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旭日东升
孟谦忙活了一会儿，宋镇罗和魏鹏天过来接班。
“孟总。”到一旁商店给大家买酒的孟谦回头看到了周麟。
“你怎么过来了？”孟谦打量了一下周麟。
“我同事来那个了。”周麟指了指肚子，“我给她买杯热奶茶。”
说着，周麟跟老板要了一杯热奶茶，“听说你对员工很严格啊。”
“我给他们发了工资，难道还要供着他们么？”孟谦笑着回应道。
“供不供着我不知道。”周麟突然玩味的看着孟谦，“老听沁怡在寝室里提起你，俘获了女孩子的心，记得要负责啊。”
“她是老在寝室里吐槽我吧，看来回去得给她穿穿小鞋了。”
“女大三抱金砖。”周麟接过奶茶拍了拍孟谦的肩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我身子虚，抱啤酒都累，金砖就更不敢想了。”孟谦扯了一句，快步往回走去。
吃饱喝足之后，氛围却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尴尬，因为白天的接触，整个公司所有人相比于平时各部门独立的情况来说亲近了很多，下午大家也都聚在一起玩而不再是以部门为单位。
但晚上海边很暗，大家不可能去海边继续玩，坐在桌前的话就只有技术部带来的两副牌可供大家使用，也不够这么多人一起玩。
一开始大家坐在一起纯聊天还能扯出一些话题，但聊久了好像情况正推着大家又要开始各自为营。
就在这个情绪阶段，孟谦把所有人叫到灯光还能照射到的一片沙滩区域，手里提着一个空啤酒瓶，“谁玩过真心话大冒险？”
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相继摇头。
孟谦没记错，他第一次知道这个游戏是他大四的时候，这会儿果然还没流行起来，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被发明。
孟谦给大家说了一下真心话大冒险的规则，不少人都表示出了兴趣。
游戏开始后，司宇航，黎艺丹，严哲和李飞擎相继被酒瓶转中，但不知道是第一次玩不太会还是保守的原因，四人都选了真心话，但大家的提问都很平淡。没有任何爆点。
正在孟谦想着怎么提升一下气氛的时候，第五把的酒瓶直接转向了自己。
“啪啪啪啪啪！”看到这次的目标是孟谦，大家都忍不住鼓掌。
“老板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
上一把中招的李飞擎开始问大家要问什么，结果就听到周麟直接来了一句，“孟总有喜欢的人么？”
还在讨论的众人看了眼周麟，然后又看着孟谦表示就这个问题了。
“没有。”孟谦回答的很干脆。
终于轮到孟谦转了，这一次瓶口对准了魏鹏天。
“你们都是真心话太无聊了，我来个大冒险！”魏鹏天今晚喝了不少，但又知道不让自己喝醉。
孟谦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你很会玩魔方是吧？”
“对啊。”
“那给大家表演个倒立洗头吧。”
魏鹏天，“？？？”
“哈哈哈哈哈，老板就是老板，牛逼！”众人忍不住大笑，见魏鹏天愣着，宋镇罗跟李飞擎直接把魏鹏天拉了起来，技术部的另外一人杜俊生则赶紧去接了一盘水过来。
然后，魏鹏天就被架着来了个倒立洗头。
有了周麟跟孟谦的开头，后面大家玩的确实更放开了一点，而且连着十好几轮都没再转到孟谦，一直到感觉又有个二十多把的时候，酒瓶才再次转到了孟谦这，而且这一次提问的人恰巧就是周麟。
“孟总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包括外表和性格，不要说看感觉，每个人肯定都会有自己对异性特殊的喜好点。”
不少人的眼神开始八卦起来，一个女生如此主动的接连问了男生两个这么敏感的话题，而且还如此的淡定，这多少会勾起大家的遐想，甚至还有佩服。
因为玩到现在都没有男生敢问女生这方面的问题。
“我是腿控，喜欢腿好看的女生，性格的话，我喜欢安静一点的女生。”孟谦很坦荡的说了实话，然后拿起了酒瓶。
几个男生莫名紧张起来，生怕孟谦接下来要搞个胸口碎大石。
结果孟谦直接把酒瓶收了起来，“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好玩的，叫做杀人游戏。”
注意到周麟有点想把一些事情往桌面上推一推的意思，孟谦及时制止了。
而且感觉大家确实不是很适合玩这个游戏。
让孟谦没想到的是，技术部留学回来的五个人都知道杀人游戏甚至还给他科普了一波，原来杀人游戏在98年的时候还进入过普林顿大学，而且这两年在米国掀起了一波小热潮。
再看其他人的反应，看样子在国内好像还没大范围流行起来。
大概说清楚了游戏规则，大家试玩了两把后，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杀人游戏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游戏，尤其是大风科创这些人，要么是逻辑很缜密的程序员，要么是心思很细腻的艺术生，活生生把这游戏玩出了一个高度。
完全是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边玩便聊一直到凌晨三点，实在是因为晚上海边越来越凉了，孟谦去租了些帐篷让大家都各自休息会儿。
凌晨五点半，孟谦被孙晓静喊醒，“老板，马上要出太阳了。”
“好的。”孟谦应了一声，然后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
当再次回来，公司所有人都已经在海边坐着，周麟则在一旁支起三脚架并寻找合适的位置。
“孟总。”
“早。”
“早。”
众人给孟谦腾了个位置，稍坐了一会儿，孟谦身边的宋镇罗开口道，“孟总，我们有个想法想跟你提一下。”
“嗯？什么想法？”
“就是昨天我们玩的那两个游戏啊，是不是可以把它们做到风信里去？”
孟谦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说具体一点。”
“因为我们觉得即时通讯其实说白了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社交，那既然是社交，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能让大家更好的社交起来的东西加进去。
你想我们昨天玩杀人游戏玩的多起劲啊，如果我们在风信上搭载一个线上的杀人游戏，开通团队语音功能，让风信用户可以在线上跟朋友，甚至是跟不认识的人一起玩杀人游戏，会不会成为大家使用风信的一种动力？”
孟谦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化，心里实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惊喜，“这个想法是谁提出来的？”
“提议的是付沁怡。”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了一句这个东西如果我们作成产品的话说不定很吸引人。”付沁怡马上解释，“是技术部的同事想出来说把它做进风信里的。”
“那对于技术部的这个想法，你们美术部怎么看？”
“我举双手赞成。”司宇航第一个表态，然后其他也都跟着点头。
孟谦又把头转到技术部这边，“如果要做这个东西，你们需要什么支持？”
“也不需要什么支持吧，主要就是孟总得点头，然后就是美术部的同事帮我们做点设计。”
“但美术部现在工作压力已经很大了。”孟谦看着宋镇罗说道。
一旁的司宇航马上接嘴，“没事没事，我们刚才都一起商量过了，无非就是做点类似纸牌那样的设计，很简单的，不会耽误我们手上的工作。”
孟谦看了看两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安和期待。
“嘿，太阳要出来了，你们要不要拍个合影啊！”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周麟喊了一声。
孟谦抬起头看向东方出现的一丝微弱的黄色光芒，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好啊，大胆去做。”
“噢耶！”看得出大家都很开心。
“走吧。”孟谦第一个起身，“去拍个照。”
在周麟的指挥下，大风科创所有人站在海边留下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迎着海平面上的旭日，可以看到十六个年轻的身影...
第三十二章 内测
这次团建回来之后，公司的氛围有了明显的变化，孟谦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就能听到外面技术部跟美术部的人对扯几句，更重要的是，大家在工作上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工作效率自然也就跟着上去了。
2000年4月20日，又有一个新闻吸引着孟谦的注意力，华夏移动通信集团公司，成立了。
也就是在移动成立的这段时间前后，华夏官府越来越明显的透露着将会加速网络发展的态度。
而这个时候，米国那边正处在互联网恐慌之中。
2000年4月25日，游戏开发进度比计划中快了不少，孟谦让孙晓静加快销售人员的招聘速度。
2000年5月5日，美术部第六稿设计获得公司全票通过，技术部又来了两人，扩充到10人。
2000年5月20日，《神传》在公司内部进行第一次测试。
2000年5月25日，《神传》在公司内部进行第二次测试。
2000年5月28日，《神传》在公司内部进行第三次测试。
2000年5月30日，《神传》迎来了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内测玩家。
这个人就是，丰宇飞。
“要不要这么多人看着我啊？”被孟谦拉到公司来内测的丰宇飞不时抬起头扫视围着自己的十五人，表情显得很不自在。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
孟谦催促了一句，丰宇飞这才双击打开了桌面上的《神传》。
打开后直接就是注册界面，这个时候手机都还没流行，注册自然也不需要手机号，账号密码，很方便就注册了一个帐号。
但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安全隐患。
所以游戏上线之后孟谦打算直接做密保卡之类的东西，因为考虑到现在的网络环境和用户的使用习惯，盗号肯定会成为未来的一个大问题。
注册完之后就是选择种族和职业了。
丰宇飞完全没出乎孟谦意料的选择了巫族，因为巫族是妹子，而且很好看，而且穿的很少。
然后就是取名字了，丰宇飞习惯性的打出了FYF，他名字的缩写。
“你最好再想想。”就在丰宇飞要点确定的时候孟谦拦了一下，“你很有可能会成为华夏游戏史上最有影响力的一款游戏的首位内测玩家，你下半辈子说不定靠这个名字就能衣食无忧了，建议你取个有意义一点的。”
丰宇飞忍不住白了孟谦一眼，“老子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不要脸？有意义一点是吧？行行行。”
只见丰宇飞把FYF删了改成了四个字：孟谦他爹。
“你大爷！”
两人瞎扯了会儿，最终丰宇飞还是用了FYF这个名字。
为了减少玩家的适应时间，选择完种族之后就可以直接选择职业，巫族有四个职业可以选，丰宇飞选择了法师。
然后就进入新手村了，这个时候后会有一个新手教程，玩家根据自己的情况自行选择看或者不看。
不过这个新手教程肯定没有后世做的那么精美，毕竟美术部的五人都做不出来，更多是以图片加文字的形式。
跳过或者看完新手教程，然后就按照任务提示进入主线任务。
稍微对话一会儿，角色就会直接开始进入野外进行战斗，这个年代的游戏最重要的就是战斗，所以要快速让玩家多去感受战斗。
不过在施法效果和法术作用效果上，美术部花了很大的功夫，相比于当年的传奇至少孟谦觉得是上了一个档次的。
这里还保留了当年传奇一个很经典的东西，挖肉。玩过传奇的肯定都知道，从鸡鸭羊身上挖肉是一件多么无聊却又莫名其妙让人欲罢不能的事情...
