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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湖说梦人     重写科技格局txt下载     重写科技格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一九章 石壁草亭

    董七郎没有将眼睛随着老人的进屋而进屋,而是朝房子四周打量,感觉这小屋所处的位置真不错,就建在这大山脚下,坐南朝北。

    这里正好较平缓,还有山林草地,真是一处养老基地,假如自己以后老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能够有这样一个地方养老,那真是过神仙的日子。

    正想着,听身后老人说道:

    “小伙子,甑子里还有昨天蒸熟的几个馍,你看喜欢不喜欢,我锅里还有半截腊猪蹄,也给你。出门在外,谁还顶个锅一路。”

    董七郎回头,见老人一手拿了三个黄色馍馍,一手用筷子穿了一段猪蹄,正在对他说话。

    董七郎没想到老人如此大方,也不好意思白白享用老人的东西,将自己身上的几张钞票掏出,裹成一卷,悄悄塞进老人的衣兜。

    老人耳聋眼花,也没看见,双手还在寒风中递送着三只馍和那段香喷喷的猪蹄。董七郎赶紧双手将那馍和滴着猪油的猪蹄接过手,连连点头道谢。然后走了回来。

    这是在远山之中,董七郎见四周无人,便施展他的踏雪无痕的天山轻功,赶到和鸽子分开的地方。

    那鸽子一见他到来,便在那里咕咕地欢叫。他将馍给了那鸽子一个,又将猪蹄上的精瘦肉撕一些下来,放在掌心,那鸽子一口口全都啄食干净。

    董七郎和鸽子都吃饱了,便继续赶路,他见无人的地方,便施展轻功,如有人的地方,便装作迷路人或上山采药的采药人。

    这样也好,他和鸽子都得到了休息。到得傍晚,鸽子引他来到一个地方,只见此处水声潺潺,鸟鸣幽幽,好一处仙境所在。

    循水声鸟叫声往前走,这时,那鸽子也不再飞行,就停在董七郎手掌。

    走约二三里,眼前兀立着一高逾百丈的陡峭石壁,在石壁下方有一方圆几丈的巨石,这巨石平整光滑,犹有人精心打磨过一般。

    更让人惊奇的是,那巨石上还有几行字,每一字都深入巨石逾五寸。看那字的结构和行笔走势和圆润程度,不像是雕刻工匠所为,每字都挺率性。

    董七郎是上过初中的人,粗通文墨,见那几行字好像一首诗,是否是诗,他也说不上来,见那几行字的内容是:

    “酒中捞明月,壶里有乾坤,为何不醉?众人笑我昏,我笑世人昧,皆是昏醉;品酒不喝酒,想醉不醉;懂酒不懂醉,越懂越装;懂我来,懂我去,留得全副身心喝酒去。”

    下边还有一个像题款的几个字:

    “新悟八大山人,酒色财气。”

    等董七郎看完这内容,不知何时,这手中的鸽子已经飞走了,不知去向。

    董七郎抬头向石壁上望,突然发现那石壁间还挂有一草亭,这草亭离石壁脚有二十多丈,好像是用几根木桩从石壁中伸出,用几块木板还是石板作底,上只几蓬衰草,在寒风中瑟瑟而立。

    在草亭处仿佛有一个山洞,由于距离高且远,董七郎看不太清楚,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几声“咕咕”声,这不是刚才手中的鸽子发出的声音吗?什么时候飞到草亭上去了,董七郎感觉这鸽子在向自己发出邀请,他准备上草亭一探究竟。

    正欲动身,董七郎心中一凛,难道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新悟八大山人所居之处。只听说此处外人都不得,但凡来此处的人,几乎没听说有人能全身而退,能够少一只耳朵,缺一只胳膊出去,就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是个什么地方,为何大家的传言如此恐怖,这里住的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如此残忍,是真残忍,还是江湖武林人士有意抹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来之,则安之。还为了那一张神秘的纸条,也便要来闯一闯。董七郎打定主意,今天这里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看看。

    他再次检查身上的装备是否带好,便施展武林人士常用的壁虎游墙功,从石壁脚向上攀登。这壁虎游墙功,得看个人的轻功高低,而轻功高低很大的程度又要看你内力的高低。

    董七郎的内力自从他喝了天山白蛇的血,又得到天山武林绝顶高手詹天龙的传授,苦练天山纯正内功,现在董七郎的内力已跻身武林一流顶尖高手之行列,岂可同日而语。

    董七郎如一只壁虎,双手双脚就像贴在了石壁是,“嗖嗖嗖”几下,便蹿到了那草亭之上。

    未到草亭,便闻见一股酒香。到得草亭,亭上衰草没有几根,露出了几根粗大的木头,一根横木上吊着三个字:

    “醉卧亭”。

    见一个胖大和尚正在亭上睡觉。这和尚的睡姿也很特别。

    你看他不用枕头不用席,身下是几块木板,起先董七郎 在下方往上看,猜测不是木板便是石板,那是他所看的角度,刚好看不清是啥材质。现在到了近处,才认出来这是用木板铺就的草亭底。

    这和尚翘着二郎腿,下面一只脚脚尖着地,还用了一只手撑在后脑勺。这只手手肘支木板,半曲着,手掌托着他的圆如西瓜的大脑袋。

    那庞大的身躯,少说也有二百多斤,就只有左脚脚尖和右手手肘支撑,真是匪夷所思。这和尚看上去年龄也不是很大,也就五十岁左右,奇怪的是头上没有香疤,自然不知道他是哪里出家的和尚,更不知道他的级别高低。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和尚没穿僧衣,裸露上身,如弥勒佛般睡着了。

    这可是寒冬腊月,还在石壁之上,一般人连衣服都不敢少穿,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怪,真是奇怪!董七郎知道遇上了奇异之人。

    这时,他看见了一路给他带路的鸽子就停歇在和尚的大肚子上,见到董七郎到了草亭,那鸽子又欢叫两声,好像在说:

    “不错,不错,这么高的地方都上来了。”

    在和尚庞大的身躯之后,有一个一人高的山洞,宽度却不宽,只能让一人通过,如是眼前这登上胖大和尚进出,还得小心,最好得侧身。

    山洞顶上三个字:杜康源,没用油漆也没用其他涂料,虽有四五指深,且写得苍劲有力,但在石壁下方几乎看不见。

    没见有酒坛之类盛装美酒的容器,难道这酒香是从和尚的身体发出的,还是他打呼噜打出来的,董七郎在猜想。

    董七郎不敢随便惊动这和尚,但既然来了,也不可能不问个清楚,他对那睡得正香打着呼噜的和尚说道:

    “大师,请问你是这鸽子的主人吗?”

