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八人小组进驻高丽
孟谦在员工们看来，似乎已经把目标锁定在高丽身上，然后事实恰恰相反，孟谦越嚼越觉得这事不对劲，甚至他现在最不怀疑的就是高丽这边的游戏公司。
因为整个事件的指向性有点太过明显了，几乎每一条证据都在跟孟谦说，就是高丽人干的，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孟谦确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念头。
可就是因为指向性的东西太多了，孟谦感觉不对劲了。
高丽的三款游戏同时进入华夏，显然就是为了来跟《神传》抗衡的，可问题是，游戏压根还没上线呢，鹿死谁手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有必要这么做么？
要知道，从黑客的手段和从草稿箱找到的文件可以看出，对方居然想直接攻击玩家数据，这等于说要把《神传》直接给搞废了。
这个做法会造成大风科创巨大的经济损失，到了这个份上，报警肯定会管，到时候一旦抓到了黑客，背后的人要承担的法律责任有多大可不好说。
所以在游戏都还没正面开刚的情况下就做一件这么冒进的事情，细想之后就会觉得不合理。
而且还有一点，新年对华夏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在大年三十晚上攻击大风科创，说实话这事真的干的贼脏，可高丽国也是有春节的，虽然没有华夏这么重视，但好歹也是高丽国第二大节日，他们该明白春节在华夏人心中的地位，高丽人的商业竞争真的这么没底线嘛？
更何况，他们的营销团队来华夏，他们要做的事情华夏代理商这边肯定是知道的，他们能同意在大年三十去干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疑点让孟谦无法再相信这事是高丽这边干的了，商业竞争中的手段之多孟谦是有所经历的，挑拨离间，栽赃嫁祸这种事情见的并不少。
所以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肯定是对大风科创并不友好的势力，所以他才会说，不去管到底是谁，反正一锅端。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自己现在在做的只有即时通讯跟游戏，到底是被谁盯上了呢？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今晚的黑客水平是很高的，只是对方没想到孟谦曾是红盟。
“难道是霓虹国那边？”孟谦想了想，决定之后从水军那边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了，大风科创究竟还动了谁的奶酪，孟谦一时完全想不出来。
不过孟谦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员工，因为这事也不排除谜底就在谜面上，可能高丽那边真的就这么低智也不一定。
反正员工们现在憋着一股气想要干趴高丽游戏，目前来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天晚上，孟谦坐镇公司，让其他人都赶紧回家继续过年去。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压下去了，一直到六天后，2001年1月29日，网上的一些舆论让孟谦再次想起这件事情。
之前在瀛海威服务器里看到的一些批评《神传》BUG、断网等问题的文章从这一天开始发出来了。
这也就是说，当天攻击大风科创的人准备发出去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单纯的针对服务器被成功入侵并且玩家数据被抹去的事情。
从这里判断，事情愈发不像是高丽国这边的游戏公司干的了，至于通过水军那边试图找线索的事情，也并不是很顺利。
“到底是谁啊...”经过了六天，孟谦依旧对那一晚的事情没有头绪。
2001年1月30日，大风科技所有员工全员到岗，孟谦也给大家发了一个开门红包。
所有人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因为10号《神传》就要在高丽上线了，因为过年那股气大家都还憋着。
2001年2月2日，运营部2人，技术部5人，推广部1人，合计8人出发前往高丽。
大风科创跟高丽代理这边的合作是入驻式的，在曾经的历史上，华夏游戏代理公司代理高丽游戏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在于高丽给了代理权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很多人都说第一批高丽游戏在华夏只有《传奇》火的几大原因之一就是那个时候代理公司没有经验又没有话语权，高丽这边还不管，再加上两国的市场差异，就很容易出现各种错误的决策。
不过这一世或许是《传奇》的出师不顺让他们提前意识到了问题，这次居然有两款游戏都派人入驻了华夏，而大风科创这边，孟谦肯定是要派团队去入驻的，只有双方共同运营才能把各个方面都尽量做到最好。
八人小队在大家的羡慕中离开，小队队长孟谦任命李飞擎来担任。
2001年2月2日，高丽时间上午11点，李飞擎一行人顺利到达首尔，此时合作游戏公司已经在机场等待他们。
这次大风科创最终选择的公司，是一家2000年刚刚成立的游戏公司，但在后世，这家公司也有一定名气，它就是《奇迹世界》的开发公司Webzen网禅。
不过2001年初的网禅还只是一个开发小游戏的公司。
其实阮永康在高丽的时候，高丽后世大三游戏公司NEXON，NCSOFT以及NEOWIZ他都接触过。
华夏因为这个年代还没什么自己开发游戏的公司，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代理公司就是做代理的，其实在像高丽国，很多游戏公司都是自己会开发游戏，同时也会去代理好的游戏。
最终网禅向《神传》表示出了极其高的兴趣。
接待把李飞擎等人带到公司后，跟Webzen的员工简单认识了一下，李飞擎等人就直接开始工作。
网禅本来晚上想带李飞擎等人一起喝个酒，然而李飞擎直接婉拒并且表示时间紧迫。
高丽与西方不同，这也是一个加班大国，亚洲三国每一个都是加班大国，没有哪家的老百姓能像西方那么没心没肺的活着。
不过有一说一，有一点高丽国和霓虹国做的还是更完善的，那就是他们虽然加班多，但加班一般都给加班费，好歹大小也是发达国家。
网禅这会儿还属于一个初创公司，加班情况同样很严重，高丽时间晚上十点左右，网禅的员工才开始陆续准备离开，也正是在准备回家的时候，网禅的员工们开始议论起来。
“《神传》的团队看起来都很年轻啊，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出这款游戏的。”
“是啊，华夏之前一点游戏底子都没有，突然冒出这么个《神传》，匪夷所思。”
“所以我说要相信命运，这是他们的运气。”
“反正你们看吧，这次公司代理《神传》十有八九会亏钱，高丽现在有这么多公司在做网游，整个盘子已经做起来了，哪会有人去玩一个从华夏进口的游戏啊。”
“是啊，要是从霓虹国进口的游戏倒还能拼一拼，华夏，你一听华夏什么感觉？他们做过什么游戏么？他们有过什么像样的科技公司么？他们，能不能吃饱都是个问题吧？”
“哈哈哈，还真是，我听说华夏人饭都吃不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搞游戏开发。”
“哎，公司的决策我们也干预不了，走吧喝酒去。”
“他们在说什么？”见后面的人议论起来，坐在李飞擎身边的魏鹏天小声问道。
这次找李飞擎做领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听得懂高丽文...
李飞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们说想不明白我们这样一群人为什么能开发出《神传》。”
侧过头，李飞擎本以为魏鹏天听完后肯定也会气愤，结果却见他一脸不以为然，“他们是泡菜吃多了脑子泡发了么？他们要是知道为什么，公司这么多人大半年了还混成这吊样？”
李飞擎一愣，突然开怀一笑，“也是哦。”
第七十七章 影响
2月3日一早，当网禅的员工来到公司时，就看到大风科创的员工都还在，有三人正趴着在睡觉。
网禅的员工不由对视了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等网禅上班点到了之后，运营部的孔尤天喊上翻译拿着一份文件去找了网禅的运营部经理韩民智，“你好，我记得我们之前沟通过，希望能有一份关于高丽本国消费群体消费习惯的用户分析数据，并不仅仅只是针对游戏这一个板块的。”
“我当时也说过，我觉得这样意义不大。”网禅运营部经理说话的态度其实还算好，“首先你要我们去找更多的消费数据，这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花了这么大精力得到的这些数据，是否跟投入成正比？
我们既然做的是游戏，我们关注游戏就好了，我们高丽国跟你们华夏不一样，我们有成熟的游戏市场，我做运营这么多年了，我很清楚运营要学会掌控数据收益比，消费者在玩游戏和买啤酒的时候，能是一个心态么？这种关联性有多小？”
“运营确实要关注收益，但运营该关注的是结果收益还是个人投入收益？”孔尤天话说的很直接，他性格就这样，然后把一沓文件放在韩民智面前，“这上面是我写的需求，你们只要根据你们的了解填空就行了，这应该不麻烦吧？剩下的东西我自己去了解。”
韩民智看了孔尤天一眼，随即冷冷道，“当然，老板说过要配合你们，顺便我也想看看，这些东西对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在有限的可能下让自己的视野无限放大，对一个事物的看法就会越全面。”孔尤天回应道。
韩民智看甩了甩手示意不想说话了。
当天晚上八点网禅这边的程序员准备下班了，李飞擎跟魏鹏天走了过去，“各位，我们刚才又发现两个BUG，大家能不能帮我们一起处理一下？“
“BUG？”网禅的程序员对视了一眼后跟着李飞擎走到电脑前。
当大家确认了BUG后，网禅的一名程序员李东海表情有些怪异的说道，“为了这么一个小BUG进行这么大范围的代码修改，有必要么？”
李飞擎跟魏鹏天同样下意识对视了一眼，李飞擎说话不像孔尤天这么直接，他正在考虑这么措辞，李东海又道，“这种BUG其实根本不会影响到玩家的游戏体验。”
“万一，游戏里有十个这种小BUG呢？玩家会不会因为太多小问题而影响游戏体验？”李飞擎笑着问道，“而且，随着游戏的不断更新，怎么保证不会出现连锁反应？反正都发现了，干嘛不改一改？”
“改当然可以改，但你这一改，一会儿改成更大的BUG怎么办？这种事情你们应该也遇到过吧？”另一名程序员金全宇问道。
“那就一直改到没问题不就好了？”魏鹏天理所当然道。
“你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金全宇直言。
“算了，我们自己处理吧。”李飞擎笑着做了一个不麻烦他们了的表情。
后面几天，网禅这边的人继续按照他们的习惯工作，大风科创这边的人同样按照自己的习惯工作，但人和人在一起生活，都是会被影响的...
2月8日下午，韩民智有些表情不自在的来到孔尤天的身边，“那个，你上午讲解策划案的时候提到的那个思维结构方便跟我详细说说么？”
“可以啊。”孔尤天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他工作一直都是对事不对人，“所谓的运营思维结构，核心就是两点，第一是逆向倒推，第二是具象化深挖。
所谓的逆向推倒就是不管我们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方案，首先应该要先确定目的，知道了目的之后再去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当把这些方式列出来之后，再评判我们手上有哪些资源或者工具可以去实现这些方式。
而现在大部分运营的思维现状是，坐在那苦思冥想之后突然想出一个点子，觉得这样做很有趣，觉得这样做应该会让用户很喜欢，他的所思所想，并不是为目的服务的。
其实很多时候方式不一定要多么有趣多么新颖，能实现目的的方式才是真正对企业来说有价值的方式。
运营追求的是结果的实际，不是过程的华丽。
至于具象化深挖，就拿结果来说吧，比如你要追一个女生，这件事情是一个目对吧？”
韩民智点了点头。
“那你追这个女孩的目的能不能更具体一点呢？比如，你想结婚了，你觉得她很适合共度余生，亦比如，你只是想睡她，而且你完全不想跟她结婚。
那么这其实又是两个不同的目的了，针对这两个目的你可以选择的追求方式和追求策略显然会有区别。
回到游戏上也是一样，如果你的目的是游戏大火，没毛病，但这个目的能对策略起到更具体的指向作用么？那如果目的改成获取更多的玩家注册量或者提升玩家的消费，是不是对应的策略就更有指引性了？
当你做方案的时候，遵从这样的思维，你就可以很容易画出一个方案架构图，这样你每一个层面上的内容都会更有针对性，更有目的性，更有实际操作性。
韩民智一脸崇拜的看着孔尤天手里的思维架构图，“孔先生，你这些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我们老板教的。”孔尤天始终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以前我也不会这样思考问题，我还记得一开始孟总经常这样形容我们运营部的工作模式。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业绩二百五。”
也许是看到韩民智主动找孔尤天求教，网禅技术部的几个人也走向了李飞擎等人的方向。
“感觉你们写代码有特别的方式，是嘛？”金全宇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飞擎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坐下说，“我们会有些小窍门的东西，但关键还是习惯。”
“嗯？这话怎么说？”
“其实写代码唯一的捷径就是耐心，就像我们会不厌其烦的跑代码，去做一些枯燥的行为，去一遍遍的找BUG，我们很多习惯的基础就是耐心，就比如我们大风科创的程序员进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写注释，然而很多程序员都懒得写注释，尤其是一些简单的程序。
但我只能说，真正耐心去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就会明白其中的意义。
我再给你们说个东西吧，你们昨天不是问怎么找BUG么，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我们很喜欢的方式，叫单元测试，这个事情同样会很需要耐心，但只要你能沉得住一开始的耐心，后面的回报会让你看到效率。”
网禅的几人耐心听李飞擎解释了一下单元测试，之后对视了一眼，还是金全宇开口，“那个，你们这些东西是不是在米国那边学来的？能不能再分享一些经验啊？”
“我们在米国没学这些。”李飞擎淡淡道，“这是我们老板告诉我们的。”
...
2001年2月10日上午，高丽时间9点50点，李飞擎等人坐在办公室等待游戏的上线。
“保佑保佑，《神传》需要一个好的开头啊！”
“加油啊《神传》，你可是李飞擎他们的心血啊。”
“高丽的游戏都不愿意放弃点卡模式，这会是我们很大的一个优势。”
“我们最大的优势应该是我们的细节，没有游戏公司的细节会做的比我们好。”
“《神传》一定要冲上去啊！”
...
“他们在说什么？”注意到后面的人小声议论着，魏鹏天问李飞擎道。
李飞擎看了眼后面的人，然后转过头看向魏鹏天，“他们说我张的帅。”
“啥玩意儿？他们是瞎了么？”
“他们说你张的也挺帅的。”
魏鹏天表情突变，“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们前台妹子这两天看我的眼神不正常吧！飞，你回去替我跟孟总说一声，虽然我也很想为大风科创奉献一生，但也许，我将被爱情留在高丽...”