当玩家逐渐喜欢上游戏的玩法之后，游戏难度逐渐开始增加，这个时候，等级系统，武器系统，技能系统这些才开始陆续登场并体现出其重要性。
本来抱着给孟谦当小白鼠心态来的丰宇飞在玩了一个小时之后发现自己居然上瘾了。
这种上瘾一方面是游戏本身画面和玩法的新奇，另一方面就是对追求更强的欲望。
丰宇飞这会儿内测有个东西还没放出来，如果放出来估计他会更上头，那就是排行榜。
看到丰宇飞的真实状态反馈，孟谦心里踏实了不少，毕竟这是游戏第一次放给外人玩，而且丰宇飞绝对算得上是个游戏宅，能让他上头就对了。
接下来这一天丰宇飞都在肝《神传》，孟谦的电脑就这样被他霸占了。
孟谦随即给公司员工发布了新的任务，自己去玩，同时发动身边有电脑的朋友一起去玩。
这个时候大风科创没有半点名气，放网上内测也不会有人搭理，只能靠现有的力量去小范围扩散然后找找BUG。
好在技术部这边的朋友大多都是有电脑的人而且都是爱玩游戏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还是聚集了一批内测玩家出来。
同时，孟谦给出了游戏上线的目标时间，7月5日。
2000年6月1日，孟谦给公司销售部目前仅有的五人安排了公司创办以来的第一个销售任务，也是孟谦之前一直在做的除了风信以外的另外一个项目：网吧管理系统。
传奇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火，谁都不可能解读的完全正确完全清楚。
但为了做好《神传》。孟谦需不断的剖析和深挖传奇的成功，他通过结合当下的了解和后世的记忆不断的增加对细节的把控。
在这个过程中，孟谦注意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网吧。
在孟谦不断的剖析之下，他发现不管是正版传奇的影响力还是私服带动的传奇火爆，尤其是后面私服打败正版这个事情，这其中都有网吧的影子。
其实私服的火爆跟网吧的关系不用多说大家心里就都明白，因为当初做私服的主力军，就是网吧老板。
至于说正版的火爆跟网吧的关系，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也都知道，网吧是会卖点卡的，那个时候他们卖传奇点卡能赚不少钱，据说当时公司给了很高的分成点。
不过网吧老板愿意给传奇做宣传赚点卡分成，应该也是在看到传奇有火的苗头之后才更用心，再往前寻找更直接的传奇火爆原因，孟谦也找不太出来。
但既然知道这个个人电脑完全没普及的年代网吧对游戏宣传推广的重要性，反正孟谦是要从源头开始就抓住网吧这个点去打。
所以他才早早就开始准备做这个网吧管理系统，一方面是因为孟谦现在手里的资金并不多，砸钱肯定是砸不起的，但做个网吧管理系统会轻松很多，而这个东西对网吧老板来说，就是钱啊。
2000年的网吧管理系统他去了解了一下，问题非常多，计时计费经常出错，系统容易死机，管理板块复杂，自动化低下，员工私下藏钱等等问题，都严重的在拖累网吧的效益。
所以孟谦准备用网吧管理系统作为一个口子，自己免费送他们这套系统，从而换取一定的游戏推广和宣传，相关物料也会由公司承担，同时，网吧还能卖神传点赚钱。
因为这个时代不仅没有支付宝微信，连网银都几乎等于没有，所以玩家想要氪金必须要有一个可以用现金支付换取的东西。
虽然玩游戏不用点卡，但玩家要氪金还是需要买各种面值的神传卡的。
而且在神传点的问题上，网吧管理系统的优势再次体现出来，因为孟谦做了一个专属《神传》的充值系统。
孟谦还记得一个事情，那就是当年传奇点卡在小城市根本都买不到，导致了很大的客户流逝。
但现在只要能把这套系统普及下去，就算神传卡卖没了，网吧老板也可以在网上帮他们申请充值。
不过孟谦不会把这个充值方式做为一个主流，甚至还要去刻意限制，因为这个年代没有完善的网上支付环境，公司也没有自己的支付平台。
这个充值系统其实就是一个数字，回头还得去网吧去跟老板收钱，但这个年代很多网吧老板其实都有一些黑色背景，为了少在钱少扯皮，也是为了减少员工去收钱的成本，这只是一个在点卡售罄的情况下的补充。
一旦有网吧有线上充值申请，公司会第一时间让对方批发点卡然后寄过去。
所以简单来说，孟谦就是用网吧管理系统加神传点提成去换网吧的推广，准确的说是前期推广，因为孟谦相信一旦游戏火了，网吧老板会巴不得天天推广。
说明白了销售目标和销售目的之后，孟谦就让销售们出去跑市场了。
现在公司还没有实力同时在全国铺开，所以他准备专注于江省先打造一个模板出来，只要《神传》能在江省大火，后面再往外推就方便多了。
2000年6月29日，晚上10点32分，《神传》在内测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全部处理完毕。
但宋镇罗的表情并不开心，“孟总，现在有一个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问题，那就是网速问题，内测过程中掉线率有点高啊...”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这段时间全国的网络应该会有一次升级。”孟谦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一下大家。
不过事实上，他确实记得这个暑假会有一次大规模的网络提速，因为那年暑假他去网吧玩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他有点印象。
华夏2000年到2001年这一年的网络环境变化其实挺大的，导致孟谦提前了一年多做大型网游，就一定会面临网速的问题。
但他要在暑假上线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记得这个暑假会有一次大规模的网速上调。
看他们还是有点丧气，孟谦露出了一个坚定的微笑，“都打起精神来，大家要有信心，要相信我们的游戏足够好到这点小问题不会对我们产生太大的影响。
在我看来，我们现在真正面临的问题是服务器怕是随时可能不够用。
因为7月5号之后，我们一定会引爆这个夏天。”
第三十三章 销售端的问题
2000年7月1日，星期六，也是各大院校放暑假的日子。
中午11点，三名刚结束了大一生活的年轻人正在西湖边上的一家本帮菜馆吃饭，这三人分别就是沈佳雯，金淼以及韩梦婷。
金淼跟韩梦婷高中的时候关系就不错，而三人的父母彼此都有私交，所以三人除了同学关系外还多了一分交集，平时自然就会有一些联系。
特别是每年开学和学期结束的时候，总要一起约个饭。
其实一般高中关系不错，又在同一个异乡上大学的高中同学都会有这样的习惯。
三人坐在一起互相交换着这半个学期来的有趣见闻，饭局过半，聊到考试挂科的问题，韩梦婷突然问道，“话说你们跟孟谦有联系么？”
“没有。”金淼直接应道，“总感觉跟他们这种学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你有没有感觉过年的时候孟谦像是变了个人。”
“说实话我那天也有感觉他好像不太一样了，不过回头想想可能是因为上了大学的缘故吧，毕竟人家读的江大，在那种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都不奇怪吧。”
韩梦婷边思考边点头，看得出还是比较认可金淼的说法，然后突然注意到身旁的沈佳雯不太对劲，“佳雯，你怎么表情怪怪的。”
“那个...其实...我跟孟谦联系过。”
“嗯？？？”韩梦婷和金淼都有点意外。
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都在说，莫非孟谦真的在追沈佳雯。
不过沈佳雯马上用事实否定了两人的猜测，她把孟谦开公司以及找她帮忙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孟谦居然开公司了？而且还是游戏公司？”金淼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我记得胖子说过他家条件很不好，父母去世之后除了一套房子什么都没留给他，他居然上了半年大学就自己开公司了？”
“我就说孟谦有问题吧！”韩梦婷莫名很兴奋的样子，“越是不现实的事情出现了，就越说明这里面有意思。诶佳雯，你知不知道他公司在哪？”
“我知道。”
“下午正好不知道干嘛，去孟谦公司看看呗。”韩梦婷提议道。
金淼白了韩梦婷一眼，“你是猪嘛，今天是星期六。”
“哦哦哦对，那约下周一呗，我爸不是周二才来接我们么。佳雯你给孟谦打个电话问问下周一我们过去方便不。”
“啊？”沈佳雯看着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韩梦婷甩了甩手，“算了算了我自己打吧。”
很快，孟谦这边接到了韩梦婷的电话，今天虽然是周六，但因为游戏马上要上线了，所以大家都没有休息。
听说三人要来，孟谦也没拒绝，正好让他们也来感受一下游戏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而且对金淼跟韩梦婷过年那天的表现，孟谦的印象也挺深。
下午两点，三人打车到了大风科创。
打头的韩梦婷一进门正好碰到了要出去上厕所的付沁怡。
“美女，这里是大风科创吧？孟谦在么？”韩梦婷礼貌的问付沁怡。
“这里是大风科创，孟总在里边，你们是？”
“我们是他朋友来看看他，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了，方便说一声或者带个路嘛？”
付沁怡犹豫了一小会儿，“我带你们过去吧。”
在带三人进孟谦办公室的路上，付沁怡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们，韩梦婷虽然个子不高还有点微胖，但身上有一股很自信的气质，而且她皮肤很好，白白净净的让人看着就喜欢。
不过付沁怡更在意的是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佳雯，因为她身材很好，腿又长又细，看起来还很文静...
把三人送到办公室后，付沁怡默默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连上厕所的事情都忘记了。
“丹丹，你之前说的那个辟谷减肥是怎么个事情，具体跟我说说呗。”
黎艺丹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付沁怡，“你这么瘦还减肥？”
付沁怡确实算不上胖，166的个子没到100斤，但每个人长肉的位置都不一样，付沁怡是小脸细腰，但偏偏腿胖...
“最近工作之后运动少了，有点往上涨的趋势，我想了解一下。”
...
办公室内，韩梦婷很热情，金淼很得体，沈佳雯很安静，还别说，莫名的形成了一种平衡。
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孟谦把自己的大概情况都跟三人说了一下，同时他也了解到了三人的情况。
韩梦婷活的很洒脱，就是各种玩，用她的话说，反正家里有钱，爸妈也愿意给，趁年轻不尽兴的玩不糟蹋了青春。
她毕业后还打算去国外买个研究生继续玩几年。
金淼也在创业，不过他的创业之路稍微曲折一点，他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做的也很不错，本来他爸爸的意思是让他开拓杭城的市场，但金淼说他实在是不喜欢搞建材而且觉得这个东西不能让他尽情的发挥自己的商业天赋。
然后就跟他爸聊了聊，最终他爸点头给了他50万让他自己折腾，但金淼表示压力非常大，因为一旦创业失败就必须得回家继承家产。
至于沈佳雯，她好像有点想跟着周麟学摄影。
聊了一会儿之后金淼在孟谦的邀请下开始感受《神传》，韩梦婷很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着，沈佳雯则在沙发上坐着，好像对游戏不是很感冒。
金淼在电脑前玩着，韩梦婷则在一旁积极道，“7月5号我一定带朋友去网吧支持一下你这个游戏，所有网吧都能玩的到吧？”
“5号的话，估计只有一小部分网吧能看到《神传》。”孟谦有些无奈的回应。
金淼非常敏感的注意到了孟谦的语气，回过头问道，“销售端不太顺利么？白送系统人家都不愿意推广？”
“嗯，确实不太顺利。”孟谦也不瞒着，“主要是点卡钱的问题，我按照相应的折扣把点卡给网吧老板，我自然是要收钱的，说白了他们就是到我这来批发嘛。
但现在很多老板都以游戏刚推出为由，让我先给他们点卡，等他们卖出去之后再给我钱，也就是说我还得隔三差五的去要钱。
你们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应该都清楚做生意容易要债难这个道理。
尤其我的游戏是要在全国铺开的，以后难不成还得成立个讨债部天天出去要债啊。
说实话我的政策已经给的很保守了，在一定条件下卖不出的点卡随时能退，而且第一批合作的网吧他们的折扣是很大的。”
“那你就没想过推广期间先顺着他们一点？后面等游戏做起来了，你再把主动权拿回来呗。”韩梦婷以她的理解问道。
“也不是没这样想过，销售部的员工也给我提过类似的想法，而且他们也拿着这样的政策去跟网吧老板谈过，但问题是有时候别人进一步你退一步，你会发现别人只会继续进一步。”
“尤其是网吧老板这种老江湖。”金淼突然接话，“孟谦只要松口，你信不信他们能直接提出签三年合同的要求。”
“那就有点咄咄逼人了吧？”韩梦婷表示不太信。
“切。”金淼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生意场上有些家伙，人肉都敢吃。”
见孟谦和金淼都是这样的理解，韩梦婷也不再多说，只是问了孟谦在她们学校附近有哪些网吧可以玩的到。
孟谦直接给了她一份目前确定的在全杭城5号能上游戏的网吧名单，这里面有些是跟大风科创合作的，有些并没有合作也会上游戏，毕竟多个能玩的游戏对网吧来说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推广就算了，别人让他们推广可给钱呢。
在公司留了两个小时，看到孟谦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三人便先行道别了。
离开承天国际，三人也就此道别，各回各家。
晚上7点，夜幕下一个人影快步走进了承天国际。
“咚咚咚。”
“进来。”
孟谦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正走向自己金淼。
“孟谦，三年同学，有些事情我不想绕弯子。”金淼走到孟谦的身前主动开口，“有没有兴趣合作。”
两人毫无掩饰的对视了片刻，孟谦意味会心一笑，“说来听听。”
第三十四章 政策问题
孟谦跟金淼一起走到沙发处，两人对面而坐。
金淼这才开口，“能让我看看你们的销售政策么？”
“当然。”孟谦把相关文件都找出来给金淼并且做着讲解。
花了十几分钟了解后，金淼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下午你说销售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点卡垫资，并且很多老板好像因此连游戏都不愿意装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个逻辑有点不太对劲。
对网吧老板来说，装个游戏他们又不吃亏，点卡的问题，完全可以等游戏上了之后看看玩家的反应再说，如果玩的人多，有人买点卡了，他再从你这进货也不晚。
你们不是还有个线上充值的应急手段么，可能一些外地的老板确实会说你们在我这上了游戏那顺便放些点卡在这，但按说他们要的也不会很多，可能先留个几百块钱就够了，至于杭城这边就更不应该了，你们销售坐个公交车就能给人送过去了，所以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垫资会成为你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现在看完你的所有政策之后我有点理解了，孟谦，你觉得你现在让这些销售出去，你最大的目的是什么？”
孟谦如实相告，“我想要的是更多的网吧来给我做推广。”
“但你没有发现你跟销售的目标出现矛盾了嘛？”
孟谦后世没干过销售，自认为自己在销售上确实是个短板，但平时跟公司销售沟通的时候他们总是藏着掖着，见金淼似乎有所见地，他马上集中了注意力，“怎么说？”
“我来分析一下逻辑，你现在最想要的是网吧推广，最直接的方式自然是砸钱，但现在网吧的推广费并不便宜，尤其是有点规模的网吧，可能做一个月广告就要花大几百甚至小几千。
所以在公司没有这么大的资金支撑的前提下，你想到了做一个对网吧老板来说可能等于就是钱的管理系统去替代钱，然后招聘销售，一个销售给他2000一个月的底薪他就能跑几百家网吧，但同样2000块钱可能也就是一家大规模网吧一个月的推广费用。
更重要的是有了销售可以帮你出去跑更多的城市，你身为老板肯定没有这个精力。
这个逻辑本身没有问题，但问题就出在，当销售人员去面对网吧老板的时候，他最想要的可能并不是网吧帮游戏做推广。
因为网吧帮游戏最推广销售人员是得不到多少既得利益的，他们真正能快速获得利益的地方就在于卖点卡。
我可以几乎确定的跟你说，你们公司的业务员在出去谈客户的时候，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去推销现在的点卡优惠政策，是怎么让网吧老板花钱多买点点卡，哪怕他们心里其实也知道连游戏都还没上就卖点卡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但他们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只有卖这个他们能赚大钱。
你要清楚他们不会有很远的眼光的，他们不是你，他们怎么知道游戏能不能火，他们怎么知道公司明天会不会倒闭了？他们只知道现在把点卡卖出去，他们能赚不少钱。
因此为什么很多网吧到最后连游戏都不肯装？不是不肯装，而是销售一直在推销点卡，到最后谈崩了之后谁还有心情去想装游戏的事情呢？
你说你跟他们交流的时候他们总是含糊其辞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是因为他们不想说，他们告诉你问题出在点卡上，他们告诉你外地的客户都要求你垫资要求在他们那放点卡，那是因为他们想要争取到公司的让步，他们想要把点卡卖出去，他们想要从你这赚钱。
说白了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你跟销售人员的目标看似是一回事，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你给他们点卡提成是为了激发他们的积极性让他们看到赚钱的未来，但还是那句话，他们不会看这么远的。
你虽然也给了他们推广合作提成，其实也算仁至义尽了，但那点提成在点卡提成面前，他们还真不一定看得上。”
孟谦大脑不停的转动，去分析和理解金淼所说的一切，“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调整？”
“其实挺无奈的，你现在的问题很现实，就是资金嘛，你想要推广，最合理的方式还真的就是最简单粗暴的去网吧砸钱，你做了一个网吧管理系统，是很好，可多了这一环实际上让很多东西就变了，你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推广和点卡拆分开，销售人员现在就只做推广，只拿推广提成。
然后所有的网吧全部统一从另外一个部门批发点卡，但是销售会跟门店绑定，不管是提前批发还是之后再批发，你谈下来的合作门店后续点卡你都有提成。”
一语点醒，孟谦当即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在自己关注推广的时候却没有把销售重心控制在推广上。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孟谦有些自责和懊悔，但又明白自己确实是一个外行人在做内行事，犯错不能说应该，只是也能说上一句情有可原吧。
“公司各部门还是得慢慢建立起专业的人才行啊。”
小郁闷了一会儿，正打算说什么，金淼先开了口，“孟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宣传到位，你对自己的游戏有多少把握？”
“我有八成的把握，它可以比cs更火。”孟谦这说的是实话，有太多的变数在，他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金淼点了点头，“刚才虽然给你提了建议，但仅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觉得已经有点晚了，因为现在网吧并不多，我估计你们这些销售该跑的也都跑了，说难听点，该留下的坏印象也都留下了，现在突然政策大变，只怕销售人员会直接选择离职，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当然公司是你的，具体下一步怎么走，你自己考虑，我所说的一切也都只能算是个人建议。
现在我想谈一谈的，就是我想要的合作，刚既然你说到你现在想要的就是推广，我可以试着帮你去做这件事情，只不过，你得砸点钱。”
“你需要我砸多少钱？”
“这样说吧，你觉得直接找网吧做宣传差不多花多少钱能有你要的效果，我只需要你出十分之一的钱。
也就是说，10万，我就帮你实现100万的推广效果。”
孟谦看着金淼的眼神开始转变，“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之前我跟朋友做了一段酒生意，专门给场子供货的，在那个行当里，供应商都需要垫资，甚至场子开业我们还得去随份子，不然生意根本没法做。”
“你是想劝我就是去垫资？还是去打关系？”
金淼摇了摇头，“但是我失败了，不瞒你说，我爸给我的50万只剩下10万了，剩下的40万全在债里，根本要不回来。
那次失败让我花了很多时间去反思自己的问题，我当时最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个行业的规矩都如此透明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做生意，那我守了规矩为什么还是失败了，难道别人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在硬撑么？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明面上看着大家好像都在这样玩，但事实上杭城这个圈子里真正把这个生意做好的，只有那么几家，剩下的一些像我这样的愣头青，都是进去送钱的。
而那几家能把生意做起来的，在我看来他们抓住了一个核心，行业龙头。
现在整个华夏娱乐业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网吧在我看来也属于娱乐业，而这个刚起步的行业其实是靠一部分人在前面带着跑的，想要打入这个行业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攻下那一部分领跑的人。
我之前正巧接触过一些网吧老板，再加上朋友的一些关系，这是我刚才这几个小时了解到的一份名单，目前杭城最有规模也是最有影响力的八家网吧。”
金淼把名单拿给孟谦然后继续，“如果我们能拿下这八家网吧，如果这八家网吧都在给《神传》做广告，如果这八家网吧都在跟大风科创合作，其他网吧会迅速跟上，甚至不用你去求他们，他们会反过来求你去他们那装个《神传》。
我可以不夸张的说，现在三四线城市的很多网吧都会时刻去了解大城市的网吧动向，同样，杭城小网吧老板也一直在关注这些行业大佬的动向，看他们现在在宣传什么游戏，看他们现在在主打什么游戏。”
孟谦一下就听懂了金淼的意思，“他们如果看到这些领头羊都在宣传《神传》，都在主打《神传》，他们就会跟风。所以，我现在就是把宣传费砸到这些领头羊身上去？”
“是这个理，但不是这么个做法，这样玩未免太简单了一点。
第一，找他们做广告的游戏也很多，大家已经开始学会稍作辨别了，第二，那帮家伙的收费标准就是能多宰你一分绝对不会给你一点客气，第三，既然要花钱宣传，就要把影响力做起来，我刚才所说的10万出100万宣传效果，可不是指拿10万去找这些领头羊就不用多花90万去找其他网吧了，我是说同样在这些领头羊身上花钱，你给我10万，我给你玩出100万的效果。”
孟谦对金淼兴趣大增，而且金淼喜欢用玩这个字，很对孟谦的味，“你想怎么玩？”
金淼身体前倾，意味深长的一笑，“我妈从小就跟我说，我特别适合当演员。”
...