    没见和尚睁眼,也听到他说话,董七郎又说了第二次。没见有任何反应,董七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想干脆先下石壁,看这胖和尚有啥反应。于是他不卑不亢说道:

    “既然不欢迎,那晚辈先行告退。”

    他正要下草亭,这时一个沉闷粗大的声音说道:

    “既来之,则试之。是酒友,是朋友请先进去吟诗,是初逢,还是敌人,请先参观。晚辈想走,会有人送,不走,会有人留。能到醉卧亭,不进杜康源,定是人生憾事。”

    那声音突然提高了:

    “留要有资格,走要有凭证。小子,先试试有留的资格吧。谁让你是财迷老儿引来的,我酒山翁可看不上,不愿管闲事。”

    “什么,这便是酒山翁?”董七郎心中一怔,“以前听师傅说过,在江湖中有不少奇人异士,如几乎不涉足江湖的新悟八大山人,便是极厉害的角色,每人都有一套特殊本领,以后在江湖上闯荡遇到八大山人要格外小心。”

    这些人亦正亦有邪,心里想杀人,谁也拦不住。其中师傅就说到了酒山翁,还有其他七人的名字。

    据说这八人按照酒色财气各在四个地方,平时不在一起,但这八人的关系是性格各异,又是志趣相投,是生死之交,反正是八个怪人。

    愈是强敌,年轻的董七郎愈是有斗志,他双手一拱,对未睁眼的大和尚说道:

    “敢问大师,你这杜康源要何人才来得,要留下又要何资格?我董七郎想看看。”

    “好,小子勇气可嘉。酒童先带他参观了解。”

    那胖和尚打着呼噜说道。

    董七郎还在想,刚才这和尚叫什么酒童参观了解,是让人带我参观吗,怎么没有见人到来。

    这时,一个童音在里面传来:

    “什么人要进来送死?请往里走五十米,往左拐走三十米,先到绝望潭,再到天灯廊参观。”

    董七郎想,这里的人真奇怪,听这声音,应该是个小孩,怎么说话都这样不客气,如此霸道。但先到里面再说,看这绝望潭,有多绝望,这天灯廊是如何点的天灯。

    他双手一拱,对向前的胖和尚说道:

    “那晚辈恭敬不职从命,就斗胆进去了。”

    “想吃我的肥肉肉,可没那么容易,这财迷老儿,尽想算计我,还不快飞回去,向你的主人报告?”

    董七郎正往里小心翼翼走的时候,那个胖和尚在说话。听这内容,应该是对肚子上的鸽子说的。董七郎心想,难道这鸽子的主人不是这胖和尚,还另有其人?

    董七郎没时间去多想,继续往里走。这时,他又听到那个童声响起:

    “任逍遥居士,仙翁说,你吟诗的速度与深度还有所欠缺;空智先生,你酒量有些许进步,可以到吟诗壁了,但这一次有重要客人来访,请见谅,都请下次再来。”

    这一次,这个声音比上次还尖细,但还是能听出是同一个人在说话。

    “任逍遥,空智,这是逍遥派的掌门任逍遥和武当派的二当家空智大师吗?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说什么吟诗,什么酒量,难道这二人也要有资格才能到此?”

    董七郎在心里揣测。他继续往里走得几米,便见到一个岔道,左边石壁上三字“绝望潭”,右边石壁上三字“浅醉厅”。

第四二0章 酒池尸骨

    这时便听得一阵衣袂带风之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浅醉厅”方向疾奔而来,二人一前一后,任凭董七郎的目力是如此之好,也没法完全看清二人的长相。

    虽然这山洞里的光线不好,但那二人出洞的速度也是惊人,董七郎暗想,这二人的轻功完全可排在当今武林前五的水平。

    莫非二人就是逍遥派的任逍遥和武当派的二当家空智大师。

    思索间,二人已经如飞离去。这时,便又听见那个浑厚粗大的声音传进来:

    “二位慢走,这以后三年期限可缩短为一年,二位有心,定会如愿。”

    听不大清楚的两句“山翁再会”,然后山洞一片寂静。

    董七郎并不认识任逍遥和空智二人,但听师傅和他人说过,这二人的功夫甚高,但二人均是性格,只喜欢饮酒和结交江湖异士,或许这二人就是那两人。

    他继续往左走,走得二十米,在黑暗中听得“滴滴嗒嗒”的滴水声,同时又闻见一股更加浓烈的酒香,在浓烈的酒香里还夹杂着一丝极细的血腥味。

    董七郎不由得心里一紧,这前面或许有机关或是有恶人猛兽,得加倍小心。再往前走几米,眼前一亮,在他前方脚下,出现一个水潭,长约五丈,宽约两丈,里面水呈红褐色,旁边两三盏油灯比较明亮,那灯光配上那颜色,给人既神秘又阴森森的感觉。