“你丫闭嘴吧！”李飞擎用手肘怼了一下魏鹏天。
魏鹏天注意到李飞擎的表情，转过头看向大屏幕，表情立马严肃下来。
高丽时间2001年2月10日上午十点。
华夏时间2001年2月10日上午九点。
《神传》和《红月》，在异国，同时上线...
第七十八章 套路上线
红月的代理商亚联虽然在相关领域也有点名气，但显然没有奥美电子这么强大的渠道资源，也没有奥美电子这么大的投入能力和品牌背景，但当《红月》上线的时候大家会注意到，《红月》的宣传效果并不比《传奇》差。
这就是高丽方入驻运营和技术团队的优势，他们在游戏运营上更有经验，高丽国虽然人口少，但高丽的网民覆盖率和互联网发展程度长期都是亚太地区的榜首，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网游历史背景。
高丽图形网游的启蒙是从1996年的《风之国度》开始的，之后1998年出现的《天堂》为高丽网游业带去了进一步的指引。
自此，高丽网游业开始快速发展，有些数据大部分人都不知道，1998年到2000年短短两年的时间，高丽国官方统计的网吧数量从3000增加到21000，足足七倍，而后世大家虽然只知道高丽那么几家游戏公司，但早在2000年，高丽国就拥有上百家网游开发公司。
2000年，高丽国网游达到了将近1亿五千万软妹币的市场，而华夏在上一世，2000年不过千万软妹币的网游市场，这一世有了《神传》，加上其他几家公司的网游，加起来都没超过一个亿。
因为《神传》直到现在才出口高丽，所以高丽国前世的这些网游相关数据，在这一世基本上还是差不多。
曾经高丽国因为网游业发展太快国内市场消化不了，开始向欧洲进军，这一世，《神传》的成功显然让他优先把目光放在了华夏，这是高丽游戏扎堆进入华夏的重要原因。
当初高丽游戏扎堆进入华夏，就是在看到《传奇》的成功之后。有了市场，他们自然要来抢市场，顺便可能的话把《神传》干掉，他们就有更多的肉吃。
这也是一开始网禅这边员工不太看得起李飞擎等人的原因，高丽人本就傲，更何况是在他们领先的领域。
当然，他们也更懂得如何去黑对手，毕竟是网喷第一大国。
所以《神传》要在高丽上线，还是跟在华夏上线有一些区别的。对《神传》来说，现在的优势就是游戏的可玩性更多，游戏的免费，游戏的一些个性化商城是高丽这边的游戏欠缺的。
高丽玩家相比于华夏玩家更有网游经验，所以他们或许会对这些新鲜的东西更感兴趣，可同时，高丽自己的网游市场都饱和了，《神传》的这些优势能不能发挥出来真不好说。
毕竟在游戏整体界面，基本操作上，《神传》也没什么明显的优势。
所以这一次，大风科创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花重金把高丽的网吧都扫了一边，把网吧管理系统送给他们。
有了之前在国内的销售思路错误经验，这一次孟谦让推广人员的就只负责推广系统，点卡的事情是网禅负责他们不插手，公司正常发推广奖金，而且奖金不菲，等于推广人员出去就是去给人送东西的，送出去就有钱拿，好多人都来报名要干这活。
而对于高丽国的网吧来说，这一款高丽文版的网吧管理系统显然让他们眼前一亮，白送干嘛不要，无法就是给《神传》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嘛，无所谓啊。
提升了网友打开《神传》的概率，大风科创更进一步的策略，那就是为了留住玩家，让玩家能多玩一会儿的游戏内活动运营。
这个时候的高丽网游虽然经验丰富，可他们在游戏竞争上的思维还处于游戏设计的竞争上，游戏界面，打怪场景，人物造型，游戏本身是不是更好玩，是他们竞争的核心。
但大风科创，开始在高丽国试水更多的游戏活动运营。
当高丽玩家注册《神传》帐号之后，他们首先看到的一个弹窗就是：签到。
在这个还没有签到一说的游戏时代，《神传》率先引入了签到机制。
而且签到可以得到非常实用的套装和材料。
签到之后，高丽版《神传》第二个套路新手礼包上线，这个套路的特点在于，有很多体验卡。
包括服装体验卡，化妆体验卡，特效体验卡，装备体验卡等。
这些体验卡一方面能让玩家体验到更好的装备在打怪中能带给自己的畅快感，另一方面，当体验卡到期后，大家会觉得，卧槽这角色原型怎么这么丑。
除了各种体验卡，新手礼包中还有一个东西叫做，抽奖券。
这是高丽版《神传》的第三个新上线套路，抽奖。
俗话说的好，十连一时爽，一直十连一直爽，一直爽到火葬场。
当然，抽奖一定会有一个24小时免费赠送一次的机会，让玩家多进抽奖界面。
领取新手礼包之后，玩家就开始玩游戏了。
前面十级会升的相对容易，并通过这个过程对游戏有了基本概念，这时，高丽版《神传》第四个套路上线，每日任务及活跃度奖励。
不过现在每日任务的设定是简单，不费事，但奖励丰富，并且连续多少天完成每日任务后会有额外奖励。
与此同时，活跃度奖励就是达到活跃度就领，不给玩家设定特殊的要求以避免玩家嫌烦。
而在活跃度奖励中，藏着高丽版《神传》的第五个套路，限时双倍经验卡和限时双倍金币卡。
而在这些所有的套路之上，第六个套路是对所有其他套路的一个加成，那就是VIP等级特权机制。
消费越多，VIP等级越高，特权越多。
另外，高丽版《神传》还有一个独立于所有玩法之外的新套路，全服喇叭。
当然，在国服的一些传统套路基本也都延续着，比如首充优惠，服装商城团购之类的。
不过，这一次高丽版《神传》看似好像多了七个套路有点花里胡哨，但细细一看却会发现，这些套路都不会过多占用玩家的游戏资源和游戏时间，除了每日任务，基本上都是动手点一点的事情。
不需要玩家去花精力花时间做太多的事情，可这些事情却在潜移默化中能让玩家多玩会儿游戏。
这次的游戏活动营销策略意图很明确，既要提升玩家粘性，又要避免让玩家很明显的感觉到麻烦。
七个套路加在一起，或许还没有一个什么额外玩法需要玩家投入的精力多。
这也就是孔尤天所说的，运营在乎的是结果，不是过程，这些套路都很简单，但后世的经验却证明，这些简单的套路很实用。
游戏上线的第一天，两边的表现都还看不出来什么，在大风科创，员工们已经玩了一天的《红月》了，大概晚上八点多的样子，孟谦出来让大家说一下游戏体验，所有人面面相觑，表情有一些怪异。
“科幻题材算是一个新颖的点吧。”宋镇罗第一个开口，“1000级的等级设定，怎么说呢，关键看后面的升级难度吧，最大的亮点还是正负荣誉值的设计和力气、意志、敏捷、骨气四种属性的可分配性，让游戏多了一定的角色策略性。
但是...其他人先说吧。”
“游戏界面和人物设计上我并没有看出什么优势。”司宇航第二个开口，直截了当。
“科幻题材也就是换层皮而已吧。”严哲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整个游戏的玩法，设定，基本操作，始终没有跳出现在的网游框架，至于游戏运营这一块，除了造势和抹黑对手，我也没看出什么别的东西。”
“说实话，我个人是不看好1000级这个等级设定的，一个刚出的游戏，完全把游戏重心放在升级上，如果升级太难，玩家一定会出现升级疲惫，如果升级太简单，又显得很没意思。”杜俊生接着说道。
“终究还是不想学我们，坚持游戏本身收费策略。”阮永康似摇了摇头，“他们到底是骄傲还是真的不了解华夏的情况啊，一个月免费公测之后，有多少玩家愿意买单呢？”
之后办公室沉默了一会儿，孟谦再次看向宋镇罗，“把你之前没说的话说出来。”
宋镇罗环视了一圈后才道，“怎么说呢，就是原本以为有《传奇》的试水失败在前，又有高丽国的团队入驻在后，作为当头炮的《红月》应该会让人眼前一亮吧，只是现在看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感觉他们好像还是在自己的思维里完全没有跳出来，有一点...失望吧。”
“我能理解宋镇罗说的。”石学义接话，“就感觉我们卯足了劲，做好了一切能做的准备，就等着来接对手的大招了，结果，对面就使出了不痛不痒的一拳。”
孟谦一直在关注大家的神情变化，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我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低估对手就是低估自己。
狮子会去挑战羚羊么？
如果对手真的很弱，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这么弱的对手都敢来挑战我们，是不是说明我们自己也不怎么样？至少在别人看来，我们不怎么样？”
孟谦说完后，宋镇罗等人的表现出现明显的变化，刚才正在冒头的轻敌和傲慢从他们的脸上渐渐消散，孟谦这才道，“联系李飞擎，看看那边的情况。”
李飞擎那边暂时也没有更多的消息，这次这些简单的套路在这个年代到底有没有用，谁都不知道，就跟做《神传》做风信的时候一样，孟谦依旧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市场的检验...
第七十九章 游戏反馈
2001年2月12日晚，华夏某网吧。
“你多少级了？”
“40了，这个属性分配你研究清楚了么？”
“研究清楚个屁，话说《红月》跟《传奇》有啥区别？”
“我看论坛上有几个爆肝了两天的人说后面会有一些特殊的杀怪方式还挺新奇的，好像还有什么公会玩法。”
“他这个公会跟《神传》里的同盟区别大么？”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多认识点人？”
“老子在风信交友里泡妞都泡不过来，差他公会这点人？算了算了不玩了，你玩吧，我还是玩《神传》去，赶紧去屯点装备材料，据说这个月又要开新等级了。”
...
另一边，高丽国某网吧。
“你们先玩，我上《神传》做个日常任务，也就十几分钟。”
“《神传》？咦，这个游戏怎么在网吧的推荐第一位啊，之前都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游戏啊？”
“一个前两天刚出的网游，我也是看网吧推荐才玩的，后来看论坛上说在华夏好像很火这游戏。”
“好玩么？”
“还行吧，画面感觉比不上《红月》，但是游戏设定挺用心的，玩起来不会觉得很累，又有动力，而且还加了一些额外的玩法。”
“好吧，我《红月》冲级都来不及呢，你赶紧啊。”
“行行行。”
“你小子好了没啊，不是说就十五分钟么？”
“不是，我刷个活跃度，你们再等我一会儿。”
“大哥，一个小时了啊，你到底好了没啊？”
“我刚加了个同盟，类似公会的东西，8点有个同盟活动，你们等我刷完。”
“你在干嘛，9点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刚给了个双倍经验卡，你让我刷完。”
“你玩的到底是个啥？有这么上头么？”
“要不你试试？”
“算了，我被《红月》那等级搞怕了。”
“你玩个游戏玩到怕了还玩个鬼啊，《神传》等级压力没《红月》那么大，你可以试试。”
“算了，最近刚谈了女朋友，省点钱吧。”
“《神传》免费的，而且是终身免费。”
“嗯？是嘛，那...要不试试？”
...
2001年2月13日。
华夏某网吧。
“《红月》的角色形象是定死的么？”
“好像是，跟《传奇》一样。”
“好丑啊，他们就不能学《神传》搞个服装商城么。”
“确实，看惯了《神传》里的各种服装，再看这种游戏感觉好土...”
“我不想玩了，看着都不舒服。”
高丽国某网吧。
“这套衣服很好看诶。”
“再换个发型，这个这个。”
“要不鞋子也换了，我看看。”
“这一套多少钱啊。”
“这里显示的是...3000高丽币。”
“这么便宜？再买两套呗！去看看特效吧。”
...
2001年2月14日。
华夏某网吧。
“《红月》就只能这样硬打怪么？没有什么快速升级的方式么？这TM哪辈子能干到1000级啊？”
“是啊，要么等过段时间外挂出来。”
“挂外挂不还是得挂着，哪有这么多时间，这玩法根本不适合我们这些工作忙的人。几天就被人家拉开了这么多等级，这游戏不就是谁闲谁牛逼么。”
“玩游戏，可能也追求个过程吧。”
“那我玩《神传》不也能享受过程？”
...
高丽国某网吧。
“我抽到粉装了！”
“卧槽卧槽，真的假的？你运气怎么这么好？”
“不行我再抽两轮，我就不信这邪了！”
“八十抽了，给了几个小极品，根本不见粉啊。”
“再抽两轮吧，一百抽好歹保底一个套装装备。”
“今天怎么这么背！老板，再来十万高丽币的《神传》点卡。”
2001年2月15日。
华夏某网吧。
“《红月》点卡之后收费标准定了么？”
“嗯，一小时四毛。”
“一小时四毛？我一天玩三个小时，一个月三十多块钱？”
“嗯，是这么回事好像。”
“我有这三十多干嘛不去买三个月风信《神传》联名会员？又有免费风信圈装扮，又有游戏材料，我花《红月》身上，得到了啥？”
“你...为两国经济交流做出了贡献？”
...
高丽国某网吧。
“《神传》的VIP很划算啊，一个1000高丽币的VIP就可以每天得到一份材料。”
“是啊，十级VIP也就5万高丽币，好多福利啊。”
“而且VIP是终身的诶，这个感觉真的很良性，玩个游戏花点钱不是很正常嘛。”
“嗯，我直接充个十级VIP，这游戏玩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2001年2月16日。
华夏某网吧。
“《红月》的聊天系统做的是真的烂啊，公屏乱也就算了，私聊界面这么丑，还挡在最中间。”
“用惯了风信再用这个真的是难受，聊天对象分组都没做，公屏看的我眼睛疼。”
“我刚在世界说了句话，一会儿回去刷不到了，他们的服务器是不是都没备够啊。”
...