第三十五章 玩
7月1日晚上10点，杭城蓝色网吧，老板孙斌转了转手里的打火机，有意无意的瞥了瞥身边年轻的前台妹子，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孙老板。”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孙斌的思绪。
孙斌抬起头，看到来人却是一头雾水，“你哪位啊？”
“大风科创，《神传》，孙老板应该有印象吧？”金淼抽出一根中华递了过去，“我叫金淼，孙老板叫我小金就行。”
孙斌接过烟，金淼上去给他点上，“记得，但上次来的不是你啊。”
“那是我的人。”金淼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这个时候的金淼跟刚才并不一样，他换上了一套西装，改了一个发型，看起来成熟了好几岁。
“哦。”孙斌冷漠的吐了个烟圈，“但就算老板亲自来，我也不会买你们的点卡。”
“我是来给孙老板送钱的。”金淼笑起来给人感觉很精明，“孙老板总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孙斌有些不屑的看着金淼，只当是什么新套路，然后把抽屉打开，“来，把钱放里面。”
“啪！”
只见金淼把一把一万块钱直接扔进了老板的抽屉里，这一下还真的是有点把孙斌镇住了，缓了缓神，孙斌明显认真了几分，“小金啊，这是玩的哪一出呢？”
“我想找孙老板帮个忙，这一万块钱就是孙老板的了。”
“什么忙？”
“签个字。”金淼把公司的合同拿了出来，“按照公司的政策，现在所有网吧都有一次5万买10万点卡的首批优惠活动，你花五万从公司买，我花六万从你这里买，你赚一万。”
孙斌眯着眼打量金淼，“你花钱收这个点卡做什么？”
“赚钱啊。”金淼抽了口烟，“我做买卖实诚，也不瞒孙老板。
以后一些量不大的地方想要点卡，从公司批发至少八折，我七折给他们，你说他们要不要。”
“你就这么确定以后大家会要你这点卡？”孙斌又是不屑的一笑，但这一次他的不屑是故意表现出来了。
金淼意味深长的一笑，“孙老板，我在这家公司上班，总会比你多了解到一些内部消息，我敢跟你打赌，这游戏必火，因为大风科创后头，不简单。”
孙斌猛抽了一口烟，“你小子在炸我吧？”
金淼拍了拍抽屉里的一万块，“我拿一万块钱来炸你？我给你算过一笔账，签了合同，你无非就是要给《神传》做一个月广告，其他游戏厂商找你做一个月广告的话，三五千顶天了吧？
那你还有五千保底能赚，顺便再搭个系统，这系统值多少钱等你用了你就明白了，另外我再给你一个福利，别人五号上游戏，你从签合同之后就直接上游戏，我们开放一个所谓的公测，你会成为公测合作网吧，没有跟大风科创签合同的网吧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这样一来，你正好可以提前看看游戏的效果，5号之前其他的优惠政策还是有效的，所以就算我在炸你又如何，如果有人用送我钱的方式来炸我，我能天天求着他来炸我。”
“但5折批发的机会只有一次，我帮你用掉之后，我以后至少得花6折的价格才能批发。”
“5折活动仅限上线游戏之前，孙老板要是现在就愿意花这个钱去批发，当我没说，但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吧？如果孙老板真的自己买了，我反倒是真觉得我好像在炸你了。”
孙斌看了看金淼又看了看抽屉里的钱，“这游戏真能火？”
金淼又掏出了一根烟递过去，“孙老板以后批发的量少的话，可以考虑从我这边走，我给你六五折，只赚你零点五个点。”
说完，金淼看了看时间，“孙老板给个痛快话吧，我还得去其他地方囤卡呢。”
孙斌拿起一万块钱验了验真假，然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合同，“怎么个签法？”
“我现在带你去公司，以你的名义帮你把五万块钱付掉，你拿了收据跟公司签合同，这样你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这一万就直接放你这了，算是我的诚意。”
“小兄弟留个电话吧。”孙斌终于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以后有生意可以互相照应。”
“那就有劳孙哥关照了。”
...
第二天下午一点，三名学生模样的人来到了一家小网吧。
“老板，你们这有《神传》这个游戏么？”
“《神传》？”老板愣了愣，“没有啊。”
“看吧，都说这种小网吧不会有了，现在有《神传》公测名额的全是有规模的网吧。”其中一人无奈道。
“但那些大网吧现在根本抢不到位置啊，大家都在挂《神传》，排队都得排半天！”
“谁让你们消息知道的这么晚的，听说这次是不删档公测，等5号上线之后我们得落后人家一大截了！”
“几位同学，你们说的《神传》，是大风科创的那个新游戏么？”网吧老板忍不住问了一句。
“咦，老板你知道啊，那你们这怎么没装啊？”
“我...”老板一时语塞，“我这5号之后能玩。”
“等到5号都晚了，算了算了，我们去拱墅区那家天梦网吧看看吧，听说那边机子多。”
“行行行，走吧。”
等三人走后，网吧老板想了想赶紧骑自行车去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蓝色网吧。
一进入网吧，就看到不仅有满座的人，还有很多人在他们身后看着，网吧老板转了两圈，发现大家都在玩《神传》。
“喂，小李么，我是先锋网吧的老板，之前你们公司那个《神传》...哦现在已经结束推广了啊...具体情况是找你们经理是嘛，好的好的我记一下，姓金，金银珠宝的金是吧，好的好的，辛苦了小李。”
...
7月2日下午，蓝色网吧内。
“老板，你不是说今天点卡会充足的么？怎么就这么点？”
“大家别急，我马上联系让他们送过来。”孙斌一边安抚客人，一边拨通了金淼的电话，“喂，小金啊，在哪呢？现在能不能给我送3000的点卡过来。”
7月4日傍晚，金淼带着一万块钱来到一个有些混乱的小店面。
“呦，三水来啦。”迎面也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子。
金淼把一万块钱放到桌上，接过对方递来的烟，“这几天辛苦了。”
男子抓着一万块钱笑的很灿烂，“不辛苦不辛苦，满意的话，以后有这种赚钱的机会记得还来找我啊。”
“那些人都没问题吧？”金淼严肃的问道。
“老子请他们去网吧打游戏，他们乐呵的很呢，而且你还别说，你朋友做的这个游戏是真不错，大家都玩上瘾了！一开始是去做拖的，到后面也说不清真假了。”
“终究只是拖。”金淼弹了弹烟灰，“这些人马上就会走吧？”
“我选的人你放心，都是阿飞那边退下来，6号就都遣回老家了，天南海北的，你以后就是想让我找到他们都难，而且都是没文化的，啥都不懂，就只知道老板请他们去打游戏呢，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去做拖的。”
...
时间回到7月1号晚上八点。
金淼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跟孟谦说了一遍，孟谦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既然你要找拖，那为什么不干脆点，到这些老板那里花一万块钱演那一出戏的目的是什么？
你觉得很有必要么？”
“我觉得很有必要。”金淼很肯定的点头，“首先，这是心理预设，这些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的或者现在在做什么我都有些了解，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单纯的找拖，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次，你花了这一万，里面是包含宣传费的，同时还有两个很重要的东西，第一是你的系统，你不是说你的系统优势非常大么，你们公司的销售就是靠这个系统就真的拿下了多份点卡大单。
那为什么不把这样的好东西给他们装上呢，这可是提升客户粘度和客户认可度的东西。
第二，公测机会，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提前上游戏的理由。这些拖除了去玩游戏，他们还得买点卡，我们要有一个东西去控制这个拖的延续时间，公测，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你等5号之后再去找拖，可能你的资金支撑不起后面长时间的买点卡消耗。整个玩法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就是要快。
另外，你卖的是点卡，点卡有它得天独厚的产品特性优势，这个东西不会过期不会消耗，你想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你给他玩一个五折优惠，以后他从你这边买，买一百万都得六折，你今天花出去的钱回头都会回来。
还有一点，任何销售行为都要抓住行业特征，网吧和游戏现在就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圈子很小，整个杭城现在也不过三四十家网吧，所以这个圈子是很容易被操控的，如果是传统行业，这样的玩法无异于自杀。
最后一点，我可以跟他们建立一个除了公司之外的销售渠道，而我这个渠道会有自己的特点，一方面可以进一步的去演戏，还有一方面就是限量。
当他们想从我这里拿点卡的时候，我会恰到好处的拿出限量的招数。但事实上我这边是无限量的，因为我的背后，是公司啊。”
“限时，限量，行业，心理，炒作。”孟谦看着金淼，心里总结着他的套路，“那你跟我合作，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也不要多的，从我这边卖出去的点卡，我要一个点。”
孟谦并不相信金淼要的只是这么简单，但他此时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去把问题深究下去，转而问道，“算是一个私人问题吧，我很好奇，从你们这些销售人才看来，用这样带着欺骗的手段去做推广，它合理么？”
金淼不禁大笑了两声，“所以我之前问你，你对游戏有多少把握。
你知道茅台在1915年故意打碎瓶子的事情么？
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我骗你的结果是让你得到了好的产品，就算你知道我在骗你，你又是否会怪我呢？
你要知道，《神传》最终能不能大火的关键不是我们的销售手段，而是游戏本身到底好不好玩，游戏不好玩，再多的手段都是徒劳。
我想跟你合作，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自己玩了之后觉得它很好玩，我觉得它能火。
销售的良知在于你得给到客户他应得的产品，只要保证了这一点，任何手段都是对的。”
第三十六章 游戏起势
金淼的话，孟谦是认可的，产品和宣传缺一不可，不然他也不用花精力去推广游戏了，按说《传奇》当初这么火，《神传》不做任何推广或许也能火。
但孟谦不想去赌这个或许，更何况，《传奇》当初在推广上可没少下功夫。
“游戏现在在杭城算是有点起色了，接下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孟谦继续问道。
“杭城就是一个样板房，接下去，我打算拿着这个样板房出去推销。”
“看来我们还是需要一个详细的合作细则。”孟谦很直接的说道。
金淼也点头表示同意，“还是那句话，同学一场，我在你这不想玩虚的，这几天的表现算是我的自我展示吧，如果你觉得满意的话，我想要大风科创的区域代理。”
孟谦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变化，心里却有些又惊又喜，因为金淼的想法再次跟自己不谋而合。
关于如何在这个连网银都没有的时代去在全国铺开，孟谦考虑了挺久，在自己搭建团队和走代理模式两者之中有过徘徊。
但前几天当金淼让自己认识到自己在销售端的错误判断后，孟谦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向了代理模式。
代理模式虽然相对不可控，但这种模式却赢在方便，自己不用一个个去对接从一线到五六线城市的网吧老板。
而且还有一个自私的原因就是，从后世来的孟谦知道几年后就会有线上充值了，到那个时候，传统的渠道会很难受，自己费心费力打造的团队如果没有能接上的项目，可能会人财两空。
“你想要哪些区域？”金淼直接，孟谦也直接。
“沪上，江省，苏省。”
孟谦忍不住一笑，“你胃口有点大啊。”
“我可以接受竞争，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随时对比。”
“那你想要多少折扣？”
“公司之前的销售既然把原来的政策底子打在那了，那在政策期内，我要六折，政策期之后，我们再调。”
金淼的要求合理又不合理，合理的是他要的是政策期内的六折而不是永久六折，所谓政策期内，也就是在《神传》推广期间给网吧老板们的一个福利罢了，之前的政策是最低可以给到六折，后来为了演戏临时搞了个5万买10万的政策。
但这都是政策期内的折扣，政策期后就不可能给他们这么大的优惠了，不然市场会很乱。
所以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现在沪上和苏省其实是很空白的，之前公司销售主要跑的是江省区域，金淼按政策期内跟自己算要了个6折，但他到那边去开拓市场，下面的政策就是他说了算，他给人家95折都可以，只要他有这个能耐，他利用一个政策期可以吃掉很大的利润。
但转念一想，他要是真能走95折，确实是他的本事，只要他能摆平市场平衡，也算是他活该赚这个钱，于是孟谦当即答应，两人一起研究了一会儿代理合同的细节。
7月5日上午，《神传》正式上线。
除了线下推广，《神传》在线上也有宣传，不过2000年还没有17173之类的游戏平台，孟谦主要在一些游戏论坛上做广告，然后就是猫扑和天涯。
线上的推广应该还是有些效果，不到一天的时间，《神传》的线上下载量突破了1000。
刨去江省，苏省以及沪上这些攻下的网吧，应该是有一些下载量是来自于线上宣传的效果。
而《神传》最火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杭城。
7月5号这一天，杭城所有的网吧都已经装上了《神传》，而且80%的网吧张贴着《神传》的各种宣传海报。
打开电脑之后，登录界面的广告同样是《神传》，游戏分类栏里，最醒目的自然也是《神传》。
再加上前几天一定范围内的口口相传，很多人都是守着5号的《神传》来的网吧，有些这段时间没来过网吧的人一到网吧之后就能看到周围好些人在玩一个自己没玩过的游戏。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来网吧的人，都会好奇去看一眼，然后自己也注册个帐号去感受一下，这就是不需要点卡的好处。
然后，大家就会感受到在这个时代非常新鲜的游戏玩法。
“这游戏有点意思啊，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啊。”
“是啊，怎么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比CS还上头。”
“人物造型也很出彩啊，尤其是那几个女角色，很有味道。”
“十级就可以开始组队了，你们几个赶紧升级，一起去打那个什么玩意儿，我一个人干不过。”
“你出紫装了？卧槽你什么人品，我他妈还全是白的！”
“老子刚还在排行榜上怎么就掉下来了，还有什么办法升战力啊？”
“远古废墟一小时才刷新一次，这概率也太低了吧，这么多人在抢。”
“这个什么神传点可以买强化材料，神传点怎么来啊？”
“刚才那战士操作可以啊，我去加个好友把他拉到我们小队来。”
“他这里还有建群功能，还能语音，我去建个群，这样我们刷怪的时候可以一起交流了。”
“这个风信有单独的程序可以下载，还挺方便的，游戏不在线也可以继续聊天。”
“二十级可以建同盟了，我去搞一个研究研究，回头把咱们班的人都拉到同盟里来，同盟一起刷怪还有优势。”
“这游戏还能结婚，小六跟你媳妇结个婚呗，看介绍还有结婚仪式呢。”
“今晚通宵吧，赶紧冲到三十级，可以去打蛮荒之地了，回头人一多又抢不到好装备了。”
...