    水池上方有一木牌,上有三个字:绝望潭。那三个字拼在一起,有斗方大,闪着绿盈盈的光,好像是用珍珠镶嵌而成,看上去既豪华又瘆人。

    一个十五六岁胖嘟嘟的小孩,正在水池边戏水玩耍,董七郎定睛一看,吓了他一大跳。这水池里全是人的四肢、五官,偶有动物的四肢躯干。人和动物的眼耳手脚数不胜数。

    这下董七郎明白,那“绝望潭”三字,定是用人的眼睛镶嵌而成,怪不得看上去特吓人。

    这男孩没用别的玩具,用的是人的四肢五官。这时,那男孩正在用人的躯干,加上动物的四肢和头颅组合成一个奇怪的生物。

    那男孩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他的玩法上,没有注意董七郎的到来,这时,他的“杰作”刚好完成,看到眼前的奇怪作品,这小男孩自顾自地哈哈大笑。

    董七郎异常错愕,这小男孩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用人的四肢躯干重新组合,还是一个人,没有他人陪伴。

    “下来吧,下来可没有路,只能自己跳下来。”

    又是那个尖细的声音传上来。董七郎一怔,这个声音明明就是男孩发出的,虽然他未转身,但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不是他说的还有谁?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发出尖细的声音,也是奇怪。

    董七郎也是艺高人胆大,心想,你不叫我下来,我也会下来,看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没人管,让他回家。他所站立的位置离男孩下面,约有两三丈高,这点距离自不在话下。

    他双脚一点地,人已轻飘飘落在了那男孩的身后。

    “我到了,这便是绝望潭,请问小哥,还有天灯廊呢?”

    那小孩冷不丁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倒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用一双大眼看着董七郎,有些许害怕,对董七郎说道:

    “要下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吓死宝宝了。”

    董七郎轻笑道:

    “敢玩人尸体的,还被吓了一跳,你唬弄谁呢?你的大人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就不怕真有鬼?”

    “有鬼?你是鬼啊?这酒池里的人和动物的尸体会是鬼啊,会变成鬼啊?你才唬弄我呢。我师傅说从来就没有鬼,只有人才会是鬼,有的人就是活鬼,做人却做了恶鬼、坏鬼做的事。喂,你是不是这种恶鬼、坏人?”

    那小孩反而在质问董七郎。

    “哎,小朋友,我问你,这是水池还是酒池,这里面泡的是真人的四肢骨头还是假的,只是玩具而已?”

    董七郎有些不大相信,这会是酒池,那滴滴嗒嗒流下的不是水而是酒,还有这个十多岁的小孩会一个人在此玩人和动物的尸体。

    “我看你是孤陋寡闻,连周厉王玩过的酒池肉林都没听说过,我师傅没有玩具给我玩,就拿这些送死鬼的尸体泡在酒里面,供我当玩具,既可以让我打发时间,又让我研究人体的结构,玩具又不会腐烂,一举几得的事,多好的一个主意。”

    这下,董七郎才明白,原来这小孩在这里是通过玩游戏,来搞清人体结构,这个主意倒真不错,不过,也太残忍了。

    “哎,你是谁?跑我们这里干什么?你胆子不小啊。到这里的人,十有九个都得先喝一口这酒池里的酒,才有机会走下一关。请你喝一口罢。”

    那小男孩话未说完,突然用右手在水是一拍,不,是在酒池中一拍,只见一股酒,像一支酒箭,疾射向董七郎的下巴。

    董七郎自从看到这男孩玩这种骇人听闻的游戏,不像个正常小男孩,便早有提防,见男孩突施冷箭,便也在这酒箭离下巴三寸之时,眨眼之间,伸出右掌,在下巴处一挡,那酒箭射到此处便不再动弹,停留两秒,便成一股散水状,倒在池中。

    其实在这的时间里,二人已经交手一招,大家皆都是内力,董七郎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孩,竟能用手掌轻轻一拍,便能将酒池中的酒收束成一根酒柱,激射上来,这内力,一个平常武师,不练个三年五载也是做不到的。

    “有点意思,走吧,我带你参观天灯廊。”

    说着,那小男孩站了起来,往身后一指,“那边就是天灯廊,主要看看有没有胆量,也看看你的脚下速度够不够快。”

    董七郎回头一看,原来这下面还是好大的一个空间,在他的右手方,有一个二十多米的走道,在走道里放置了若干具尸体。

    这些尸体不下四五十具,有男有女,男的占约大多数。有的是头脚相抵,有的是并列摆放。但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残缺不全的,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没有鼻子、眼睛、耳朵;有的连胸膛都被剜开了,不见了心脏。

    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发麻,一阵阵紧缩。

    每具尸体的肚脐那里都点了一盏油灯,好像那灯芯就直接点在尸体上,最中间和最后的两具尸体较庞大,那两盏灯也最明亮。

    在中间那具尸体上,还插了一把尖刀,刀尖向上,更让人感觉困难的是,那具尸体的位置,洞穴特别低矮,那把尖刀离洞穴上壁只有一尺五寸高,左右距离也不过两尺多一点。

    人只能够紧贴着那具尸体上的尖刀过去。身体稍胖的人,如没有缩身功,到了那里,就会被尖刀划破为两块。

    董七郎想,可以提前将这把尖刀震断,也可以从上面过。震断,就怕这尸体会发出暗器,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是不可能躲开的。

    在这些尸体的尽头,有一个向上走的洞口,那小男孩指着那里说道:

    “这里没有其他通道上去,就只有那里有一个洞口,我先上去,你随后跟来。如不敢来,则可以沿原路回去,不过,得留下一件纪念品,五官任何一件都行。”

    那小孩说完,身子一蹿,便从那排尸体上蹿了过去,尖刀没有伤到他的身体。那小孩过去,便在那通道尽头处对董七郎说道:

    “是好汉,便请过来。不是,便请回去。”

    董七郎见那胖嘟嘟的小伙,像一只青蛙在游蛙泳,两个起伏便过去了,只在那把尖刀处用手轻拂了一下,那刀好像转了个方向。

    其余倒未见何异样。董七郎也想,这小伙子的轻功也不赖,看来到处都有好手,自己行走江湖一定得万般小心。

    他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怕自己的宝剑会触碰到那尖刀,他便将宝剑从背上取下,握在右手。再次看看那通道的宽度和高度,只要不出意外,他自信是能够过去的。