高丽国某网吧。
“哈哈哈，今晚的公屏好热闹啊。”
“大家聊天聊嗨了感觉。”
“居然还有人表白呢。”
“300高丽币就可以当着全服的面给自己心爱的女人表白，这装逼成本多低啊，哈哈哈哈。”
“说的有道理，我也去买个小喇叭，凑凑热闹。”
“《神传》的内置论坛和内置个人主页做的真好，一个游戏把什么都搞定了，不像其他游戏这么单一。”
“我感觉我现在上《神传》不是为了打怪，是为了来聊天的，反正游戏免费，哈哈哈。”
...
2001年2月16日晚上十点，两份数据摆在了游戏网站大风游戏的首页置顶。
《红月》在华夏上线一周，用户注册量25万，最高在线人数一万。
《神传》在高丽国上线一周，用户注册量35万，最高在线人数三万。
一周的时间数据差距还不是很大，
但孟谦看到了他很在意的东西。
《红月》在一周后收获了华夏网友这样的评价：这游戏还行吧，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要花钱就不玩了。
《神传》在高丽国收获了高丽网友这样的评价：这游戏跟现在市面上的游戏都不太一样，玩法多，贼上头。
舆论的风向让孟谦的心已然定了下来，而《传奇》和《红月》的接连失利将对《神传》来说是很好的一个侧面佐证。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松懈，尤其是这一晚，因为正在霓虹国的大风科创另一个团队正在做着准备。
2001年2月17日，《神传》将征战霓虹国，而霓虹国游戏市场，是超难啃的一块骨头...
第八十章 二次元化
了解游戏格局的人应该都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霓虹国是一个游戏大国，但霓虹国人很少玩网游，连《魔兽世界》都没能征服霓虹国。
霓虹国人一直钟爱的都是主机游戏，网游从来没有成为霓虹国的主流游戏。
至于原因，肯定跟历史有关，毕竟霓虹国的主机游戏背景太强大了，发展了这么多年，玩家都养成习惯了。
再加上主机游戏更追求游戏质量，包括画面，人物形象，特效这些东西，这是这个年代的网游根本没法比的。
面对霓虹国的主机游戏霸权，孟谦结合前世的回忆和这一世搜集的东西慢慢整理出一些信息，霓虹国的网游市场确实不大，但他们并不是完全不玩网游，有一种类型的网游他们还挺爱玩，那就是回合制网游。
而且他们爱玩的回合制网游，都偏萌系，这就让孟谦联想到以前看到过的另外一个说法，高丽网游和《魔兽世界》进不去霓虹国，是因为他们抓不住霓虹国的二次元文化。
孟谦想起自己后世前前后后去霓虹国出差的一两年时间里，他确实看到了宅文化和二次元文化是真的在霓虹国非常浓重。
而且霓虹国的二次元有他很明显的特征，经常看霓虹动漫的人都懂，毕竟他的主要消费群体的宅男。
所以对于在霓虹国的游戏运营，孟谦抓到的重点信息就是，游戏质量跟霓虹风二次元化。
但是从当下的公司团队能力和客观条件限制来说，要把网游质量做的多好，孟谦想都不敢想，所以他唯一能抓的重点就是，二次元化。
为此，在选择代理公司时，孟谦就有自己清晰的定位，他最终选择的代理方是南梦宫，南梦宫的前身的中村制作所，并在2005年与万代合并，它拥有大量经典的游戏，比如80后90后大部分人小时候都玩过的吃豆人。
跟高丽国那边找的代理不一样，霓虹国这边的代理南梦宫是有实力的，这也是源于两国完全不一样的游戏环境，高丽国这会儿网游过剩期，大的游戏公司都把《神传》当对手，自然不可能去代理《神传》。
但霓虹国正好做网游的公司不多，再加上21世纪初期是霓虹国游戏的萧条期，这个时候很多霓虹国游戏都在考虑改变和出路，所以大风科创有机会可以去进一步接触到一些老牌的霓虹国游戏公司，他们也愿意在这个阶段考虑代理网游。
毕竟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网游之后在霓虹国会这么不吃香。
而孟谦选择南梦宫一个原因是，南梦宫的管理层理念是偏向本土二次元化的，在这个霓虹国游戏萧条期，很多霓虹国游戏公司，包括科乐美、卡普空、世嘉等一些列后世知名游戏公司都在走游戏欧米道路。
因为这个时候欧米市场是真的很诱人，甚至连任天堂都在这几年打造了几款欧米化游戏，但南梦宫却是少有坚持本土化的游戏公司之一。
更重要的是，在孟谦与南梦宫管理层沟通的过程中，再结合后世南梦宫的表现，可以看到他们的规划是做一个全产业链而非单纯的一个游戏，并且他们拥有丰富的动漫公司资源，而这一点，正是孟谦所需要。
所以在霓虹国上线《神传》，大风科创用了一个特别的营销策略，品牌联名。
在霓虹国，网吧管理系统肯定也要送，但线上和线下的宣传则并不是单纯的宣传游戏，而是宣传游戏与动漫的合作。
借助南梦宫的资源和《神传》在华夏的火爆以及大风科创给出的分成诱惑，《神传》得到了第一批动漫合作方，大家合作最直接的点就在于，服装。
霓虹国版的服装商城比华夏和高丽国都要丰富，而且有着明显的霓虹国二次元风格，而且在服装商城中，推出了动漫联名限量版服装。
比如EVA，游戏里有绫波丽限量服装，有明日香限量服装，也有机甲限量服装，因为时间的关系，第一批合作的动漫不可能很多，所以大风科创集中精力主攻了几个著名的动漫。
除了EVA，这次的服装商城联名服装还包括《七龙珠》，《美少女战士》以及《圣斗士星矢》。
而且这一次的联名行为也是孟谦送给美术部的一次机会，要知道这种联名服饰的设计其实非常难，因为既要有明显的动漫原型特征，又不能完全照搬会显得人物跟游戏画面格格不入，而且2001年的游戏画面和服装终究无法达到后世那么华丽。
所以这份工作虽然是大风科创现在18人团队的美术部主做，但期间有很多可以跟霓虹国动漫公司对接和合作修改的机会，这对付沁怡等人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而在霓虹国的各大论坛和媒体上，大风科创跟南梦宫花重金宣传了这一次的游戏联名。
除此之外，在霓虹国版的《神传》中，第一次引入了宠物系统，而且在霓虹国，孟谦将这个宠物系统进行了更进一步的定位，叫做萌宠系统，并且同样有联名合作方，那就是宠物小精灵。
最后，霓虹版的《神传》还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利用游戏中相对成熟的内置论坛和社交功能，打造了一场cosplay大赛。
cosplay虽然不在霓虹国起源，但确实是在霓虹国壮大的，孟谦也让员工去了解了一下，现在的霓虹国已经有了大量的漫展和游戏展，各大游戏公司也都会去找coser作为游戏宣传的一个渠道。
为此，孟谦则直接搞了一场cosplay大赛，利用丰厚的奖励去吸引coser进驻游戏，而他们的进驻，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游戏玩家。
而游戏上线的第一天，果然吸引了大量的coser，原因很简单，给的钱多，而且不是说只有第一名才有钱，前100名都有奖励，这就不会把一些自认为自己可能不行的coser拒之门外了。
当然，这笔投入是大风科创和南梦宫分摊了。
不过总的来说，霓虹国的《神传》运营是大风科创投资最大的一次，孟谦的选择是把南梦宫的代理费全投进去了，对孟谦来说，霓虹国就是一个大胆尝试。
因为后世的经验，知道这个事情不容易，如果平平凡凡的进去基本就是等死，但直接放弃这个市场的话，又很可惜，还是那句话，孟谦骨子里是个爱闹腾的人，如果《神传》能改变霓虹国人玩网游的历史进程，想想很有意思不是。
所以他决定把代理费都砸进去，大不了就是一分钱不赚白瞎点精力嘛，反正后面的投入基本都是南梦宫这边了，这点钱孟谦还是亏的起的，但如果自己真的能打开霓虹国的网游市场，《神传》乃至大风科创在霓虹国游戏市场的历史地位，不可限量啊...
第八十一章 尘埃落定
《神传》在霓虹国上线的同时，《千年》也如期来到了华夏市场，这款曾经在华夏其实算得上火过一段时间的武侠类网游在新的一世再次跟华夏网游见面。
然而这一天，《千年》在已经有网游市场基础的华夏，却只收获了不到一万的注册量。
在大风游戏上，可以看到很多人写下了这样的帖子，“玩过《千年》的来说一说这游戏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亮点，不想再在高丽游戏上浪费时间了。”
《传奇》和《红月》的失利，让华夏游戏玩家对高丽游戏已经出现了一种微妙的质疑。
再加上时代特性，在个人电脑完全还没有普及的2001年，不像后世人手一台电脑可以有大量的时间花在电脑上，现在大家玩游戏基本就是上网吧，都是抽放学和下班的时间在打游戏，没有这么多精力去试毒新游戏。
即便有一些打游戏时间多的，更多人也会选择尝试不同类型的游戏换着玩，比如玩会儿《神传》，玩会儿《星际争霸》，再玩会儿《石器时代》。
高丽游戏始终没有走出《神传》套路，这让大家兴致不高。
而且《千年》的这个待遇，也有《红月》的功劳，《红月》那个1000级的设定真的是把玩家搞得很累。
果不其然，那些玩过《千年》的人，大部分的回复都是，没啥意思。
反观正在霓虹国的《神传》，第一天晚上注册量就很不错。
而这一幕的出现，同样与霓虹国的大环境有关，有一个孟谦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是，霓虹国可是选美大国，极其热衷于各种选美。
虽然他们各种选美选出来的都有点...难以理解。
但这不影响他们热爱选美的风气，而这个风气，开始于50年代，发展于90年代。
而在90年代开始的这波选美热中，cos圈的选美还没什么人做，这就让很多coser除了因为钱被吸引外，本身也因为这个活动被吸引。
毕竟有些coser玩cosplay是因为喜欢，但也有些是为了火。
所以当活动在这个圈子本身的宣传和南梦宫的推广结合下，很快就传播开了，当天晚上就出现了一波小高潮，注册量一晚上突破了5万。
因为孟总做了个很贱的设定，那就是要注册账号到游戏里去投票，但这个贱也仅限于此，并没有进一步贱到诸如要玩家去打游戏才能投票或者任务送投票券之类的。
贱还是得有个度，如果让用户出现了反感情绪，游戏就铁定得黄，但只是注册个帐号就还好，毕竟去那些选美网站投票也得注册。
不过孟谦在这个基础上做了另外一个小动作，那就是进游戏后会有一个游戏展示，一种图文形式，展现的主要内容就是对霓虹宅男极具杀伤力的各种形象。
“霓虹国的宅男果然是一个可怕的群体啊。”孟谦看着霓虹国那边发来的数据，不禁感叹。
而这一场最美coser大赛，正在霓虹国不断发酵，其实孟谦之前对这个coser大赛最大的信心就在于，霓虹国还没人干这个事情。
正如华夏零几年刚出校花大赛的时候，正如华夏刚出快女的时候，都出现过盛况，但到19年，各种选秀各种选美层出不穷，却再也没有当初的盛况了。
这就是因为，新鲜感没了。
cosplay能在不久后的霓虹国大火，就证明这个东西在霓虹国是有市场潜力的，而在没有人去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孟谦先做了，效果就出来。
再加上孟谦特地拉上了动漫公司站台，这一次比赛到了海选之后选手就要穿特定的服装了，而他们的服装正是游戏里《神传》跟各个动漫公司的联名限量服装。
所以虽然霓虹国的人都不知道大风科创，也很少有人知道《神传》，但是他们知道这些动漫啊，这都是他们喜欢的动漫啊。
各种时代背景加运营策略的融合，使得这一次的cosplay大赛在霓虹国收获了令人意外的结果。
而在《神传》上，霓虹国服装商城的消费比例创下了三国之最。
2001年2月16日，孟谦正在查看手里的一份数据报告。
华夏玩家在《神传》上的主要消费是性价比最高的月卡，消费占比达到了57%。
高丽国玩家在《神传》上的主要消费是抽奖，消费占比达到了58%。
霓虹国玩家在《神传》上的主要消费是服装，消费占比达到了68%。
但让人最在意的数据是，高丽国上线游戏十四天，游戏内消费超过了500万软妹币。
“氪金果然会让人上头啊。”孟谦自言自语道。
这次在高丽国上线十连抽奖玩法，算是孟谦对于氪金系统的一次尝试，因为就华夏目前的游戏收益来说，跟曾经的《传奇》比差太多了，这里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孟谦的氪金系统做的很温和。
不过十连的奖励并不会让玩家变得异常强大，同样有控制一个度。
对于氪金系统，孟谦一直是保守的，因为他不想做成那种砸钱就能无敌的模式，更不想做成不花钱就没法玩下去或者不花钱就毫无游戏体验感的游戏。
氪金是为了得到更好的游戏体验感，但不氪金我也能享受游戏，这就是孟谦对氪金系统的定位。
因为在孟谦心里，好歹自己也是个重生挂币，就算现在缺钱，但也没必要为了快速捞钱恶心了用户，还恶心了自己。
2001年2月17日，国服《神传》新版本更新，这次神传把签到奖励也安排上了，同时优化了一下礼包，丰富了一下服装商城，但抽奖暂时并没有在国服上线。
同天上线的《黑暗之光》开发公司和代理公司一脸懵逼，“为什么就针对我们？”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只是凑巧而已。
而当天晚上，作为第三个登场的《黑暗之光》收获了高丽游戏在华上线当天最差成绩。
当天注册量仅1800人。
被不少网友和媒体关注了许久的华夏高丽游戏之争，在《黑暗之光》的“优异”表现中落下了帷幕。
从《传奇》到《黑暗之光》，四款高丽游戏的成绩表明，高丽国网游引领华夏网游业发展的历史将被改写...
而《神传》在高丽国的火爆以及在霓虹国出现的巨大潜力则意味着，霓高欧三足鼎立的全球游戏格局，很可能也会被改写...
...
2001年2月25日，孟谦坐上了前往燕京的飞机。
他已然收回了前段时间放在游戏上的注意力，这一天，他要去面对另一个完全不同却又让他魂牵梦绕的硬件领域...
