秋无痕。
商辂也看了秋无痕一眼，但是再没有多说一句，答应了，说马上去写。很快便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几个人的名字。
秋无痕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把这名单扫描到脑海中药葫芦储存，然后把名单递给了雷千户说道：“你派个人到太学去查一下这几个人，他们今天具体在什么位置？有没有作案时间？以及他们的社会交往情况，有没有可能雇凶杀人什么的？明白吗？”
雷千户好歹也是在锦衣卫干了多年，干的就是查案的事情。若是这些话是别的百户给自己这么说，大概已经让自己给踢出去老远，可是眼前的人叫秋无痕，是的，就是这个长得比自己帅，个子比自己高，背景还……好吧，不去想了，只得是赶紧答应。
雷千户对秋无痕道：“大人，你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让我送你先回家？”
秋无痕到底还是不忍，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虽然付天源不相信自己，可是他自己却是明白这里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将这个可怜的新娘子救回来。
秋无痕又对商辂说道：“你妻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商辂一提这事眼圈又红了。呜咽的说道：“这些恶人真是可恶，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若是将他抓到，我定将他碎尸万断，为我娘子报仇。对了，我娘子已经醒过来了，先前就像是你说的，她会一个时辰左右苏醒过来。现在差不多到了。”
雷千户见秋无痕果然还想救人，便对商辂说道：“你的岳丈大人还真是有意思，没有见识过秋大人的医术，如何就断然拒绝他的医治，你可要想要了，救人如救火，而且还是那样凶险的伤，付大人死了女儿，可能只是伤心一阵子，可是你若是……”
不等雷千户将话说完，就见商辂说道：“两位大人先随我来，我这就去和岳丈大人说。”
秋无痕说道：“太好了，你现在带我们去。”
商辂便带着秋无痕和雷千户来到后院。
到了后院屋子，付尚书已经离开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估计去理名单去了，屋里只有尚书夫人，正坐在床边跟女儿说话。付姑娘精神萎靡的躺在床上，衣服已经都换过了，床单也换过了。先前用的止血药倒还可以，已经没有血液流出。
而此时的付姑娘面色惨白，说话都十分的艰难，看样子越发不好了。
眼见秋无痕他们进来，尚书夫人赶紧起身让座。秋无痕说道：“我们有些话想问付姑娘，其他人请到外面等候。”
尚书夫人便带着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
秋无痕在床边坐下。说道：“怎么样?”
付姑娘强打精神，嘴角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多谢秋大人，我听我爹娘说如果不是你给我用了麻沸散，太医没办法把我的弹头找出来，也就没办法治好我的伤。”
秋无痕想想决定还是说实话，“你的伤其实非常严重，虽然弹丸找到了，但是还有一些其他弹丸在你体内并没有找到。另外这些弹丸给你取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经过严格的消毒，我担心你伤口已经被污染。如果是那样，你很快就会发高烧或者陷入昏迷，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救治，你估计日后会非常麻烦。”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正视你面临的可怕境地。我不是说你一定要让我来治才能救了你的命，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除了我还真没有人能救你的病。因此希望你在你觉得挺不住的情况下告诉你爹，让我来救你，如果你还在乎你的性命的话。”
秋无痕必须说这番话，因为他知道付尚书压根就瞧不起一个年轻郎中的医术，即便这个郎中在书法方面造诣非常深。刚才他拿了一颗价值五百两黄金的红珊瑚换了他一副临摹的字，但也并不代表他医术方面同样也有造诣，治病这个东西还是要请专家。
既然是这样，秋无痕也就释然了。预感到付尚书是不可能在他女儿病危的时候找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郎中来看病的，因为京城有太多的选择的名医，这还不加上太医，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么个人来给他宝贝女儿看致命的伤呢?如果到了最后生命垂危了他才想到让自己去看，那时候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必须要提前给他女儿打声招呼，让他女儿脑袋里有这根弦，是关乎她的性命。
第304章 马车
听到秋无痕这么说，付姑娘原本极为虚弱的身子一下子震动了下，胖乎乎的肥肉都在发抖。她费力的睁大了眼睛望着秋无痕说道：“秋大人，我的伤真的这么严重吗？”
秋无痕郑重的点了点头说：“的确非常重，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是真的，你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付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现在除了觉得身子弱，有点怕冷之外，我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不舒服。”
“因为应该已经出现有些困难了，而且这种程度会越来越重，你的伤口不感觉到痛，是因为我给用的药还没有完全消失。等到我给你前面服下的药完全消失的时候，恐怕你就会痛的很厉害了，我怕我那时候可能就没有机会来跟你说这些话，现在可以提醒你一下，让你务必记得。”
“我知道了，多谢秋大人。”
“我想让你回忆一下，有谁有可能来行刺你?”
付姑娘挣扎着扭动了下身子，牵扯到了伤口，痛的她呲牙咧嘴的。
秋无痕也不好去搀扶，只有等她自己克服。片刻付姑娘才说道：“我平时很少出门，从来没有得罪过谁，我不知道谁会杀我?”
秋无痕说道：“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的问题的重要性，因为我们现在没有更多的线索寻找那个凶手，现在没有其他的有利的线索，必须要你能提供给我。当然，除了个人恩怨要杀人之外，还可能是其他的一些原因，甚至一些平常人看来都无足轻重的原因，却可以使一个人产生杀意，这种案子并不罕见。因此你一定要更加重视我的问题，细细想一想，不一定是仇恨，也可能是其他的缘由。比如你们的爱恨情仇，或者利益纠葛等等，都有可能。”
经过秋无痕这启发式的提问之后，付姑娘终于想起了什么。她忙对秋无痕说道：秋大人，你这么一提醒我的确想起来了。三个月在我跟现在的夫君订婚之前，也曾经有一位大人，他们家的公子来跟我提亲。他也是要求看一看本人，结果我们见面之后他态度很不好，很嫌弃我，虽然嘴上什么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那种嫌弃，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觉得到。”
“因此我很生气，正好他问我是不是经常看书写诗词?我就说是的，我愿意为他赋诗一首。我就给他写了一首诗，是一首藏头诗，骂他是个混蛋，结果他看出来了，气得脸色铁青，但没有发作，临走之前他私下里跟我说他会懂一点相面，看得出来我今年会有血光之灾，让我小心点。”
“他说他说的是真的，绝对没有开玩笑，否则将来遇到了血光之灾才会后悔莫及。当时我以为以他登徒子的样子，怎么可能懂面相呢？所以我压根没把他当一回事。现在听到大人您说，我才想起有这件事，难不成是他暗中搞鬼，要来害我吗？”
雷千户忙说道：“这个人是谁？”
“兵部员外郎的儿子，名叫马占山。”
一旁商辂却是看的着急，道：“大人，还是先将我家娘子的伤治疗好了再说案子上的事情吧。”
雷千户也道：“商公子所言极是，大人留在这里给付姑娘疗伤，案子上的事情不妨先交给在下，若是有什么进展，雷牧立刻来找大人商议。”
秋无痕听得心头一动，这兵部员外郎的儿子马占山居然如此准确的说出付姑娘会有血光之灾，难道他真知道什么内幕吗？
秋无痕对雷千户说道：“咱们最好不要直接到兵部员外郎家去调查，免得引起朝野上下的议论，最好摸清楚他儿子在什么地方，直接在外面拦住他，查看情况。”
雷千户点头说道：“这个容易，我马上部署下去，很快就有结果。”
“另外，关于那支枪，不是说只有神器营才有吗？枪的来源你得赶紧摸清楚跟我说。”
“是，我明白了。”
“另外新郎官商辂提到的，太学那几个兔崽子，你摸摸情况，特别是他们今天的去向，以及看看有没有特别扎眼的，有的话，咱们要重点调查。虽然这种情况引发杀他老婆，这样的事似乎有些太牵强，但终归是条线索，但凡是线索，咱们就得查个清楚。”
“好的，我记下了。”
等雷千户走了，秋无痕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对方的名字，若不是他刚才自己提及，怕是自己还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两把刷子的男人叫雷牧。
秋无痕对商辂说道：“现在付大人不在家，我看了一下付姑娘的伤势，想着你大抵再是着急，也不能做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怕是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我给你留一些外伤的药，你一会儿请个懂外伤的女医过来给付姑娘敷上，等付大人回来，你和付姑娘同他商量好了，再来找我吧。”
商辂感激地将秋无痕送到府外，让家中管事给秋无痕准备了付家的马车，看见他上了马车，这才转过头赶紧回去照顾自己新婚的妻子。
秋无痕原先是坐着王爷的马车来的，等他忙完之后，马车便把他送回了家。秋无痕想了想，自己得准备一下辆马车才行，出行方便，以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了，这是交通工具，必须解决。
他一边想着，便回到了家。
到了家，负责门房的土著男奴开门之后恭恭敬敬施礼。这五十个土著男人除了几个在前院之外，其他的都是到马球场种菜养猪去了，同时负责宅院的巡夜值守安全。
这宅院是回字形的，可以从前院直接通过走到达后院，并不需要经过内宅。有点像皇城和宫城设计，这种大宅院是经常见的。
秋无痕回到了家里，苏劲松上来替他更衣换成便服，在家里穿着会舒服一些。
秋无痕说道：“我刚才在路上在琢磨，咱家要不要买辆马车什么的?”
苏劲松不由手上一僵，随即歉意的说道：“相公，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本咱家已经有些富裕，卖菜卖猪还是赚了一些钱，再加上你在外面赚的钱，可是，你这一下带了一百个奴仆来，光是吃饭的粮食就增加了若干，还有衣服布料，平时花销用度都得花钱。虽然他们很节俭，给多少也都不在意，但是咱们总不能亏了人家。”
秋无痕听苏劲松这么说，心里也是十分的歉意，知道自己一天就是个甩手掌柜，回到家中只要有吃有喝就行，如今家大业大，自己却是还不如在县城的时候照顾家里多一些，只想着多带一些人回家干活，却忘了这些人除了干活，还是要吃饭穿衣的，看来这个药葫芦光让自己写字送人，却不让自己收钱还真是郁闷。
“我都打听了，别的家是怎么给法，我们也都不能低于别人家。我们家如今有一百多个下人，除了每个院子里有一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其他便是管事婆子，和粗使婆子，这些人的工钱都是不一样的，除却一等丫鬟每个人每个月银钱二两，其他一一算下来，也是几百钱不等，加上府上一应吃穿用度，刘琪管的还算是十分的细致，盘算的也是十分周密，这才能省下一些银钱，可是就这样，这一个月下来就光是下人的工钱就要将近一百两银子呢！另外咱们的猪好多都还是小猪，鱼也是，另外鸡鸭鹅产出数量还不够，挣的钱倒是基本上能够满足日常花销，我算了算，当然还得加上你的俸禄，咱们所有的收入跟支出对了一下，稍有结余而已。可是如果再养一辆马车，这开销可就大了，还得添马车夫，马料，要修马厩，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
秋无痕当真是不太了解家里的开支用途的，听到妻子这么说，不由得感叹，说道：“亏了你这么用心操持家里，我是拍脑袋想到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家里怎么个用途方法？既然是这样，那稍后再说吧。”
见秋无痕有些讪讪的，苏劲松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相公的，天生的享乐命，喜欢吃好菜喝好酒，但是对于穿却是不在意，如今来了京城，有一辆代步的马车其实也是必然的，要不冬天这么冷，夏天有很热，每天要去衙门，没有马车还真是辛苦。
想了想，便道：“是的呀，不过相公说的也对，这马车迟早是要添的。像咱们这么大一户人家，这么多人，没个马车也的确不方便，特别是相公，出去也不体面啊！总不能老雇车吧，不过你容我再缓一缓，隔上个几个月攒些钱就能买下了。”
“万事开头难，尤其是我一下带了这么多人来，开支大幅增加，的确开销是免不了的。再加上这蔬菜，冬天你又不肯卖高价，到了夏天，咱们蔬菜这一块估计赚的钱就少得多，这用度可能还得节约才行。你给这些奴仆每个月的工钱，我觉得不算多，大家都这么做的，咱们也不能让他们亏了，人家万里迢迢跟我到这来，的确是够他们辛苦的了。若是亏了别人，总不太好。”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琢磨如何能开源节流。节流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得开源，从哪去挣钱？两人正说着话，雪花急匆匆跑了进来，对秋无痕说道：“少爷，前院来人，说皇宫圣旨到，让你赶紧去准备香案，准备接旨。”
第305章 接旨
秋无痕又惊又喜，苏劲松则是赶紧让百合和含香进门来给自己和相公更衣。
雪花又说道：“少爷，曹公公说是请少爷和夫人一起接圣旨。”
秋无痕大喜，对苏劲松说道：“叫咱们俩一起接旨，难道对你有封赏?快快，快穿上新衣服。”
苏劲松哪见过这个，以前那都是商贾之家，别说圣旨了，当官的都很难见到什么面，更不要说接受册封。一下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秋无痕说道：“你别着急，不就是册封吗？皇上又不来，不过来个太监罢了，赶紧换身干净的衣服就行了。”
苏劲松这才镇定下来，心中暗自赞叹还是丈夫见过大世面的人，第一次接圣旨都如此镇定。她却不知道秋无痕在现代社会从影视剧里看得多了，这场景似乎有些麻木了，虽然这次是自己亲身经历，但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是否在影视剧里经历过这种场景似的。
这是在古装剧里经常看到的情节，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亲身经历。不过他想的着实有些奇怪，自己不过是一个从六品小官，在京城里面那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儿，哪就轮到自己来接圣旨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圣旨这东西，不是看官大官小啊，而是他皇帝要不要用呢？有些小官，比如说监察御史，那官也是够小的，也是经常接到皇上亲自下圣旨委派的任务。