    “这叫天灯走廊发,不敢过来便拉倒,不过得留下纪念品,胆小鬼,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边的小伙在叫嚣。

    什么点天灯,这不是古代才有一种残酷刑法吗?只听他人讲过,在古代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 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用油浸湿麻布,包裹头部,点燃。燃烧部分后浇灭,再次点燃。

    该方法还被其他人演变过,如川湘一带土匪就将形式变为,在犯人的脑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并点燃,可让犯人在极度痛苦中被烧死。

    但现在这儿的点油灯方式虽非不是传说中那样搞,难道又是一种演变,是在死尸肚子上点,这是用来吓人,考验人胆量的。

    董七郎不信邪,他一定要试试。

    “我来试试,过不了就和尸体睡一觉。你在那边等着。”

    董七郎对那小伙子说道。

    那边小伙子一阵似女孩的轻笑,不知是不相信,还是别有用心。

    董七郎头一低,身体一伏,如一条游鱼,双手往前一分,双腿在空中平摆几下,便蹿了过去。他人刚到那把尖刀处,突然感觉一阵掌风迎面扑来。

    同时还听到嘻嘻的笑声,不用想,一定是那小伙子在他最有危险的时候故意发难。

第四二一章 天赐酒窖

    没时间去想,他心念一动,右手宝剑便使出天山须弥剑法中的破字诀,身体继续向前滑行,右手宝剑保持水平,只朝那掌气中心一点,同时向左右一分,迎面那股掌力便见分散,向身体两侧流去。

    眼前光线忽然一暗,他不知是那小子在作怪,还是其他因素,现在只能向前冲。

    动作不变,宝剑前指,人虽然在那尖刀处略略受阻,也不过只停顿零点几秒,两个双手双脚一分一合之一,他人便站到了刚才小伙站立的地方。

    这时,眼前的光线又恢复正常,原来是那小伙的掌风过处,将那些油灯火焰带偏或带压下去,光线才变暗。

    “好身手。好多人在这里可吃了大亏,没有走出来的可太多了,不过那些死人,听师傅们讲,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他们罪该万死。你可以上去喝酒了。”

    那小伙子在董七郎前头说道。

    董七郎跟着那小伙上了几级石级,便来到一个平台,刚上平台,一阵阵酒香扑鼻而来,不会喝酒的,到了这里,一定会被这股酒香醺醉;会喝酒的,酒虫一定会从人的各个部位爬出来。

    这个平台连通一个长长的水平通道,通道一头向里,一头向外。

    这个通道,不管里外,每隔几米,在石壁上便有一盏油灯点亮,走路倒也挺方便的。

    董七郎蓦然想起,前面那两个匆忙出去的任逍遥和空智应该就是从这个通道出去的,从听到那个声音,到见到这二人,就只用了一点点时间,可见这二人的功力真厉害,但不知为何,那二人好像走得不高兴,因为从他们与那酒山翁的对话可以听出。

    往里走有三十米,出现一个容积特大的天然溶洞,那天然溶洞里点亮了无数盏油灯,让人有一种恍然在一个高大上的餐厅或招待所大厅的感觉,总体上就是宽畅明亮、金碧辉煌。

    在这溶洞里,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真如人间四月天。在洞的中间摆放了若干酒坛。这些酒坛分成几层,靠近外侧的是一些大酒坛,越往里走,酒坛越小。

    这些高低不一的酒坛如陕西的秦始皇兵马俑,一只只威武雄壮,昂首屹立,就像一个个美酒卫士,要将这里的美酒一一护卫,不让不懂酒的莽夫、非酒人士将他们糟蹋。

    在溶洞外侧南方,靠近石壁处,有三张石桌。两张石桌贴近石壁,上有好几坛红泥漆封的美酒。

    紧挨这两张桌子,有一张稍小的石桌,上有花生米一盆,筷子两双,大小相同的酒碗有四摞,每一摞不下于二十个。还有几个酒碗散乱地摆放在那张桌子上。

    在酒桌后方石壁上有三个大字“且醉云雾间”,这几个字金钩铁画,看上去有一种楚霸王横戈跃马、冲锋陷阵的气势,这五个字深入石壁三四寸有多,每一笔都有很明显的笔锋转折,似是刀砍斧斫而成。

    “我先带你参观参观,能够到这里的,我师傅说了,在当今之世,都可以称得上武林一等一的人物,你也可以算得上一等一的人物。”

    那小伙子回头对董七郎说道。走到那石桌前,他指着石桌和上面的酒碗说道:

    “这里便是‘且醉云雾间’,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听师傅说,在这里喝酒醉了,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清醒后方知,人还得回到现实去,醉只是一时的,不能陷入醉之中,不醉也醉,醉也醉,那是愚夫的做法。”

    “这里的酒,有多少种,我说不清楚,听师傅说,至少有一百种,人间有的,这里都有,人间没有的,我师傅也有,因为我师傅每天都在研究如何酿酒。他对酒有他自己的看法。

    你到了这里,不喝也得喝,喝也得喝。凡到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喝的,来这里的人,都想见见我的师傅他老人家,可真正见到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听师叔讲,不到十人。

    如你能见到我师傅,是你一生的福气。很多人一生的希望,就是见我是你一面,可穷其一生的努力,他也没有机会。”

    董七郎在心里暗算思考,他师傅是何许人,为何有那么多的人都想见他,难道是神仙不成。

    “你跟我来,这叫‘天赐酒窖’,不用介绍,你也应该知道,那前面的酒坛肯定全装有美酒,实话告诉你,有多少美酒,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师傅说,能让天下武林人士喝十年,天天都喝醉。”

    董七郎正在想,那个小伙子已经走在了前面,对他说话,叫他跟上去。

    那小伙指着酒坛后方的石壁说道:

