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摄政医妃倾天下TXT下载摄政医妃倾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摄政医妃倾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任虞姐姐     摄政医妃倾天下txt下载     摄政医妃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郭公子中风

    凤氏贵为郡主,想为虞兮指婚何其容易,没多久,就物色了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子,户部尚书的长子郭宗宝。

    郭宗宝出身学识没得挑,但是为人好色,喜欢眠花宿柳,也是凤国人尽皆知的事了。

    凤氏的理由冠冕堂皇:六部内户部最肥,连国库财都是户部尚书掌管,宫寻是一国之相,群臣之首,地位足够,财力却比不上郭家,若能联姻,对宰相府和虞兮都是好事。

    至于男人那点花心的小毛病,自然不妨事。女子不许丈夫亲近别人,有嫉妒心,本就是触犯“七出”,德行有愧。

    话说回来,兮儿貌美聪慧,一定会被夫家喜欢,真成了亲,郭宗宝也就收心了。

    虞兮心知凤氏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竟也有些忧心起来。

    宰相府容不下她不说,还想让她嫁个登徒浪子,以后日日守着空房心塞。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在凤郡主的授意下,郭尚书带着郭宗宝来过宰相府几回,每回都带着重礼。既然同朝为官宫寻也不好太驳对方面子,也都招待得客客气气。

    郭宗宝之前见虞兮就两眼发直,听让自己娶她更是喜不自胜,早把“狐仙”传说抛到脑后了。起初还是郭尚书和媒人带着来,后来开始自己登门拜访了。

    郭宗宝看虞兮是天外飞仙,虞兮看郭宗宝就是个眼里的沙子,肉里的刺。

    每次郭宗宝对着她喋喋不休说个什么,她就神游到天外去。

    郭家希望两人尽早完婚,连黄道吉日都算好了,可虞兮只盼着这个消息快些传到凤逸阳耳朵里,他对自己……应该是有点感觉的吧?如果自己求他帮忙阻止,他应该愿意吧?

    不过,那也未必。若凤逸阳真的心里有她,又怎么会从来未向她提起过让她嫁进靖王府呢?虽然她也不不想嫁给他,可总比跟郭宗宝成亲要好。

    心里百转千回,没个头绪。

    一直又拖了半个月,那边催来催去,虞兮开始烦躁起来。又想到自那次被宫菲然撞见后凤逸阳再没有来过,更是一团火憋在肚子里。

    他拿自己当什么了!真是的!

    一个人生了许久闷气,还是打起精神来。虞兮想,她得去找一趟邵正觉,兴许他能有什么办法。

    “我帮你弄死他吧。”

    两人约在无人处,邵正觉道。他是凌绝山庄的人,想杀谁容易的很。

    “郭宗宝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毕竟没伤害我。”

    虞兮知道郭宗宝也是凤氏的棋子罢了,实在没想过杀他。

    “不弄死他,他就娶你,那你想怎么办?”

    “有没有一种法子,让他突然中风?”

    她原本想配个毒药让邵正觉去给郭宗宝下了,又怕下手太重,万一治不好毒死了无辜的人,自己跟那些谋害母亲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毒不死,躺个十天半月的,他好了,凤郡主依然会坚持己见。

    “有。”邵正觉斜眼看她“可是你举得中风瘫痪,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等过个三五个月,我会去给他治好。”条件就是让他同意退婚。

    “那你拿什么跟我换?”邵正觉问。

    “你要什么?”虞兮说完,又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是他会感兴趣的。

    “让我师父住到扁府去。”显然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条件。

    扁府那样大,客房有几十间,斐冷邪又跟义父私交甚好,想住进去有什么难的?只是,放着自己凌绝山庄不住,去扁府做什么?

    虞兮一时间有些不解。

    “有时候行路之人无处可去来府上借宿,义父都肯招待,斐庄主想住扁府有何难?”虞兮问他。

    邵正觉撇嘴:“要不是你义父不肯要我师父,师父这些年也不会这么委屈。”

    那样如花的美人,手上却沾满了血。

    虞兮突然间福至心灵。莫非.……义父和斐庄主?难怪义父这么大年纪不曾娶亲。

    同人断袖什么的,果然是古代就有啊!虞兮熊熊的八卦之魂就这样燃烧了起来。

    她心里波涛汹涌地揣测,嘴上却不敢说。

    “若义父不愿意,我也是不敢的。”

    不让斐冷邪住进来自有义父的道理,但是义父想必对他的感情也不一般。不然以他的脾气,真不喜欢他,又怎会求他派人来上京保护她。

    “不过义父待斐庄主,却是特殊的。”

    虞兮赶忙说。断袖之癖又如何,义父过得好才是她最大的心愿。

    这样的人,就得有个义父那样的人宠着他,对他好,为他花时间花心思。若让他娶妻生子,去照顾别人,他可太委屈了。虞兮心下觉得有趣,脸上露出笑容来。

    邵正觉一直以为她知道这件事,今日一看竟是完全不知情的。

    “我以为师父喜欢扁神医人尽皆知呢。”他难得也露出孩子气的神情来。

    “我是今天才知道,不过,斐庄主比义父小那么多,怎么会……”虞兮迟疑,又赶忙补充,“义父能和斐庄主一同生活我是很支持的,义父如果此生没有爱情,会很遗憾的。”

    “师父和扁神医同龄,只是人生得太好看,看不出年龄罢了。”

    此刻的虞兮和邵正觉,像两个课间谈论八卦的高中生,这个场景,让她熟悉又陌生。

    “你还想要其他的吗?”虞兮只好又问道。

    “先欠着吧。”邵正觉自觉失言,足尖一点飞走了。

    没几日,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狎妓时突发中风,被府上的人从醉月楼抬回去的消息传遍朝野内在。

    “我就说嘛,狐仙岂是可以凡人可以觊觎的!”有人小说议论。

    话本里说宫大小姐是治病救人来的,男欢女爱会毁了修行,那想娶她的人自然倒霉,这不就应验了?

    “是你做的吗?”

    茶肆的一角,宫承允听着百姓们互相传闲话,笑问虞兮。

    虞兮带了口罩,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眼出来。

    “不是。”

    她是主谋,却不是执行者,那也不算骗哥哥。

    “那,跟你有关系吗?”

    宫承允果然够聪明。

    “有关系,但是郭公子过几个月能好。”她只好答。

    宫承允点点头,这个小机灵鬼,果然跟那些小里小气的闺中小姐是不同的。

    “一切都是天意,上天要妹妹留在父母身旁多伺候几年,咱们宰相府也不敢违抗的。”

    宫承允回府后特地去了父亲书房,劝谏道。

    宫寻本就不满意凤郡主找了个****的人给虞兮指婚,宫承允又给了个台阶,马上说儿子所言极是,让凤郡主把虞兮的婚事暂缓。

    这场风波,慢慢地偃旗息鼓,也算过去了。

第47章 你才是淤泥

    凤郡主知道郭宗宝的事是虞兮搞的鬼,又苦无证据,只能作罢。

    但宫菲然一直寻衅滋事,她那天“捉奸”不成,又吃了哑巴亏,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的。

    虞兮倒不放在心上,一切都淡淡的,待她如常。宫菲然说点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她也权当没听见,并不计较。

    有时候惊鹊看不过去,私下里跟她念叨“都是宰相家的小姐,凭什么二小姐总想欺负大小姐”如此云云。虞兮也不辩解。

    她不太在意自己在宰相府有没有地位,也不太在意府里的人对她怎样,或者怎么看她。对她好的人才值得她放在心上,其他人,两位有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好,二哥小弟也好,她都不太在意。

    甚至父亲,喜不喜欢这个女儿,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她也不甚在意。

    大哥对她不错,事事护着。她很领情,也决定不管以后怎样一定要对得起大哥。

    宫菲然在她眼里,不过就是父亲的一个女儿,仅此而已。她有的东西,自己并不想要,而宫菲然嫉妒凤逸阳对她的“特殊”,她喜欢凤逸阳又不能嫁他,对自己有些迁怒也是情理之中。

    只要不太过分,就由她去。如果她想伤害她,那就别怪她宫虞兮不念情份。

    可过分的事还是发生了。

    虞兮带了惊鹊紫鹃在宰相府的池塘边捞荷叶回去做药材,宫菲然远远走了来。

    “姐姐好雅兴啊,跑这里捞荷叶。”头一句还像句人话。

    “妹妹也是,你是过来赏花呀?”虞兮客客气气,手里依然不停。

    “都说荷‘出淤泥而不染’,姐姐这种出身淤泥的,是不是最爱听这句话啊。”第二句,就离人话越来越远了。

    虞兮压根儿不往心里去,她什么苦没吃过,不至于别人说她出身低贱就受不了。再说,宫菲然算什么,值得她动气。

    “淤泥就是淤泥,哪有真出淤泥而不染的。”宫菲然见她不气,自己先生气了。

    虞兮不接话,继续用绑了铁钩的长竹竿在水里打捞着,把一片片荷叶铺在紫鹃臂间的竹篮上。

    宫菲然看她并不言语,直接冲过去按着她的肩同她对视。

    “听说你娘是乡下开酒馆的,正经女人哪有独自开酒馆的?哪有未婚生子的?你勾引男人的本事都是跟你娘学的吧?”

    宫菲然一字一顿道,她就是想激怒宫虞兮。虞兮不高兴,她才开心。

    果然,虞兮气得肩膀抖了一下,脸也白了。

    很好!宫菲然洋洋得意,目的达成,她也要离开了。

    “菲然小姐,”虞兮在身后唤她。

    “怎么?被我说中了觉得羞愧吗?”宫菲然站住冷笑。

    “菲然小姐出身高贵,爹是当朝宰相,娘是郡主,又自小锦衣玉食,想必没有见过真正的淤泥吧。”

    虞兮口气冷静得很,但两个小丫鬟知道,她是真的怒了。

    “当然没见过!”

    “那好,我就让菲然小姐见识一下。”虞兮抓住宫菲然的手臂,一个用力把她撂倒在地,又用尽浑身力气倒提宫菲然,把她按进了池塘的泥淖里。

    宫菲然被水和泥糊了一脸,只能蹬着两条腿求救。一众丫鬟嬷嬷吓得哇哇乱叫,待手忙脚乱救宫菲然上来时,她已经狼狈不堪了。

    “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果然有问题。菲然小姐才进了淤泥这么一会儿,已经染得乌漆嘛黑了。”虞兮立在一旁,满脸都是不屑,嘲讽起来更是不遗余力

    有机灵的丫鬟先反应过来,大喊:“不好了,大小姐想杀二小姐!救命啊!”