第八十二章 国内半导体产业
2月25日下午一点，孟谦在燕大门口的一家茶馆包厢内耐心的等待着，一点零五分，三名男子敲开了包厢的门。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方辰，跟着他进来的两人看着应该有五六十，两鬓都有了淡淡的白发。
“孟总。”方辰进门后打了个招呼侧过身介绍，“这两位就是梁志国先生和朱卫军先生，两位，这位就是大风科创的传奇老板孟谦。”
“方叔叔又拿我打趣了。”孟谦走上前与两人握手，“两位坐下聊吧。”
等大家坐定后孟谦先给三人倒茶，然后给自己的茶杯也添上一些，“两位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
“孟总请说吧。”梁志国微笑着点了点头。
“关于我未来的构想方叔叔应该都跟两位说过了，我就不重复了，今天找两位主要就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想从两位这样的专业人士这里了解一下华夏光刻机发展的真实历史和近况。”
梁志国跟朱卫军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均来自华电科45所，那个生产了华夏第一台分步光刻机的地方。
还是由梁志国开口，“孟总这个问题还挺难回答的，光刻机行业因为其特殊性，整个华夏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客观的去评判它的历史和现状。”
“那就站在梁先生的角度，带上主观的去描述一下吧。”
梁志国吸了口气静静思考了几秒，“那我也尽量客观吧，我们华夏光刻机的发展和整个半导体产业的发展可以放在一起看，58年我们拥有第一块硅单晶，比霓虹国还早两年，65年我们有了第一块集成电路，而我们的第一台接触式光刻机GK-3光刻机，是在77年生产出来的。
GK-3之后就是GK-4，但都属于接触式光刻机，一直到81年，我们有了JK-1型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1982年科学院109厂又研制出了KHA-75-1光刻机，之后就是85年，我们45所的分步光刻机，这也是华夏第一台分步投影式光刻机，我还记得当时采用的是436纳米G线光源。”
梁志国停顿了一下，脸上划过复杂的情绪，“可以说77年到85年，是我们整个半导体以及光刻机是走的比较快的时候，我们一直在缩短与米国之间的距离，79年仿制8080的时候，连德国都还做不到。”
“那85年之后呢？”见梁志国又停顿了，孟谦主动问道。
“85年之后，刚追上的差距，又开始被拉开了。”
“为什么？”
“这里边有我们自己的内因，也有外因，外因就是当时突然异军突起的霓虹国。
说实话，当时我们能不断缩短与米国的差距，也确实是因为米国本身的突破速度不怎么样，可就在我们把米国当竞争对手的时候，霓虹国从76年开始了倾举国之力的半导体产业发展。
差不多也就是85年，霓虹国成为了半导体产业新的霸主。
于是，一场米国与霓虹国之间的半导体产业大战开始了，这场战争引发的贸易战世人皆知，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当时霓虹国逼得米国官府不得不出面要求米国企业联盟发展半导体，但一开始大家并不买账，后来是老摩尔出来牵头的这一联盟。
换句话说，为了对抗霓虹国，米国也算是倾注了当时科技行业的举国之力。
自此，半导体产业在竞争中加快了原本的步伐，在这场混战中，高丽国狠狠卖了霓虹国一把，同时同样是国家出面趁机发展了自己的半导体产业，但咱们，并没有在这一场混战中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这就不得不提到内因了，78年发生了什么，孟总应该知道吧。”
孟谦被问后想了想，不确定道，“改革开放？”
“没错。”梁志国点了点头，“在外面经历半导体产业巨变的时候，我们正在经历改革开放巨变，我们当时真的很穷，所以提出了改革开放，提出现代化建设核心，提出了提升大家的生活水平。
所以在其他三国都在倾举国之力开发半导体的时候，我们倾举国之力在搞经济发展。
整个行业的差距，自然也就被拉开了。
这是其一，其二，改革开放之后，我们与国际接轨，那个时候我们对很多产品的选择有了购买这个选项，以前我们要造一个东西，我们没有进口这个概念，就是自己造，再难也得造。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进口，很多人就选择进口了，尤其是对企业家来说，他们不像研究所的员工，他们很少会去考虑长期的发展或者考虑未来的限制，他们做企业考虑的就是怎么赚钱，对他们来说，造是烧钱去造的，买是买来赚钱的，造不如买的理念就是这样出来的。
而这，也让我们国家半导体产业出现了另外一个明显的缺陷，我们几乎没有私企在做这个事情，但半导体它本身属于商业产品，它不是武器，他不属于国家垄断产品，在米国，在霓虹国，半导体企业都是私企，可在我们华夏，做高端半导体的私企几乎为零。
尤其随着我们半导体产业的落后，越来越没有私企敢进入这个行业，因为这个行业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烧钱。一个恶性循环，就这么慢慢形成了。
孟谦低下头，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情绪，又是无奈，刚改革开放那会儿，确实是华夏很穷的时候，偏偏霓虹国就在那个时候挑起了第一次半导体产业的变革，如果再晚个十年，或许会有一些不一样？
孟谦也不知道，但历史就是历史，没有如果，谁都没办法，“所以我们光刻机产业乃至半导体产业落后人家至少十几年？”
“这么说倒也不准确。”梁志国说道，“虽然有这些问题，但华夏整个半导体产业一直都在发展，只不过在现在的格局下很难有什么突破而已，因为那一次的混战后，把半导体产业往上拉了一个台阶，但是我们这些年虽然没什么私企入场，可我们这些人依旧没有放弃这个产业，一直在继续追赶。”
“梁先生，那我们现在光刻机到底什么水平啊？跟米国和霓虹国比到底差多少？”
“你如果单论光刻机这个领域的话，到底差多少现在还真的很难量化，如果你单纯的横向对比某个分辨率的实现时间，那我们可能落后有十年左右，但你还要考虑到光刻机的外部发展速度和内部发展速度。
总得来说，光刻机市场分为高端，中端以及低端，我们华夏现在的水平大概就在中端到中高端之间。
像老厂尼康，后起之秀阿斯麦他们所做的高端光刻机，我们现在是做不出来的，这里涉及到工艺和设计等问题，但是我为什么强调差距不好量化呢，是因为这几年光刻机整个行业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大家现在都被困在这个问题里，导致这个行业现在的发展矛盾点正在被转移。”
“什么问题？”孟谦下意识问道。
“如何将光刻光源的193nm波长缩短到157nm。”梁志国淡淡道。
然而孟谦此刻的内心却是躁动的。
“就是这个东西！看来前世的记忆没有错！”
孟谦从梁志国这里，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信息...
第八十三章 重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孟谦这次见梁志国跟朱卫军，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借助他们对这个行业的了解和理解，去跟自己后世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进行一个整合贯通。
当初华夏芯片事件之后，很多人都不自觉的去了解华夏芯片以及光刻机行业的一些相关信息，孟谦也不例外，又恰巧孟谦本身对这种科技产业的东西感兴趣，了解的可能会比大部分人更详细一些。
这会儿对孟谦来说，当时了解到的一个在现在看来非常有意义的东西就是阿斯麦的发展历程以及光刻机的相关历史。
阿斯麦本身确实算得上是一家神奇的公司，他前身就是一家销售公司，1984年才开始进入光刻机生产这个领域，比米国和霓虹国都晚了二十来年，开局也就是抓着苟延残喘的飞利浦当跳板，又穷又没经验。
但他实实在在的用20年实现了曾经没人敢想象的完美逆袭，像极了网络小说的爽文套路。
而2001年的当下，现在的阿麦斯还没有实现真正的逆袭，这个时候的阿斯麦已经有了生产主流高端光刻机的能力，但并不比尼康优秀，自然比不过尼康提前二十来年积累的资源，所以这个时候的阿麦斯在整个光刻机的市场占有率只有10%，老大依旧是尼康。
不过在几个月后，阿麦斯就会正式推出双工作台系统，这是他们设计的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技术，但真正让阿麦斯逆袭尼康的，关键还是2002年。
2002年，2000年进入台积电的华人林本坚提出的193纳米浸润式微影，彻底改变了这个行业。
林本坚提出的技术让光刻机，让整个芯片产业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然而在当时，不管是霓虹国的尼康佳能，还是米国的GCA都将这个技术拒之门外，甚至有一种说法，他们威胁过林本坚不要再推广这个技术了。
因为他们在干法上的投入太大了，像尼康投入了上百亿，现在让他换个技术再投入的话，之前投入的钱不都白花了，但他们又不能证明林本坚是错的，所以他们希望他闭嘴。
就在这样一个背景下，阿斯麦果断选择了去尝试林本坚的技术，而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2004年，随着阿斯麦第一台浸润式微影机的面世，尼康虽然实现了157nm干式微影技术，但从技术革新来说，尼康已经落后阿斯麦一代了。
从此，尼康开始了被阿斯麦的吊打之路。
之后就是尼康被米国拒入EUVLLC组织，尼康在光刻机市场彻底落败，阿斯麦一家独大局面出现，一直持续到2019年，之后怎么样孟谦就不知道了，因为他重生了。
所以很显而易见的是，2002年将会是光刻机市场的一个超级重要的转折点，孟谦刚重生回来在整理信息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把林本坚挖到自己公司来，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台积电挖这么个核心人物。
哪怕现在都不可能。
但2002年就在眼前了，自己挖不了林本坚，总得做点什么。
“梁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假如说现在有一个技术可以解决眼下遇到的光刻机技术瓶颈，但这项技术在我们华夏人手里，以我们华夏人现在造光刻机的技术结合一个领先技术，可以有机会进局跟阿麦斯和尼康等公司竞争么？”
梁志国笑了笑，“那首先得看你这个技术是什么，光刻机最核心的东西就是光源和镜头，如果说是在光源和镜头上有一个巨大的突破，那么我相信这个技术可以带来的竞争力是相当可观的。”
“如果就是光源或者镜头呢？而且是那种可以把芯片工艺推进到60nm甚至更小的技术。”
“可以把芯片推进到60nm以下？那都可以称得上是下一代光刻机技术了，如果我们真的能有这样的技术而别人又没有，自然可以帮助我们华夏光刻机产业进行一次大改造，到那个时候，关键可能就是我们的工艺能不能支撑的起这项技术的实现。”
“梁先生，我们现在的镜头和一些主要的材料是不是进口的？”
“是的。”梁志国有些小声的回应。
他以为孟谦是想确定华夏有没有自主的镜头和核心材料，然而事实上，孟谦是为了确定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米国还没在这方面限制华夏。
之前看资料的时候孟谦记得很清楚，米国是在华夏2002年创办了华夏电子科技集团公司和沪上微电子装备有限公司之后，突然发现华夏要大力搞光刻机了，然后马上搬出瓦森纳协定，让相关核心设备企业对华禁售。
所以在光刻机领域，华夏不仅仅是买不到光刻机这么简单，华夏在自主研发的道路上，还买不到核心零部件，就比如蔡司的镜头是不卖给我们的。
这他娘的才是最恶心的地方，不卖产品也就算了，还要破坏我们的研发环境。
而从梁志国的表情中，孟谦可以确定现在这个限制还没开始，至少没有这么大力度的开始。
基本上，孟谦想理顺的事情都理顺了，他开始在心里盘算，在曾经的历史上，阿麦斯推出沉浸式光刻机之前，因为整体光刻机的水平摆在那，华夏还没有被拉开太大的差距。
按梁志国的意思，单纯横向比十来年，实际比估计也就五年的样子吧，但沉浸式光刻机后华夏就开始被拉开差距了，到了更下一代后，差距就更大了。
但被拉开差距的也不止是华夏，尼康都被直接干翻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华夏光刻机产业就像梁志国说的，整体水平肯定是比不上尼康和阿斯麦的，但好歹没到那种遥不可及的地步。
那么自己明年如果能把林本坚的技术优先抢过来，有些事情可能确实就不好说了，而且明年自己去抢林本坚的技术是有优势的，因为孟谦记得按照相关记录的说法，林本坚起初其实并不想和阿麦斯合作，他并不是很看好这家公司。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霓虹国和米国，只不过人家不乐意。
所以孟谦到时候主动一点，是有机会把这个技术抢过来的，而当拿到了这个技术之后，还是像梁志国说的，华夏最大的问题就是工艺能否支撑得起。
但对孟谦来说，现在米国还没在光刻机领域动用瓦森纳协定大棒，这就是一个机会，因为他可以学阿斯麦，部分工艺外包！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时候的光刻机镜头还不是蔡司一家独大，尼康还摆在那呢，对孟谦来说，如果要让孟谦在蔡司和尼康中选一个合作伙伴，孟谦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尼康。
原因很简单，华夏与霓虹国纷繁复杂的历史背景却也让华夏和霓虹国剪不断理还乱，对于西方国家来说，他们说抛弃就可以完全抛弃华夏，华夏的死活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尤其是现在这个华夏市场还没体现出价值的年代。
反而是霓虹国，他不会像他们这么决绝，因为霓虹国跟华夏之间的各种往来太密集了。
再加上东西方终究是的两个地域，对阿麦斯来说，投靠米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霓虹国呢，他可一直都是被迫投靠米国的，他一直都是奉承归奉承，竞争归竞争的态度。
孟谦要想有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成就，光靠自己不行，甚至光靠华夏都不行，他要学华夏一带一路的思维，他需要科技联盟，哪怕为此付出各种代价，只要这个联盟的最大话语权在华夏手中即可。
那么现在孟谦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华夏现在有基本制造自主光刻机的能力，自己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这边要不要开始，要怎么开始，而这也是今天把两人请到这里的另一个原因。
把这个问题解决后，就是明年去抢林本坚的合作权，下一步，就是看看生产过程中现在缺什么，去找隔壁邻居合作。
然后，只要能实现第一台沉浸式光刻机的生产并且成功使用，到时候华夏光刻机一定会迎来一次机会。
但那个时候，米国大概率会来搞，所以这一次，自己的光刻机一定要尽量脱离对西方的依赖，到时候他搬出瓦森纳协定让霓虹国对华夏禁售的话，这些与自己有合作甚至有股权交易的霓虹国企业，是否会乖乖听话呢？
另外，孟谦这次一定要学米国耍流氓，在沉浸式光刻机的生产上疯狂的去申请专利，到时候米国想打压华夏自己搞的话，来，大家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专利侵权的事情。
当然，对孟谦来说，他最大的希望还不在沉浸式光刻机上，在孟谦现在做出的规划中，沉浸式光刻机到时候一定会遇到来自米国的各种压力，但沉浸式光刻机对自己，对华夏来说，只要能实现让华夏光刻机坐在全球光刻机格局的桌面上，这就够了。
甚至到时候为了对抗米国，孟谦完全可以把专利免费给尼康用，尼康不要他就是智障，除非米国打算同时搞华夏跟霓虹国。
孟谦要的就是先上牌桌，因为只要上去之后，孟谦的优势就在于，他不仅知道下一代光刻机技术是啥，他还知道更下一代的光刻机的光源技术是EUV!
