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谈判策略
果然，孟谦的主动出击让张树新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躲闪了一会儿才道，“这个事，不如一会儿到公司我们详谈。”
“小孟是要跟着张总一起打天下了嘛？”一旁的李琦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非常“配合”的助攻道。
孟谦则调侃着回应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我是在想有没有可能跟张总达成某种合作，不过也就是我自己想想，关键还得看张总什么意思。”
听到孟谦说不是打工，李琦发现自己莫名的松了口气，反倒大气的建议道，“我觉得张总可以好好考虑孟谦这个技术顾问，不会后悔的。”
“我这次并不打算做技术顾问。”孟谦再次装傻把话说的很直白，“我这次是想技术入股瀛海威。”
孟谦的话让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技术入股，也就是我的技术很牛逼，我付出我的技术换取一定的公司股份，但是这种事情一般都出现在创业型公司，三五个人攒在一起搞个科技公司，有人出钱，有人出技术，都能拿一定的股份。
后世在杭城很多阿里系出来的技术大牛都是以这种方式开始创业的。
可是瀛海威作为国内目前的偶像级企业，孟谦居然想要技术入股，这事听起来就很扯淡了。
自己的技术有资格换瀛海威的股份？
但对孟谦来说，他只是想借着现在这个时机表达自己的态度，顺便观察张树新的反应，因为如果真的到了谈判桌上，张树新到底什么态度都是未知数，谈判也容易搞僵。
不如现在在这种非正式场合先提自己最优的设想，看看对方反应，之后自己也好做下一步的计划和调整。
反正在孟谦的内心，他确实想要股份。
因为想要掌控科技发展格局，不能仅仅只是把一些技术发展“送”到自己喜欢的企业手上，自己还得有一定的话语权和掌控权，与之相应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获得股份。
再进一步说，别说孟谦有心引导科技发展，就算没有这层想法，行业间的股权涉猎这本身就是一个科技大佬该有的自我修养。
就像芯片产业的关键光刻机，看似全世界只有ASML一家高端光刻机企业，这家企业好像很牛逼，但打开公司股东名单一看，英特尔、三星、台积电...
ASML真的能左右整个芯片行业？
想多了，这些个大佬要不是握着股份，哪能让你ASML这么痛快的赚钱。
如果有时间去看看后世科技行业的大佬企业在全世界范围有多少股份交叉，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科技格局。
我自己的企业做自己的事，别的企业尤其是相关企业我也得有一定的话语权和盈利回报，这样才能让自己更稳定。
孟谦这话让两人都沉默了，特别是李琦，因为他压根都不知道张树新有心回瀛海威？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之间的氛围开始尴尬起来，这个时候一个情商高的孟谦就应该随意调侃一句给张树新一个台阶。
但孟谦选择在这个时候装情商低就是为了不给张树新台阶下啊...
不管是谈判还是销售，都不是有一说一的事情，不然也就没有谈判技巧和销售技巧这种东西了，孟谦跟张树新之间的交易，是一种谈判，也是一种自我销售，所以他不得不用到一些技巧。
就比如现在正在使用的一个在谈判学中非常经典的理论，制造不舒适，人在不舒适的情况下是最容易出现细节问题的。
不过张树新真的是个很耐得住性子的人，纵使环境一度僵硬，她始终没有具体的表达，反倒是一旁的李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孟谦道，“对啊！技术入股，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提，我觉得你可以技术入股我们阿里啊！”
李琦的突然开口打断了孟谦的思路，他一下子还有点愣神，李琦则继续道，“虽说我们阿里现在跟瀛海威比肯定是差了一些，但我们潜力大啊。”
对于李琦的表态，孟谦跟张树新都出现了意外的表情。
这是...在跟瀛海威抢人？
孟谦发现自己好像是低估了李琦对自己的喜爱，看来这个李琦真是个惜才的人。
事实上，对李琦来说，惜才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孟谦也没有看透，那就是出于一种不甘心，孟谦的才能他看到了，但张树新的犹豫让他感觉到对方其实并没有看到，所以在李琦看来，孟谦去瀛海威，也是对阿里的一种小瞧。
宁可去看不上自己的瀛海威也不来欣赏自己的阿里...
从后世的表现也可以看看出，李琦是一个好胜的人，而且他确实相信阿里会成功。
“李总这话可能有些片面了。”这时，张树新终于开口了，“瀛海威在我看来同样潜力巨大，在互联网的未来面前，我们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小孟啊，你既然已经提到了这个事情，要不现在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去公司具体谈谈吧，至于李总这边，也去我们公司坐坐还是？”
看到张树新言语表情之间透露出来的正面信息，孟谦在心中忍不住怒赞李琦这个辅助太给力了。
不过孟谦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李琦对自己的欣赏和关心，他是真的记下了。
而此刻的李琦正看向孟谦，在等孟谦说话。
“说实话，刚才看到两位在警察局接我，真的诚惶诚恐，我想了一路，也都不知道怎么去说这声谢谢，李总，你今天要回杭城么还是？”
“我看看情况吧，能赶回去过年就行，来都来了，正好去拜访几位老朋友。”
“那你酒店定了么？”
“还没呢。”
“我现在住的那家酒店不错，那要不我先带你去那家酒店办入驻，晚上有时间我再好好登门道谢，一会儿我就先去...张总那边？”
孟谦又开始动小心思了，既然两人好像擦出了一点竞争的火花，不如“利用”一下李琦...
而李琦这边自然不会有意见，甚至还添了把火，“好啊，我正好把东西先放下，背的我累死了，你把我带到酒店就行，之后你就先去张总那边吧，晚上我们再一起喝酒。”
见两人在那自动达成了共识，张树新也没办法，只好先回公司等着。
在陪李琦回酒店这一路，李琦一直都在明里暗里的提点孟谦跟阿里进一步合作，孟谦的则用马沄做挡箭牌，毕竟公司是马沄的不是李琦的，到最后也没给出什么态度，然后就转而去找张树新了。
来到张树新的办公室，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张树新主动开口，“回归瀛海威的事情我已经在考虑细节了，我作为瀛海威的创始人有优先回购权，再加上我的新营销策略，应该可以跟兴发好好谈一谈。
至于你提到的技术入股，我本人很期待，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就在于，我就算回到瀛海威，大股东依然是兴发，你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兴发，但我会尽力。”
看来张树新在这段时间里也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挡箭牌，那就是兴发。
孟谦淡然的一笑，“兴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们没见过我，也不会有这个魄力，所以张总如果真的要去跟他们谈这个事情，你可以这样告诉他们，我愿意以债抵股，在一定时间内，我的技术如果不能换取足够的盈利，我的股份全部作废。
也就是说，我真正为瀛海威创造了价值，我才真正拥有这个股份，我现在只是提前预支了这个股份，当然，我还是需要一个担保人，这个人可能只能由张总来当了。”
张树新拿兴发做挡箭牌，表示自己是接受并欢迎孟谦的想法的，孟谦自然是赶紧顺势而为，提出了非常有新意的以债抵股策略。
这样一来，直接把张树新这个口子给堵住了。
果然，孟谦的顺势而为又一次让张树新意外，她看着孟谦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本就感性的她突然有一种幻想，或许孟谦真的会给瀛海威带来巨大的转机。
如果真的要冒险，在孟谦这样的人身上冒险，似乎很有意思。
她不再继续找借口，干脆的问道，“那你想要多少股份？”
“5个点。”
“你胃口可真不小啊。”张树新摇头道。
“你以后会觉得我要少了。”孟谦自信的一笑。
这个时候要瀛海威五个点的股份，说实话确实要的不少，但谈判嘛，开口总是要多报点，其实说白了，技术入股也是一个最优条件，如果真的谈不下来，孟谦还是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做个顾问后面再找机会收购的。
只是因为瀛海威跟阿里不一样，他有底子，自己做的又是会快速爆发的搜索引擎，之后在他计划里还会帮瀛海威做当下的门户改革，所以孟谦相信瀛海威会在这两年快速爆发，越早拿到股份肯定是越划算的，而且以自己所能创造的价值来说，也有资格去试一试。
不像阿里那边，现在做个CRM还是很难去跟马老板提股份的事情的，而且阿里这两年的发展不会这么快，自己到时候去收购股份的时候价格不会太贵。
好在当张树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她也不是一个会轻易摇摆的人，她给了孟谦一颗安心丸，“我会带着你，一起回瀛海威。”
第十七章 多看书
之后就是等待，张树新那边能不能回瀛海威，什么时候能回瀛海威，这就不是孟谦可以控制的事情的，所以第二天晚上，孟谦就跟着李琦回杭城了。
这一路上，李琦还是在不停的跟孟谦谈加深合作的事情，反而是回杭之后，李琦不再提及这件事情了，就像孟谦猜测的那样，这事马老板那边不会这么考虑的。
现在的阿里还处在比较艰难的阶段，拿股份来换自己的技术这事很不合理，自己的技术能给阿里创造什么即时价值呢，马沄得站在全局考虑，孟谦相信他也爱才，但他的考虑肯定要更全面一些。
回到杭城后，距离过年也就几天的时间了，孟谦带着阿里技术部的同事直接熬了几个通宵，年三十的前一天，CRM系统终于可以进行测试了。
临近过年，阿里的销售也已经走了大半，不过留了一部分也足够进行测试了。
2月3号上午十点，十名销售坐成两排开始使用孟谦定制的这套CRM系统，马沄，李琦，以及公司其他几名管理人员也都在场观看。
登录系统后，主界面上是关于公司的一些规章制度和新闻，然后最左边一列是功能目录，包括客户管理，销售中心，信息库，后勤管理以及个人中心。
整体界面简洁清爽，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
在客户管理下，有客户信息，客户分类，客户状态，客户反馈，公海等工具栏。
销售现场体验了一下，当打完一个客户电话之后，再也不用在本子上去记录客户的情况，而是在系统中直接按照客户信息框架填空。
包括客户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客户概述，需求了解，沟通进度，星级标注等。
同时这些信息也会成为未来检索客户时的类目关键词，销售人员可以选择三级星，男性，沟通进度二级等方式搜索出相应的客户群体。
当客户数量多了之后，这对销售人员来说会非常有帮助，可以大大减少了他们之前手写和查找所浪费的时间。
而且对于管理人员来说，了解全局也会变得更为方便。
至于公海，就是销售人员认为没有意义的客户可以主动把客户扔进去的地方，同时，系统设定一个客户如果销售人员连续半个月不跟进，就会自动扔进公海，免得资源浪费。
同时系统自然有防撞单设计，你联系的客户万一其他销售人员也在联系，你只要一输入手机号信息马上会跳出撞单提醒，然后主管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客户归属评判。
销售中心里面有公司的整体销售目标，各部门的销售情况，销售提成，销售奖励等等，可以让销售人员随时了解到公司的发展状态并且了解自己该干什么，售后跟进也放在了销售中心。
信息库里有公司的新闻，有行业的新闻，也有竞争对手的信息以及话术库和经验分享池。
这里孟谦比较超前的把经验分享池做成了一个内部论坛，受到了大家明显的喜欢。
后勤管理包括人事，考勤，财务，采购，仓储等各个环节，这里简单做了一个测试，一切都很顺畅。
在个人中心中，销售人员可以在电脑上写日报周报，在这里看到自己的销售目标，目标完成度，孟谦还在这里做成了多个充满竞争感的排名机制，包括开拓排名，电话量排名，成交额排名，成交数量排名等。
华夏人从小就喜欢搞排名这个东西，这个东西饱受争议，但对于销售这种岗位来说，还是很有刺激作用的。
现场测试了两个小时，马沄用三个词语总结，“操作简单，使用便捷，细节周到。”
而一旁的李琦，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欣赏。
马沄也不等年后进一步的测试，当场就让财务把30万打到孟谦的账户上。
晚上马老板请客大家在一起吃饭，席间李琦还是没忍住，有些无奈的问孟谦道，“小孟，你真的这么想去瀛海威么？”
孟谦用先敬了李琦一杯，“李总，承蒙你看得起我，我也不瞒你，去瀛海威只是因为我看重瀛海威的基础，但我所谓的去瀛海威和你所谓的我去瀛海威理解只怕是不太一样。”
对于孟谦这句有点绕口的话，李琦歪头表示不解。孟谦随即解释道，“我去瀛海威，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所以我的重心不会在瀛海威上，而是在我自己身上，年后不出意外的，我打算开家公司。”
李琦的表情不遮掩的一变，“你要自己创业？”
“是的。”孟谦给了肯定的回复。
“你打算做什么？”李琦问道，然后自问自答的来了一句，“做商业系统？”
孟谦的CRM做的有多好，整个阿里目前最了解情况的估计就是李琦了，可以说孟谦直接开个做CRM系统的公司，应该也能赚钱。
然而孟谦自然是摇了摇头，“我认为商业系统的大环境还未形成，后期我应该会考虑进入商业系统领域，但暂时我想做点别的。”
李琦沉默了两秒，他没有追问孟谦到底要做什么，而是转而问道，“小孟啊，有个事情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身上有着明显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和对整个行业的见解？
我想这一点，跟你接触过的人应该都会有所疑惑吧？”
孟谦低头笑了笑了，表情特别认真的给了李琦一个答案，“因为我书看的多。”
“嗯？”
“获取阅历的方式有两种，一是亲身经历，二就是看书，我一直觉得看书是人生最划算的事情，别人可能把一生的经验写成了一本书，而我们只需要花几块钱加几个小时或者一天的时间就可以看完，每读一本好书就等于是多活了一个人生，不是嘛？”
孟谦给自己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借口，但这虽然是他找的借口，李琦却觉得格外有道理，他似乎是真的接受了孟谦是因为看书才这么成熟这个理由，甚至还引起了李琦的深思，让李琦暗暗决定以后要多看书...
