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3G垄断
等萧博识走后，孙晓静给孟谦送来了今天的报纸。联想跟米国AOL的合作又一次上了新闻，自从6月11日联想跟米国AOL合作之后，就一直在宣传他们的合作网站FM365，这个有过一阵跟新浪网易搜狐并称为四大门户网站的东西。
不过FM365的没落也很迷，说是联想忘记续费了，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最近一段时间国内非常热门的一个新闻话题就是3G了，华夏虽然一直到09年才发放3G牌照，但3G的研究讨论其实也是从2000年就开始了的。
只是因为各种原因，3G的研究一直深陷困境，所以在2001年，华夏提出了2.5G概念，为此也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
从整个网络建设来说，不管是互联网还是移动通讯，华夏的发展并不算晚，2000年开始一直都是重要的战略方向，关键还是水平有限，有点无奈。
这一世，孟谦在宽带发展方向上还没想到有什么好的介入方式，但在移动通讯方面，孟谦必须要不惜花一切代价介入，因为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高通。
在通讯界盛传这么一句话，团战可以输，高通必须死！
高通，被誉为史上第一流氓企业。
对于高通的发展史，很多人可能并不是特别了解，其实在2G时代，高通在通讯领域就是一个弟弟。
2G时代，GSM是整个通讯领域的主流标准，而高通选择赌一把，将研发成本放在了CDMA上，但在当时，CDMA根本无法跟GSM抗衡，高通一度差点倒闭。
直到高通的第一个救星出现，高丽国。高丽国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就在全球都不看好CDMA的时候选择了跟高通合作，一把将高通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结果这一拉，就拉出了个超级大流氓。
2000年以后，3G时代开启，CDMA的优势出现了，这个时候，欧洲跟霓虹国意识到问题了，为了不受高通限制，搞了个3GPP组织，推出W-CDMA，利用长期的基站优势以及尽可能的专利创新，想要打造自己的3G时代核心技术。
但他们却低估了高通的专利壁垒，高通在CDMA领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真到假，只要能申请专利的地方，全部都去申请了专利，W-CDMA不管怎么绕，因为底层技术死都绕不开CDMA，这就意味着，它死都绕不出高通的专利壁垒。
至于同期华夏主导的TD-SCDMA技术，也是一样的情况，3G时代，谁都别想脱离CDMA底层，谁也别想脱离高通。
孟谦后世去参观过一次高通总部，在加州圣地亚哥的高通总部有一面超级有名的墙，叫做mPatentWall，高通专利墙，上面有一千多项移动通讯专利。
不过3G刚出那会儿，高通其实还没那么牛逼，毕竟欧洲跟霓虹国在这个领域已经统治了这么多年了，为了打压高通，他们甚至考虑过抛弃信号更好的CDMA，继续在GSM技术基础上搞一个3G技术出来。
然后高通的第二个救星出现了，智能手机。
智能手机的快速发展让CDMA的优势越来越明显，欧洲跟霓虹国在GSM技术上的投入也付之东流，随着智能手机时代的发展，高通正式成为了这个领域的霸主。
从此，他开始耍流氓了。
大家最熟悉的就是高通税了，你的手机如果用了的他的基带，他要收你5%的税，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他收的是整机价格的5%。
比如你在手机上镶个钻卖100万，他要收5万...
然而高通税不过是高通整个流氓版图中的一环而已，所以为了更好的耍流氓，高通干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打造了高通最强律师团。
在业内有这么一种说法，高通最厉害的部门，不是研发部，是法务部。
这话听着像玩笑，实际上真不玩笑，高通每年在法务部能砸几十上百个亿，高通的发展史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一部打官司史。
所以一心想着靠智能手机打开局面的孟谦，绝对不能允许高通在这一世继续称霸，到时候自己搞智能手机帮助高通垄断，最后还要面对高通流氓的高通税，回头还要因为高通掐着基带脖子而随时承受着来自高通的禁售风险，这不就扯淡了。
不过高通跟阿斯麦的成功乃至垄断倒是一再说明了一个事情，一个成功的方向真的可以改变整个行业格局，但前提是，像移动通讯这种领域，这个技术方向需要掌握在有实力的人手里。
否则的话，就像4G时代差点出局的高通，就是通过收购弗拉里奥恩策略守住了城池，弗拉里奥恩如果自己足够牛逼，何必去鸟高通。
很显然，现在的大风科创在移动通讯领域完全没有一点基础，这么一个需要庞大技术布局的产业也不是孟谦几年时间能从零开始搞的定的，所以他现在的目标，放在了已经预热了很久的，将在年底召开的通讯大会上。
而他自己，只需要先布局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2001年7月2日，星期一，大风科创迎来了一波员工大输血。
公司招聘了一大批刚毕业的大学生以及研究生，另外，大风科创第一届培训实习班开班，主要针对的是在校大学生以及在校研究生的暑期实习。
同时，萧博识又帮公司挖了两个开发团队过来。
不过大风科创本身招聘到的毕业生，不管是大学生还是研究生大多都不是来自顶尖学府的，以二本和相对普通的一本为主。
仅有的一些顶尖学府学生，基本都是冲着沪上光电科来的。
这就是有人不明白孟谦为什么在意江大的原因，从孟谦个人的成就来说，确实算得上成功，但在真正高等学府的高等人才眼里，他们会承认孟谦的能力，却不会向往孟谦的公司。
他们向往的是去常青藤大学深造，他们向往的是IBM，是甲骨文，是微软，是英特尔。
即便是那些深造后打算回国的人才，他们向往的是华科院。
大风科创？在普通人看来很不错的公司，在真正的人才眼里，至少目前，还入不了眼，也还没看到科研能力和科研基础。
虽说等自己做大做强之后，人才就来了，但就是因为没做大做强，才更需要人才啊。
有了这一批新鲜的血液，大风科创现在员工总数不算上沪上微电科这边，已经达到了358人，外加首批培训兼实习人数35人。孙晓静在跟物业方的提前交涉下，成功帮公司租下了一整层办公区，方便公司员工平时的走动。
同时，孟谦让孙晓静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准备自己造大楼。
人员开始补充后，孟谦对公司组织架构再次进行了调整。
原本的项目组全部改名为开发部。
在原来的游戏开发部，即时通讯开发部及商业软件开发部的基础上，增设了工业软件开发部，应用软件开发部，系统开发部以及移动通讯开发部，同时不可缺少的就是维护中心和安全中心。
而萧博识这次帮孟谦挖的两个团队中，其中一个就是搞移动通信研究的，移动通讯开发部成立后，他们的工作就是一件事情，集所有力量研究OFDM技术、MIMO技术、下行功率控制技术，孟谦的目标，直指LTE，直指4G。
国内3G牌照是09年发的，4G牌照是13年发的，也就4年的光阴而已，既然3G时代已经被高通垄断。
那么孟谦唯一能赌的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国内的这些通讯商能不能有这个魄力和能力，在孟谦有明确方向指引的情况下，提前布局4G。
你高通不是在3G领域上垄断么？
老子直接跳过你，搞4G...
第一百零六章 开源
公司的这一次调整经历了两天的磨合期后逐渐平稳了下来，对于老团队来说，都有各自的工作，但对于几个新团队来说，就需要孟谦给他们发布任务了。
通讯开发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接下去就是工业软件开发部，系统开发部以及应用软件开发部这边的工作安排。
孟谦先把工业软件开发部的人喊进了会议室，虽然工业软件开发部是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但却有很多老面孔，因为很多人都是从之前的商业软件开发部调过去的。
上一次的CAD软件开发是孟谦给他们的一次练手，并从中挑选出了一些不错的人，而这一次的工业软件开发部，不仅有程序员，还引入了工业领域的人才，至于为什么做工业软件一定要懂工业，一个点应该可以大概解释。
那就是工业软件的核心是仿真，既然要仿真，你连真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拿什么研究仿真。
而这次公司创建工业软件部的目的在大家看来似乎也很明确，就是向EDA软件发起挑战，然而孟谦却并没有按照大家的猜测做事，“工业软件开发部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是以变量化技术为核心，研究一个功能全面的通用EDA软件架构，然后，开源。”
“开源？”工业软件开发部的人都是懵的，“为什么？”
“之前大家在开发CAD软件的时候，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之前参与过开发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有些不甘心道，“有心无力。”
其他人用沉默认同了这一说法。
孟谦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在工业软件方面，我们的落后不仅仅只是软件开发能力的落后，更是人才的落后，变量化技术一旦普及之后，我们的差距会被拉的更开，但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
工业软件开源热潮。”
有一句话孟谦没法跟大家说，那就是这个机会只有短短的4年，历史上工业软件开源热潮从2000年持续到了2004年，之后就被几个工业软件巨头生生按下去了。之后再也没抬头过。
“大家不必觉得委屈。”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孟谦安慰道，“我们追求的是结果，而为了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使用合适的策略是很正常的事情。
开源的目的很简单，在我们自己，乃至我们华夏缺乏硬刚国际巨头的能力时，尝试去借助开源的力量，但开源不是结束，它只是一个开始。
当开源的力量帮我们弥补了我们自身的不足之后，我们要花心思去钻研这些不足，我们要站在开源力量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开发，最终，我们需要拿出我们自己的EDA软件，构建一个全面的EDA软件集，我这样说，各位明白了么？”
虽然孟谦也想带着员工们硬刚EDA软件大佬，但这个领域确实不是靠着重生优势就能解决的，变量化技术是工业软件的第四次革命，这次革命之后，华夏一路被人甩到车尾灯都看不到。
2019年，在EDA软件开发领域，华夏只有5%的市场占有率，打响中兴事件第一枪的，就是EDA软件，这是华夏超级落后的一个领域。
2001年，变量化技术又已经开始发育了，孟谦仅靠这个技术，可以在国内装装逼，但出了国，真的很难仅靠这一个在国际上已经不算多领先的技术去改变局面了。
而且这个领域还不像光刻机和移动通讯领域，现在在国内真的是找不出能整合的资源，孟谦也是很无奈啊。
至于孟谦自己，当年做智能工业的前提是配备成熟的团队，现在带领大家做做简单的EDA软件还行，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EDA软件行业的大佬们，那孟谦可能是真的有点瞧不起这个能让华夏落后到被人吊打的领域了。
好在孟谦的这个解释让员工们的情绪出现了转变，了解到开源只是第一步，后续的二次开发才是大家的重头后，不少人的亢奋劲又回来了，但马上也有人提出了很现实的问题，“我们去哪开源？我们的开源项目怎么才能让人重视呢？”
员工会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开源很简单，但开源后想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到开源项目，并不简单。
开源本身有三个目的，第一就是无私，比如万维网的发明者蒂姆·伯纳斯·李，他就是坚定的认为万维网应该是服务社会的，如果他当初选择将万维网商用，米国将再多一个微软级别的巨头企业。
第二个目的是假开源，经典例子就是安卓，安卓看似开源，其实是为了通过开源获取更大的市场和更大的利润，而且还在所谓的开源里嵌入自己的产品，所以安卓经常被开源者喷是套着开源外套的资本恶魔。
第三个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做个东西，我做不出来，所以我开源了我能做出来的那一部分代码，希望能得到其他人的帮助来把这个东西做出来。但问题是，别人为什么要帮你？
一般能吸引大家的原因就两个，一是项目本身很有吸引力，二是项目发起者很有号召力，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机缘巧合。
很显然，孟谦的目的是第三个，但在这个目的之下，最常出现的两种情况就是，没人搭理你，或者，你开源的东西不错，直接被人抄走了。
这就好比很多人以为是安卓成就了谷歌，但事实上是谷歌成就了安卓，如果安卓是一家小公司开源出来的，不出几个月就被大企业抄去了。
所以员工们现在的担心很正常，变量化技术现在起步了但没爆发，还是有很多人好奇的，自己一开源，来一堆人抄袭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自己发起的项目，别人不搭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开源这个东西听着很伟大，但事实上也没那么纯粹。
这时，孟谦给大家展示了一个网站，开源联盟。
“我知道这个网站。”有员工下意识道。
“我也知道。”陆续有好几个人表示知道这个网站。
“这个网站的创始人很牛逼的，开源了很多非常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还特别神秘，到现在都没公开过自己的身份。”
“听说是个黑客，之前在群里听他们聊起。”
“都是大家瞎扯的，根本没有根据的说法，但这个人绝对是个神一般的存在，要么是那种经验特别丰富的前辈，要么就是个天才。”
“我觉得是个又天才又有经验的前辈。”
“我最感兴趣的是这可是个华文网站啊，背后的神秘人应该是华夏人，但这个网站现在已经吸引了一大批外国人了。”
“好像现在已经在20多个国家有站点了吧？发展确实很快，主要是创始人开源的技术真的很厉害，太吸引人了。”
“孟总打算在这个网站开源么？这个网站氛围倒是确实不错，我之前遇到很多问题都在那上面请教别人。”
“但这个网站现在开源项目越来越多了，我们的项目很难被人注意啊。”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孟谦默默的打开了一个风信帐号。
现场沉默了几秒，然后有人蹦了起来，“卧槽！上古！你就是上古！”
“不是吧？！真的假的？！老板你就是上古！？”
“妈妈，我看到上古本人了！”
“我的天，我...我...卧槽！”
不知道开源联盟的人一脸懵逼，而知道开源联盟的人更懵逼。
开源联盟经过了近一年半的发展，依靠其开源内容的高质量，快速吸引了一批开源爱好者。
而开源联盟的创始人上古，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
当大风科创正在现场的员工知道孟谦就是那个神之后，心态已经炸了，他们需要好好消化这件事情...