    “这里便是那些有文化的人来吟诗的地方了。能到这里的,就可以在这里留下诗作。哦,刚才那任逍遥老头就是在这里写诗,我师傅说他还不够速度和深度,便让他滚回去了。”

    突然,那小伙像被蛇蝎咬了一口,抓住董七郎的衣袖便往外跑。跑到那三张石桌处,方停下,按住自己的胸口,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

    “吓死宝宝了,吓死宝宝了。我怎么将你带到了那里,你要先喝了酒,才看有无资格进那里去。这回,我又要在天灯走廊来回至少三十次了,哼,都怪你。”

    董七郎有些无辜:叫我去,是你叫的,拽我回来也是你,现在怪我的不是,也是你。

    董七郎觉得奇怪,难道到那里看看都要什么条件吗?那石壁上到处都是字,但他没有看清楚,只隐约看到那上面的字大部分都是一首诗,有的写完整,有的未写完整,但每一副字都不是用笔描写,好像都是用刀或石匠在石壁上雕刻而成。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小兄弟,在你们这里,喝个酒,看看字都要有条件吗?我看那上面的字好像都深入了石壁,是谁写的?又好像没用笔,真厉害。”

    “到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能来这里,都要条件,除非……”

    那小伙子看了看董七郎,有怀疑地继续说道:

    “除非你是师傅他们请来的客人。但都要经过测试,要过关。否则,也是要被驱逐出去的。”

    那小伙子指着那三张桌子上的酒碗和,对董七郎说道:

    “你看看,这就是先前那空智老儿喝的酒。这桌子上左边两摞酒碗就是他喝的,有四十八碗。不信,你数数。”

    那外侧石桌上有三摞海碗,左边两摞,右边两摞。小伙特别指着左边两摞对董七郎说。

    董七郎真的数了一下,左边两摞比右边两摞略低,是二十四个一摞;右边是三十个一摞,两摞共六十个。

    董七郎不禁咋舌,这空智大师的酒量好厉害,竟一个人在这里喝了四十八碗。

    “到我们杜康庄的人,首先得上得来这石壁,上了这石壁,便可以进绝望潭,再到天灯廊。当然得我师傅他们一一考查,凡大奸大恶之人,在这两关就已经被驱逐下山,或死在里面。

    你,你是师傅他们的客人,所以只是考验你的胆量和功夫,他们没有亲自审问你。两关还是要过的。不过就没有机会和我师傅他们见面。

    你已经过了两关,现在是第三关,到这且醉云雾间试酒。能喝二十四碗,我二师傅才会上来陪你喝酒。

    能让我二师傅喝高兴,才有资格去吟诗,吟诗也就是写字,在那吟诗壁上题写。你只管题写,我大师傅会知道你题写的功夫高矮,他认为你可以,便会叫你上去品酒。

    大师傅那里一般人可去不得,也不能去。听师傅们讲,到那里去过的,少林寺有两个和尚,天山有一个老头,武当有一个掌门。

    今天来写字的听说也是武当派的人,大师傅说他的功力还有欠缺,得回去练一段时间再来。大师傅只在上面他的醒世庐,听下面的人写字,他便知道你功力的高低。

    那空智老头可以去写字,因他已经喝了四十八碗。以前他来过,和我二师傅喝过,这是第二次,师傅他们认为他可以,便不用人陪,只能够喝下四十八碗,便要以写字吟诗。

    现在,你便开始喝酒罢。”

    小胖墩对董七郎说完,便将靠近石壁上的一坛酒抱过来,放在了那桌子上,将酒坛红泥漆封取开,把酒海碗取下一摞,分成两行摆开。然后一一将每个酒碗倒上满满一碗。

    倒好酒后,小胖墩便立在旁边,等董七郎喝酒。董七郎自从喝了那天山白蛇的血液过后,功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后来又在师傅和师祖的指点下,他的天山龙象功已经练到了第八层。

    听师祖讲,没有那可遇不可求的天山白蛇,那他的天赋再高,现在也顶多练到第七层。只因为有了一些意外辅助,所以他的功力有如此之强。

    而一个武林高手比酒量,不是比他真正能喝下多少烈酒,比的是内力。强如《天龙八部》里的乔峰乔大侠,那个大理段氏段誉,他们的酒量之所以如此厉害,也就是有一身高深内力的缘故。

    但凡内力高深之人,可将烈酒通过内力逼出体外,逼出体外的方式通常两种,一种是从头顶蒸发,一种是从指尖逼出。乔峰则两种方式皆可行。

    董七郎在天山时,师祖在一次和他们师兄弟论当今武林喝酒的时候,便讲到武林高手是如何喝酒的。他后来独创一种逼酒方式,可以将酒从人体的脚底逼出体外。但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的内力达到了相当高的修为。

    鉴于董七郎的天赋和意外辅助,还有他的勤奋,因此师祖破例教他如何从脚底将酒精逼出。只凭本身的酒量,董七郎也可以喝下三五斤,现在他有了高深的内力,那就不是一般人可比了。不过,究竟自己的酒量如何,他可从未试过,现在,有这种机会,他便想看看自己的酒量了。

    “此处有美酒,还有下酒的花生米,我董七郎可不客气了,小师傅要不要同饮几杯?”

    “我只负责倒酒,清点你喝了多少酒。董,董先生请。”

    那小伙子不知道怎样称呼董七郎恰当,连叫了两声董,才最终决定称呼为董先生。

第四二二 章 二十四碗

    董七郎四平八稳坐好,然后端上一碗,一下倒进嘴里。同一个动作,他连续喝下了十八碗。

    小伙子在一旁微微一笑,说道:

    “看不出,还真有些酒量。最好吃几颗花生米,呆会儿怕花生米是啥味道,都不知道,就倒下了。一开始很厉害,不一会儿就人事不醒的,我可见多了。”

    董七郎微微一笑,筷子往那个将花生米的大盆里一插,只见花生米便一颗颗飞进了他的嘴巴,一旁的小伙都看呆了,天下还有这等吃花生米的?