第十八章 平时就跟首富吃吃饭
当天晚上，大家也没有喝到很晚，早早便散场了。大年三十的早上八点，孟谦躺在床上静静的盯着天花板，他已经醒了两个多小时了。
面对过年，孟谦的内心出现了重生后的首次挣扎，在上一世，父母的离世对孟谦造成的伤害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孟谦也曾叛逆，也曾觉得父母很烦，甚至也大逆不道的想过如果父母死了该多好，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孟谦差点一巴掌拍死自己的。
当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父母，当那两个天天在耳边唠叨的人彻底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消失后，孟谦才终于明白，父母对自己来说就是世界，当他们不在了，自己的世界也塌了。
可以说，孟谦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努力把这个崩塌的世界慢慢拼凑起来，在这中间自然经历了很多心灵创伤，就比如每年的过年，孟谦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不敢去面对一个没有父母的新年。
尤其是父母去世后的第一个新年，也就是此刻，上一世的孟谦在房间里哭到险些把喉咙废了。
这些事情，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因为没有人会理解，甚至会嘲笑。
就像很多人觉得抑郁症就是矫情，只有抑郁症患者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很多抑郁症患者的离世，就是因为身边人对抑郁症的轻视乃至蔑视。
孟谦的内心创伤也是这样，没有人可以懂。
上辈子因为没有结婚，直到38岁，孟谦都会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而现在孟谦之所以纠结，就在于重活一世，孟谦想让自己走出这个阴影，想让自己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在旁人看来或许很简单的事情，孟谦用了六小时，终于说服自己迈出了这一步。
中午十二点，孟谦来到了杭城汽车站，买到了一张下午回老家禾县的车票。
坐在车站握着车票，孟谦用右手压着左手，让自己尽量平静。
傍晚五点，孟谦拎着两瓶二锅头，一袋花生米，还有几个菜前往了禾县九山。
九山是禾县临海的一座小山，后世这里被打造成一个还挺有影响力的景区，有高尔夫球场，跑马场，跳伞基地等，吸引了大量的人流，至于现在，它就是一座坟山。
孟谦每年清明都会来扫墓，所以很快便找到了父母的坟头，此刻正是家家户户吃团圆饭的时候，整片坟场只有孟谦一人。
把饭菜端出来，孟谦倒了两杯白酒，又倒了一杯可乐。
“老爸，老妈。”刚喊出口，孟谦瞬间哽咽，一股情绪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孟谦花了几分钟才强压下来，“回来晚了，只有杨叔家的熟食店还开着，就剩这几个菜了，你们别嫌弃。
好在老妈最喜欢的白斩鸡买着了，哦对了老妈，我满十八了，你说等我十八了就可以喝酒了，今天我跟老爸搞点啊。”
孟谦碰了碰另一杯白酒，先来了一大口，辣的直皱眉，其实孟谦之后的酒量还算可以，但那是练出来的，现在的这个身体自然扛不住，重生之后年轻的身体直接就有了以后的酒量，那不搞笑了...
“真他娘上头。”孟谦把酒杯放下，“对了，你们知道嘛，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贼牛逼的事情，我重生了。
以前你们老说我出生的时候狂风骤雨电闪雷鸣，说我是什么天选之子，我一直以为你们逗我玩呢，原来你们真没骗我。
我在想，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肯定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机会，我打算搞把大的，把整个世界搞个天翻地覆，不过你们放心，到时候玩好了我是你们儿子，万一玩砸了，我保证不出卖你们的身份。
不过...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是不是你们让我重生的？是不是我没考上燕大老爸不高兴了？是不是我没娶着媳妇老妈不满意了？
是不是，儿子让你们失望了...
如果我那天真的死了，如果我没有重生的话，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们了？
...
你们别光顾着吃饭，跟我说说你们那边的事情呗，那边的人也跟这边的人一样虚伪么？
...
老爸，老妈。
...
我好想你们...”
...
凌晨十二点，禾县的天空满是烟花，孟谦坐在墓碑旁，静静的陪着父母守岁。
十五分钟后，烟花渐冷，孟谦这才收拾东西，“老爸老妈，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新年快乐。”
走下九山不远处就是一条当地很有名的大排档一条街，即便是大年三十，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这里也是孟谦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里差不多在2009年左右开始整治，之后禾县人再也没有机会吃到那种不健康却特别好吃的味道了。
“孟谦！”快要走出这条街的时候，有人突然叫住了孟谦，“你怎么在这呢？”
一个也就一米五出头的女孩跳到孟谦的身边，脸上满是过年的喜庆欢乐，孟谦看着对方的脸倒是有点印象，这应该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但名字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想了半天想不出名字，孟谦也就放弃了，“路过，你呢？”
“我们出来聚餐啊，咱班好几个人都在呢，你现在干嘛去？要不一起？”
孟谦刚下意识想婉拒，一旁又冒出一个男生，“咦，这不是大才子么？”
这个男生孟谦倒是记得名字，他叫金淼，因为他后来也在杭城发展，两人加过微信，所以孟谦能记得。
“大才子干嘛去啊？”见孟谦慌神，金淼继续道，“来一起喝一杯啊。”
孟谦顺着金淼手指着的方向看了一样，突然改变了主意，“好啊。”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各位，看看我们碰到了谁。”金淼总是那么热情的样子，以后他还是这个样子，后世他在杭城做了不少生意，中间好像还破产过一次，但到38岁的时候他发展的应该还可以，至少公司规模挺大，孟谦受邀去过一次。
“这不是大才子嘛，谁请来的？”又是一个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人调侃道。
在一个四五线的小城市，能考试江大甚至差点上清华燕大的学生自然在学校很难低调，好在孟谦高中的时候性格比较随和，大家对他的印象大体都是不错的。
“正好碰到的。”金淼一边说一边招呼孟谦入座。
孟谦看了一眼，总共10人，三边各三人，一边两个女生，孟谦自然的坐在了那两个女生的身边。
看了眼还没上菜的桌面，孟谦找话题道，“你们也是刚来？”
“对啊，在家守完岁出来聚聚，你呢？”之前那个孟谦记不得名字的女生问道。
“我也是刚守完岁，想出来随便逛逛，没想到碰到你们了。”
简单聊了几句，大家的关注点慢慢的就从孟谦身上挪开了，因为在饭桌上有一个人，郑峰。
郑峰孟谦也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这家伙算是高中时期最高调的同学了，抽烟喝酒逃课打架早恋啥的都没有错过。
在孟谦入座后不久就只听到他一直在那边巴拉巴拉。
“等你们去过米国之后绝对跟我一样不想再回国了，我们这边用的东西都是他们用剩下的，我跟你们说，在米国，很多人称我们这里为垃圾场。
你们甘心在垃圾场生活么？反正我是不乐意，在米国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高科技产品，那边环境还特别好，衣食住行都很方便，而且那边的人特别开放，不像我们这边这么保守，那边的洋妞可带劲了。
最重要的是那边的自由，在米国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他们那边的父母也不像我们这这么事多，根本不会管你。”
“那边工作好找么？”有人问郑峰道。
“不仅好找还收入特别高呢，像我大二就要开始实习了，在那边实习工资折合成软妹币的话，差不多一个月能有一两万吧。”
“一两万？！这么多？”
“对啊，在米国赚的多，过的滋润，不夸张的说，跟华夏比那就是天堂。我劝你们回家都跟父母好好说说，尤其是金淼，你爸不是生意做的挺好的嘛，早点出国，我带你尝尝外国妞。
等以后拿了绿卡，咱再也不做狗屁三等公民，去做最高等的米国人，想想都爽！”
金淼笑了笑回应，“我爸让我留下跟他们一起做生意，大一刚开学没多久我就一直在杭城那边帮他们开拓业务了，他们才不会放我出去滋润呢。”
“郑峰，你再说说你在米国上大学的事情呗，不都说米国的大学秒杀华夏的大学么？”又有人追问道。
“咳，国内一般的大学肯定没法跟米国大学相提并论，但高等学府不一样，对吧孟谦，别不说话啊，跟大家分享分享在江大的生活呗，让我们这些差生也了解了解高等学府是什么样的。”
莫名其妙的被郑峰cue了一下，孟谦耸了耸肩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什么特别的。”
“不应该啊，江大好歹国内顶尖学府呢，像我在米国上这大学，在米国很普通，但学校经常带我们去参观参观微软之类的公司，带我们去贝尔实验室做做实验，哦对，下学期听说还要去NASA学习呢，江大总不能还比不上米国一个普通的大学吧？”
孟谦眼皮都懒得抬，转了转杯子道，“江大的学生的生活没你这么多姿多彩，他们都过的很简单，就没事造造原子弹，发射发射火箭，搞一搞飞机坦克，研究研究航母设计，反正都过的挺无趣的。”
...
“那你呢？”郑峰好像有点不开心，语气有点奇怪的追问道，“你是在造原子弹还是在造航母呢？”
孟谦平静的盯着杯子，“我在江大就是个末等生，这些事情轮不到我，平时就是跟未来的首富吃吃饭什么的。”
“噗哈哈哈哈哈~~”
孟谦的话引起了现场的哄然大笑，他依旧低着头，跟着淡淡的一笑，他说这话本也不为装逼，只是有点不想去理郑峰罢了。
因为郑峰在这边的表现，让孟谦莫名的想到了贺景同，想到了那些被米国欺负的日子。
但孟谦又觉得跟郑峰这样的人撕逼没有任何意义，本来在大家的笑声中这事赶紧过去也就完了，可孟谦不经意的一撇眼却突然发现有一个眼神在看自己。
他抬起头，正好与金淼四目相对，但金淼马上躲闪了眼神，而他的脸上，孟谦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嘲笑。
在其他的人的笑声中，孟谦不由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第十九章 人和狗都分不清楚
孟谦刚才这句话，自己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也肯定会觉得扯淡，可是金淼面对这样一句话，却好像认真的在思考什么。
不同的成功人士有不同的性格，孟谦回忆跟金淼同学三年的记忆，印象中他好像确实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不管孟谦这话有多不真实，但反过来想想，为什么孟谦会在郑峰有着明显挑衅味道的时候说这样一句话，孟谦作为江大的学生，会不会真的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大佬？
不要把任何一句玩笑当成玩笑，不要把任何一句承诺当成承诺，这是一个被社会洗礼过的成年人该有的处世准则，但金淼还小，孟谦却看到他身上似乎有这种素养。
“这个金淼，或许有某种天赋。”孟谦心道，人其实都是有天赋的，可惜的是大部分人到死都没挖掘出来。
“大才子就是大才子，吹起牛逼来都跟我们普通人档次不一样，不过我要是你，可能会直接说自己是未来的首富，这样听起来更牛逼。”没想到郑峰还抓着不放。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孟谦耸了耸肩。
众人再次一笑，这一次，孟谦这话其实是刻意说给金淼听的，他用余光观察着金淼，果然，金淼也在观察自己。
“说起首富的事情，金淼，我听我爸说你爸刚拿了一个官府的大单？好多人都在说你爸要当我们禾县的首富了啊，到时候苟富贵勿相忘啊！”这时说话的是最早跟孟谦打招呼那个女生。
听着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刻意为之，女孩好像在用自己的方式调节着现场被郑峰挑起的尴尬。
孟谦再次一笑，当再次面对自己这些老同学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年纪的时候，没什么阅历，不怎么会看人，同学之前的感情都会纯粹一点，就连郑峰的装逼和他对成绩好的学生的内心不满都会很纯粹，但当实际应该已经39岁的自己再来接触这些人的时候，却突然有种挖宝的感觉。
越是纯粹的年纪，越是容易看出一个人的秉性和性格，真等都成了老狐狸，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
有了女孩的打岔，话题成功被引开，金淼不像郑峰，说话相对低调点，但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不少吹牛逼的成分，包括后面逐渐进入话题的其他几个男生，都在用各种方式抬升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这些牛逼其他人到底有没有信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大家这一生总结下来，不是在装逼就是在装傻。
孟谦一直没有凑进这场装逼局，而是找了个机会面向了身旁自己最初的目标，沈佳雯。
沈佳雯也是让孟谦印象很深的高中同学，毕竟长的很好看，可是又很内向，不怎么爱说话。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女神这个说法，大家都习惯叫沈佳雯这样的女生为冰山美人。
虽然这个说法似乎有一点不太准确，因为沈佳雯的冷并不是高傲，更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单纯的内向。
她不主动，不积极，不合群，但主动找她的时候她并不会很抗拒。
不过看多了后世的美女之后，面对过于素裹的沈佳雯孟谦倒是不感觉多么惊艳了，他找沈佳雯也不是因为她好看，而是因为她就读于华夏美院杭城校区。
现在有了三十多万，年后孟谦肯定就要开始游戏开发的进程，代码的事情他可以自己慢慢研究去搞定，可有一件事情他却无能为力，那就是CG领域。
在人物外形设计，动画设计等方面，孟谦肯定是要招人的，可是2000年的华夏可以说CG产业都还没开始，之前他也关注了一下社招，很难看到有企业招CG领域的人。
毕竟华夏动漫，华夏游戏，这个时候说处在胚胎期也不为过。
所以孟谦一直在考虑到哪去找这样的人，社招肯定是要去招的，但如果能有其他途径就更好了，而华夏美院，孟谦觉得可以去试一试。
“沈佳雯，你是在杭城的美院上学吧？”大家在那边七嘴八舌聊天的时候，孟谦主动问身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沈佳雯。
“啊？”被孟谦叫的沈佳雯好像还有点意外，然后点了点头，“嗯。”
“明明长的很好看，却这么胆怯，也是奇怪。”孟谦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这不是他需要去探索的东西，“是这样的，我最近在做一个项目，需要一些CG方面的人才，我在想你们华夏美院作为国内顶尖的艺术类学府，应该会有这方面的人才吧。”
“CG？”沈佳雯看孟谦的表情有一点点变化，“你要做什么项目？为什么会需要这方面的技术？”
“具体的项目内容有机会再详谈吧，我就是作为一个外行在猜想说像你们这样的学府是不是有机会可以接触到一些相关领域的优秀老师，学长学姐，或者相关的人物？或者有没有建议说该去哪里找这样的人才？
当然我的这种猜测如果与事实有误差的话，就当是随便聊个天了。”
同学一场，就算不是很熟至少也不用说话过于客气，而且正如孟谦理解的，沈佳雯只是内向但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然今天的聚餐她也不应该出现了，相反她其实还是一个挺热心的人，她很认真的在考虑了一下才回复，“我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熟，但是我认识一个学姐很厉害，或许她能帮上你。”
孟谦露出了自然的喜悦之情，“真的嘛？那我可以等开学后去拜访一下她么？”
“可以啊，开学了我先帮你问问，到时候约个时间吧。”
“太好了，回头一定好好感谢你。”
“都是同学，不用这么客气。”沈佳雯看起来好像觉得应该再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孟谦看在眼里不由再次为她的性格惋惜，“对了，你有手机么？到时候怎么联系？”
“我有，你记一下我号码吧。”
孟谦跟沈佳雯在这边小声聊了几句，却吸引了全桌的眼光，尤其是男生们的眼光，说白了，为什么大家今天这么想表现，一个很大的动力不就是沈佳雯。
但沈佳雯一直都是大家不太敢接触的存在，可孟谦现在却聊的好像很热火，说大家没想法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不会表达出来，但总有一些不正常的人。
“呦，孟大才子这是在追沈佳雯么？”郑峰阴阳怪气的又来了一句。
“犯法嘛？”孟谦直接呛道。