    于是宫菲然的下人们又是哭作一团。

    待宫寻等人赶到时,虞兮只一言不发地立在当场。

    “一定是然儿有事跟兮儿起了冲突,父亲,你先听兮儿解释。”

    宫承允知道虞兮的为人,连忙挡在她身前。

    “到底怎么回事。”

    宫寻黑着脸问。

    凤郡主也来了,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心疼想藏都藏不住了。

    “我认罚。”

    虞兮并不辩解。

    “那你们来说怎么回事。”宫寻看向一旁的惊鹊紫鹃。

    “老爷,是二小姐说大小姐……”

    “闭嘴!”

    虞兮一个眼神扫过去,惊鹊也不说话了。

    宫寻气得脸都黑了,什么都不肯说,摆明了不信任他这个父亲!

    “兮儿!为娘的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才让菲然多照顾你一些,你每日里嚣张跋扈,不顾家规,今日又做出这样的事来,为娘的也只能严加管教了!”凤郡主拿出“爱之深,责之切”的态度来。

    “老爷,不管你怎样想我,为娘的必须教育兮儿!”凤郡主道。

    “好,不说是吧,那你没有机会了。”宫寻看虞兮死不悔改,冷冷下令“来人,把大小姐带去祠堂跪上三天,知道错了再出来!”

    “父亲!妹妹身子孱弱,使不得!”

    宫承允挡在虞兮面前,求情道。

    “妹妹一定有苦衷!”

    凤郡主冷笑:“怎么,堂堂护国大将军只有一个妹妹吗?我怎么记得掉进池塘里的那个,也是大将军的妹妹呢?!”

    言下之意,你只心疼这个受罚的,怎么不心疼那个被推下池塘的呢?

    “兮儿生性纯良,不会做坏事!”宫承允跟凤郡主杠上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虞兮对着哥哥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可他又怎么忍心看她去祠堂跪着呢?

第48章 大小姐晕倒了

    从上午跪到晚上,虞兮头昏眼花。中午她的两个小丫鬟求侍卫送了饭给她,她放在一旁,也一口未动。

    宫寻不许任何人去探视她,宫承允不好驳他面子,又着急得很,便去了明德居找两个丫鬟问话。

    两个小丫头心疼自家小姐,哭得眼睛红红的,见了大公子,也不顾小姐让不让,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宫承允说了。

    虞兮性子傲,心里瞧不上宫菲然。宫菲然说她什么,甚至出言侮辱,她都未必当回事。可她出言侮辱虞兮去世的母亲,难怪虞兮会被激怒。

    不愿告诉父亲,也是不想在众人面前重复一遍宫菲然侮辱她母亲的那番话吧?

    宫承允的心揪了一下,他也是幼年丧母,虞兮当时有多难受,他心里知道。

    于是宫承允离开明德居去父亲的书房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

    “父亲,妹妹是不想在众人面前重复那些侮辱她母亲的话罢了。妹妹身体孱弱,不能一直跪着。宫承允说,摆明了要护着虞兮。

    宫寻听罢缘由,心里也有些后悔。说是顾及亡母的名誉,其实是自己对她不够好吧,这个孩子,什么话也不愿意同自己讲,在心里觉得他这个父亲一定会帮着菲然,才会宁愿受罚,也不愿说出来。

    可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巴巴地再凑上去,说爹知道错了,你不要再跪了。

    毕竟凤郡主哪里也要有个交代。

    “罢了,让她跪着吧。然儿侮辱她娘,她把然儿推进泥塘里,也解气了,跪着是让她长个教训。”宫寻叹口气。

    “父亲!”宫承允还想求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虞兮打菲然,事出有因,可不能因为事出有因,就没个轻重。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护着她?凡事都不说,又置我这个当爹的于何地?”

    一番话说的宫承允哑口无言。宫承允叹口气,准备离开。

    “准你去祠堂陪着她。”

    宫寻终是于心不忍,又在他背后补了一句。于是,宫承允就真的去祠堂陪着妹妹了。

    跪了快一天,虞兮只觉得头晕眼花,腿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宫承允在一旁看着,心疼得一直骂看守的侍卫,让他们滚。

    “哥哥,是父亲让他们看着我,你别迁怒他们。”虞兮看着自家哥哥,依然淡淡笑着。

    “不管了!我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我担着。”

    宫承允一把拉起虞兮,她头一昏,险些栽倒在地。

    虞兮堪堪地抓住宫承允手臂站稳,又跪了下去。

    祠堂里供着宫家的列祖列宗,她也姓宫,身上流淌着父亲的血,列祖列宗是认她的吧。那么,母亲呢?

    宫家的列祖列宗可以允许这样一个女人嫁给父亲吗?母亲这些年带着她在陌南生活,不就是因为出身不好,是个酒馆老板娘!

    虞兮的表情满是悲悯与脆弱,把宫承允都吓了一跳。

    “别难过了。”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又不知道怎样哄她。

    凤氏算父亲的填房,是他的后母。自小他便不太认同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更何况,又出了呢吗一档子事。之后宫承允对凤郡主一直敬而远之,跟后母生的妹妹,以及其他姨娘生的孩子也不亲近。

    如今跟虞兮,反而很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他心疼这个妹妹,却不太会跟小女孩相处,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才好。

    手忙脚乱,急得一头汗。

    天渐渐黑了,月亮也从云层里露出头来。虞兮本就瘦弱,跪在那里,看着风一吹就会倒。

    宫承允劝不动她,就盘腿坐在虞兮身边守着她,也不肯回去睡觉。

    一天不到,就度日如年了,三天,怎么受得了。

    “大小姐,你只要认个错,向老爷服个软,也就过去了。老爷罚你,自己心疼得很。”

    韩管家看老爷在书房也忧心忡忡,亲自来劝她。。

    “我没错,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推她。”

    虞兮倒是一反过去会审时度势的圆滑,。态度强硬得很。

    韩管家也无可奈何地走了。

    快天亮时,虞兮已经跪了八个多时辰了。宫承允待要劝她,又一想她那个性子,也忍住了没说话。

    天大亮时,虞兮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走,不能再跪了。”宫承允力气极大的拉她,把她强硬地拽起来。她毕竟是个瘦弱的女子,真的跪上三天,又怎么吃得消。

    虞兮看了哥哥一眼没有说话,又跪了回去。

    宫承允叹口气,这个孩子,看似柔弱,性子简直是太倔强傲气了。

    “对不住了,小丫头。”

    他低声说,伸出二指点在了虞兮的睡穴上。

    于是,虞兮晕倒了。

    “快,大小姐跪了太久,受不住晕倒了,叫大夫!”宫承允吩咐大声两个侍卫。

    其中一个侍卫是实心眼,他想说明明看到了大公子点了大小姐的穴位,正要开口。另一个侍卫赶忙踢了他一脚,让他不要多事。

    于是二人匆忙去找大夫了救人了。

第49章 斗气

    等虞兮醒来,已是第二天夜里。

    大夫说她只是跪了太久体力不支,又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才晕过去了,好好休息就好。

    当然,大夫说这些话是私下里收了宫承允好处的。他摸着脉象只是睡着罢了,大公子让他诊断晕倒,只能从命。

    两个丫鬟看她醒来,高兴坏了,赶紧叫醒厨子张罗着让厨房做了点饭菜来。虞兮小口吃着,想着前一天在祠堂晕倒的过程,知道是被哥哥点了睡穴。

    哥哥心疼她,怕她真累坏了。她想起来,很是唏嘘。

    自己本以为世上只有母亲一个亲人,母亲没了,没想到又遇见了义父,而现在,哥哥也是她的亲人。

    虞兮感动万分,哥哥对她好,她也要知恩图报!

    吃完饭,打发了两个丫鬟回房睡觉,她却睡不着了。

    一个人靠在床头发呆,心里想着还是要快点查明母亲被害的真相,这样的日子,她也过腻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凤逸阳开口道,竟然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虞兮抬头看他,又撇了撇嘴,把头低下去。自己被嫁给郭宗宝他在哪里?自己被宫菲然欺负他在哪里?白日里什么都不帮,夜里翻窗翻得勤快!

    越想越气,看向凤逸阳的桃花眼满是怨念。

    “这是气本王好久不来看你吗?本王这阵子去了鞣然,刚回来。”凤逸阳又不由分说把她抱进怀里。

    “王爷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自轻自贱的人,因为我娘身份低贱,我也就是人尽可夫的,才这样对我?”

    宫菲然昨日说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得她心口生疼。她见到凤逸阳翻窗进来,又想起。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凤逸阳看她悲戚的表情,心都跟着疼了一疼。

    这些日**承允回家养病,凤国和鞣然边境出了些状况,他去跟鞣然国宰相做了笔交易,一直不在上京。赶回来当夜,就来见她,却发现她憔悴了不少,人也不高兴。

    而且,说的什么话!好像他亲近她,是拿她当那些风尘女子似的。

    虞兮不说话,竟站在他面前,对着凤逸阳主动解开了衣衫。

    一件件衣服落地,只着一件白色锦缎肚兜的虞兮站在宫承允面前,眸子黑沉沉的,脸上也毫无波澜。

    “王爷总这样深夜进我闺房,无非是觉得我轻贱,想要这副身子。”

    “我今天就给了王爷,王爷拿去,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悲伤的话。

    凤逸阳以往每次痴缠她,都又亲又抱,每次也试图脱她的衣服,却从未突破过底线。

    像今日这般赤诚相对,还是头一次。

    凤逸阳心里烦躁得不行,逗弄她的心思也没了。

    看着她纤瘦莹白的身体,他的耳朵悄悄变红了,心里却只觉得躁动不安。不知道怎样说,怎样做才是对的。

    “你这样激将法,不过就是想让本王走,宫虞兮,你狠,本王不打扰你便是!”