《神传》在杭城，已经起了风靡之势。
2000年7月7日晚12点，《神传》同时在线人数突破1000人，但这里面有一半以上的玩家来自杭城，孟谦第一时间把数据和相关情况与正在沪上的金淼进行了对接。
有了杭城的巨大成功，金淼第二天就带着数据和自己的套路开始走访沪上的网吧，开始了他在外的开疆扩土之路。
2000年7月10日，沪上15家网吧与大风科创达成了合作协议，按照协议，这15家网吧都会给《神传》做宣传，但金淼需要给他们一个点卡的优惠政策。
“沪上这边的点卡政策跟江省不一样，会不会出问题？”孟谦考虑了一下还是去问了一下。
“放心吧，都是千年的狐狸，给了他们好处他们自然会管好嘴，至于异地倒货你也可以放心，优惠是限量的，再说杭城这边的人想要绕过代理拿点卡的话，他们会惊喜的发现，最低价还是我啊，我双线操作，他们绕不出我。”
...
2000年7月15日，游戏上线十天，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过了2000，但这一天更让人兴奋的是，点卡销售额突破了10万。
公司到手6万。
至于网吧老板实际卖出去了多少孟谦就不知道了，他关注的是玩家的反应，他在游戏内做了一个论坛，他一直在关注论坛的情况。
目前来看，自己的氪金系统还没有遭到太大的反对，这也源于孟谦现在的氪金系统做的还是很淡化的，玩家主要就是能买买材料和礼包，并不会让人RMB玩家通过氪金一下子就拉开太大的差距，在游戏开始就这么做的话，很可能直接把游戏作死了。
而且PK系统现在还做的很浅，只有一个强P系统，所以玩家更多的心思都在自我提升上，氪金出现的那一点点小差距还不会让大家太在意。
至于礼包，也就五块十块的，得到的东西性价比很高，玩家不仅不排斥甚至好像还有点喜欢。
“这或许也是这个游戏时代的特性？”对于大家对礼包的态度，并不在孟谦的意料之中。
之前在杭城做推广的时候，孟谦花了15万，公司其实已经没什么钱了，这6万进账算是稳了一下孟谦的心。
他先补了几台服务器，然后又拿出3万去做线上推广。
2000年7月20日，《神传》最高同时在线玩家超过了3500人。游戏下载量突破5万。
江沪苏三省以外的地区也有越来越多的网吧开始安装《神传》。
与此同时，外省玩家买不到点卡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2000年7月25日，《神传》点卡销售额突破30万，孟谦直接在三大门户等当下主流网站上做了一次大广告并面向全国招聘代理。
这一次广告果然起到了效果，《神传》的下载量快速增长。
2000年7月30日，大风科创签下了除金淼以外的第一个省代，来自闽福省的林舒。
同时，这一天《神传》的下载量突破了20万。
2000年8月5日，《神传》推出特别活动，满月活动，这一天，游戏发放大量福利，玩家也在游戏中为游戏庆祝满月。
2000年8月5日晚上7点31分，在福利的配合下，《神传》同时在线人数突破1万人！
当年的《传奇》用了一个多月实现了1万人的同时在线，《神传》在开局推广受挫的情况下，在网速有缺陷的前提下，一个月，实现了1万人同时在线的目标。
这一天晚上，大风科创的员工们在公司准备来一顿夜宵大餐，大家把桌子搬开席地而坐，算是庆功宴了。
如今的大风科创，科技部已经扩充到15人，美术部扩充到7人，新增了客服部2人，负责找代理的推广部2人，还有游戏运营部的3人。
由于第一批创业团队打下了很不错的氛围基础，之后来的人也没有太矫情的，整个公司的工作环境依旧保持的非常良好。
开吃之前，孟谦免不了要说两句，“《神传》的表现，我个人非常满意，即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这一切的功劳都属于在座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我们最初的十人开发团队，是你们在一无所的土地上种出《神传》这颗新芽。
另外我要特别感谢两个人，第一个人是司宇航，感谢你为团队改变了自我。
第二个人是孙姐，感谢你帮我骗来这么多人才。
所以，多的我也不说了，今天是《神传》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天，是一份收获，也是新的开始，千言万语，都在酒里了！”
孟谦干了一杯黄酒，其他人也都跟着饮完了杯中酒。
之后，大家尽情的吃喝，唠嗑，玩游戏，从十点吃到凌晨一点，借着三小时的放松也都在释放这段时间来的忙碌和压力。
注意了一眼时间，孟谦不得不打断大家的兴致，“今天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家休息，我在这里顺便宣布一件事情。
明天开始，公司将开启风信项目的二次开发，我们将要开发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风信圈。”
第三十七章 风信圈设计
2000年8月6日上午9点30，大风科创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孟谦在黑板上写下了风信圈三个字。
“有谁玩博客？”孟谦写完后问道。
有五个个人举起了手。
“都说说各自的使用感受或者对博客的看法。”
“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情绪出口吧。”付沁怡第一个开口，但说完突然好像卡顿住了，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才有点略显慌张的继续，“很多时候自己想说的东西很难找到倾诉的对象，把这些东西写在自己的博客上，是表达情绪的一个方式，又可以把这种情绪记录了下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的写在网络上感觉跟写日记又并不一样，日记会让我感觉太过封闭了，我也说不太清楚这种感觉。”
“可能是希望别人能看到自己的想法吧。”付沁怡身边的黎艺丹说道，“我有时候想把一些东西写在博客上，其实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身边的人说，我就想把它发在网络上，可能是在期待有人会看到，或者，期待理解我的人？”
“渴望交流确实是很重要的一点。”技术部的宋镇罗说道，“我用博客的目的就是想跟别人分享技术上的一些东西，同时也是通过这个方式跟别人交流。”
“我的理由可能直接一点。”严哲接话道，“我就是希望被人关注。”
“我比较同意严哲的说法，我把生活展示在博客上，就是在期待别人的评论，期待别人的关注，也期待可以交到新朋友。”陶婷婷最后一个说道。
孟谦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开始书写，“总结大家所说的一切，核心应该就是三个东西，表达，关注，社交。
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人都有表达自己的想法，获取他人关注以及结交朋友的需求，这三点，是人的正常需求，而博客，其实就是为大家提供了这样一个满足需求的平台。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风信圈，同样要紧紧抓住这三点需求。
现在我们来看看博客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先说我的个人看法，博客的本质是什么，包括风信圈的本质是什么？这一点首先一定要搞清楚，我认为是社交，如果不为社交，博客就不会做成开放式了，所以我主要围绕社交说几点想法。
第一，博客缺少互动性，现在的博客更多的就是不断的产出内容和独立吸粉，但博客并没有花力气去对这些内容进行管理，也没有花力气去对好不容易吸引来的用户去做管理。
比如我今天关注了付沁怡，我可能也就是只是关注了付沁怡，如果付沁怡没有更新博客，我压根不会去看别的博客。
第二，博客专注长文专注内容，却也忽略了网络的便捷需求，用户很多时候想要分享的，可能只是当下的一个小小的经历或者小小的感受，比如我刚才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感觉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了。
可你不可能用博客去发这样一句话。但我们假象一下如果博客有这个功能，是不是会有更多的用户愿意分享和记录，因为不是每个网友都有精力和意愿天天去写长篇大论的，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活跃度。
第三，博客功能过于单一，就是博主发文，访客留言，既然要做社交，我们可以考虑给这样的一个平台更多的功能，包括一些简单的互动游戏，日常互动活动，去增加大家的社交积极性。
“我想说的主要就是这么三点，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对我的想法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刚想到一点。”魏鹏天举手示意，“博客的登录会相对繁琐，我每次都需要重新去输入网址，登录，然后去找到别人的博客链接之类。
但如果我们在风信上做类似这样的一个东西的话，用户可以直接通过比如头像右下角的一个标志就可以直接进入自己的风信圈以及风信好友的风信圈，这个登录方式会方便的多。”
“我补充一下魏鹏天说的。”宋镇罗第二个举手，“博客还有一个劣势就是没有任何的社交基础，就像我开的博客，我写了几篇文章之后得主动的去推荐给我身边的人。
但我们的风信不一样，大家本身就会有自己的风信好友，在风信圈分享内容的时候，首先你就有了一批天然的关注者。”
孟谦点头表示肯定，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做补充才继续开口，“既然大家暂时没有更多的想法，那我就把我个人的设计框架先说一下，之后大家随时补充或者提出修改建议，甚至是推翻我，只要你有充分的理由。”
说完，孟谦拿出了几张让美术部做的图片，“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风信圈主要有主页，心情，日志，图片，圈子，互动这几个板块。
主页最后再说，心情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几十个字短语分享，我目前的设定是140字以内，日志就是长文，类似于博客，图片也不用多少，大家都懂。
我重点先说说这个圈子，所谓的圈子，就是以各种方式帮用户建立起一个社交圈，比如按照工作分类，这里有程序员的圈子，有设计师的圈子，按照兴趣分类，这里有四大天王粉丝的圈子，有动漫漫迷的圈子，按照学校分类，比如江大圈子，燕大圈子，这里还有按照城市分类的圈子等等诸如此类。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庞大的圈子体系，让用户可以在这里找到至少一个自己喜欢的圈子并且在圈子中寻找到自己喜欢的话题，结交到自己对味的朋友。
另外，当圈子的话题越来越多之后，我还准备做一个热门话题榜，这个之后我再跟你们细说。
再看互动，在互动板块，有互动留言，有互动游戏，还有互动娱乐，比如线上K歌之类的设想概念。
最后我们再来看主页，既然风信圈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那么作为别人进入自己风信圈首先会看到的主页，我们一定要让它具有个性化，那就是开放主页的个性化装扮功能。
让用户自己去设计自己的主页，让装修主页成为他们展示自我的另一个途径。
风信圈的大概设计就是这样，目的也明确，一切都是为了增加用户对风信圈的粘度以及扩大用户的社交范围。
说白了，风信和风信圈是一个相辅相成的整体，我们既要实现用户的社交能力，又要满足用户的社交需求。
大家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次没有任何人提出想法，孟谦便开始沟通开发流程和细节，他特地留下了美术部的人一起听。
中午十二点，孟谦跟大家人才从会议室出来，刚要准备回办公室，孙晓静小跑到孟谦的身边，“孟总，有一位女士说想要见你。”
“女士？谁？”
“她说他叫张树新。”
第三十八章 需要多少钱
孟谦来到前台处，看到前不久刚搭起来的访客等待区正坐着两个人，一个张树新，一个是于干。
正在看报纸的两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孟谦后，都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张总怎么亲自来杭城了？”孟谦上前与张树新握手。
张树新握着孟谦的手却没有放下，“孟总开公司的时候我就该来的庆贺的，无奈燕京那边琐事缠身，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过来。
听说《神传》昨天在线用户又创新高，恭喜孟总啊。”
孟谦敏感的听出了言外之意，微微贴近一分，“燕京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了？”
张树新点了点头，孟谦从对方的表情中已经可以确定事态的发展情况了，“两位应该还没吃饭吧？不嫌弃的话，我请两位吃点杭城的特色？”
“好啊，我垂涎杭城的西湖醋鱼很久了，不知道中午有没有这个口福。”这时张树新才把手放下。
“当然。”孟谦给招呼孙晓静过来附耳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张树新跟于干去了西湖边上的楼外楼。
杭城楼外楼，百年老店名声在外，也是做西湖醋鱼的名店，虽然后世大家对楼外楼的评价褒贬不一，尤其是对西湖醋鱼的评价并不算好。
但不管到底好吃不好吃，很多时候吃的本就是个名气，尤其是招待客人的时候。
孟谦点了一份西湖醋鱼，一份叫花童鸡，一份龙井虾仁，一份干炸响铃，三客东坡肉，还有一份宋嫂鱼羹。
“孟总点太多了吧。”点完菜后张树新说道。
孟谦笑了笑，“我们杭城跟你们燕京不一样，我们这的菜盘子大量小，不像你们北方那么实诚，这边六七个菜，可能也就你们那三个菜的量。”
“那还是你们南方好，一顿饭可以多吃几道菜。”
“那张总可以多来南方转转，我们这边空气还养人呢。”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张树新的话让孟谦心中一动，两人的眼神正面对碰了一下，孟谦干脆问道，“张总此话何意啊？”
“先跟孟总汇报一下这几个月的情况吧。”张树新故意把姿态放低，“我已经正式回归了瀛海威并且即将重新担任瀛海威的总经理。
不过公司最大的股东还是兴发。”
“所以兴发最后为什么妥协了？”
“内外因的共同协作吧。瀛海威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兴发的发展策略就是收购，扩张，联盟，但问题是瀛海威自己没有底子，这样的发展路线是治标不治本的。
至于外因，这件事还得好好谢谢孟总，我在你的建议基础上做了一份全新的瀛海威发展规划图。
而就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是白度的快速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前不久白度已经得到了官府的明确扶持。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5月24日纳斯达克触及3000大关，曾经被米国追捧的互联网现在已经成为了媒体口中的魔鬼，然而在这个当口，华夏官府决定继续加速互联网的发展。
兴发那些老狐狸很清楚一个事情，在华夏不管做什么，跟着官府走，是最安全的。
孟谦，所有的一切，你都看的很准呐。”
注意到张树新犀利的眼神，孟谦谦卑的一笑，“我运气比较好罢了，所以张总接下去准备怎么做？”
“现在不管是我还是兴发这边，最着急的就是搜索引擎的开发，白度的速度越来越快，据可靠消息，他们最晚明年会直接面对用户做免费服务，到时候他们只要决策层别出大的问题，他们的发展会很可怕。”
“你们这么确定？”孟谦反而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们都花时间好好研究了一番搜索引擎，研究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搜索引擎的开发成本和开发难度如此之高。
所以，你之前说你有信心打造一款超越搜狐的搜索引擎，那如果现在我们的对手是白度呢？你还有这个信心么？”
孟谦在张树新的眼神中看出了不确定，而他则给了张树新一个绝对坚定的眼神，“只要人和钱到位，我可以帮你们挑战谷歌。”
张树新眼皮明显动了一下，她既然去研究了搜索引擎，自然知道谷歌在搜索引擎上的霸主地位，以及这个霸主地位的优势有多大。
“你需要多少钱？你需要多少人？”张树新忍住了心里的好奇，干脆的问道。
“人分人才和庸才，这个不好说，钱的话，至少500万，至少。”孟谦也很干脆的给了对方回答。
搞搜索引擎就是这么烧钱，当年李彦宏做白度烧了120万米金，这还只是做出了2000年，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商业版白度，至于2001年那个闪电计划之后大家熟悉的直通用户的白度，白度融资了1000万米金才做出来的。
这也是孟谦在选择把什么让给别人做的时候要把搜索引擎让给瀛海威去做的内因，没办法，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搞到这么多钱去做搜索引擎，假设一两年后自己有了这个钱，但到时候还会有新的问题。
那就是如果到时候只有这么多钱，那这笔钱孟谦首先肯定要投入到手机系统的开发上去，因为那个时候白度的垄断已经开始了，白度依靠垄断给自己压力的话，自己会非常难受。
搞不好最后把做手机系统的钱都砸进去，这是孟谦不想看到的结果。
而且白度垄断之后，自己就算有钱去跟他竞争，也更难了。