刚记好电话的孟谦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了郑峰，这样的人孟谦后世见多了，所以觉得跟他废话什么真的没意义，但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些人就是拎不清，非要把别人的客气当理所应当。
孟谦这一次的态度跟之前不一样，就是很明显的带着不高兴了，这下局面多少有些冷了下来，但郑峰在学校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人，自然不可能受着，冷着眼道，“你也配！”
“老子至少配做个人。”孟谦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他终于爆发了。
孟谦对于去米国的人，对于拿米国绿卡的人没有任何偏见，有人为了淘金，有人为了求学，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而且纵观历史，华夏几次大事件中海外华侨所付出的力量都是不可忽略的。
事实也证明，很多人出国后反而更爱国，但却也偏偏总会有郑峰这样的人，恨不得赶紧跪下来喊米国一声爹，恨不得把华夏贬的一文不值，恨不得能把肤色改了跟华夏彻底断绝关系，总感觉当个米国人就高人一等了，当个华夏人就丢人现眼了，这样的人，孟谦从骨子里反感。
“你在米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人家米国人正眼看过你么？你出了唐人街知道怎么吃饭么？米国的优越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么？
米国确实干净，毕竟他把所有的垃圾都运到了像我们华夏这样的地方，米国确实开放，毕竟我们老一辈科研人员想回国都回不来，米国确实民主，毕竟只要有钱就能买到选票，米国确实自由，毕竟他想欺负哪个国家就欺负哪个国家！
不过这样的国家确实跟你这样的人很配，只是你别忘了，称呼你为三等公民的，从来不是华夏，恰恰是你口中伟大的米国！
从骨子里看不起你的，从来不是你的同胞，而是你梦寐以求的天堂公民。
真以为拿到绿卡就真的是米国人了？骨子里留着什么颜色的血都记不得了是么？
是谁让你平平安安的活着，是谁让你衣食无忧的做梦，是谁让你肆无忌惮的装逼？
是华夏！
自家的草窝再破败，你永远是爹妈手里冷暖呵护的宝。
别家的金窝再豪华，你只配当一条生死由命的看门狗！
你能在这自由的选择要不要去米国拿绿卡，是因为华夏给了你自由，是因为华夏给了你机会，是因为华夏给了你包容。
爹妈穷就想着换爹妈，却从没考虑过爹妈的辛苦，从来没想过一丝报恩，叫你畜生都他妈抬举了你！
没有华夏为你付出的这一切，你连去人家家里当狗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还舔着个脸在这因为能当条狗而欢呼雀跃。
人和狗都分不清楚的玩意儿。
傻逼！”
第二十章 你在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你
所有人全部愣住了，在大家的印象中，孟谦就是一个老好人形象，不惹事脾气好，谁都没想到孟谦居然会这么硬刚连校长都没办法的郑峰。
孟谦承认，自己真正在这个年纪的时候确实算是个老好人，但工作后短短几年的时间，社会就给孟谦好好的上了一课，这个世界并不会给老好人多少善意，只会不停的教老好人做人。
人可以因为不在意而沉默不语，但绝对不能因为做老好人而忍气吞声，会欺负你的人，才不会领你是老好人的情。
孟谦的一顿怒斥让郑峰颜面扫地，他做出了他最本能的反应，起身冲向孟谦。就在孟谦已经做好准备的时候，金淼突然起身从背后抱住郑峰将他拦了下来，“郑峰，大过年的别闹事！”
孟谦眼神微眯，对金淼再次出现了兴趣。
“金淼，你别多管闲事！”
“大家都是同学，算了算了。”那个孟谦叫不出名字的女生第二个跳了出来，“金淼，快把郑峰拉回去。”
然后又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个男生帮忙。
可惜郑峰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拦下来，甚至拦的人越多他越是有点起劲了，“孟谦，我他妈今天不弄死你。”
眼看着事情已经无法控制了，有两个男生不经意的开始后退，郑峰可是连老师都敢打的主，他们都相信今天孟谦肯定是跑不了一顿揍了。
甚至有人在心中抱怨孟谦没事非要去跟郑峰刚什么刚，这不找死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郑峰这样的人，对于不少学生来说确实是恐惧的。
但金淼从始至终都是拼尽了全力在拉着郑峰，这些细节都在孟谦的眼里。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时候，孟谦淡淡的走到郑峰面前，淡定的气场让郑峰都有一些意外，“来啊，弄死我，照死了弄，我倒是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这辈子都没机会拿米国绿卡了。”
一语中的。
郑峰的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孟谦这话说到了他的要害之处，一旦自己真的揍了孟谦，孟谦到时候万一把事情闹大，再担上个刑事责任的话，别说拿米国绿卡了，自己还能不能去米国都是问题。
对郑峰来说，米国现在是他最大的梦，什么事在拿米国绿卡面前都得让路。
他家里也就是做点小生意，也没什么更大的势力，大脑快速分析了一番，郑峰虽然看着孟谦的样子很不爽但还是不得不收手。
见郑峰不再用力，金淼抓住时机马上把郑峰拉开，“行了，能不能给大家个面子，别把事情搞大了。”
郑峰看了看金淼又看了看孟谦，原本应该是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走了两步大概是觉得实在坐不下去，指着孟谦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一甩手离去。
等郑峰从大家的视野中离去，孟谦主动道，“不好意思，影响大家过年的心情了。”
“这事不是你的问题。”金淼一边接话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并拿起酒杯，“大才子，你刚才那段话说的，贼带劲！走一个。”
金淼也没管别人的态度，直接表达了对孟谦的支持，要知道这么多人在，这话迟早是会传到郑峰耳朵里去的。
孟谦笑着跟金淼干了一杯，随即道，“我多少还是得承担责任，这样吧，今天这顿算我的，我再去加几个菜。”
“这怎么行。这事压根就不是你的错。”那个孟谦叫不出名字的女生道，“该请客也是钱康请客，谁让他把郑峰叫过来的。”
原本坐在郑峰身边的男生一脸无辜道，“这事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谁拦得住他，他喜欢沈佳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听沈佳雯在...”
“那你别告诉他佳雯在啊！”
“金淼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边上，我怎么瞒着啊大姐...”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金淼示意两人别说了，转而对孟谦道，“今天这个局是我组的，这顿饭还是得我来。”
“那就当我截了你的胡吧。”孟谦用调侃的态度继续把买单揽下来，“不过你放心，下次你组局我保证闭嘴蹭吃蹭喝。”
看着金淼又要说话，孟谦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这里有几个冷门的菜很好吃，我让老板给我们加一份。”
说完孟谦就转身走了，并不给金淼再说的机会。
“老板，不好意思啊。”孟谦走到大排档门口，主动伸手与正站在门口的老板握手，“一点小矛盾，耽误您生意了，真不好意思。”
孟谦早就注意到老板一直盯着自己那一桌。
见孟谦主动过来道歉，老板黑着脸还在想着怎么回应，只见孟谦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今天身上只有八百多了，您看够不够补偿损失？不够的话我明天再给您送来。”
老板见状，脸色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其实一直在外边，之前孟谦跟郑峰的矛盾怎么来的他看的很清楚，至少在他的心里，他并不想怪罪孟谦。
同时，他做大排档的老板这么多年了，晚上出现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情也算是常态了，今天的事情说白了算不上什么事，可像孟谦这样主动道歉还主动要给经济赔偿的，老板还真是很少见。
“钱就不用给了，事情过去了就行。”老板把孟谦的钱推了回去。
但孟谦直接把钱放在了桌上，“刚才我看到旁边有两桌刚来的客人走了，这损失我必须得承担，好在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希望老板千万别放在心上。”
“吵架的时候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老板看着孟谦心中好奇道，看了看孟谦和桌上的钱，最后他还是收下了，“你叫什么名字？”
“孟谦。”
“以后带朋友过来我给你打折。”老板也是爽快人，不说矫情话。
“好嘞，我以后一定常来。”见这事的影响都抹平了，孟谦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哦对了，我们那桌再加两个菜吧，搞几个平时不常吃的，尝尝鲜。”
“行，等着。”老板把钱收好后就去后厨吩咐了。
对孟谦来说，今天的事情他不管有多少的责任都是责任，对老板造成的损失也是真实的，所以他不想老板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他也从来不希望任何人为他的行为买单。
孟谦的处世观很简单，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干净的，自己也不可能是个绝对干净的人，但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我想让我自己尽量干净，少欠人情，少占便宜，少坑别人，让自己最大化的坦坦荡荡，活的更问心无愧一些。
但孟谦可以主动自发的去吃一点亏，可如果谁想来坑孟谦，只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平复了老板这边，孟谦转身的时候一个娇小的人影一闪而过，在孟谦来找老板的时候，那个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女同学也找了个理由跟了过来。
刚才孟谦跟老板所说的一切她都听在耳朵里，今天的孟谦总让她感觉说不出的特别，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跟上来看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偷偷观察孟谦这个事情，孟谦都看在眼里。
你在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你...
第二十一章 起风了
到底是年轻，众人在一起吃吃喝喝东扯西扯愣是聊到了凌晨四点，要不是老板要休息了，感觉大家还能继续扯。
孟谦在这期间找机会加了几个有手机的同学的号码，当然主要是想要金淼的号码。同时孟谦终于知道了那个女生叫韩梦婷，顺便也留了手机号码。
韩梦婷在江省理工学金融，但孟谦对她实在是没什么更多的印象了，也不知道她之后去干嘛了。
散场后，几个男生分别负责把相对顺路的女生都安全送回家，然后再各回各家。
孟谦跟金淼沈佳雯都不同路，倒是跟韩梦婷同路，不过因为还有一个男生在，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韩梦婷基本上一直在跟那个男生聊天。
一直到家门口的时候韩梦婷才转过头看向孟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杭城？”
“这两天就回去了。”
“这么早回去？”
“嗯，那边有点事情。”
“好吧，那回头到杭城约。”
“好。”
回家后，孟谦倒头便睡了，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不到十点就醒了。
起床后孟谦先给舅舅打了个电话拜年，孟谦父亲这边有两个兄弟，但都因为沾染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所以早就没联系了。
母亲这边有一个舅舅，定居在东北，当初父母去世后舅舅本来想过把孟谦接过去，无奈实在是太远了，再加上孟谦自己表示能照顾好自己，也就作罢了。
不过舅舅平时对自己的关心还是挺多的，后世两人虽然很少见面，感情倒也不错。
挂了电话之后孟谦搬了个两个椅子，带上坚果茶水在天井里一坐，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
孟谦的母亲从小就告诉他，大年初一不可以干活，不然会苦一年，所以这一天就是尽情的休息。
孟谦慢慢让自己放空，像现在这样的宁静，太久没有过了...
当肩膀上扛起责任和压力的时候，同样是在休息，却总是很难感觉到这样的宁静。
放下一切休息了一整天，大年初二，感觉留在老家也没什么事情能做的孟谦坐车回到了杭城。
一进出租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搜索引擎不同于做个CRM系统，算是个大项目，不管最后怎么样，孟谦需要开始琢磨了，毕竟真的进瀛海威，十有八九是要过兴发这一关的，他们需要看到更多的干货。
另外法定假之后自己得去申请公司了，这几天需要了解一下这个年代的游戏环境和创业环境。
有事做，时间自然过的很快，几天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孟谦就带着资料去申请公司了。
2000年开公司不像2019年这么简单，更没有最多跑一趟的政策，各种排队，各种资料，各种盖章，各种证明你是你，一大堆事情，忙活了一天还不如后世一小时办的事情多。
然后第二天孟谦就去找写字楼了，综合考虑之下，孟谦还是定在了市中心位置，毕竟这个年代公司在市区算是一个门面问题，做生意嘛，都要讲点面子问题。
再加上现在的房租不贵，租在市区也花不了几个钱。
公司选址最终定在了上城区承天国际1513，差不多200平大，除了位置，孟谦比较喜欢这里的装修风格，自己不用再花精力去装修了，而且这边租金半年一交，资金压力更小一点。
2000年3月5日，已经开学的孟谦白天会挑着课程准时去学校上课，早上在去学校的路上，孟谦习惯性的买了一些报纸，这个时候很多的咨询还是得靠传统媒体。
付完钱拿了报纸，孟谦刚要迈出的脚却顿住了，只见报纸上一行大字写着：《内部爆料：张树新将回归瀛海威，女斗士能否再创奇迹？》。
“这么快...”孟谦不自觉道。
对于张树新回瀛海威的事情，孟谦急也不急，急的是现在白度已经在发展了，自己就算能进瀛海威还得拉着团队做搜索引擎，什么时候能上线都不确定。
不急的是张树新回瀛海威毕竟是大事，说服兴发，股东开会，公司定位乱七八糟的，搞个三五个月孟谦都觉得很正常，结果现在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被爆料了。
主流媒体敢发这样的文章，基本上消息应该已经很靠谱了。
“这个张树新办事看来有一套啊。”孟谦嘀咕着把报纸收好。
晚些时候，孟谦接到了一个电话，虽然不是张树新打来的，但这个电话对孟谦来说也很重要，电话是银行打来的，公司的基本户注册完成了，
孟谦果断翘课去了银行，然后直奔税务局办理税务登记，当然，孟谦的公司现在只有自己，不得不花钱找了个外包会计。
下午三点半，孟谦再次来到承天国际1513，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名广告公司的人。
“老板，公司名字就贴在这里吧？”广告公司的人指着前台后面的墙面问道。
“嗯。”孟谦点了点头，“辛苦了。”
“应该的。”两人开始取工具准备干活。
趁着这个间隙的功夫，孟谦在公司里随便转了一圈，然后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桌前，孟谦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出现了某种控制不住的亢奋。
“这就是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份冲动么...”孟谦摸了摸自己的办公桌。
孟谦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对他来说，创业，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份执念。
平心而论，孟谦的工作还是不错的，收入也不错，未来也很可观，就这样下去也可以还算潇洒的过完这一生，完全没必要去冒险创业。
创业需要承担的风险和困难虽然没经历过但孟谦见过太多，这份苦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这也是99%的创业者都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绝大部分的人，真的不适合创业。
孟谦适合不适合创业，他自己也不好判断，但他知道他执着，他一直挂念着创业的事情，他想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掌舵的事业，有自己引领的成就，有自己创造的奇迹。
有些东西，打工永远给不了自己。
这份执念，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开始的契机，在上一世，孟谦原本想过等帮公司搞定下一代人工智能算法后就开始自己的创业计划。
可惜车祸让那个计划破灭了，但神奇的是，这一刻，自己却提前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可以，掌舵一次了...