重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第八十四章 卖爹
在有了思路之后，孟谦接下来要解决第一个，也是眼下很关键的问题。
距离林本坚发表演讲，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如果大风科这个时候想自己搞光刻机，是铁定来不及的，造厂都得一年。
所以在曾经的规划中，孟谦是在想怎么去给华科院和林本坚牵线，只是这样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自己很难有话语权，但就在前不久，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就是他找梁志国和朱卫军的第二个原因，“谢谢梁先生分享的这些，那我们聊聊今天的第二个事情吧，听方叔叔说，沪上微电科的老板是两位的好朋友？”
“何文康是我们同学也是曾经的同事，91年出来跟几个朋友一起创建的沪上微电科。
比较可惜的是，沪上微电科的经营情况一直都不是很好，企业持续负债，这也是何文康想把光刻机研发这一块拿出去的原因，这个东西一直个研发大头，但始终没有见到任何的收益，当然最重要的是，老何最近资金链确实出现了问题。”
“看来两位应该也知道了，我前不久刚被何先生拒绝的事情。”
梁志国不由一笑，“我们已经跟老何通过电话了。对于你的设想，你的抱负以及你的态度，老何是发自内心欣赏的，这点你不用怀疑，但老何必须要对自己的员工负责。
这次出手光刻机研发厂这个决定对老何来说非常艰难，他最难受的倒不是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结果，而是那些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员工该怎么办。
所以他对接手的人最大的要求是能给他信心能把这些员工照顾好的人，你在老何看来，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相关行业背景，一个做游戏的突然转行做光刻机，换了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孟谦认可的点了点头，听梁志国这么解释，他也就理解何文康为什么会拒绝自己了，作为一个有责任的企业家，是要对员工有责任感的，而不是某些老板从一开始创业就想着赶紧把数据做漂亮了然后卖掉自己逍遥快活去，那种老板在孟谦眼里就是low货。
然而让孟谦无奈的是，何文康是自己很喜欢的那种有责任有担当的企业家，可现在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责任和担当，让自己犯难了。
但孟谦如果想自己入局，收购是摆在他面前最好也是为唯一的一条路，还是那句话，从零开始做，工厂刚造起来，人家阿斯麦已经联系上林本坚了，自己还玩个屁。
可就像梁志国说的，现在国内做半导体产业的私企寥寥无几，做光刻机的就更少了，正好要卖，工厂标准又达到孟谦需求的，只有何文康这一个选项。
“孟总。”正在孟谦思考的时候，梁志国看了眼手表后道，“你的两个问题都问完了吧，那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们提问了？”
“当然，梁先生请说。”
“我听老何说，你连收购的钱都还没攒够？”
“额...”孟谦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确实没有攒够收购的钱，因为何永康出售的光刻机研发工厂，需要5个亿，不过其他条件都合适的话，倒是不用一次性付清，在上次的沟通中，何永康表示最少付清1.5个亿，然后一年内补足4个亿，剩下1个亿可以再拖一拖，但很显然，孟谦现在1.5个亿也拿不出来。
可实在是这机会太珍贵了，孟谦硬着头皮也要先去拜访何永康，同时在外面接触融资和贷款的事情。
之前孟谦说过，自己这两年的打算是拿出百分之20左右盈利投入研发，那么剩下的百分之80干什么呢？就是扩张，扩张人，扩张场地，这两年扩张才是大风科创的核心，然而现在别说盈利的百分之80了，全部盈利都不够买一个光刻机研发厂，硬件就是这么个烧钱玩意儿。
一个5个亿的光刻机研发工厂什么概念，可能很多人不是很清楚，其实半导体产业的工厂两极分化是很严重的，就拿大家更熟悉的晶圆厂来说，一个做低端的工厂，买几台老式接触式光刻机，配好其他设备，雇几个工人，不涉及研发，几百万都能干，那些老板照样对外宣传自称是晶圆厂，但像高端的晶圆厂，动辄上百亿。
台积电在金陵晶圆厂一期投资就超过了200亿，而光刻机工厂相对晶圆厂大家会稍微陌生一点，因为后世高端光刻机市场被阿斯麦垄断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一个高端光刻机研发厂投资大概要多少，事实上如果2019有人要去做的，同样也是百亿起步的。
因为光刻机生产本身的难度，真不比芯片简单，还是那句话，孟谦知道下一代光源技术是啥，告诉了华夏这些光刻机研发人员，他们也按照这个思路去做了，都不一定做的出来，工艺撑不起领先技术，光刻机就这么难搞。
所以何永康这个工厂虽然没法跟尼康阿斯麦比，也没法跟国内研究所比，但在目前国内私企中是相对顶尖，设备加资料加员工，甚至还有合作资源，即便在2001年，卖5个亿很正常。当然，后面的研发成本还得另算。
也正是这，让梁志国问出了接下去的问题，“孟总，你的情怀你的理想我们都很理解，你说你着急是因为越早做越容易成功，我们也理解，但你现在连钱都还不知道在哪，就如此执着的想要开始光刻机这条路，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一些...奇怪么？”
梁志国的问题问的很直接，这也是孟谦重生不得不面临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知道明年会发生光刻机重大变革，可他们不知道啊，在他们看来，自己的着急会有点莫名其妙。
一个年轻人，爱国，不想国家被西方掐住脖子，这也都能理解，可过于着急，像梁志国这样的聪明人，肯定会觉得奇怪。
说白了，在不知道后世发展的人看来，孟谦的做法就是有点，危机感过头了，甚至有点，爱国过头了。
毕竟这个时候，米国还没有强势压制华夏，很多华夏人都还把米国当灯塔当天堂呢。
孟谦的大脑快速旋转，他知道，自己需要给他们一个理由，一个能能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做事情这么“过”的理由，一个更落地更实际更淳朴的理由，而不是一直家国大义，他这个年纪的人，这么家国大义是不正常的。
这个时候，他只能卖一些人了，比如...
“其实，这个事情跟我爸有关。”孟谦压着声音道，“我爸是精密机床的生产工人，虽然他不是掌握核心技术的工程师，但他经历了精密机床研发被米国限制的事件。
我爸是个很轴又很老派的人，他因为这件事情压抑了很久很久，哦不，准确的说，是一直压抑到他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从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老跟我说，我们如果没有自主研发的能力，以后连自由生活的权利都会被人限制，这是很可怕的。
而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却一天到晚在家里捣鼓怎么突破米国的技术限制，这也是我从初中就开始接触编程的原因，他老说以后我做软件他做硬件，他老说以后总有一天我们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可惜我爸现在没机会看到那个他坚信不疑的未来了。
他在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一句话，寸金难买寸光阴，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很着急，但我只是永远记得我爸告诫我的，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拼了命的去抓住它，因为对华夏来说，我们没有多少机会，错过一个，可能就全错过了。
我爸看不到的东西，我希望我能看到...
我想证明我爸是对的...”
看到孟谦情绪不太对劲，梁志国连忙道，“不好意思...”
孟谦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侧仰着头看向天空，“爸，对不住啊...”
第八十五章 命运,妙不可言呐
梁志国又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到开会时间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嗯？”孟谦意外的看着对方，“两位没有其他问题了么？”
“我们今天主要是想跟孟总碰个头。”梁志国直接起身并笑道。
“那...那个...”孟谦下意识先看了一眼方辰，在他眼中得到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后硬着头皮道，“关于合作的事情，不知道两位有没有什么想法？”
梁志国伸出手示意握手，“孟总想合作，总该先有地方吧，老何那个厂我们也很喜欢，如果孟总真的能拿下来的话，我们好好谈。”
孟谦看着梁志国，伸手与其相握，“好，我一定会拿下来的。”
“那我们就等孟总的好消息了。”
既然梁志国跟朱卫军还要开会，孟谦自然也不好多留，并一路把他们送到了燕大门口。
期间三人看似无意的互相试探了几句，趁着这一段路对彼此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感觉怎么样？”进入燕大后，方辰忍不住问道。
“等他搞定老何那个老古董再说吧。”
梁志国跟朱卫军对视一笑，方辰看在眼里也就没再多问。
目送三人走远后，孟谦打了个车去瀛海威，在前台的指引下来到张树新的办公室，她正在查阅着眼前厚厚的文件。
“张总。”
“来啦。”张树新把手上的工作放下示意孟谦入座，“情况怎么样？”
“关键就是缺钱。”孟谦苦笑着耸了耸肩，“所以张总这边有好消息么？”
关于钱的问题，孟谦找了几个人帮忙，其中就包括张树新，因为张树新当初从瀛海威出去之后干的就是风投行业。
“先跟你说说你更倾向的银行贷款吧。”张树新从一旁抽出一个文件夹给孟谦，“我帮你问了很多银行，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情况，找不到合适的抵押物。
你现在旗下连个固定资产都没有，也就那几台电脑算是你的公司资产，我尝试用你的用户量来当抵押物，可惜没有银行能操作。
好在你的发展情况非常好，尤其是盈利情况很好看，不少银行愿意走信用贷，就是信用贷的额度...你应该心里也有数，所以最好你可以找到一个担保，银行这边可以帮你在可操作范围内尽量帮你把额度做高。”
“我去哪找这样的担保啊。”孟谦仔细的翻看几个愿意贷款的银行的预计贷款金额，“我身边家大业大的，也就瀛海威了。”
“你小子少来这套。”张树新很直接的表态，“我也想帮你，但我现在还不是瀛海威大股东。”
“所以银行这边如果没有担保的话，贷款极限大概是多少？”
“你现在的情况，我给你挑几个胆子大的小银行和靠谱机构同时操作，撑死了一千万吧。”
“一千万...杯水车薪啊，融资的情况怎么样？”
“你先看看几个主要资方给的估值吧。”张树新把文件夹翻到后面几页。
孟谦看了一眼，眉梢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大风科创估值才十亿？”
“没办法。”张树新给孟谦解释，“这跟你的产品有关，你的游戏和风信虽然赚钱能力确实让人惊叹，可终究都不是目前风投圈的常规产品，尤其是游戏，在你之前国内压根没有网游公司融资的先例，大家都很保守。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细节，游戏终究让人感觉跟我们国家上面的态度不在一条线上，大家的估值主要还是在考虑你的风信，但风信用户到底能产生多少价值，可能这就是他们的预判吧。
你知道我这次听说企鹅最近也在找融资，因为你的出现，企鹅今年的估值还不如去年，你知道风投现在给企鹅的估值是多少。”
“多少？”
“一个亿。”
“他们真的是太低估即时通讯的无限可能性了啊。”孟谦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现在的人对增值收费的概念是很淡的，“十亿，2个亿就要给出大风科创20%的股份，这根本不可能。”
孟谦对大风科创接下去的发展情况再保守也不可能这么贱卖公司的股份。
“就没别的办法了么。”孟谦摸着下巴，陷入了久久的深思。
何永康卖光刻机工厂，确实不在孟谦的计划之中，他之前压根就不知道会有这么个机缘，可这么个机缘就是出现了，自己却没钱，这真的让人很难受。
果然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啊...