所以要做就得现在做，而现在就做的话，搜索引擎这碗饭必须给别人吃，给一个有能力端的起这碗饭的人吃。
面对这么大的一个数字，孟谦本以为张树新肯定会有犹豫，没想到她直接拿了一份合同出来仍在桌上，“谷歌有pagerank，白度有超链分析，瀛海威5%的股份，买你的核心技术。”
孟谦不知道的是，这几个月张树新是真的在认真的研究互联网，当她确定专心做一个服务商的时候，她也在寻找最好的项目。
所以这个时候想做搜索引擎，早就不是因为孟谦的建议，而是张树新自己的判断了。
张树新需要给瀛海威带来改革，需要给瀛海威带来安身立命的技术和竞争力，而搜索引擎，正是她看上的。
只是做这个东西太难，除非孟谦真的能拿出核心技术，她愿意赌。
见张树新如此爽快，孟谦心里多少也明白了张树新的想法，他直接把合同放到自己的包里，“一个月内，我给你电话。”
第三十九章 商场 本是如此
彼此都痛快，也就没有什么可多说的，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三人便开始互相交换这段时间的经历，之前张树新说的那句想多来南方，双方都没有在此刻深论下去。
吃完午饭后，孟谦陪着张树新跟于干逛了会儿西湖，下午四点，张树新说自己有事婉拒了孟谦的晚饭邀请，至于她要去哪，孟谦也没多问。
但孟谦感觉，她确实有事。
8月10日，大风科创发工资的日子，所有人在拿到工资的同时，还都拿到了一个红包。
“司宇航，你红包看着就好厚啊，给我们看看多少钱呗。”坐在司宇航边上的陶婷婷上手就要拿，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司宇航现在是整个美术部大家公认的大神，又是全公司公认的加班狂魔，基本上每天晚上最晚走的都是他。
再加上前几天被孟谦点名表扬，大家看到他的红包最厚倒也没意见，只是很好奇。
见大家一哄而上，司宇航也没办法，当众拆开了红包并当着大家的面数钱。
“卧槽，6000！”美术部的另外一个男生尹豪忍不住惊呼。
这可是2000年，一个不是年终奖也不是季度奖的红包居然就给了6000，这是非常大手笔的。
特别是大家都知道公司到现在其实也就30多万的销售额，这里面还要给代理商拿走一部分，还要做宣传，还有前期投入，其实公司根本还没赚钱。
可在公司还没赚钱又需要花钱的时候，孟谦却拿出了这么一笔钱犒赏员工，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对大风科创的员工来说，他们对公司肯定是有抱怨的，因为孟谦是个要求特别高的老板，还经常在工作中毫不留情的指出员工的问题。
好多次有员工被孟谦压的想当场辞职了，可只要熬过那种极端的压力，大家又会发现自己总能有明显的成长，同时，不考虑压力的话，公司的工作氛围莫名的好，而且自己的付出，孟谦总会给到最实在的回报。
真正出来谋生的员工其实不怕累，怕的是累的要死却又没成长又没回报。
技术部这边，宋镇罗也拿了6000的红包，其他人根据各自的付出也都拿到的满意的数字。
这两个拿6000的，大家心服口服，所以没什么可嫉妒的。
发完红包后，孙晓静进了孟谦的办公室，“孟总，大家收到红包都很开心，你干嘛不亲自去给大家发红包？”
“我去发只会压着大家的情绪，你要找我说什么重要的事？”孟谦把手里的工作放下示意孙晓静到沙发那边坐着，自己也走了过去。
等孟谦在自己对面坐下后，孙晓静严肃的开口，“公司现在人越来越多了，有些问题也开始暴露了，我们中层管理的断层是个急需要解决的问题，不能一直你一个人直接管理。”
孟谦点了点头，开始泡茶。
孙晓静现在已经摸透了孟谦的性格，知道他需要的不是提出问题而是解决方案，所以继续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管理层是从外部空降还是内部提拔。
从影响和后续的管理来说，内部提拔有其天然的优势，但当初作为创业公司的我们招聘来的第一支团队都太过年轻，像美术部那些人都才刚刚毕业，社会经验和工作经验都不足，如果从他们中间提拔的话，我担心谁都不能完全胜任。
外部招聘的话，可以去找有丰富管理经验的人，但是我担心就是对方能不能融入我们的企业文化，而且大家心里恐怕都会有所想法吧。
所以就我个人而言的话，我还是会更倾向于内部提拔，我觉得创业公司的话，需要一种氛围，一种可以突破的氛围。”
孙晓静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孟谦，“这是我对于技术部和美术部的几个我心中的候选人做的分析和评价，孟总可以看看。
总的来说，技术部我最看好的是宋镇罗，他的思想高度，技术能力以及团队奉献精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美术部的话，我还是更倾向于付沁怡，虽然司宇航的技术水平很高，但他有些孤僻，缺乏团队意识，反倒是付沁怡平时总能调节好团队的协作，在没有领导的情况下，她也能主动的去承担调配工作，并不惧怕承担责任。
孟谦一边看文件一边点头，“辛苦孙姐了，这个事我会好好考虑，有什么想法我再跟你沟通。”
“好的，那我先去忙了。”孙晓静起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孟总，我能冒昧问一下你的想法么？你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孟谦看着孙晓静，温柔的一笑，“公司的人事安排是你的工作，我的想法就是多听你的意见。”
孙晓静心头拂过复杂的情绪，她微张着嘴，缓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我先出去了。”
离开办公室后，孙晓静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笑了笑。
8月15日，《神传》注册玩家超过30万，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过2万，公司点卡销售额突破50万大关。
游戏玩家数量开始呈现指数增长的苗头。
孟谦继续砸钱做宣传，加大《神传》的知名度。
15号晚上12点，出办公室准备去上厕所的孟谦看到了付沁怡一个人还在加班。
“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走？”
付沁怡看了一眼孟谦马上把眼神转移到电脑上，“丹丹这两天家里有事请假了，让我帮她把风信的人物设计修改做一下。”
孟谦直接在付沁怡的身边坐下，付沁怡的脸上当即泛起了红晕，好在孟谦看着电脑并没有注意到，“对了，正好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你觉得司宇航怎么样？”
“司宇航？很有才华，性格也很好。”付沁怡如实回答。
“那你觉得如果我让他做你们的领导，你觉得合适么？”孟谦直接问道。
付沁怡沉默了好几秒，注意到孟谦把头转过来看自己了才有些仓促的回答，“我觉得...可能不是很合适。”
“为什么？”
“因为他好像不太愿意管别人的事情，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孟总可以问问别人。”
孟谦点头没说话，等了两秒，“那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做美术部的领导？”
“我...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付沁怡的声音有点轻。
孟谦心里有数了，也不再多问，“你还要加班多久？”
“一两个小时吧。”
“一会儿打车回去，明天到公司来报销。”孟谦轻轻拍了拍付沁怡的肩膀，然后就去上厕所了。
等孟谦走后，付沁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她现在已经减到90斤了，而且这个夏天她一直都穿着短裙短裤，这会儿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孟谦所说的深意，只是喃喃了一句，“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第二天，8月16日，有些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孟谦约了张树新。
上午十点，于干开车来接孟谦去沪上，张树新则坐在孟谦的身边。
“张总为什么要带我去沪上？”上车后，孟谦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之前也跟孟总说过，我很看好南方的环境，自然也包括南方的互联网环境，所以我想在沪上开瀛海威的分部。
到时候沪上这边的负责人会是于干，而且，搜索引擎项目的开发，我会放到沪上这边来，这样孟总平时过来也能方便一点。”
孟谦感觉到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上次听张总的意思，搜索引擎会是瀛海威接下来最重要的项目，放到沪上，总部那边不会有想法么？”
“当然会有想法，但他们又不懂技术，好好当个股东等着拿分红不也挺好。”张树新意味深长的扬起了嘴角。
孟谦看在眼里，大脑转了一圈后突然反应过来，表情略显一些震惊，“张总...想把兴发踢出局？”
张树新看向窗外，笑而不语。
孟谦眯着眼，也不再多问。
商场，本是如此...
第四十章 搜索引擎算法
临近下午一点，孟谦到了沪上浦东，这还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来沪上，这个前世他也经常来的地方。
沪上作为华夏的金融中心，是一张给世界看的名片。
不过曾经的孟谦第一次来沪上是在07年的时候，2000年的沪上他还真没见过。
此时的浦东，已经开始耸立起高楼大厦，同时又存在大片的厂房和棚户区，车子一路开过去，可以看到很多地方正在拆迁改造。
“张总准备把分公司放在浦东么？”到了目的地后，孟谦凭借记忆对比，如果没看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张江高科技园区。
浦东四大重点开发区域中，世人相对熟知的应该就是金融中心陆家嘴和科技中心张江了。
2000年的张江，领军产业是电路、软件以及生物医药。
张树新点头表示肯定，“现在南方最有发展潜力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深圳和沪上浦东，而张江高科技园区，则是科技的孵化宝地啊。”
这个时候大家说到南方城市的发展潜力，尤其是科技发展，还没人会想到杭城。
来到张树新租的地方，有五名男子正等在那边，其中有两人一看就是外籍男子。
张树新一一做了介绍，这两名外籍男子一名来自IBM，一名来自谷歌，听意思要么是已经挖过来了，要么就是打算挖过来的，两人之前都是搜索引擎项目组的。
另外三名华夏人，一人是瀛海威自家的技术总监，另外两人都是从硅谷回来的，一个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曾任职于英特尔，一人毕业于哈佛，曾任职于甲骨文，都是人才。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大家就到会议室坐着，接下去是孟谦的表演时间，他今天，要展示他的搜索引擎核心技术。
搜索引擎这个东西，需要用到网络爬虫技术、检索排序技术、网页处理技术、大数据处理技术、自然语言处理技术等，当然，2000年这个时候，还用不上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大数据处理也更后世的概念不太一样。
但说的简单一点，其实核心就是一个东西，算法。
因为每一个技术都离不开算法。
“我不太清楚在座各位在搜索引擎方面的建树和理解，我只能先按照我的节奏说下去，如果谁有问题可以随时打断我。”孟谦走到黑板前直入正题。
“在我展示我的核心技术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当下的三大主流算法，白度的超链分析，谷歌的PageRank算法以及IBM的HITS算法。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白度的超链分析是三个算法中最落后的，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多角度的看一看，白度的超链分析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得上是奠定了搜索引擎的发展基础。
有一些声音说谷歌其实是剽窃了白度的超链算法，毕竟李彦宏这个专利确实在谷歌之前，我们现在不去猜测真假，但这种说法体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号，其实不管是哪一家的算法，算法基础其实都是一样的。
抓取网页信息，然后用某种机制对这些网页进行排序，当用户输入关键词进行搜索时，根据关键词匹配出按照机制进行排列的网页。
那么白度输在哪呢？关键就在于白度现在过于简单的基于在某次搜索的所有结果中被其他网页用超链接指向的越多的网页就价值越高这种基础排序方式。
相比之下，谷歌的pagerank就多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把A页面到B页面的链接解释为A给B的投票行为，谷歌在这里会同时考评A和B的等级从而形成新的等级。
也就是每一个页面都有PR值，同时你的PR值会成为其他页面PR值的参考。
然后不断的重复计算每个页面的PR。假设给每个页面一个随机PR值，那么经过不断的重复计算，这些页面的PR值会趋向于稳定，也就是收敛的状态。
至于HITS，其理论基础依然没变，它最大的特点或者说改变就在它意识到pagerank算法平均的分布权值不符合链接的实际情况。
所以HITS算法中引入了另外一种网页，称为Hub网页，Hub网页是提供指向权威网页链接集合的WEB网页。
所以使用HITS的搜索结果会比其他两者都更权威，但这个算法会大大增加计算负担，对吧？”
孟谦看了一眼IBM出来的哥们，对方愣了一下有点好像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简单总结一下，搜索引擎的算法基础就是超链分析，算法的优劣势就在于如何让搜索结果更具有参考价值，让用户获得更有效的信息。
当然如果能直接理解用户的需求然后帮他搜索他最想要的内容，这是最理想的搜索引擎状态，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因此搜索引擎的好坏决定的就是同样的关键词下，你是否能让相对更多的人获得他们想要的内容。
10个用户用谷歌，5个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用我们的搜索引擎，6个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这里领域目前的技术环境下，我们就是更优秀的。
那么在这个理解基础上，我接下来要给大家介绍的，就是我的搜索引擎算法，动态规则超链分析算法。
动态规则超链分析算法有以下几个变化。
第一，刚才我们提到了，好的搜索引擎是要看在同一关键词下谁的反馈结果更能满足用户需求，那么当用户在搜索某个东西的时候，从大概率来说，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应该是与这个东西具有更垂直型相关的内容。
举个例子，客户在搜索汽车的时候，不管他是想买车，还是想了解汽车知识，汽车类的专业网页对他的帮助应该都是更大的。
所以在我的算法中，对于指向某一个网站的链接，我首先会做垂直率评分，比如有现在有10个网站链接到了A，这10个网站都是汽车类网站和这10个网站都不是汽车类网站的结果，想必是肯定不一样的。
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心理问题，那就是同行之间很少会做超链接，所以拥有更多垂直类网站链接的网站，它的专业性肯定比被乱七八糟网站链接的网站要更大概率靠谱。
第二，建立关键词库热度排序机制，现在的几家搜索引擎企业都对网页做了排序，而我对关键词也做了排序，而且给关键词做排序非常简单，那就是看用户的搜索量。
就比如今天搜索汽车的用户最多，那么汽车的评分可能就是10分，这个时候，算法会分配更多的资源到汽车相关的信息上去，去抓取更多的优质网页。
这里有四个好处，提升信息反馈速度、增加热点反馈的时效性、节约计算机资源以及围绕最终目的，让更多使用我们搜索引擎的用户得到有用信息。
第三，用户反馈机制，也就是跟踪用户的点击情况和浏览情况。
还是用汽车举例，有100个用户搜索汽车后，80个点击了A网页，A网页的评级就会上升，如果有更多的用户在A网页的停留时间较长，A网页的评级也会上升，如果有更多的用户在A网页上直接进行链接等操作，A网页的评级也会上升。
也就是说，在整个网页评级系统中，加入用户反馈分。
第四，规律算法，在用户的所有行为中寻找大概率行为，并将这些大概率反馈到人工，比如说60%搜索了汽车的用户下一个搜索词都是保险。
这样的一些规律我们是无法预测的，但我们可以利用算法进行大数据挖掘，回馈的这些结果可以供人工分析部对一定的网页进行评分，这个就是人工分。
结合以上四点，在我的算法下，任何一个网页同样会有一个分数，我称其为精度分。
影响精度分的因子包括自己评分，链接的垂直网站评分，用户反馈分，人工制定分以及外链影响等。”
之后，孟谦浅尝辄止的展示了各个分支的算法逻辑和算法推演公式。
然而就在孟谦在说最后一个规律算法的过程中，来自IBM的杰尔夫突然起身惊呼，“OHMYGAD！ArtificialIntelligence？！”
孟谦转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皱了皱眉。
杰尔夫顿了顿，以为孟谦是没听懂，用奇怪的发音道，“卧槽！！！”
...