孟谦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坐下，“这个号召力你们觉得够不够？”
知道开源联盟的员工一个个跟鸡啄米似的点头。
之后，孟谦开始在黑板上写字，“为了能进一步的保证这个项目的顺利开展，我准备再开发一套系统，这套系统我打算就不去麻烦其他部门的同事了，直接由你们来开发。
这套系统的名字叫做：分布式版本控制系统。”
也就是后世程序员都很熟悉的，GIT。
第一百零七章 应用壁垒
GIT的历史也是挺奇幻的，最初Linux社区因为拒绝使用收费的版本控制系统，又对于当时主流的免费版本控制系统不屑一顾，一直到2002年，Linux都是由社区的人通过diff的方式把源代码发给Linux之父，开源Linux的林纳斯，然后他再去合并这些代码。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低效的做法，之后林纳斯没办法就去找了BitMover，BitMover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把旗下的收费版本控制系统免费给了林纳斯用。
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可偏偏05年的时候两边闹翻了，起因是Linux社区的人在破解BitKeeper。
按说这事错在Linux社区，林纳斯应该去道歉才对，结果林纳斯不仅没道歉，还自己搞了个GIT出来，这里面到底都有哪些细节，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关于林纳斯多久开发出的GIT，有人说十天，有人说两周，但从逻辑来说，林纳斯真能这么短时间内开发出GIT的他早开发了，应该是经历了一段时间沉淀之后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开发出来的，甚至有人说林纳斯故意跟BitMover闹翻的。
这个事背后的故事感觉应该还挺精彩的，只可惜当事人不太可能把真相告诉世人。
但不管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GIT的优异性，得到了整个业界的认可。
“大家知不知道版本控制系统？”孟谦问了一声，现场大概三分之二的人举起了手。
“那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吧，今天我让运营部的阮经理写一份策划书，他写好之后觉得不好，就修改了一下并且另存为了一份新的策划书，之后有纠结症的他又写了三份策划书，都重新另存为，于是乎，他就有了五份策划书。
这个时候，当他给我看了五份策划书之后，无论我最终敲定哪一个版本，他都可以把那一版拿出来，而不是在第五版的基础上再改回去，这就是版本控制系统。
而分布式版本控制系统相比于传统的版本控制系统，区别就在于，现在市面上的版本控制系统都把数据保存在服务器上，大家想要去提取数据必须通过服务器。
但我想做的分布式版本控制系统，数据可以保存在本地计算机上。”
下面开始躁动起来，懂版本控制系统的员工忍不住窃窃私语，因为孟谦的想法显然可以解决版本控制系统很现实的问题。
之后，孟谦又着重跟大家谈了一下关于GIT的几个创新点，尤其是在内容存储上，把后世GIT的几大优势都搬了过来。
这也是孟谦带团队开发的习惯，先让大家清楚我们要做出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让大家对这个东西有期待，觉得做出来之后会有成就感，大家就会更有动力。
之后就是设计的讲解，关于工业软件开发部的工作安排算是完成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出去传自己就是开源联盟的创始人，肯定会，但现在孟谦已经不需要隐瞒这个身份了，当初做开源联盟的目的就是为了名，现在，孟谦需要名了，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东西，系统。
后世流行一句话，叫做做系统很简单，难的是生态。
对于这句话，孟谦一直都是有点不理解的...
一个win7几千万行代码，上千人的开发团队，数十亿的开发投入，一个安卓，上亿行代码，6年的开发时间，一个苹果系统，经历了四次革命，前后投入过百亿，鸿蒙系统12年开始开发，19年被迫备胎转正却一拖再拖。
做系统...很简单？
确实做一个系统出来，如果没有生态，那都是白搭，生态是摆在系统竞争面前最难的事情，但做系统本身...很简单嘛？
本来孟谦以为大家是把做系统跟做生态做对比所以这样说，但后世他在网上看到还真的有不少人说出类似几十个人就能搞出安卓就能搞出Windows之类的话，关键至少从网上的反应来看，有不少人认同，就说难的是生态，做系统特别简单。
说实话孟谦是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人是不是真的觉得做系统特别简单，简单到几十个人，甚至几个人就能搞出来一个Windows...
也许是孟谦对这句话产生了误解吧，反正在孟谦看来，如果这里说的系统是对标Windows，对标苹果的话，只能说像BAT和华为这样的企业完全有能力做出一个类似体量的系统。
毕竟系统的设计方向很清楚了，只要钱到位，人到位，他们这种大企业想做绝对是可以做的，甚至在某些方面做的比Windows更好，比苹果更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这个前提之下，难的才是生态。
但如果没有足够的企业实力，连做系统这一关都过不去。
至于做生态为什么难，第一是因为用户习惯，我用Windows十几年都习惯了，突然让我换个系统用，总得有个理由，要么因为硬件的转换连带转换系统，这在手机领域比较常见，要么就是系统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如果硬件又不换，让我在我自己的老电脑上换个没什么区别的新系统，很少会有人有这个心情去换。
第二是因为应用开发者的趋利性，对他们来说，我在一个全新的系统上上线我的产品，是需要投入人力物力的，这个新系统得让我觉得值我才愿意去开发，但问题是，怎么样会让他们觉得值呢？
那就是你有一个很好的竞争力，也就是有一个很好的生态，那怎么样可以有一个很好的生态呢？那就是先有这些开发者入场。
所以，一个类似老板要毕业生有工作经验的矛盾出现了。
第三点就是市场检验，像系统这么大的工程，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再牛逼的团队也不可能把几千万行乃至上亿行的代码做到完美无缺。
想想安卓和苹果刚出的时候被喷成什么样就知道了，所以一个生态的建立，不仅仅只是往里塞东西，当生态越来越大，问题就会越来越多，优化，修复，一大堆问题会摆在面前，一个没做好，人家就会抛弃你的系统。
第四就是一个更现实的理由，已经垄断的系统，不可能看着你发展起来啊，微软明知道你要挑战他，他还能傻站在那看着你发展起来么？对他来说，他用他的垄断来打压一个新系统，可比一个新系统去挑战他容易太多了。
所以对孟谦来说，在几个月后就要出XP华文版的年代，他能去赌的只有手机生态了，这个现在还没有人实现真正生态的领域。
但光是一个时间优势，足够自己抢占手机生态么？孟谦做事向来尽可能严谨，显然光这一个优势在孟谦看来并不保险，他还是那个观点，是谷歌成就了安卓不是安卓成就了谷歌。
当年谷歌有聚集运营商硬件商和开发商的号召力，苹果有积累了十几年的用户基础，自己有什么呢？
按照自己的规划，明后年开始进军电脑产业，竞争需要几年，然后自己的手机系统都该出来了，足够自己积累用户么？
手机造型，触摸屏，这或许是竞争优势，可依然是很容易被模仿的东西。
所以，自己在手机生态领域到底还能做什么呢？
联想到自己接下去几年的布局，孟谦想到了了一个东西，自研应用。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后世国内有一款国产操作系统在全球系统排行中排进了前十，这个系统就是deepin，深度操作系统。
这款操作系统的成功，界面是一方面，十来年的积累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自研了三十多款基础应用，保证了用户的日常需求。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购买crossover移植Windows的应用。
孟谦的重生和自己的能力给他的一个优势就是，知道未来哪些软件，哪些应用是最常用的，是最日常的，是最热门的，这些东西，非重生的人不知道。
而且他不仅知道，他还有能力开发。
所以接下去这几年，孟谦准备要打造一个应用帝国，因为应用可以带来一个东西，用户。
应用虽然也可以被抄，但用户却不好抢了，很简单的例子，不管是前世的QQ还是这一世的风信，别人就算做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也抢不走用户了。
到时候，自己的生态里把控好日常热门应用，可以说，孟谦能做的不仅只是满足用户日常需求这么简单，要知道现在的手机应用那么少，智能手机刚开始那会儿应用也没多少。
孟谦既能保证日常，甚至还能引导智能手机的应用发展。
反正孟谦本来就准备从现在开始布局应用全球化，而且也准备忽略米国，抢的就是米国以外的市场，既然如此，应用也许能成为孟谦的一个武器。
曾经谷歌限制华为，就是因为海外用户用不了谷歌地图等应用了，或许不久的将来，这个局面会倒过来呢。
苹果和谷歌为大家提供了一个建立生态的平台，他们走的是商场模式，他们把商城打造很豪华很合理很有吸引力，等商户进来开店把商场运营起来。
而孟谦走的则是商圈模式，他负责把用户聚集起来了，别人看到了流量，想着到孟谦的身边开店赚钱，而孟谦身边的这些店面，都是他的。
孟谦的这个策略，他取名为：应用壁垒！
上架感言
12月1号上架。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跟大家分享一些事情吧。
我从高中开始，就被叫做误入理科的文科生，从小就莫名喜欢看书，喜欢写作文（初高中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打篮球和写作文，很神奇。）
但因为我上高中那个年代重理轻文特别严重，而且我除了语文成绩特别拔尖以外，其他科目成绩比较平均，老师就一直让我选理科，反正理科也会考语文，那个时候也就没多想选了理科。
但分科后，我发现我其实是偏科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写东写西，参加了很多的作文比赛，也陆续拿了一些奖，我当时的目标是，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拿个第一，做下一个韩寒...
但高三的时候，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我意识到自己这样很不负责任，开始好好学习，也放弃了那一年两个作文大赛的决赛资格，那是我第一次错过。
后来考上了还不错的理工科大学，成了理科狗，大一的时候感觉终于解放了，开始研究怎么发书，那个时候研究实体出版跟网文，但因为我以前看的网文很少，权衡之后，就想走实体出版，但后来发现没钱没资源干不了这事，我就干了个现在看来有点愚蠢的事情，去创业了，当时特别想赚钱。
结果创业也没怎么成功，那是我第二次错过，错过了网文。
后来就毕业了，老老实实工作，毕业后那两年，一时兴起写过一本书，写的根本不是网文风格，没签约，也没写下去，不过因为那本书认识了一个朋友，知足了。
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认识了几个网文作家，他们跟我分享了很多东西，让我对网文这个相对陌生的领域多了一些了解，但当时的他们跟我说，网文流行装逼打脸的套路文，他们也都是写装逼打脸套路文的，我在他们的指引下，试着去写那种风格，但写的特别痛苦，每天都想着怎么装逼打脸，后面写到一半书还被404了。
后来跟那几个作家沟通，他们问我想写什么，我说我想写那种能表达出我的想法的书，他们跟我说，看网文的就图个爽，读者想要看想法，就去看世界名著去了。
那是我第三次错过，我错过了网文真正的样子，我对网文出现了认知偏差。
一直到去年，我又认识了两个网文作家，其中一个是五级作家，我去看了他的书，发现他的书写的很平静，没有装逼打脸，但却成绩优异。
他让我重新认识了网文，我发现我过去对网文的理解是有问题的，网文需要套路，其实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套路，但套路怎么用，却看人了，套路本身是没有错的。
然后，我又想写网文了，这几年，我会自娱自乐的写书，就是写着玩，然后慢慢的喜欢上开始写一些贴近生活的东西。
这两年，生活中给我最多的情感波动，大概就是身边的一些不太悦耳的误解声，这也就是我之前单张说的，我跟我朋友说，要不我去写本那样的书吧，反正你们都说我是误入理科的文科生，那就把误入理科后的感受写到书里去，即不辜负这么多年的理科狗生活，也不辜负这么多年对写书的执着。
把对我来说很多年的矛盾融合在一起，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之后我就花了一年的时间，看了很多小说，学习，了解，总结，然后，这本书就这么出来了。
所以开始写书的时候，真的没有考虑成绩的事情，有尝试的心态，也有执念的作怪，反倒开始的挺平静的，就这么开始了。
好了，分享也就到这了。
为什么突然想说这些，我想了想，（大概想了两分钟），想明白了。
因为你们的支持，我这一次，可能不用再错过了。
谢谢你们。
......