半小时后，广告公司的人来到孟谦的办公室，“老板，东西装好了，你来看看可以么？”
“好的。”孟谦收拾着心情走了出去，站在公司的门口，孟谦静静的看着墙上的四个字：
大风科创。
名起于孟谦最喜欢的一首词。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同时寓意在全球科技的战场上，
华夏
起风了...
第二十二章 联盟
公司真正创办之后，孟谦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招人，这也是他着急把公司早点办下来的原因，要是连个公司都没有就去招人，谁来啊。
虽说现在就自己这一个光杆司令，估计也挺难招人的...
但总是能好一点。
报纸，杂质，网络，孟谦在能想到的渠道上都打上了招聘广告。现在公司需要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却也不能少，首先财务不能一直外包，技术人员至少得来几个，然后就是最担心的美术部，后期肯定还少不了运营端的人，人事行政就不用说了。
招聘信息都发出去之后，孟谦先把家里的电脑搬到了公司，然后接下去这几天就在公司呆着了。
至于学业的问题，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了三天，孟谦终于等到了第一个面试者...疑似。
来的是一个看着20多岁的女孩，看起来很青涩，女孩看了看孟谦，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半天没有说话。
孟谦主动上去打招呼，“你好，你是来面试的么？”
“你是？”女孩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好，我是大风科创的老板，你是来面试什么岗位的？”
“我...我是来找厕所的。”
孟谦，“...”
第一个疑似面试者就这么走了。
隔天，一名从英国回来的男生过来应聘程序员。
“什么？公司现在就你一个人？”
“虽然...”
“注册资金才30万？”
“不是...”
“你没看我简历么？你没看到我在英国的时候在哪里实习的么？你这样的行为和诈骗有什么区别？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你先...”
“真的荒唐，在英国根本不可能让你这样的人生存，果然不该回国。”
“滚！”
...
接下去几天，孟谦陆陆续续见了一些面试者，有正常的，也有不正常的，反正最终是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怎么会这么难招人...”3月12日傍晚，孟谦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后世虽然自己没有创业，但身边创业的人很多，三五个人，甚至一两个人直接创业的都是常态，他们都能招上人啊，有些还能招上人才呢。
毕竟创业公司有创业公司的优势嘛，一旦上对了船，那就是火箭式的成长。而且为了更好的招人，自己把公司选址定在了市中心呢。
“是这个时代的大环境问题么？”孟谦双手压在脑袋下面，不自觉的抖动着双脚。
就在这时，孟谦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孟总。”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调侃声。
孟谦从沙发上起身，便看到了马沄和李琦，还有跟他们一起过来的彭蕾。
“三位怎么来了？”孟谦上前打招呼。
“孟总开公司也不邀请我们，我们只好自己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了。”马沄给孟谦送了一份礼物。
“马总有心了，三位先坐。”孟谦把礼物收好，对于对方改口叫孟总这个事情想了想选择了接受，“开个小破公司，不至于惊动几位。”
“就孟总会说话，以后身边一定小姑娘特别多。”李琦在一旁继续调侃。
孟谦把茶叶拿过来给大家泡茶，“李总你就别调侃我了吧，听徐国良说，最近公司很忙吧。”
徐国良是阿里的一个技术人员，之前跟孟谦处的不错，时不时会主动联系孟谦，问一些技术上的问题。
马沄他们知道自己开公司的事情，应该就是徐国良说的了，因为孟谦前两天跟徐国良提过。
“公司最近确实事情很多。”马沄接话道，“不过好在有孟总的CRM系统，年后这一个月我们的业务量同比增长了300%，时间节点是一方面，系统的辅助也是不可磨灭的一方面，真的是得多谢孟总啊。”
“我收了钱，应该的，如果觉得我技术还可以的话，明年的顾问费马总记得加一加。”孟谦玩笑着回应了一句，引起众人一笑。
就在这个间隙，三人不易察觉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由李琦开口，“孟总，听徐国良说，你打算做游戏？”
“计划之一。”孟谦回应了一句，然后补充道，“本来想做电子商务的，可惜有阿里在，我不敢惹啊。”
三人又是一笑，李琦继续道，“那你这边最近情况怎么样？游戏开发已经开始了么？”
“是来示好的么？”孟谦心中猜测着，因为昨天自己跟徐国良说了一下招不到人的事情，孟谦对这个时代的就业环境不是很了解，上辈子这个时候的自己还在上学，没有进入社会，所以他去请教了一下徐国良。
然后今天三人就过来了，李琦还这样问，孟谦会这样猜测也是自然反应，大脑快速斟酌了一下，孟谦决定如实相告，“怎么说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招不到人。”
“华夏互联网的圈子就这么大，你这自立山头的这么低调，大家哪能有机会慕名而来呢。”
李琦抬举了孟谦一句，倒算是从侧面证实了孟谦的猜测，这个时候国内的程序员，尤其是优秀程序员的数量并不多，而且都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那为什么人事行政也招不到？”孟谦继续发问。
这一次是一旁的彭蕾接话，简单给孟谦介绍了一下现在的环境。原来2000年的华夏教育正处在重理轻文的显著阶段，本来文科类的毕业生就不多，再加上现在民营企业很少，江省这边虽然说民企多，但都是做传统生意的，像孟谦这样搞互联网，正正经经弄个写字楼开公司的并不多。
而且本科大学生毕业基本都分配工作了，自己找的一般都会去国企或者家里安排，到创业公司跟着企业一起创业这种思想在现在很少见。
现在的整体教育环境和就业环境都是以稳健为主，甚至在某些地方，进民企都能算是一件丢脸的事。
至于考不上大学的，大多去厂里打工了，也没有后世有那么多培训班为市场制造互联网从业人员。
“是我考虑不周了啊。”孟谦摸了摸下巴，是认真的在反思自己的问题，差了整整20年，很多东西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彭蕾说的这些孟谦不是没想到，其实是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差别会这么大。
不过孟谦不是一个会陷在自责中的人，人活着都会犯错，都会考虑不周，学会总结经验并即时找出对策才是最重要的。
从来不犯错的人，大概也就只存在于一些网络小说里。
这会儿有三人在，孟谦也不多想，压制了一下心里的情绪，再抬起头看向彭蕾时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彭蕾很少跟孟谦接触，今天为什么会跟着两人一起来看望自己？
“彭蕾就是今天的橄榄枝吧。”孟谦心想着，快速在心里权衡，这个时候找阿里帮忙，人情就欠下了。
这个人情有没有必要欠，会不会带来什么被动，这是孟谦现在所需要考虑的。
细细想了一会儿，这个人情在孟谦看来不算大，也很好还，便顺势而为，“彭姐，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我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招到人？”
“刚才李琦也说了，华夏互联网这个圈子不大，所以直接去这个圈子里找人就会方便很多。”彭蕾说着看向李琦，“你那边不是正好有几个学弟要找工作么，给人家引荐一下呗。”
“我这确实有几个找工作的，但都是刚毕业的，也不知道孟总看得上看不上。”李琦故意谦虚道。
孟谦都开了第一个口了，自然不介意继续开口下去，“李总那有人找工作？程序员么？”
“对，几个从米国那边刚回来的，最近正好在找工作，我们这边现在没有位置给他们，要不带来给你瞧瞧？”
“好啊，求之不得，要不你把徐国良也让给我吧。”孟谦故意开玩笑道。
“想的美，你怎么不直接挖我啊。”
“我也想啊，这不马老板在场么，这事咱两回头私聊。”
“没事，你随便挖，我最近正好嫌他烦呢。”马沄也跟着玩笑了一句，然后对彭蕾道，“人事财务这边你也给上点心吧，看看能不能给孟总推荐几个人。”
“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孟总有什么要求跟我说一声。”
“我不懂，彭姐看得上的一定没问题。”孟谦客气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时间，“三位还没吃饭吧，楼下有个馆子不错，一起喝两杯？”
“好啊。”三人都没拒绝。
在楼下川菜馆点了八个菜，弄了三瓶黄酒，四人就这么喝了起来。
一小时后，三人都有些微醉，李琦突然来了一句，“孟总，做游戏很赚钱么？”
“我也不知道，应该吧，怎么了？”
“赚钱的话我投资点啊。”
孟谦脸上没动但心里却动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李琦，甚至可能是马沄还有这个想法呢。
自己心里惦记着阿里的股份，对方原来也对自己的股份感兴趣。
李琦借着喝酒开口，孟谦则借着喝酒胡扯，“好啊，我正好缺一个亿，李总给投资一下呗。”
“别搞这没用的，说认真的。”
见李琦要逼个结果出来，孟谦直接把目标一转，“马总对我的公司感兴趣么？”
被孟谦点名，马沄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当然，孟总的公司肯定前途无量。”
“我也特别看好阿里，那不如咱们搞个联盟呗？”
“联盟？”马沄三人对视了一眼。
“对啊，你做电商，我做产品，你拿下市场，我拿下技术，如果我们联盟，一定能走的更远吧。”
马沄此刻并不理解孟谦的意思，沉默了两秒后只是先说了句好啊。
酒桌文化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喝完酒之后说的话，你说他是认真的就是认真的，你说他不是认真的就不是认真的。
反正有酒背锅。
至于李琦提到的投资问题，也就这么被顺过去了。
四人喝了两小时才散，在地下停车场，彭蕾握住方向盘，眼睛犀利的看着后视镜，“这个孟谦是个人精啊。”
“我早就跟你说他不简单了。”李琦理所应当的回了一句。
而坐在驾驶座后面的马沄却很认真的来了一句，“李琦，孟谦说的那个联盟，你有没有嚼出什么味来...”
第二十三章 文化入侵
两天后，李琦就带着五个程序员来见了孟谦，有技术，有底子，有拼劲，孟谦照单全收。
彭蕾那边给孟谦推荐一个叫孙晓静的人事，29岁，第一次交流给人感觉很干练，跟孟谦还算对味，孟谦也开出了相对不错的薪资条件，当场就签下了合同。
公司有了专业的人事，孟谦便把招人的事情交给了孙晓静，技术部的五人要等一周后才能正式入职，孟谦则准备动身去找沈佳雯了。
做一款游戏说的笼统一点其实就是四个部门，策划部，技术部，美术部以及市场部。
所有工作的第一步自然是策划部的事情，需要确定游戏背景，游戏剧情，游戏的大纲，主线，支线等，之后才能开始其他的工作。
而孟谦要做的这一款游戏，整个策划工作都是由他自己独立完成的，一开始孟谦其实还挺担心的，毕竟属于跨行挑战，他都做好了去找策划或者编剧类人才的准备。
然而让他自己都意外的是，自己后世十几年的网络小说阅读经验在这一刻激发了它的作用，再加上作为架构师的设计能力，思维逻辑能力，策划编写能力，孟谦发现自己居然搞定了一个纯原创的游戏世界，还挺游刃有余的。
这大概就是厚积薄发吧，感谢后世看了这么多的网络小说。
孟谦差点想写写小说当兼职了。
搞定了策划的工作，技术部的工作自然也是孟谦自己牵头，市场部后面有时间招人，而且搞不好市场部前期也得孟谦自己牵头，现在缺的，就是孟谦一直念念不忘的美术部人才。
2000年3月15日上午十点半，孟谦来到了华夏美院杭城校区，一到学校门口，孟谦就看到了沈佳雯。
今天的沈佳雯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外披咖色长风衣，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到腰间，楚楚动人。
就是这样一个身边有男生经过时候都会忍不住偷窥一眼的美女，却总是低着头，好像很怕面对这个世界。
“沈佳雯。”
孟谦快步走到沈佳雯身边，后者听到孟谦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让人心生涟漪，“你来啦。”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走吧，学姐在对面奶茶店。”
“好的。”
孟谦跟着沈佳雯往不远处的奶茶店走去，隐约好像听到身边传来一些脏话...