    说不出狠话来,也不舍得真在她这般脆弱的时候缠着她,凤逸阳带着一肚子郁结的情绪翻窗离开。

    临走时不知对着什么狠狠踢了一脚,只听得外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虞兮苦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凤逸阳都没有一句“大不了我娶了你便是”,可见自己没有看错。

    他可能对她有一点感觉,也觉得她很有趣,却从未想真的娶她。

    虞兮想着,不觉间思绪飘远。待反应过来,又骂自己真是不害臊。这是被他轻薄出感情了么?他在非礼她,调戏她,自己竟然还在意他对自己什么态度。

    一个回到王府越想越烦,一个在宰相府气自己不知羞耻。两人竟然都一夜没睡。

    次日清晨,凤逸阳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找了他安插在王府的暗卫问话。

    如此这般地说了以后,他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合着这个小人儿,竟然刚遇到了这样委屈的事。

    又听闻凤氏让她嫁与礼部尚书之子郭宗宝,以及郭宗宝突然中风的事,民间都传狐仙娶不得的事,又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事,为何给本王的密信里没有提及?”他问,语气冷得吓人。

    “王爷只说保护虞兮小姐安全,属下看虞兮小姐是安全的,但王爷在鞣然反而危险重重,便没有告诉王爷。”

    暗卫是跟了凤逸阳许多年的下属,忠心耿耿,自然更担心他在鞣然的安危,不想让他对凤国的事过于挂念。

    “以后,这些也要汇报。”

    敢让他的女人跪一天一夜,宫宰相这个老头子也是太过分了。

    又心疼又着急又生气。又想起她对他的那个态度,不忍再去找她。凤逸阳也在王府过了几天难捱的日子。

第50章 送别宫承允

    再一次见面,已是入冬了。

    边塞战事告急,少年皇帝下了旨让宫承允回去。全府的人在宰相府内为他举行了送别仪式,只有虞兮一定要跟着送他出城。

    宫承允由着她送,一路上二人在马车里都心事重重,倒没有说几句话。

    到城门口时,虞兮才从药箱里翻出几样东西来。

    “哥哥这是蜂毒,你的痛风之症应该不会再犯了,但是拿着以防万一。”

    “这是刀伤药,我知道你军营里有大夫,但他未必有我医术高明。”

    “这是我做的新型止疼药,太疼的话你就敷一下。”

    “这是幻药,可以让敌人进不得身,但是撒的时候你要屏息。”

    “还有这个,这个”

    她掏出一堆瓶瓶罐罐给他,每个上面都写了名字,还有一张专门的纸介绍每种的用法。

    宫承允也不打断,看着自己这个可怜可爱的小妹妹说个不停。

    “你记住了没有?”虞兮看哥哥只是看她不说话,忍不住问。

    “记住了。”宫承允把她说得话简略重复一遍,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虞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她有些担心哥哥安危,毕竟又要打仗了。

    “那我把你送到城门外再回。”

    “好。”

    到城门外,守城的将士看是护国大将军的车驾,纷纷跪拜行礼。

    “免了吧。”宫承允在马车内道。

    突然又一声音喊:摄政王九千岁到。

    虞兮吃惊,心说他怎么来了?

    宫承允这次省亲养病休息了一个多月,也隐约知道了虞兮和凤逸阳的一些传言。

    “别怕,王爷找我是有鞣然的事要交代。”他安抚地拍拍妹妹的小手,带着她下了马车。

    怕倒是没什么可怕,只是她上次见面在他面前脱成那样,让他要她。当时只是一时生气,才失了方寸,如今想起来还是羞人得很。

    站在宫承允身侧,虞兮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听二人交谈。

    凤逸阳给了宫承允一张鞣然的密探网分布图,以及每个关键人物是谁。他上个月的鞣然之行,正是去要挟他们的宰相去了。如今,他们的宰相,也是凤国密探。

    虞兮在一旁听着,心说:怪不得他消失了那么久。又得知哥哥此行凶险之极,不由地皱起眉头。

    “你先去,随时书信联系。如果局势太过困难,向我求救。”凤逸阳道,“我向澜沧国借兵去助你一臂之力。”

    宫承允也不客套,跟凤逸阳点点头。

    他跟凤逸阳是少年相识,教皇帝习武也是受凤逸阳所托, 二人很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

    宫承允坐马车是为了迁就虞兮,既然送到了,他就翻身上马向二人告别。

    “王爷,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宫承允在马上突然道。

    “放心。”凤逸阳点点头,难得如此郑重。

    虞兮还沉浸在担忧哥哥的情绪里回不了神,呆呆道:“我不需要照顾”。

    待宫承泽的队伍走远,虞兮还有些怔怔的。

    “舍不得啊?”

    凤逸阳看着她忧伤的神色,问道。

    虞兮回过神来,没有回答凤逸阳的话,而是转身往城内走去,脚步先慢后快,最后要一路小跑起来。

    该死,怎么又遇见他!她想起自己在他面前脱到只剩个肚兜的模样,只觉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哥哥还托他照顾自己,他除了会欺负她,怎么会照顾!真是,所托非人!

    凤逸阳挥退了侍卫随从,骑着马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他在身后看到她的耳尖红起来,想起她那天跟自己赌气,脱光了用话激他的一幕,突然有些好笑。

    怎么,这是后悔了?

    “脱了衣衫诱惑本王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怎么这时候要逃了。”

    凤逸阳不紧不慢地跟着,反正这个小丫头轻功极差,飞是飞不走的。

    虞兮走累了,赌气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凤逸阳下了马,却不敢再轻易碰她,只是躲在她对面去看她又羞又气的脸。

    “凤逸阳,你再这样我找人杀了你。”

    气急败坏,也就是如此了。

    “你让郭宗宝中风之前也先告诉他一声说‘小心我把你弄中风了’吗”他促狭地问她,望梅止渴般地把用手指摸摸她的发梢。

    “当然不会,你和他不一样。”

    话说出来后悔已经晚了。

    “因为郭公子中风跟我没关系,但你死可能会跟我有关系”连忙补充一句。

    凤逸阳笑:“我知道。听说你被家法处置,跪了一天一夜,膝盖还痛吗?”

    虞兮把头埋进膝盖。

    “不痛了。”她闷闷地答。

    刚才那句“你和他不一样”,脱口而出时,她才知道自己在心里真的给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留了位置。

    他那样对她,逗弄她,拿她当那样随便的女人,也没有要娶她的意思,自己竟然当真了。

    越想越恼,气得却是自己。

    “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凤逸阳突然伸手把她拉起来,又把她带上了自己的汗血宝马。

    虞兮生的并不矮,但是有些过瘦了,显得人极娇小。明明这么瘦了,该有曲线的地方却又都有。只是腰细得不赢一握,总觉得能被风吹断似的

    凤逸阳被她那夜闹得也有些忌惮,只是伸手虚扶她的腰。

    “瘦成这样,宫相不给你吃饭吗?”

    他看着她只觉得心里烧了一把火,嘴上却嫌她瘦。

    虞兮懒得说话,也不挣扎,就在坐在马上任由他带着去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几次相处下来,她只觉得对凤逸阳这种恶魔来说,所有反抗都是徒劳的。

    “在想什么?”那人凑近她的耳朵问,温热的气息顺着耳廓呼进去。

    虞兮抖了一下,没有言语。

    身后那人闷闷地笑起来,“你这样敏感,本王是该高兴还是忧愁啊,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等你到了三十岁四十岁,天天要,本王可如何是好。”

    虞兮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凤逸阳,你要不要脸!”她用手肘向后发力打在了他肚子上。

    凤逸阳那样强壮,根本不拿她的攻击当回事,看她羞恼的样子,更是笑个不停。

第51章 少年天子

    马儿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凤逸阳把她带到了郊区的一个寺庙里。

    这个庙香火并不旺,僧人也没有许多,他们一路走过去,最后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偏院里。

    “皇叔你怎么来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还透着稚气紧接着,一个瘦小的男孩扑进了凤逸阳怀里。

    凤逸阳的侄子?怎么会住在庙里?

    虞兮心里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

    凤逸阳把男孩放下了,故意板着脸道:“你贵为天子,这样撒娇成何体统?”

    天子?眼前的男孩?

    虞兮记得先皇已经驾崩13年了,而眼前的男孩只有10岁左右的模样,他是少年皇帝?好好的,凤逸阳带他来看天子做什么?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皇叔一去鞣然那么久不回来,我想你了嘛。”

    他跟凤逸阳极其亲近,在凤逸阳面前不自称朕。

    又看了眼虞兮,突然惊道:“楚清辞?”

    “谁是楚清辞?”虞兮又是不解。

    凤逸阳拍了下小皇帝头:“她是你师父的妹妹,宫虞兮。”

    “太像了……”小皇帝惊叹。

    “什么?”说她像谁?

    “没什么,怀瑾说你长得像先皇的寝宫里挂的画像。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

    凤逸阳含糊地回了一句,又看了少年天子一眼。

    小皇帝也是聪明孩子,忙说:“恍然间像,细看之下又不像了!”

    虞兮也不便刨根问底,却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小皇帝带着二人回到房内,又继续看奏折了。

    “不是说让你安心养病,朝廷的事,我会处理。”凤逸阳沉声道。

    小皇帝收起刚才孩子气的一面,严肃地看着自家皇叔。

    “我既然还没死,总得为这些百姓做点什么。哪天真死了,到了那边见到父皇,不至于有愧于心。”

    凤逸阳闻言点点头,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虞兮倒坐不住了,她看这个皇帝,面色是不健康的绯红,好像寻常人醉酒的模样。

    身体也比普通男孩子弱一些,矮小些。

    半岁登基,如今也该快14岁了吧,只比自己小两岁,竟然这样小。

    “王爷带我来不是给陛下看病的?”她问。

    凤逸阳摇摇头:“怀瑾的病求医问药无数,都没有起色。今日只是正好遇到你,便顺带着带你来见见他。怀瑾跟我自己的骨肉是一样的,你是我娘子,自然要见见。”

    凤逸阳16岁辅佐半岁的凤怀瑾登基,为了他不惜清君侧,把朝野上下不同的声音都灭了族,他说的所言非虚。可是……谁是他娘子了?

    “陛下是肺痨。”虞兮懒得跟他计较,只说。

    “不用诊脉就可以看出来?”叔侄二人大惊。

    凤怀瑾有病的事瞒的死死的,却被虞兮一语道破。

    “小小年纪的别总说死,死不了。我给你开个方子,让人抓药就好。”虞兮点点头,心说肺痨病人一般都面红虚热,小皇帝这样瘦弱,脸色却不苍白,一副气色很好的模样,但是头发却暗淡无光,肺主毛发,不是肺痨是什么。

    小皇帝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又恢复了孩子气的模样。

    “皇叔,她可信吗?”

    他问凤逸阳。

    凤逸阳点点头,拿了纸笔给她开药方。

    虞兮小手一挥,写了“地骨皮,桑白皮,炙艾草,梗米”四样在纸上,递与凤怀瑾。

    都是寻常可见的食药。

    “用量呢?”凤怀瑾问,哪有大夫不写剂量的。

    “看着放,四样差不多就行。如果觉得不好喝,可以加点糖。”虞兮道。在她眼里,肺结核也不是治不好的,先泻耗火气,再治疗,效果最佳。

    古人总也治不好,肺结核死亡率奇高,不过是要么因为是传染病讳疾忌医,要么总让病人饮食清淡,好好的人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根本没有力气好起来。

    凤怀瑾就像什么都不吃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矮小。

    她的药方子像开着玩的,叔侄二人将信将疑。。

    “不强求啊,信得过我就吃几副看看,信不过就扔了便是。”虞兮看两人的神色,只好说。

    她想帮小皇帝是出于一时好心,别被人拿去做文章才好。

第52章 楚清辞的故事

    后来凤逸阳同小皇帝谈了些国事,就带着虞兮离开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在路上,他突然说。

    “问什么都可以吗?”虞兮试探他。

    “可以。”

    “你接近我,跟宫里的女子画像有没有关系?”