至于书本身，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现在也想明白了，没有之前那么执着了，有人喜欢就够了。
然后，关于加更，确实没攒下稿子，我争取第一天五到六更吧。
后面的话，每天保底三更吧，自己的加更就看写作的情况了。
至于数据的加更，我先这样定一个，大家觉得不合理留言跟我说。
100月票+1更。
3000推荐票+1更。
打赏10000（舵主）+1更，以此类推，盟主10更，白盟100更，黄盟1000更（我也是飘了，都敢想黄盟的事了）。
最后感谢编辑大大阿飞，感谢给了我这么一次机会。
PS：大家在科技上有什么质疑的话希望尽量加群说吧，我会给出解释，因为你们在书里质疑，我解释起来很麻烦，可不解释又会让别人以为我写的有问题，很难处理的一个问题，方便的话加群沟通吧，希望能理解一下。
群号：584920954。
最后的最后，再次感谢大家，听说这次是大神上架最多的一个一号，有人调侃说我要被大神淹死了，我倒觉得正好沾沾大神们的神气，希望上架能有个不错的成绩吧。
感恩一切。
第一百零八章 我们必将辉煌
应用开发的交代和落实会比系统简单一些，所以孟谦先把应用软件开发部的人喊进了会议室。
对于员工来说，孟谦还没法把自己心中的大饼画给他们看，毕竟2001年的人哪能想到多年后智能手机会开创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好在公司要自己做系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现在还只能以辅助系统发展为由去给大家画大饼。
画完饼，孟谦就开始安排工作，刚开始，应用开发部还不用开发太难的应用，先做一些简单的练练手，顺便也是磨合一下部门，包括记事本，计算器，图片阅读器，天气这些。
然后开始做压缩软件，影音播放器，还有一些现在还不流行的小软件，比如桌面背景。
但现在应用软件开发部的员工还不知道，在孟谦的记事本上，还躺着这么几个东西。
它们分别是：浏览器，地图，杀毒软件，视频客户端，游戏平台，图片编辑程序，开发软件。
看起来好像涉及的很多，但如果有从后世来的人就会发现，孟谦漏掉了几个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办公软件，下载工具，输入法，翻译软件，音乐软件等。
但也正是这些漏掉的软件，想必了解孟谦的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
孟谦想要做的软件，主要分为这么几类。
在未来几年国外有国内几乎空白且在后世被国外遥遥领先的，比如准备对标国外行业巨头Adobe的图形编辑软件。
在未来几年国外有国内也有但国外做的更好的，比如准备对标谷歌地图的地图软件，比如准备对标IE和谷歌的浏览器。
在未来几年国外有国内也有，技术水平差异并不大但被国外率先抢占国际市场的，比如准备对标油管的视频客户端，比如准备对标steam平台的游戏平台。
在未来几年国内发展还可以但却引领了不良风气的软件，比如杀毒软件，360被称为流氓软件，但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那是有历史沉淀的，360的前身是被称为国内第一流氓的3721。
3721开创了恶意绑定时代，360把恶意绑定文化发扬光大。而在那之后，国内几乎所有软件都喜欢玩恶意绑定。
不管是办公软件WPS，下载软件迅雷，哪怕是孟谦自己还挺喜欢的阿里，淘宝的捆绑也是玩的不亦乐乎，不知道给后世的消费者带去了多少的不爽。
但这个东西就是一个风气的问题，资本市场是很容易被风气影响的，只要能赚钱，国家又不管，人家都在玩，自己也就跟着玩，真的能洁身自好的资本家是很少很少的，因为都叫资本家了，当然是为资本服务的啊。
而且事实的残酷往往是那些洁身自好的资本家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对孟谦来说，作为重生者的他，如果只想着自己，他就单纯去做游戏好了，能富到流油，既然想在这辈子有所建树，那么有些事情，他能管就想去管一管。
正如他不想像征途那样去引领过度氪金的游戏风气一样，他也不想像3721那样去引领恶意绑定风气。
这么去看，孟谦的软件壁垒或者说软件帝国计划也就很清晰了，这个时候的孟谦，做企业规划的前提就是全球目光，也许未来他会在国内遇到很多对手，但他心中的对手，却在国外。
而那些他故意漏掉的软件，自然是留给国人的，有一个概念孟谦永远不会忘记，改变科技格局，靠的必须是全国的力量，一个人干翻世界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开大挂的人去干吧。
而且孟谦的留，还不是简单的留，他准备利用自己的重生优势去促进一下国内各大软件公司的发展速度和发展力度，更重要的是，孟谦要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软件建设中来。
孟谦要抓住能跟国外企业对抗的核心软件，并引领国内软件行业的大爆发，他要实现企业的软件壁垒，更要实现国内的软件霸业。
至于到时候国内的软件企业会不会因为竞争倒打一耙来阴孟谦一把，这个事情孟谦还真不担心，大风科创的出现会提前向国人揭露某国的面具。
到时候他们为了企业的个人利益去挑战国家和民众的意愿？孟谦倒要看看有多少企业有这“魄力”。
应用软件这边的事情安排完了，最后就是系统开发部了。
系统开发部有一个相对成熟的老团队，是萧博识跟孙晓静的共同努力下挖来的，还有一些基本都是年轻人。
从他们进门后的表情可以感受得到，他们对于自己能去开发系统是很兴奋的。不管这个事情能不能成，至少对他们个人来说，能参与这样一个项目都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经验。
之前也谈到了做系统很难，那么作为重生者的孟谦有没有什么优势呢？
先来看看做系统需要什么。
想做一个系统，首先要有设计思路，系统又叫系统工程，它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项目，最上端的设计思路是很重要的，你得先确定自己设计出来的系统是个什么样子的。
所以在系统开发的成本中，有一大块其实也是花在试错上的，简单来说就是，微软觉得下一代系统在界面上改成这样或许不错，然后大家去试试吧，结果花了人力和时间精力去试，试了之后却发现，出来的效果并不好，或者遇到了技术困难无法实现。
好吧，那就只能再换别的设计思路，而这段时间的设计成本，或许几千万，就打水漂了。
所以模仿着去做一个系统，和设计一个有时代突破性意义的系统，所投入的成本是两个数量级的。
微软为什么每一代系统都要花这么多钱，就在于他们作为行业的引领者，需要创新，系统创新，就是个超级烧钱的玩意儿。
有了设计思路之后，接下去就是得有把思路架构化的能力，之后就是要有足够钱去招聘足够的人员来实现这个系统。
而且提到人的问题，孟谦一直都是宁可自己从零开始搭建团队也绝不选择外包。
这里一个现实问题之前就提到过，操作系统这么大的项目，后续一定会有各种问题，而且从现实逻辑去考虑的话，哪怕是有外星科技挂的人也不可能直接做出一个完美的系统的。
因为系统在放到市场接受检验的时候，很多模块都会进行降级，也就是做的更差一点，反而更匹配。
所以如果操作系统这种东西，小系统外包外包也就算了，准备以后跟微软干的这么大的项目拿去外包的话那真的是...
胆子也是很大了。
简单分析之后，做系统的几大需求也就出来了。
知道未来系统设计走向，有成熟的架构师经验，有足够的投入资金，2001年这会儿刚开始投入的话，先砸个一两千万差不多了。
然后再看看孟谦。
你说这事闹的...
这不巧了嘛...
当然，要做系统还绕不开一个东西，那就是内核。
孟谦决定使用linux的内核。
关于内核要不要自己开发，孟谦考虑过一段时间，内核就是底层的一个框架，如果要自己开发也不是不能攻坚，关键就是投入产出比的问题。
说的直白一点，自己花了很大的心思开发出来的内核，也不太会跟别人家的内核有多大区别，系统内核发展到2001年，很多根基上的东西都定了，反倒是自己研发的话，回头还要涉及到微软跟Unix的专利投诉问题。
所以像苹果也没考虑自己研发内核这个事情。
不过未来孟谦是要考虑自研内核的，因为智能时代开启了一波操作系统革命热潮，很多企业都在谋划布局智能操作系统，而在智能操作系统时代，智能操作系统内核将会打破很多传统。
后世像谷歌，IBM等企业都在研发智能操作系统的内核，可惜孟谦死的早，没有机会看到了。
考虑到或许有另外一个自己可能真的死了，如果未来有人看到了，记得把新闻给孟谦烧过去。
回到2001年，Linux的内核本身没啥毛病，虽然很多人莫名瞧不起Linux内核，不知道是因为它开源的缘故，还是因为安卓是基于Linux的缘故。
因为孟谦看到过类似安卓基于Linux开发，苹果基于Unix开发的，所以IOS比安卓好这样的话。
但IOS之所以比安卓好，这锅完全怪不到Linux头上啊，说难听点，当安卓决定开源的时候，就不可能比IOS好了...
但虽然孟谦有完善开发思路，他还是故意带着系统开发部的人研究开发方向，因为公司未来需要更多的人才，而不是只会按照领导要求敲代码的底层程序员。
孟谦始终在想尽一切办法让员工多参与更全面，更上游的事情。
经过了这一轮的各部门交流，大风科创开始全面动了起来。
2001年7月13日，大风科创及子公司沪上光电科所有员工集中在杭城参加了一场公司年中聚会。
聚会在孙晓静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热热闹闹的开展着。
期间萧博识代表公司进行了发言，宋镇罗，付沁怡等人代表老员工说了一些心里话，每个人都阐述了自己在这个公司的经历和感悟。
反倒是孟谦只上台简单的说了几句话。
“我只说五句话，包括这一句。
霓虹国曾经被称作山寨帝国，德国曾经被称作劣质王朝，而华夏，现在被贴上了低端的标签。
所有辉煌的开始都是落魄的，没有落魄，只是因为你没有开始。
但我们华夏人，比霓虹国人懂得创新，比德国人更加努力。
因此，华夏也好，大风科创也好，我们必将辉煌。”
孟谦说完，跟大家一起看向了一旁的电视机，
现在是晚上9点59分，电视机里的一名外籍男子正从手里的信封中取出一张纸，随后用他沉着的声音道：
2008年夏季奥运会主办城市是：
燕京！
“哇哦！！！！！！”
酒店现场一片欢腾，大风科创的员工们趁着酒劲放声高呼。
而站在台上的孟谦默默的干了手上的杯中酒，再次经历这一幕，眼中翻起光泽。
我们
必将辉煌...
第一百零九章
相比于2019年奥组委希望华夏再办一次奥运会而老百姓都表示别来，2001年这会儿成功申奥真的是一代人心中激动的回忆。
这种前后的对比也可以看出，不过20来年的时间，华夏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啊。
看着员工们亢奋的样子，孟谦宣布今晚的聚会到此为止，让大家出去闹腾去吧。
这一天的夜晚，杭城的街头显然没有燕京的街头那么热闹，但也不乏走上街头欢呼雀跃的民众，在孟谦的示意下，差不多有一大半的大风科创员工走向了街头，华夏人是相对含蓄的，情感的表达有时候需要在一个大环境下才更容易说出口。
就比如这会儿一起上街的众人，如果今天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直播，很多人是不会一个人走出来的。
孟谦从舞台上走下来，坐在第一排的梁志国跟朱卫军挥手示意孟谦过去。
“两位不出去热闹热闹？”孟谦把酒杯放下，身体前倾向两人，表达出认真听他们说话的身体语言。
“我们这把年纪就不去掺和了。”梁志国自嘲道，“孟总，我们明天就先回所里了。”
最近这段时间，孟谦拉拢的各方力量基本都增派了科研人员到沪上，一起探讨各个细分领域的发展，孟谦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年头不仅商研几乎没交集，不同的学校和机构之间的交流也比他以为的要更少。
不过大家在沪上呆了差不多一个月，该交流的都交流的差不多了，也该陆续回去了，后面就是在各自的专业领域发力了。
“好，两位辛苦了。”孟谦倒酒想要敬酒，却被梁志国拦下来了。
“你今天喝了不少，别喝了，而且辛苦的是你，能把老何搞定可不容易，前几天我们去找老何，他很喜欢你啊。”
“他喜欢我？”孟谦故作了一个不信的表情，“我找他喝酒找了三次他都不搭理我。”
“哈哈哈。”梁志国爽朗的一笑，“他要是不喜欢你，也就不会把关向文留给你了。”
孟谦笑了笑，也没再调侃，他心里自然清楚，关向文就是何文康怕自己不知道怎么管理工厂，故意留给自己的，如果今天是另外一家工厂收购的话，何文康肯定会把关向文带走。在私底下，何文康跟关向文可是称兄道弟的。
这时，梁志国稍带严肃道，“孟总，听说你搞了个CAD软件是吧？”
“啊？哦，嗯。”孟谦完全没想到梁志国会提及CAD的事情。
“下个月有一个工业软件行业大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孟谦眼神一亮，谦虚道，“我...有这个资格么？”
“哈哈，你是沪上光电科的老板，又开发了三维CAD软件，你说你有没有资格？”梁志国用眼神示意孟谦给答案。
孟谦赶紧点头，“求之不得啊。”
“好，过几天我会托人把邀请函发给你。”
孟谦进入光刻机领域的第二个意义开始展现了，那就是有机会接触到华夏更广，更深的科研环境中去，一个游戏公司的老板可不会被邀请去这样的会议。
说完，梁志国跟朱卫军起身，“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赶火车。”
“火车？”孟谦快速反应了一下，45所这会儿的总部还在甘肃呢，从杭城到甘肃，2001年的火车？得四十个小时吧？
孟谦下意识问道，“明天的机票定不着了么？”
梁志国不在意的一笑，“机票太贵了，坐火车不也能到嘛。”
“这哪行啊，这钱公司理所应当该出啊，这真是我的疏忽，两位稍等，我马上让孙姐定机票去。”
孟谦转身就要去找孙晓静，却被梁志国一把拉住，“小孟，完全能省的钱，不必浪费。”
“这不是浪不浪费的问题啊。”孟谦在这事上有自己的固执，“我觉得这点钱没必要省。”
“省钱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梁志国语重心长道，“不要低估了节省，如果华夏每个人多省一块钱，那就是十几个亿，不管这个钱用在哪里都是一个不可小瞧的力量。
大风科创虽然叫大风科创，但大风科创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也许每个人省的那一点点，会在某一天帮助到公司。”
孟谦还想说些自己的想法，被梁志国拦下了，看着梁志国跟朱卫军离去的背影，孟谦内心复杂。
他们这代人身上总有一些让人觉得又傻又敬佩的品质，但让孟谦更在意的是，凭什么委屈自己的永远是他们这样的人？
正如刚才说的，孟谦在这个事情上也有他的固执，等梁志国跟朱卫军上了电梯，他转过身就去找了孙晓静，“孙姐，看看还能不能帮梁志国老师跟朱卫军老师定回去的机票，如果定到了机票，明天一早你辛苦一下，把机票给他们送过去，主要这事我没办法亲自去。
因为到时候他们肯定不要，但你去的话，你就可以跟他们说，如果他们不收你就当场把机票撕了，就说这是我的意思。哦对，去了解一下他们的火车票多少钱，到时候把钱给他们，你去把票退了。
然后现在还在沪上微电科的，后面要走的，都给他们订机票。还有，这笔钱你到时候算一下，别走公司账，全部我个人报销。
他们不想让公司花这笔钱，那就我个人来花，我替他们去省这个钱！”
孙晓静显然没理解孟谦说的最后一句话，反正就是按老板要求办事去就是了。
交代完了这个事，孟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
“科研人才凭什么要省吃俭用？老子就是要让科研人才吃香的喝辣的！
浪费的钱，老子去国外赚！
破坏星球环境的锅，老子背了！
爱咋咋地吧！”
...
2天后，7月16，新的一周开始了。
孟谦8点来到公司，看到萧博识已经在了，走近后发现他桌上放着一本书，《如何跟高丽人谈判》，“这种书你也信啊？”
正在收拾东西的萧博识才注意到孟谦，“孟总早啊，多看看总没错嘛，以前在思科的时候基本没怎么接触过亚洲客户，再加上西方人对东方人有很多固式看法，我需要去转变这种看法。”
“那你看最近转变出什么心得没？”孟谦饶有兴趣的问道。
萧博识点了点头，“我发现霓虹人，高丽人，还有华夏人创业的目的不太一样。”
“哦？怎么说？”
“高丽人赚钱在我看来最为纯粹，就是为了钱，为了钱能带给他们的各种享受，你看高丽的企业家，什么赚钱干什么，一切以利润为导向。
至于霓虹人嘛，给我的感觉就是野心，你有没有发现，霓虹国的跨国企业数量远远多余亚洲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是欧洲国家，霓虹国人创业，感觉就是奔着巨头企业去的。”
“那华夏企业家呢？”孟谦不禁问道。
萧博识故作深沉的一笑，“华夏企业家嘛...给我感觉就是...穷怕了。”
孟谦细细的品了品，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既然你研究了这么久，这次出国的任务肯定能顺利完成吧？”
“反正，竭尽全力吧。咱们现在的对手看似是ICQ跟MSN，事实上，是米国之声跟微软啊。”
“你这家伙，临出国了给我玩保守估计是吧？你要没信心，把机票退了，我自己去。”孟谦假做生气道。
“哈哈哈哈。”萧博识爽朗的大笑，“做你的员工是真的惨，出去打仗都不给留后路。
那我只能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了。哦对了，有个事先办了，最近我跟小孙在整理企业文化的事情，这里有句话，你给填一下。”
孟谦接过萧博识递来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大风科创希望员工可以在这里得到...，后面需要孟谦来填。
孟谦思考了良久才下笔。
...