在燕京逗留了一天，跟张树新全面请教了一下筹钱的问题，张树新确实路子还挺多的，按照她给孟谦出的方案，孟谦差不多可以凑个五千万，但问题就是，利息有点高。
2001年2月27日，孟谦坐飞机回杭城，中午十二点，一心想着钱的他略显忧郁的回到公司，正准备进办公室，昨天刚从高丽国回来的魏鹏天突然挡在了办公室门口。
“你干嘛？”孟谦莫名其妙的看着魏鹏天。
“咳咳咳。”魏鹏天咳嗽了两声，一脸的嘚瑟，“孟总，我们出发去高丽的时候，你给我们定过一个小目标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怎么了？”孟谦更莫名其妙了。
只见魏鹏天给自己身后做了一个眼神，孟谦转过头，就看到李飞擎冲自己一笑，然后举起了一张纸，上面有一个数据：2879万。
孟谦第一反应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眼神一变，“高丽国的？”
“对啊。”李飞擎的表情没魏鹏天那么夸张，但看得出他是真的也很自豪。
孟谦快速反应了一下，“17天，2879万，为什么，分析报告做了没？”
李飞擎点了点头，“做了。”
“进来说。”
这一次去高丽的所有人进到孟谦的办公室，李飞擎给了孟谦一份分析报告，通过报告和现场8人的表述，孟谦大概把事情搞清楚了。
出现这种情况是一个多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
一是高丽国更好的网络基础，《神传》在华夏一直饱受一件事情的困扰，那就是网速，因为网速问题就导致《神传》本来很想多推广的团队活动一直没太推广起来。
因为大家一起打团队副本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卡甚至是有人掉线的问题，同盟活动也是一样，深受网速的影响，还有一个就是语音功能，这个孟谦很早就做的功能，却因为华夏网速问题没有实现它的有效意义。
所以《神传》后面的更新很多团队玩法都没有上线。
但好在网速问题不是大风科创的错，再加上《神传》在其他方面的种种优势，还是让《神传》在华夏立足了脚跟，但这个问题也确实一直都存在。
可到了高丽国，这个问题因为高丽国更好的网络环境几乎被解决了，《神传》的各种团队玩法很快吸引了高丽玩家，因为这些本就是《神传》的一个优势设计，当不这么受网络困扰的时候，玩家就可以体会到这些玩法跟高丽其他网游的区别。
而且团队玩法一直是游戏的一个很重要的核心，因为可以通过团队的存在去增加团队内玩家对这个游戏的粘性，这是一种情感粘性，尤其是绑定上即时通讯之后。
所以《神传》最近在高丽国的传播非常快，因为即在高丽网游的基础上承接了高丽网游打造的玩家氛围，又跟高丽其他游戏都不一样，带给了高丽游戏玩家新鲜感。
而当游戏玩家疯长后，高丽国的第二个优势出现了，收入！
2001年，华夏人还在计较五块十块的年代，高丽国的人均收入基本已经达到2019年华夏水平了，而且他们跟大部分发达国家一样，除了几个核心城市外，房价都不高，他们每个月能花的钱，远远高于现在的华夏人。
所以《神传》里很多的礼包和服装，二十三十的，对华夏人玩家来说他们会舍不得买，但对高丽玩家来说，花这点钱至少没那么心疼。
这就好比一个月薪8000的人，房贷一个月2000，还没女朋友，一个月花一两百块钱在自己确实很喜欢的游戏上，他不会多心疼的。
包括现在高丽国的学生，生活费也比华夏学生高的多。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内核原因，版权意识。
高丽国没有华夏这么长时间的盗版文化，为产品付费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应当的概念。
后世很多人说华夏人舍得花钱买aj却舍不得20块钱的会员，其实这里是有消费习惯问题在的，华夏人长时间看免费习惯了，突然要花钱就是不习惯，哪怕五块钱都觉得不想花。
当然，大风科创的各种套路也起到了作用。
所以《神传》这种游戏免费卖增值的模式，在2001年的华夏并没有实现太大的爆发，很多华夏玩家玩了半年多了，还一分钱没花，可在跟华夏消费观不同的高丽国，它爆发了。
而且这个时候，高丽国只有《神传》一款游戏玩免费套路，其他游戏都是点卡，游戏点卡那点钱对高丽国玩家来说还是很便宜的，所以没有其他游戏来跟《神传》分流玩家的游戏投入，孟谦占了个大便宜。
了解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孟谦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年高丽游戏在国内有市场但都没有赚到多少钱，结果在华夏市场爆发了，一个《传奇》赚了几十亿。
而现在，《神传》在国内有市场但没赚到多少钱，结果在高丽国市场爆发了，按照这个势头，《神传》在高丽国赚几个亿肯定没什么问题。
命运，妙不可言呐...
第八十六章 固执
高丽国的成绩，不仅振奋了孟谦，也振奋了全公司，看着魏鹏天又嘚瑟又自豪的样子，孟谦让孙晓静当天就把红包发了，顺便提前定了周五晚上的饭局。
现在大风科创已经超过百号人，年后最辛苦的部门估计就是人事部了，招人压力非常大，但这也没办法，人是现在大风科创最缺的东西，特别是从宋镇罗跟石学义两边分组之后，公司的整个组织架构一直在细化，很多位置都缺人了。
好比以前技术部有些人同时干前端后端的活，现在人上来之后前后端自然就分开了，服务器维护也有了专门的团队，大家各司其职，做的更专注，效率也就更高。
而且公司现在除了游戏项目组跟即时通讯项目组，还多设了一个商业系统项目组，因为自从跟移动合作之后，真的是为大风科创创造了极佳的口碑，商业系统将是大风科创另一个收入来源。
但人多之后也有一些不方便，比如聚餐就没以前方便了，以前十几个人的时候，说吃饭就去吃饭了，正好挤一个大桌，现在公司想聚个餐，就有点兴师动众的感觉...
孟谦在公司一直呆到了周六，一方面是周五晚上陪大家吃饭，另一方面则是更细化的判断一下高丽国跟霓虹国两边的发展情况。
不出孟谦所料，《神传》在高丽国的发展逐步进入一个指数爆发的状态，在出现另外一款游戏跟《神传》对抗之前，《神传》将成为大风科创在高丽国的印钞机。
2001年3月5日，惊蛰，这一天，高丽国的实际消费已经突破了3000万，而游戏玩家已经花了3000万，则意味着代理买的点卡数肯定是超过这个数字的。
截止3月5日，《神传》在高丽国已经下放的点卡数量达到了6000万，按照之前大风科创跟网禅合同定的点卡面额价格七三分，大风科创1800万到手。
重要的是，大风科创拿到的1800万不需要去管推广，不需要去给下面的人点扣，不需要投入运营费用，那些钱都是网禅出，自己拿到的就是纯到手的钱。
另外就是霓虹国这，从目前来看，《神传》在霓虹国属于一个纠结的位置，如果能冲上去，很可能爆发，冲不上去的话大概也就这么回事了。
好在霓虹国人也有钱，现在玩家不多，消费能力还是不错的，服装卖的贼好，比高丽国那边还晚一周上线的霓虹国也已经下放了1000万的点卡，霓虹国这边是六四分的，因为他们对网游不是那么有信心，所以代理费给的低，分成也拿得少。
两边一合，2200万到手。
同时，孟谦从2月28日开始让推广部员工们向各地代理商逼单，让他们提前备点点卡。随着高丽三款游戏的落败，《神传》在代理商心中的信心显然更足了，这个时候公司出面开了这个口，大家多少会给个面子。
同样是截止3月5日，全国合计又定了5000万的点卡。
除去给代理商的点扣，再算上一些其他费用，孟谦能直接拿来用的现金流差不多有3000万。
最后加上公司之前本身靠游戏和风信赚的钱，以及两国前不久刚打过来的游戏代理费，全部凑在一起，差不多有一个亿了。
然后张树新那边能帮自己搞个5000来万的贷款，这样一算，1.5亿首付款已经有了，更何况《神传》在三国还都在持续吸金，曾经陈天桥日入千万的传说，孟谦相信离自己也不远了。
于是，3月5日，孟谦驱车再一次前往沪上微电科。
见孟谦来，何文康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他，正如梁志国说的，何文康是喜欢孟谦的，只是觉得他不适合接手光刻机研发厂罢了。
“孟总现在名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啊，前几天我跟几个搞互联网的老总吃饭，他们都知道你，都在聊起最近好像你的游戏特别火。”安排孟谦入座后，何文康主动开始了话题。
“游戏再火，终究是个虚拟产品，心里永远没底啊。”孟谦知道何文康拒绝自己的理由之后，也就相信他肯定不会主动跟自己谈收购的事，估计就是打算跟自己瞎扯会儿。
但孟谦要早点进入正题，不然陪他沟通会儿感情，到时候一聊正事对方直接来个开会遁，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文康自然是听出了孟谦这话中的意思，淡淡的一笑，“只要是能赚钱的东西，就是底，是不是虚拟产品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互联网瞬息万变，虚拟产品随时可能被别人取代，立不住根啊，不像何总做的，只要能站稳一天脚跟，它都比游戏更让人安心。”
“可就是这一天的脚跟，想站稳，难于上青天呐。”何文康示意孟谦尝尝他泡的茶。
孟谦品了一口，微微点头，“所以说得找个敢去担当困难的人才行啊。”
“有担当当然是很重要的前提，但能不能担的起则又是另外一个核心了，有句话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一直认为人要学会去避免让自己出现这样的状态，尤其是自己明明可以过的很好，何苦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担得起担不起，这个东西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除了时间，谁都给不了答案的吧？”
“可你让狼去抓兔子跟让羊去抓兔子，结果总是不一样的吧？”
“狼听不听话还是个问题呢，再说，合适不合适这个东西，放在个体和企业上是完全不一样的，马沄懂...刘备单挑干的过吕布么？”
何文康把一直抓住手里的茶杯放下，似乎是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孟总啊，我们这个行业跟你们那个行业真的不一样，你们互联网行业给员工画个大饼，给足了钱，一堆人拼了命的给你干，但在我们这个行业，需要能给员工引路的人，做光刻机研发，你告诉他们造出来给大家一个亿，大家听着也很兴奋，然后呢？怎么造呢？怎么做呢？”
“但这事并不矛盾啊。”孟谦也把茶杯放下，“我是不懂研发，但我可以去找懂研发的人啊，这有什么问题呢我不明白？”
“所以我才说你就是不懂我们这个行业！”何文康激动的用手拍了拍桌子，“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把话跟你说的直白点，你在这个行业根本就不可能在上游找到懂的人来给你卖命！”
“为什么？”
“因为现在华夏能引领光刻机研发事业的人屈指可数！这些人现在要么在给国家卖命，要么自己在做老板，你是觉得你比国家更有诱惑力，还是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别的人老板都不干了来给你打工？
我的这个厂，只有那些老板接手，或者直接官府接手，才能做得下去！”
“那我问你两个问题。”孟谦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前倾了几分，“国家是不是希望有更多的私企出来搞半导体？”
“是啊。”
“你的这个厂是不是业内最好的？”
“算是。”
“所以啊，我确实没把握让人家来给我打工，但我去搞合作总可以吧？何总，阿斯麦的成功你分析过么？”
“就当我没分析过吧，孟总有何高见呐？”
“阿斯麦的成功，关键就在于他们的领导层一直都是销售思维，他们知道怎么玩合作，搞科研，最忌讳的就是固式思维固式想法，没有创新的科研是最无效的科研，这点何总应该认可吧？所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行业或许也需要一些新的思维？搞技术不能只搞技术，有时候也该考虑考虑策略问题。”
何文康长吸一口气后又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起身开始在办公室踱步，大概过了有一分钟才看孟谦，“行，你提出的合作我不否认它确实是一个方法，那你把你的合作合同拿给我看，只要你的合作方实力可以，我把工厂卖给你。”
“你们丫玩我呢吧！？”孟谦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一边要自己先拿下工厂再谈合作，一边要自己先谈下合作再卖工厂，玩呢这是...
但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得继续解决问题，“你厂子都不卖给我，我拿什么去跟人家谈合作？”
“可现在的问题是，你不给我保障，我怎么给我工厂里那一百多个工人保障？你不给我承诺，我怎么给他们承诺？如果工厂卖给你之后你没有能力经营，他们怎么办？”
孟谦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夹，“你如果真的是在担心他们，我给你一个答案。”
何文康接过文件夹打开来看了一会儿，“股改？”
“不仅仅是股改，住房补贴，子女教育补贴，医疗补贴，生活补贴，按照员工入职年份计算，而且是按照他们进入工厂的时间开始算，而不是从我接手的时间开始算。”
“你给员工这么高的分红？”何文康确实还挺意外的。
“这个行业不容易，这条路要走下去离不开他们这些人，这是他们应得的，至于你如果非要问我工厂就是经营不善倒闭了怎么办，我只能给你一句承诺，就像你现在对他们的负责一样，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不管他们。
我就是拿头一家家去磕，我也会保证工厂的员工能有一个饭碗。我这份方案，再加上我这句承诺，何总觉得还有分量么？”
何文康继续仔仔细细的把员工福利方案看完，之后把方案递回给孟谦，一脸的纠结，“孟总，你说你游戏做的好好的，继续做下去未来前途一片光明，非要来掺和光刻机这趟浑水干什么？听我一句劝，去做你真正在行的东西，它能成就你。”
见何文康还是没被自己打动，孟谦心中多少也有些无力，但他很快调整状态，“行吧，何总要是实在不肯答应，那我今天开始就在你们公司住着了，回头只要谁收购你的工厂，我就出价7亿从他那收购，转手就能赚2个亿的买卖，我就不信别人没想法。”
何文康一脸不解的看着孟谦，“孟总，你这不是耍流氓么？”
“那何总就不想想，你是愿意把工厂给一个为了2个亿就能把工厂转手让人的内行人，还是愿意把工厂给一个不惜加价2亿的外行人？”
何文康一脸纠结的看着孟谦沉默了几秒，“孟总啊，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孟谦则无奈的看着何文康，“何总，咱两到底是谁固执啊？”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声。
“哎...”
第八十七章 硬件行业特征
两人的沟通到这算是僵住了，何文康先回到了沙发，之后孟谦跟着回到他的对面，何文康低着头泡茶，跟孟谦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茶都快喝饱了都没人说话。
两人现在都在冷静，都在重新整理思路，刚才的“对抗”显然没有谁能说服谁，但却也包含了很多信息，两人都需要沉淀一下。
过了有十几分钟，喝茶都快喝吐了的孟谦终于率先开口，“何总，刚才我们把聚焦点落到员工身上了，我觉得还是优先考虑上游的事情吧。”
“怎么说？”何文康的情绪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你说现在担的起的人不会来给我打工，这事我认，但我刚才也说了，我可以找人合作，何总看看这个，先了解一下我所谓的合作是一个什么意思吧。”孟谦又从包里取出另外一份文件夹。
何文康接过了只看了几眼，眼神就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注意力快速集中到这份文件夹上，“江大光学，清华机械，华科院精工，长光所光器，哈工大流力...尼康镜头，信越化工...”