    够聪明!

    凤逸阳有些后悔了,他以为她会问些同小皇帝相关的事,或者,为什么他愿意带她来看小皇帝。

    沉默了许久,马蹄哒哒地向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可越是这样,虞兮越是心生疑窦。如果没有关系,凤逸阳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快到宰相府时,凤逸阳突然说。本来这件事也是想让她知道的。

    “从前,有个皇帝,去山林打猎的时候遇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女子救起被皇帝射伤的一只狐狸,不许皇帝带走。皇帝是深宫大院里长大的男人,看惯了别人对他言听计从,低眉顺眼,突然有这么个英勇的姑娘出现,他觉得她非常与众不同。”

    凤逸阳缓缓道,好像一个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的父亲。

    虞兮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皇帝用了很多心思和方法讨好她,把她收进宫里做了妃子,皇帝有几十个妃子,但是最喜欢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她一时间风头无两,连皇后都要忌惮她三分。”

    他用了很长的篇幅告诉她,这个妃子有多美丽,多聪明,多受宠爱。

    “后来呢?”

    虞兮忍不住问。

    “后来,妃子告诉皇帝自己是敌国安插在他身边的密探。”

    陈年旧事在心里泛起涟漪,凤逸阳的眉头皱了起来。

    只是二人同乘一匹马,虞兮坐在前面,看不到他的表情。

    “然后,皇帝杀了那个女子,留了幅画像挂在墙上日日看着?”

    不用问,这一定是先皇和楚清辞的故事。

    虞兮叹了口气,那个叫楚清辞的女子,真的爱上了先皇吧,不忍心看他灭国,竟然性命相托。

    凤逸阳沉默良久,宰相府到了。

    “差不多,反正后来他们诀别了。”凤逸阳把虞兮抱下马来,看着她满是悲悯的眼睛。

    “世人都觉得先皇薄情寡义,殊不知,他才是最煎熬的人。”

    “他再煎熬,也还活着,后来又生了现在的小皇帝。”虞兮打抱不平,都说活着受苦,活着再苦都还有希望,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因为清辞的离开,先皇可能会活得久一些,更不可能郁郁而终。”凤逸阳叹息,伸手摸摸虞兮的头。

    “先皇生了怀瑾,也不过是看自己时日不多了,国不能一日无君。若不是念着清辞,他也不会一把年纪了才有龙子。”

    凤逸阳为自己兄长辩解。

    “先皇没有子嗣,你也可以称帝,而且,拥趸众多。”虞兮说的是事实。

    “非我所愿。”凤逸阳被她的夸赞取悦到,勾起唇角。

    他的心愿是凤怀瑾独当一面的时候,带着心爱的女人去乡下过安稳日子。

    虞兮想了想,又问:“我和她很像吗?”

    “嗯。”

    如果不像,怀瑾怎么可能认错。

    虞兮若有所思,有些话,想问又吞了回去。

    凤逸阳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说,“回去吧”,替她拢了拢身上御寒的貂绒披风。

    “菲然给王爷请安!”虞兮正要进去,看宫菲然带着几个丫鬟迎出来。

    凤逸阳点点头,就要离开。

    “王爷,菲然做了点您爱吃的点心,让人一会儿给王爷送到府上。”

    凤逸阳点点头。

    “有劳。”

    “王爷,还请到寒舍坐坐,也到晚膳时分了。”宫菲然殷勤得很,一双手想牵凤逸阳的衣袖,又不敢。

    凤逸阳看了看身旁的虞兮,看她毫无反应,突然就想逗她。嘴上道:“那就有打扰了。”

    跟着宫菲然进了相府。

第53章 饮酒

    宰相府人员众多平日里饮食起居都是分开的,只有重要的事情或者节日才会同桌吃饭。

    既然王爷来了,家宴也格外隆重。宫寻知道二女儿对摄政王很有些小儿女心思,也知道大女儿和他的流言满天飞,但这些,他一个做父亲不便插手,只能看着别出大乱子。

    宫寻想的是:凤逸阳要娶他的女儿,不管是哪一个,想拦也拦不住。凤逸阳看不上他女儿,想嫁也嫁不了。

    宫菲然变着花样地讨凤逸阳开心,可虞兮就不一样了,她在小事上随意得很,更没有要压她一头的意思。

    凤逸阳坐在主人位的左侧,那是宰相府的尊贵客人才有的待遇。宫菲然坐在凤逸阳的另一边,虞兮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没有多远也没有多近。

    反正凤逸阳要是喜欢宫菲然,她也拦不住。虞兮想着,心口竟然有些发闷。

    “王爷,您尝尝这个菜,这是我特地让后厨给您烧的。”宫菲然用公筷夹了点竹荪给凤逸阳,如果不是他太威严,都要喂到嘴里去了。

    凤逸阳抬头看虞兮,她只是夹菜的手顿了下,并没有多大反应。

    “不错,本王很喜欢。”凤逸阳道,又瞧她的反应。

    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是这个人只吃自己最近的菜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营养搭配吗?

    他皱了下眉头,却也没有管她。以后去了他府上,怎么也得盯着她多吃点,瘦成这样,好像他养不起似的。

    “咳……”

    宫寻轻咳了一声。

    他一把年纪了,什么没经历过没见过啊,王爷吃着二女儿夹的菜,嘴上客套着,那眼睛跟长在大女儿身上一样。

    二女儿的心,怕是错付了。

    凤逸阳看宫寻的样子,只得收回了在虞兮身上胶着的目光。

    “菲然小姐真是贴心,什么样的人家才能配得上宫相有这样的女儿。”

    看那人一味低头吃饭,根本不回应自己的目光,凤逸阳开口道。

    被突然夸奖的宫菲然羞红了一张脸。

    “王爷过奖了。我迟迟不肯离开父母嫁人,就是因为世间像王爷这样的男子太少。”

    宫菲然扭扭捏捏,话却跟的紧。

    虞兮心说,不学医的老古人就是不聪明,你和凤逸阳沾亲带故,你俩会生个傻子出来的。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那菲然小姐有空常去王府坐坐。”

    虞兮这下吃不下去了。

    凤逸阳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他不仅对自己这样那样,他对宫菲然也一样的。这个老古人没准儿还想三妻四妾娶一堆呢!

    心口有些疼,脸色也不觉间难看了几分。

    凤逸阳看虞兮撂了筷子,反而高兴起来。

    让你不吃醋,小丫头。他勾起一侧的唇角,看着她直想笑。

    虞兮可不知道他想什么,只是站起身来:“父亲,王爷,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地客气两句,起身回了明德居。

    回去也是越想越气,她还以为凤逸阳觉得自己不一样,虽然没有想娶她,但却是心里有她。敢情他也就是个多情的种子!

    虞兮自回去就闷闷地不太高兴,两个小丫鬟知道她同大公子亲厚,以为她是大公子回边塞了心情失落,便一劲儿劝她。

    “小姐,大公子早晚要回去,你们时常通信就好了。”惊鹊说。

    “小姐,大公子是凤国的战神,屡战屡胜,不会有事的,你也要放宽心才好。”紫鹃向来比惊鹊会说话一些,也倒了茶安慰她。

    虞兮也不好说自己怎么了,只是不做声。

    后来两个小丫鬟看总也哄不好,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府上有酒吗?”虞兮突然问。

    两个小丫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忙去宰相府的酒窖取了一坛新酿的桂花酒来。

    惊鹊说:“小姐,我陪你喝。”

    紫鹃也说:“小姐,我们陪你喝。”

    三人于是在闺房里对饮起来。

    虞兮平日里沉默寡言,酒后倒是愿意说上几句。三个姑娘,一个十六岁,两个十五岁,放到现代还都是未成年,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呢。但紫鹃8岁被卖到宰相府当丫鬟,惊鹊自小被继母虐待,虞兮又是个被单亲母亲带大的私生女。三人身世出奇的相似,都是自小缺爱的。她同病相怜,对两个小丫头一直宽待得很。

    “以后,我去哪儿你们就去哪儿。等我这边的事儿解决了,带你们回陌南。”

    酒过三巡,虞兮红着脸,一手一个搂着俩小丫头说。

    “小姐,你不留在宰相府啊?”

    紫鹃大着舌头问。

    “宰相府墙太高,规矩太多,人心又太险恶,不是我能呆的地方。”这是虞兮的心里话,从未跟人说起过。

    “都说摄政王倾心小姐,那王爷会放你走吗?”惊鹊喝过酒越发心直口快。

    虞兮不屑一顾,冷笑道:“他又不是我相公,还一夜夫妻百日恩不成?不让我走,我就不走吗?真拿权势压我,我也是不怕的。”

    “那相爷呢,相爷是你亲生父亲,总是不让走的。”

    虞兮不以为然:“父亲有的是儿女,不缺我一个。我带你们去见我义父,义父是凤国天下第一神医,对谁都冷冰冰的,就是对我好。我在扁府五年多,义父宠了我五年多,我这么大了,义父还去集市上买冰糖葫芦给我吃呢。”

    想了想,又说:“惊鹊没有卖身契,一定能跟我走。紫鹃,你也没事,我是父亲的亲女儿,要个人还是肯给的。”

    两个小丫头看虞兮这般诚心实意对她们,又想起这些年的不容易,借着醉意,竟抱头痛哭起来。

    虞兮先是手忙脚乱地哄,后来不哄了也跟着掉眼泪。三人喝了一会儿,那两个不胜酒力,又各自喝了一杯,便伏在桌上睡着了。

    虞兮酒量非常好,凤国的女人会饮酒的不多,但母亲酒量好,她从小也能跟着喝一杯。后来到了扁府,同义父也时常对饮,再加上古代的酒水质感薄,酒精度数低,慢慢地竟比义父喝的还多。

    她看着倒下的两人,用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她们搬到自己床上去,又坐回桌前继续喝。

    装了五斤桂花酒的坛子,此时只剩下一半,虞兮干脆把坛子抱起来喝。

    “差不多得了。”修长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来,伸手去抢她的酒坛子。

    凤逸阳在窗外听她跟小丫鬟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话,又心疼又可怜,听她说自己不是她相公,又想过来掐死她。

    虞兮抬眼看凤逸阳,满脸嫌弃。“哪位啊你。”她垂下眼去。

    两人争夺之下有酒顺着坛口流出来,流到虞兮下巴上,又顺着脖子流到衣襟上。

    凤逸阳看着她娇憨恣意的样子,突然就笑了。他拿了帕子递给她,她却不接,继续喝自己的。凤逸阳想去替她擦,她往后一倾,也躲了。

    “好吧。”凤逸阳在她对面坐好,“来,本王陪你喝。”

第54章 喂饭

    虞兮醉酒后一夜不怎么安生,只觉得浑身灼热难受,再后来,有全身冷得如同在冰窟窿里一般。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还是冷。

    她伸手想再抓一床多余的被子盖上,却只抓到一层薄薄的布料。是热的。

    她靠过去,把手伸进里面去,再把脚也贴上去。

    “你是个八爪鱼吗?”那人低笑。她酒量真好,若不是之前已经喝过许多自己都不是她对手。

    虞兮只觉得醉意越来越浓,整个人神智不清。

    “你真好。”她说,手脚并用地在他身上蹭着。

    那人的腹内窜起一股邪火,只低声说:“别乱动。”

    虞兮哪里肯听他的,又乱蹭一气。

    嘴上说:“但凤逸阳是个混蛋。”

    那人失笑,把她不安分的小脚捉住。

    “你说说,怎么混蛋了。”

    “他是多情种子!见异思迁,处处留情!”