而随着杰尔夫的打断，原本都沉浸在孟谦分享中的其他四名技术人员，眼神也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第四十一章 卖服装能发财嘛
孟谦自然是听得懂那两句简单的英文，尤其是后面那个单词是人工智能的意思，孟谦熟到不能再熟悉。
他之所以皱眉，是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人工智在2000年正处于一个不错的发展阶段，又不是什么小众的技术，而且自己只是在现有的算法上做了一下适应性改变，也没说直接亮出后世的深度学习啥的，犯得着这么激动么？
孟谦的分享其实已经临近了结尾，说不说下去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了，有了杰尔夫的打岔，五人干脆跟孟谦聊了起来。
孟谦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虽然随着97年IMB的计算机深蓝战胜了人类世界象棋冠军卡斯帕罗夫，人工智能迎来了新的发展时期，但这个时候大家对于人工智能的关注点依旧受到上一个繁荣期的影响，更多的重点都放在了模拟人脑，创造智能机器人之类的大项目上。
却很少有人关注人工智能的延展应用，孟谦虽然没有突破现有的算法基础，但孟谦能把人工智能放到搜索引擎上，并设想建立一个智能反馈模型，这才是他们震惊的点。
现在的人工智能算法还处于理论爆发期，应用端是很枯竭的。
至于五人跟孟谦的交流，一旁的张树新完全听不懂，但大家的情绪和表现，她都看在了眼里。
“张总，我们这个搜索引擎的项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大家交流了一会儿，从英特尔回来居洪文忍不住问道。
“这得看孟总这边的时间了，孟总自己还有公司要料理。”张树新用这样一句话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杭城来沪上还是很方便的，人到位就行。”
张树新借着孟谦这句话把他单独喊去了办公室。
“股份协议带了吧？”
孟谦从包里拿出来给张树新，后者确认了一下孟谦已经签字，“我明天回燕京盖章，差不多下周还会再来沪上，到时候剩下的手续这边也可以办，于干这段时间都会留在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他对接。
人的话，今天你见到的五个人，除了我们自己的技术总监，其他四个人都会留在沪上辅助你，而且他们每个人都会带一个团队过来，到时候你先用着，还需要什么样的人你随时跟我说，我会去解决。
对了，搜索引擎你预计多久能上线。”
“我争取半年中之内吧。”孟谦不敢把话说死，“完全陌生的团队，变数太多，但我会直接上线面对用户的版本，不会落后白度太多。”
“好，这个项目你把控着，我全力支持你。”张树新这个时候表情很严肃。
孟谦知道搜索引擎的成败对她来说意味的东西太多了，“张总，在我这边开发搜索引擎的这段时间里，你准备让瀛海威做什么？”
“瀛海威有用户基础，也有外部资源，所以我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做门户，不管这在未来是不是趋势，至少它现在能赚钱，而且来钱快。另外，我打算做个社区，天涯跟西祀胡同的快速崛起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到时候在技术端，你得要多费心啊，毕竟你现在也是瀛海威的股东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顿晚饭，彼此加深了一些了解，之后于干让自己的司机开车把孟谦送回了杭城。
8月25日，《神传》的爆发开始表现出来，仅仅只过了十天，玩家注册数量直接从30万迸到了100万，最高同时在线人数8万，《神传》在全国范围内的全面发力，开始了。
但这种增长趋势说意外也不意外，想当初《传奇》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最高在线人数65万，注册帐号有传闻达到了4000万，当时的网民数量也不过5000万，不过账号注册到后面水分就很大了。
同时在线人数如果官方不造假的话，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而《神传》现在都还没超过10万人在线，在孟谦看来，未来空间还大的很。
然而孟谦虽然淡定，市场却不淡定了，曾经花钱才能上的三大门户和各大论坛现在都在主动的讨论起《神传》，在这个暑假的结尾，《神传》开始了它的转折点，也成为了这个暑假最热的话题。
当然，有话题之后肯定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就像现在有媒体说《神传》是低智游戏，是小学生游戏，还预判等到开学后《神传》的热度会迅速下降，因为小学生都上学了。
甚至连大风科创的员工都同样有两种想法，有些人不认为这是小学生游戏，但确实是给学生玩的游戏，他们也在担心开学后学生上学了游戏热度就下去了，毕竟《神传》到现在还是没赚多少钱。
孟谦注意到公司有这样的担忧，在一次闲聊中稳定了一下军心，“最近如果有人想休息的话，最好安排在月底这几天调休或者请假，等到开学后大家会很忙。”
所有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一开学，游戏会迅速火爆，风信用户也会暴增，大家的维护工作会大大增加。”
“为什么？”技术部的严哲表示不理解。
“你以前放暑假的时候都在干嘛，会跟班里同学联系么？”
“就在家打打游戏看看电视，会跟最好的几个哥们联系一下。”
孟谦往桌子上一坐，“所以啊，现在手机不普及，电脑不普及，大家其实放寒暑假的时候跟班里大部分的同学是不联系了，所以很多信息都不可能分享给你的同学，但是等到开学之后呢？
第一件事情就是分享，那么只要班里有几个人在玩《神传》，我相信全班的人马上就都会知道并且至少有一部分人会感兴趣。
我们假设平均每个班50个人，有5个人在玩《神传》，他们能激发了10个人玩《神传》，我们的学生玩家数量直接翻两倍，但我相信最终这个数据会更让人震惊，尤其是大学生，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有几个不泡网吧呢？
一个班只要有一个人带着玩，全班跟着玩《神传》都不意外。所以这个暑假我们的工作其实是让《神传》埋下了种子，一方面是玩家种子，一方面是网吧种子，我们需要更多的城市，更多的网吧安装甚至宣传我们的《神传》。
就目前来看，我们这颗种子已经成功的埋下去了，100万注册量？8万在线？
当种子长成大树之后，这都是零头。”
大风科创的人看着孟谦，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相信孟谦说的话。
8月29日，开学前的最后一次游戏更新，也是一次大更新，除了放出一些新玩法和新任务外，这次还有三个玩家感兴趣的东西。
第一是老玩家回流，针对一段时间不能上线的玩家，可以领取回流奖励从而弥补一定的差距，最少5天不上线就可以领取回流礼包。
第二是开启疲劳系统测试。
第三是服装商城上线。
8月29日的游戏公告一上线，马上就引发了论坛的热烈讨论，尤其是疲劳系统，争论很大。
与此同时，出公告后10分钟，高丽国wemade娱乐有限公司，运营韩明智急促的冲进了总裁办公室，“朴会长，华夏的《神传》刚出了新的公告，有很重要的信息。”
朴瓘镐放下手里的文件，“什么消息？”
韩明智把公告的内容都说了一边，朴瓘镐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这家游戏公司的老板脑子有病么？在游戏刚起步的时候去限制玩家的游戏时间？去打击玩家的积极性？自己切断玩家粘度？疯了？”
朴瓘镐来回踱步了会儿，“马上联系actoz那边，我们要更主动去寻找华夏代理，技术部那边尽量压缩公测时间，既然大风科创自己要死，我们不如帮他一把，《传奇》第一个海外市场直接定位华夏，正好《神传》帮我们建立了一个玩家基础，而我们的《传奇》一定会征服那些没见识的华夏人！
这个叫孟谦的年轻人，在技术上确实有点本事，只可惜在运营上是个十足的蠢货，居然还想卖服装？卖服装能赚几个钱？
卖服装能卖发财嘛？
不可能！！！”
第四十二章 神降临的夜晚
关于自己的行为将极有可能使得《传奇》进入华夏的时间提前一年的事情，孟谦此刻一无所知，他现在正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这个暑假，华夏除了明显的在推动互联网的发展，还有一样东西也在快速推广，那就是线上支付。
之前游戏上线，尤其是自己在做网吧管理系统的时候孟谦特地去了解了一下现在的线上支付环境。
根据五六月份那会儿的了解，2000年之前有网银的只有招行和华行，但华行做的是企业端的，招行的个人网银“一网通”正式启动是1999年的9月份，然而之后其他银行似乎也没有要马上跟上的意思。
宇宙第一大行工行一直到2000年2月份才出的网上银行，其他银行基本上到现在都没有。
这正是孟谦当时做充值这个功能的时候不去考虑点卡线上购买这个事情的原因，这样的环境根本没法做。
而且那会儿孟谦自己去办了两家的网银，用起来也没后世这么方便，更重要的是，不安全。
既然没有这样的大环境，孟谦也不去走独木桥，安心走线下就是了。
但就在这个暑假，有些事情正在出现变化，7月份，招行推出了个人银行专业版1.0，工行宣布开始优化网银，其他多家银行都在这个暑假推出了自己的个人网银业务。
同时，官府发声要加大网上个人银行的发展，很显然，华夏的网上金融体系即将进入了一个关键节点。
而这个行业的发展，有一家企业似乎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易趣。
易趣的发展非常快，孟谦也一直在关注这家企业，1999年8月创办的易趣在2000年1月CNNIC第五次“华夏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调查”中成为了华夏最受欢迎的拍卖网站。
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多少其他网站，但易趣的发展速度和发展模式还是需要肯定的，2月份首创全国第一个24小时服务，3月份与新浪达成战略合作，5月份并购5291手机直销网，快速推动网上购机风尚。
易趣确实是华夏第一批电子商务的代表，如果后面不是被ebay控股开始了不适合华夏的西式营销，或许易趣的成就会更大一点。
而快速发展的易趣在这个暑假干了一件特别重要的是事情，那就是易趣7月份推出了个人网上开店业务，让人更在意的是，一个礼拜的时间，注册数量就超过了5000。
每天都在看报纸关注新闻的孟谦敏感的意识到，网上交易时代的帷幕，拉开了。
所以孟谦最近几天一直在考虑自己能借着这个东风做点什么。
既然易趣开通了个人网上开店业务，自己家的点卡自然也可以放到易趣上去卖了，但孟谦经过权衡之后，他暂时放弃了这个选择。
或许是饱受后世生态概念的影响吧，孟谦想做另外一个东西，游戏门户。
第一是因为现在没有17173之类的后世知名游戏门户，市场空白，第二是因为《神传》的论坛活跃度非常之高，孟谦现在做游戏门户可以直接把论坛嫁接上去，直接就有了一批活跃用户，第三是因为孟谦想在游戏门户上搭载商城，这个商城现在就是拿来卖点卡，以后的话，还可以卖周边之类的东西。
对孟谦来说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做淘宝这种全面型的电商平台他耗不起，但借助《神传》的火爆运用出一个游戏门户然后只吃游戏相关产业的电子商务是可以尝试的。
至于之后点卡以谁的名义卖，自然还是要给代理商的，对孟谦来说，走代理商路线是因为代理商路线可以帮助自己快速铺开市场，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团队，因为他们都有网吧行业资源，因为他们可以专注于一个市场，因为他们可以提前批发帮助公司回笼资金。
总之代理商模式的好处是很明显的，这也是后世为什么游戏公司都走代理商模式。
直营和代理的优劣势都是摆在台上的东西，直营的优势也就是代理的劣势更多展现在传统行业，点卡这个东西不一样，不存在所谓的产品质量问题，不存在所谓的价格纷争，也没有什么售后问题，所以验证了一段时间之后，孟谦至少目前没后悔这样选择。
但代理商帮了公司这么大的忙，孟谦不能因为线上交易起势了就开始撸他们的羊毛，这样做不仅吃相难看而且有违操守，所以他决定线上购卡这个市场依旧是给代理商的，只是折扣会有一点改变。
确定了方向之后，8月31日，孟谦从技术部选了几个人准备开发游戏门户，同时让推广部给代理商发消息，公司将举办第一次代理商大会，时间定在了9月19日。
9月1日一早，孟谦就开始跟大家一起敲代码，这个时候，大风科创所有人，包括孟谦自己都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2000年9月1日，全国开学的日子，但这一年的9月1日却正好有一点特别，因为，它是周五。
杭城科技大学某宿舍。
“你们都不知道《神传》？”
“我一到家就被我妈安排去打工了，哪有时间去网吧啊。”
“自从找了女朋友，我身上就没有过钱，以前以为女朋友是用来榨干身体的，现在我明白了，女朋友是用来榨干钱包的。”
“早就劝你别谈恋爱，有那钱玩《神传》不好么？不比女人有意思？”
“这游戏真有你说的这么好玩？”
“下午听完书记讲话我带你们去网吧感受一下，不好玩今晚我给你们睡！”
...