丽娘和雪花则是已经去了前院摆香案等待主子过来接旨。
苏家的老太太和太太姨娘也都听说了，又惊又喜，又是惶恐的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因为皇宫来人是半个小时以后才到，提前来通知的做准备，一边准备一边还可以在旁边说道。
苏母激动的心都在发抖：“谢天谢地，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能得到皇上的册封，这就有了一个开始，咱们苏家光宗耀祖的一天指日可待了。”
二姨娘点点头，却又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可是皇上怎么没册封太太和老太太，只册封相公和夫人呢？”
三姨娘也说道：“是的呀，这个真是不该。按理说有母才有子吗？”
苏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两个姨娘安的什么心，自己一把年纪哪里不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而且她清楚秋无痕和苏劲松的为人，哪里会让她们一两句话就给调拨了去。
她刚说到这，秋无痕就过来了。秋无痕是苏家的上门女婿，而现在是因为秋无痕才册封的苏家的人，而不是苏家本身做了什么功绩得到皇上的册封，因此能册封苏劲松，却不能册封苏劲松的母亲和她的奶奶。因为要册封母亲和奶奶，那也是册封秋无痕自己的母亲和奶奶，就没有册封妻子家的，朝廷可不管你是不是上门的赘婿，这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夫为妻纲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不管秋无痕官做得有多大，得到册封的也只有秋无痕和他自己的父母，是不可能册封到妻子那边去的，能够册封他的妻子，这是对亲情这一组所能波及的外围极限。
想明白这个道理，大家便都不言语了，似乎有些淡淡的伤感。不过老太太也想得开，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能够有一个女婿，那也是苏家的骄傲。虽然朝廷不认可，但苏家自己是认可的他是上门女婿啊，他的荣耀就是苏家的荣耀。所以老太太和太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出现了两个奴婢玫瑰和牡丹赶紧的给夫人梳妆打扮，准备跪迎圣旨。
很快准备好了，两人来到了前院，在大堂之上香案已经准备妥当。秋无痕带着夫人到门口等候圣旨。
等不了片刻，便有丝竹之声响起，有衙役有宫里的太监，侍卫警戒，把这条街上的人请走了。接着一顶大轿抬着传旨太监前呼后拥的来到了苏家宅院前。秋无痕已经命人把大门都打开了，在大门台阶下等候。
等到传旨公公下了台阶，秋无痕这才上前拱手施礼：“卑职秋无痕拜见公公，公公一路辛苦。”
这公公眼细唇薄，面上无肉，五十岁上下，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姓曹。
只见曹公公笑盈盈的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秋无痕的肩膀说道：“恭喜秋大人，这次出使南洋，劳苦功高啊！皇上非常高兴，特下圣旨册封，咱们进去宣旨吧。”
一路进了宅院，来到正堂香案前。曹公公居中站立，拿出了木葵花的卷轴。秋无痕学着影视剧上的镜头，撩衣袍跪倒，苏劲松见丈夫跪下来，赶紧也跟着跪在旁边，甚至都在发抖。而苏家老太太他们都躲在屏风后面偷看，又惊又喜，又是踹踹不安，生怕出什么漏子让人笑话，甚至皇上怪罪。
好在也很镇定，而且似乎完全知道路数。曹公公很满意点点头，展开卷轴朗声念了起来，却是一道册封圣旨，册封秋无痕为正六品承事郎。
同时册封秋无痕的妻子苏劲松为孺人，这是明朝对六品官员夫人的册封谥号。曹公公宣读圣旨完毕，笑盈盈将圣旨递给了秋无痕，秋无痕接过。苏劲松正要起来，不料曹公公说道：“秋大人，您可以起来了，不过尊夫人还得领一道懿旨，是太后娘娘颁发下来的，上次给苏家的，就有尊夫人，一并领了吧。”
屏幕后面的苏祖母苏母等人听说皇太后居然直接给苏加赏赐东西，真是惊喜的一颗心都要停跳了。
却不知道皇太后赏赐的是什么东西？
苏劲松一颗心也是咚咚乱跳，赶紧匍匐在地跪迎。
秋无痕站在一侧瞧着曹公公，曹公公这才取出一副金色卷轴
朗声宣读。
这份圣旨却是让苏家惊喜之下又颇感意外，原来这份圣旨居然是赏赐东西，上面一大段拗口的文言，大致内容就是赞许秋无痕一家人勤劳致富，种植蔬菜，解决京城冬天吃菜难的问题。皇太后和皇后都特别高兴，所以特别赏赐了苏家一柄锄头和若干蔬菜种子。
这份赏赐倒是极其特别，等到曹公公将锄头从一个锦盒中取出，双手捧着递给了苏劲松。苏劲松激动得身子都在发抖，颤微微的双手接过了那把金丝楠木做锄头柄的御锄，锄头上面有彩带，锄头上刻着几个字，赏赐苏氏御锄，勤劳致富。这什么跟什么呀？秋无痕读了之后，不禁哑然失笑，皇太后居然下了一道懿旨，赞扬苏家勤劳致富。那就是说官方正式肯定了秋无痕这菜官的称号了，秋无痕当真有些哭笑不得。
曹公公将那道圣旨也交给了苏劲松说道：“夫人可以起来了，皇太后皇后对夫人勤劳致富，带领家人在自家院子种菜养猪养鸡鸭，尤其是这猪养的特别好，这猪肉皇太后也尝过了，一点都没膻味，而且比牛肉羊肉好吃。太后就不喜欢吃羊肉，太膻，猪肉没有那味道，而且还很香。”
“不过也只限于你们家养的猪肉，老太太说你们家心灵手巧，冬天都能种出蔬菜来，又能养出这么好吃的猪肉。所以皇太后特别的高兴，特别赏赐了这锄头给你们家，让你们以后再接再厉，也给朝廷文武百官做个榜样，让大家想着法的勤劳致富，不要去想那些歪门邪道，只要好深的干活。”
秋无痕听到这话，这才明白皇太后的良苦用心。原来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爱劳动的典范来加以推广，教育全臣，让大家勤劳致富，而不是从外门邪道，还真有意思。
秋无痕之前已经交代了苏劲松准备十两银子做谢礼，人家来传旨，不给点好处以后会穿小鞋的。而且太监最喜欢的就是钱财，当下虽然十两银子，可对苏劲松来说可以心疼半日，但这是第一次得到皇上的册封，非常高兴，这点钱赏了也就是了。
于是双手捧着递给了曹公公，陪着笑说道：“一点心意，给公公打赏下面的人，大家都辛苦了！”
秋无痕微微一愣，没想到娘子还这么会说话。
果然曹公公很是高兴，接过了银子说道：“秋大人和夫人出手还真阔绰，这打赏团子的一下十两银子，还很少见。看来你们家种菜养鸡鸭猪还真是赚了不少钱，改明儿我可要经常来打秋风。”
秋无痕和妻子都陪着笑，心里这才知道给太多了，不过多给总比少给好。秋无痕拱手说道：“求之不得，盼公公还盼不来呢！公公啥时候来，卑职一定扫榻相迎。”
“那咱们可说定了。往后啊我传旨呀，带个口信啊要经常跑你这呢！秋大人眼下升官了，这以后皇上给秋大人家里的赏赐的圣旨，恐怕得把咱家的腿都跑细了，哈哈哈！”
秋无痕也陪着干笑了几声，然后恭送曹公公一行离开。
等到曹公公他们离开之后，苏家一片欢呼，老太太太太都过来抱着苏劲松又蹦又跳。毕竟这是苏家第一个有官品的人，虽然是托了丈夫的福气，但那也是苏家的荣耀。苏家祖上都是做生意的，哪里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得到朝廷的册封?现在他们的女儿苏劲松就得到了皇上的册封，已经成为六品孺人，这足以让苏家疯狂了。
第306章 庆祝
三姨娘喜滋滋的说道：“今天该好好庆祝，咱们该大摆筵宴，喝个一醉方休才好呢！”
没想到苏劲松却一摆手说道：“还是不要了吧，刚刚才送出去十两银子，还得想办法凑钱给相公马买车马，哪里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如果把钱都拿来吃喝了，正用钱的地方可就没了。”
三姨娘想着自己怎么也算是长辈，好容易找个机会吃顿好的，居然马上被苏劲松给驳回了，脸上不悦，道：“给那公公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我们吃顿好的，不过几百钱，哼，如今还真是越发会过日子了。”
苏劲梅见状，赶紧拉住了自己姨娘的衣袖，道：“大姐说的没有错，我们毕竟才来京城，还不知道这个宫里打赏奴才的规矩，想着怕是少了面子上过不去，如今姨娘也看见了，府上这么多的人要吃饭，我们还是不能大手大脚的。”
苏祖母点头说道：“此话有理，不过今天的确该庆祝，而且要给祖宗上香，叩谢苏家列祖列宗在阴间的庇护，才能使我们苏家总有光大门楣的一天。”
二姨娘一旁冷哼一声，道：“什么叫苏家有光大门楣的一天，如今我们可是全家住在秋府上。”
苏劲香也道：“可不是嘛，还没有见谁家的姑娘小姐像我们这样整天和村妇一般在田间地头做活的，手上茧子比自己丫鬟的还多。”说完怜惜地将自己的双手相互揉搓着。
秋无痕见苏劲松有些生气，想着今天是个好日子，让大家生气了不好，再说祖母都这么说了，若是自己妻子执意不肯，怕是伤了老人的心，便给丽娘使了一个眼色，知道如今妻子最是听她的话。
丽娘果然上前将苏劲松的手搀扶着，笑意盈盈地柔声说道：“夫人，今天可是好日子呢。”说完悄悄用手在夫人的胳膊上微微使力。
苏劲松这才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道：“祖母说的极是，今天这么个好日子，那我们就好好吃一顿。”
三姨娘还要再说，就见自己的女儿正盯着自己，眼睛里满是警告，便不再说话。
苏劲香则道：“我可是要吃燕窝吃八宝鸭的。”
秋无痕见自己妻子的脸有拉下来，便看着苏劲香道：“三妹妹最近好像胖了，我抽着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多衣裳都遮不住三妹妹腰间那一圈肉了，还有两年就要及笄，要议亲的姑娘，还是要注意一些，太胖了不好看的。”
苏劲香一愣，二姨娘则道：“姑爷说的是，只是你一个大男人往自己小姨妹腰上看，是不是不太好啊？”
秋无痕本想替自己娘子出一口气，没有想到这个二姨娘说话这么难听，其实自己妻子可是比二妹三妹都要好看多了，自己哪里会往未出阁的姑娘身上看。
此刻却听丽娘道：“不是大人要往三姑娘身上看，而是三姑娘身上的肉撑得衣裳都要裂开了，由不得大人要往三姑娘身上瞧，再说了，这么冷的天，三姑娘穿这么紧身的衣裳也不怕坐椅子的时候不舒服？”
秋无痕看了一眼丽娘，不由给这么妖孽再点一个赞。
苏劲香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丽娘，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倒是苏劲松冷静下来，道：“好了，若是想好好吃饭的，就闭嘴，三妹妹记住大姐说的话，好好做人，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虽然心疼钱的苏劲松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想把钱都攒下来，而不要花在吃喝上。但老太太高兴，她还能说什么?
当下便开始准备饭菜，这时摆庆功酒宴，可不比以前苏家一家九口人，弄一桌也就够了。因为想着是个好日子，便也让厨房给给全府上下的下人添了两个肉菜，但是却担心误事，没有让喝酒，但是就这样，全府上下也是很高兴的。
这一天的庆贺倒是办得很热闹。秋无痕一直在等锦衣卫里的消息，不过这一天都没有消息，倒是有不少得到了秋无痕升了官的消息的，行人司的同僚们都敢来向他表示尽祝贺。
行人司当官实际上已经有半年了，但是这半年他基本上不在家，都是出使南洋去了，所以跟行人司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如何打交道，等到行人司的人看清楚这位新来的官员原来如此了得，以区区六品官竟然得到皇上和皇太后的青眼，成了他们新的溜须拍马的对象。
其他一些衙门的也都看到了这个契机，毕竟在人家刚刚得势的时候，就套上关系是最合适的，不能等人家权势如日中天了再去巴结，那就高攀不上了，很多人都懂这个道理，所以找各种关系到他家登门拜访，请客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只不过秋无痕携带礼物者勿进，并叮嘱门房，不管是谁，但凡带的有礼物的一律拒之门外，这又成了一个轰动京城的消息。毕竟很多清官清流都不接受别人带来的礼物，可是在门口张贴纸条的，估计没有谁像秋无痕这么胆大的了。
秋无痕也没办法，因为药葫芦说了，要把他塑造成视钱财如粪土的形象，而这个要求也是符合药葫芦要求的。不然等那些礼物送来了，才告诉他不能收，那就打了对方的脸。也让自己看着银子白花花，受不了，心头憋的慌，首先堵在外头，这样眼不见为净，同时既得到了名声也免得得罪人。而他的这个做法，竟然得到了都察院那帮御史的极大赞许，好几个人上奏折，说秋无痕敢于这样做，才是真正的清官。
而且不涨价的蔬菜，鸡鸭鹅鱼和猪肉更是供不应求了。
第二天雷千户雷牧穿了一身便装来到秋无痕家拜访，他原本是准备带礼物来的，可是他的眼线得到了消息，秋无痕在门口贴了那张字条之后，他马上把礼物放下了。看来跟这位新贵打交道得换一种办法，不能够用黄白之物，得想想新招了。
他带着两个随从，穿了便装来秋无痕家拜访，什么都没带，在会客厅秋无痕接见了他。雷千户恭恭敬敬的，很热烈的祝贺秋无痕能得到皇上的册封提拔，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了。
秋无痕摆摆手说：“说说正事。”
雷千户说道：“根据秋兄的安排，我私下里把秋兄安排的几件事都进行了核查，先是对新郎官商辂有兴趣的几个兔崽子调查之后，发现他们昨天都跑到城外去搞什么踏雪寻梅去了，经过查访的确有不少人目睹了他们，所以他们没有作案时间。也调查了他们的平时的举动，也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
“付尚书他列的名单，锦衣卫很快也做了调查，发现这些人也都有不在场证据，而且似乎也没有要杀他女儿泄愤的任何言行表现。而兵部员外郎的儿子马占山，我们已经摸清了，这小子每天下午都会去赌场赌两把，好赌成性，十赌九输，他爹那点俸禄都快被他输光了。他爹经常打骂责罚的，可是还是没起任何作用。”
秋无痕问他：“这小子这段时间对付姑娘有没有什么幸灾乐祸之类的言论?”
“他家早就安排有我们锦衣卫的人，传了消息说没见他有多高兴的样子。”
秋无痕说道：“昨天他在干什么?”
“昨天他在赌场赌钱，一大早就去了。他有时候输的厉害了，也会一整天待到赌场，这个跟以前一样，倒不是昨天才有。”
“既然是这样，你派人去了解一下，你单独去跟他接触，核实一下他威胁别人血光之灾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懒得去，估计他不是凶手。”
秋无痕不大相信一个赌鬼，又是兵部员外郎的儿子，敢于公然威胁户部尚书的女儿，这就不正常，肯定有原因，但估计不会与凶杀有关。
赶紧答应，告辞带着人走了。
到了中午时分，雷牧又急匆匆的来了。见到秋无痕，很是没好气的说道：“这马占山把咱们给耍了，气得我狠狠给了他两巴掌。”
秋无痕笑道：“能把你给气到的，看来他这玩笑开大了。”
“可不是吗？我在赌场找到了他，亮明了身份，他没把我怎么放在眼中，似乎觉得他老爹那员外郎很稀罕似的。我就耐着性子盘问他，问他为什么威胁付姑娘有血光之灾，让她小心。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每个女的年轻女子每个月都会有血光之灾，因为要来月葵啊，把我给气的鼻子都绿了，抬手给了他两耳光，说他知不知道这样影响我们锦衣卫查案?这小子才知道，一个劲道歉。”
秋无痕背着手绕了几个圈，说道：“这么说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对了，神器营的火铳这一条线索怎么样?”