    小人儿控诉着。

    居然敢这样说他!那人把她从身上拽下来,捏住她的下巴,想强迫她睁眼。

    “不负责任,撩完我就跑!”

    小人又嘟哝一句。

    凤逸阳这下收了火气,要大笑了。

    “你想让他怎么负责任?总不能真的要了你吧。嗯?”他又把她搂在怀里,反问她。

    “有什么区别。”怀里的小人安分下来,竟然又睡着了。

    是啊,有什么区别?自己总这样,跟要她有什么区别?

    凤逸阳想,自己能快点过30岁生日就好了。

    看虞兮又沉沉得睡去,他也不闲着,拿了盏灯来细细地看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又放了灯把她抱进怀里。

    醉酒的人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照顾的人更是一夜没睡。

    翌日清晨,虞兮在早上第一缕阳光里醒来,吓了一跳。

    她平日里偏好好简洁素雅,明德居并无太多装饰,一切都是以适宜居住为准的布置。

    但如今在的地方,富丽堂皇极了,精细到床幔上都是绣的针脚细密的龙纹,身前婢女嬷嬷站了一排,等着伺候。

    “虞兮小姐你醒了,奴婢们伺候你梳洗更衣。”为首的大丫鬟赶忙说。

    “这是哪里?”

    “回小姐,这是靖王府,王爷在前厅有公事处理,让奴婢们等着伺候。”

    虞兮想来想去,总也理不清自己怎么到了这里。问丫鬟们,她们也说不出一二三来,只说王爷让好生伺候。

    既来之则安之,虞兮就真的由着凤逸阳府上的仆人们伺候着梳洗打扮,又看着她们把早膳一样样端进房里。

    “这是王府的客房吗?”虞兮问。

    “回小姐,这是王爷的卧房。”小丫鬟很恭敬地回话。

    自己什么时候跑来凤逸阳的卧房了?!自己睡在他床上,那他呢?

    昨夜的记忆零零碎碎涌上来,虞兮心里大叫不妙。又想了想刚才沐浴更衣时自己身上没有以往那些凤逸阳来过之后难以启齿的印记,又放下心来。

    靖王府的早膳很丰盛,不知道是一向如此,还是特地为虞兮准备的。

    她昨晚在生闷气,又在深夜的冷风里喝了那么多酒,胃只觉得不舒服,并没有什么食欲。

    丫鬟们盛了点海参粥给她,看她不怎么吃,又是急得不行。

    凤逸阳进来,恰好就撞见她喝药似的皱着眉喝粥的一幕。

    “怎么,那么难喝?”凤逸阳握住虞兮拿汤匙的手,把匙内的半勺送进自己嘴里。

    咸淡适口,温度也刚刚好。这才放开,坐到她对面去。

    虞兮的脸蓦地红了。

    两人亲都亲了许多回,如今用一个汤匙吃饭,她竟然心里小鹿乱撞了起来。

    “我不吃了!”

    想起昨天家宴上他的所作所为,虞兮把碗“啪”地放在桌上,?也不理凤逸阳。

    凤逸阳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心口都跟着甜了一下。他摆手示意婢女们退下,只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看她。

    虞兮起身要走,并不理睬凤逸阳。

    “把饭吃完再走。”凤逸阳好声好气哄她。

    “靖王府的饭,不是我吃得起的。”

    凤逸阳盯着她那双能让人溺水的桃花眼,一字一顿:“宫虞兮,本王让你吃完再走。”

    虞兮哪里听他的,就要夺门而出。

    还没打开房门,就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放开!”她胃疼着,挣扎起来也使不上力气。

    “小醋坛子。”凤逸阳愉悦地勾起唇角,把她抱在自己膝上。

    “张嘴。”他舀了粥到她嘴边,命令她。

    虞兮不听,撅着嘴生闷气。

    “张嘴,别让我说第三遍。”

    虞兮本就没胃口,更不听了,

    凤逸阳把粥含到自己嘴里,竟然直接对着她喂过去。

    “凤逸阳,你恶不恶心!”虞兮失态地大叫“我自己……唔。”

    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嘴里,他竟然,嘴对嘴喂她喝粥!虞兮觉得自己要疯了,凤逸阳迫使她张开嘴,又用舌头把食物抵进了她的口腔,让她吞咽下去。

    明明已经吃了,他却食髓知味,舌头缠住她的舌头不停地追逐嬉戏,以至于后来有口水形成细细的银丝从虞兮的唇角流下来。

    她羞愤难当,那人却戏谑地把用手指揩她的嘴角。

    “换气,宝贝。”

    怎么永远学不会呢。

    待凤逸阳放开她,两人都有些气喘。

    见他又含了粥在嘴里,虞兮赶紧抢了碗过来。

    “我自己吃。”她小声说,飞快地吃掉大半碗。

    凤逸阳眉目含笑地看着她,像一只吃饱的兽。

    “我吃不下了”虞兮可怜兮兮地看他。

    “好。”

    他看她实在不舒服,也不再勉强。

    “你怎么这么能撒娇呢。”他突然感叹,并不把她从腿上放下来。

    “我从来都不会撒娇。”

    虞兮辩解道。

    “你会,你只是不知道你这样也是撒娇。”凤逸阳戳戳她的小脸,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第55章 皇帝召见

    待虞兮回到宰相府时,已经接近中午了。紫鹃问起,她只说自己早上有事着急出门,没有告诉她,搪塞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凤逸阳了,但也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干脆就由他去吧。与其费这个脑筋去猜他,倒不如继续查清娘亲被谁谋害的。

    先皇那个跟自己相貌极像的妃子,可与娘亲有关?若无关,凤逸阳何必讲故事给她听呢?

    带着这个疑问虞兮去了宫寻书房,她总觉得父亲应该知道些什么。

    “有事?”宫寻从繁重的公文里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女儿。

    虞兮也不拐弯抹角,把凤逸阳带她去见小皇帝的事说了,当然,小皇帝有肺痨的事瞒下了。

    “父亲,先皇有个妃子,是鞣然人,叫楚清辞,您知道吗?”

    宫寻手里的笔没有拿稳,在公文上落下潦草凌乱的一笔。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宫寻没有正面回答,但这句反问在虞兮听来,就是知道了。

    “陛下说,我跟楚清辞生得极像,我很好奇。”虞兮只说。

    宫寻冷笑一声:“世间相貌相似的人何其多,这有什么稀奇!再说,皇上年幼,又没有见过楚清辞本尊,一个画像无凭无据,这也值得你来问问我。”

    他的反应是虞兮意料之外的,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哪句话触怒了父亲。

    “陛下没见过,可摄政王见过,摄政王也说像。”她的执拗劲儿上来了,跟他顶撞道。

    “啪!”宫寻把手里的狼毫笔扔在书桌上“你想说什么?”

    他现在简直称得上吹胡子瞪眼了,哪有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虞兮看着父亲,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怀疑。

    “父亲,母亲不是死于伤寒,是被人投了毒,我想问母亲的死是不是跟宫里的楚清辞有关?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父女俩一样的直脾气,在书房一坐一立,较量上了。

    “没有关系,别再问了。”宫寻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双手按在她的两肩。

    “以后你少跟靖王爷来往,回去休息吧。”他又颓然地坐回去,好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

    有些事,是躲不过的。这些年,他防住了那么多人的好奇,却不知如何防住自己的女儿。

    虞兮最终寂寂地回到了明德居去,但她确定了一件事——楚清辞绝对跟母亲的死有关!

    父亲、凤逸阳甚至先皇和现在的皇帝,都会是她的线索。

    而那边厢,小皇帝真的按照她开的方子吃起药来,约莫半个月时间,竟然气色大好,连饭都吃得比平日里多了。

    小皇帝不久便拟了道秘旨宣虞兮入宫,说是有点医术上的事想要讨教。大概是楚清辞的事让宫寻有了戒备,根本不肯,甚至一再地想要抗旨。

    “太医院是没人了吗,要请个女郎中。”宫宰相言之有理,可后来秘旨变了明旨,大内总管和御林军都来了。

    既已是明旨,宫寻即便贵为宰相,也只能看着虞兮跟着传旨的宫人走了。

    到了皇宫,她直接被一路带去了御书房。

    “陛下找我?”

    她第一次见到凤怀瑾就没有行礼,这次也只是对他笑笑。

    “虞兮小姐,见到陛下,快行礼啊。”一旁的太监总管低着头小声催促。

    凤怀瑾摆摆手:“无妨。”

    他少年老成,在众人面前,很有些少年天子的威严,就是人羸弱了些。

    屏退左右,只剩虞兮和小皇帝面对面坐着。她也不见外,把他细细的胳膊拉过来,搭了下脉。

    “好多了。”虞兮满意地说。

    “我再给你开副药补补骨髓。”

    “骨髓也能补吗?”凤怀瑾还是个孩子,别人对他只是惧怕恭敬,只有凤逸阳和虞兮拿他当孩子看,他见到虞兮亲近得很。

    “要不你总也长不高,天子的威严何在?”虞兮也不多解释,抓了张纸开了方子给他。

    他不长个子,可不就是缺钙嘛。但是说缺钙,老古人也听不懂。

    “谢谢你。”凤怀瑾很真诚。

    “真谢我,等好了拿出诚意来。”虞兮在宰相府跟女眷们斗智斗勇了一阵子,顺杆爬的能力倒是很有长进。

    凤怀瑾嘟嘴:“你是宰相之女,金银财宝你又不缺,你比我大两三岁,总不能让我立你当皇后吧!”

    一口茶呛在嗓子里,咳了好一阵才缓和过来。

    “虽然你很美,人也讨人喜欢,可我要是立你为后,皇叔会伤心的。”凤怀瑾认认真真地打量虞兮,由衷地恭维。

    “别,我对你不感兴趣。”虞兮连忙阻止他说下去。

    毛都没长齐的青瓜蛋子,想得倒挺多。一个凤逸阳够她头疼了,再来个凤怀瑾,她会疯的。

    小皇帝撇撇嘴:“那你要什么?”