进入奶茶店后，沈佳雯带着孟谦往最里面的位置走，很快，孟谦看到了一个侧过头喝奶茶的女生。
女生看起来个子挺高，估摸着得有170，短发，瓜子脸，上身也是一件毛衣，下身是一条短裙，整体给人感觉特别瘦，该胖的地方也没胖，要说身材肯定是没什么料了，但脸很精致，还透着一股英气。
不过当她看到沈佳雯后露出笑容的时候，那笑容却很像冬日里的暖阳，很温暖。
“这就是你同学？”女生主动问道。
“你好，我叫孟谦。”
“你好，我叫周麟。”周麟主动伸出手，孟谦绅士的握了一下对方的手指。
“听佳雯说你想找CG方面的人才？具体是哪些领域？”三人入座后周麟主动问道，她跟沈佳雯完全是两种性格。
“三维动画，影视特效，说白了，我想做更精致的游戏、动漫以及电影。”
孟谦提到的动漫和电影，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的有这个打算，驱动他出现这个计划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他了解了华夏CG行业的现状，就拿华夏美院来说，孟谦了解到此时连动漫学院都还没成立，类似影视特效三维动画这些专业，作为国内顶尖学府都还未涉及。
而人家《阿凡达》在2006年就开始拍摄制作了，由此可见华夏在这个领域的落后程度。所以在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孟谦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有心去好好做游戏的话，其实可以把目标放大一点，看看有没有机会引领一下华夏在这个行业的提前发展。
同时还有一个原因，说起这事还得好好感谢一些郑峰，是郑峰那天的表现让孟谦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文化入侵，在后世随着国家的开放，国外大量的影视作品和娱乐业产品涌入华夏对华夏文化产生了冲击，文化入侵一开始大家并不是很当回事，直到当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自家还有很多人在为别人说话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文化入侵的力量。
不过想要实现文化入侵，首先你得有个前提，那就是我在这方面确实比你强，确实比你好。
就像NBA确实甩CBA几条街，所以就算NBA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是会有人继续看。
而且长时间的文化入侵是会让人产生感情的，这点也很可怕。
还有米国的电影，霓虹国的动漫，高丽国的娱乐圈，对华夏年轻人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所以想要少一些文化冲击，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提升自己的文化影响力，去提前拉动一下这个行业的发展，算是孟谦目前能想到自己可以为此所做的事情。
当然这个事情得一步一步来。
“那你对国内CG行业的情况了解么？”周麟直接问道。
孟谦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去了解了很多，但在周麟这个可能的内行人面前，他还是越谦虚越好，“不是很了解。”
“这样说吧，国内到目前没有真正意义上科班出身的CG人才，尤其是在动漫电影和游戏领域，说白纸也不为过，不过这两年逐渐有公司在进驻这个领域，我倒是正好都去了解过，就两种模式，第一是直接外聘国外的团队，第二就是外聘国外的老师，来培养自己的人才。”
“也就是说怎么都离不开外国人？”
“国内没有这个领域的商业化人才，企业想要直接商用，这是最快的方式。”周麟平静的说道。
孟谦陷入了沉默，找老外，就不得不面对一些风险。
有些事情孟谦是很清楚的，华夏科技发展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在国外混不下去的老外包装一下自己到华夏企业来当个总监当个顾问，赚了一大笔然后直接跑路的，数不胜数，网上一搜一大堆。
洋人骗起人来比国内的骗子可老练多了，关键你还很难去了解对方的情况，出事了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可惜我们自己现在没这个本事，能怎么办呢。”孟谦内心无奈，但如果环境确如周麟所说，那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把眼睛擦亮点。
“不过...”就在孟谦思考的时候，周麟突然开口，“国内有这样一批人，他们出于兴趣自学相关知识，没受过专业培训，企业也不会要，说白了就是野路子。”
“野路子？”孟谦眼神一亮，“你有可以推荐的人么？”
“你对野路子感兴趣？”周麟笑着问道。
“当然，在成功的驱动力排行上，教育连前五都进不了，为什么要对野路子不感兴趣呢？”
周麟看着孟谦不知道是不是在分析他这句话的真假，过了几秒才回应，“那就下午一点，还是这里，我能带几个人过来算几个，后面的事情你们自己谈，我两不负责。”
孟谦做出兴奋的表情，“那真的是太感谢了，中午我做个东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周麟直接拎起包准备走了，“而且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就是搭个线，而且我今天来是为了还佳雯人情，你要谢就谢她吧。”
周麟冲着沈佳雯一笑，然后跟孟谦打了个招呼直接就走了。
看着周麟渐渐远去的背影，孟谦转过头看向沈佳雯，“你这个学姐，挺个性啊。”
“周麟学姐很厉害的。”在沈佳雯的眼中孟谦看出了一种仰慕，“她大三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她的作品在国际上都拿过奖。”
“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她说欠你人情？”孟谦不由好奇道。
只见沈佳雯的脸突然红润了起来，“也不是什么人情...就是...我...就是...给周麟学姐当过一次...模特。”
沈佳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孟谦倒是反应很快，“周麟是...摄影师？”
“嗯。”沈佳雯又把头低下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脸越来越红。
孟谦看着沈佳雯低下的侧脸，干净，柔美，带着懵懂的清纯，下意识道，“你确实值得。”
“哈？”沈佳雯有点懵的抬起头，“值得什么？”
“值得被记录。”
阳光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窗，在沈佳雯的眼睛里反射出清澈的光芒，沈佳雯与孟谦四目对视，猛然间才反应过来，又把头低了下去。
看到沈佳雯好像越来越不好意思了，孟谦出于礼貌把头侧到一边看向了窗外。
然而转过头的孟谦才注意到，玻璃窗上，是沈佳雯的影子...
第二十四章 生活就是条疯狗
之后两人留在奶茶店聊了会儿天，好歹三年同学，话题还是挺多的，虽然一直都是孟谦在找话题，而且沈佳雯至少在孟谦制造了话题之后并不会冷漠，她就是好像不会主动找话题，或者说她就是啥都不会主动。
午饭直接在奶茶店解决，很快就到了临近一点，周麟带着四名年轻人进了奶茶店。
重新要了个包间，孟谦跟四人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
两男两女，都是美院大四的学生，但来自不同的专业，男生邱平是学雕塑的，男生司宇航是学建筑的的，女生陶婷婷是学服装设计的，女生付沁怡是学素描的。
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孟谦的真实年龄，反正四人都显得很局促，有点来面试的感觉。
从自我介绍中可以了解到，他们都是出于各种原因对CG感兴趣的，比如邱平是游戏迷，司宇航是科幻迷，陶婷婷的古风迷，付沁怡是动漫迷。
在兴趣的驱动下，大家开始萌生了走上游戏制作，电影制作或者动漫制作等方向的想法，但由于这个年代的学习成本还是比较大的，大家都只能通过少量自己可以找到的渠道去学习。
比如让在国外的同学带点教程回来，在论坛上互相探讨之类的。
而在整个沟通的过程中，孟谦感受到了四人身上最为明显的两个特征，不自信和迷茫，尤其是当孟谦想要看看他们作品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表现出了畏缩。
然而这种表现，孟谦却感同身受。
因为孟谦其实也是一个野路子，孟谦毕业的时候是程序员，后来对算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才开始自学算法，然后转行当了算法工程师。
可是那个时候，孟谦经历了整整一年没人肯用的困境，因为自己是一个野路子，还是一个有点大龄的野路子，27岁才转行。
这也是孟谦视自己后来企业的老板为伯乐的原因。
可问题是，正常人年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随着阅历的增长，才慢慢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等到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热爱或者说小一点是个兴趣，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却好难好难。
还是那句话，企业都是看结果说话的，你热爱不热爱关他屁事，你能不能来了就为企业创造价值才是企业关心的东西。
所以孟谦有时候会觉得，一辈子没有遇到自己的热爱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但有时候遇到了，可能会更可悲。
因为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尤其是当你岁数大了，想利用业余时间去发展自己的兴趣都很奢侈，家庭，孩子，工作，早就压的你没什么业余时间可言了。
一直在倾听的孟谦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四位，我有几句心理话想分享一下，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我觉得你们，幸福却不自知。
你们现在让我感觉很彷徨，很不安，很挫败，但你们或许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你们是让人羡慕的，因为你们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甚至可能是热爱。
你们要知道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一半以上的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热爱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也努力工作，也积极向上，但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责任，可这种内在动力终究是被动的。
唯一能给人带去主动动力的就是热爱和兴趣，别人一辈子找不到的东西，你们找到了，而且是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找到了。
你们现在这个年纪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机会，充满了未来，但我在你们身上看到的却是很大程度上的消极，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可问题是我们的能力确实还差的远，我们确实没有科班底子，我们该怎么入行，该怎么开始呢？”付沁怡本能的发问。
“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件事情，你就多花点努力，多给点付出，多承担一点风险，真的做到即便如此都无能为力了，那或许就是该考虑放弃的时候。
就比如说你现在觉得没有办法入行，如果你真的很想做这件事情，你敢不敢跑到企业告诉老板，我不要一分钱，我只要进入这个行业的机会，如果人家还是不理你，你敢不敢告诉他，我倒贴钱进来，如果别人还是不要你，你敢不敢花三年时间自学，然后用作品证明你可以？
很显然，我刚才说的三种情况一个比一个更需要冒险，也一个比一个更需要勇气，但这样一个例子我想表达的是，我认为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你到底有多喜欢这个东西，你到底有想做这件事情，你为了这件事情到底可以付出并且愿意多少？
当然在冒险这个问题上，每个人都有很多无奈，有很多顾虑，有很多担忧，所以没有人可以替你做决定，但我仅仅代表我个人来看，二十出头的年纪，从事业上来说人生都还没开始，我认为是这辈子最有资本去赌的时候。
我知道很多成熟的人都会劝诫我们，年轻的时候要稳健一点，起步走错了很可能就会毁了自己这一辈子。
尤其是年轻人创业，他们都会说很年轻人为什么一创业就失败，是因为他们太冲动，可我却觉得那是因为很多年轻人创业只是因为不想上班，不想工作，他们可能连自己创业的项目是什么都没看明白，更没有自控力和自制力，这跟热爱是两回事。”
孟谦顿了一下，因为他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大家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还没人谴责年轻人创业呢，因为这个年代都没什么年轻创业，但说都说了，只好继续。
“但反过来想一想，如果二十出头的年纪都没有一点不怕输的魄力和血性，难不成要等七老八十了再去绽放自己的人生？
更何况，难道人生有好走的路？真的有所谓的稳健么？
比如你现在毕业了去找家公司做服装设计师，你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了么？你如何在中年危机前爬上管理岗不至于被年轻的新人替代，你如何时刻把控时尚的走势不至于被行业淘汰？
那些看似更保守的选择，就真的安全么？
想多了，生活就是条疯狗，见人就咬，才不会管你是谁。
而且我一直都坚信人生是一场没有输赢的马拉松，任何一段路都是一场经历，因为最后你会发现大家跑完全程的时间都差不多，差的是每一段经历的体验。
我想说的也就是这些了，仅代表个人观点，大家互相探讨。”
孟谦说话后，现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首先开口的还是付沁怡，“可如果我用尽了一切的办法还是没有人给我机会呢。”
“这个问题，等你真的用尽了一切办法之后才有资格问吧。”
“可我们现在关注的是个小众的行业，没有人给机会的话我又能靠自己做到什么份上呢？”
“那换个问题，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让别人给你机会？”
付沁怡一愣，她有所领悟的看着孟谦，几秒后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我有态度，我配得上机会，我觉得我有资格。”
孟谦表情没怎么变化，但心里对付沁怡的看法出现了明显的改观。
孟谦在观察付沁怡的时候，也在用余光观察着其他三人，见大家都有所思考，孟谦把提前写好的纸条递给了四人，“如果你们真的缺的只是一个机会的话，我这边可以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但有三点我要提前说明。
第一，我终究也是个企业家，在给你们机会的同时，我要看到结果。
第二，如果态度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选择结束彼此的关系。
第三，我对美术一窍不通，但我有一个做华夏CG第一人的梦想，所以因为我的疯狂，你们跟着我的所需要承担的压力会很大。
在清楚了这三个情况之后，如果还愿意来我这里的，我随时欢迎正式的面试，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公司座机以及公司地址，我想现在大家应该都需要一点时间。”
孟谦愿意给他们机会，或许有感同身受的感性，但更多的还是在于他确实认为热爱是做一件事情最重要的源动力，后世各行各业也一次次证明，非科班出生的野路子完全可以把一件事情做的很好，甚至比科班的人做的更好。
而且孟谦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对于这种技术岗员工的调教能力，他自己还是有点把握的。
反正这个时候的华夏也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牛逼的CG团队，如果能亲手打造出这样一个团队出来，更符合孟谦的心性，因为这样更有挑战性，更好玩，更有成就感。
当然，作为企业家也不能完全由着性子来，正常的招聘他会让人事那边继续进行。
四人面面相觑，明显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周麟开了口，“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一起回去吧。”
四人看着周麟，都点了点头，随后周麟带头起身，“你们把孟总的联系方式收好。”
之后，周麟还是那个样子简单的跟孟谦道了声别后就带着四人走了，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周麟在走出包厢的时候，很主观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孟谦...
第二十五章 弱是原罪
等所有人走后，孟谦说要送沈佳雯回宿舍，后者倒也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话题基本上还是都由孟谦在找，不过沈佳雯有过几次好像想主动说点什么，但还是咽下去了。
一直送到沈佳雯的宿舍楼下，孟谦再次表示了由衷的感谢，“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再说谢谢好像有点见外了，有时间的话来我公司坐坐，带你吃好吃的。”
“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好像并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人...”沈佳雯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能有今天这样的收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你要是再客气我真要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吧。”看着孟谦的笑容，沈佳雯又不自觉的低下了一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回头再约。”
“诶，孟谦...”刚转身迈出了一步，沈佳雯突然叫了一声，孟谦转过头，只见她习惯性的把头低了下去，“你...公司地址没跟我说...”
孟谦愣了一下，然后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哦对，你看我这脑子，这是地址，上面还有公司电话，如果联系不到我手机的时候可以试试打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沈佳雯看着纸条上的地址点了点头，然后孟谦再次告别。
等孟谦走后，沈佳雯也转身往宿舍楼走去，只是刚走进宿舍楼，她就往旁边挪了一下身子然后又看了一遍纸条上的地址，“承天国际...”