    嚼完花生米,他自己将刚刚喝完酒的空碗,又摆放了六个,重新倒满六碗。现在他已经喝下十八碗,剩下六碗未喝,加上刚刚倒满的六碗,共有十二碗没喝。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他又连续喝下十二碗。这样一来,董七郎已经喝下了三十碗之多。其他反应都没有,就感到小腹有一点鼓起。

    “哇,好厉害,一次性喝下三十碗,你是第二人,我二师傅可以上来陪董先生喝酒了。我即通知二师傅。”

    董七郎咂咂嘴巴,又吃了两颗花生米。这时,那小胖子对着向外的通道喊道:

    “数量到,有请二师傅。”

    董七郎花生米未嚼完,一个肥大的身影在通道尽头一闪,便到了他所在的石桌旁。

    “小子,不错,所听不错,便让我酒山翁陪你喝一通。”

    说完,那自称酒山翁的胖大和尚便“喀”一声坐到了董七郎的对面。

    他和尚先伸手进将花生米的大盆,抓了一把丢进大嘴,“喀嚓”嚼完,便对一旁侍立的小胖子说道:

    “酒童,倒酒。看看二师傅如何喝酒,你多学学。”

    “是,二师傅。董,董先生喝了三十碗。现在倒多少碗?”

    “每人先倒二十四,老规矩。不,你先倒上,我不会占这小子的便宜,我也先喝下三十碗再和他比。倒酒!”

    那叫酒童的,听了师傅的话,便开始给师傅倒酒。他先将将桌子上的二十四个碗倒满,然后又找来一个空酒坛,将二十四碗酒全倒入空酒坛,才对那大胖和尚说道:

    “二师傅,倒好了。”

    “倒好了,便推过来。”

    那叫酒山翁的说完便躺倒在石凳上。小胖墩见师傅躺好,便双手一抛,那酒坛被高高抛起,飞到酒山翁身体上方。酒山翁双脚向上一举,一托,那酒坛便稳稳地停在了双脚掌上。

    董七郎可从没有见如此怪异的喝酒方式,就像耍杂技似的,将酒坛顶在脚上喝。

    酒山翁将酒坛在脚上颠了几下,调整到一个舒服位置,双脚微微向上一顶,那酒坛口便有一股酒流流下,直灌入他的口中。

    也没见酒山翁有吞咽动作,那酒流便流进了他的腹内,只片刻功夫,那酒坛便被酒山翁蹬翻了底,里面的酒便喝光了。

    “没过瘾,刚润了一下喉咙,今天得好好喝一下了,好久没认真喝过酒了。去把空酒坛堆放好。”

    酒山翁说完,便双脚一曲再一伸一蹬,那酒坛“嗡”一声便向天赐酒窖飞去。听那酒坛发出的声音,便有普通人或物也阻挡不住,若砸在地上或其他酒坛上,便是一地碎片。

    董七郎和那酒童都朝那酒坛飞去的方向瞧去,但见那酒坛飞到一处空地上,便平稳下坠,只听“嗞”一声轻响,那酒坛便稳稳当当着地。

    董七郎知道,这一身脚上的巧劲,都来自那双脚。光说蹬到那里,能做到的不少,但要酒坛这么平稳,虽然有他对这地理位置的熟悉,但没有收放自如的内力也是做不到的。他不禁暗自为酒山翁喝彩。

    酒山翁将酒坛放好,一个鲤鱼打挺,异常灵巧的弹了起来,坐在石凳上。对酒童说道:

    “喝什么碗?换装备。今天我酒山翁要与这年轻人喝个痛快,谁叫他今天引出了我的酒虫。”

    那酒童将两个酒坛抱了过来,董七郎一看,这两个酒坛大小一样、外观都一样用绳子捆绑着,绳子还绑了一个挂钩,只是有一样他没错见过,在酒坛上还安装了两个水龙头。

    那酒童将酒坛放在脚下,便打量了两眼石洞顶部。董七郎随他望的地方一看,石洞顶部也有两个挂钩,难道这酒坛要吊在石洞顶,正在想,那酒童双手向上一托,那酒坛便向上抛去,“喀”地一声轻响,酒坛挂钩和石洞顶部挂钩便无缝对接。酒坛便挂在了石洞顶。

    酒童如法炮制,第二个酒坛也顺利地挂在了石洞顶。那石洞顶早有两根弯曲的水管,酒童双脚一纵,便纵跳上去,只两下便将酒坛水龙头和水管连通。

    “行了,二师傅,要放大还是小,豪饮、中饮还是小酌,你们作主。”

    酒童做塞住这一切,毕恭毕敬站立在石凳外面。

    “我看这小子还是不错的,我们来个豪饮吧。小子是坐着饮,还是像老夫躺着饮?老夫喜欢躺着饮。小子准备好了,我先将水管放下来。”

    酒山翁右手一挥,那石洞顶上的两根水管便掉下来,一根对着董七郎,一根对着他自己。那水管的管口不偏不离,正好对着董七郎的嘴巴。

    然后他抓了两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嚼了两口,说道:

    “谁喝不下了,便说一声,或将嘴巴移开。酒童,你负责关水龙头。好了,我们现在开始。”

    说完,胖和尚躺倒在石凳上,“噗”一声,嘴里飞出两半嚼碎的花生米,分别打在水龙头开关上,那酒便开始往下流。

    流到董七郎的酒,很平静地钻进了他的喉咙,而流到胖和尚的酒,在落到他喉咙的时候,却发出了咚咚响声。不过没有一滴溅出,全流进了那张大口。

    酒入喉咙几秒,董七郎就感觉肚子在胀大,这酒坛里有多少酒,天知道,如果不采取措施,一会儿肚子装不下,还不得从嘴里冒出。

    他斜眼一看对面的酒山翁,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知是酒太少,还是他肚子太大,反正他的肚子没啥变化。但看那酒还是流进了酒山翁的嘴巴。酒山翁依然面不改色。