    “那副楚清辞的画像。”

    “先皇的遗物,不能给你。”凤怀瑾拒绝得干脆。

    虞兮哄他:“我就看看,看完还你。”

    “皇叔交代过,不能给任何人看。”

    凤怀瑾对凤逸阳的尊重是骨子里的,皇叔一手把他带大,呕心沥血辅佐他,让他做什么,他都是听的。

    “那你想不想我给你继续治病了。”虞兮凶巴巴吓他。

    若是别人知道一个女子敢这样对当今皇帝,非吓晕过去不可。

    “去问皇叔,皇叔说可以给你看再治吧。”凤怀瑾又不是好糊弄的。

    虞兮叹口气,看来真要去问凤逸阳了。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不给凤怀瑾治病。凤怀瑾虽然年纪尚小,也还未亲政,可看得出来,心思纯善,知人善用,假以时日,想必能将凤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一个好皇帝,她不能看着他死。

    只不过,从他这里查不到楚清辞的事,还是让她有些失望。看来自己得先过凤逸阳那一关才行,她总觉得凤逸阳早晚会让她知道,只是需要时间。

    凤怀瑾依赖自己的皇叔,对虞兮也是爱屋及乌。他喜欢虞兮,拉着她在宫里聊个不停。

    后来天色已晚,虞兮又嘱咐了凤怀瑾几句如何服药,以及约好了半个月后自己再入宫一趟,这才背着药箱出宫去。

第56章 遇刺

    “谁?”从宫里回来的路上,马车外传来异样的声响,紧接着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虞兮暗自吃惊,她只有一个车夫两个开路侍卫,若真厮杀没有胜算。

    “主子吩咐,不留活口。”一个声音对另外几个说。

    厮杀声响起,接着有刀剑碰撞声,且越来越近。,虞兮手心满是冷汗,赶紧捏紧了袖中的银针。

    车夫一声惨叫,应该是遇害了。

    他被割了头,血喷如注,溅到马车内了许多。虞兮的脸上身上,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保护虞兮小姐!”有个浑厚的男声喝到,又是一阵短兵相接声。

    有刺客趁乱冲进马车里,对着虞兮的喉头刺去,虞兮往旁边一躲,剑劈在肩头,瞬间染红了衣衫。

    而她的银针也刺在了那人的百汇穴上,他晕了过去。

    接着,又有一个刺客冲进来。

    “说,谁指使的你?”

    虞兮受了伤,心里怕得很,手心也冒着冷汗,脸上却一派肃杀,不见慌乱。

    “问阎王去吧!”那人说,又直刺过去。

    剑还未到碰到虞兮,黑衣人却倒在了血泊里。

    “你怎么样?”

    一身白衣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命令着马车外的人:“生擒几个,留活口。”

    来人竟然是司徒南风。

    “司徒兄,”虞兮惊喜出声,又突然想起自己此刻是女装,赶紧闭嘴。

    司徒南风的神色变了变。

    “你认识我?”他明知道她是谁,还是忍不住问。

    虞兮连忙垂下眼去:“司徒公子风雅过人,上京许多女子都认识。我认识你有何稀奇?”

    “别说那么多了,我找人给你看伤。”司徒脸上是她看不懂的神色,抱她上了自己的马,一路到了自己的府上去。

    虞兮在他怀里心里七上八下,一边疼得脸都白了,一边又怕被他认出。

    “姑娘长得像我一位朋友,说起来,我也是许多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司徒南风道,一边护着她的伤,一边把马骑得飞快。

    “公子为何救我?”虞兮虚弱地开口。

    “路过,见不得别人恃强凌弱。”

    他说。路过是真,刚才远远遇上是宫里的马车,外面又插着宰相府的旗,就猜可能是虞兮,便骑了马跟了一会儿。

    至于救她,那是他的本能。

    虞兮伤的是右肩,不会危及性命,但也因失血过多,整个人晕头转向。

    到了司徒府上,她已经脸色惨白,几乎晕倒了。强撑着报了几样药名给司徒南风,又让他找了干净的白布。

    司徒南风有凤国最大的连锁药铺,药材和大夫都不缺,但虞兮执意不用大夫,又有神医之名,也就由着她了。

    虞兮让众人回避,在内室自行上药包扎,司徒南风让婢女过去帮忙也被哄了出来。

    她正包着,听外面有交谈声。

    “王爷不能进去。”司徒南风的声音。

    “本王的女人受了伤,怎么不能进去。”这个霸道的声音是凤逸阳。

    后来冲出来保护她的,有凤逸阳的人吧,所以才这样快找到了这里来。虞兮暗想。

    “王爷的女人,自己不保护好,若不是今天我遇见,恐怕此时早已尸首分离了。”

    听司徒南风的声音有些生气,虞兮不由纳闷,他有什么好气的?

    等凤逸阳闯进来,虞兮已经包扎完,衣服也整理好了。

    凤逸阳脸黑的如丧考妣,过来要抱她又怕碰到伤处。只能黑着脸看她。

    “我没死呢。”虞兮看他的神情,连忙宽慰道。

    谁知一句话更让凤逸阳脸凶煞到了极点。

    司徒南风让手下绑了生擒的两个人过来问话,两人横得很,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给本王用刑。”凤逸阳脸冷得如覆了万年寒冰,他一声令下,马上有人备了刑具来。

    “如果要咬舌自己就省省吧,在本王这里,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被五花大绑的两人对视一眼,竟慢慢同时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虞兮凑到其中一个人面前翻了下眼皮,又捏开嘴看了看口腔。

    “他们刺杀我之前已经服毒了,如果顺利完成刺杀,可以回去领解药,如果没完成,被生擒了就暗自运气,让毒性发作。”

    她对司徒南风和凤逸阳说。

    幕后主使应该还拿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不然也不可能这样不留后路。

    手段之狠辣,让人扼腕。到底是谁为了让她死能这样不遗余力呢。

    “给我查清楚!”凤逸阳命令自己的暗卫,把二人的尸体抬了下去。

    他看着虞兮血迹斑斑的衣衫,脸色冷得不像话。又心疼,又生气,只恨自己保护她的人手还不够多。

    “王爷认识司徒公子?”虞兮问。

    “司徒的母亲同太皇太后是表姐妹,他自小也是宫里长大的。”凤逸阳解释,看着虞兮的伤,眉头皱得死紧。

    难怪,司徒南风气质高贵,不像个普通商人。太皇太后是凤逸阳生母同司徒南风的母亲是表姐妹,那这二人是表兄弟?

    虞兮心说,自己来上京怎么走哪儿都跟皇室有关系,这真是巧合吗?

    连忙客套地向司徒南风行礼。

    “多谢司徒公子出手相救。”

    司徒南风也不说话,只是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虞兮生怕被他看出端倪,赶紧说:“司徒公子,我就先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府上登门道谢。”

    “你认识于孟吗?”

    司徒南风问。

    “不,不认识。”虞兮忙道。

    “呵呵,”司徒南风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我都没说是谁,小姐竟然这样着急辩解。好,不认识就好,来人,送送虞兮小姐和靖王爷。”

    摆明了“你走你走你快点走”的态度。

    虞兮看他一改往日温和可亲的模样,心下疑惑。只是自己此刻只是一个受了他恩惠的陌生女子,也不便多言,只好跟着凤逸阳离开。

    一路上,凤逸阳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眼睛像长在她身上一样。

    虞兮先是不管他,后来实在忍不住,说:“我不疼,凤逸阳,我不疼。”

    他在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揭开她的衣衫,看包好的伤口,纱布上渗了许多血出来。

    他一定要查出真凶,让那人十倍百倍还回来。

    “伤好了我教你功夫。”

    他突然说。

    虞兮道:“没用的,我练武没有天份,义父让人教了我许久,我现在梅花桩都站不稳。”

    “不碍事,我教得好。”

    凤逸阳坚持。他可不想再看到她受伤了!

第57章 你可以趁机撒娇

    虞兮跟凤逸阳走后,司徒南风把自己关在房里,几天打不起精神。

    以他司徒南风在上京的地位,要调查她有何难。何况,她美的这样少见,一颦一笑那样让他记忆深刻,怎么就以为瞒天过海了呢?

    她那样镇定自若地撒着谎,与摄政王又那样亲近……

    想起虞兮,司徒南风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掏走了一般,空落落得疼。

    凤逸阳这边厢没有着急送虞兮回宰相府,而是先带回靖王府疗养。

    他派人去宰相府传话,说皇上得了风寒,需要留虞兮在宫里住上几天。

    虞兮不解。

    “回去你会告诉宫相自己受了伤吗?”凤逸阳问她。

    虞兮想了想,应该不会。她有很多事要查,说了恐怕会打草惊蛇。

    “不说,我可以自己回去养着。”

    “都不知道,就不会特殊照顾你,不利于痊愈。”凤逸阳说的理所当然。在王府,他让人悉心照料,好得也快些。

    可她住在靖王府算什么?一个未婚女子,住在当今王爷的府上……

    虞兮的思绪又飘远了。

    “王爷不怕别人说闲话么?”虞兮问完又有些后悔,自己在做什么,试探凤逸阳的心意吗?

    她自幼生得好看,人又聪明,从来不缺人献殷勤。又何需这样,去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在一个人心里是什么地位?

    “本王如今是凤国的摄政王,又有谁敢说什么?”

    凤逸阳说完,又突然明白了虞兮说这句话用意。

    “你别乱想,你住在王府也没人敢说你什么。再过几个月就是本王三十岁生辰了,一切等三十岁生辰再说。”

    凤逸阳说,让虞兮靠在他的床上。

    两人虽然没有行周公之礼,却也做过许多逾矩的事了,虞兮也不矫情,就大剌剌靠着。

    “我晚上睡客房。”她说。

    “客房许久没人住,太潮湿,就睡这里。”凤逸阳说得理所当然。

    “让王爷睡客房总是不合礼数。”

    “这是本王的卧房,本王为什么睡客房?”凤逸阳反问。

    不让她去睡,自己也不去,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虞兮头皮发麻,她虽然心里慢慢有了他,可这样睡在一起,太过不妥。

    他一个老古人,怎么比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还开放。

    “兮儿在想什么,是不是一想到晚上要同本王同床共枕,已经等不及了。”那人揶揄她,看她慢慢红起来的脸。

    “凤逸阳你要不要脸?”她小声说,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朵。

    凤逸阳大笑,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还小心地避开了伤处。

    晚上,虞兮要给伤口换药,让凤逸阳回避。

    他强势得很:“自己换药,一只手包扎太不方便,本王帮你。”

    虞兮拒绝,一直把他往外推。

    “要么你这样让我给你换,要么我点你穴位把你定住给你换,你二选一。”凤逸阳扳着她的小脸,认真商量。

    “我不换了。”

    虞兮发脾气,把药箱推到一边去。

    “你要不换,我就去告诉司徒南风,你就是那个于孟,你女扮男装接近他。”

    凤逸阳永远知道虞兮的痛处在哪儿,所谓“打蛇打七寸”,司徒南风救了虞兮两次,若发现她欺骗自己大概会很伤心吧。虞兮看着冷淡,心软得很。

    果然,虞兮乖巧下来。

    “不要说,”她说,嘟着嘴又把药箱拿回来。

    凤逸阳叹口气:“你这样在意其他男人的感受,也不怕本王吃醋。”

    “王爷又不是我丈夫,有什么理由吃醋。”虞兮平日里聪明冷静,可在凤逸阳像一只河豚,总是忍不住就气鼓鼓起来。

    凤逸阳的脸蓦地冷下来。

    “本王不是你丈夫,谁还能是你丈夫!”