之后，沈佳雯很工整的把褶皱的纸条折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2000年3月17日，周五，下午一点。
孟谦正在公司优化游戏程序，孙晓静敲了敲孟谦的办公室大门，“孟总，有五个应届生来找你，说是美院的。”
“美院的？让他们进来吧。”孟谦把项目保存了一下。
跟着孙晓静进来的第一个人就是付沁怡，之后是司宇航跟陶婷婷，然后是没见过的一男一女。
之前见的邱平并不在来的人之中。
“孟总。”付沁怡第一个跟孟谦打招呼，但孟谦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紧张，她只是在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紧张。
“来啦。”孟谦用手势示意大家入座，“今天过来，有新的想法嘛？”
“我们私底下交流了一下，觉得孟总那天说的话给了我们很大的感悟，所以我们想来试试。”开口的又是付沁怡。
“试试？”孟谦半笑半严肃的看着付沁怡，同时用余光观察剩下的人。
看得出每个人都很紧张，付沁怡可能算是相对比较好的了。
果然都是大学生，即便是面对孟谦这样看起来很年轻的老板依然会有天然的距离感。
而且能进美院的人一般家境应该还可以，从小的环境按说算是比较有见识的了，还是会在初入社会的时候呈现出明显的稚嫩。
果然，有没有被扔进过社会这个大染缸，对人来说是很大的一个分界线。
以为是自己说错话的付沁怡强压着紧张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试试能不能有机会进入孟总的公司。”
一进门就由付沁怡跟孟谦沟通，想必这是五人之前就探讨过的，付沁怡现在算得上是五人的代表，身上的压力只会更大。
孟谦看着付沁怡考虑了一下，想想还是不在这个时候去测试她的抗压能力了，“带作品了么？”
“带了。”
每个人都拿出厚厚一沓作品，这里面包括他们自己本专业的一些作品，也包括游戏动漫以及电影方向的一些作品。
当然能放在纸上的，自然都是平面的一些东西。
对于作品，孟谦做不出太多的深度评价，他主要是看看基本功，毕竟他做程序员的时候还是比较多跟美工或者UI接触的，而且不管怎么样活了将近四十年，看的东西也多了，总会有点感觉。
不管是付沁怡的素描和她设计的多个动漫人物，还是司宇航的科幻风建筑设计，至少给孟谦的视觉感受还是很不错的。
之后司宇航登录了一个论坛给孟谦看了大家更多的作品，这个论坛还挺熟悉，猫扑。
除了作品以外，孟谦要看的是他们在他们所谓的兴趣上花费了多少精力，比如有些人说我热爱写小说，结果连把一本书看完的心思都没有，有人说我热爱舞蹈，其实就报班学了一个月的舞蹈。
有些人口中的热爱是热爱，有些人口中热爱只是工具罢了。
反观这五个人，就拿付沁怡来说，她那厚厚一摞动漫画，已经可以看出她在这个东西上付出的精力了。
很认真的花了半个小时翻看五人的作品，孟谦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很职业的微笑，难辨心情，“网易新浪搜狐，三个网站大家都看过么？”
五人都点了点头。
“这样，我给大家留一道面试题，就这三个网站的整体界面做一个优化方案，今天是17号，3月22号星期三我有一个公司会议，到时候你们一早过来，带上你们的方案，我们22号正好做一个双向选择。”
五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付沁怡代表大家开口，“好的，那我们22号几点来？”
“早上8点之前。”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付沁怡试探的问道。
“嗯，记得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好。”孟谦没有挽留的意思。
“今天的孟总感觉严肃了好多啊。”一出公司，还在等电梯的时候司宇航就忍不住小声说道。
“确实。”陶婷婷一边看着公司方向一边说道，“那天虽然气场也很强，但感觉还是很和善的，今天怎么说呢，看着还是挺和善的，但莫名给人一种压力。”
“还是严肃点好，你是来找老板的，又不是来对象的，工作本来就应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付沁怡看着电梯说道。
“他留的那个面试题你们有什么想法么？”付沁怡的室友，第一次见孟谦的黎艺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根本不会写方案这种东西...”
所有人看了一眼黎艺丹但都没说话，因为这对大家来说，都不会啊。
见大家都不回应，黎艺丹也不追问，进电梯后才道，“对了，这个孟总多大啊？看着感觉跟我们差不多。”
“不知道。”司宇航在一旁接话，“我们问周麟她也不说，看样子应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吧。”
...
办公室内的孟谦，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从楼下走出的五人，他给他们出的这道考题，想要考核的，是他们的格局。
所谓格局，就是能不能跳出一个单纯的技术岗从更大的视角去观察问题。
就好比设计师跟美工，很多人都觉得是一回事，其实那是两回事，美工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设计师是我自己想我该做什么。
对于有格局的人，好好培养就可以成为管理岗，对于缺乏格局的人，如果能对技术有死磕的精神，一般也能有不错的成就，成为优秀的技术岗人才。
但如果又没格局又不努力的人，那就活该被淘汰呗。
“也不知道这五人会不会给我惊喜。”孟谦自言自语，突然忍不住自嘲，“说不定到时候没人来了。”
之所以自嘲，是因为孟谦想到了后世看过的一个很有争议的热搜，说的是一个应届生去面试工作，面试官让他花两天时间做一个设计出来，他就指责企业这是榨取免费劳动力。
这个说法后来在网上一下子得到了大面积的支持，很多人都表示面试的时候遇到过这种事情，认为企业不可以占用面试者的时间，企业没有这个资格。
另一派的人则表示，你们这种设计岗，企业面试的时候不让你们做点东西，难道就凭借着完全可能从其他人那里复制来作品，就凭你面试时嘴巴上说的专业就录取你么？
到时候进了公司什么都做不了，企业的损失又该由谁来承担呢？
而在那次话题中，孟谦还忍不住发了一条微博：在职场上，弱是原罪。
如果今天这个人是去阿里面试设计师，阿里让他复试十次他都不会抱怨。
在职场上，求职者能力弱，好像就没资格去跟企业谈条件，企业规模小，好像就没资格跟求职者谈条件。
就是这么现实的事情。
不过大风科创从出现那一刻起，不管企业只有一个人，或者十个人还是一百个人。
大风科技在孟谦的心中，一定会是未来二十年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企业...
第二十六章 这不是一家游戏公司
22号早上6点半，孟谦早早的来到了公司楼下早餐店，点了六个生煎一笼烧麦一碗甜豆浆，这个年纪还是比较能吃的时候，更不讲理的是，能吃还不胖。
不像人到中年之后，多喝口汤都能发福。
坐电梯上楼，到公司的时候不到七点，孟谦就看到五个人影正在公司门口徘徊。
“孟总。”付沁怡第一个注意到了孟谦。
孟谦扫了一眼，五人都来了，微笑着点了点头，“早啊。”
“早。”所有人一起打了声招呼。
打开门后孟谦招呼大家在办公区先坐，“方案都带了么？”
“带了。”大家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拿方案。
孟谦一一收取了五人递上的文件夹，“那你们先在这边坐会儿，早饭都吃了吧？”
“吃了吃了。”
“嗯，如果有没吃的记得去楼下吃点。”孟谦关切了一声后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逐渐打开五人的方案，孟谦不得不服气，一开始孟谦本能的认为他们肯定是用电脑做的方案然后把方案打印了出来，毕竟这年头连U盘都没有。
然而事实上，他们的方案直接是手绘的。
或许是专业的惯性作用吧，而且估计五人彼此沟通过，本来孟谦想象的方案是以文字为主的，但五人送上来的方案，直接就是手绘了一个门户网站的首页图，然后各个版面，各个细节的手绘图，文字反而是一个辅助说明。
意外了一会儿，孟谦把注意力放到他们的设计上来，可以说五个人画出来的界面都比现在三大门户本身的界面要好看的多。
毕竟设计不需要考虑程序员能不能做出来这个问题，就是怎么好看怎么来。
但这一点孟谦也不介意，他比较介意的是，五个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考虑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用户体验。
他们只顾着怎么好看怎么来，完全不想这样做可能反而让用户操作的时候更加不方便了，甚至像司宇航的设计把一个门户网站设计的过于复杂，要是没有文字注释他都不知道登录界面在哪。
“都没有用户思维，还是需要慢慢调教啊...”孟谦放下了五人的方案，也说不上失望，只能说没有惊喜吧。
时间很快来到了7点59，这时五个程序员才到公司。
“是华夏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差别么。”看着踩点到的五人，孟谦心里嘀咕了一句。
孙晓静直接招呼五人进会议室。
八点钟，技术部五人，美术部五人，人事部孙晓静再加财务部孙晓静刚招来的一人，合集十二人坐在了会议室。
等大家都坐定后，孟谦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各位早。”
“早。”
“今天是大风科技创办以来的第一次公司会议，也是加我在内十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哦对，美术部的五位还没有最终确定，准确的说应该是八位同事和五位有希望成为同事的朋友。
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但不了解我，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孟谦，禾县人，今年19岁，现就读于江大，大一。”
话音刚落，现场所有人都有点躁动，孟谦完全没在意，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这种事情又不可能一直瞒着，继续道，“大风科创是我个人独自创办的一家公司，创办公司的钱是我自己赚来的，技术部的同事应该清楚具体情况，其他部门的同事如果好奇可以私下交流，我在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今天我要说的重点，是我为什么要创办大风科创，大风科创的目标和未来是什么。
大家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大风科创之所以叫大风科创，因为我们是一家科创企业。
那么科创和商业结合之后会滋生出什么，在我看来就是三个东西。”
孟谦转过身一边写一边说，“平台，技术，产品。
今天坐在这里的都知道，公司接下来要做游戏，那么游戏属于什么呢？有人说游戏是平台，因为游戏是玩家的平台，有人说游戏的技术，因为没技术做不出游戏，这当然都在理，但从整体划分来看，游戏应该归为产品，一个娱乐产品。
所以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要做游戏么？”
孟谦故意问了一下想看看这些人的主动性，但等了几秒也没见人说话，转过身正要写什么，突然听到了付沁怡有点局促的声音，“因为...因为年轻人喜欢玩游戏。”
孟谦停下笔看了一眼付沁怡，随即一笑，“这个回答算对，确实，现在互联网的主要用户群体正是年轻人，作为一家企业，无论推出什么，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我们的目标群体是谁，谁会花钱为我们的产品买单。
那么年轻人为什么喜欢打游戏？或者说大一点，为什么喜欢娱乐呢？
在我看来有两点，第一是天性，人嘛，都爱玩，不爱玩的人反而脑子有问题，第二就是大家的物质生活水平在提升，俗话说的好，饱暖思那啥。
当物质基础得到保障之后，人自然就会想要更多的精神需求，而娱乐，正是精神需求里的重要一环。
这几年华夏的发展大家应该都有感觉，想想十年前一块钱能买什么，现在一块钱能买什么，再大胆的设想一下，十年后一块钱还能买什么。
甚至二十年后，到了2020年，一块钱可能连根葱都买不起。”
“那不可能吧。”技术部的魏鹏天接了一嘴。
孟谦笑了笑，也没接茬，“所以我选择娱乐作为公司的起步项目原因就在于趋势，而游戏是所有娱乐产品中实现成本最低，我自己又最能把控的一个产品，所以我要先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游戏，并不是大风科创未来的重心，它只是一个开始。
那么大风科创下一步要做什么呢？之前我也提到了，科创分为平台，技术以及产品，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大风科创顺利盈利后的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技术加平台，而且这里的平台不是电商平台，也不是门户平台，我们要做的，是技术平台。”
技术部的人对视了一眼，没人理解孟谦的意思。
“先回到产品上我们再看一眼，刚才说了为什么要做游戏，为什么要做娱乐，但是这些原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两个东西，用户和盈利。
这也是大风科创未来在产品端选择上的标准，我可以先跟你们说一声，在做游戏的同时我们还会有一个项目跟着上线，那就是即时通讯。
然后在产品端给我们带来盈利之后，我们拿这个钱做什么呢？优化产品扩大产品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要把目标放在技术上。
在技术选择上，我们的标准又是什么呢？一句话，可以承载他人技术的技术。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技术可以去做，但我想做的是最基础的东西，为技术服务的技术，一个可以让别人的技术到我这里来大放异彩的技术。”
孟谦看向技术部的五人，示意在等待他们的回答，等了一会儿后技术部的宋镇罗有点兴奋的反应过来，“系统？！”
“没错，系统，我要做的就是系统，有了系统，下一步就是打造平台，打造一个开发者平台，吸引其他开发者到我们的平台上来创作，这就是我说的技术平台。
等到这个时候，我们通过产品积累的用户又可以被利用起来，首先用户会对产品有粘性，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握住那些可以实现强粘性的产品，比如我提到的即时通讯。
其次就是用户会吸引开发者，好的开发者也会吸引用户，这是一个互相促进的事情，当然，一个大前提是，我们的系统一定要足够好。
所以大风科创的未来，我要打造的是一个以系统为基础，牢牢抓住开发者和用户的良性循环环境，我称之为，生态。”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孟谦，确实在大家原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家游戏开发公司，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孟谦的目标会这么大。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孟谦真正的目标比这更大，他基本没提及硬件的事情，也没提及智能手机，更没有提及未来的人工智能，量子技术，第四次工业革命引领者等事情。
孟谦只不过拿他的目标中的一小段出来，放在了现在的大风科技上罢了...