当天下午三点，萧博识正在机场等待登机，妻子刘红梅突然来了个电话。
“老萧，上飞机没？”
“快了。”
“我工作的事情解决了，跟你说一下。”
“是嘛？”萧博识有些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最后定了哪家公司？”
“阿里巴巴。”
刘红梅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我想告诉你，这次找工作的事情，你们公司小孙帮了我很大的忙。”
“小孙？孙晓静？你怎么会认识她？”萧博识一脸疑惑。
“我们刚回国的时候她就来找过我，担心你的回国会影响到我和孩子的生活，说要帮我们做点什么。”
“这事你之前怎么一直都不跟我说？”萧博识略有一些生气道。
“小孙说了，你们老板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你。”刘红梅又停顿了一下，“我理解你老板的顾虑，所以之前一直没说，但我相信，我家老萧不是那种内心阴暗的男人。”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爸爸，爸爸。”这时，儿子萧锐的声音打断了萧博识的思绪。
“萧萧。”萧博识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爸爸，妈妈说你要去霓虹国打仗，你是不是要去打怪兽啊？”电话那头，是儿子稚嫩的声音。
萧博识楞了一下，但在国际战场熏陶多年的他，想到未来大风科创将要面对的对手，突然有些下意识的回应儿子道，“嗯，爸爸要去打怪兽。”
“你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刘红梅从儿子手里夺过电话对萧博识道。
萧博识并没有回应，他弯下身子，将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因为此刻他能从电话里听到儿子兴奋的声音，“爸爸要去打怪兽咯！爸爸是奥特曼！爸爸是大英雄！爸爸要去打怪兽咯！”
回忆着自己在思科的那些年，代表思科面对过各种各样强劲的对手，却总感觉缺点什么。
而此时此刻，萧博识的耳边是儿子的声音，脑中是孟谦上午写下的那两个字。
大风科创希望员工可以在这里得到...
骄傲...
第一百一十章 如履薄冰
萧博识到霓虹国之后，直接打车去了位于东京市中心的一栋18层的写字楼，坐电梯到了五楼，在一个大概能容纳50人的公司里，石学义跟另外两名早几天就到了霓虹的大风科创即时通讯开发部员工已经等着他了。
“萧总吃饭了么？”听到脚步声，石学义出门迎接。
“在飞机上吃过了。”萧博识跟着石学义往里走，除了大风科创的三人外，公司里还有6名霓虹人，他们皆来自于南梦宫。
这次大风科创在霓虹国开展即时通讯业务，选择了与南宫梦合资。
对大风科创来说，在霓虹国始终没有太大的渗透，有一家本土企业合作一下也不是坏事，至少在办公司的问题上都省去了很多麻烦，正好霓虹现在游戏产业正处在萧条期，南宫梦在了解了风信在华夏的情况之后兴趣极大。
再加上南宫梦只占15%的股份，孟谦跟萧博识都比较倾向于这一合作，对大家都好。
“测试结果怎么样？”萧博识放下行礼后直奔主题。
“跟预期效果一样。”
“他们看过了么？”
“应该还没有吧。”石学义不确定道，“我们是在松下做的测试，那边意思等你来了之后再看不迟，但私底下他们有没有找松下了解情况我们就不知道了。”
萧博识点了点头，让石学义把测试视频拿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
霓虹时间晚上十点，萧博识跟石学义这边基本都对接好了，“小石，麻烦帮我把行礼拿去酒店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这么晚了，萧总不早点回去休息么？”石学义关切了一声。
萧博识礼貌的一笑，“没事，我本来睡的就晚。”
见萧博识不愿透露他的行程，石学义自然也不会多问，拖着萧博识的行礼先行回了酒店。
霓虹时间晚上十点四十分，霓虹国的一家酒吧，两名霓虹男子正坐在吧台喝酒。
其中一人假装不在意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慢慢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在桌上，滑到身边男子的面前，“山本，钱什么时候能到？”
“不是给你打了首付款了，急什么？”叫山本的男子不在意的转着手里的小本子，“我们思科养了你那么多年，怎么，换了个公司就信不过我们了？”
“当然不是。”男子赶紧笑着解释，“这不是最近正好手头有点紧嘛，话说思科怎么对通讯感兴趣了？”
山本邪邪的一笑，“吉田君，现在真是什么规矩都不守了啊。”
“哈哈哈哈。”吉田笑着举起酒杯，“多嘴了多嘴了，山本君请。”
五分钟后，吉田揣着公文包离开了酒吧，山本等吉田离开后，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戴上帽子走向了后台。
从后台的后门离开酒吧，山本上了一台丰田车。
坐上驾驶座后，山本把小本子递向后座，用地道的华语说道，“萧哥，吉田刚才用他的态度暗示我，这是他的最后一次了。”
“没事，我只需要这一次。”坐在后面的萧博识边说边把车钥匙递给山本，“今晚想去哪，我请客。”
“不了。”山本透过后视镜看着萧博识，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哥哥，“等萧哥忙完手里的事情吧，我先送你回酒店。”
萧博识也没坚持，报了酒店的地址，便开始查看本子上的内容。
回酒店后，萧博识结合本子上的内容开始完善着自己的谈判话术。
第二天上午八点，萧博识与石学义等人在楼下餐厅吃早饭，一晚没睡的他看起来精神焕发，没有半点熬夜的迹象，只有那点黑眼圈能透露出他的疲惫。
九点整，萧博识带着公司的三人一起出发，前往目的地，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二丁目11番1号。
nttdoo总部。
霓虹国的nttdoo，后世全球最大的移动通讯运营商之一，霓虹国本土最大移动通讯运营商，霓虹国3g发展的引领者。
2000年6月，霓虹国发了3块3g牌照，分别给了nttdoo，kddi以及j-phone，之后，2001年5月，nttdoo开始3g试运营，成为了第一个将3g商用的移动通讯运营商。
但是nttdoo刚开始运营那会儿，遇到了不少麻烦。
在前台的引路下，萧博识等人来到了会议室，此时nttdoo的五名代表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萧博识用标准的霓虹语跟五人握手问好，而这五人的领头人是一个叫木村的中年人。
“萧先生，出于好奇，我们早上已经从松下那边看过视频了。”山村说话倒是直接，“首先我要肯定的是，你们的产品非常有吸引力，也非常实用，但在看完你们的产品之后，我又不得不提出一个疑惑，我们从某种角度来说，好像是竞争对手？”
面对山村的直接，萧博识显得非常平静，“山村君真的觉得我们是竞争对手么？”
“不知道萧先生有何高见？”
“谈不上高见，一点客观的看法而已。山村君觉得我们是对手，无非是我们的视频通话和语音通话功能从表面上来看，跟你们正在大力推广的可视电话和移动通讯本身的通话功能是重叠的关系，但事实如何呢？
我们先来看看可视电话现的实现前提也是实现核心，第一，终端设备，第二，流量，我的看法没问题吧？”
山村点头表示了肯定并示意萧博识继续。
“好，那我们先来看看设备，据我了解，现在我们推出的机型只有3款，标准款，foman2001，数据款，foma291，可视款，fomap2401，所以能实现可视电话的，只有两款，没错吧？”
山村继续点头。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萧博识眼神逐渐犀利起来，“这两款设备能获得多少市场占有率？虽然它们是最前沿的3g手机，但它们真的能获得多少用户的钟爱呢？
而现在以设备终端为导向的运用思维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想要抢占更大的市场，就需要投入更多的钱去造设备？
且不说设备的市场反馈谁都无法把控，设备的生产周期呢？半年后，一年后，能推出多少款手机？kddi和j-phone愿意等待多少时间？”
山村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因为萧博识说到了他们现在的痛点，原以为3g手机是时代潮流，作为第一个做3g手机，第一个运营3g通讯的，应该会得到很大的市场反馈才对，可现实却让nttdoo失望了。
3g手机的销量低到可怜。
注意到山村的表情，萧博识继续，“那不如我们现在换个运营思路，以1年为例，用1年的时间让80%的手机厂商签订nttdoo标准协议和用1年时间让手机厂商造出80%市场占有率的手机，哪个简单？
当然，如果kddi和j-phone放弃竞争，那你们永远都是100%，但我相信他们好不容易拿到的牌照，不会做这种好人吧？
好了，现在我开始做对比，你觉得风信是你们的竞争对手，事实上，完全不是。”
山村开始进入了萧博识的节奏，下意识问道，“萧先生这话怎么说？”
“第一，3g的资费昂贵问题，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你们的可视电话用户是谁？是商务用户，而我们的视频通讯因为设备限制导致了明显的画质问题，我们的目标客户群正是那些没那么多钱的普通用户，所以从本质上，我们的目标群体就不一样。
第二，语音通话我们看似是竞争对手，但首先，我们的语音通话所产生的所有资费都是你们的，我们大风科创一分钱不收，但你们现在通话产生的资费是要分出去的，对吧？”
山村好像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次，也是我要说的第三点，风信本身是一个应用，它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给你们增添一个有吸引力的应用，语音也好，视频也好，只是为风信背后更大的应用潜力铺垫用的，而这个应用潜力的又一个背后，是更大的流量资费潜力，这些钱，都是你们赚的。”
萧博识拿出几张纸铺在山村的面前，上面是风信更多的功能，以及可以带来的更大利润分析。
“第四点，还是围绕应用本身，虽然你们喊出了应用口号，但你们现在的运营策略把核心力量放在了终端设备上，终端设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烧钱。
而我们的应用对你们来说呢？意味着免费。
风信的搭载本质上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我们当然有我们的好处，可你们同样获得了实在的辅助，因为你们即便什么都不想改变，也完全可以在原本的设备战略基础上加一个免费的应用战略。”
萧博识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让山村好好看眼前的东西，等他看完后才继续。
“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多干的一件事情无非就是把你们的标准更早的发给更多的设备厂商。
看似失去了对更多厂商的影响，但反过来说你们有能力去影响那么多厂商么？万一你们现在的合作设备厂商并不能引起用户的注意，但风信不小心引起了用户在注意并且吸引了用户的购买**，这个时候，其他硬件厂商不会不心动的。
更多的设备厂商一旦进场，你虽然赚不到他们的设备分成，可你获得了用户，获得了流量，获得了主动权，更何况，这些自发进场的设备厂商本就在你的投资以外，他们的成功也是某种程度上对你失败的弥补。
3g时代，设备主导，通讯主导，还是应用主导，谁都不知道，但至少从这两个月的市场反馈来看，试试应用，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其实大风科创如果割掉语音跟视频功能去跟对方谈，会好谈很多，因为nttdoo现在本来就缺应用，需要面临的问题无非就是icq事实上在他们之前已经找nttdoo沟通过了。
但不管是重生来的孟谦还是这一世的萧博识，都认定语音跟视频是未来即时通讯领域非常重要的功能。
尤其是重生来的孟谦还知道明年就会有个语音视频大佬skype要出现了，现在如果为了进入霓虹市场割掉了这两个功能，后面再想补上，反而会更难。
因为随着3g资费的降低，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竞争对手，而且现在可以拿出来的一些说法，等3g资费降下去之后，就立不住了。
再加上自己对霓虹来说又是一个外企，不是自家的儿子说扔就能扔，到时候风信在霓虹国只会更尴尬。
加功能会得罪nttdoo，不加功能很可能被淘汰。
所以看似是一个加大难度的开局，实则是为了一劳永逸。
在国外发展，永远都是如履薄冰的一件事情。
只要现在nttdoo接纳了自己，萧博识就可以在合同上下足功夫，以保障后期的生存乃至利益。
更重要的内核是，孟谦跟萧博识，都不是怂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更需要谁
NTTDOO公司现场，山村的内心已然出现了动摇，即便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对萧博识来说，他昨天从吉田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很重要的，因为他知道了NTTDOO本身就在为运营方式发愁。
后世NTTDOO其实还是把宝压在了设备上，但一烧就是几百亿，虽然最后抢下了市场，也成为了全球亏钱能力最强的移动通讯商...
而且按照吉田的情报，NTTDOO其实很想打造一个应用生态，但他跟当年的瀛海威遇到了一个类似的问题，太早了。
做第一，也就意味着无可就借鉴，也就意味着什么都得靠自己去摸索，NTTDOO总的来说还是幸运的，靠着底子厚硬生生撑下来了，并且活生生靠设备在多年后占领了市场。
主要也是因为，竞争对手同样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这倒也符合当时的环境，但即便如此，NTTDOO对风信事实上是心动的。他们也不是今天早上看的视频，吉田的情报说，他们昨天就看过视频了，很喜欢风信。
因为风信的功能在这个时代真的会让任何一个企业都觉得眼前一亮，这个年代的其他应用，都会显得很单薄，风信却能给人一种格局感。
他们担心的，无非就是养了个竞争对手的问题。
而萧博识给了NTTDOO接受风信的理由，更准确的说，萧博识是把他们内心的天平中偏向正面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以，萧博识并没有告诉他们该怎么做，而是从一个外人的角度去肯定了他们的想法。
说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肯定他内心原本就存在的想法。
山村似乎是个比较有话语权的人，他没有去跟任何人商量，直接问道，“如果合作的话，你们希望是什么样的方式？”
“我们是应用方，正常入驻就是了，你们赚通讯费，我们赚增值服务费，至于平台费用，你们应该有个标准吧？”萧博识开始压节奏。
至于他说的平台，就是NTTDOO正在霓虹国试图打造的一个应用平台，因为现在霓虹国只有NTTDOO一家商用3G通讯商，造3G手机的也都是NTTDOO在主导，所以此时此刻乃至后面一段时间想进入霓虹国手机应用领域，绕不开NTTDOO，尤其表面看起来跟NTTDOO是竞争对手的应用。
这跟后世苹果安卓那个年代的环境不太一样。
然而此时的山村，貌似不太满足于这种简单的模式，“风信作为即时通讯软件进入我们霓虹，虽然产品优势很明显，但我们霓虹不像你们华夏那么多人，ICQ已经扎根多年，MSN也巩固了城池。
或许在产品优势以外，风信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才能更好的在霓虹发展。”
“比如？”
“政策支持，环境支持以及...大资本支持。”
山村在说大资本时的表情，萧博识能明显的从中看到两个大字：财团。
“不知道山村君有什么好的建议么？”萧博识顺着他问道。
“听说你们在霓虹的公司南宫梦占了15%的股份，那为何不考虑再找一个更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山村君，请问你们想买下多少股份？”萧博识直接把话挑明。
山村见萧博识这么直接，不禁一笑，然后细细思索了一会儿，“25%。”
萧博识看着山村沉默了一会儿，“我需要跟我们老板商量一下。”
“当然。”山村做了个手势示意萧博识可以去联系孟谦。
点头示意了一下，萧博识出门走向了不远处的厕所，站在厕所的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萧博识眉头紧锁。
在谈判前，萧博识跟孟谦都不知道NTTDOO会不会对自己的股份感兴趣，如果他们能确定，也不用跟南梦宫合资了，但从内心来说，两人都是希望NTTDOO入股的。
而且孟谦之前交代过，如果NTTDOO想要股份，给他们30%。
结果山村开口只要了25%。
萧博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和工作经验。
从来没人教过自己砍价怎么往上砍啊...