    虞兮想说你又没有娶我做王妃,怎么就是我丈夫了。又觉得这话太像个怨妇,憋回了腹内。

    凤逸阳无意调戏她,坚持换药不过是想看看伤势。

    那一剑刺的够狠,右肩锁骨下方被戳出一个幽深的洞,上面有凝结成痂的黑色的血。

    凤逸阳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替她用烈酒擦洗了伤口,又涂上刀伤药。

    待一切处理完包扎好,凤逸阳抬起头来才看到虞兮已经咬得下唇渗出血珠。

    “疼为什么不喊?”他用手去撬她的牙关,把一根手指塞进嘴里让她含着,这才救出了可怜的下唇。

    虞兮疼得冷汗直流,嘴唇也咬得裂开了,若换了别的女子,为了让王爷怜惜,一定大呼小叫了。这个小丫头,倒是坚强得很,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别的女子想让他亲手换药,下下辈子吧!

    “下次疼,就要告诉本王,知道吗?”

    他看着小人儿唇角的那抹嫣红,只想扑上去。

    “告诉了也一样疼。”虞兮淡淡地陈述事实,她这么达尔文主义的人,凡事讲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讲究效率,喊疼不会减轻疼痛,她懒得费那个力气。

    “但是你可以趁机撒娇啊,本王或许一心疼,你想要什么都能给。”

    凤逸阳被她鲜艳的唇**惑,凑近舔了一下渗出的血。

    “那现在喊疼还来得及吗?”虞兮的眼睛亮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转着。

    凤逸阳在她破了皮的下唇上一下一下地啄着,有些无法分心,只含混地说:“你可以试试,万一来得及呢。”

    “那我想去先皇的住处看楚清辞的画像。”她说。

第58章 我要看画像

    凤逸阳蓦地停了动作,抬眸凝视了虞兮许久。

    “我想看楚清辞画像。”虞兮又说。

    她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也不知道随谁了。凤逸阳停下来凝望她许久,终是败下阵来。

    “叫声夫君听听。”许久,凤逸阳提要求。

    “又不是真夫君。”虞兮嘟哝。不过他肯这样说,应该是同意了。

    “会是的。”凤逸阳还是抬眸望她,“目若点漆”四个字就是说凤逸阳吧,虞兮看着他凝望自己的幽深的眼睛,默默想。

    “夫君,我要看楚清辞画像。”虞兮从善如流,反正自己在他眼里早就没了羞耻心,喊一声又不会少块肉。

    “原本觉得还不是时候,早晚会给你看。但是……准了。”凤逸阳一个翻身把虞兮放下,小心撑着双臂,避开她的伤处。

    虞兮听他说准了,一双桃花眼弯起来,好像伤都不太疼了。

    凤逸阳舔她的唇本就是思念许久,想要解解馋,谁知越来越上瘾,忍不住又同她纠缠起来。

    吻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都气喘吁吁。

    “兮儿,宝贝。”凤逸阳不安分起来,把唇从她的唇挪到她精致的耳朵。

    虞兮的耳朵敏感得很,不一会儿,人就抖得筛糠一般了。

    两人都像离开水的鱼,喘不过气来。

    “凤逸阳……”虞兮喘息着呓语。

    “我在。”凤逸阳哑着嗓子。

    “你是不是不行?”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对方还能把持住,不是不行是什么?

    而且,她被他撩拨得心神不宁,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想要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太羞耻了。

    凤逸阳原本被熏得微微发红的脸,这下黑了下来。

    “本王让你看看行不行。”他捉起虞兮未受伤的左手,往自己身下探去。

    手下的物什称得上硕大无朋,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出热腾腾的气息。

    虞兮猛的收回手来,脸红得像只熟透的虾,不成样子。

    凤逸阳看她紧张的模样,才心情愉悦地大笑,起身进了内室沐浴。他必须靠冷水澡来缓解对她的念想,这样的日子也是过够了!

    虞兮独自躺在床上,不上不下也很是难受了一阵儿。但她是女儿家,说不得做不得,只等闭眼凝神,等着心里异样的感觉平复。

    后来,虞兮竟然这样睡着了。

    等凤逸阳进来,就见她和衣而卧的恬静睡颜了。

    凤逸阳的床非常宽大,睡五个虞兮都不成问题。他赶忙为她盖好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受伤的人也就安稳了一会儿,白天那样坚强,梦话倒是期期艾艾地喊了好几回疼。

    凤逸阳又是拍背,又是安抚,楞是一夜没有睡好。

    虞兮伤的右肩,右手动起来会疼,便尽可能用左手。拿东西还好,吃饭尤其不便。

    凤逸阳看准了她不方便,就亲手喂她。她本就胃口小,又不好意思总麻烦凤逸阳,便吃几口就说饱了。

    奈何凤逸阳从来不肯听。关于虞兮吃饱与否,他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不仅不嫌麻烦,还很是乐在其中。

    “我吃不下了。”虞兮真吃饱时,可怜巴巴地看他。

    “最后两口。”凤逸阳哄着,又喂了不止两口。

    当朝摄政王,出了名的“活阎王”“鬼见愁”,竟然对她有这样的耐心,也是虞兮意料之外的。她感受着他的温情,又怕这样的时光过得太快。

    “王爷,刺杀的事有进展了。”

    正用着早膳,长安求见。

    “进来说。”

    于是,当朝摄政王端着碗喂宫虞兮小姐吃饭的画面被近卫长安撞个正着。

    虞兮有些害羞,凤逸阳倒若无其事。

    “刺客的剑是铸铁剑,上面有鞣然军工的标志。”长安汇报说,努力不把眼睛放在两人身上。

    所以,那些人是鞣然安插在凤国的密探杀手?虞兮桃花眼骨碌碌转着,并不言语。

    “可查出刺客名姓。”凤逸阳又喂了个蟹黄包给她,问。

    “还没有,但是属下已经在查一年内鞣然入境北齐的人了。”

    不愧是凤逸阳的近卫,竟能对二人的行为视若无睹。

    凤逸阳点点头,让那人退下了。看来,以后还要加派人手保护她才行啊,已然危机四伏了。

    “我越发肯定我很楚清辞有关了。”侍卫走后,虞兮总结。

    “说来看看。”

    “楚清辞是鞣然人,又是自行曝露身份的暗探。在我刚知道这件事,又进宫后,就有人想杀我,可见楚清辞跟我有关系。”虞兮分析得头头是道。

    凤逸阳心里感叹,真是这女儿身限制了她,若是个男儿身,一定能成为国之重臣。当然,这丫头未必喜欢去做什么重臣。

    “那你觉得,楚清辞跟你有什么关系?”凤逸阳替她擦擦嘴角,问。

    “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啊,我娘亲也是鞣然人,两人是亲戚什么的也说不定,一起来的凤国。”

    “可能又都背叛了鞣然,然后我娘遇到了宰相,楚清辞遇到了先皇。”

    “后来两人都死了,我是叛徒的后裔,要赶尽杀绝。”虞兮说到,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是要杀绝,直接杀就可以,为什么要在我入宫之后杀呢?”

    凤逸阳只是由她猜测,说“养好伤,你早晚会知道的。”

第59章 董秀枝栽赃

    虞兮住在靖王府的第二天,董侧妃就知道了。但一直苦无机会为难她,某日趁着凤逸阳出去处理公事时,忙派人去凤逸阳住处“请”她过去。虞兮身上有伤,怕被她占了便宜,自然是不肯。

    后来董侧妃找准机会,亲自来了。

    虞兮平时吃饭都是凤逸阳亲自喂的,伺候凤逸阳的下人们,比普通人家的下人机敏些,她们知道虞兮在凤逸阳心里的地位,也知道她很可能哪天就成了她们的王妃。看董侧妃来者不善,都在一旁候着,其中一个还悄悄跑出去让人报信。

    但这次董秀枝笑盈盈地走进来,倒是一反之前对虞兮横眉竖目的常态。

    “妹妹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我前几日不知道妹妹在这儿,真是怠慢了。”董秀枝亲亲热热地冲过来拉虞兮的右手,力气之大,让她受伤的肩膀剧烈得疼了一下。

    虞兮疼得不行,却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来。

    “董侧妃,你失忆了吗?来京途中你不还带了人打我呢。想必今日也是知道王爷不在才过来的紫金斋,今日这般亲热,是做给谁看的?”她知道董秀枝一定探听到了她受伤的事,才拉她右臂,说话也不给她留情面。

    董秀枝脸颊抽搐了下,尴尬道:“虞兮妹妹,这都是误会。我当时也不知道你是宫宰相的女儿,以为是哪个狐媚子要勾引王爷呢。宰相府和王爷沾亲带故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

    虞兮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谁跟你一家人啊。

    “是吗,那董侧妃找我有何贵干啊?”

    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是看过几本宫斗小说的,心说若是董秀枝跑来找她麻烦,只为争宠,那大可不必。

    她看宫斗剧和小说时只觉得这些女人再聪明再美丽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即使战斗到了最后,成了胜利者,不也就是争得了一个有着无数妻妾的丑男人的专宠罢了。太没劲。

    “妹妹,自从那日我打了你后,心里很是后悔,日日想着能见到你,向你赔个不是才好。”董秀枝不管虞兮嫌弃的脸色,亲亲热热地牵着虞兮的手道。

    “不必了,我也打了你,两不相欠了。”虞兮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淡淡地抽回来。她连跟她虚情假意寒暄两句都懒得,只盼着她快点离开。

    董秀枝假意用帕子抹了抹眼泪,道:“我出身低,又是个侧妃,知道不入妹妹的眼......”