第二十七章 游戏开发
但就是这一小段也足够这十二人消化一段时间了，技术部的宋镇罗很快提出质疑，“微软系统垄断了这么多年，我们靠什么去跟人家竞争？这根本不可能吧？”
“竞争还能靠什么？”孟谦反问了一句，静静的看了宋镇罗三秒后表情严肃起来，“在这里我顺便提一句，我希望我只会从大风科创的人口中听到两句话，该这样做，就这样做。
当你们有建议的时候，请第一时间告诉我该这样做，当你们没有建议的时候，请按照公司的发展目标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做好。
但我不想听到这样做不行，如果你觉得不行，请告诉我怎么样行，如果你也不知道怎么样行，那就请暂且尊重公司的目标，因为你们再不济，也就是丢了一份工作，公司对我来说，却是我的全部。
我开公司不是来玩票的，我都敢拿我的全部去赌，你们怕什么？”
宋镇罗很快领悟了孟谦的意思，有些惭愧道，“不好意思孟总，是我胆怯了。”
孟谦走上前了几步，“每一个时代都有伟大的企业出现，每一个时代都有伟大的企业倒下，如果各位敢拼，接下去这个时代，会是我们的。”
众人无言，但孟谦注意到有几个人的眼中是带着希望的。
孟谦又看了一眼时间，“这一环节先到这吧，大家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跟大家说一下游戏开发的事情。财务这边可以先回去，孙姐继续留下来做记录。
美术部的五位跟我来。”
等孟谦带着付沁怡等人走后，技术部的李飞擎不由调侃道，“这个孟总可真敢想啊，一家啥都没有的公司居然想挑战微软，哦不对，是打败微软。”
宋镇罗转过头看了一眼李飞擎，“难道你想跟着一个看见微软就怕到下跪的老板么？”
众人再次沉默。
...
孟谦带着付沁怡等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很直接的说道，“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的公司未来并不会是一家完全专注于CG领域的企业，但我敢大胆妄言的是，就算我不专注，大风科创依旧会成为这个领域的神话。
当然，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五人对视了一眼，孟谦这次没给他们私下交流的机会。
结果付沁怡马上给出了回应，“孟总，我想留下，可以嘛...”
看到付沁怡有些担心的表情，孟谦笑道，“我都说了，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然后一旁的司宇航也举起了手，“孟总，我也想留下。”
不管之后的人是不是有点随波逐流的意思，反正最后五个人都选择了留下。
重新回到会议室，孟谦先招呼了孙晓静过来，“会后带五个人去办入职，入职时间从上周五17号开始算，工资也从那天开始算。
具体工资你一会儿对接一下。”
然后转过头再看向五人，“薪资这一块你们先跟孙姐谈，有什么问题的话再跟我说，能接受的一会儿直接签合同就好了。”
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有些木的点了点头。
之后会议继续。
“好了，我们现在聚焦即将开始的游戏开发，在这里我再强调一下这个游戏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游戏的成功，意味着资金，意味着用户，意味着即时通讯的更好开始，意味着我们可以早点进入更大的市场竞争。
所以公司的第一款游戏我需要大家都集中注意力，我要的结果只有一个，成功。
那么我们具体要做一款什么游戏呢？”
孟谦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大型网络游戏。
这个在后世耳熟能详的概念，在2000年的时候在国内还很陌生。
孟谦注意了一下技术部五人的表情，他们好像也不是很熟悉。
也没多问，孟谦先拿现在已经面世的网络游戏《子午线59》和《网络创世纪》做了一个铺垫，让他们大概了解自己要做的游戏是个什么概念，尤其是对美院的五人来说，看得出他们好像都没玩过。
当大家对《子午线59》和《网络创世纪》有理解之后，孟谦这才拿出自己的设计，让大家看到他所增加的多项内容。
像相对比较火的《网络创世纪》，已经具备了角色系统，技能系统，道具系统，场景系统，战斗系统，名誉系统，团队系统这些网游常见而又基本的系统体系。
而孟谦在初始设计时想要增加的几个东西，分别是：
副本系统、PK系统、商业系统、聊天系统、宠物系统，当然，自然少不了最最重要的氪金系统。
当听孟谦在上面描述着他想要设计的这款游戏时，现场的男生注意了越来越集中，因为孟谦所描绘的这个大型网络游戏体系他们之前没听过，又听起来特别有吸引力。
感觉忍不住想要去玩了，这样是他们未来的开发动力之一。
其实仔细去看的话，几个女生也听的津津有味，大概是因为有萌宠，有交友，有服装这些她们感兴趣的东西。
在介绍完游戏的主要系统和玩法之后，孟谦这才回到了一个最原始的话题，“现在我来跟你说一说这个游戏的背景。
整个游戏的大背景，是我们华夏的上古神话，主线剧情开始于三皇五帝时期，而在任务，副本，各类系统中，游戏会一步步勾画出一个自盘古开天辟地起的上古神话画卷，并将华夏的多种文化元素融入其中。
所以美术部的同事要记住，不管是人物设计，宠物设计，服装设计还是环境设计诸如此类，我有一个要求，高科辨识度的华夏风格。
因为这款游戏一旦成功，他将会成为我们整个娱乐产业的基石，在它的基础上，影视作品，动漫，更多的游戏产业都将顺势孵化。
也就是说，游戏本身不只是游戏，它是一个...”
孟谦本想说大IP，但一想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个说法，想了想后换了一个词语总结，“文化窗口。
我要通过游戏这扇文化窗口让更多人可以看到咱们屋子里的：文化底蕴。”
美术部的五人都下意识的点头，之前说系统的事情，自然是技术部的人比较敏感，而现在谈文化，他们就很敏感了，而且孟谦的这种说法也勾起了他们的强烈共鸣。
华夏文化底蕴何其深厚，作为一名艺术生，如果有机会接触的话都会很容易痴迷于华夏文化。
“孟总，那这款游戏叫什么啊？”司宇航好奇的问道。
孟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神传》，寓意上古诸神的传记。”
...
把游戏给大家都讲明白了之后，孟谦就直接进入开发环节了。他先给技术部的人讲解了自己的开发方案，并提供了自己前段时间敲的一部分代码。
游戏的设计比孟谦想象的要困难一点，主要是自己没接触过游戏开发，现在能利用的开发工具又实在是少的可怜。
这段时间他也是边学边写，但他并没有因此降低对游戏开发的要求。
分布完技术部这边的工作，孟谦在办公区给签完合同的付沁怡等人安排了位置，然后转身去办公室抱了一个纸箱子过来。
“砰！”
纸箱子与桌面碰撞发出了一声闷响，看样子很重。
“都是英文版的，我没钱给你找翻译，自己有办法解决么？”
五人在孟谦的眼神示意下围了上来，箱子里全部都是关于CG方面的教程书籍和光盘。
但都是英文版的。
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五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孟总你从哪搞来这么多教程啊？”司宇航下意识问道。
“我的资源自然比你们多一点。”孟谦也没细说，其实是找阿里帮忙的，“明天电脑应该就会到，这些东西你们怎么利用我不管，我只管一周之后，我要看到所有人物设计的初稿，具体工作你们自己分配，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所有人笑着回应。
孟谦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今天的时间自行安排吧。
“孟总。”就在孟谦要走的时候，付沁怡叫了一声，“你真的才19岁么？”
“真的，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太厉害了。”
孟谦指了指纸箱，“多花点时间在事业上，以后别人看到你的时候就会赞叹你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非要靠才华。”
付沁怡先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头一转假装在翻看纸箱里的教程...
第二十八章 你,进入社会了
“还是很难注意到每一个细节啊。”回办公室后，孟谦有些无奈。
看到付沁怡的小动作时，孟谦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话作为一个39岁的长辈跟一个22岁的小姑娘说，完全没什么毛病。
但从一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男生口中说出来，多少有点撩的味道了，可孟谦事实上就是39岁啊...
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孟谦先给孙晓静打了一个内部电话，“最近帮我多关注美术部五个人的情况。”
“好的，我明白。”孙晓静应了一声见孟谦没有多余的吩咐后主动提到，“这周应该还有两到三个程序员会来面试，设计师这一块的话基本都是以平面为主。”
“嗯，你那边加大招聘力度，有什么困难随时沟通。”
“好的孟总。”
接下去一周，孟谦回了一趟学校刷个脸，其他时间一直都在公司呆着，晚上就直接在公司睡觉，游戏虽然交给了技术部的人，但孟谦自己手上还有两个产品正在赶...
3月27日回去上课的时候，丰宇飞抓住孟谦就问，“竹竿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
面对丰宇飞的关切四连问，孟谦知道丰宇飞还是那个丰宇飞，其实孟谦之前跟他打过招呼，说自己在外面有点事情处理最近不怎么来学校了，但当他真的老是不来学校，丰宇飞还是会担心。
“我开了一家公司。”孟谦没有瞒着丰宇飞，自己可能用不了几年就出名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更何况孟谦真的把丰宇飞当兄弟，没必要，反正能解释。
“啥？开公司？你跟我在这闹呢？”
“我没跟你闹。”孟谦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创业的事情，不过他说的没有那么具体，就说自己看到了游戏的趋势，就想试着做个游戏。
“你创业的钱哪来的？”丰宇飞很清楚孟谦的家庭条件。
“帮企业做一些系统赚来的。”
“做系统？”丰宇飞一脸的怀疑。
“老子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研究编程了好吧，你不知道罢了。”孟谦用一种他觉得最合适的语气“怼”道。
丰宇飞盯着孟谦看了会儿，脸色逐渐信任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跟孟谦的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在江大这个地方本就藏龙卧虎，时不时就会发现身边的同学在某方面很牛逼，这在江大并不稀奇。
“你小子以前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我以前就是当个兴趣捣鼓，也没想到现在这技术好像很吃香，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一起干？”孟谦用一种自己都把握不好的语气邀请道。
“我又不会编程，我去干嘛，当董事长么？”
“滚！”孟谦给了丰宇飞一脚，心里却有一丝不是味道。
其实孟谦真的挺想跟丰宇飞一起闹腾的，后世两人也经常聊起要一起创业的是事情。
但都说不要跟最好的兄弟一起创业，不要去最好的兄弟公司打工，也不要让最好的兄弟来自己公司打工，这个道理两人都懂。
相信很多男人都跟好兄弟之间都有过这种微妙的矛盾心理。
孟谦跟丰宇飞也不例外，孟谦看了眼丰宇飞，最后还是把这个话题扯开了，离开前他也只是给丰宇飞留了公司地址和电话，让他记得来玩。
至于后面会怎么样，再说吧。
3月29日，孟谦站在付沁怡等人的身后检查着他们的工作结果。
《神传》有两大阵营，一方是以战神蚩尤为首，一方是以炎黄联盟为首，在第一版游戏设计中准备先放出12个种族，6大职业。
在孟谦的主线中种族和职业其实更多，但第一版游戏他还不想把人物搞得太复杂，先看看玩家反应后期再看情况慢慢往上加。
对孟谦来说，此时的《神传》设计从操作到主要技能再到整体画面水平都会尽量贴合当初的传奇，因为孟谦永远都谨记时势和英雄相辅相成这个道理，任何东西太超前都不一定是好事。
而《神传》和《传奇》的主要区别就在于华夏风的设计，可以根据游戏发展逐渐增加的玩法以及氪金系统，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游戏背景。
如果有后世来的人看到孟谦做的《神传》肯定就会想联想到魔兽，确实，孟谦是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了魔兽，因为魔兽完美的证明了一个成功的游戏ip可以有多么强大的延续性和延展性。
但魔兽成功的前提是魔兽有一个很好的故事背景。
传奇就没有这个东西，所以孟谦要在这一点上做改动，既然进入了游戏这一行，未来的电子竞技市场孟谦肯定是要抢的，所以在游戏背景设定上孟谦还是决定与《传奇》保持一定的差异性。
蝴蝶效应永远都在，一定的程度上的冒险孟谦从来不拒绝。
看着五人做的角色设计、服装设计以及部分画面设计，孟谦沉默了许久。
前前后后看了有三四遍，孟谦这才开口，“司宇航，你为什么会考虑做3d？你为什么这么追求高渲染特效画面？”
“因为这样的效果肯定是最好的啊。”司宇航理所应当的回应道，脸上露出了对孟谦这个问题的不理解。
“去过网吧么？”
“去过啊。”司宇航更疑惑的看着孟谦。
“网吧里用的都是什么电脑？”
司宇航看了看孟谦，又看了看其他四人，眼神有点懵。
孟谦继续道，“现在的网吧基本都是大屁股，以杂牌和自配为主，自配更以二手硬件为主，你追求的效果是很好，可我且不说我们自己有没有能力实现你要的效果，请问网吧的电脑你认为带的动么？
如果我们做出了一款游戏，作为游戏玩家主要分布点的网吧里的电脑都带不动，我们做这款游戏的意义是什么？
另外，你的技能栏设计的这么小，好看是好看，你觉得玩家点击的时候方便么？你的血槽几乎隐藏了起来，颜色还设计的这么透，你觉得这对刺激玩家的感知是有利的么？
你的画面设计确实做的很好，但我们现在做的是游戏不是科幻电影。”
司宇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孟谦很清楚他的心态，他的设计水平毫无疑问是五个人中最好的，甚至可以甩其他人几条街，而且司宇航很努力，经常加班，结果被孟谦就这样当众否定，作为一个刚入社会的人来说这种心理落差是很难接受。
但孟谦并没有打算安慰他，用平静的语气继续道，“作为一个设计工作者，一定要明白自己的定位，当你想要靠你的设计吃饭的时候，你就必须要站在给你饭吃的人，也就是用户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设计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是艺术家，设计用户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个职场人，自己是职场人还是艺术家，一定要考虑清楚。”
司宇航把头埋得很低，右手大拇指的指甲一直在压自己的食指。
孟谦看了一眼也不再多说，设计思维的改变是每一个有自己设计想法的职场设计工作者都会经历的痛苦阶段，但这个坎必须得跨过去。
孟谦把话题转移到陶婷婷这边，“你觉得一个战士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合适么？
为什么你每一套服装都要做的这么复杂？我要的是华夏风，华夏风就是复杂么？
一个简单的八卦刺绣放在你面前，你想到的是哪个国家？”
陶婷婷也不说话，孟谦扫了一眼五人，“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任何一个人去了解过游戏，一款游戏的大小，一款游戏的开发流程，游戏对的电脑配置需求，玩家的操作习惯？
不管这些东西能不能了解到，有没有人想过要去了解？”
五人沉默。
孟谦点了一下坐在最外面的付沁怡，“去我办公室，把茶几上的六本书拿过来。”
付沁怡点头小跑着去孟谦办公室拿出来给了孟谦。
孟谦把六本书放在了桌上，“所有的设计再好好斟酌一下，想清楚了再做，如果实在想不清楚的，随时到我办公室来找我。
另外这几本书有时间的时候看一下，之后我还有别的东西要你们做。”
除了司宇航继续低着头，其他人都看了一眼桌上的书，是ui教程，当然也是英文版的。
“行了工作吧。”孟谦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晾一下他们。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就在他离开了几步的时候，司宇航终于忍不住压着声音开口，“你要我们做什么样的东西，你要我们怎么适应用户，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浪费我们一个礼拜的时间有意思么？”
全公司一片寂静。
孟谦看着眼中带着怨气的司宇航，眼神同样冷了下来，“这是职场，不是学校，更不是你家。没有人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告诉你你该做什么，更没有人会为你的行为负责。
现在你是设计师，我是老板，我要一份设计稿，所以，在你不确定我要什么的时候，在你不确定准确需求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良好的工作确实需要沟通，但在你的本职工作上，该主动的人是谁？难道这辈子你都要让别人来告诉你你该怎么过么？
司宇航，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当你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你已经从学校出来了。
你已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了。
你，进入社会了！”
说完，孟谦直接回了办公室，年轻人会有这种反应并不在他意料之外，司宇航的坎能不能跨过去，关键还在他自己。
但他的心太傲了，孟谦必须磨一磨。磨好了是把利剑，磨不好，哪怕磨没了，也好过用一把无用甚至反噬之剑。
回办公室后孟谦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当天晚上十一点，忙活了一晚上的孟谦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吃点宵夜，一出门，正看到办公区还有一个人没走。
“干嘛呢？”孟谦走到司宇航身边坐下。
司宇航好像是真的沉浸在设计中并没有发现孟谦，意识到是孟谦后撇了撇嘴，“改稿。”
孟谦看了一眼司宇航的电脑，沉默了几秒，“很不爽？”
“没有。”
“很爽？”
“更没有。”
“你是不是很想让大家尊重你的设计？”
“难道不应该么？”司宇航转过头看向孟谦，眼里依旧带着明显的怨气。
孟谦冲着司宇航笑了笑，“那你能不能先尊重一下大家的喜好？”
司宇航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浑浊了一天的眼神逐渐通透起来。
孟谦看在眼里，拍了拍司宇航的肩膀，“走，别跟个老娘们似的，下去喝两杯。”
...