孟谦给何文康看的，是一份非常详尽的行业分析，同时又是一个他接手研发厂之后的大体规划图。
在行业分析中，孟谦几乎把光刻机所需要的所有相关技术进行了分块，并在这个分块内剖析当下的情况以及去寻找合适的合作方。
而这样一份详细的分析，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纯外行人绝对做不出来的，因为涉及的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光刻机，而是把光刻机拆分开来看了，那么这个人要去了解的东西就会非常之细，而这些很细的东西，仅靠查是查不到的。
别说2001年了，就是2019年，去白度上搜光刻机所需要的研发设备和细化技术都很难搜出什么东西来，因为没人会去把这些东西写到网上，更没什么人会去网上问。
而且孟谦的这份行业分析细到什么程度呢，就拿光学来举例，江大和长光所都是国内光学领域研究的翘楚，但从后世的发展来看，长光所在21世纪后期的成就是比江大更大的，可孟谦却在这里把光学的重点目标定位江大。
原因是，江大光学重理论，长光所光学重生产，长光所后世造了很多关键的光学器件，但江大的光学论文引用率始终在国际上名列前茅。
而孟谦接下去需要有人提前研发“湿法”工艺以便未来在跟林本坚对接的时候更有筹码，这个时候考虑光学研究显然江大比长光所更适合。
当然，孟谦没有在上面直说自己下一步要研究“湿法”工艺，但写清楚了为什么要标注江大光学的原因。
类似的细节很多，这一切都是孟谦一年来不断的积累以及当他知道有机会收购后动用现有关系最大程度去了解的。
一个人到底用不用心，是不是真的对一个东西热爱，做出来的事情就是可以让人感觉得到的。
何文康盯着文件夹看了许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围绕孟谦后期的发展规划提到，“你想把工艺模块化，然后分包给每一个领域最专业的人来做？”
“是的。”孟谦给了何文康一个肯定的点头，“我们现在已经落后别人这么多了，整个光刻机发展这么艰难，还想着一个人把所有基础的东西都干了，这得研究到哪辈子去？
何不把股份分出去，让已经专业的人去干专业的事情，我们把重心放到整体设计，研发以及整体工艺上岂不更好？”
从何文康不确定的眼神中，孟谦大概能确定现在阿斯麦的玩法还没有被大家大范围关注，果然，当你在行业里还只是一个弟弟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人去研究你，哪怕你其实是有实力的。
孟谦从一开始就一直很确定自己要走阿斯麦路线，不仅因为阿斯麦证实了这个路线是可行的，也因为孟谦本人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不仅光刻机，在设备这一块，后世的高精设备几乎找不出一个是由一家公司从头到尾完全独立完成的，这就是设备这个东西的特点。
尼康在后世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说过，自己的失败，关键就是没看明白光刻机这个东西，什么都想自己做。
何文康又沉默了，应该是在考虑孟谦这个模式的可行性，大概有两三分钟，何文康把文件合起来交还给孟谦，“孟总，我收回你是外行的话，但我还是想再考虑一下，我尽快给你回复吧。”
孟谦心中叹息一声，却也只能点头答应，虽说销售讲究逼单，但也要分对象，何文康这种又固执又有主见的人，逼单只会把人逼没了，“好，那我等何总电话。”
“嗯，孟总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
“我就不多打扰了，等下次签合同的时候，好好陪何总喝两杯。”孟谦起身道，何文康说要不要一起吃午饭，而不是一起吃午饭吧，这个时候的疑问句其实就是不想一起吃饭的意思了。
显然何文康现在需要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或者找其他股东或者朋友沟通一下，孟谦现在继续跟他说什么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见孟谦能领会自己的态度，何文康笑着将孟谦送到了楼下，“那我就送到这了，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期待跟孟总合作的。”
“我也一样，期待何总的好消息。”
握了握手，孟谦转身离去，何文康则上了楼。
但孟谦并没有回杭城，考虑了一下，他开车前往了沪上微电科的光刻机研发工厂。
真的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就是要尽全力去争取。
沪上微电科的晶圆厂跟光刻机研发工厂是独立的，但离的很近，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孟谦在路边买了包中华，到光刻机研发厂门口后观察了一下保安室。
孟谦的父亲以前跟他说过，在一个工厂，最了解工厂基层情况的人，不是老板，也不是人事，而是保安，尤其是那种干了很多年的保安。
透过保安室的玻璃窗，孟谦可以看到里面现在只有一个保安，年龄看着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观察了一会儿，正好有一辆货车进门，保安从保安室里出来检查了一番，随即给货车放行。
见保安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是要在外面透透气，盘算了一会儿的孟谦迈出了脚步，向保安的方向走去...
单章
一晚上没睡着，到现在整个人还是很压抑，忍不住想发个。
这本书写到现在，只要一碰硬件领域，也不管我后面怎么写，就一定会有人说不可能，而这也一直都是最影响我创作的一个东西，因为这东西跟我创作初衷有关。
写这本书，一是对写作的热爱，二就是跟我身处的环境有关。
我曾经成绩可能还算不错吧，上了不错的大学，身边很多学霸，毕业后，很多朋友和同学都在研究所或者bat和华为上班，也有人现在留校纯研，所以庆幸于这样的环境，我可能会稍微多了解一点点华夏的科研情况。
说实话，这些年华夏科研被媒体害的不浅，因为现在的媒体只关注噱头，在科研领域的文章要么就是尬吹，动不动华夏世界第一，华夏超越米国，让人哭笑不得。
要么就是尬黑，什么落后米国一百年，都他妈9102年，还能拿出落后一百年的论调也是很迷。
但没办法，这就是媒体环境，所以大部分的华夏人确实很难去了解我们真实的科研情况，毕竟大家现在获知信息的渠道就是媒体。
可问题是，在不客观的媒体环境下，华夏大部分的人现在对华夏科研的整体看法，应该还是偏不自信的(至少从微博等平台上的评论来看是这样的）。
特别是芯片被西方掐住脖子之后，大家都觉得我们好没用啊。
特别是很多人都说华夏以前不重视科研，认为我们底子很差。
我们真的不重视科研？我们真的底子很差么？
哈工大计算机系创立于1956年，国家重点扶持，1953年，燕京774厂，华夏第一个五年计划，亚洲最大的晶圆厂，大家知道么？
从建国初期开始，国家就没忽视过科研，尤其是在计算机领域和半导体领域，根本不是某些媒体所谓的从来没有重视过科研，那些媒体就他妈的知道放狗屁。
而且华夏科研人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肯干，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读一读60年代前后华夏几个主要晶圆厂的回忆录，里面很多员工的分享真的能看到人落泪，他们那个时候不懂什么996，不懂什么加班不加班，年薪不年薪的，就是一腔热血，就是要跟老米干，真的牛逼！华夏人在科研领域的拼劲是全世界公认的（但好像就是得不到很多自己人的认可）。
但华夏科研曾经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困难，就是穷，那个时候真的是太穷了，可就是在那么穷困潦倒的情况下，我们咬住了跟米国的差距，50年代到70年代，据我所知，也没有出现尬吹的媒体所谓的华夏世界第一，华夏半导体从来没有世界第一过，但那会儿的华夏也一直没落下过。
不过华夏后来确实被拉开距离了，这里一个时间节点确实是80年代，这里一个重要的历史原因确实就是造不如买盛行。
因为穷，华夏科研一直存在一个隐患就是这个事情长期都是国家牵头在干，这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在商业竞争倒逼技术发展的年代，必须有民企入场，必须有市场竞争入场，可就在这个问题上，华夏出问题了，改革开放后确实打造了一批民企，一批有钱的企业家出来了，可这些企业都遵循着造不如买的原则，然后，差距开始被拉开了...
我们第一批科技领域的私企，在科研上的投入简直让人心寒。
但是私企不肯搞科研，国家也放弃科研了么？并没有！
国家希望私企搞科研，可国家本身从来没停下过科研发展，不然大家以为军工领域的自主怎么来的？大风刮来的么？
只能说，当时国家确实没多少钱，要发展的东西太多，所以没有集中力量去攻半导体领域，同时当时也确实是希望私企能给力点，谁知道培养出一批米帝良心。
但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我们真正被拉开距离的，绝对是21世纪之后，特别是沉浸式光刻机之后，那才是半导体行业真正被拉开的时间。
但也正是因为此，我们可以再看看华为的例子，海思前身华为集成电路设计中心91年才创立的，在光刻机被限制的情况下，海思现在却可以拿到国际舞台上跟人家拼一拼，虽然你非要比个高下肯定比不过人家，但至少能上台面。
为什么？难道是华为科研人员牛逼，91年才开始搞研发就能追上人家50年代就开始的研发？
还不是因为华夏有底子，有人才，海思在这个基础上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动不动就说华夏这个也不行，那个也没有，这个落后人家五十年，那个落后人家一百年，真的是让人很无奈。
华夏科研是被市场耽误的，但也从未停歇过，还有一个例子很多人应该都知道，汉芯骗局，当时国家投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人力物力，更是政策支持，资源支持，由此可见，国家是真的希望有私企能站出来，国家是真的重视半导体产业，那些非要说国家以前不重视的，真的差不多可以了。
你身上只有100块钱，但你要买20样东西，但你只有100块钱，你再不情愿也得分个主次啊。
另外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东西，那就是华夏在全球的科研地位，现在大家都习惯拿华夏跟米国对比，如果说全球有1000个科技领域，华夏有100个世界第一，米国则差不多有600个世界第一，这话是没毛病的，很客观。
但我想说的是，如果去看这1000个科技领域的全球前三名，至少有700个领域，大家能看到华夏的名字。
华夏的科研之路是很艰难的，因为我们不肯做小弟，被限制的非常厉害，所以我们被迫全面发展。
而2019年我从个人角度可以很确定的说，华夏现在差的真不是技术本身，差的是无法突破的垄断，专利垄断，生态垄断，产业垄断，资源垄断，这才是华夏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央视节目里放的，关于我们现在精密机械的工人水平，华夏工业现在尖端水平对标德国，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事实，德国人都认。只可惜类似这样的报道，连个热搜都上不了，女明星露个腿就能上热搜。
所以开书的时候我跟我朋友说过，我想在书里多分享一些华夏科研的真实情况，大众对我们的科研水平太不自信了，我们是落后，但真没大家想的那么落后。这也是源于大家真的不了解科研，媒体不好好报道，大家也无从了解。
大家都在聊半导体，一说到华夏半导体落后好像都能说出个道道来，那大家知道黄昆么？知道谢希德么？知道2000年华夏500nm自主光刻机实现的工艺极限是多少么？
反正我个人是觉得，在科研误解上，媒体肯定是要背锅的，因为科研人又不是娱乐圈的人，总不能让科研人去买热搜，他们哪他妈有这闲工夫。
尤其是在2000年，那个时候我们缺的是一个资源的整合，缺的是一个态度和一个方式，那会儿真的有人，有基础，只是太少，后面基本都拿去用在军工上了。
但如果当时有一家企业可以去整合一下各个细分领域的优势的话，特别是作为重生者知道后面谁会有怎么样的突破，华夏是有机会的。
而且我的书里一直都尽量客观的在叙述事件，你们说的知道领先技术也造不出来，我书里自己也说了，工艺撑不起领先技术嘛，现在就是主角面临的首要问题，你们说的没有人才会来给主角干，我自己书里也说了，你们提的问题我自己也都提了，因为这些问题确实是客观事实，我并没有无脑的避开这些事实问题啊。
但我的思考是，就是因为有这些问题，所以主角才有事干啊，所以主角才需要去解决啊，所以才有解决了之后的快感啊，一路顺风顺水，什么都给主角准备在那了，主角干嘛？天天出去装逼么？我写的又不是无敌流...
当然，百分之百不存在任何bug，我是不能保证的，毕竟是这种题材。
所以写这本书的初衷，就是想把我对文学的热爱和对科技行业的热爱结合起来，去搞一次创作，想通过这本书，多给大家分享一些平时在微博，在白度上看不到的东西，想通过我的圈子优势的了解，通过去查阅书籍而不是查阅白度上那些无良媒体的了解，多分享一些东西给大家。
我看到有人说我这本书喊爱国口号，我可以很明确的在这里说，我喊的不是爱国口号，我喊的是自信口号。
现实生活中，我们真实的感受到了这种不自信，让人贼不爽，超级不爽。
我想通过网络小说，给自己一点痛快，也给大家带去一些痛快。
这就是为什么其实否认主角会在硬件上成功的人并不多，可我就是很在意，甚至想开说说心里，我写这本书到现在，失眠过4个晚上，全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我本人真的太在意这个东西了，我们科研真的没这么差劲，真的没有！
科研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东西，大家真的看不到他们在背后付出了多少，而且大家要知道，科研是一个结果论的东西，就拿光刻机来说，当我们自己搞出自主高端光刻机之前，背后的科研人员永远在承受压力咬牙坚持，这个时候他们一上网，还要面对网友的唾弃，想想看他们是什么心情吧。
请给他们一点信心吧，真的，据我的了解，华夏科研会在不久后的未来给大家很多惊喜。
而且也真的不要太过强化米国，核武器时代，大范围战争无法发起，世界格局和世界关系是错综复杂的，华为5g为什么最终还是进得去欧洲，真的只是因为华为5g好么？大家细细品一品吧。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了，就到此为止吧，从今天起，关于就是不相信主角能成功的评论我不会再回复了，能不能成功，成功的是否合理，等这本书完结的时候再看大家评价吧。
后面我会多写一些大家在白度上查不到的东西，当然，如果就是死都不信华夏科研有这样的水平，认为我在胡说的，那我也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大家各自安好即可，但求轻喷。
最后，我真心的希望能看到这里的朋友可以在承认米国比我们强大的前提下，勇敢的自信，我们真的可以自信的，华夏没有某些媒体说的那么差，华夏科研也没有某些媒体说的那么差。
那些什么类似骗科研基金的乱象也确实存在，但还是那句话，媒体只会报道这些有话题的东西，他们不会去报道那些勤勤恳恳的科研人员的，因为没话题。
我们只是错过了一些机会，我们只是承受了一些无奈，我们只是信错了一些非人，我们只是受限于一些时代背景，但华夏科研从未止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管顶着多大的压力，华夏一直有一批科研人冲在最前线。
我是很相信他们的，因为他们真的很牛逼，我也见过一些天才，真的，见过天才之后才明白自己绝对就是来凑数的...