“我已经派人到神器营开始了解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查出了大名堂。这神器营枪支管理混乱的一塌糊涂，有好多枪甚至都下落不明，因为每支枪都刻的有编号的。我已经把这消息禀报上去了，以前我们没怎么改查神器营，这一次这桩案子皇上都盯着的，自然就胆子壮了，可是查下来确实发现了新的问题，这个问题估计比付尚书的女儿被人行刺这条消息差不到哪去，皇上知道了绝对会大发雷霆。”
秋无痕大笑了一声：“有钱有势，但凡能赚钱的，很多人哪怕冒着掉脑袋的危险都会去做。你继续沿着这条线查清楚，说不定还顺带把咱们这个案子给破了。”
第307章 完美的手术
雷牧忙答应，正要告辞，就在这时，门房急匆匆进来禀报说道：“少爷，付尚书家管家来了，哭哭啼啼的，请少爷过去，他们家小姐快不行了。”
秋无痕早就料到了，马上对雷牧户说道：“行了，你去忙吧，我救人去了。”
雷牧见秋无痕脸上的神情，不禁笑道：“大人给人看病的时候比查案的时候还要兴奋不止，小的还真是好奇，您到底是查案厉害还是救人厉害？”
秋无痕道：“你看了以后便知道了。”
说着，秋无痕又叫家人赶紧去通知金芝堂的钱金芝赶过来准备手术，并告诉牛水缸把手术室准备好。接着跟着付家的马车来到了付尚书的府邸。
见到了付尚书，付天源一脸焦灼，快步朝着走了过来，对秋无痕拱手说道：“秋大人，小女一直高烧不退，请了很多医生都说不中用了，请的京城名医也都说没法治。小女多次跟我和他娘说了，要请先生来给她医治，所以就请先生辛苦一下，救救我的小女吧。”
秋无痕淡淡一笑，说道：“我昨天就说了，可是你们不听，非要拖一天时间，现在都搞不定了才来，这时候危险系数就大多了。如果昨天就直接让我接手，治好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而现在才让我接手，这种可能性估计已经降到不足五成了，我要把话说到前头，治不好可别怪我，只能怪你们没早听我的话。”
付尚书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秋无痕转身一走，那么自己的女儿怕是真的回天乏术，想起之前自己女儿和女婿给自己说的那些话，叹了气的点头说：“唉，我也很后悔，现在只能尽人事了。先生尽力就好，不管怎么样我都心里感激先生的恩情。”
秋无痕摆摆手快步进了付小姐的闺房，来到床前，帐帘已经掀开了，付姑娘果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一张脸滚烫的。
秋无痕初步检查，出门把手搭在她的脉像上，脑海中药葫芦呼刻得出来检查结果：“血毒症。”
同时给出了胸部CT检验结果，显示付姑娘的右侧肺叶一小半都已经化脓了，必须予以切除。否则病灶如果不切除，这边治不好还会危及生命。
于是秋无痕也不用掩饰了，直接将付尚书和他夫人姨娘都叫到了小姐的屋子。因为小姐处于昏迷状态，她也听不到。
秋无痕说道：“你们的女儿然在旦夕，我可话说到前头，我要给她动手术。你们或许听不懂这个词，我可以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就是要抛开她的胸腔，把她右侧已经腐烂的一半的肺给切掉，同时把她胸腔里的脓液全部清理，并且整个胸腔进行清洗安置引流管。这个手术可能需要花一段时间，有相当的危险性，还是那句话，治好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五十，你们愿不愿意?”
几个人一听居然如此可怕的治疗方案，闻所未闻，居然要剖开胸腹，把肺切了半截，想想都可怕。姨娘和尚书夫人都哭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望向尚书大人。
尚书唉声叹气，说道：“没办法，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太医院的太医，京城的名医都没办法了，只有秋先生想出来一个办法，这办法虽然听着可怕，但好歹还有一些希望。”
尚夫人哭着说道：“可是要把胸口剖开，万一治不好，还让女儿临死前受这个罪，那可如何是好?岂不白冤枉了?”
付尚书怒气冲冲，一拍大腿吼道：“照你说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女儿死，你再生一个你还生得出来吗？”
这句话把尚书夫人说的涨红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说道：“我这不是心疼她吗？好吧，我不说了，听从老爷安排。”
尚书望向姨娘，姨娘是付姑娘的亲娘，但凡还有一点希望也是不愿意放弃的。虽然这种就是方法太过匪夷所思，可是现在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去吧。
所以姨娘立刻就点头说道：“那就让秋先生治吧，治得好皆大欢喜，治不好也是她的命。”
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尚书终于又一拍大腿，沉重的对秋无痕说道：“就按秋先生所说，该怎么治你拿主意，尽力就好。就算治不了，救不活也不怪先生。”
秋无痕立刻吩咐将付姑娘放上马车送到自己家。
付天源不解，道：“这个时候还要来回奔波吗？我家姑娘可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秋无痕淡淡地说道：“大人家里不必备给付小姐做手术的条件，时间紧急，我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你若是放心，就让我将人带走，如若不然，那我就走了，如今锦衣卫那边还找我查案子，我也是不得空的。”说完，便装出一副真的要摔袖走人的模样。
付天源无奈，知道这个时候人家还愿意过来帮忙，只得点头答应。
付尚书和夫人姨娘当然也都跟着来到了秋无痕家，直接送进了手术室。
在门口钱金芝已经来了，等在手术室门口。
秋无痕对她说道：“你先把她送进手术室，做手术前准备，我都教过你的，要严格执行无菌操作。”
钱金芝答应了，秋无痕马上刷了手进入手术室，准备给付姑娘做右肺叶的摘除术。
户部尚书带着夫人姨娘亲自登门，虽然是来求医，但是对于苏家来说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户部尚书那可是官员中的极品，属于最顶尖的金字塔顶尖的几个官员之一了。
在进手术室之前，看见付天源和两个妻妾脸上的表情，秋无痕软下口气，对赶来的苏劲松道：“将付大人和两位夫人请到前院去喝茶吃点心，这个手术时间会比较长，你让厨房做一些拿手的吃食，别慢待了。”
见苏劲松点头称是，又对付天源道：“大人请放心，只要有一分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救治令嫒。”说完这才进门去将门关上不提。
苏家老太太，太太听说了，都过来在客厅相见陪着，焦急的等着，时不时问几句。可是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是否合适，因为这手术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治好户部尚书的女儿的伤。
果然手术整整做了半日，一直到天黑这才结束，手术室里有无影灯。虽然光线比不得现代社会的高科技的无影灯，但是比在自然光之下做手术要清楚明亮的多了，所以秋无痕还是比较顺利的完成了手术。因为这台手术是秋无痕在药葫芦的掌控之下完成的，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主动的操作手术就已经极其完美的结束了，也正是因为有一个顶尖的手术大夫药葫芦亲自操刀，所以手术堪称完美。
而且用的药又都是药葫芦增强了无数药效的，可比普通的中药强太多了。因此到了手术室手术结束没多久便已经清醒，而且烧也退了，神智也恢复了正常，这在正常的手术之后是不可能的，付姑娘的康复速度可比正常情况快了无数倍，因为有个神奇的药葫芦，把这一切的风险降到了最低，效果提升到了最高。
当秋无痕走出来，告诉付尚书他女儿已经醒过来的时候，付尚书激动不已，带着妻子姨娘急匆匆来到了手术室里。病人已经转到了旁边的观察室，观察室的病房里面有几张病床，钱金芝正陪着她。付姑娘已经苏醒了，在跟钱金芝说话，这简直大大出乎付尚书的预料。
因为女儿送来之前整个人都快不行了，连太医院的太医和京城的名医都已经宣告没办法救，只有等死。可是秋无痕力挽狂澜，居然把她给救回来了，而且人已经完全清醒，这种神奇简直就是拨开云雾见晴天，犹如雨后彩虹一般。
付尚书激动地老泪纵横，握着女儿的手，都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反倒是付姑娘微微一笑，瞅着哭的跟泪人似的对三个人说道：“我都觉得好多了，你们哭什么？”
付尚书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对对，不许哭，谁也不许哭了。”
尚书夫人擦着眼泪，又哭又笑的对付姑娘说道：“娘这是高兴，见你病治好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好多了，比我昨天晚上强太多了。我昨天晚上就说了要你们去找秋大人，你们就是不听，非要叫那些太医名医，怎么样？现在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吧。”
“知道了，唉，后悔啊！应该昨天就把你送来，让秋先生看看给治疗，平白的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秋无痕让徒弟牛水缸用托盘把切下来的半块肺叶端过来，送到尚书大人他们面前，让他们观看。
秋无痕解释说道：“这是从付姑娘肺部切下来的已经腐烂的半块肺，让你们看一下，就是证明这东西必须要切掉，不然会危及生命的。”
他们看了一眼，便吓得脸色煞白，用宽大的袖袍挡在脸前，一叠声的叫吓死人了。
等到牛水刚把东西拿走之后，付尚书脸色煞白的对秋无痕说道：“小女这肺部切掉这么一块，行不行啊？”
第308章 十两银子
秋无痕说道：“切掉的这一块占了右边肺的大概三分之一，这当然对呼吸是有些影响的，毕竟损失掉了三分这定的呼吸的部分，但是不会有致命的影响。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不然呼吸会比较困难，因为毕竟少了一部分肺的呼吸功能了，但是整个生活是不受影响的，只要不剧烈运动。”
“其实如果昨天中枪之后马上就让我治疗，不至于感染那么大，是可以保住她的肺的，只需要做一些修补术就行了。耽误了一天费就烂掉了三分之一，不过也幸亏你们最后关头，不然估计这时候付姑娘已经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付姑娘听到这话，撅着嘴对付尚书说道：“爹，都是你，我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去找那些太医和什么名医了，赶紧让秋先生来救我。你就不听，你赔我的肺，你赔呀！”
她刚动完手术就已经有力气跟父亲撒娇了，这倒是让尚书夫人他们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同时付尚书很是愧疚，一个劲赔罪，说道：“怪我，我真不该这样的，下一次我马上叫秋大人来救你。”
付姑娘虽然术后身体虚弱，但是精神尚可，加之期间自己新婚的丈夫一直忙前忙后，焦急担心的模样一点不假，这样她心里安慰，觉得找到了一个让世人羡慕的好男人，不但长得俊，文采也是一流，想到这里，心里欢喜，便眼睛一瞪，对着自己的父亲嗔怪道：“爹，你说什么呢？还希望我有下一次?”
众人便都笑了。付姑娘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商辂并不在，着急的说道：“我夫君他人呢?”
付夫人赶紧说道：“他被锦衣卫叫去查案去了，调查你被人他击这件案子，现在还没回来呢！已经留下话了，等他回来就让他赶紧到这边来。”
又对秋无痕说道：“对了，秋大人，小女是留在这儿还是回家？”
秋无痕该用的药都用了，不过胸腔还插着引流管，还要观察几天，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又是在古代条件下，而且还使用的都是中药，并没有灌肠的西医，甚至也没有输液，药效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并发症都不知道。所以虽然脑海中药葫芦一声不吭，完全是甩手掌柜的样子，秋无痕也还是决定稳妥起见，先留下来观察。
所以他对付天源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毕竟刚刚做了大的手术，马车回城还要颠簸，我觉得还是不要移动，令千金虽然现在精神好多了，但是她的伤还需要一些时间调养，最好留在我这儿。放心吧，我会安排，不过你们若是不放心，你们也可以安排人在这照顾她饮食起居，回头我让家里人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大人府上，不过好在地方还算宽敞。”
付天源还未说话，一旁的付夫人则对付姑娘的姨娘说道：“我知道你是一心想要留下来的，既然秋大人说了，那我们也不要在劳烦秋大人府上的人，我回头留几个得力的人下来。”
付姨娘自然千恩万谢。
付夫人又对秋无痕说道：“秋大人，一会儿具体事情我同夫人商量吧，您看可以吗？只是又要麻烦你们几天了。”
秋无痕自然知道同自己说，那也是枉然，这个家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索性同意，点头答应。
处理完之后已经很晚了，付姑娘一迭声的催促父亲和母亲回去睡觉，毕竟客走主人安，父母一直留在这里，秋府上下也是不得安宁，又是端茶又是送点心的，好在这个家已经让丽娘打理的十分妥当，而且苏劲松也聪慧，自然这半年里学到像模像样，让秋无痕十分的骄傲。
眼见女儿确实十分疲倦，付天源和夫人心里也踏实了下来，便告辞离开。离别又是一个劲感谢秋无痕，夫唱妇随道：“你把我女儿一条小命给救回来了，救命之恩永世难忘，我一定会重重酬谢你的！”
秋无痕自然知道他们的感激是真心的，毕竟这一条人命，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也是谁都不想看见的。
秋无痕和苏劲松将付天源夫妇送到门口，说道：“千万别，你没看到我门上贴的吗？携带礼物者勿进，这礼物不管是来请客送礼的，还是像你这样来重谢的都不能进来。”
付夫人则道：“秋大人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是治病救人，自然不能不收钱啊，这也是正常的。您若是不收，那我们更加不安，如今小女留在府上，还多有叨扰。”
苏劲松看了秋无痕一眼，柔声说道：“夫人不必客气，再说，我家大人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是从前入仕之前也是一位郎中，看见付姑娘生命垂危，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秋无痕见付天源还要说话，便笑着说道：“当然我治病是要收钱的，但是这个钱只收药钱和手术中耗材的使用费和我请金芝堂钱掌柜过来帮忙的劳务费，至于别的，家中本就有田地，有肉有菜的，甚至比在外面买的都要让人放心，所以就不必花钱再去买了，加起来大概十两银子左右，你就给一两银子就行了，多的千万别拿来。”
付尚书夫妻俩眼睛都瞪圆了：“十两银子?我女儿看上去只只值十两银子吗？”
付尚书原本是想送上文银千两，他好歹是户部尚书，这灰色的收入虽然为官倒也算得上清廉，但明朝有很多朝廷并不禁止的灰色收入，这些银子不一定要贪污受贿，依旧正正经经的做官，在他这个职位上也能拿到雪花银的。所以他准备拿出千两银子酬谢秋无痕，没想到秋无痕只要十两，这差距也太大了，难道这位秋无痕当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吗？
户尚书疑惑的瞧着他说道：“秋先生，你或许以为无是个吝啬鬼，舍不得花钱，所以才把话说到前头，收十两银子。可是我是准备拿千两银子来酬谢你的，你也不要?”
在他看来很多拒绝受贿的人并不是有多清高，而是因为看不起行贿人拿来的贿赂，太少了根本不值得去做。但如果知道了行贿的数额如此巨大，就一定会动心的。
所以在这种思想的主导之下，他直截了当要把自己酬谢的钱说了出来，这是正常的礼尚往来，他救了自己女儿的命，自己给钱感谢他。他堂堂尚书，犯不着给一个六品官行贿，所以他相信秋无痕明白这一点之后会把钱收下的。
秋无痕微微一笑，说道：“尚书大人，别说千两银子，就算千两黄金我也是不要的。如果我是贪财之人，你拿的红珊瑚价值连城，我当时就已经答应收下来了。我之所以拒绝，跟现在的道理是一样的，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不是贪财之人，救死扶伤原本就是一个医者的本分，能救人性命带来的快乐，远比金钱给我带来的快乐多得多。再说我家又不愁吃不愁穿，我要那么多钱干啥？堆着好玩吗？放在家里还担心贼惦记，这些累赘还是放你家让你去操心吧。”
付尚书和夫人忍不住都笑了，陪在旁边的苏祖母和苏劲松等人听到秋无痕居然断然拒绝千两白银的馈赠，不由得都是面面相觑。要知道苏家现在正缺钱呢，如果有了这千两白银，眼前的紧迫就烟消云散。没想到明明缺钱，秋无痕却还是断然拒绝，而且人家还只是感激他救命之恩的馈赠，居然不要，也不知道该夸这位相公爷视钱财如粪土的高尚情操，还是该骂他迂腐?不过只有秋无痕自己知道，自己那是没办法，药葫芦在后面盯着呢。
听了秋无痕这番话之后，付尚书终于叹了口气，拱手道：“我也听说了，你在门口贴了纸条，携带礼物者勿入。我还以为是做做样子，价值连城的礼物摆在面前，又怎么会有不动心之人，不动心，只不过是因为礼物轻。我判断错了，没想到秋大人当真是视钱财如粪土之人，佩服佩服！老朽在官场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所谓的清官，可是没有一个能够像先生这样，当真是把钱财看得如此淡漠的。看来皇上和皇太后对你下的圣旨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看的很精准，以后老朽交你这个朋友。”
秋无痕笑着把他送到了门口，挥手作别。
送走了尚书大人，钱金芝对秋无痕说道：“今天晚上开了眼了，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术。在我看来，所谓的手术无非是切个创口什么的，怎么可能把人的肺切掉半拉人还活着?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
秋无痕说道：“你不敢相信的事情很多，真的，你得赶紧养足了精神慢慢看。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这边也没关系，我让人盯着，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去忙你的，我知道该怎么给她护理？你教了我的。”
秋无痕的确已经教过她如何对做了手术之后的病人进行护理。
第309章 送的及时
钱金芝坐着自己家中的马车已回去。等人都走了，苏家人便围着秋无痕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依然较多的当然是那一千两银子，他们并没有看到秋无痕做了什么样的手术，也不知道这手术有多神奇，毕竟都是门外汉。可是他们亲耳听到了秋无痕拒绝了尚书大人给他一千两银子的馈赠，顿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没有人敢直截了当的批评秋无痕，而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让人不可理解了。
还是苏劲松终结了这些讨论。她说道：“相公是做大事的，不会在意这一点银子的。皇上才刚刚下旨赞许了我们苏家辛劳致富，我们以后还是凭借我们的双手来挣钱，不要去指望别人送钱上门，那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劳动挣的钱才花的舒心，用的开心。”
苏劲松又说：“再说了，方才付夫人已经和我商量了，我将后院付姑娘住的那个小院收拾出来，让他们住，付姨娘带着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住在那里还是没有问题的，人家说了，为了方便照顾，就在那个小院自己开火煮饭，也不会让我们厨房另外做病人的饭菜，其实我们也不麻烦什么，人家大户人家，最是注意这些，我们可不能利用这个机会让旁人看了笑话去，好像我们家真的很缺钱似的。”
苏祖母连声赞叹，说苏劲松这话说的对，苏家现在有挣钱的门路了。虽然比不得以前大买卖挣钱多，但万事开头难，慢慢就会越来越好的。
秋无痕很是赞叹，自己夫人关键时候替自己结论，不然让她解释为什么不收钱，怎么解释心里都觉得憋屈。
等众人散去，秋无痕则凑到妻子身边，低声说道：“我们还真是缺钱，看看人家钱掌柜都有马车，唉!”