    董七郎准备施展内力,将酒从他的脚底逼出,天遂人愿,他看见脚下的地面有很多整齐的细的纹路,有宽有窄,有深有浅,正是最好的将脚下酒流走的细小水沟。

    挂在石洞顶的酒坛,里面的烈酒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口中,再不处理就受不了。他表面上还是一动不动,但已经在丹田处吸进一口气,然后缓缓发力,几分钟后,双脚下就有两股细细的水流向外流淌。

    过了一刻钟,二人头上的酒坛同时停止流酒。那胖大和尚酒山翁肚子看上去比刚躺下时大了一圈。

    董七郎不便去检查他是将酒喝进了肚子,还是像自己一样,将酒逼出了体外。

    “都没酒了,痛快,痛快,真是痛快。老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高兴了,小子,你知道我们分别喝下去多少酒吗?”

    没等董七郎回答,他又是一个鲤鱼打挺弹起,那沉重粗笨的石凳也被压得上下震动,地板也微微颤了一下。

    酒山翁坐在石凳上,拍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哈哈大笑说道:

    “我这个肚子装了六十碗,你也装了六十碗。这是我喝酒以来,首次遇到有如此酒量的年轻人。有点门道,有点门道。走,我陪你去写两首诗。”

    说完,酒山翁腆着个硕大的肚子,率先往吟诗壁走去,董七郎跟在他后面,可没有发现他有半点醉态。他从心里感到十二分的佩服,这古怪的老和尚真是厉害。

    走得几步,他发现这地板到处都有细密的纹路,而这些纹路里总是湿漉漉的,这时他微微回头一看,从大和尚那边的地板细缝里流出的酒液,并不比自己这边少。

    董七郎明白,这胖和尚肯定能喝不少酒,但并不是全部都喝进了肚子,一定也是通过内力逼出来了。

    董七郎的判断没有错,其实他所坐的石凳和酒山翁躺的石凳一样,在石凳上就有很多细密的细缝,这些细缝到了四很凳子脚,就没有了,那是这些凳子脚里面已经做成的空心。

    酒山翁将体内的酒用内力逼出体外,只是他不是从头顶,也不是从手指,更不是从脚底,而是从他的脊背排出。

    他是躺在石凳上的,看上去也是一个正常躺的姿势,他正好从背部排出,那排出的酒液就顺着石凳流到了地板,再从地板就走了。最终,这些酒液流到了先前小胖子戏水堆尸体积木的河池。

    这时,那流入酒池的滴嗒声,比前时更响了。

    酒山翁将董七郎带到一处没人题字的空白处,他双手一挥,兴致勃勃地对身后的董七郎说道:

    “老夫今天太高兴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本还要再喝几碗,但师兄说有事,我控制不住性情,今天我也在这吟诗壁上写几句诗。我写完,你随便写。”

    也没见他拿纸笔。董七郎回头看一眼,还以为跟在二人身后的酒童会递上文房四宝,但看那酒童,还是一副空手。

    只听“嗤嗤”声响,石壁粉末纷飞,胖和尚口中边呤唱边开始用食指写字。那酒山翁声音似很悲怆,边唱边写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不思量,五十空载无所为,独怆!”

    董七郎看每一笔一画,都深入石壁不只四寸,不禁大为骇异。这一手徒手写字功夫,真是世间罕有。

    写完,酒山翁一声长叹。

第四二三章 初试锋芒

    董七郎想,这个和尚看上去也不知道多大年龄,无须无眉,说慈眉善目也说不上,说凶神恶煞也说不上,就是一个胖大和尚,说他很着重细节说不上,说他不拘小节也说不上。

    他看了和尚两眼,也没弄明白这和尚到底是为什么叹息。但凡做和尚尼姑的,都是来去无牵挂,看破红尘、六根清静之人,这和尚难道还有七根八根,还有黑尘黄尘没有看破?还自自呤“独怆”,也不知他独怆啥?

    正在董七郎神思不定,心往一边想的时候,那和尚也回过了神来,对董七郎说道:

    “小子,该你了。想写什么,在石壁上写吧。”

    写什么呢?董七郎想,自己读的书不多,就只有七八年的读书生活。有了,就写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在初中学过,也是首名篇。

    他看看那坚硬的石壁,怕自己的手指功夫不行,干脆用剑吧。这把剑是他要下山的时候,师祖将一干徒弟徒孙叫到面前,亲自赠送与他。

    这把剑听师祖讲,共两把,是很久之前天山派的第一代掌门凌未风用过的剑,叫日月剑,一长一短,现在他手里的这一把是短剑,师祖在给他的时候,曾对他说道:

    “此剑有两把,每一把都是剑中极品。希望你发扬此剑匡扶正义的本质,不辱没我天山派声誉。”

    董七郎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辱没天山派声誉。

    只是他还没有试过,为了不丢脸,他决定速度快一点,既是考查自己的功力,也是考查这把祖传宝剑威力的时候。

    董七郎从腰间轻轻抽出宝剑,那宝剑在油灯照亮下,剑身马上发出一抹隐隐的绿光。

    他看好最佳书写位置,用宝剑大概点一下可能占几行几排。气贯右臂,便开始题写。

    一阵“唰唰”声,那石壁上的石屑如雨纷纷而下。不到两分钟,在石壁上合呈现出一副字来。

    董七郎还较满意,除了排版差一点,其他还行。在深度上不逊色于相邻的其他作品。

    小伙子看他这么快的速度便完成,嘴巴张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胖大和尚不断打量董七郎,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频频点头。

    看了董七郎半晌,大和尚对酒童说道:

    “找工具,装垃圾。”

    只见他双手一张一推,那掉在地上的石粉石屑便像有人在推动,集中到了一起。

    董七郎见他挪的方式这么特别,也自生几分佩服。

    做完这一切,那大和尚看董七郎还站在原处,不由得“咦”了一声。抬头望着那天赐酒窖的尽头,虚张着嘴,好似想说什么,一副期望的神态。

    再看那小伙子,也是朝那天赐酒窖尽头望着,好像也在等待什么。就这样过了几秒钟,突然听到那天赐酒窖尽头传来一串清脆的声音。

    董七郎感觉好像上面有珠子滚落下来,就似有珠子掉在磁盘或掉在台阶上一般,很清脆很干净的声音。

    “有珠子掉下来,大师傅发话了,已经几年没有珠子掉下来过了。每掉一次珠子,大师傅就会教我武功,好高兴!”