禾县高级中学，课间。
“你们都聊了一天的《神传》了，有这么起劲么？”
“你们这些没玩过的人是不会懂的，晚上我们打算等爸妈睡了溜出去，要不带你们感受一下？回头大家还可以凑一起打十人本。”
“可以啊，反正明天周末。”
...
类似的情景，在全国各大高校，高中，初中以及小学上演。
9月1日傍晚，杭城，原本因为开学有些略显清冷的网吧迎来了第一批人潮，所有人到网吧后都默契的点开了《神传》。
晚上十点，杭城的几个大网吧都已经坐满了人，每个座位的身后起码站着两三个人。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连网吧老板都有些意外。
“你们这个配置打不了暗黑熊的，至少还要再带一个治疗。”
“带这么点药肯定会死的。”
“去抢远古异兽啊，现在大家都去刷密藏了，还不如去远古异兽那边碰碰运气。”
“卧槽出粉装了，全服好像只有十几个粉装吧！”
虽然很多人都没抢到位置，但站在边上看着聊着，竟也很和谐。
杭城一直以来都是《神传》最火的城市，所以这一晚的火爆更容易被人接受。
但在一些小城市，很多网吧平时到了晚上并不会有太好的生意，但是这一晚，同样的场景在全国各地上演，哪怕只是一个四五线城市，只要有网吧，就会涌入大批的《神传》老玩家和新玩家。
凌晨四点，大风科创一片混乱。
“孟总，所有备用服务器都上了，但估计撑不了多久！”魏鹏天紧紧的皱眉。
孟谦抓着手机没有说什么，他在等电话。
凌晨四点半，李琦带着一车服务器来到了大风科创楼下。
“李总，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孟谦真诚的向李琦道谢。
李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朋友正好做服务器租赁，不然也没机会帮你忙，走吧，我也来搭把手，赶紧搬上去。”
孟谦想拦，结果李琦直接上手了，孟谦也不好说什么。
早上8点，经历了一晚上的忙碌，大风科创所有人的眼中却都闪烁着充满激情的光芒。
“孟总，最新数据，昨天一个晚上，游戏注册人数113万，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达到了...37万！”宋镇罗看着后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就在这时，推广部的柴倩来到了公司，“孟总，从昨晚到现在，全国代理商批发总金额突破150万了！”
跟在柴静身后进来的，是踩着高跟鞋的孙晓静。
这一刻，大风科技所有人都盯着孟谦，他们在等孟谦说些什么，包括坐在一旁的李琦。
从《神传》项目启动到现在，每个人都在等待游戏的爆发，都在等待公司的盈利，这个暑假游戏一直在稳步向前发展，可或许就是太稳了，始终没让大家心里的石头放下。
直到这一晚出现，大家的内心深处终于确定，《神传》是成功的！自己的努力，是不会被辜负的！
环视了一圈，孟谦缓缓开口，“爽不爽？”
“爽！！！”
“还困不困？”
“不困了！！！”
“不困了就继续干活。”
“切~~~~~~”
大家表现出了各种嫌弃，但在他们的心里，却异常坚定的相信孟谦一定会给他们应得的东西。
或许因为各种原因，这一晚的一切，虽然很多论坛讨论的火热，但并不会被官方媒体并不会报道，社会影响也没多大，只是在游戏这个现在不被接受的圈子里，它闪耀了。
但在多年后，2000年的9月1日，将被数亿人津津乐道，他们把这一天称作：
神降临的夜晚。
第四十三章 人才问题
虽然这个年代游戏还上不了桌面，但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孟谦肯定得借势好好宣传一波，尤其是在相关的论坛和游戏里。
可以说从9月1日起，《神传》在游戏界站稳了脚跟。
后面几天游戏玩家数量也一直保持着每天小几十万的注册量在增加。
2000年9月5日，孟谦再次来到了瀛海威沪上分公司，短短十天的时间，公司经过装饰后出现了大变样，同时公司里也有了人气，算上四人带来的团队以及从其他渠道招来的人，瀛海威沪上分公司现在有65名技术人员，再加上人事行政等岗位，总共已经达到了77人的规模。
“还是大公司好招人啊。”孟谦感叹了一句。
孟谦9点半到的公司，10点公司开大会。张树新先上台给大家讲了一下沪上分公司的定位，目标，计划等内容，之后于干作为沪上分公司负责人上台演讲，说了一下自己会怎么带领大家成就梦想之类的。
再之后就是孟谦上台，他的身份是股东加搜索引擎项目负责人，这里孟谦跟张树新对接过，故意只说搜索引擎项目负责人而不是技术部负责人，因为孟谦只能确定搜索引擎项目他会跟到底，后续这边其他的项目他不一定会管。
同时也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心里暗示，告诉他们公司现在并么有真正意义上的技术部负责人，在搜索引擎项目进展过程中，谁都有机会被提拔。
孟谦之后，就是张树新挖来的四个团队经理，他们分别是从英特尔出来的居洪文，从甲骨文出来的钟正文，IBM的杰尔夫以及谷歌的保罗。
会议进行到12点，张树新安排所有人一起吃饭。
下午两点，孟谦开始给技术部讲解他的设计并进行分模块的工作安排，会议一直持续到了四点，会议后，居洪文有意无意的问了孟谦的年纪，毕竟孟谦再怎么刻意捯饬，还是看着很年轻，这跟他在台上表现出来的技术水平和技术经验反差太大。
然而孟谦只是笑笑没说话，因为张树新特地关照过让他不要告诉大家自己的年纪，张树新的顾忌孟谦可以理解，终究是人家的公司，孟谦照做就是了，现在这些人不仅不知道孟谦的年纪，也不知道他就是大风科创的老板。
会议结束后，孟谦拿到了股份协议书，后面的手续张树新直接找了个第三方给帮忙办理了，也就不用麻烦孟谦再多跑一趟。
这一天，孟谦正式获得了瀛海威5%的股份。
之后因为孟谦公司还有事，三人一起前往火车站。
就在三人走后不久，杰尔夫跟保罗看似自然的约着一起去上厕所，却在一个拐弯处猫进了楼梯间。
“这个年轻人，很精啊。”杰尔夫露出了明显的不悦。
保罗的脸色也不好看，“所有的核心算法他都抓在自己的手里，哪些东西可以放出来，哪些东西不能放出来他都非常清楚，不仅保护了核心算法，又能让下面的人物尽其用，一个外行的华夏企业居然能把这些细节把握的这么好，不应该啊。”
“我们必须得想想办法才行，这次带着这么多人来华夏，可不能一无所获，这个孟谦的理论确实没问题，现在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其他人意识到在华夏又出了一个比李彦宏更天才的家伙，只要能套出核心算法，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成就了！
大家都有不想给人卖命的野心才决定来华夏赌一把，好不容易让我们抓到了这种机会，不能真在这给人家打工了。”
“别急，华夏在技术领域终究是落后的，而且我了解过，华夏人对于知识保护这个概念是很薄弱的，我们可以慢慢用一些先进的理念去影响他们，一个华夏女人，一个华夏年轻人，还怕搞不定么？”
另一边，上车后不久张树新就注意到孟谦有点奇怪，“孟总有什么心事？”
孟谦点头表示了肯定，“杰尔夫跟保罗，你有给他们股份么？”
“没有啊。”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来瀛海威？”
张树新盯着孟谦看了几秒，“因为，我开出的薪水？”
孟谦摇了摇头，“据我了解，这些年有越来越多的老外开始往华夏跑，因为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但稍微包装一下，到了华夏就直接当总监了。”
“你觉得他们也是这样的人？”
孟谦又摇了摇头，“正好相反，我今天摸了一下他们的底，他们的技术水平没有问题，就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他们完全有能力在IBM和谷歌很好的生存下去。
所以，他们来瀛海威的理由是什么？就是为了高薪？你能给多高，一年一千万？不可能吧，而且如果他们没有留在华夏定居的打算，这些年赚的钱等以后一回米国被汇率一除又有多少呢，真的值得从IBM和谷歌离开？
如果我的了解没有太大问题的话，从西方来华夏的外国人基本上就三种，第一是在本国混不下去的，来华夏至少当个外教都能拿个高薪吃香喝辣。
第二种是看上了华夏的潜力，是想来华夏创业的。
第三种是确实喜欢华夏的，被华夏深深吸引让他们想来华夏生活甚至定居。
所以杰尔夫跟保罗是因为什么？
他们并不是在华夏混不下去的人，从他们身上我也没有看到对华夏的热爱。而且他们还带着团队过来，团队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华夏人才挤破头都想去的谷歌和IBM，来华夏一家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做过技术的瀛海威？就是为了那点暂时多了的薪水？
而且他们有能力拉着团队过来，由此可见他们是有领导能力的，这样的人才，我希望张总不要介意，我觉得他们来瀛海威完全是在委屈自己。
我现在找不到任何的逻辑去支撑我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来瀛海威。
别人骗我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不知道别人在骗我。”
“孟总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张树新严肃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看不清楚，但按照我自己的逻辑去理解，不管他们为了什么，我觉得他们都不会真心的，长久的为瀛海威工作，这是我现在比较在意的点。”
张树新沉默了下来，开车的于干下意识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张树新，将近数十秒后张树新才开口，“现在最无奈的事情，或许是我们华夏的企业有时候只能去找这帮骗子。”
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了许多。
“你让我去找会PHP又有项目经验的团队，我在华夏兜转了一圈，哪怕拿出了跟老外一样的高薪，我都没有找到。”
张树新几秒后补充的这句话，让气氛愈发压抑了几分。
对于行业的这个现实，孟谦心里自然也很清楚，华夏开始计算机领域的人才培养其实并不晚，这个东西很多人都有误解，华夏第一个计算机专业早在1956年就于哈工大设立了。
当时还是国家点名培养的，只不过那个年代培养计算机人才就有点像后世培养人工智能人才的状态，就是因为知道这个东西重要，就是因为国家重视，资源都是向高端人才靠拢的，就像后世清华专门设立了“智班”，招揽的全国各地的学霸，目的就是为了人工智能领域的人才培养。
但后世好在还有一大堆培训班和各种院校也在培养人工智能领域的基础人才，可在五六十年代可没有什么培训班这种东西，二三流大学也没有计算机专业，所以那个年代的华夏计算机人才要么白送给米国了，要么上交国家了。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华夏程序员，很多人都认为是从1988到1989年开始的，毕竟当时出了程序员届的四大天王嘛，尤其是一人敲出12万2千行代码的WPS创造者求伯君，1989年也被称为华夏软件元年。
但是华夏第一代程序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基本上都是在国企上班的。
之后的另一个历史节点就是94年华夏正式接入互联网，然后95年第一家互联网公司，也就是正坐在孟谦身边的张树新创立的瀛海威出现。
在瀛海威的影响下，96年开始华夏大批量的互联网公司开始井喷。
所以仅看互联网的发展，到现在不过四五年，程序员的发展也不过十来年，再看看米国，75年就有了微软，76年就有了苹果，77年就有了甲骨文。
所以2000年的华夏，你说缺程序员吧，也不缺，程序员还是很多的，但缺人才嘛，确实缺。
特别是在互联网思维，前沿技术更新，项目经验等方面，华夏技术发展真的缺人才。
坐在车里的三人陷入了沉默，孟谦习惯性的摸着下巴，几分钟后突然打破了沉默，“张总，我打算在大风科创考虑人才储备计划，瀛海威这边，你有没有兴趣？甚至，我们可以搞个合作计划。”
“人才储备？”张树新看着孟谦示意他解释。
“人才这个问题，涉及到教育，我们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我们可以为自己的企业发展做一点事情。
我考虑的是我们作为企业的管理者，自己要明确未来我们要做什么，在这个基础上，去高校挖掘人才并提前至少半年开始培养自己公司未来需要的相关人才。
等到这些学生毕业后，可以按照公司的规划快速填补公司的人才缺口。
这样做，学生可以提前接受实战化训练，公司可以保障自身的人才输入，学校可以提升学生的就业情况，更重要的是，学校受限于教材安排，很多前沿的东西无法实时更新，我们做企业的则不一样，我们可以在人才储备的过程中让他们接触到最新的技术。
这对企业来说，短期是一个不小的投入，但只要把前期的苦熬过去，长期的回报一定是可观的。”
张树新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人才储备的教育者，该由谁来承担？”
“从有经验的教育工作者以及有经验的实战工作者之间去挖吧，这个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需要慢慢揉，最终揉出一个优秀的教育团队，甚至在将来，我们可以成立自己的企业学校。
我一直坚信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环境给不了我们想要的，那就我们自己去创造，更何况，我们培养出来的人才就算自己不能用，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除了前期困难一点，往后看一看，我认为这是一件至少三赢的事情。”
张树新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错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孟谦此刻倒也不确定张树新什么意思，既然对方不愿深论，自己也就不说了。
之后闲扯了一会儿到了火车站，张树新跟于干下车把孟谦送到了进站口。
两人站在进站口外，看着孟谦渐渐消失在人群中，于干开口道，“这个孟谦，野心很大啊。”
张树新见孟谦的身影彻底消失，转过身道，“可怕的不是他有野心，可怕的是他对自己的野心，坚信不疑...”
第四十四章 转机
2000年9月6日上午十点，孟谦打车到了江大，今天回学校主要是院领导要找他谈话...