苏劲松不禁低笑，嗔道：“瞧你这点儿出息，你以为我不想要啊，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今你刚刚进京为官，已经有人注意你了，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做错什么事情，别让御史台在皇上那里奏你一本，可是不好了。”
秋无痕啧啧两声，道：“我家娘子如今越发了不得了，居然还知道什么御史台，可真是让相公我高看一眼了啊。”
苏劲松却是不理他了，径直往前走去，秋无痕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
苏劲松没有回头，却是说道：“付夫人说了，明天一早要给府上送一些东西过来，让我腾一间屋子，我想着东西大概比较多，所以去看看。”
秋无痕低笑，看着苏劲松的背影，道：“你不是说不要人家的东西吗？”
苏劲松则道：“我只说不要钱，如果给我一些米粮和冬天的碳，我也是欢喜的，马上就要过年了，付夫人说京城的冬天没有炭火那可是不要过冬的，她说要给，我自然收下了，以后等家中鸡鸭长大，我再送一些过去，不白占他家便宜。
第二天一大早商辂便登门拜访，果然，如苏劲松所说，不但给后院付姑娘的小院子里送去了几箱东西，估计都是上号的药材和补品，还给苏劲松他们送了很多的上好的木炭，足有两大车那么多，这个冬天完全不用担心会冻着了，还有一些上好的绢帛和京城冬天不常见的蜜桔等，看来这个付夫人还是十分会做人，你不收钱，那我就给你一些看起来并不值钱，但是却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送过来，果然皆大欢喜，药葫芦这次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商辂一进屋，看见妻子精神好多了，正靠在床头跟姨娘说笑，甚至还举了手打手势，完全跟没事人似的了。若不是从衣服下摆还有几根可怕的管子伸出来，都要让人觉得她并没有受什么伤。
看见商辂进来，付姑娘心里高兴，表面却是不显，假装不理他。
商辂见自己妻子不理自己，心里有些紧张，毕竟不了解这个女人，这才刚刚结婚，若是对方就厌弃了自己，那以后在付家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毕竟他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见此，赶紧上前一躬到底说道：“娘子，见到你康复我这心也就放下来了。实在抱歉，昨天锦衣卫把我叫去调查你被人行刺这些事，耽搁了些时间。原本我昨晚上要来看你的，后来听到岳父大人他们说你这边已经好了，而且正在休息，叫我不要打扰。所以前面来我还以为你正在睡觉呢！你却醒了。”
“我问你，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才招人来杀我。若不然为啥锦衣卫单单把你叫去，深更半夜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害得我被人暗杀。”
商辂哭的心都有。说道：“我哪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只是锦衣卫和秋大人他们说让我想想有谁有可能跟我有仇，从而迁怒到你的身上，对你下手的。我就想了，太学有几个登徒子，他们是那种喜欢男人的，我看着都恶心。结果他们威胁我，说不听话会让我好看。”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锦衣卫，昨天把那几个人逮到了，他们不承认，让我去对质，然后锦衣卫给了他们一顿嘴巴子，他们才哭丧着承认了是有这么个想法。可是这种事情两厢情愿，不愿意就罢了，他们不可能用强。当时之所以会说那样的狠话，只不过是一时气不过，随口说的，作不得数。锦衣卫见没有什么，就让我回来了，我真没有做什么。”
姨娘自然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不过是耍耍小性子，而且昨天一睁眼没有看见自己俊俏的相公，心里多少有些生气，忙在一旁的圆场：“姑爷人长的俊俏，那帮兔崽子看着眼馋也正常。你往后得盯紧点，这样的人品相貌连男人都喜欢的，更不要说女人了。往后可有你忙的，如果你这么爱吃醋的话。”
说着自己咯咯地笑了起来。付姑娘没好气的白了母亲一眼，说道：“你不帮助我还来取笑，哪有你这样当姨娘的？”
正说着话，秋无痕和钱金芝走了进来。
商辂赶紧起身躬身施礼说道：“多谢秋大人救了我家娘子性命，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秋无痕微微一笑，说道：“不用客气。”
到床边查看了一下，引流的情况非常好，说道：“我可以给你拔掉引流管，你再住上两三日，就可以回家了。”
“我觉得我今天就可以回家了，或甚至都想下来走路了。”
秋无痕心头很是感叹，这药葫芦当真厉害，能够如此轻松的让一个伤势这么重的病人，两天之内就基本恢复。现在正常情况你想都别想的。
秋无痕吩咐钱金芝小心的把引流管给她拔了，然后缝合了伤口，上了药。做完了这一切，秋无痕才走进房间，对付姑娘说道：“你好好休息，钱掌柜会一直在这里照顾你，我要去忙去了。”
商辂赶紧谢过，付姑娘方才取引流管的时候还是有些疼，这个时候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商辂将秋无痕送出了门，又是一番感谢才回到屋里。
秋无痕休息了两天该上衙了。虽然调查案子是药葫芦给的任务，但并不是他的本职工作，进一步的线索只能继续等待。
秋无痕说完这话，脑海中突然药葫芦出现冒出一串文字：“救治付姑娘任务完成，获得马车两辆，马匹六。”
秋无痕不禁又惊又喜，没想到救了一个付姑娘换来了两辆马车和六匹俊马。先前还在担心家里马的问题，现在马就来了。不过以后多了一项开销，马料和马厩，不过有马总是好的，而且凭空掉下来的又不用花钱，草料值不了多少钱。
秋无痕晚上回到家。回房间之后，苏劲松跟秋无痕二人大致估算了一下家里的收入，算出来的结果是有结余。虽然不算多，现在增加了这六匹马的草料，应该在结余范围的事能解决的。至于马夫，那些土著人是可以训练出来的，他们有的擅长骑马。
秋无痕还在琢磨，已经有门房进来向秋无痕禀报说道：“少爷，面有人送来了两辆马车和六匹马。说是咱们府上定的，钱都已经付了，让我们签收呢。”
秋无痕说道：“那就赶紧通知夫人去接收。”
如今前院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张奇，苏劲松便让雪花去给张奇说一声，很快，张奇便从那五十个男仆中确定一个信得过的来帮他照顾那些马匹和马车。
苏劲松看着秋无痕则是一脸狐疑道：“你从哪里来的钱，买了两辆马车和六匹马，你知道不知道京城马车和马匹有多贵啊？你都不给我商量一下，竟然就买了？”
秋无痕到底心虚，看见自己的妻子有些生气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不是不给你商量，而是我前两天给王爷说了一下，他见我下雪天冒着风雪去衙门，就说先给我马车和马匹，还说暂时不用我给钱，等以后家中有钱了再说。”
苏劲松盯着自己的相公，盯了许久，盯得秋无痕的后背都开始冒汗了，这才吁了一口气，道：“总是麻烦王爷，回头我还是备一些礼物送到王府去。”
秋无痕心里想着，还是赶紧给王爷通个气，免得苏劲松回头上门去问，自己就尴尬死了，想到这里，便和苏劲松说了一会儿话，此时，张奇正好在门外说是要给秋无痕汇报马车和马匹的事情，这些事情苏劲松是不管的，就让秋无痕出门去了。
第310章 同一个人
到了秋无痕的书房，关上门，秋无痕便问张奇：“马车和马匹可还好？”
张奇道：“大人请放心，小的看了，都是极好的，马车的装修也是十分不错，虽然比不得王府和刘大人府上的马车，但是和付大人府上马车也是差不多的，难得的是马车有一大一小，大的里面可以坐六个人，小的也可以坐三四个人。”
秋无痕又道：“那就好，我们自然是不能跟王府的马车比，也不能跟有钱的刘家比，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好，以后我就不用冒雪去衙门了，这天一天比一天的冷，还真是送来的及时。”
张奇点头称是。
秋无痕道：“对了，如今后院住了外人，虽然是付大人府上的人，但是付姑娘受伤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们对付家的清楚不清楚，甚至不知付姑娘身边的人是否可靠，但是如今人在我们府上，我们就不能让人在我们府上出事。”
张奇道：“大人请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给付大人说过了，因为顾忌到后院和我们府上三姑娘和她姨娘的院子挨着，而且他们又都是女眷，所以不便让商辂，也就是付大人的姑爷留在府上，但是付大人说他姑娘安全不用我们费心，他自己会有考虑。”
秋无痕不解，又听张奇说道：“今天我带人去后院的时候，发现付姑娘身边的两个丫鬟是有功夫的，而且功夫还不低，所以，便知道付大人的意思了。”
秋无痕不禁暗暗点头，一来为张奇做事细心，二来也觉得这个付天源看来还真不是一个只知道发火脾气不好的人，如果真的只是肉眼可以看见的，那么这个人也不会做到一品大员的位置，而且还是那么好的一个位置，这个人不可小觑了。
二人又说了一些关于从后院那些个下人里找几个稳妥的出来训练成车夫，还有修马厩的事情，然后便各自散去。
刚出了书房的门，秋无痕突然叫住张奇，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你明天一早去一趟王府……”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张奇连连点头说好。
秋无痕则回到自己和苏劲松的院子去睡觉了。
秋无痕现在还有一个任务没完成，那就是付家小姐被杀案。可是现在却没有线索，这种案子不像小范围的，通过逐一排查锁定凶手，这种案子因为牵扯范围广，更多时候是需要逐个排查。所以秋无痕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着锦衣卫给他带来好消息。
结果好消息没带来，反倒是一个新的命案发生了。
国子监开学，费无通和费无旦兄弟俩已经报名来到这上学了。他们来之前都得到了叮嘱，要好好求学，有了秋无痕幕后的指点，总有一日会出人头地的。
所以二个也都下定决心养好生读书，可是很多事情是事与愿违的。你不惹别人别人很可能会惹你，现在他们俩遇到的就是这样，今天放学二人在门口被堵住了，一个脑满肠肥，人高马大的学生挡住了去路，一脸淫笑的望着费无旦说道：“长的细皮嫩肉的，看着真是让人心疼。今天陪爷喝一杯去。”
费无旦的确长的斯斯文文的，又比较内向。他在他弟面前比较凶，而在外人面前那都是没说话先脸红的。他吓得赶紧躲在了费无通的身后。费无通硬着头皮说道：“你们是谁？”
那人鼻孔朝天扫了旁边几个跟着他的人同学，其中另有一个人瘦且矮小，说道：“我们大哥你都不认识，他是兵部员外郎马大人的儿子，在马公子看上他的份上乖乖的，事后我们马爷罩着，就没人敢欺负你们。否则我们可就等着欺负你们，这丑话说到前头，别到时候真的倒了霉了才知道厉害，那就不好了。”
费无通很害怕，他也想躲到别人身后。可是太学里就他们二个，费无旦已经怕成那个样，他只能举着手挡在前面。说道：“有话好说，我们得回家，家里交代了不许出去玩，改天吧。”
“改天什么?今天就走。大爷看上你算是你的造化，有你爽快的时候，来吧。”
说着伸手一把抓住了费无旦的手，拖着往外走。费无旦吓得尖叫，可是这时候太学里的学生都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又躲得远远的，先生也早就走了。
费无旦惊恐的叫着：“我不跟你们走，放手啊！”
那个叫马公子的人一脸狞笑：“今天可由不得你了。你要听话，有你享受的。你若不听话，嘿嘿，少爷有的是让你听话的办法。”
刚说的这个，就听砰的一声闷响，马公子身体猛的一挺。他有些难以置性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可是胸口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就感觉到好像被人从背后重重地打了一拳，反过手续触摸下这到底咋回事？他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惊叫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后背，他的后背有一个血窟窿，鲜血正在汩汩的往外流。
费无旦踉跄着退了几步，转过身想去看看是谁，其他人也都惊慌的往后退，便看见一个黑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拿着一只火铳，铳口还冒着寥寥的青烟，然后从围墙上撤了下去。
原来有人从背后给了他一枪。
马公子走了两步，便觉着天旋地转，哪里还支撑得住，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众人都发出尖叫声，费无通和费无旦吓得浑身发抖。费无旦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这惊恐还是让他都快崩溃了。赶紧拉着费无通转身就跑出来。
雷牧一得到消息，马上派出人先到现场进行控制，随后他马上让人到秋无痕的府邸报告，可秋无痕不在，一问才知道秋无痕正在跟司正和左司副几个人商议上面安排的事情。秋无痕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所以只有在旁边听着。待到对方询问秋无痕的时候，也都只是善意的笑一下，知道的他自然会说，但是不知道的，他也会耐心的听着。
就在这时，侍从跑进来禀报，说锦衣卫衙门千户带人来找秋大人，说是有要紧的事情禀报。听到门卫这么说，司正有些意外，雷牧那可是眼高于顶的人，怎么这位新来的右司副如此礼敬有佳，居然使用禀报这样谦恭的词汇，他相信门房是不会随便乱用词汇，尤其是行人司，更是讲究用词精准，不能给人把柄，所以雷牧肯定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秋无痕自然看见面前这些人的表情，也不做解释，起身告辞，来到会客厅见到雷牧，不由脸上阴沉。
说道：“什么要紧的事情，居然到这里来找我了？”
雷牧见秋无痕不悦，知道自己这样过来，可能让不知情的人甚是不解，想着自己也是不妥，但是情况紧急，也只好拱手说道：“小的知罪，不过因为发生了特别大的事，所以着急着想向大人禀报。”
秋无痕心头一凛。能够让一个锦衣卫千户如此焦急，一定是大案子。
“什么事情？”
“是太学一个学生被杀了，是兵部员外郎马大人的儿子，被人用火铳一枪击毙。”
秋无痕明白了，因为又是发生了一起火铳命案，与先前的付姑娘被杀案非常类似。因此联想到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如果是同一个人实施了二次枪杀，那么就可能留下更多的线索。
而他知道这时候该禀报的时司正，因为秋无痕要查这个案子，他如果贸然去，不管做的好不好，都会惹怒司正，嫌他手伸太长，因此他第一反应向司正做了禀报。司正一听很着急，可是他不能穿行人司的官袍去查，行人司是不负责查案的，那要传出去就麻烦了，会被都察院的人参上一本的。
“可是我们行人司是不管查案的，不知为何雷牧过来找你？”
雷牧这才明白自己为何让秋无痕不悦，便对司正说道：“大人，在下也是情非得已，上次在付尚书家听王爷所说才得知秋大人从前在办案上也是十分厉害，这一次案子涉及面太大，先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如今又是兵部马大人的公子，所以……”
如今的司正也是刘辰推荐上来的人，从前也是刘辰的下属，他自然知道刘辰夫人和秋无痕夫人的关系匪浅，既然锦衣卫千户亲自上门接人，自己若是不放，那岂不是得罪的不仅仅是锦衣卫，思及此，便对秋无痕说道：“既然要去，建议也不要以我们行人司的名义，毕竟……”
秋无痕当然明白其中利害，便道：“大人请放心，我会注意。”见秋无痕明白其中道理，司正也不再多言，让秋无痕和雷牧走了。
尽管情况紧急，他还是让雷牧稍等，急匆匆进自己的签押房更换了官袍，换了一套月白色的长袍。出来之后便翻身上马，跟着雷牧他们赶到了国子监。
刚到国子监门口下马，秋无痕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叫着：“先生。”
秋无痕扭头望去，却发现是费无通和费无旦兄弟俩正站在那。于是回声说道：“你们没有上课吗？为何站在这里？”
费无通却跟见了宝似的，急声说道：“先生，您是来查案的吧！”
第311章 鞋印
秋无痕见俩小子一脸八卦，没有好气说道：“你们好容易来了国子监，不好好努力，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费无通知道秋无痕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们等在这里，是因为中枪的那小子刚才想要调戏我堂兄，结果就被人一枪打去，就在我们面前，虽然那小子实在可恶，但是还是将我们兄弟两个给吓到了，好可怕啊。”
秋无痕听了这话，不由心头一动。马上停下步伐说：“你们当时在场?”