当萧博识再回到谈判桌子，就属于开始故作姿态了，今天的谈判比预想的要顺利一些。
但此刻的顺利，是因为这一刻之前所有的准备。
离开NTTDOO后，萧博识给孟谦发了条消息。
萧：“NTTDOO要了我们25%的股份。”
孟：“怎么压这么低。”
萧：“我没压，他们开口就是25%。”
孟：“看来对风信的看法还是比较保守。”
萧：“这样也挺好，谁都看不到我们真正的目的。”
孟：“嗯，25%也行，先绑住NTTDOO。”
萧：“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坚信NTTDOO未来会成为霓虹国最大的移动通讯运营商，如果我们赌错了，后面的一切都没法继续了。”
孟：“做企业有时候必须得有点赌性，因为谁都不知道未来什么样，永远不赌就容易永远平庸，再说了，一个霓虹市场我们输得起。”
萧：“明白了，你让法务部的同事准备出发吧，后面几天就是跟NTTDOO磨合同了。”
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尼康？”
萧：“我预约了今天下午。”
孟：“好，等你消息。”
萧博识没有继续回复，把手机放进口袋后在车里眯了一会儿。
下午三点，萧博识来到了同样位于东京的尼康。
接待萧博识的，是一名叫真木的男子。
“几年前跟何文康何先生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短短几年，他就把工厂转手给了别人，不知道萧先生这次来所为何事？”真木等萧博识入座就便问道。
“我这次来是替我们孟总转交一封书信，也是替我们孟总转达他的意思，我们期待跟尼康的交流。”萧博识起身把一个精美的信封递给真木。
真木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是一封华文霓虹文双文的信，快速浏览了一遍，真木用一种有点怪的眼神看着萧博识，“你们孟总说想要跟我们有一次技术交流，但是，你们，跟我们，有可以交流的地方么？”
萧博识眼神不可察觉的一动，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您的意思是？”
“对于你们孟总的交流意愿，我个人表示理解，但从公司的角度考虑，我想我们没有坐在一起交流的意义，至少对我们来说是这样。如果萧先生今天来就是为这个事的话，那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真木说话这么直接，倒是不再萧博识的预料，不过既然面对了这样的场面，萧博识也总要回应几句，“前不久阿斯麦推出双操作台系统，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一点点感觉？
高丽国明确的选择了屈从，谋求福利，阿斯麦主动给出利益，换取自保，可为什么，本是委曲求全的他们，现在却混的都不错？
或许是因为全世界都知道，米国当年在某个地方斩了草却还没有除了根。
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能谈的东西，但至少，我们在此时此刻选择了跟你们谈。
而不是跟外面的世界一样，等着看那焚尽的尸体，举起酒杯，叹一声可悲，转身也就忘记了。
可惜，你们似乎还没明白，现在是谁，更需要谁。”
萧博识说着站起来身，依旧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霸业盛衰，我猜到了200年的米国看不透，却没想到2000年的霓虹也看不透。”
说着，萧博识礼貌的道别，在尼康众人的注视下昂首离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吹起东方
“C计划。”
看着萧博识发来的消息，孟谦回复了一句辛苦了。
这一次去尼康，本身也就是一个试探，对方大概会出现的反应两人也都有过预估，虽然现场的不屑比萧博识想象的更直接一点，但不屑本身，两人是预想过的。
毕竟华夏落后的那些年里，在外面没少受冷嘲热讽。
后面三天的时间，萧博识留在霓虹国跟NTTDOO扯合同细节，顺便开始布局风信在霓虹国的上线。
三天后，他动身前往了高丽国。
Hangame不出意外的狮子大开口，于是萧博识直接放弃了自己曾经的这个第一意愿，转而找到了另外一个目标，Daum。
Daum是高丽国本土三大门户网站之一，他此刻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跟Hangame合并的Naver。
在后世，Naver吊打了Daum，Daum在高丽国的发展有点类似华夏的搜狐。
不过被吊打是后世的事情了，2001年的Daum，是跟Naver干的很嗨的，既然如此，它自然就成为了萧博识眼中最好的目标。
树一个共同的目标，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了嘛。
风信需要一个本土外壳，Daum需要一个娱乐大户，再加上萧博识谈判前的充分准备，双方一拍即合。
搞定Daum后，萧博识直奔新加坡。
这个被西方暂时忽视的地方，却成了ICQ最大的用户基地，而且高丽Naver已经开始在东南亚布局，看来已经有一些企业陆续注意到东南亚的市场潜力了。
其中也包括大风科创。
在新加坡的布局轻松太多，政策开放，环境开放，资本开放，想好怎么干翻ICQ就行了。
萧博识在外攻城拔寨的这段时间里，坐在大本营的孟谦则在为另外一件事情奔波，那就是幻灵联盟。
把风信推出去，是为了抢流量，抢了流量，赚钱是一方面，还得让风信有点别的作用，那就是在霓虹，高丽，米国开始在全球范围内依靠自己的文化特色和娱乐优势进行文化输出的起步阶段，让华夏网文也参与到这场文化输出的竞争中去。
接下去10年，随着互联网的爆发，会进入娱乐爆发时代，曾经的华夏文化没有在这一场娱乐爆发中做点什么，这一世，不能再这样了。
7月19日，经过多次修改的幻灵联盟网站版面终于敲定，简约清爽的排版，操作方便的作家后台，都让同期的小说网站望尘莫及。
“版权都买下来了么？”看完网站之后，孟谦问阮永康道。
“90%的版权都买下来了。”
90年代其实是华夏文学的一个爆发期，只不过这个年代的作品大多以出版文学为主。
但在孟谦看来，网文和传统文学没必要非得划个所谓的界限，网络只是一个工具，网络文学的定义应该只是发在网络上的文学。
很长一段，传统文学跟网络文学之争都没停歇过，甚至还在各大电视节目上进行争论，莫名其妙。
这一世，孟谦要从他做起，不去把文学分家，文学有个屁的低俗高雅，能得到读者认可的，就是好作品。
《巴黎圣母院》里的一些情节，不低俗么？
高雅有高雅的妙，低俗有低俗的美，将文学划界，本就是对文学的亵渎。
因为文学的背后是生活，生活的特点，不就是千姿百态么...
所以在网站书库还不太充足的情况下，孟谦先选择去购买了一些口碑不错的书的版权放到网上，包括实体出版书，也包括到一些其他网站去买授权。
而这些书中，自然涵盖了《悟空传》，《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等经典作品。
另外，孟谦在做的事情就是挖作者，在网站还没做好之前，孟谦主要是靠线下去挖，挖来了包括原本在2001年7月开始连载的《搜神记》作者在内的一批作家。
7月19日网站做好之后，孟谦立刻把幻灵联盟加到风信之中，然后，他发起了一场活动：华夏网络文学大赛。
别管什么行业，别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钱就是最大的动力。
孟谦给这一场华夏网络文学投入的奖金池高达1000万，这可是2001年的1000万，活动一出，整个市场震荡。
而且孟谦非常刻意的淡化了传统文学跟网络文学的界限，就是把网络文学定义成了在网络上发表的文学，只不过题材不同罢了。
同时，这次比赛的奖励还不仅仅只是这1000万的奖金池本身，孟谦还给出了另外两个奖励，一个是海外连载权，成绩好的作品可以在海外进行同步连载。
另外一个，就是这次比赛的前十名，可以有机会参与到《神传》大背景上古神话的创作之中，获得大风科创高额的创作奖励。
孟谦借助风信的快速传播效应，短短几天就把这个活动的热度炒上了各大网络论坛和媒体的头条。
大家从来没有在文学这个东西上见到过有人这么砸钱的。
毕竟这年头文学这个东西还没形成像样的产业链，更何况，文学产业链一直也不够火爆。
有人说，文学发展不起来是因为这个行业太难了，走实体出版基本都是亏钱，在网上写书，2019年的时候某点的官方数据是90%以上的作家月收入在2000以下。
文学创作跟娱乐圈一样属于一个过度金字塔化的产业，然而娱乐圈底层一般还能混个温饱，混文学圈底层的，混着混着就混死。
但孟谦倒觉得这就是行业特性，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任何人在进入行业的时候就该认清这个情况，不接受就不要去干这个事情。
所以孟谦从来没想过在行业特性上做什么改变，他现在在做的，只是想提前把这个市场盘活，因为从后世的发展来看，华夏人在文学创作这一块，人才济济。
短短五天的时间，幻灵联盟就注册了500万的作家ID，虽然肯定有很多玩票的。
与此同时，线上的火爆也促进了线下的发展，更多的作家愿意进入幻灵联盟。包括财神宁在内的一批后世知名作家纷纷加入到了幻灵联盟。
孟谦用1000万，快速催化了网络文学的发展。
有了作品之后，下一步就是翻译工作了。在翻译问题上，孟谦的选择是，找各国现有的华文相关翻译工作者承接翻译工作，利用本就存在的翻译社或者搭建翻译社，给他们足够的盈利点。
这么做的好处就在于，等以后华夏文学在国外发展起来了，他们有钱赚，自然会想办法去扩大自己的翻译团队，如果他们不做，会有其他人来做，有钱赚，谁都不会嫌弃。
而文学库的扩张速度是远远高于电影电视和动漫的，为了满足日常翻译工作，他们就需要更多懂华文的人加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促进一下更多人学习华文，也算是一个额外收获了。
2001年8月1日，萧博识坐上了回华夏的飞机。
这一天，孟谦跟萧博识各自的前期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
华夏，霓虹，高丽以及新加坡的大学放假时间都有一些区别，其中相对能凑上大家都放假的一个时间点就是：八月初。
所以孟谦决定在这一天，吹起东风...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养鱼
了解脸书的都知道，它的设计初衷是为了，撩妹。
但这在从后世来的孟谦看来，扎个伯格这种段位太低了。
孟谦给大学生们改版的这个海外风信的设计初衷是，养鱼。
每个人这一生，都养过鱼，或者，被养过...
无非就是有人玩高端局，有人玩低端局，有人玩滥情局，有人玩痴情局罢了。
哎，狗屁的感情。
但就是这狗屁的感情，有一个群体总是玩的乐此不疲，那就是大学生。
年纪适合，环境适合，自由适合，经济适合，大学，就这么成立约......会圣地。
之所以选择在大学生放假的时候上线风信，两个原因，一是这会儿大家闲，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使用和研究风信，二是2001年的霓虹国高丽国以及新加坡的笔记本普及度也还没那么高，真等开学了，设备限制就出现了。
霓虹时间8月1日晚上，一条广告占满了霓虹国各大高校的校内论坛。
这是一条在这个时代还没什么人玩的长图故事版广告，广告内容描述的是一对互相暗恋的大学男女，女生为了吸引男生的注意，注册了一个风信并一直在风信上发表自己的状态希望得到男生的注意。
然而男生却因为害羞一直没有在女生的动态下回复，但每天都会偷偷的关注女生。
直到有一天，通过风信了解了女生的男生为女生准备了一份精心制作的礼物，两人走到了一起。
最后一页，是一个风信的宣传海报。
而这幅长图漫画的制作者是Tsunako，后世霓虹作品《约会大作战》的插画师。
在广告问题上，大风科创内部出现过分歧，以魏鹏天为首的直率派表示，养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要简单粗暴直入主题的做广告。
而以付沁怡为首的文艺派则表示，如果把宣传做的简单粗暴，那大部分女生就绝对不会去使用风信，因为女生会把这个软件当成一个流氓专用软件，如果没有女生用，男生养谁去。
几个大男人凑个基佬局么？
女人心里知道男人都好色，但男人总得装一装吧。
最终，付沁怡一方以压倒性票数胜出。
而事实证明，付沁怡似乎并没有错，这种宣传如果放在2019年，很老土了，很多人可能看都看不下去，但放在2001年，很新颖，很多人首先被广告创意就吸引住了。
其次，在整个故事中，把风信的功能介绍的非常清楚，功能本身再次吸引了大家。
最后就是付沁怡说的，这种文艺的感觉不会让女生对风信本身出现反感情绪，反而还觉得很浪漫。
最后，在海外的风信采用的是网站优先的模式，因为2001年的大环境大家都更习惯用网站。
所以当大家看完广告觉得有意思之后，点击一下下方的链接，直接就进入到了风信网页版。
注册界面是一个学校，学校里到处都是散发着荷尔蒙的学生，精致的画风让整个界面给用户很舒服的感觉。
现在这些用户还不知道的是，这个注册界面的背景，是找新海诚画的。
这就是孟谦带出来的兵会有的思维，扣细节。
界面的右下角有一个客户端下载，但刚进入这个界面的时候没什么人会去下载客户端。
注册流程很简单，就是会有个注册规则，包括如果大学瞎写的话，发现后直接封号之类的规矩。
霓虹国大阪某网吧，两名来自大阪大学的男生正在注册风信帐号。
霓虹国的网吧产业算得上是全球范围内做的很好的，他们不像国内去网吧好像就是为了打游戏，看个电视剧都感觉对不起自己花的钱，霓虹国的网吧里，可以看到干各种事情的人。
“藤原，这个不是？！”其中一名男子注册完之后，突然拉着身边人的胳膊惊呼了一句。
藤原侧头看了过来，说了一句卧槽赶紧加快了自己的注册速度。
风信用户注册完之后，会跳出来的第一个东西就是：好友推荐。
孟谦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推荐算法，就是推荐同校的，人气高的。
孟谦在注册引导的时候还干了一件很贼的事情，就是让大家输入真实姓名，霓虹国的互联网发展虽然比华夏发达一点，但毕竟是2001年，很多人看到让填真实姓名就会填真实姓名。
然后上传头像也是，会略带引导性的说，上传个人头像。
这么一来，如果本来就是同学的话，就很容易知道谁是谁。
至于那些看到推荐好友的男生敢不敢去加那些人气很高的女生，那就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推荐这个东西，让他们知道，原来这里有她们。
而且海外风信用的是风信圈公开模式，除了加好友，也可以单向关注，单向关注之后就可以看到对方的动态更新。
当然，如果关注都不好意思，也没关系，搜索一下对方的名字或者在浏览记录里找都行，反正风信圈是公开的，在当前的目的下，孟谦故意没加上任何隐藏功能。
“真的是小仓啊！”藤原有些激动的点进了名叫小仓的女生的风信圈。
现在里面只有一条消息：有没有认识的人也在玩这个啊？
下面有五个人的回复，小仓都有回复。
“大和，你说我要不要给小仓回复一下。”藤原拽了拽大和问道。
大和也不是很确定道，“要不，回复一条吧，反正这么多人回复呢，不理你也不至于很尴尬吧。”
听大和这么说，藤原变得更加紧张，“我一直都不敢跟小仓说话...”