院行政楼307，孟谦的对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辅导员崔勇，一个是副院长李安国，还有一个人孟谦不认识。
“孟谦，听崔老师说，你在外面创业有一段时间了，最近那个很火的游戏《神传》就是你做的是吧？”等孟谦坐下后李安国便开了口，从语气上感觉还算平和。
孟谦老老实实的点头。
“那你接下去有什么规划？”
“既然开始创业了，自然是要用心的做下去，现在也没想很多，就是想好好把产品做好，把公司做好。”
李安国一边点着头一边问道，“那学业呢？”
孟谦下意识的低了低头，这确实是他现在很头疼的一件事情，退学对自己这一生的发展估计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终究是自己寒窗苦读三年考上的大学，终究是上辈子记忆最深刻的四年青春，而且江大的教学风气孟谦真的很喜欢，即便做好了随时退学的准备，但真的当学院领导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孟谦的心里还是很纠葛的。
只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应付学业，而且孟谦偏偏还是读的一个特别难的专业：应用数学。
孟谦本身确实是对数学比较感兴趣也比较有天赋的一个人，可惜的是2000年左右应用数学这种基础学科在国内并不受重视，需要不断的深造下去才可能有比较好的出路。
但当时孟谦跟很多同学一样，就是想早点工作赚钱了，毕竟自己的经济情况也不太好，在那个年纪更没那么有远见，所以就没有继续深造下去。
本科的应用数学，哪怕是江大出来的，工作也不是很好找，当时比较多的一个选择就是自学点编程类的东西做程序员，因为会有一点点专业挂钩，孟谦也是这样走上程序员的道路的。
而应用数学的难，只有学过的人才懂，过了二十多年了，现在让孟谦要重新捡起来去学习，那真是要了他老命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孟谦终于还是得开口，“如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可能会选择创业，但距离补考还有一段时间，我想试试。”
李安国露出了很温柔的笑容，“你喜欢江大么？”
“我很喜欢。”
“谢谢你。”李安国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孟谦不认识的人继续道，“江大一直以来都是一所包容的学校，我们鼓励学生的一切兴趣，我们也支持学生的一切追求，大风科创的成就很让人惊喜，从私人的角度来说，我们真心的为你感到高兴。
但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江大也是一样，你大一几乎全部挂科，从规则上说，我们应该跟你谈一谈。”
“我明白，如果我不能改变什么，我接受学校的安排。”孟谦眼神难得的出现了一些迷离。
李安国看在眼里，保持着微笑，“好，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根据你的综合情况，我们想给你一个建议，转专业。”
原本已经准备好被退学的孟谦愣了两秒猛然抬起头，“转专业？！”
“没错。”李安国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这位是计算机系的张德康张书记。”
“孟谦。”张德康直接接话，“我听说《神传》的核心代码都是你自己写的？”
“算是吧。”
“那我觉得，你的天赋不该被辜负，如果你有想法的话，可以申请转院，当然，该有的考试你得去参加，还是那句话，规则就是规则，包容和规则不冲突，如果你能顺利通过考试，计算机系欢迎你。”
“计算机系...”
一大堆信息冲进了孟谦的大脑。
作为江大人，没有谁会对江大的计算机系不敏感的，因为这是江大的王牌学院。
2000年的时候江大还只有计算机系，2002年的时候，江大正式成立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而那一年学院成立的时候江大很热闹，孟谦记忆犹新。
因为那是华夏首批35所国家示范性软件学院之一，江大现在的校长是计算机系出来的，19年的的校长是计算机学院出来的。
自从江大成立计算机学院之后，江大的计算机发展就一发不可收拾，2019年THE发布的世界大学计算机排名中，江大还得到全球第一...
从准备好退学到知道自己可以有机会转专业到计算机系，这反转让孟谦不由感叹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而这，大概就是他喜欢江大的原因。
这所大学，尊重学生，却又不放纵学生。
反应过来的孟谦看着眼前的三人，赶紧上前道谢，“谢谢李院长，谢谢张书记，谢谢崔老师。”
“你就这么高兴离开数学系？”见孟谦感谢，李安国故意调侃道。
“不是不是，我...主要是确实对计算机感兴趣...高考的时候选专业没概念...高中数学挺好的，就...”孟谦这话就纯属胡扯了，他当年就是奔着数学专业来的。
“哈哈哈哈。”李安国爽朗的一笑，看得出这是个性格不错的人。
一旁的张德康则顺势接话道，“你也先别高兴，能不能转还得看你之后自己的表现，具体的转专业细则我已经发给崔老师了，一会儿辛苦崔老师给孟谦好好说说。
小孟啊，我们都看到了你的天赋，也很珍惜你的天赋，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光有天赋不一定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明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孟谦的回答让张德康眼神微变，他与孟谦对视了四五秒，才闪开眼神拍了拍孟谦的肩膀，“江大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有梦想的学生。”
留下这句话后，张德康跟李安国走出了办公室，出门后，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一点就透，这个孟谦，很有灵性嘛。”
两人笑着走下了楼。
办公室内，崔勇跟孟谦详细的解说了一下转专业的事情。以前毕竟是因为喜欢才报的数学专业，所以孟谦上辈子并没有去了解过转专业的事情。
江大大一和大二都可以申请转专业，转专业的时间在第一学期，年后第二学期会出结果。
申请的话谁都可以申请，这是江大非常大的一个特点，这在华夏高校并不多见，但想要成功转专业传统来说有两大硬标准，第一就是高考分数达到了转入专业的录取分数线，第二是在本来的专业课考试中取得不错的成绩。
第一个标准孟谦是符合的，他高考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但第二个条件显然完全不符合...
但他的幸运却在于，江大部分专业转专业会有考试，计算机系今年也会有考试，而且计算机系的转系考试会成为能否转系的重要原因。
“或许是因为02年计算机学院成立的缘故？”孟谦心里猜测着，02年这么大的事情，现在马上01年了，按说领导肯定提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这种事情不会突然之间决定的。
至于要不要转系，孟谦当然想，就算不考虑自己对江大的喜爱。
昨天刚跟张树新提到了人才储备的问题，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江大计算机系，里面到处都是人才啊！
考上好的大学，除了学习知识，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本就是人脉。
进入江大计算机系，自然就会有更大的把握去挖掘人才，这样的机会孟谦才不会错过。
一想到江大计算机系里那些白花花的人才，孟谦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了解完转专业的事情后，孟谦跟崔勇道别，自己有半年的时间准备考试，还是有机会的。
“孟谦。”可就在孟谦要走的时候，崔勇喊住了孟谦，并且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这表情有渴望，有顾虑，还有一点...不舍？
崔勇的表情让孟谦很不理解，只好问道，“崔老师还有什么事情？”
崔勇犹豫了两秒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神传》60级大版本更新到底什么时候？”
孟谦，“...”
第四十五章 代理商大会
孟谦没想到，自己的辅导员居然是《神传》的忠实玩家。
回答了崔勇一些游戏方面的问题后才离开，之后他约了丰宇飞出来一起吃午饭，听丰宇飞说，班里的同学现在都在玩《神传》。
饭后孟谦就回公司继续敲代码去了。
2000年9月19日，杭城香格里拉饭店，华夏大陆首家香格里拉饭店的楼下摆着一个指引牌：杭城大风科创有限公司第一届代理商大会。
“在这合个影吧，以后会是一张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早上9点，孟谦站在指引牌的边上招呼公司的人过来合影。
今天的孟谦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首先被大家推到孟谦边上的，是付沁怡，黎艺丹，陶婷婷以及刚来不久的前台戴雪，她们四人此刻都穿上了红色的旗袍，将担任今天的礼仪。
这也是大家起哄让她们站到孟谦身边的原因。
而今天的摄影，又是周麟。估计是付沁怡她们提起的，在孟谦说需要摄影的第二天，周麟就主动打电话过来说要当摄影，盛情难却，孟谦只好应了，而且今天跟周麟一起过来的人是沈佳雯，她真的跟着周麟开始学摄影了。
拍完合影上楼，大家分开检查会场，准备水果，摆放名牌，各自忙碌起来。
9点半，代理商们陆续进场。
大风科创现在除了金淼一人拿了两个省一个直辖市，剩下的省代总共有21个，这次每个省都来2个人，再加上金淼，合集43个人。
10点整，代理商大会正式开始，今天的主持是孙晓静。她先欢迎了所有人的到来然后介绍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
孟谦上辈子参加过一些代理商大会，一般一天的流程，上午就是吹公司吹行业，有钱的会找几个行业大咖来站站台。
然后下午开始上新品上政策，让代理商掏钱，晚上在一起吃个饭就完了。
孟谦也没有另辟蹊径，正常按流程走，只不过大风科创现在的情况很透明，没太多能吹的，行业的话华夏游戏产业刚刚起步，能说的也不是很多。
所以孟谦把上午的时间安排的晚了一点，上台后他介绍了一下公司的发展以及公司的规划。
然后找了一下国外游戏市场的发展情况给大家看一下，大概说明了一下游戏产业的发展历程，让大家对游戏的理解，对大风科创做游戏的理解更深入一点。
之后就是公布最新的游戏数据，截止9月18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神传》注册用户数量537万，最高在线人数47万，玩家游戏内已消费金额达到了221万。
上午只讲了一个小时，算上中间的茶歇时间，11点半直接安排大家吃饭。
下午要说重点，中午不喝酒或者少喝酒是不成文的规矩，也没有人要在中午拼酒，主要就是彼此认识一下，大家有个印象。
饭后，代理商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这个大风科创的老板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啊。”
“是啊，这么年轻想管好一家公司可不容易，社会经验差的远了。”
“不仅老板年轻，你看他们公司的人基本都是小年轻，推广部那几个小孩也是嫩的很，啥都不懂。”
“游戏做的还是不错的，这游戏会这么火确实是有点出乎意料了，可能是这个孟谦的命吧。”
“命是天给的，能不能抓得住还是得看自己啊。”
“我听他们公司那个小姑娘说，这次找我们来好像是打算搞线上点卡，估计折扣什么的都要重新谈了。”
“线不线上的我们不管，反正我们该赚的钱一分不能少，甚至...”
“下午大伙互相帮忙啊，咱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那是那是，咱总不能被一个小屁孩给摆布了吧。”
众人对视一眼，一群老油条心照不宣。
下午一点，代理商大会继续。
孟谦再次上台，下午，要上正菜了。
先给大家看了一下易趣网的交易情况，然后介绍了一下线上支付的便利和好处，最后给大家看了一下国家推动线上支付的态度。
等大家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后，孟谦给大家展示了自家的游戏门户。
“上午就跟大家说过，《神传》只是我们公司的第一款产品，后续我们还会有其他游戏逐渐上线，而《神传》论坛的火爆各位也都看到了，为此，我们决定自己做一个游戏门户，给玩家创造一个更完善的交流平台和信息获取平台。
这个游戏门户未来的流量是完全可以预见的，而且基本都是精准客户，再加上既然国家正好在推广线上交易，为此，我们将会在这个游戏门户上做一个交易平台。
我从客服部那边了解到，我们现在遇到的一个大问题就是点卡的短缺，很多地方点卡供应不及甚至供应不上。
而线上交易的推出将会有效的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当线上交易越普及，这个问题的解决程度就越高。
为了避免撞单，正好我们游戏分区是按省份划分的，我们的线上点卡也会以省份区分，我们会在游戏门户上开通每一个省份的点卡销售，各位只需要预购，卖出的所有点卡收入都是你们的。
而且为了防止大家觉得我们虚报，我们给每个省都做了一个独立后台。
至于整个平台的运营，包括推广，平台维护，客服等工作，都由我们公司来承担，简单来说，你们就是躺着赚钱。
所以线上点卡的折扣会比线下少一个点。”
下面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
孟谦停顿了几秒继续，“各位要知道，线上和线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渠道，你们在线下需要付出多少努力？而线上你们只需要保证银行卡没有被冻结就可以了。
不过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推广期和活动期线上点卡的任何折扣都由公司承担，哪怕我白送给用户，该给你们的钱一分不会少。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跟大家说明的是，之前大家在线下的售价我没有任何管控，我也知道各地卖点卡的价格都有自己的玩法，但线上点卡一旦开售之后，线下价格我们将实行统一管理，你们跟门店怎么分成我不管，但门店的售价需要与网上同步。”
“你这样我们怎么跟网吧老板解释！”突然，下面有人有些生气道。
“就是，我们刚跟人家谈好生意现在就要抢人家生意，人家怎么可能同意！”
“对啊，你这样搞得我们很难做人啊。”
...
下面立刻出现了此起彼伏的反抗声。
孟谦看在眼里，淡淡一笑，“所以各位有什么建议，不要在线上卖点卡是么？这个钱干脆不赚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不能少我们那一个点，你是给了我们方便，但也给了我们麻烦，这一个点，我们公关得用啊。”
“是啊，线上交易看似我们赚钱容易了，但我们在线下的难处公司也要考虑到啊。”
...
让下面的人继续演了会儿，孟谦再次开口，“各位，我违反合同了么？我今天开了这个平台就算自己把线上的利润全部吃了，从合同来看，我有问题么？
《神传》的火爆已经改变了它的定位，我相信现在很多人想做《神传》的代理，甚至我给他们的折扣可以更低，但我还是把各位请到了杭城，我还是想让各位跟我们一起去赚这个钱，为什么？
因为我懂得感激，我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为我们做的一切，因为我懂得做人，做一个企业就跟做人一样，你得厚道，你得像样。
对大风科创来说，我的代理商，也就是我的客户，现在都已经坐在了这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对你们负责，对你们真诚，对你们友好，我扪心自问，我做到了。
至于网吧老板，线下门店，报亭，他们是你们的客户，该为他们负责的，是你们，我能为他们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把游戏做好，把宣传做好，让他们在同样的大环境下卖我们家的点卡可以赚的更多，这一点，我也做到了。
但线上交易的趋势是时代的发展，谁都挡不住，我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线下的老板受到影响也是不可挡的历史进程，不是说我《神传》不走线上他们就可以安心了。
《神传》不走线上，结局不过是《神传》跟他们一起死，他们并不会活下去。
我不亏欠我的客户，我也竭尽全力帮助我客户的客户，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好的结果，难道我要为一切负责么，我是不是还要为全球变暖负责一下？
今天各位要解决下面的问题，真是靠我这一个点么？”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彼此对视。
他们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要的这一个点，是为自己要的，这一个点，根本到不了网吧老板的口袋里。
对网吧老板来说，《神传》的火爆让他们的生意变好，已经很开心了，点卡是额外收入，要知道今天坐在这里的大部分代理商去让推广《神传》的时候，都是直接拿着《神传》的火爆场面去推的，卖点卡就是顺便给老板赚赚的东西。
现在点卡这点收入少了，网吧老板会可惜，但也不会因此就不让人玩《神传》了，除非他脑子有病。
而且孟谦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公司合同是跟代理商签的，公司没有违约，公司就没问题了。
就像马沄让实体难做被骂到19年，可就算他不做淘宝，也会有人做的，这是时代的产物，不是他马沄的产物。
孟谦现在根本没做错什么事情，下面的人有情绪，就是该代理商该去处理的问题，想赚钱却不想处理问题么难道。
那大家都去做代理商好了，什么事情都推给厂家。
这也是孟谦之前说考虑到线上购卡会在不久后流行所以走代理的又一个原因，跟代理合作，自己合同是跟代理签的，跟代理对接就行了，方便，如果自己直营的话就是直接跟网吧对接，到时候就要对网吧负责，那处理起来可麻烦的多了。
现场的人彼此用眼神沟通了许久，却没有人再说话，因为他们就是想从孟谦这里多为自己争取点好处罢了。
但现在他们意识到，这个年轻的老板，并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