“当然在声，那马少爷就是在我面前被一枪打在后背上。转头我就看到他后背拇指大的窟窿，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我吓了一大跳，还没见过被火铳打死的。刚才我们俩都吓坏了，站着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因为发生凶案，我们当时在场，说不定衙门的时候来找我们。所以不敢走，就等着他们，没想到先生您就来了。”
雷牧见状，道：“大人，你认识这两个学生？”
秋无痕点头，道：“是我的学生，如今在国子监学习，才来不久。”
雷牧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兄弟二人又从头到脚仔细看了看。
秋无痕立刻说：“你们跟我进去。”
二个人赶紧答应了，跟着秋无痕和锦衣卫匆匆进国子监院子。
还有稀稀疏疏的人远远看着，学堂出口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一个人，仰面朝天，眼睛还微张着，两只手交叉扭在一起。
一看能保持这种姿势的人肯定不会活的。
秋无痕示意让费无用二人远远站着，不要走开，自己快步来到尸体旁边，尸体已经被锦衣卫警戒了起来。因为早就认识他，赶紧恭恭敬敬的施礼把他让了进去。
秋无痕来到尸体旁边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在脑海中记住了他倒下的样子。然后用力的将他翻转过来，只见他后背果然一处切口，打在偏右的位置，并没有直接命中心脏。但是血流太多，都已经成为血泊了。
因为他中枪之后没有人替他止血抢救，任由鲜血汩汩长流，再加上他刚好是背部受伤，右背朝下，躺在伤口低处，血流得更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死了，血流过多。
虽然都是胸腹部中弹，但是付姑娘能救下来，而这位马公子却死了。
秋无痕并不需要尸体解剖了，因为众目睽睽之下看着他被杀。
秋无痕起身走到费无用他们二人身边，说道：“当时他怎么站的？就是他被枪打中的那一刻，他是什么个位置？我要判断这弹丸的来自方向。”
费无旦眼睛里还有眼泪，刚才吓坏了，哭了一场。现在听秋无痕问了之后，还心有余悸的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想拼命的挣脱。结果一声枪响，他就放开我，然后怎么倒下的我都不知道?”
费无通说道：“你啊，真是傻蛋。你没有看清楚，我倒是看清了的，他原来是这样侧着身用力拉费无旦，就这样。”
他比了一个伸手拉的动作。费无通比划着，然后说道：“我当时就在对面，也不敢上前。因为其他几个人都盯着我的，也许我动手他们就会动手。后来枪声就响了，他就放开了费无旦，然后扭转头去看。”
秋无痕瞧着他比的姿势顺着往后望去。说道：“凶手应该是那个位置。”
他指着高墙上一处所在说道。
费无通马上兴奋地点头说道：“没错，当时枪响之后我抬头看去，就看到有个人就趴在围墙上，拿着一只火铳，看了枪之后他就溜下去了。他穿着黑衣服，黑巾蒙面。”
秋无痕没有想到费无通居然还看见了凶手，虽然蒙面，但至少可以分出男女，看出高矮，急忙说道：“你确定是火铳?”
“当然确定，他手里拿着一支火铳，还冒着烟呢！”
秋无痕一下想到了，当时在尚书家自己亲眼目睹付姑娘被杀的样子。那时候也是一只火铳，枪口冒着青烟，从这个情况看，两者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秋无痕快步来到那围墙边，先查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异样。他又绕了出来到了围墙外，墙上依旧没有痕迹。这地方刚好是一处偏避小巷，因为太学所在的位置是皇城边上，这里面很少有人经过。他看了看小巷，也没见到什么异常。
秋无痕马上把雷牧叫过来。让他马上带人对四周进行搜索和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黑衣人？
雷牧答应，秋无痕检查一下地面，突然一惊。因为这里面是背阴的，前些日子下了雪，虽然都已经融化了，但地面相应是湿润的，在大雪浸泡之后，所以在墙根处有非常淡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鞋印。
这可是一个新的线索，秋无痕马上蹲下身，双手按在鞋印之上，立刻便将那不是很清楚的二枚鞋印都提取到了脑海之中。这二枚鞋印很特别，并不像之前秋无痕提到的那种鞋印，它是一种粘胶的底，而不像以前的都是用麻线蜡的鞋底。这个是直接一块皮革垫底部，皮革上倒有花纹，这些花纹都是有相当的特异性的。很显然可以根据这些花纹做同一认定，来寻找确定是哪双鞋留下的？
秋无痕让猩大和猩二把他抛到了围墙之上，他又提取到了几枚指纹。果然跟行刺付姑娘的凶手指纹吻合，从而证明的确是同一个人刺杀的。
秋无痕提取完毕，跳下高墙，回到了太学之中，这时雷牧已经布置完，调查附近的居民，有没有看见可疑人员，尤其是先前穿着黑衣的。
调查正常进行，雷牧当然不会亲自跑去做这种繁琐的工作，他要指挥全局。
秋无痕虽然在锦衣卫不过是一个百户，但是他发现雷牧此人十分干练聪敏，表面上人家可是自己的上司，是千户，但是自己说什么，对方便马上遵从，从来不会有半点疑问，也向来不会违逆自己的意思，之前秋无痕还有些疑惑，久而久之，反倒不想去细究，知道对方一定是受人指使，才会对自己这般顺从，既然这样，自己就不必客气了。
看见雷牧吩咐布置好了一切，又回到自己身边，秋无痕说道：“你马上带人去问一下马大人儿子所在那个班级所有的人，有谁知道马公子跟谁有仇，又是谁可能会杀了他?”
雷牧点点头说道：“前两天我来找这马公子调查他们看上了商辂那件事，那时候问的是谁有可能杀付姑娘，没想到几天之后来到这问的是谁有可能杀他，当真是轮回太快。”
雷牧安排下去之后，对秋无痕说道：“我估计这不会有什么突破，跟先前一样。秋兄还有没有其他的需要调查的?”
秋无痕吩咐他拿来纸笔，对药葫芦说道：“麻烦你葫芦兄，把我脑海中的那幅脚印打印下来。就是在刚刚在墙外面提取到的那双脚印。”
药葫芦二话不说便冒一串白气，控制了秋无痕的双手。秋无痕立刻机械的把那鞋印画了起来，画得十分的清楚。而雷牧等几个人不知道秋无痕这是要干嘛，都在旁边瞧着。很快才发现秋无痕在画脚印，不由得都睁大了眼睛。
雷牧挑着大拇指说道：“秋兄画的这个鞋印简直跟真的鞋印一模一样先，秋兄文墨丹青当真冠绝天下。”
秋无痕拿起那双鞋印笑着对雷牧说道：“别胡乱评判，我这不是什么丹青，而是破案的线索。你可是锦衣卫的千户，自然见过很多这样凶案现场，不妨也过来看看，看一下这鞋印，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有没有一点线索，因为我觉得这鞋印跟一般普通人穿的鞋子不一样。”
秋无痕来自现代，当然对古代的鞋子不太了解的，所以并不知道这种图案到底是比较常见还是少见，雷牧毕竟是负责锦衣卫破案的掌刑千户，应该见多识广。
雷牧听罢，自然上前，蹲身细看，没想到来千户只瞧了一眼，便立刻认出来了。说道：“这不是军中的云虎靴吗？这种靴子因为鞋面上有云纹和老虎的图案，所以叫做云虎靴，是神器营专门的鞋子。”
又是神器营，难道凶手是神器营的人吗？
秋无痕见雷牧如此笃定，马上对雷牧说道：“这种图案除了神器营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或其他地方可能会使用？”
雷牧摇了摇头，立刻说道：“别的地方不可能，因为这种靴子只有神器营才有资格穿。”
“那就查清楚神器营。如果方便进去里面把每一双靴子给我托印下来，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
雷牧立刻答应，锦衣卫要查，就算是神器营也是挡不住的。更何况这个案子已经开始越来越大，不仅是尚书女儿，现在连兵部员外郎的儿子也死在了枪下，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呢？
眼看着雷牧急匆匆带人走了。秋无痕取出了一把镊子，小心的从死者后背将那枚弹丸取了出来。
弹丸取出之后，秋无痕托在手里看了看，跟上次达打伤付姑娘的那枚弹丸非常像。光从弹丸来看，就知道很可能出自同一把枪。可惜这弹丸上有少量的摩擦痕迹，秋无痕提起来跟上一枚弹丸进行比对，果然痕迹相同。
第312章 宫宴
古代的火铳由于是手工打制，每一把枪都有自己的特别的地方。比如沙眼这类的不可能二把枪出现在同一个位置，所以他留在弹丸上的痕迹也就有相当的特异性。比对这些痕迹，就可以认定这枚弹丸到底是不是从某一把枪的枪管射出的?而现在比对了二枚带完之后，可以肯定二件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而就在这时，兵部员外郎急匆匆赶来了，得知自己的儿子在太学被人枪杀后，踉跄的便跟着妻子和小妾们来到尸体旁边嚎啕大哭。留下来负责现场警戒的锦衣卫，兵部员外郎看见之后赶紧问他们凶手是否已经抓到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锦衣卫一边解释，一边维持了现场的秩序。
秋无痕站起身来，走到费无用和费无旦身边，说道：“你们先回去上课，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去换了干净的鞋子喝点儿姜汤，可别着了凉，回去吧，如果有事，自然会有人来找你们的，这件事情牵涉到兵部员外郎，你们两个千万说话做事要小心，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多说，除了衙门锦衣卫办案，别的人任何人问及，都说不知道，明白吗？”
费无用和费无旦不安地相互看了一眼，费无用则道：“先生，要不我们暂时不上学了，先回家待着吧，万一那马占山的老子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秋无痕看了不远处正乱成一锅粥的现场，又是哭又是闹的，不禁微微皱眉，示意两个孩子跟着自己先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用，你们安生在这里读书，如今读书是大事，又不是你们杀的他的儿子，他再是一介武夫，那也不能迁怒与他人，只是你们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了。”
又嘱咐了几句，目送两个孩子离开，秋无痕也转身离开了。他不想暴露自己身份和参与这案子的事，他相信他们锦衣卫的人是不会乱说的。
往后几日，雷牧提取的脚印源源不断地送到了秋无痕的手里。秋无痕马上进行比对，锦衣卫办事效率很高，通宵都在忙碌，一连忙了三日，将神器营所有的鞋印全都提取了。秋无痕检验之后，竟然没有一个是吻合的。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弄错了吗？
秋无痕还是想不明白，这时门外牛水缸通报说，雷牧来了。
走出门，见雷牧上前，连续忙了几天，他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倦意，但是眼睛却还是十分有神。
“大人，所有的鞋印全部提取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秋无痕道：“没有发现，看来凶手可能不是神器营的人，虽然他穿了神器营的服装。可是从神器营所有的鞋印中却找不到这个人，我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两个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会客厅，秋无痕也是忙了一夜，显得有些疲倦，便道：“你也是累了一夜吧，我让人给我们送些吃的来，边吃边说。”
雷牧正要客气推辞，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长相十分艳丽的女子，雷牧显然楞了一下，他是见过秋无痕的妻子的，那也是一个十分清丽婉约的女子，可是比起面前这个已经用漂亮二字来形容的女人，他心里暗想，莫非这个女人是秋无痕秋大人的妾室？
正思量，就听那女子走到二人面前微微垂首，十分软糯好听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说道：“大人，是否需要奴婢传膳？”
秋无痕将雷牧的表情尽收眼里，心里好笑，对丽娘微微颔首，等丽娘出门，雷牧虽然并没有十分失礼地望着人家的背影，但是那失神的模样还是禁不住让秋无痕轻声咳嗽两声，算是提醒。
雷牧瞬间醒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对着秋无痕笑了笑，方才那个女子自称为奴婢，那么应该不是秋无痕的妾室，没有想到秋无痕的府上居然有这么亮瞎人双眼的奴婢，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秋无痕心知雷牧不是那好色之人，不过只要是个人，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第一次看见丽娘也会愣神，要不怎么自己会给她取个妖孽这样的绰号呢？
不一会儿，两个丫鬟将两个食盒提了进来，一一将东西摆在二人面前，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赶紧吃点东西，累了一夜，吃饱了先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不着急。”
“大人还真是心大，这件事连皇上都惊动了，不赶紧办案，上面若是怪罪下来……”
秋无痕夹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三鲜蒸饺放在嘴里，笑着说道：“怪罪下来？哈哈，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只要不是事关皇家的大事，我们还是要先照顾好了自己，才能为朝廷效力啊，千户大人，以为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啊?”