但看着眼前的界面，他突然觉得，网络好像莫名的给了他一种奇怪的勇气。
想到这，藤原给小仓回复了一条，“刚刚注册，没想到你也在玩啊。”
“藤原君也注册了啊？加个好友吧！”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小仓就回复了藤原的消息。
只见网吧里的藤原脸涨的通红，兴奋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和，小仓让我加她好友！”
“真的嘛我看看，那赶紧加啊！”大和来到藤原的椅子上帮他点了好友申请。
又是不过几秒的时间，对面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点开右下角的好友菜单，就可以看到自己已经有了第一个好友。
“快跟她聊聊天啊！”大和起身把藤原拉回到椅子上，看藤原紧张，还帮他发了一条消息，“你从哪知道风信的啊？”
小仓：“在学校论坛上，你呢？”
藤原：“我也是，你在干嘛呢？”
小仓：“正无聊呢，刚研究了一会儿风信，感觉现在好友太少了玩不起来，准备去玩儿《神传》。”
藤原：“你也玩《神传》？我也玩呢！”
小仓：“是嘛？你多少级了？”
藤原：“我满级了。”
小仓：“那你能不能带我刷一下熊猫任务？”
藤原:“好啊！”
就这样，藤原跟自己梦寐以求的女神开始了属于他们交集，只是不知道。
这是一次美丽的邂逅。
还是一片鱼塘的扩建...
这一夜，风信给用户带去的，更多就是像藤原和小仓这样的距离拉近。
在ICQ时代，想要对方的ICQ是要去要的，就跟要电话号码一样，很难开口，而风信把人放在那里，即便不是好友，你也可以留言，也可以交流，而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有了第一句开口，后面的故事便开始了。
这，也是当年人人网能在QQ已经开始一统天下的时候生生啃出一块市场的原因。
风信，用一种更开放的社交模式打开了大家现实生活中的社交屏障，让更多的人进入到了这个圈子里。
看到大家的分享，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风信，注册风信，虽然大家都有ICQ帐号，但风信却让大家看到了一个庞大无数倍的社交圈子，这是ICQ完全无法比拟的。
然而，这一晚大家都还没意识到，这只是大家被风信彻底套牢的第一步而已...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该从历史舞台上退下了
海外版的风信现在跟国内版的风信比，除了以网页版为主导外，另外一个比较大的区别就是功能还没有那么完善，毕竟刚出的产品，完善反而是一种复杂，复杂就容易让人不想用。
当更多的人注册风信之后，在交流这个社交需求之后的第二个逐渐开始凸显出来的需求就是，被关注。
这个被关注包含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个人展示本身，这时，霓虹国的另一大优势开始出现了，在华夏手机功能都还比较简单的2001年，霓虹国的各大手机厂商已经开始了一个新的潮流，手机摄像功能。
全球第一部内置摄像头的手机J-SH04诞生于2000年10月，出自霓虹国手机厂商夏普之手，从此，手机摄像功能开始在霓虹国快速发展。
不过全球手机摄像的热潮并不是霓虹国带起来的，而是2002年诺基亚7650带起来的，毕竟诺基亚是那个年代的手机霸主嘛，它自然更有全球影响力。
但这并不影响2001年开始，在霓虹国本土已经开始的手机摄影小范围热潮。
再加上霓虹国本身就是相机发展大国，尼康佳能索尼一直都是大佬，所以在个人展示这方面，霓虹国的设备基础要比华夏好的多。
华夏风信上线这么久，相册功能一直没火起来，但霓虹国则不一样了，风信上线短短几天的时间，个人图像上传量激增，女大学生们特别乐意把自己的照片放到网上以获取大家的关注。
而类似的事情，在隔壁高丽国同样发生着，因为2001年的高丽和霓虹还有另外一个基础，化妆基础，虽然刚经历金融危机，但两国的经济底子建设早就完成了，霓虹国从80年代开始流行化妆，高丽国从90年代已经开始流行整容了。
爱美爱秀是年轻女性的天性，结合两国的基础，再加上风信给了大家一个开放又简单的展示平台。
虽然这年头高丽和霓虹有很多做论坛的，但在论坛上的个人展示哪有在风信上方便啊，一张图发上去，马上一堆男生过来评论，马上收获一堆关注，还能即时回复即时沟通。
关键是，去论坛发照片非常刻意，感觉就是来明着博眼球的，但风信作为社交软件给了大家一个绝佳的理由：分享生活。
孟谦抄袭了后世抖音的广告。
风信，记录美好生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刻意的去秀，也确实存在更纯粹的想去分享生活的人，因为分享本身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更开放的交流方式。
所以在秀与分享两大需求催化下的个人展示，刺激到了风信的快速发展。
被关注的另一方面，就是风信帐号的受关注度。
不管是曾经的QQ还是如今的风信，都在华夏掀起两股热潮，那就是挂等级热潮和空间装扮热潮。
既然风信海外版是网站模式为住，那么这次跟着一起上线的，正是一个大家曾经都很熟悉的东西：养花。
访问，发表，点赞，留言，都会增加一定的养分值，另外还设定了风信圈等级特权。
比如相册容量，要知道，2001年的服务器空间是很值钱的。
这个曾经在国内非常火爆的东西，此刻在东亚和东南亚同样火了起来，用户为了点养分值几乎疯狂了，而且孟谦相对合理的搞了每天的养分值上限，这样会让用户每天更有心情把这个东西当一个任务来做。
如果没有上限，大家就会有种永无止境的感觉反而不想搞了。
而且为了推广客户端，有一个任务就是每天登录客户端，慢慢的，很多用户都在电脑上下载了客户端。
至于网吧，大多本来就有客户端，毕竟用的是大风科创的网吧管理系统...
不仅有客户端，还排在I前面呢。
8月5日，刚过五天的时间，风信的赢利点也开始运作起来了。
还是一个晚上，还是一个网吧，还是那对兄弟。
“藤原，小仓也喜欢看柯南啊？”大和突然问道。
“啊？我不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她新换的风信秀啊。”大和指了指电脑上小仓的个人界面，上面是以小兰为原型的风信秀装扮。
藤原心中一喜，因为他是忠实的柯南粉，“原来小仓也喜欢看柯南啊，那我去买一套工藤新一的装扮去！”
几分钟后。
藤原：“小仓，上《神传》不？“
小仓：“晚一点吧，我在看风信圈新出的装扮，咦，你也喜欢柯南嘛？”
藤原：“对啊，我家里有好多柯南的周边，你也喜欢柯南丫？”
小仓：“嗯嗯，不过我更喜欢美少女战士，本来想买美少女战士全套系列的，但还是感觉太贵了。”
听小仓这么说，藤原赶紧去风信秀商城搜索了一下美少女系统全套装扮。
3500霓虹币，差不多200多软妹币一套。
其实正常的一套装扮也就一两百霓虹币，大概十块钱软妹币的样子。
美少女全套系列是目前整个商城里最贵的一个东西，一方面因为是全套的，可以在各个美少女之间切换，同时这个装扮跟风信圈装扮是绑定的，会有特殊效果，再加上这套装扮是由美少女战士出品方亲自操刀设计的，有品牌价值在里边。
不过3500霓虹币，说特别贵也没有，就是作为一个虚拟产品，手头不是特别宽松的话多少有些舍不得。
但对藤原来说，为了女神，这点钱算个屁。
他果断下单，因为孟谦非常贴心的设计了一个功能，为他人购买...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小仓就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您的好友藤原赠送您一套美少女战士全系列装扮，请注意查收。
...
风信秀和风信圈装扮开始快速盈利，而在霓虹国，孟谦还干了另外一件事情。
霓虹国最不缺的就是画家，所以，孟谦在霓虹国上线了原创平台，让霓虹国的画家到风信平台上来设计风信秀跟风信圈装扮。
一直以来，风信秀的质量和数量都是一个问题，毕竟公司美术部的情况就那样，扩张到现在也就20多人。
之前在国内也试水过原创平台，反响不是很大。
但在霓虹国，画家本就烂大街，给大家一个兼职工作，一下子平台就火爆了，孟谦得到了更多的装扮，霓虹国画家多了一份收入，合理的资源整合，大家都高兴。
然而在风信快速发展的同时，短短五天，AOL已经注意到风信了。
在没有推特和脸书的年代，ICQ是曾经的一哥，它曾经在亚洲的市场占有率超过了70%。
可见ICQ这个时候的地位和影响力，所以突然有另外一个即时通讯冒出头来，它能快速反应也很正常。
“你们研究完这个风信了么？”AOL运营部总监约翰严肃的问道。
“他们有一个更好的产品设计创意。”ICQ三位创始人之一的维斯格沉着声回应道。
“所以，你们可以实现这个创意么？”
“当然，技术问题不是很大。”
“那就在半个月内把东西做出来。”
“半个月？”维斯格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约翰，“您在开玩笑么？”
“有什么困难就提，要人还是要钱，别跟我说不可能，我现在看的是风信的发展速度和发展潜力，如果我们放任几个月的时间，市场就被他抢完了，明白么？
不是我在为难你，而是我们必须要快，这是市场需求，不是我的个人需求，懂？”
维斯格有些无奈，但他知道反驳没什么用，从古至今，干技术跟干运营的能说到一块的就不多，“我需要人，公司现在这些人半个月根本不可能把产品做出来，而且就算做出来了，你不给测试时间，根本没法保证上线后会发生什么。”
“那我给你20天时间。”约翰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们现在的优势在于用户基础，风信的优势在于产品创意，但我们的优势是优于他的，所以你不用把他所有的功能都做出来，像风信秀，风信圈装扮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晚点再开发，到下一个版本再上线。
我们先把他的核心，开放的社交模式做出来就行了，减少设计难度，也就减少了后续的BUG风险，我们只要能先把人留住，后面再优化就没没着急了。
维斯格，我也不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这句话了，你缺少运营思维。”
威格斯往椅子上一靠，小声嘀咕道，“说的好像你有技术思维一样...”
两天后，大风科创，孟谦正在听萧博识汇报工作。
“米国在线要求20天内做出ICQ新版本？消息靠谱么？”孟谦看着萧博识问道。
“放心吧，消息不会错的。”
“你们这些搞国际竞争的家伙真的是...”孟谦笑着调侃道，“搞得跟谍战一样。”
“我们至少是正正经经的拿钱换情报。”萧博识耸了耸肩，“你是不知道他们大企业是怎么活活把竞争对手逼死的。”
孟谦浅浅一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探讨，“20天做一个类似风信圈的东西出来，肯定会有很多问题，要么产品简陋，要么一堆BUG。”
“确实，到时候让魏鹏天去找BUG去，他不是号称找茬小王子么？”萧博识笑着说道。
孟谦也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公司的开发时间表，“25号，我们的新功能正好也可以上线了，不管怎么说，大公司确实还是有点实力和魄力的，企鹅去年说要模仿我们，到现在没见他们的产品出来。
不过这倒是让我更加兴奋了，ICQ火了这么多年了，差不多该从历史舞台上退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工业软件行业
在风信和ICQ即将开始正面交锋之前，孟谦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处理，或者说去参与一下。
那就是8月12日，在燕京举办的华夏工业软件发展会议。
会议由此时引导工业软件行业发展的机械部主持，孟谦一早8点就来到会场，8点半等到梁志国之后，跟梁志国一起进场。
这次45所只来了梁志国一人，毕竟45所不是搞工业软件的。
会场内满满当当坐了应该有上千号人。
“坐在前面几排的，是这个领域现在走在前面的。”见孟谦一脸懵逼，梁志国主动介绍，“包括华天，华望，华航，还有在这个领域比较领先的大学代表，有清华，大连理工，还有你们江大，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华科院软件所。
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些新晋企业，比如华为。”
“华为也在做工业软件啊？”孟谦下意识问道。
“对啊，怎么，你对华为好像很感兴趣嘛。”梁志国看着孟谦这会儿比较自然表达出的表情情绪问道。
“嗯...他们不是搞半导体嘛，我自然会关注一下。”孟谦随便应付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梁老师，那今天这个会议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啊。”
因为梁志国他们本身会去带一些研究生和博士生，孟谦感觉叫他们老师比较顺口也比较亲切，梁志国他们也不嫌弃，最近慢慢的就改变称呼了。
“目的吧，就是把大家喊在一起分享一下各自的成果，让大家都了解一下这个行业现在的情况，然后就是...”梁志国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梁老师的意思是...？”孟谦有自己的猜测，但还是谦虚的问了出来。
“两方面，国家知道了行业发展情况，好决定下一步的投入，另外就是我们这些使用工业软件的需求方，把我们一起叫过来，目的不就是知道了他们的发展情况后，如果合适的话就支持一下嘛。
说白了，我们是旁听者，也是客户。”
孟谦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时，领导开始入场，现场开始安静下来。
领导简单发言后，正如梁志国所说，就是各个公司和研究机构开始上台分享他们的发展情况和发展成果了。
从现场效果来看，还是挺不错的，之前也提到过，2001年前后是华夏工业软件发展的一个小高潮，上午上台的三十多个代表全都拿出了自己最新的工业软件，从使用结果来看，似乎与国际上类似的产品差距并不是很大，也赢得了现场阵阵掌声。
但在孟谦看来，这里面问题大着呢，因为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了二维上，一个做三维的都没有，甚至连提及三维的人都没有，就好像大家完全忽视了未来工业软件是三维的天下。
甚至有几家企业做的行业未来发展展望，根本不对啊。
在大家的掌声中，孟谦就像是一个异类，总是眉头紧锁，但问题是，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在这种会议现场直接去指出问题？
疯了吧。
装逼也得分分场合啊。
就这样，孟谦如坐针毡的听完了一上午的分享，接下去就是大家私下的结对交流了。
“老梁，好久不见啊。”孟谦跟梁志国在座位上稍坐了一会儿，一名中年男子突然走了过来跟梁志国打招呼。
“呦，明远啊。”梁志国起身与对方握手，然后给了孟谦一个眼神。
孟谦立刻领悟并起身。
“这位是华科院软件所的丁明远，也是你们江大毕业的。”
“丁老师您好。”孟谦主动伸手。
丁明远伸出手与孟谦相握，与此同时，梁志国介绍道，“这位是孟谦，大...”