第二十九章 风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几杯酒下肚的加持，平时在公司话并不是很多的司宇航主动的问了孟谦很多关于游戏方面的事情。
孟谦也没多少保留，能帮到司宇航的他并不会藏着。对孟谦来说，人才一方面靠找，一方面肯定得靠培养。
既然选择收了这些人，就要用心的去培养他们，一家只知道等待人才的企业就跟只知道拿别人技术过来用的企业一样，在孟谦看来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聊到凌晨一点，孟谦让司宇航先回家休息，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司宇航之前心中的委屈也已经在这顿酒后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在公司看到司宇航的时候，孟谦注意到他的神情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年纪的人可塑性就是高啊。”孟谦感叹了一句。
2000年4月3日一早，孟谦再次来查看美术部五人的设计，改变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司宇航做的界面设计，简单粗暴了很多。
但在这简单粗暴之下，又能体现出该有的美感和设计点，司宇航的天赋让孟谦心生喜欢。
除了司宇航，另外一个让孟谦比较惊喜的就是付沁怡了，付沁怡和她的室友黎艺丹分别负责的是动作设计和角色形象设计。
而在付沁怡负责的动作设计这一块，孟谦看到她把这一次的改变全都做了动作设计原因标注，她已经在考虑当角色出现动作的时候能给玩家带去什么样的视觉感受乃至心理感受。
孟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继续按照这个思路往下设计，还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还有一个东西要你们做吧？”
五人都点了点头，孟谦先喊了技术部的人一起过来。最近这段时间公司通过社招又招来了三名程序员，现在技术部已经有八个人了。
“你们谁用过QICQ？”孟谦问众人。
技术部八人全部举手，美术部除了陶婷婷也都举起了手。
“你们对QICQ有什么评价？”
“QICQ，TICQ，MICQ，PICQ，ICQ的四大抄袭者嘛，怎么评价呢，抄袭的挺好？”技术部的魏鹏天笑着回应道。
“我听说ICQ要起诉企鹅了。”一旁新来的一名程序员严哲接了一嘴。
“人家只能说是借鉴了ICQ吧，而且QICQ确实做出了不少创新。”宋镇罗跟着发表意见，“现在这四家明显QICQ正在脱颖而出。
ICQ起诉企鹅，也不排除是因为他打不下咱们华夏的市场所采取的一种手段。”
见没人继续，孟谦才开口，“我不是让你们讨论抄袭不抄袭的问题，而是使用体验度的问题。”
“方便确实是挺方便的，而且还是免费的。”又是魏鹏飞第一个说话。
孟谦点了点头，“你刚才提到的还真是两个最重要的点，为什么我一再强调即时通讯会很关键，就是因为人离不开通讯。
电话和手机的快速发展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线上的即时通讯在我看来发展会更快，因为相比于手机和座机，即时通讯软件会方便很多，而且，它免费。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大家有没有注意到电脑上都多了一个软件。”
“看到了，风信。”好几个人回答道。
“有人打开了么？”
“还没。”所有人都在摇头。
“其实我给你们装的这个，就是我们大风科创的即时通讯软件基础内测版。”
技术部的人反应稍微大一点，宋镇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孟总，是你一个人开发的？”
“没错。”孟谦没有否认。
“孟总花了多少时间？”宋镇罗继续追问。
“前前后后，两个月吧。”
技术部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又是那个新来的严哲，“我听说企鹅的马画藤花了三个月做出的第一版QICQ，而且好像还有两个人一起。”
孟谦笑了笑示意大家别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他是占着重生优势才能这么快开发出来，没什么可骄傲的。
现在的通讯软件功能都很简单，代码不过几万行，后世又有很多相关的开源代码，不像2019的QQ都几百万行代码了。
“说正事，今天给大家把风信装上，有这么几个任务。
这一版的风信跟QICQ功能差别不是很大，从今天开始大家在公司就把风信作为内部交流软件先使用起来，技术部主要负责在使用过程中寻找BUG并且与QICQ进行对比，每周给我交一份使用报告。
另外，QICQ现在在商用上已经布局的很不错了，用户基数涨的也很快，所以我们到时候如果游戏能做的起来，我会通过游戏来为我们的风信做推广，一会儿我会把源代码发给你们，你们在游戏开发的时候，把风信做进去。
还有一件事提前跟你们打招呼，之后为了更好的竞争，我会给风信加几个很重要的功能，具体等游戏做好之后我跟你们说。
然后就是美术部这边，你们要比技术不这边辛苦一点，因为现在就需要你们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风信的界面设计，包括登录界面，聊天界面，通讯录界面等等，我希望界面在未来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大竞争优势。
游戏跟风信这两边的设计不得不同步开始，辛苦你们了。
有没有什么疑义和困难，现在就提出来。”
“没有。”两边都接受了安排。
“好，最后一件事情，这周五团建，大家一起出去好好放松一天，有什么好玩的建议和想法直接跟孙姐提。”
“哇~~”
众人欢呼，孟谦用手势示意大家归位干活。
大家马上回到位置上安静下来，但等孟谦一进办公室，外面一下子就闹腾了起来。
听着外面的人压着声音不时传出激烈的讨论，孟谦靠在门口会心一笑。
4月3号晚上，孟谦坐末班车回禾县老家，2000年的4月4号是清明，孟谦要回去扫墓。
4月4号一早5点到九山，孟谦陪了父母一上午，跟他们聊了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赶中午的车回到了杭城。
2000年的时候清明节还不是法定假，所以大家得上班。
回到办公室后，孟谦的办公桌上放着厚厚一沓报纸。
重生后每天看报纸已经成为了孟谦的一种生活习惯。
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随意的拿起了一份报纸，孟谦的注意力马上被抓住了，然后连续换了好几张报纸，几乎都在报道同一件事情。
“4000点，这才刚刚开始啊。”孟谦自言自语道，“最后得跌到将近一千点呢。”
缓缓的放下报纸，孟谦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载入史册的互联网泡沫，要开始进入正题了啊...
这可是，机会啊...”
第三十章 团建
4月9日上午7点，大风科创合计16人在承天国际楼下集合。
在大家几天的探讨之后，最终决定去象山海边玩，晚上在那边呆一晚上早上一起看个日出。
大家对这样的安排兴趣度都很高，孟谦自然是顺着大家，本来还想帮大家定酒店，但所有人都表示不用睡觉熬一晚就行了，孟谦知道他们是不好意思多花公司的钱，也就没多说什么。
来回都是坐大巴，是孙晓静从开旅行公司的姐夫那租的车和司机。
虽然都起了个大早，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这里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团建，在2000年的时候，私企还很少会有这样的团建概念，能时不时吃饭唱歌就不错了。
再加上这15人都没去过象山，而且有12人连海边都没去过，兴奋也是在所难免的。
路程差不多要四个小时，刚上车后孙晓静趁着大家的兴奋劲让每个人都展示了一下个人才艺。
让孟谦意外的是，公司的人还都有点东西。技术部的宋镇罗会变魔术，魏鹏天在全球魔方大赛上拿过奖，还会耍花式魔方，付沁怡跟黎艺丹唱歌很好听，陶婷婷听说会跳芭蕾...
各自表演完才艺后，大家开始各玩各的，女生那边在挑绳，男生这边则玩起了掌上游戏机。
坐在孟谦后面的宋镇罗和李飞擎从包里拿出两部任天堂的GBC，马上吸引了所有男生的目光，包括孟谦在内。
这是任天堂第一款彩色屏的掌上游戏机，当年非常的火，孟谦还记得自己大一的时候也很想买，但最后还是因为经济条件问题放弃了。
也算是年轻时的一个遗憾了，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十一点半到了目的地。在司机的推荐下，大家选择了一个在这个时候属于半开发的海滩。
这边有很多吃海鲜和自己烧烤的地方，但海滩上的娱乐项目还比较少，不过四月份的海边还是比较冷的，大家都没有下水的打算，就是想来看看海，看看日出，顺便玩玩沙子吃吃海鲜。
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大家都饿了，下车后就先找了家点吃了一顿。
大家决定晚上自己在海边烧烤，吃完饭后，稍微休息会儿后第一个环节就是出海捕鱼。
本来听说可以出海捕鱼大家都很感兴趣，但问了一下价格后马上都表示不去了，然而孟谦直接把钱付了，带着大家上船。
“你们还好这个时候来，再晚点来可能就没机会感受出海捕鱼了。”带孟谦等人出海的船长是个很爱聊天的人。
“为什么啊？”孙晓静好奇的问道。
“以往到了六月份就是禁渔期了，今年听说可能会提前到五月份，所以你们再晚点来说不定就正好赶上禁渔期了。”
“2000年就有禁渔期了？”一旁的孟谦心中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禁渔期是比较后面才出的政策，忍不住问道，“强哥，禁渔期的规定是哪一年开始的啊？”
“黄海和东海这边95年就开始了，去年南海也开始实施禁渔期政策了。”看得出，船长对这个政策感觉并不太爽。
“那禁渔期要持续多久啊？”一旁的付沁怡也好奇了起来。
“一般都是6月到9月。”
“那这三个月你们干嘛丫？”付沁怡继续问道。
“还能干嘛，喝西北风呗。”
“哈哈哈哈。”大家跟着船长一起笑了起来。
船长很会找话题，两小时的出海捕鱼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回来之后大家在沙滩上自由活动，孟谦则到一旁去给大家准备晚上烧烤的相关事宜。
孙晓静见状过来要给孟谦帮忙，但被孟谦赶回去了。
下午四点，正躺在沙滩上休息的孟谦被付沁怡轻声喊醒。
“孟总。”
“嗯...怎么了？”付沁怡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周麟你记得吧。”
“周麟？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周麟正好在宁波这边拍摄，刚知道我们在象山说想过来看看，顺便帮我们留几张照片什么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紧张啥？”孟谦笑着问道。
“因为我知道周麟是那种比较豁达的性格，到哪都不觉得生分，但我们毕竟是公司的集体活动，好像有外人进来也不是很适合...”
孟谦坐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子，“人家过来帮我们拍几张照是好事，再说技术部那群单身犭...单身的家伙，巴不得有美女过来一起玩呢，现在几点了？”
“四点了。”
“跟周麟说过来一起吃晚饭。”
“好的。”看得出付沁怡很开心，孟谦也是今天之后才知道原来付沁怡跟周麟也是室友。
在孟谦看来，大三就能创业好像做的还挺成功并且身边的人好像都很喜欢她，周麟也算得上是个优秀的人了，多跟优秀的人打交道没什么坏处，再说做生意嘛，并不会排斥多认识点朋友。
五点半，一辆经典的桑塔纳停在了距离沙滩不远处的地方。
从副驾驶位下来的正是周麟，周麟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连衣长裙。
摘下墨镜，周麟一眼便看到迎面跑来的付沁怡，马上露出了微笑。
孟谦在不远处看着，周麟笑和不笑真的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天色渐暗，大家围在了烧烤炉附近，孟谦亲自给大家烧烤，孙晓静跟司宇航过来给他打下手。
孟谦时不时的撇向一旁，技术部的八个家伙这会儿正有意无意的围在周麟的身边，本来都已经拿出来的两副扑克牌已经彻底被冷落在一边了。
但这些家伙有贼心没贼胆，一个个每次看周麟都还要偷偷摸摸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作为同龄人，周麟明显有着付沁怡等人没有的味道，再加上服装和妆容的加持，让周麟在人群中毫无疑问的脱颖而出。
而在付沁怡黎艺丹等人的脸上，孟谦确实没有看到一丝的嫉妒和不爽，可都说女人是天生的心机动物。
毕竟一个六人宿舍十个群起步。
“是自己对女人的阅历不足嘛，还是...”孟谦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周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