雷牧见秋无痕一扫方才有些沮丧的表情，一脸十分受用的模样吃着面前的清粥小菜，而自己喝了一口粥，竟然也觉得十分美味，再吃上一口青瓷小碟里盛放的绿油油的青菜和水灵灵的萝卜，也觉得十分爽口，连蒸笼里十个不大不小的蒸饺，也让自己吃的是干干净净，不禁也觉得十分满足了。
“大人家里的饭菜还真是不错啊。”
秋无痕见雷牧吃光了面前所有的饭菜，自己也吃饱了，放下筷子，朝门外努了努嘴，道：“看见刚才进门的那个漂亮的女子吗？她叫丽娘。”
雷牧不解，自己不过是说了秋无痕家中的饭菜，怎么秋大人却提起了刚才那个女子？
秋无痕见雷牧不语，继续说道：“我们家来京城时间不长，这个你是清楚的，她是我的一个学生家中的下人，后来那学生将她和她的夫君一并送给了我。”
雷牧听见秋无痕说到丽娘和她的夫君二字的时候，不由地心中一抽，说不出来的滋味，看来美丽的女人总是有主的。
“家中的厨娘做饭其实尚可，但是我是个五香嘴，总是喜欢吃好吃的，这个丽娘不但女工一流，而且厨艺也是十分了得，你看我家厨娘让她教了也不过半年，这个手艺还不错吧？有机会让你过来好好吃顿饭，王爷最是喜欢吃她做的回锅肉和八宝鸭了，下次千户大人也来尝尝。”
雷牧不禁咽了咽口水，拱手笑道：“那在下就先谢过大人了。”
没有任何进一步的线索展现，秋无痕进行调查的没有什么结果，一时之间案子陷入了僵局。
转眼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三，没想到这一天皇上突然心血来潮，突然下旨让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在皇宫中共同过节，皇上美其名曰自己都到天上去跟玉皇大帝禀报每家每户的表现去了，因此在凡尘之中各官员是不是也该给皇上禀报一下各自这一年来都做了什么。
其实也就相当于一个伴开玩笑似的近期考察，知道皇上这个想法之后，这五品以上的官员一个个都开始紧张起来。琢磨着怎么向皇上禀报，千万不能够惹怒了皇上，辛苦一年没落过好，还要被皇上狠狠一顿训斥，影响心情，搞不好连年都过不好。
这次的宴请要带上妻儿，也就是让他们妇人之间也有个机会相互联络感情，孩子之间也有交流。这对皇上来说其实多了一个观察的机会，看一看这些朝中重臣，他们的夫人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谁跟谁更亲热，谁跟谁不怎么说话，而锦衣卫都已经得到了，交代要暗中观察，这也是了解官员与官员之间是否结党之类的。
于是乎在金銮殿前的宽大的空地上，站了无数官员和他们的夫人。预定的就餐时间是傍晚，但是很多官员都提前来了，因为天气寒冷，所有的人家都是马车将人送过来，为了避免自己家的马车堵在路上，所以很多人家提前出了门，可是到了，却发现进不了大门，因为时间没到，只能在皇宫门外。这可是皇上下旨请的家宴，能够得到请柬参加的，自然再是寒冷，也是要积极参加的。
贺总兵原本是京城人士，家就在京城，有自己的府邸。他也是中午时分，便自己骑马，妻儿坐车，带着儿子和夫人进了皇宫。老爹是边关战将，可是他的儿子却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而已，不过这的孩子连秀才也没考上，可是在母亲眼中，这样的儿子就已经很满意了。不求他能够如何的光宗耀祖，只求他不要惹事生非，做母亲的就很高兴。
虽然寒风凛冽，总兵夫人还是把轿子一侧的窗帘撩了起来，四下张望一番，因为风太大，还是立即将帘子放下。对坐在自己旁边的儿子说道：“敛儿，你老大不小了，这次机会难得，你总觉得爹娘不给你自由，你要自己挑。那好啊，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京城之中五品以上官员都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来了，有不少是带着女儿来的，也正好看看，对得上眼的回头就托媒稍亲去。”
贺公子名唤贺敛，是他那个当总兵大人的父亲给他取的，看来还真是和这个孩子的个性对上了，一看就是个内敛的性子。
一听母亲这么说，贺敛却是淡淡一笑，说道：“娘，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婚事自然也是父亲和母亲替儿子张罗，我听你的。”
第313章 初遇
贺夫人先前便自己这个儿子向来看什么都是淡淡的，别人家的官宦子弟要么学有所成，要么走鸡逗狗，不学无术，可是自己的孩子既不是那种好学上进的人，也不是那一天到晚不学好的纨绔子弟，好像只要一天三顿给他吃饭喝水，他就像自己家院子里那一株大槐树一样，春天开出槐花来，冬天又早早落了叶子，永远都是那样安静地长大，不喜不悲的活着。
还说什么看不上这些官宦家的女子，他说了要取娶平头百姓的孩子，心想娶过来门不当户不对，惹同行耻笑。没想到儿子话锋一转，如今却又变成了让自己帮忙参考。这才明白儿子的话的意思是说他看不上这些女人，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挑，倒不如让母亲决定。
这话到中了贺夫人的心事。她还真不放心让儿子自己挑，儿子太年轻，别自己挑个狐狸精回来，整天家里鸡飞狗跳，那是什么样子？还是她自己过了半辈子的人帮他把关，找到合适的人才行。
当下便答应了，说道：“儿子放心，我一定给你挑一个满意的。我先前倒是听说了有那么几个官员家的孩子是很不错的，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参加宴会，如果参加了娘就给你去探口风，你自己也可以看一看相貌人品什么的。”
贺敛果然还是一副冷静模样，说道：“娘，你说了就算。我无所谓，反正媳妇嘛，在一起就那么几十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贺夫人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想着自己和相公虽然感情不是蜜里调油，但是也和别的府上的那些个妻妾成群，宠妾灭妻的腌臜事情不同，自己的相公只有一妻一妾，而且自己的儿子还是嫡子，家中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怎么自己这个儿子就养成了这样淡漠的性子。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只听门外车夫说道：“夫人，公子前面马车实在太多，我们过不去了，若是要过去的话，怕是会堵在里面出不来，一会儿宫宴散了，我们回家可就晚了。”
又听自己相公说道：“不远了，好在昨天下雪，今天没有风，不如下来走走，不过几步路，我看好多家的夫人和小姐也都下车了。”
贺夫人听说有好些个小姐也下车了，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好好看看，上去攀谈攀谈也是好的，于是点头答应。
贺敛却示意自己先下车，道：“母亲，我先下车，然后好扶着你下来，昨天才下过雪，地上十分的滑，可别摔着了。”
见自己儿子想的这样的周到，心里受用，便答应，看见自己儿子先下了车，撩开车帘，正要对车子里的贺夫人说话，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贺敛感觉自己整个人人突然晃了一下。随即他低头看自己胸口，之胸膜处拇指大的一个窟窿，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
他赶紧用手去捂着伤口，鲜血且涌出了他的手指缝，根本堵不住。贺夫人也听见了声响，见自己儿子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正要去接，可是那只手却垂了下去，正好奇探出头，正好就看见房顶上有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杆火铳，枪口直冒着一缕青烟，随即便退了下去，消失在了房梁的后面。
贺公子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他对母亲惨然一笑，随后摔在了地上。
总兵立刻就听出了枪声，吓了一大跳，他这是到皇宫参加宴会，穿的是是普通的软甲，代表他是武官。听到枪响，知道不好，立刻扭头四处张望，但是并没有发现，房顶的人因为他走在前面，刚好错过了角度，看不到，所以四下里瞧着。
直到身后传来自己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敛儿，天呐，来人呐，我的儿子中枪了。”
总兵这才扭头转过来，一眼望去，果然便看见自己儿子已经从马上摔下来，胸口上鲜血汩汩流着。
二个铁兵倒是带着刀的，他们警戒在皇宫外面，所以可以带着。立刻拔出刀四处警戒，但是房梁上的黑衣人已经隐身离开了，他们也没看到。
贺夫人踉跄着从马车里出来，下来的十分着急，一旁的车夫也是吓坏了，并没有去搀扶，贺夫人就这样结结实实地给拌了一下，摔在了地上，头上的钗环都摔得老远。撕心裂肺的朝着儿子爬了过去，抓住儿子，用手按压他胸口的伤口，可是没用，鲜血却还是跟喷泉一样涌出。
总兵抢步上前到了儿子身边。低头一瞧，便心头一片冰凉。因为他看见中弹的部位正是心口，也就是说这一枪打在心脏上，那就算有神仙也救不了了。
他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了单刀，警惕的怒吼道：“是哪个宵小敢在暗中刺杀吾儿?有本事的滚出来。”
贺夫人赶紧指着斜对面房顶说道：“我刚才看见有个人拿着火铳在那房顶上，想必就是凶手。”
总兵大叫一声，立刻提着刀冲了过去。到了那房屋后面四正一看，却哪里有半个人影?他便进了一条可能的小巷一口气追了下去，去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马。他担心自己的夫人，又惦念孩子，立刻飞身跑了回来。
可是当他跑到现场，便看见儿子已经全身瘫软了，自己的夫人抱着孩子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的，旁边的丫鬟婆子有的蹲在身旁帮着搀扶着，哭得跟泪人似的。街两边还有不少的准备进宫的官家夫人和小姐看见此景，都是唏嘘不已，一条街已经都堵上了。
贺总兵知道自己的妻子此时已经是五内俱焚，赶紧将自己的妻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地上全是冰渣子，他已经没有了儿子，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再因为悲伤过度而离开自己，想到这里，他才赶紧对一个侍从说道：“赶快去通知五城兵马司。”
侍从正要走，他突然又回过身说道：“对了，还要去叫锦衣卫。”
这种杀害官员或者家人的案子一般是由锦衣卫亲自办的，应该针对官员，那就是针对朝廷。当然就不是普通的案件了。
不过五城兵马司是负责整个京城治安的，有兵士就在附近巡逻。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最先赶到现场的仍然是五城兵马司的兵士，拦开了瞧热闹的行人，同时开始端着长矛四下里搜索。根据贺夫人提供的消息，是一个拿着火铳人，他们把附近各个大街小巷都搜了一遍。
雷牧和秋无痕这几天查下来都没有任何线索，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竟然敢在宫门前行凶，完全就是再挑衅皇家威严，这是逼得雷牧和秋无痕不眠不休将这个人给揪出来，否则这一次怕是皇上老儿真的要发威了。
两个人一路疾驰赶来，雷牧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去找秋无痕。因为这一天皇上宴请宾客，同时也下旨让衙门放假休息，所以秋无痕是在家里。付姑娘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想着总不能在别人家过年，便和苏劲松商量，当日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家去了。
秋无痕正在给钱金芝讲解手术若干要领，告诉她在手术中自己希望她配合所做的动作，比如器械拉钩，或者简单的缝合打结等等。秋无痕必须着急的需要一个人来当他的助手，没有助手，一个人是很难搞定这么多事的。
二人正在忙碌，雷牧就赶来了。
雷牧正在前厅急的团团转，看见秋无痕和一个身穿淡粉色琵琶襟上衣，外套一件云雁细锦衣，简单的一个凌云髻的面目姣好的女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雷牧稳了稳心神，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问安，并不看秋无痕身边飘散着淡淡香气的年轻女子。
秋无痕却是笑着介绍：“这位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雷牧。这位是我的学生，也是金芝堂的掌柜，钱金芝。”
既然都已经介绍了，雷牧只好朝着那女子看去，只见对方一双明媚的桃花眼正含笑看着自己，盈盈屈膝，轻声说道：“民女给千户大人请安。”
雷牧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金芝堂，因为这个金芝堂也不过是才搬来京城不过几个月，他不知道也是自然，但是他听说是秋无痕的学生，但是十分有礼地回礼，然后说道：“钱掌柜客气。”
秋无痕见双方见礼，看见雷牧额前微微渗出的细汗，想着这个时候着急的找上门来，便是和之前和案子估计有关，便对钱金芝说道：“那你先回去吧，等我有空，你再来。”
钱金芝却是甜甜一笑，道：“您先忙，我还要去找丽娘。”然后再给雷牧微微施礼，这才款款而去。
雷牧看了一眼秋无痕，揶揄道：“大人身边的女子都都是美人啊。”
秋无痕笑道，低声道：“之前那个丽娘是名花有主，可是这个钱掌柜可还待字闺中，若是雷千户有意，我可给她说去。”
雷牧也笑了，道：“让秋大人见笑了，像我们锦衣卫做的事情，那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事情，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好。”
秋无痕倒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级差不多的男子居然还没有成家，便道：“我还以为千户大人已经成家了。”
第314章 飞檐走壁
雷牧淡淡一笑，将话转移到了正题上，禀报说贺总兵的儿子跟着父亲母亲去皇宫参加宴会的路上被人行刺用火铳行刺，当场死亡。被行刺的同样是朝廷命官的孩子，这让锦衣卫立刻就意识到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因此雷牧便带着人找到了秋无痕禀报了这件事，于是秋无痕他们就紧急赶到了现场。
秋无痕和雷牧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先期到达的锦衣卫已经从五城兵马司手中接管现场。雷牧虽然已经知道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对附近都进行了搜索，没有什么结果，但是他还是让自己的兵士再次搜索了附近所有的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秋无痕来到了现场。总兵夫人说看见凶手黑巾蒙面，手握火铳的这间房子离左邻右舍距离都比较远，大概有一两尺，要想跳跃过来对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爬上去，他绕着周围走了一圈，对跟在自己身边的猩大猩二说道：“你们二个爬上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飞索割过的痕迹?”