“孟谦？”丁明远打断了梁志国，“你就是孟谦啊？”
“丁老师知道我啊？”孟谦谦逊道。
“哈哈，咱们江大的神奇学生孟谦，我当然知道了，你们副院长是我同学。”丁明远一脸欣赏的拍了拍孟谦的肩膀，转而看向梁志国，“老梁，你怎么把孟谦拐到你身边来了？”
“你少给我扣帽子，我是来帮孟总牵线的。”
“哈哈，既然是牵线的，那就牵到我这来吧，这样，中午几个老哥们聚聚呗？小孟一起来啊。”
“这...不太合适吧。”孟谦不太清楚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话题要聊，先试探性的婉拒道。
“有啥不好意思，我们几个糟老头又不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这么定了啊。”
丁明远示意了一下便走了，等他走后，孟谦再次从梁志国这边确定了一下自己合不合适参加他们的午宴，得到梁志国的肯定后这才安心。
中午主办方其实是管饭的，但大部分人都不会留在那吃，而是三三两两的小聚，孟谦跟着梁志国参加的这个小范围饭局总共也就七个人，都是华科院的人。
孟谦坐在梁志国的身边，除了自己跟梁志国以外，余下的五人中四人都是江大毕业的，这倒是帮助孟谦快速的融入了这个氛围。
饭局过半，孟谦发现这些人聚在一起好像就是为了叙旧的，并没有要聊什么正事的意思，但对孟谦来说，好不容易有几个工业软件的内行人在，这是一个机会啊。
他对工业软件的了解毕竟还不够深，想要改变一个行业，首先得了解一个行业才行，不然可能做了很多努力都没打到行业七寸上。
于是找了个契机，孟谦主动开口问道，“几位老师，我想请教大家一件事情可以嘛？”
大家对孟谦印象都不错，点头示意他问。
“今天上午我看大家都在分享国内二维工业软件的发展情况，但据我了解，国外现在的研究核心是在三维工业软件上，而且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并且从实际效果来看，三维软件的优势是二维软件完全无法替代的。
个人一点拙见是，工业软件领域，三维才是未来的方向，不知道各位老师怎么看？”
华科院的几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由丁明远笑着回应道，“小孟啊，你觉得这个行业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说来听听。”
“别的问题？”孟谦不知道丁明远这是何意，但他既然问了，斟酌了一会儿的孟谦直言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可能，存在让更多不懂工业的软件工作者设计工业软件的现象，而这种设计的模式或许就是，抄。”
“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丁明远再次追问。
这倒是真把孟谦难住了，他仔细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他是真想不出来了。
丁明远看着孟谦淡淡一笑，“你觉得你所说的这两个问题，现在在华夏参与这个领域的人知不知道？”
孟谦一愣，突然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意思，他以自己的猜测回应道，“应该知道。”
“那你不觉得，大家知道这个现象却放任这个现象，这个事情本身，也是一个问题么？”
孟谦注意到丁明远跟其他几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由预感，今天，应该能从他们这里了解到一些更深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活,我接了!
“行了别卖关子了。”一旁的梁志国怼了丁明远一下，“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个臭脾气。”
丁明远白了梁志国一眼，再次转过头看向孟谦，“小孟，你知道我们国家科技领域的未来发展方向么？”
丁明远的问题问的有点大，孟谦不知道该从哪个点去切入，便摇了摇头。
“两个点。”丁明远举起两根手指头，“市场化，全面建设。”
等丁明远说出了答案后，孟谦马上领悟。
华夏科研之路经历过四个阶段，在华夏科学院院刊上有过较为详细的解读。
第一个阶段就是孟谦一直神之所向的华夏科研黄金期，50年代到70年代，那个时期华夏科研最大的特点就是形成了跟后世正好相反的科研氛围，当时倡导买不如造。
那段时间里，喊出过自力更生，全面自主，艰苦研发等口号，当时苏联有很多产品愿意卖给我们，但我们就是不买，就是要自己造，只有自己有，才是最靠谱的。
但是那个阶段也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科研全靠国家拨款，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科研成本越来越大，一直这么拨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这才有了80年代后的新阶段，科研市场化，倡导科研与市场形成良性的结合，科研促进经济发展，经济再反馈到科研发展上来，然后，发生了什么大家就都知道了。
不过凡是都有两面性，科研市场化还是有好处的，就是扩大的华夏科研范围，这也为华夏后来的全面崛起奠定了基础。
21世纪后，全世界只有两个国家实施的是在科技全领域进行研发投入的策略，这两个国家分别是米国和华夏。
简单来说就是，别的国家都是我在哪个领域比较牛，我就把研发投入到哪个领域，所谓的专注，或者我突然觉得哪个领域比较需要了，我就在哪个领域上投钱，他们会直接忽略掉一些领域。
只有米国和华夏，虽然肯定会有不同领域的投入侧重，但几乎不忽略任何一个领域，全干。
所以2001年算得上是一个华夏科研比较特殊的年份，科技基础搭起来了，华夏经济也开始要进入快速增长期了，但造不如买也开始盛行了。
不过孟谦虽然大概理解了丁明远的话，但他毕竟是从2019年的角度在看待问题，他还是很好奇这个年代的人会怎么看待这些问题的，所以谦虚道，“丁老师可以说的更明朗一些嘛？”
“你就知道在小辈面前瞎显摆！”梁志国又怼了丁明远一下，看得出两人以前应该关系特别好，“赶紧的。”
丁明远没搭理梁志国，不过之后说话倒是不那么卖关子了，“小孟啊，现在的华夏你其实可以把他看做是一个巨大的公司。
你自己就是开公司的，你应该能理解，这么大的公司，老板乃至高管是不可能亲自参与到每一个部门的工作里去的，老板主要只要就是定方向，定政策，处理上游关系。
但是呢，现在公司有几千个科研中心，公司的钱是有限的，有些科研中心因为公司的大方向政策，会有公司进行大量供血，同时也会有一些科研中心因为暂时没有那么大的需要，得不到太大的公司支持。
但公司每个科研中心你要搞科研就肯定都需要钱啊，怎么办？两个办法，第一，自己去赚钱，第二，主动向公司申请拨款。
那么作为公司，看到各个科研中心的申请，会优先给什么样的科研中心拨款呢？”
丁明远看着孟谦，示意孟谦回答，他那喜欢问问题的习惯又来了，估计已经是下意识的行为了。
孟谦接话道，“有价值的。”
“诶，到底是老板，一点就透，公司有这么多的科研中心，除了那些已经被额外重视的，剩下这些哪个重要？其实哪个都重要，大家在申请的时候也都会说自己重要，所以总得有个评判标准啊。
你不能光说自己重要，你得让公司看到你的价值，看到投入产出比啊。”
丁明远说到这，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挪到一旁，有点来劲了的感觉，“现在我们回到工业软件这个领域，工业软件是国家重点培养对象么？并不是。
你知道这个领域现在能从国家申请的科研经费每年大概有多少么？”
丁明远问出口后好像意识到自己又犯毛病了，然后举起了一根手指。
“一个亿？”孟谦回应道。
孟谦的回答引起所有人的哄笑，丁明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孟不愧是搞半导体的，就是财大气粗啊，是一千万。而国外单单一家企业can的研发投入就是3个亿，一家企业啊这是，30倍于我们全国的研发投入。
所以如果我们拿这点钱去搞三维工业软件的发展会遇到什么问题？”
“分分钟就烧完了。”知道了丁明远喜欢提问的这种沟通方式，孟谦干脆就配合他，这样反而还能聊的更顺畅一点。
“对咯。所以像我们这些人，我们当然知道这个行业现有的问题，但更大的问题是，谁去搞三维技术？人才有嘛？钱有嘛？什么都没有。
总不能我们这些人自己集资吧？
所以放任这个市场按照现在这个节奏发展下去的意义就在于，虽然从根基上来说，这个发展方向不对，但这个发展方向能换来市场，能换来钱，我们这些企业在二维工业软件上的发展都成功变现了。
变现之后，你自己有了钱，国家也会觉得你更有价值，愿意拨更多的款，至于更上一层楼的技术从哪来来呢？
就是在由一个看似错误的方式下创造的财富中，慢慢的发展。
所以我们现在去指出这个行业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指出了之后，然后呢？没有然后，国家的钱是有限的，不可能在所有领域都像无底洞一样去烧。
你如果阻止了现在的发展方向，不仅不会对三维工业软件发展有什么帮助，可能顺带连二维工业软件的发展都毁了，更何况，二维工业软件本身没有错，只是落后而已。
所以现在再去看这个行业的发展，真的错了么？准确的说，就是在落后的前提下，以落后的方式发展罢了。”
孟谦仔细领悟着丁明远的话，突然发问，“几位老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在你们心中觉得在半导体这个领域，是工业软件更重要，还是光刻机更重要？”
“那肯定是光刻机啊。”丁明远肯定道，其他几个人同样都点头表示认可。
果然，没有上帝视角的人是看不到未来的，这是客观现象。
后世因为发生了中兴事件，大家都知道工业软件有多重要了，开始怪国家不重视了，但在此时此刻，芯片工艺还没后世那么高精，三维工业软件刚刚起步还没有展现出差距，再加上工业软件本身市场就小，到19年都没到百亿的市场。
光刻机和芯片可都是千亿级的市场，差了整整一个数量级。
所以这个年代的人会轻视工业软件，不是没有理由的，正常人看不到未来的啊。
不过丁明远所说的一切，确实让孟谦对这个年代的国家科研发展情况又有了新的领悟，之前梁志国给自己分析过半导体行业，半导体属于国家重视的领域么？
当然属于，所以梁志国分享的问题更多的在于国家本身的穷和没有私企愿意入场，我虽然愿意烧钱了，但我也就这么多钱。
而今天丁明远则让孟谦了解到了不被重视的领域遇到的困境，不被重视的问题就不是穷不穷了，因为就算富了也不会有多少改观，除非国家富到可以无底洞的进行全面发展，但那是不可能的。
可不管是不是被重视的行业，孟谦发现，私企都有很大的存在价值，国家不重视，私企可以重视，国家不烧钱，私企可以烧钱。
但问题是，这么多的领域都不被重视，孟谦总不能全管吧，国家都管不过来的事情，自己拿什么管...