    这怎么还道德绑架上了?虞兮心说,老子看不上你,可跟出生没关系。明明是你得不到凤逸阳的爱却跑来打我,不明是非,愚蠢之极。

    “董侧妃言重了,你做自己就好,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虞兮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只心里不耐烦地说你走你走快走吧,我看不看得上你不重要。

    虞兮虽看上去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实则心软得很,对人向来宽厚,偏偏上次董秀枝那一巴掌,让她记了仇,心里厌恶。

    董秀枝看自己一味地热脸贴冷屁股,她并不买帐。却不气馁,悄悄翻了个白眼,又从怀里掏出个玉镯子来。

    “虞兮妹妹,你深受王爷宠爱,以后可能哪天也就来王府的做妃了,咱们早晚是姐妹。”她拿着镯子凑过去,“这个是我母亲留下的,就送给妹妹,也算是姐姐的见面礼。”

    虞兮知道董秀枝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又深知宫斗剧套路,心说,要么镯子上涂了毒要害死她,要么她接的时候董侧妃失手打碎赖到她头上。

    赶紧后退一步,摆摆手道:“不必了,这么贵重,您自己留着吧,我受不起。”根本不伸手去接。

    “妹妹,你莫不是嫌弃我……”董秀枝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神情转换之快,不去唱戏可惜了。

    “不敢不敢。”虞兮说,还是不肯接。

    董秀枝也顾不得了,竟然又一把抓住虞兮,硬塞过来。

    虞兮一味闪躲,不肯去接。

    董秀枝眼里闪过一丝毒辣,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小声道:“你以为不接就躲得了吗?”

    拿着玉镯的手凑近她,虞兮躲避不及,玉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妹妹!都说恃宠而骄,我比你年纪大可以让你三分,可是你也太欺负人了!”董秀枝尖叫一声,竟然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

    一屋子的下人,劝又不知如何劝,不劝又不能干站着,一时间尴尬至极。

    “妹妹,你打碎的这个镯子,是当年太皇太后赏赐的,是我娘的遗物啊!”

    董秀枝干嚎着夺门而出,她的丫鬟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满地碎片,一场闹剧后,也就散了。

    若不是用了十成的力气,也不会碎的这样支离。虞兮盯着地上的镯子碎片只觉得头疼,千防万防,还是被栽赃了。古代的女人为了得到男人的爱,无所不用其极,也是太可怜。

    “不要紧的虞兮小姐,王爷那样以你为重,不会因为董妃娘娘告状就为难你的。”凤逸阳这边的丫鬟安慰她。

    “也可能是董妃娘娘没有拿稳,不都是虞兮小姐的问题。”别的小丫鬟也说。

    言下之意,她们也看到了,而且大多数都觉得虞兮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她根本就没有伸手去接!

    心里委屈极了,可又不想跟人解释什么,虞兮只说“我没接”,就再无他话。

    丫鬟们看她心情不好,又是一阵担忧,主子交代的好好照顾,也不知道影响了虞兮小姐心情,算不算失职。

    凤逸阳有事去了宫里,报信的人只能宫门外等着,待他的轿子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待回府后在一众丫鬟那里听了来龙去脉,便第一时间赶到了虞兮这儿来。

    “一个镯子,赔她就是,怎么至于的气着自己。”凤逸阳看虞兮在房里闷闷不乐,赶紧抱着她哄。

    “你相信我?”虞兮抬头问。

    “不必介怀这些,即便是你失手打碎又能怎样,本王替你赔她一个便是了。”凤逸阳只道,伸手捏捏她的小脸。

    虞兮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皱着眉头看他。

    “凤逸阳,我说过了,不是我摔的!我都没有伸手接!”

    他那个态度,摆明了就是认为就是她摔得镯子。

    “好好好,本王知道,不是你。”凤逸阳又哄。

    这下虞兮话都懒得跟他说了,自己找了本医书到一旁去看,愣是一个多时辰过去没给他好脸色。凤逸阳一旁瞧着她,心说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他使小性子。又不知要怎样哄,心里一急,火气也跟着上来了。

    “忙了一天,回来就给本王脸色看!本王走就是!”他一脚踢了凳子站起来,就要离开。

    虞兮也站起来。

    “这是你家,你往哪里走,我走就是!”

    她本就是两手空空来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起身往外走,头都不肯回一下。

    凤逸阳要劝又拉不下脸来,下人们跪成一排,一劲儿劝着,又不敢伸手拦她。

    于是,虞兮在就这样真的回宰相府去了。

第60章 她又不是楚清辞

    凤逸阳见虞兮说回就回去了,一点不顾他的感受,气得把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偷眼瞧着自己主子。

    突然有思竹轩的下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王爷,不好了,董妃娘娘一心寻死,奴才们拦不住啊。”

    “让她死。”凤逸阳冷冰冰下令,“死透了再来告诉本王一声也不迟。”

    下人们看摄政王可怖的脸色,只好又讪讪地回去了。

    不多时,又有下人报,董妃娘娘求见。

    凤逸阳黑着脸让她进来,看都不看她一眼。

    “王爷,臣妾本是好意,心下想着虞兮妹妹早晚要进靖王府的,想把母亲留的镯子送给妹妹,谁知妹妹那样嫌弃,扔到地上摔个粉碎。那可是母亲唯一的遗物啊!还是母亲侍奉太皇太后时,太皇太后的赏赐。”董秀枝想要扑进凤逸阳怀里大哭,又不敢,只得跪在他脚边伏在他腿上。

    凤逸阳不动声色地往回收了收腿。

    “董秀枝,下人说你一心求死,让本王去看看。你猜,本王为什么不去啊?”凤逸阳垂下眼看自己膝盖上的黑色脑袋,好笑地问。

    那脑袋抬起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凤逸阳。

    “因为要死你也会死在本王面前,本王看不到你就死了,岂不是死的委屈。”

    凤逸阳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力气之大,使得那下巴发出“咯咯”的响声。

    “王爷,臣妾是今日受辱,心里委屈,只想一死了之的。并不是想要做戏给王爷看啊!”董秀枝眼神闪烁,赶紧说。

    “哦?”凤逸阳好笑,“那怎么竟然没有死成呢?”

    “下人们都劝臣妾,臣妾也想了,臣妾来王府几年,都没有为王爷生下一儿半女,现在死,愧对王爷啊。”董秀枝巧舌如簧。

    凤逸阳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叹口气。

    “你也不易,来府上几年都守着空房。”

    董秀枝刚才还是假哭,听凤逸阳如此说,竟真的大颗大颗滚下泪来。

    她前些年,也并不是这样作妖的,自己一心崇拜当今摄政王,求太皇太后给了个侧妃的名分。一心想着虽然是侧妃,是妾,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怎样也值了。

    太皇太后把自己许给他,他想也不想就让她住进了靖王府,也让下人们叫她娘娘。她心里欢喜,以为这样下去,受宠是必然的。

    谁知,来靖王府几年,就守了几年空房。他对她不闻不问,竟然一次都没有去过她房里。

    她穿得花枝招展地过来伺候,也被打发回去。派人来请他,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王爷,我也是个普通女人,我也想要相公的爱啊!”董秀枝哭得越发厉害,依然跪在地上,把头放在凤逸阳膝盖上。她的眼泪,把凤逸阳的衣衫都打湿了。

    “本王没有爱给你。你再怎样欺负她,本王也没有爱给你。”

    凤逸阳对于不放在心上的人,说起话来也不怕伤人心。

    董秀枝再度抬起头来。

    “王爷,我没有欺负虞兮小姐,是虞兮小姐,看我身份低微,折辱于我。”董秀枝咬牙切齿。

    “呵。”

    凤逸阳不理会她撑在自己腿上的手,站了起来。

    “董秀枝,要不,本王替你找个好人家吧。你也知道,虞兮那个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本王不曾碰过你,你留在府上原本也没什么。但如今你又同她交恶,她怕是以后进了府也容不下你。”

    凤逸阳心想,虽说是她削尖了脑袋要给他做侧妃,可是一直让她在靖王府守空房也挺可怜。

    “王爷!”董秀枝气急败坏,也站了起来,与凤逸阳对视。

    “王爷,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毕竟是我先入的靖王府!而且,如今宫小姐这样羞辱我,王爷不为我做主,竟然还这样护短!那我只能去宫里找太皇太后,听听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

    董秀枝的母亲救过太皇太后的命,也正因如此,她一个下层出身的侍女才能被太皇太后高看一眼,还指给摄政王做侧妃。

    “来人,送董侧妃回去。”凤逸阳懒得理她,下了逐客令。

    凤逸阳没有亲眼目睹,对这件事并无定论,不然也不会把虞兮气走。处理方式也是两边各打四十大板了。

    董秀枝回去后,他想起虞兮又是一阵心烦意乱。董秀枝还知道跑来告状装委屈,这个丫头,只知道置气!伤没有好利索,说走就走了。她跟他说句软话,他还能不给她撑腰吗?真是的,什么脾气!

    董秀枝也是个不依不饶的。她把虞兮摔了镯子和凤逸阳有意偏袒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太皇太后听。待太皇太后再见凤逸阳时,便忍不住说他。

    “你啊,对董秀枝好些吧。爱上一个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她也不易。”

    凤逸阳不以为然。

    “母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什么样想必您也知道一二。镯子未见得是虞兮摔的,若是有意勾诬陷,那丫头却是受不得委屈的。”

    他满心里就是别委屈了这丫头,别人怎样想根本顾不上。

    太皇太后只道:“这都是小事,是不是她摔的,哀家都不会怪罪。只是也难免董秀枝借题发挥,哪有纳了妃,碰都不肯碰一下的。”

    “母后,我苦心修行这么多年,可不能……”凤逸阳辩解。

    “哀家可听说,你跟宫虞兮是同床共枕的!”太皇太后打断他。

    凤逸阳不置可否。当着母亲的面说并没有那个,他还是不太愿意。

    “哀家听闻你对她上心,七夕那日,特地让人把她请了来看看。”

    “母后觉得怎么样?”

    凤逸阳早就听说了,只是太皇太后没提,他也就没问。

    太皇太后叹气。

    “挺好的,漂亮大方,不卑不亢。哀家就是好奇,怎么凤家的男人,就这样逃不开楚清辞的掌心!”

    “母亲,她又不是楚清辞!”

    “哀家也不希望她是下一个。”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906/ 第一时间欣赏摄政医妃倾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任虞姐姐所写的《摄政医妃倾天下》为转载作品,摄政医妃倾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摄政医妃倾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摄政医妃倾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摄政医妃倾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摄政医妃倾天下介绍:
姐姐长得美,王爷跑断腿,谁会想到为了辅佐幼帝十几岁就杀人如麻的摄政王凤逸阳,竟然会是个宠妻上天的忠犬相公?摄政医妃倾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摄政医妃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摄政医妃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