如果是飞索扔上来勾住横梁或者山墙之类的，一般会留下痕迹的。
猩大猩二上了房顶，四周寻找了一圈，下来禀报没有发现。
秋无痕说道：“你们带我上去。”
猩大猩二配合极其默契，跟一个人似的，一边一个抓住了修复痕的腋下，将他提了起来。如同猿猴一般迅速的到房顶，比飞索还要快。
到了房顶，秋无痕赞叹道：“我不知道你们两这个算不算轻功高手?但这飞檐走壁的本事当真了得。”
接着秋无痕查看了总兵所说的杀手埋伏的位置，检查之后又发现了几枚指纹，经过比对跟前面两次完全吻合，说明是同一个人所为。这个人使用火铳连续杀了三个朝廷高官的子弟，这人十分谨慎，除了他并不知道的可能会留下线索的指纹，之外现场再没有留下任何其他东西。
对猩大猩二说道：“你们带我下去吧。”
猩大猩二一边一个抓着秋无痕，又像猿猴一样攀爬了下来。忽然秋无痕说停住，你们提着我的脚，我要检查一下你们攀爬的路径。“
因为秋无痕还没发现猩大猩儿爬上去和退下来的路是同一条路，事实上也是攀爬这座屋子。当然这是对攀爬高手而言，如果只是对一般的人是根本爬不上去的，因为他落脚和手抓的地方都非常的微小的缝隙和突出点，普通人根本够不着。这让秋无痕想起了攀岩高手，在普通人看来根本没办法踩踏攀爬的地方，在攀岩高手中都是可以轻松用来落脚的位置所在，所以攀岩高手能够在光滑如镜面一般的地方攀爬上去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这房子就是这样的，一边一个一手抓着他的腰绳，一手用于攀爬，让他悬在空中。
他们慢慢的沿着刚才攀爬上来的路径重新下去，秋无痕用手一路的触碰，很快便提取到了指纹。就在他们先前攀爬过的地方相应的其他的一些突起，比如墙壁缝隙之类的，从上面也找到了若干指纹。
他的脑海中已经储存了猩大猩二的指纹，马上与提取到的指纹进行比对，排出了先前猩大猩二留下的指纹之外，留下来有几枚指纹是新鲜的，而且跟脑海中记忆都不吻合的新的指纹。
但是跟房顶上的凶手指纹吻合，证明是凶手留下的。这种指纹留在了立柱的上方以及攀爬上去的攀爬点上，这些点刚好都是攀爬高手可以做到的。秋无痕若有所思，如此看来，先前自己以为是两个人采用叠罗汉的形式架起来射击的这种想法是错的。
对于一个攀岩高手，攀上围墙并支撑住开枪再退回下来，墙上不需要留下踩踏痕迹。他甚至可以用膝盖做支撑，又或者他根本不需要踩墙面，而在自己根本不注意的一些位置上去。在这一次的行刺中，凶手是在房顶之上，而在这个位置他不可能再使用叠罗汉的形式上到房顶。因为就算叠罗汉，两个人的高度也远远够不着房梁，这房子还是比较高的。
凶手是一个攀岩高手，能够独立攀爬上房顶，当然要把他称为轻功高手也未尝不可。
回到了现场，雷牧赶紧过来忙询问结果怎么样，秋无痕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我不会武功，所以我也只是猜测凶手可能轻功很高，或者说他擅长攀爬，跟猿猴一样。你现在对神器营的官兵进行一下调查，看看有没有擅长攀爬的人或者说轻功很高的人，要能够独立攀爬上房顶的。”
雷牧想了想，说道：“如果发现了呢?是抓起来吗？”
“暂时不用，先提取他们的指纹送给我，我要检查一下再说。”
秋无痕来到现场，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尸体后背的枪口说道：“贺大人，我可以看看令公子的伤口吗？”
总兵见他穿着便装，但是跟着雷牧他们在一起，不认识他是谁，可是见他是和锦衣卫的人在一起，也不敢擅自上前，只是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雷牧。雷牧只是点了点头，也并没有做介绍，总兵便点头说道：“可以。”
秋无痕叫猩大把箱子拿过来，打开箱子取出了镊子，用镊子探入死者的后背的那处伤口一番找寻，终于找到了那枚圆圆的铅弹弹丸，取出来查看之后是火铳的枪膛留下的。
经过痕迹比对，跟先前的两枚弹丸吻合，证明是同一支火铳发射的。
秋无痕还是照例询问了他有没有仇人，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怀疑这桩案子并不是仇杀，因为同时跟三位高官，而且相互不搭调的三个高官的孩子有仇的，这种人太少了，应该是别有原因。
总兵倒是说出了好几个自己家的仇人，他是武官，领兵打仗，肯定杀过不少人，得罪不少仇家。这种打仗既有对外的也有内部的，所以他本人也曾经受过敌方的行刺，但最终都躲了过去，没想到敌人却向自己的儿子下手。
再问他的儿子是否和谁结仇的时候，他却是听着他义愤填膺的诉说，说自己的儿子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既没有相熟的友人，自然也不会有愁人，秋无痕听贺总兵说完，又看了看已经死去的贺敛，却没有想到一个男孩子居然活得跟一个深闺大院的闺阁女子一样，还真是想不到。
对雷牧说把这些人记下来，派锦衣卫去核查。
反正现在有锦衣卫可以指挥，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些线索能有什么突破，但是叫他们去忙总是好的。
雷牧带着锦衣卫去忙去了，秋无痕也没有多做停留，则带着猩大猩二返回了家里，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这次的排查就没那么简单了，因为这个可不是说一句话，问几个问题就能知道的，必须要明察暗访。因为有一些人他的轻功高手并不是挂在嘴上的，需要了解和暗中观察。
而随后这几天，京城里整个开了锅。一个大臣的孩子被枪杀，在京城的文武百官中造成了巨大的震动。尤其是高官，约束自己的孩子不许上街，在家里也要躲到屋里，派侍从户外严加保护，有的还花重金从镖局请了镖师来做看家护院。
雷牧每天都会派兵士来向秋无痕通报进展，当然都是没有进展。
有进展的话，他自己就会亲自上门来禀报了。
结果他总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弄错了，昨天早上户部尚书带着女儿女婿夫人来秋家登门拜访。因为马上要过年了，不过他不敢带礼物了，因为秋无痕家原先贴到门上的那张纸已经换成了一块木牌挂在门上了，木牌把这几个字刻得清清楚楚跟块牌匾似的，带了东西来是进不了门的。
因为秋无痕的门房是两个来自南洋的土著，身强力壮，而且汉话也不怎么流畅。只要看到带了礼物的人就交给两个土著，而土著不管是谁应该不让进，跟他们俩根本说不通，这样一来门神把关，还真是带了礼物就进不了秋家。
此刻，秋无痕正和苏劲松在自己院子里说话，年关下，两个人正商量着给刘府和王府送什么礼物去，恰在此时，就看见雪花进门来禀报，说是尚书大人全家过来了，还说带了好些礼物，因为门房不让进，所以就让人过来问怎么办?
两口子再大的架子也不敢将人家户部尚书一家人放在门口不管，听见这话，秋无痕让自己赶紧换衣梳妆，自己则披了一件大氅快步出门迎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在下怠慢了，大人和夫人赶紧进门来说话。”秋无痕一边说着，一边拱手赔礼。
付天源自从秋无痕救了自己的女儿，而且让女儿在他们家养了十几天的伤之后，对秋无痕的印象那可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加之女儿和妾室回来对秋无痕以及他的妻子满口夸赞，更是觉得这个年轻后生日后一定了不得，便有了深交的意思。
见秋无痕过来，付天源也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我们若是进去，你是不是让我们带的这些个吃的用的就放在门外了？”
第315章 狠角色
说话的口气十分的亲昵，像是走亲戚一般，而此时苏劲松也在丽娘的搀扶下急匆匆而来，和秋无痕一样远远就笑脸赔礼。
而付夫人和付姑娘则笑着迎上前去，三个人施礼过后相扶着说话。
“秋夫人，我知道你们府上向来是有这个进门不能带礼物的规矩的，但是你们想一想，马上就是年节了，而且你们又是第一年来京城过年好些东西未必备齐，我和我家大人商议一番，觉得你们定然是不肯收受贵重的细软，那么一些野猪肉和鹿肉，麂子肉什么的，也不过是年节的时候吃的新鲜，还有一些我们自己庄子上种的大米，并不值什么钱，你们若是不收，我们就杵在你们府门口，是不是也不好看啊？”付夫人真心的说道。
一旁的付姑娘则道：“我可是站不了多久的，嫂夫人和大人可是都知道我的身子还未恢复的，还是不要让我们继续站着了，好不好，收下吧？”
商辂也上前道：“大人和夫人就不要推辞了，不过是一些吃喝，还有一些是我们庄子上面自己用夏天的浆果酿的一些果酒，想着府上过年的时候若是请了相熟的夫人和姑娘们来，喝些这样的酒又不容易醉，还好喝。”
秋无痕看了苏劲松一眼，苏劲松一旁的丽娘轻轻捏了一下苏劲松的胳膊，苏劲松会意，便笑着说道：“我刚才也和夫君正商量着这两天给你们送一些我们自己种的蔬菜过去，就怕你们都有……”
付夫人听罢，赶紧说道：“我们要的，我们要的，我们的大门上可没有挂什么拒不收礼的牌子。”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大家都明白，丽娘示意雪花将付大人府上送来的东西让府上的下人收了，然后招呼大家进府上说话。
付天源一家人在秋无痕和苏劲松的强烈要求下，吃了午饭之后才离开，但是因为想着付天源的身份，秋无痕并没有让家中别的人相陪，虽然叫了苏老夫人，但是苏老夫人自然是清楚，便推辞说是身子不适，只不过到了前院给付天源和夫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两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秋无痕发现付天源的这个女儿虽然长相平平甚至还有些丑陋，但是性情十分随和，而且说话做事十分的有分寸，让人不禁多了几分好感，再看和商辂相处，也是十分的亲密自然，想着两口子应该是真的很好，便也为他们高兴了。
吃过饭后，担心下午风雪会来，路上马车不好走，便没有挽留，将将一家人送到门口，秋无痕和付天源都喝了一些酒，只是商辂说是要照顾自己的妻子没有喝，几个人在上车之前说话。
付尚书一边上车，一边呵呵扭头望向秋无痕说道：“秋大人，你的医术真是太高明了，我女儿全靠你救了一条性命。而且你居然能够抛开她的胸膛摘掉她的半截肺，还能让她活下来，而且也就两三天人就活蹦乱跳的，这样的医术即便是再世华佗也不过如此吧。而且你视钱财如粪土，只收了十两银子，让我一直心头惴惴不安，一心想回报你的这份大恩大德呀！”
秋无痕摆手说道：“大人客气了，医者分内的事。”
商辂扶着自己的岳丈上了车，对秋无痕说道：“对了，说到这个话题我倒很好奇，秋先生如此医术，为何不行医呢？在京城中也没听说过你给谁瞧过病啊?当官的会医术的倒不少，从张仲景开始，就有不少官员学医术，但基本上都不对外看病，但是大小也都是有人知道的。可偏偏秋大人你一直没有让人知道你有这样本事的。”
秋无痕笑着说道：“不过是家中长辈的意思，哈哈哈，不提也罢。”
付天源上了车，将车帘掀开，露出头来，道：“由此我倒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秋大人说了，我不妨问问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秋无痕说道：“大人有什么高见尽管说。”
付天源道：“太医院缺一位院判，原来的老院判退休了，现在缺了这个职位。这是正五品，你现在是正六品，我准备向皇上上个奏折，保准你到太医院当个院判。跳一级担任院判在朝廷也并不是罕见的，加上你本身医术这么高明，当太医院的院判完全够格。”
秋无痕愣了一下，琢磨想了想太医院院判倒也不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很是好奇皇宫内院。现在的皇宫跟后世北京故宫是不是一回事也不清楚，自己倒是很有兴趣见见皇帝，进他们家故宫去看看跟后世是不是一回事，也算没白穿越到明朝来一趟，连皇上都没见到有啥意思?
想到这儿，知道付大人是有心提拔报答自己，便点头拱手说道：“若是如此，那我可就多谢了！”
付尚书原本还有些担心秋无痕不答应，想着秋无痕看来是一个十分严谨自律的人，看着价值连城的红珊瑚不要，千两白银也不要，视钱财如粪土。如果推荐的高官他也不在意，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患得患失的瞧着秋无痕。没想到这一次答应，不由得大喜。却不是想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因为想当官的，而是觉得可能家中长辈觉得行医毕竟不入流，还是为官才是正道，这才耽误了秋无痕的医术，如今又可以当官，还可以行医，秋无痕自然高兴，便也连连拱手说道：“那就说定了，回去我就写奏折给皇上禀报你做太医院的院判。”
商辂在一旁帮腔说道：“有岳父大人亲自保举，皇上没有不答应的，这件事那是板上钉钉了。”
秋无痕瞧了他一眼，心想你将来也是要出将入相的人，怎么现在如此谦恭?不过他竟然能当的高官，这官场上一套溜须拍马的一套还是多少会一些的，现在看来就已经开始显露出这方面的潜质了。
商量妥当，正说着话，门房跑了禀报，说是锦衣卫的雷牧前来拜访。付尚书听了之后，想了想，道：“大人和锦衣卫很熟？”
秋无痕自然知道付天源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锦衣卫百户的身份，很多人都很讨厌锦衣卫，又是厌恶又是惧怕，都是敬而远之。
秋无痕则道：“最近京城那个用火铳伤人的案子大人一定知道，雷千户不过是知道我从来是县城的时候办过一些案子，便时常过来向我讨主意。”
付天源听罢，倒也没有多想，只是郑重地说道：“若只是案子上的事情倒也罢了，反正都是为朝廷办事，若是私交，还是谨慎一些的好，那个雷牧可是个狠角色。”
秋无痕知道付天源当自己是知己，这才会提醒自己，可是若是让他自己就是锦衣卫的人，不知道面前这个一品大员会怎么看待自己，但还是点头称是，道：“大人请放心，我有分寸。”
付天源深深看了秋无痕一眼，然后才对秋无痕说道：“他来找你想必是公务，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秋无痕拱手说道：“大人好走。”
送走了付天源一家人，秋无痕快步来到门口，雷牧跟没头苍蝇似的背着手转圈。见秋无痕过来，赶紧快步上来，先是看了已经远去的付家的马车，道：“付大人走了？”
想起方才付天源说雷牧是个狠角色的话，秋无痕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有线索了。”
雷牧也没有继续纠缠，道：“是的，我们了解了在神器营的这些官兵中，能够攀爬上房的一个都没有，都是些外家练轻功的，反复调查没有发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秋无痕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示意他把耳朵伸过来，雷牧把耳朵贴近了，秋无痕低低的声音说道：“你去找一下神器营那些触犯了军纪甚至被判刑的，这里头的人有没有攀爬高手或者轻功高手?”
雷牧愣了一下，说道：“秋兄为什么会怀疑到这些人呢？”
秋无痕说道：“凶手分别刺杀的三个人一个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一个是边关总兵的儿子，这三人相互之间关系并不密切。三个孩子甚至相互都不认识，所以凶手不大可能因为仇怨而对他们三人下手。”
雷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
“既然是这样，那么凶手向高官下手，多半就不是因为仇怨了，而是对整个朝廷的愤恨。他只有对朝廷非常的心怀不满，才会对朝廷的官员下手，至于为什么不杀官员而杀他们的孩子还不清楚，但我觉得凶手选择目标应该有一定的随机性，并不是因为某个仇怨来作为纽带选择杀人对象，而具有仇视朝廷的人往往都是被朝廷处罚过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因此从被朝廷处罚过甚至判过刑的人中找，或许能有所突破，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你去试试看。”
雷牧半信半疑，赶紧点头答应。
他正转身要走，秋无痕说道：“这个人既然是攀爬高手，又仇视朝廷。所以你们调查的时候一定要特别谨慎，一旦发现有这种人，要暗中对他进行监控，并想办法提取到他接触过的东西，比如茶杯碗，摸过的桌子等等拿来给我，等我确定之后再说。”
第316章 去而复返
雷牧又赶紧答应了，心里却嘀咕，说的跟真的似的，难道真的有一个被朝廷处置过的人对朝廷心怀不满才胡乱谋杀朝廷的高官吗？
秋无痕看见雷牧走了，自己和妻子正准备回去，刚进了大门，就听见身后有马车轮子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苏劲松转头去看，说道：“今天这么热闹啊，又是谁找你？”
果然很快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两个人定眼一看，一旁的丽娘已经说道：“怎么付家的马车又回来了？”
秋无痕见苏劲松的小脸冻得通红，便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这么大冷的天可不要冻着，估计是大人找我有事，我去看看。”
苏劲松点头，由着丽娘搀扶着自己回去了，秋无痕听见丽娘边走边说道：“回头让下人在这条路上铺上碎石子，这样就算是下雪了，也不担心会摔着，万一夫人以后有孕，这样的路走着可是不安全。”
秋无痕心一紧，到底还是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走到马车前，果然见付天源将头探出来。
付尚书对秋无痕说道：“雷牧来找你应该是为了杀京城高官子弟这件案子吧，你们查的结果怎么样？我不是说要探听这方面消息，随口问问，不方便说没关系的。”
秋无痕说道：“现在正在查，目前还没有多少消息。”
付天源一脸凝重，道：“这凶手一定要尽早缉拿归案，不然整个京城都被他搅了个天翻地覆。这么下去不行了，朝廷之中人心惶惶，特别是五品以上的高官，一个个更是紧张的要命。这次我带着女儿过来，也是调集了家里所有的护卫，而且我们也都坐了轿子，另外还额外地抬了几顶轿，一边掩人耳目，混淆视听，暗中再下手。现在好多官员的孩子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待在家中也是戒备森严。不过总不能老这样啊，要得早点抓到凶犯才行。”
秋无痕头说道：“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侦破案件抓捕凶手，这事着急也没办法。”
付天源点头，又说道：“听说你还收了几个弟子，在他们那儿有不少范文，也是各种各样类型的书法。能不能左右无事，咱们去瞧瞧他们，顺便看看他们的字帖。”
秋无痕没有想到付天源居然想到了看学生练字，便答应了，给门房说了一声，便让牛水缸带着猩大猩二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令狐鼎他们租住的院子。而付夫人则带着身体尚未痊愈的女儿先回府了。
这里是临时的学堂，费无通和费无旦兄弟俩虽然在太学上学，但并不是每天都要去，其他的时间便在令狐鼎住的院子里头。当然，因为令狐鼎继续得到秋无痕的提点，秋无痕根据第二年春天的会试的题目开始给他布置相应的范文，让他集中进行攻克。虽然费无通和费无旦两兄弟不打算参加明年的会考，但还是非常感兴趣，要跟着一起练习。
这俩没他那么大的浓厚的兴趣，转而感兴趣是跟着唐嫣一起练字，把费无通和费无旦给他们的那么多范文当字帖来用。
秋无痕带着付尚书和商辂来到学堂，令狐鼎赶紧出来迎接。户部尚书大人亲自光临，这是何等荣耀的事，对于一心想进入官途的令狐鼎来说，结识高官求之不得，所以刻意的巴结。
付尚书对他自然是没什么兴趣，他的兴趣全在秋无痕写下来给他们做范文的那些字帖上。挨个都看了一遍，发现这些字帖中绝大部分书法造诣都很高，虽然没有成为大家的，不像王羲之那样的大家，但单就书法而言也是超一流水平了。只不过独创性上要差一些，大部分是临摹之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属于明朝很流行的临帖派。
他们几个每一幅范文都点评半天，尤其是商辂最为来劲，不过他只点评了几篇之后就发现不对劲，因为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这些范文的内容上了，一篇篇仔细读了过去，不由得倒吸了一股凉气。对付尚书说道：“岳父大人，这些八股文那都是绝佳的，随便一篇金榜题名的分量，这全都是秋大人所作?”