孟谦必须正面现实，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根据后世经验，把一些他认为更为重要的领域做一做，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在忽视其他一些领域，而那些被他忽视的领域，说不定到了2029年又变成了卡住华夏脖子的领域。
所以说，还是得靠更多的企业重视科研才行啊。
如果每一个细分领域都出现一个华为，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今天的对话，对孟谦来说产生了深远的意义，也影响着之后的一些所作所为。
不过此时此刻，他更关注的还是工业软件本身，因为想到半导体产业的时候，孟谦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而这个事情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几位老师，如果现在国内有一家企业可以设计出跟国际一流企业比肩，至少差距没这么大的三维工业软件，并且获得一定的市场反响。
那么这算不算是一种价值体现？”
“理论上来说，算。”丁明远想了想道，“所谓价值，要么就是你让人觉得你很重要，要么就是你能让人看到前景。
如果有人可以设计出比肩国际一流水准的工业软件，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前景了。”
“那如果拿着这个软件去申请国家在这个领域的科研投入，是不是也可以多申请一点？”孟谦追问道。
“能不能影响到整个行业倒是不好说，但至少这家公司本身想去申请科研经费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丁明远看了眼身边的人后回应道。
“那我冒昧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真的有这么一家企业，像各位老师这样的业内人，是不是愿意跟这家企业一起，为这个行业的发展做点什么？”
丁明远忍不住一笑，“要是真有这么一家企业，我能从华科院辞职了去跟他干。”
“好嘞！”孟谦邪魅的一笑，“就冲丁老师这句话，这活，我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功能
孟谦的话让丁明远等人一脸懵逼，而一旁的梁志国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丁明远莫名其妙的看着梁志国。
“前段时间长光所的事情你不知道。”
“长光所？”
看丁明远的样子确实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梁志国下意识调侃道，“你们是不是惹了长光所，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你们说？”
“你能不能别学我卖关子？”
丁明远的话迎来大家一阵哄笑，梁志国也不再逗他，而是转而看向了孟谦，因为孟谦已经把电脑拿出来了。
在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的时代，出门只能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
而孟谦给丁明远等人展示的，自然就是就是三维CAD软件。
丁明远等人看着大风科创开发的软件，表情一个比一个好看。
第一个回过神来，丁明远问道，“这真的是你们公司开发的？”
孟谦笑着点了点头，“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来骗你们吧。”
这时，丁明远身边的沈湛直击重点道，“你这个变量化技术，跟SDCR的技术会不会撞上？会不会存在专利侵权的问题？”
“放心吧，变量化技术背后的算法原理其实都是些很基础的东西，SDCR总不可能把欧拉的的公式拿去申请专利吧，难的是算法的实现，这个东西一家SDCR是垄断不了的。”孟谦很笃定道。
“你虽然实现了三维技术，但在操作细节上，跟SDCR的产品差距还是有点大啊。”沈湛继续说道，一针见血。
而他的话也引起了其他几人的表情变化，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这复杂中最多的一个情绪，似乎是无奈。
“因为大风科技同样缺乏合适的人才。”孟谦手一摊，把问题核心直接点了出来。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丁明远直接问道，“小孟是想在工业软件上继续沿用光刻机策略，整合国内的资源么？”
孟谦摇了摇头，“这个行业我们的资源现状，各位应该比我清楚。”
孟谦的话让大家又沉默了，然后他走到电脑前打开了开源联盟的网站，“几位可以看看这个。”
大家先了解了一下开源联盟，然后就在孟谦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开源的工业软件项目。
“你把技术开源了？”沈湛有些意外道。
“这...可惜了吧？”丁明远接着沈湛的话道。
“没什么可惜的，还是那句话，这技术本身也没多少含金量，国际上第一梯队的工业软件企业后面几年肯定陆续都会在三维上有大的突破，不然我都瞧不起他们。
与其把这么个技术当宝死死的拽在自己手里等着被时代淘汰，还不如在它还有那么一点点价值的时候，尝试着用它产生更大的价值。
技术不是万能的，开源也不是万能的，根据现实情况合理的调配资源才是最关键的。”
孟谦一边说，一边给大家展示现在整个开源项目的发展进度和发展情况，“现在参与项目的人越来越多，但我最担心的是时间问题。”
然后孟谦把自己想借助开源力量然后让公司在开源基础上开发自己的软件的想法说了一下，“这次沾梁老师的光有幸参加会议，我就一直在想我能不能借助这次会议做点什么。
然后我就想到一件事情，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开源项目在这次的会议上进行一个推广。
我们华夏现在确实缺少自研能力，因为缺乏基础知识，因为缺乏经验，但借助开源力量之后，我们华夏的学习速度和模仿速度是很可怕的。
二维工业软件的开源环境极大的滋长了华夏工业软件的发展，那我就在想，三维工业软件的开源环境会不会也可以起到这样的效果呢？”
“你想把这个开源项目告知所有业内的人？让大家跟你们一样，在这个开源项目的前提下开发自己的工业软件？”丁明远理解了孟谦的意思，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在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丁明远的话让孟谦五味杂陈的一笑，“我们的对手，不应该在国外嘛...”
孟谦的话，则反过来让丁明远等人感觉到了五味杂陈。
因为站在国家的层面来说，大家的对手当然在国外，但从企业本身来说，对手在国内也无可厚非。
像华科院的人，他们当然希望自己的产品直接对标国际，但对于一家企业来说，在国内都活不下去呢，谈什么国际竞争。
米国企业尚且因为内斗差点被霓虹国干懵逼了。
毕竟先有小家再有大家嘛。
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并不和谐，有些人并不希望华夏发展起来，有些人在小家都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给了大家一个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大家都没了，小家还有么？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所以孟谦没资格去要求国内的企业，丁明远等人同样没有资格，孟谦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求自己。
但孟谦自己的态度和格局，也理所应当的可以为他赢得一些人的尊重和欣赏。
就比如此刻的丁明远等人。
“我们有什么能帮你的么？”丁明远直接问道，发自内心。
“既然丁老师开口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想蹭一蹭华科院软件所的影响力，希望各位能帮我把这个开源项目推广出去。”
“这不算帮忙。”丁明远摇了摇头，“只要你点头，我们本身就很乐意去做这件事情。”
看到丁明远示意自己再提别的要求，孟谦笑了笑，“那就希望丁老师能说话算话，等大风科创开发出比肩国际一流的工业软件时，可以看到您来我公司报道。
另外就是，大家到时候能跟我一起，多跟国家讨要点经费去。”
“哈哈哈哈。”丁明远大笑两声，“小孟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孟谦跟着一笑，“刚才我也说了，这活我接了，把开源项目推广出去，是为了国家整体的发展，但国内第一个走向国际的工业软件开发企业，一定会是大风科创。”
“好！”丁明远很喜欢孟谦这股子自信的劲，“那咱就一言为定，到时候你要不嫌弃，我给你挖一批人过去。”
“别别别！”孟谦忙摆手，“我可不想被华科院追杀...”
“哈哈哈哈。”众人一笑，这事算是谈好了。
有华科院软件所帮自己去宣传，今天正好又有这么多业内人在场，其影响力可想而知。
顺便还帮开源联盟做了个大广告，开源联盟的影响力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急速攀升，这虽然不是孟谦故意而为，但这确实是孟谦的个人获利，算是一个福报吧。
与此同时，孟谦其实还得到了另外一个个人获利。
那就是，公司整个技术中心一直都缺少有能力有资历有信服力的高层管理。
如果真的能从华科院软件所挖到合适的前辈，这个空缺已久的位置或许就能找到合适的主人了。
所以回公司后孟谦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工业软件部的员工“施压”。
反正不管后世怎么骂996，孟谦始终坚信在落后的情况下想要成功，你不得多付出点努力，再说了，大风科创虽然996，但孟谦给加班工资啊。
让孟谦恶心的不是996，恶心的是不给加班工资的996。
之后，孟谦看了眼公司的组织架构，现在内部管理由萧博识兼着，但后面肯定还是要分开的，孟谦需要让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开疆扩土上。
另外公司现在还有一个很缺的位置就是，销售总监。
“这个人该去哪找呢...”
孟谦脑中闪过了巨人的史总和步步高的段总，这两位都是这个年代的营销鬼才，但总觉得他们的营销策略不是很适合自己的企业，而且他们自己都是老板，也不可能给自己打工，最多就是合作外包。
或者董小姐？
孟谦想到这会儿董小姐应该在格力还是个管理岗，他07年才当格力的总裁。她是线下产品的营销人才，倒是跟公司有点匹配，但格力会放走她么？自己有什么好办法去挖呢？
这一天，孟谦脑中闪过了很多后世知名的营销人才，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各方面都特别合适的...
时间很快来到了8月25日。
AOL还是有实力的，说了20天，就真的20天搞出了新版本。
ICQ20上线，这个在过去出现于2001年11月4日的版本，在这一世，提前到了2001年8月25日，而且版本核心内容完全不一样了。
孟谦坐在办公室里登录了ICQ网站版，果然，完全照抄了风信的功能，因为短短20天的时间根本给不了他们什么设计空间，能抄出来都不错了。
而且很多细节做的跟风信根本没法比，就比如界面，完全是两个档次。
再说好友推荐，ICQ有厚重的用户基数，但他们没有一个好的算法支撑，整个好友推荐完全就是在瞎搞。
特别是ICQ在一开始并没有要求大家填写真实的学校信息，也就不像风信那样可以给大家推荐到精准的校友。
然后就是模仿风信圈的IQ圈，连名字都模仿，仿的还特别变扭，里边的内容就更粗糙了，有说说跟日志功能，相册功能还没开放，留言板界面一塌糊涂，更没有风信圈的装扮功能。
看到ICQ更新后的样子，孟谦心里基本有底了，但人家毕竟有用户基数优势在，孟谦得把事情做的更绝才行。
于是，2001年8也25日，风信全球同步更新新功能。
新功能包括：风信农场...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九月
当年偷菜的盛况，估计95前应该都有印象吧。
当时还引起过一波学术讨论，什么社会学专家，心理学专家都冒出来分析为什么偷菜会怎么火，然后虚拟社交依赖症之类的专业术语也是在那个年代开始流行起来。
究其根本，偷菜为什么会这么火，孟谦也不知道，反正火就完了。
而且对孟谦来说，上线偷菜最大的目的是为了用户基数，风信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在海外大学圈子里有了一定的用户群，但跟ICQ的用户基数比还差得远。
2001年，东亚加东南亚总人口加起来差不多有7个亿，网民数量超过一个亿。
ICQ注册用户超过一个亿，而风信现在在海外的注册用户只有区区300万。
孟谦现在需要开始考虑如何把这个用户群扩大了。
而偷菜，正是一个好方法，因为只有加更多的好友，才能偷更多的菜。
孟谦现在跟ICQ比，差的就是用户基数，所以一定要快，不然ICQ就像曾经的QQ一样，依靠用户基数打败一切对手。
反正啥都能模仿。
不管这次ICQ新版本有多仓促，20天就能干出来，这就足够让孟谦多少要有一点危机意识了。
8月25日，当风信更新后，用户自然会带着好奇心去看一看这个新出的功能，风信农场的整体设计跟开心农场基本一样，除草、杀虫、浇水等一些列基本操作都保留着。
用户对这个玩法的第一反应大多都是新鲜，因为这个年代没人设计过这样的玩法。
但当天晚上，农场的影响力并不会这么快爆发，大家就是自己先开地种着，然后有好友的去给对方浇浇水。
为了促进大家更快的迷上农场，孟谦还设计了农场奖励，通过农场的收获可以换取专属的风信秀和风信圈装扮。
风信农场上线的第一天，市场反响一般...
风信农场上线的第二天，市场反响一般...
风信农场上线的第三天，市场反响一般...
风信农场上线的十天后...
高丽大学某男生宿舍，晚上十点。
“来来来，兄弟们咱分下工啊。现在大家种菜的节奏都是一样的，正好可以互帮互助。
老大要早睡，就负责10点帮大家收葡萄，老二负责12点的橘子，老三能熬夜，你就负责凌晨三点的哈密瓜，老四正好早起给对象买早饭，你就负责6点的柚子，帮我们收完菜顺便去好友那偷完菜你再去找你女朋友。
然后早上8点我起床接班，白天的菜我全包了，我开着闹钟收菜，老刘你就负责下午5点到10点之间的，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这样吧，我们做个偷菜值日表，大家就按照值日表来偷菜，也不用每天重新对接一遍，再做一个种菜计划表，大家保持以同样的节奏去种菜，这样就可以一起收菜，会方便很多。”
“咱之前搞的打扫卫生的值日表，也没人当回事啊。”
“打扫卫生跟偷菜，那能是一回事么？！”
...
霓虹国，晚上8点，京都大学一对学生情侣正在一家西餐厅吃饭。
快吃完饭了，男生一脸单纯道，“我们今晚别回宿舍了，去宾馆住吧？”
“啊？为什么啊？”女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因为...太久没见了你了，特别舍不得，我想多跟你在一起多呆一会，不然今天晚上我肯定会想死你的。”见女生犹豫，男生连忙补了一句道，“你放心，我就是跟你睡一起，不会做什么的！”
“那...那好吧。”
有了女生的同意，男生忙付了钱，拉着女孩紧张的小手前往了酒店。
一进酒店，女孩有些局促的坐在床沿，男生蹲坐在她的面前，深情的凝望着女孩，随着女孩慢慢把眼睛闭上，男生把脸凑了过去...
“铃铃铃~~~”
就在这时候，男生的手机响起了闹钟的声音。
“丫，偷菜时间到了。”
“啊...对啊，要偷菜了！”女孩也反应了过来，然后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了酒店的电脑。
男生家里还是比较阔绰的，找了一家比较高档的商务酒店，带有电脑。
两人赶忙打开电脑，男生让女生先收菜，然后自己再收菜，然后两人又开始去其他人那里偷菜。
“你有多少好友啊？”看男生一直在偷菜，女生好奇道。
“七八百个吧。”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友啊？”女生一脸的震惊。
“论坛上有那种偷菜加好友的啊，你需要的话也可以加他们的。”
“真的嘛，那你帮我加点人吧，我才50多个好友，农场升级的特别慢。”
“好啊。”
男生开始上论坛帮女生加好友，顺便也给自己再扩列了一下。
这一玩，就玩到了晚上十二点。
“有点困了，要不我们睡觉吧？”平时睡的比较早的女生提议道。
“哦好，那要不你先去洗澡？”
女生看了眼洗漱间。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花了整整20分钟，女生好好的洗了个澡这才出来，“千叶君，我，我洗好了。”
“哦好，你先睡，我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又能偷菜了。”
“哦..哦...”女孩躺在床上看着男生偷菜的样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转身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惊醒，男生慢慢的把眼睛睁开，看着身边的可人，慢慢的把头凑了过去。
“铃铃铃~~~”
“卧槽，收菜时间又到了！”男生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紧跑到电脑前去收菜。
中午回到寝室，女孩的室友用八卦的眼神看着，“呦，昨天晚上，你和千叶君...都干什么了丫。”
面对室友的八卦，女孩突然感觉莫名的委屈，“他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干！！！！”
...
偷菜的火爆，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展现，网上到处都是讨论偷菜的帖子。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早起的，只有风信农场跟我妈。”
“人生就像偷菜，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
9月，是风信农场的爆发之月，虽然很多学校都开学了，但也拦不住大家去网吧偷菜的热情。
而且随着风信用户的增加，风信已经从大学这个群体开始往外延伸。
大学生为了偷菜，把弟弟姐姐哥哥妹妹前男友前女友全部都喊上了，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风信本身的优势，风信用户就这么开始爆发了。
另一边的米国在线，约翰又一次把维斯格叫进了办公室，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我给你20天时间，做个农场出来！”
这一次，维斯格连反抗都不反抗了，赶紧回去干活。
而米果在线的邻居，微软突然嗅到了在亚洲的商机，一直以来MSN都在亚洲被ICQ压着，这会儿突然冒出个风信搅局，倒是让微软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家大业大的微软也开始行动了。
一场即时通讯界的三国之战拉开了帷幕。
而在国内，这个九月，孟谦盯上了另外一个三足鼎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