所以我一直很自信，希望大家也可以试着去相信他们。
谢谢大家。
第八十八章 就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师傅。”
孟谦走上前打招呼，正在疏松筋骨的保安回过头看了孟谦一眼，疑惑道，“小伙子有事么？”
“想咨询您点事情。”孟谦人畜无害的笑着，“工厂要出售的事情您知道吧？”
何文康工厂要出售的事情都登报了，所以孟谦不用担心员工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知道啊。”保安上下打量着孟谦，“你谁啊？”
“我是来考察的。”孟谦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保安递了一根过去，“我们公司有这个意向。”
“哦。”保安并没有接过烟，“那你等一下，我给领导打电话说一声。”
“不用不用。”孟谦拉住了转身就要进保安室的保安，“我是来暗访的。”
“暗访？”保安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领导同意，我是不能放你进去的。”
“不用进去。”孟谦再次示意对方接烟，“我就问您几个问题，不耽误事。”
见孟谦这么说，保安这才接过烟，“我就是个看门的，你问我管什么用？”
“就是来问点小事。”孟谦掏出打火机给对方点烟。
保安抽了一口，看了看了手里的中华烟，“没利群顺啊。”
孟谦笑笑没回应他这句话，直接开口问道，“师傅怎么称呼？您在这家工厂多少年了？”
“我姓张，91年建厂我就来了。”
“你知道现在大家对公司出售工厂都是什么态度么？”
“能有什么态度？我们就是来打工的，老板说要卖我们又不能做什么。”
孟谦看似不在意的继续问道，“最近工厂辞职的人多么？”
“这我哪知道，辞职的事又不归我管。”
“也是，那你对以后的新东家有什么要求么？”孟谦看向工厂里淡淡一笑。
“要求？我能提要求么？”
“哈哈哈，当然，工厂安全可都靠你啊。”
“我就拿这点工资图个安稳，你们不开我就行了。”保安第一次笑着回应。
孟谦跟着一笑，大概感觉了一下保安的性格，随即转移话题，“张叔，那几个厂房是91年就都建起来了么？”
...
接下去半个小时，孟谦问了很多工厂的历史之类的东西，问的问题也都很浅，没涉及什么能不能说的，不过即便如此，有些东西保安还是明显在回避。
唠了半小时，有了基本的印象后孟谦就先走了，保安张国强看着孟谦的背影多少有些莫名其妙，感觉孟谦问了半天，好像也没问啥特别的。
第二天一早8点，孟谦又一次来到工厂，“张叔，早啊。”
孟谦昨天了解到他们是两班倒的班制，两天白班两天晚班两天休息，上班时间是早上五点到晚上五点，晚上五点到早上五点。
而工厂的上班时间是早上9点到晚上6点。
“你怎么又来了？”张国强看到孟谦，防备心还是挺重的。
“考察嘛，哪有考察一天的。”孟谦笑着回应，并给张国强递烟，今天换了利群。
“你又进不去，你的考察不会就是每天来找我问问题吧？”
“我知道进不去，这不才早点过来看看大家上班的状态嘛。”
张国强看了孟谦一会儿也没说话，他搞不清楚孟谦到底是干嘛的，毕竟自己就是个保安，说不定真的是以后自己新东家的人，得罪了也不好，但也不排除孟谦有别的企图，所以想了想，张国强打算先看看孟谦今天要干嘛，等他走了之后跟工厂领导说一声，让领导去处理吧。
8点还没什么人来上班，孟谦就随意的找话题跟张国强聊着，后者就这么陪孟谦聊了会儿，东扯西拉的也没说什么正事。
一直到8点半，开始有人陆续进厂，张国强站在门口，孟谦贼猫在一旁不去打扰，只是在有时候有些人进场后过去问问张国强刚才过去的人的情况。
张国强会挑着去回应孟谦的问题。
9点，除了迟到的，都已经到厂了，张国强把厂门关上后准备回保安室，“上班了，你还要继续观察么？”
“不了，我也准备回去了。”孟谦又给张国强递了根烟，“张叔，您老昨天没跟领导汇报我的事情吧？”
“我昨天答应过你不汇报就不会汇报。”张国强特地抢到了昨天两个字。
“那今天能不能也别汇报啊。”注意到这两个关键字，孟谦继续道，“大家工作都不容易，混个饭吃罢了，你放心，我一定守规矩，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张国强看着孟谦，看着这个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孟谦，还是心软了，“我知道，但你让我发现不对劲我肯定会立刻汇报。”
“放心放心，我就是来看看工厂的情况，看看大家的状态，就这么点事。”
之后道了别，孟谦再次离去。
第二天，张国强夜班，下午五点上班，孟谦则在5点50分的时候来到工厂。
“你上班拉。”张国强看到孟谦后主动调侃道。
孟谦笑着回应，“嗯，今天来看看大家下班的状态。”
“你们这些人，干的事情真的是看不懂。”张国强摇了摇头，过去把厂门拉开，孟谦赶紧上去帮忙。
今天呆的比较久，一直呆到八点半，因为有一些加班的人。
接下去的日子，只要张国强上班，孟谦都会根据他的上班时间过来报道，跟他唠唠嗑，顺便旁敲侧击的去了解一下公司员工的情况。
3月12日，张国强又一轮的第二个白班，孟谦再一次来到光刻机研发厂，“张叔，你的鸡蛋卷饼。”
张国强从孟谦手里接过鸡蛋卷饼，把早就放在桌上的三块钱给了孟谦，“麻烦了。”
看得出张国强不想占这三块钱的便宜，孟谦自然的把钱收下，这种小钱上，人家不想欠自己，自己没必要去硬去请，不然只会让人不舒服。
见张国强开始吃鸡蛋卷饼，孟谦把一个深红色的袋子摆在他的桌上，张国强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看着桌上的红色袋子，第一反应就是孟谦是在给自己送东西。
脸色很快沉了下来，刚想说什么，却见孟谦把红色的袋子扒开，笑了笑道，“想啥呢张叔，我可没钱给你送茅台，你闺女今年不是要高考了嘛，这是我之前做的笔记，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你拿回去给她看看吧。”
“你的笔记？”张国强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成绩很好么？”
“还行吧，江大的。”
张国强更懵了，“你江大毕业的？江大毕业出来就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孟谦，“...”
2001年3月19日下午一点，正在宾馆跟孙晓静对接工作的孟谦突然接到了来自何文康的电话。
“孟总，在哪呢？”
“在沪上。”
“在沪上？来公办么？”
“不重要了，何总今天给我电话，应该会给我一个好消息吧？”
电话那头的何文康笑了笑，“我想先带你去工厂看看。”
“去工厂？”
“嗯，有空么？”
“当然，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
“那就，2点见。”
“好，2点见...”
第八十九章 光刻机
1点57分，孟谦在工厂门口等到了何文康，跟着何文康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是他的男秘书蔡元。
简单打了个招呼就一起进厂，在门口的时候孟谦跟张国强相视一笑，两人并没有打招呼。
“孟总，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工厂么？”走进工厂后何文康问道。
孟谦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对了，我也不知道。”何文康冲着孟谦一笑，笑的孟谦莫名其妙。
整个工厂有五个厂房，一个食堂，一个宿舍，还有一个运动区。
何文康带着来到了最正中间的厂房，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两边摆满的设备和地上密布的电缆。
而最显眼的，就是进门右手边的一台半暴露的“庞然大物”。
何文康带着孟谦走向了那台设备，厂里的几名员工纷纷跟何文康打招呼，同时打量了一下孟谦，毕竟他最近老出现在工厂门口，有人也问过张国强他是谁，张国强只道是个来了解情况的，没有细说。
“知道这是什么吧？”何文康驻足盯着设备看了一会儿后转过头问孟谦道。
“光刻机。”孟谦有些低沉的回应了一句，同样驻足盯着光刻机，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光刻机，多少华夏人心头的痛啊...
何文康微微侧头观察着孟谦的表情，然而孟谦表现在脸上的情绪让他突然懵逼了，怎么感觉看出了一种...杀父之仇的感觉？
“孟总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干嘛的嘛？”搞不懂孟谦的何文康用手对着光刻机画了个圈问道。
“大概了解，但不详细。”孟谦向前了两步想看的更清楚。
“那我简单跟孟总介绍一下吧”何文康同样上前两步先指了指设备最边上的一个椭圆形的东西，“这是激光器，边上这个是能量控制器，下面是光束矫正器，就这三个东西控制着光源的第一步输入，这一环节最重要的，是稳定。
但就是一个稳定，我们华夏这么多年就是控制不好，孟总知道为什么么？”
孟谦摇了摇头。
“那孟总知道这么一台光刻机一天的耗电量么？”
孟谦再次摇了摇头。
何文康看了一眼激光器道，“一万度电起步。”
孟谦稍惊了一下，他后世确实没了解的这么细，这一世又一直在了解更上游的东西，“是因为能量转换率的问题吧？”
“是的。”何文康冲着孟谦点了点头，“光刻机的能量转换率平均值还不到千分之一。
所以如何保证一个长时间内持续稳定的高功率输出，这是光源输入的第一个稳，第二个稳在于，如何提升能量稳定以提升良品率，要知道，最终的能量一旦出现一点极小的误差，都会影响到良品率，最后一个稳，也是最基本的稳，如何通过设备稳定来降低用电量。
一个表现优异的激光器和能量转换器，它会影响企业的电力成本以及产品的良品率。”
“一个拥有三四台光刻机的晶圆厂，每年光电费就要上千万...”孟谦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目前市面上设备的优劣可以带来的用电差距，高达两倍。”何文康往右边走了几步，“从能量控制器出来的能量会进入光束形状设置装置，不同的光束会带来不同的光学效果。
再过去就是能量探测器了，刚才我也说了，能量的误差会直接影响到良品率，所以这里算是对能量的二次确认，能量探测器下面那个东西叫掩模版，这东西本质上就是一个刻着芯片线路的玻璃，类似于相机的底片。
但就这么一块破玻璃，孟总猜猜看多少钱？”
孟谦想了想道，“何总直接说答案吧。”
何文康淡淡一笑，“一块破玻璃，一百万。”
说完，何文康示意孟谦向右走两步，“掩模版下面这一块就是最重要的东西了，物镜，孟总可以数一数，这里总共有20多块镜片，通过这20多块镜片，将掩膜版上的电路图按比例缩小，再被激光映射到硅片上，同时物镜还要补偿各种光学误差。
这个东西，孟总也很清楚，咱们搞不定。
下面这两个平台是测量台和曝光台，正常流程，先测量，再曝光，整个测量台的精度是纳米级的，差1纳米都不行，我们用的自动调焦系统，是米国人设计的。
好了，这就是一台从表面上能看到的光刻机，但技术却不仅只是这些，就比如看到这里的传输带了么，这是传输系统，同样是纳米级的，而且加速系统是航空水平，整个光刻机还需要减震系统，环境控制系统，整机控制系统，自动化操作系统等等。
这就是光刻机，一个把它模块化之后，每一个模块的难度都是一个缩小版光刻机的东西。”
何文康突然有点自言自语的感觉，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孟谦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两人同时在光刻机前沉默驻足，各自有各自的思考。
何文康在回忆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孟谦在思考自己未来该做的一切。
几分钟后，两人无意的对视了一眼，四目相视之间，何文康突然嘴角上扬，再次看向光刻机，“半导体行业真是个吞噬梦想的地方啊。
走吧孟总，我带你去见见工厂的几个领导。”
“等等。”孟谦喊住了何文康，“我突然有个想法，何总要不要陪我玩个游戏？”
“游戏？”何文康一脸懵。
“嗯，玩个读心术的游戏。”孟谦笑着解释，“我们彼此出题，出一些关于工厂员工的题，我们两个人同时回答，由蔡哥去询问答案，看看我们两谁猜得准如何？”
何文康更不解了，“孟总这是何意？”
“何总要是不嫌弃我幼稚的话，且陪我玩玩吧。”孟谦意味深长的一笑。
看着孟谦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何文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怎么出题？”
“我先来吧。”孟谦在工厂扫视了一圈，然后指着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女子，“何总觉得那个女员工，她觉得她最近在忙什么？”
“季晓丽嘛。”何文康几乎脱口而出，“她最近应该在忙着考证。”
孟谦微微一笑，“那我就猜她最近应该忙着操办婚礼。”
何文康敏感的看了孟谦一眼，然后让秘书蔡元去问季晓丽，一分钟后，蔡元快步走了回来，脸色略有犹豫道，“季晓丽一开始没说，后来追问了一下，她说她最近确实在忙结婚的事。”
何文康再看孟谦的表情已经不一样了，然后他指向了一个方向，“那个在搬东西的男的，多大了？”
“42。”
两人的答案自然是一样的，也都是正确的。
再次轮到孟谦提问，“那边那个男的，他最近是不是买房了。”
何文康顺着孟谦的手势看了一眼，“我记得小方之前说过年后要买房，应该已经买了。”
“他没买。”孟谦很肯定道，“他母亲生病了。”
“什么？小方的母亲生病了？”何文康一惊，然后看向蔡元，“去问问情况！”
如此六个轮回后，孟谦都能回答上何文康的问题，但何文康却回答不对孟谦的问题，当再次轮到何文康提问时，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孟总的用心真的让人钦佩。”
“何总误会了。”孟谦在一旁淡淡道，“我并不是想让你觉得我用心。当我真的成为了工厂老板之后，我也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去了解每一个员工的情况。”
“那孟总这是？”
“我了解他们，是为了更全面的了解工厂现在的情况，为顺利收购做准备，也是为了收购后的安排做准备。
至于今天的游戏，只是一时兴起，因为我正好想向何总证明一件事情，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会在人生不同的阶段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一个人，这一辈子能把自己活明白了都谢天谢地了。
我们能为别人负责么？事实是，我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为任何一个其他人的人生负责。
把工厂卖给另一家半导体企业走更稳定的老路，还是卖给我走一个不同的尝试，不同的选择会对员工产生怎么样的影响，这事不是你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我们，能负责的只有我们自己。
何总，现在，我，想买这个工厂。
你，愿不愿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