付尚书也仔细看过，连连点点头说道：“果真是好文章，这样的文章的确都能金榜题名了。秋大人，听说你的功名只是个秀才，你为何没有再参加科举考试呢?”
秋无痕心想，这不没机会吗，还没到乡试的时候就让我做官了，考功名不就是为了做官吗？既然做了官又还考什么?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一副淡淡样子，说道：“随遇而安吧。”
付尚书连声叫好：“好一个随遇而安，若是别人，我定以为他是因为做不了官，所以觉得淡泊名利。但是你不一样，你已经视钱财如粪土，你有这样好的文章却不愿意考功名利禄，这就是功名利禄如眼前浮云，佩服佩服！我付某人这辈子还没怎么佩服过谁，你是第一个，真正具有金榜题名的实力，却淡然无味，压根不去考，这就是本事，这就是真正的视功名为浮云了。”
秋无痕听的有些好笑，心想若真是我有那本事，哪能不去考呢？
商辂眼珠转了几下，陪着笑脸对秋无痕说道：“秋先生，我以前乡试曾考过第一名，结果后来两次都名落孙山，实在是伤心不已。在太学这些日子我苦读文章，自认为八股文已经做得绝佳了，可是看了先生这些文章，我才知道我真是井底之蛙，才知道先生如此大才之人，做出来的文章那才是美轮美奂。”
一旁的令狐鼎说道：“是呀，我也是以前考中秀才，再考就屡试不中，怎么都中不了举人。就是今年拜秋先生为师之后，苦读八股文，临摹他写下的文章，感觉八股文突飞猛进，再考便举重若轻，信手拈来。所以上一次乡试中了个第三，不过先生很不满意，说我的水平应该可以拿第一的，丢了他的脸。所以恩师让我继续苦读，来年会试一定要一举成名。”
商辂更是激动，对秋无痕说道：“不知道先生能否收学生为徒，学生屡次不中，心灰意冷，都快决定放弃这门心思了。今天看了先生这些字，实在是激动不已，学生认为若能够像令狐兄那样跟随在先生身边苦读八股，反复练习，才能扎扎实实取得进步，才能够有金榜题名的那一天，还请先生收下我吧。”
秋无痕心里嘀咕，其实你本来就是连中三元的，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考上会试和殿试的第一，夺得这连中三元的头衔，又何必拜我为师，不过你既然把话都说到这儿，这顺水人情送到我门上，我要不收可就太过残酷了。当下秋无痕点头说道：“既然你如此虔诚，行，那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学习吧，至于拜师就算了。”
秋无痕想着，我还是不要脸皮太厚。
可是商辂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多谢恩师，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跪倒在地咚咚的磕头，秋无痕感激上前，将商辂扶起，说道：“别客气了，起来吧。”
只听付天源说道：“这个我倒是同意的，既然秋大人同意教你，那么从今往后他自然就是你的老师，以后你就要好好刻苦用功。”
商辂连连点头称是。
秋无痕则道：“不过我一直都很忙，可能就没有经历具体辅导你们如何写八股文，我只能给你们若干命题，并对每一篇命题写出一篇范文，你们自己琢磨，然后仿写。不清楚的你们只能私下讨论，我可能没更多时间辅导你们。”
令狐鼎点点头，“对，恩师每天会写一篇范文，这些范文都是极精彩的，够我们研究一天的。谢谢琢磨就能获益匪浅。”
商辂看了几遍，便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人就是这样，你武功到了很高的境界的时候，遇到名师就算不手把手教你，展示个一招半式，你就会有很大的领悟，因为水平到了一点就透。
因此商辂躬身施礼，连声说好。
付尚书说道：“是是，秋先生还真没有时间，他要忙的事太多了。若是这次我禀报皇上，恩准之后再接任太医院的院判之职，那需要忙的就更多了。”
秋无痕看见付天源看着商辂的眼神，那眼神中除了欢喜还有对一个年轻人的憧憬和鼓励，突然想着估计这一次付大人突然去而复返，说什么要看自己学生的字帖，仔细一想，怕是让自己陪着过来看什么字帖是假，可能不过是让自己的女婿有一个拜师学艺的由头是真罢了，看来这个付天源还真是看中这个女婿，好在未来这个女婿也不会让他失望就是了，如此一来，自然是皆大欢喜。
第二天雷牧一大早就来找秋无痕，当门房将一行人迎进院子，秋无痕大老远就看见雷牧一脸神情紧张而又有些兴奋的看着自己。他身后跟着两个锦衣卫侍从，扛着两口箱子，扛着一张桌子来到了秋无痕的会客厅。秋无痕进来之后看见了桌子，顿时心头一喜，说道：“找到人了?”
第317章 落网
雷牧一挑大拇指，对秋无痕说道：“大人，你可真厉害，果不出你所料，就是有一个校尉，武功极了得，尤其是轻功，能飞檐走壁。不过在三年前他因为违反军纪，被打了一通屁股之后，投入大牢关了三年，在两个月前才刚刚放出来。这人外号跳蚤，因为知道他的人说他弹跳力特别好，树上的果子就算一两丈高的围墙，也是轻松的跃上去，他以前就是神器营的，被抓进牢房关了三年之后，出来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营生?”
“我们派人盯梢，这人狡猾的很，特别谨慎，发现我们的人之后，他马上就摆脱了我们的跟踪，找不到了。我们跟踪的时候是在一家茶楼，我们都能看见他把手放在桌上，然后他就起身想要上茅厕，等我们的人跟出去他就不见了。我们四处搜寻，找不到他的下落，只好把他曾经坐过的这张桌子给抬来了。”
秋无痕马上问了，得知这跳蚤当时坐的位置，把手伸过去触摸，很快桌上就提取到了几枚掌印。与秋无痕脑海中的指纹比对，正是三个案子中留下的指纹，证明同一。
也就是说他们要找的这个人正是杀害三个朝廷重臣的子女的重大嫌疑人。
秋无痕马上对雷牧说道：“就是他了，没错。马上叫你们锦衣卫的画师把他画下来。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锦衣卫身份，以免狗急跳墙杀人，一旦发现他的踪迹不要贸然抓捕他。既然武功高强，手里又有火铳，一旦打草惊蛇他逃走了，再想抓他就很难了。”
雷牧点头答应，他当然知道这个厉害，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抓捕，也就知道抓捕中有什么禁忌。正要告辞走人，见秋无痕指着一旁两个大箱子，不解地看着他。
“这两口箱子是什么？也是那跳蚤碰过的?”
谁想雷牧却是笑了，走到哪两口箱子前示意让一旁的下属将箱子打开，秋无痕上前一看，居然是一些
“这些口袋里是什么？”秋无痕更是不解。
雷牧道：“这些是一些粮食的种子和花种子，知道大人的夫人十分喜欢种菜种花，便寻了一些过来，不是要过节了嘛，送金送银的，大人不允许，这个规矩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些种子本就不值什么钱，不过是投其所好，就送给大人了。”说完，不等秋无痕回答便急匆匆的带人走了。
只听秋无痕在身后大声说道：“多少钱回头我让夫人给你。”
雷牧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挥了挥手，道：“大人留下便是，过年的时候请雷某人在府上吃一顿好吃的便可。”
秋无痕无奈，叫了丽娘过来一一看过，发现确实是不同的粮食的种子，还有很多的蔬菜种子和花种子，再无其他，便知道雷牧没有说谎，再问丽娘这些种子的价格，丽娘则笑着说道：“大人，不必担心，过年的时候请雷千户过来吃一顿，足够还了这个人情了，都是一些常见的种子，并不金贵，唯一贵重一些的，大概就是这些牡丹花的花种子，但是牡丹花一般都是嫁接，若是用种子种，一般都不容易活，所以我们姑且先尝试一些吧，若真是换做钱，也是不值几个钱的。”
这时，药葫芦也说收下，秋无痕便放心了。
丽娘走到门口站住，说道：“对了，大人，王妃过来了。”
秋无痕这才想起最近十分的忙，竟然已经有十几天没有看见王爷的人了，便道：“王爷没有来吗？”
丽娘摇头，道：“王妃一个人过来的。”
“有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并没有，如今在夫人房里说话。”
“你去吧，让夫人留王妃吃完了午饭再走，我就不过去了。”
“是”
下午吃过饭，秋无痕并没有去打扰自己的妻子和王妃，两个女人自然有女人的话说，自己过去反而不自在了。
而就在此时，两个兵士着急忙慌的跑到了秋无痕家。秋无痕正在家里办公，着急忙慌的向他禀报：“雷牧说那人逮着了，但是赋予顽抗，被困在一间屋子里。四下已经包围起来了，没有发动强攻，等您下令。”
秋无痕立刻换了衣裳，带着猩大猩二迅捷的跟着那两个锦衣卫来到了一处宅子，这是一家不算大的院落。
数百名锦衣卫手持刀剑弓箭，已经将这宅院团团围住，所有的弓箭对准了院子里。而房间所有门窗紧闭，并没有任何声音
秋无痕走到雷牧身边，雷牧说道：“幸亏先前听大人的指挥，所有的跟踪的人全部都是便装，所以他只是怀疑被跟踪了，但并没有肯定，因此没有逃走。我们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他，暗地里跟踪到了这里，立刻调集人手把这团团包围了。他从窗户朝我们放了两枪，但是我们都拿着盾牌的，那枪离得远又打不准，所以没有伤着。我们一阵弓箭射了过去，他便躲在屋里不出来了。”
秋无痕四下看了看，雷牧则问道：“要不我带人冲进去?”
秋无痕摇头，道：“他在暗处你们在明处，进去会吃亏的。他武功不错，万一把你们抓了当人质那不是更麻烦?”
“那怎么办？”
秋无痕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傍晚了，便说道：“准备好几笼火把，防止他趁夜逃走，但凡顽抗格杀勿论。”
雷牧点头答应，吩咐人赶紧准备火把灯笼。
而就在这时，忽然阁楼上门推开了，一个妇人被推了出来。妇人尖叫着：“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啊。”
无数的弓箭已经对准了她，从她的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声说道：“有本事就射死她，她只是青楼找来的姘头而已。反正你们也不在乎一个青楼女子的生死，放箭吧，把她射死。”
这小子居然找了一个青楼女子在屋里，居然把这女子推出来当人质，真是卑鄙无耻。
秋无痕抬头看了看，那阁楼楼高三层，从阁楼直接跳下来，会很可能摔成重伤的，只有往下攀爬。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雷牧说道：“你先稳住他，跟他谈条件，尽量让他一直跟你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回家一趟，马上过来。”
雷牧马上就懂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一直跟他说的。”
雷牧开始大声的叫着：“男子汉大丈夫，干嘛要拿女人来给自己保命?你好歹也是神器营的士兵，也是冲锋陷阵上过战场的，难道最终要靠女人来救你的命吗？”
“就是因为在神器营对朝廷卖命却落得现在的下场，我才恨透了你们，在我眼中没有人的命是值钱的。你们有本事就杀了她，反正我屋里有的是吃的喝的。”
雷牧说道：“要不还是来谈谈条件吧，你把这个女子放了，给你一辆马车放你出城，如何?”
只要把人质放出来，剩下的就好办了，至于准备马车，那纯粹就是瞎掰。那人在里面冷笑道：“行了，你们那些骗人的招数不要在我面前来出丑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德性的人，现在给我滚得远远的，马车当然要准备，她我是不会放的。等到半夜给我打开城门，我要带着她走出城门，不然我就用火铳好好招待你们。”
雷牧说道：“你就一把火铳也就能打一个人，可是我们这里可不止一把弓箭啊。。”
那人恶狠狠地嚷道：“能打一个算一个，大不了还有一条命陪着，也知足了。”
说着，伸出一把刀架在了那女子的脖子。
秋无痕回到家中，家里面有一个专门的药铺，各种常用的药全都有。他马上调配出了上次药葫芦给他的药方超强凝胶，这种凝胶连猩大猩二这样轻功异常高强的人粘上就脱不了手，更不要说眼前这个人。
秋无痕很快回来了，来到雷牧面前跟他嘀咕了几句，雷牧立刻点头。随后又跟楼上的跳蚤说了半天，天终于黑了下来。
雷牧显得十分无奈而疲倦地说道：“好吧，我们给你准备马车，希望你能够兑现你的诺言，出城之后就把人质放了。不过我警告你，你就算今天逃了，将来也会像过街的老鼠无处可逃，天下之大也没有你容身之处，你还是现在想好，免得大家费功夫。”
可是那人一声不吭，只是将手中的火铳一直对着那青楼女子。
很快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楼上的跳蚤便押着那青楼女子下来，始终跟她贴得很近。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左手再拿着一只火铳对准了前方，右手的大拇指架得紧紧的，都把这女子的脖子划了好几个小口子，鲜血淋漓的。
青楼女子已经吓得面目惨白，机械的举着手跟着他走。
到了院门口，跳蚤高声道：“都退开，退出五百步以外。若有一个人敢上来，我就杀了他。”
所有的人都退得远远的，这时天也暗了下来，跳蚤右手拿着火铳，左手拿着一把单刀，刀子架在女子的脖子上，从小楼下来。出了院门外来到那马车前，他先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然后不敢确定车厢里是不是隐藏的有人。特别用手里的火铳挑起了车的轿帘往里张望，可是车厢里也没有人，对青楼女子说道：“上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