    那小伙子一听到有珠子掉落地声音,便异常兴奋,小跑过去,也不知他想干嘛。董七郎想,他可能是捡拾那颗滚落的珠子吧。

    “小子,你很幸运。我大师兄已经二十一年没有抛过珠子了,能够到这里写上几笔,就不错了,你还得到了大师兄的赏识,不错,去吧。老夫只知道喝酒,其余一概不通,能够上去的人,我大师兄说,武功不会比我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和尚双手合什,对董七郎说道。

    这时,那跑过去的小伙子也回来了,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生怕将里面的东西弄丢。

    “你每得一颗珠子,大师兄和我就得传你两项功夫,你小子有福啊。”

    那老和尚这时单掌立在胸前,做一个稽首动作,左手轻轻抚摸着那小伙子的脑袋,眼里显出无比的怜爱。

    “你一共得了几颗珠子,还记得吗?酒童?”

    “二师傅,我只得了两颗。”

    “你第一颗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还有没有印象?”

    “有,二师傅。那是我七岁的时候得到的,然后你们教我熟悉人体的每一个部位和穴道,就教我点穴。我记得,你和大师傅还为此吵了一架。你吵输了,便说不和他住在一起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你便住在了下面。”

    “不对,你一共得到了三颗。第一颗是你半岁的时候,只是那时你太小,便不记得了。那颗珠子在第一千个酒坛里放着。这时间真好混,一算,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我也七十九岁了。

    可你二师傅不放心,不准你出去,哎,想想都是二师傅的错。我和你大师傅吵架,这也是主要原因。后来,你大师傅见我太固执,便生我的气了,只说有缘才传授功夫与你,这样一来,我便更加不放心,那时,我五十八岁,太年轻,太年轻,便不懂事,怕你出去吃亏,耽误了你啊,孩子。”

    那胖大和尚叹了口气,又道:

    “你大师傅今年就九十七岁了。他比我整整大十八岁。我们都不小了。看他是否原谅我,同意我和交流,如果同意,我们就会讨论你是否可以出山。”

    董七郎猛然想起,师祖詹天龙曾给他们师兄弟说起过,他五十年前下过一次山,和一个嗜酒如命的江湖高手比过一次武。那江湖高手对黑白两道的朋友都不甩账。爱凭个人喜好做事,当时自称酒仙。

    师祖也是年轻气盛,和这自称酒仙的人打赌,谁输了,便不得下山,连徒弟徒孙也不能下山。他和这酒仙拼酒拼拳技,拼兵器,最后拼内力。

    就在最后拼内力上胜了那个酒仙一招,但师傅并没有说那个酒仙的名字。董七郎想,难道这上面的所谓的大师傅,便是师祖说的酒仙吗?

    “酒童,你大师傅生气不教你了,但他还是传了你三项顶尖的功夫。所以你一定要称他为大师傅,叫我二师傅,不叫我师傅也行,但不能不尊敬你大师傅。”

    这酒山翁对那酒童作出要求。这时,董七郎才一下猛醒,这面前的和尚已经七十九岁高龄,看上去却在五十多岁。

    面前这个像十五六岁小孩的酒童,原来也有二十八岁了,还比自己年龄大,只是一直没有下过山,没经受风吹日晒的缘故。自己还得称他一声兄台才成。

    突然,这酒山翁提高嗓门对董七郎说道:

    “呔,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里,没有上去?呆会儿我师兄又要生我的气了。”

    说完,那酒山翁粗大的身躯一晃,便到了那通道尽头,将通道的光堵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山洞一片漆黑。

    董七郎对酒山翁离去的方向双手抱拳,说道:

    “多谢大师教诲,晚辈感激不尽。”

    那叫酒童的还站在那里,手捧那颗珠子,喜不自胜。董七郎也对他一抱拳:

    “兄台,董某在这里失敬了,先行道歉。我先上去了,容后再感谢。”

    “你便从那天赐酒窖尽头一直往上走就好。我大师傅在上面。”那酒童朝天赐酒窖尽头一指,对董七郎说道。

    “多谢兄台指点,董某在这里谢过。”

    董七郎双拳一抱,便朝那天赐酒窖奔去。

    走到那酒窖尽头,便可见一段向上的石级,在石级上方有一盏油灯。他到了点油灯处,又是一个“之”字拐,路道一转折,又是一段石级,在石级尽头,又是一盏油灯,这样往复三次,之字拐石级终于走完。

    董七郎看到了一个直立的山洞,那上面照下来一缕光亮,从光线的明暗和照下来的远近看,这个山洞离山顶至少也在七八十米外。

    这山洞四壁光滑,好像有人专门精心打磨过,并在上面刷过油漆一般。董七郎一下犯了难,要如何才上得去?

    董七郎用手摸摸石壁,湿润光滑,倒没有异味,但那石壁水,略感粘稠,与平常水不一样,有一种明显的滑的感觉。如果只有二三十米,凭他的轻功,他自信应该可以上去,但这不是二三十米,大致估计一下,这里到洞口,得有七八十米。

    思想片刻,他有了主意:还是得用手中的武器,将宝剑插在石壁上,利用这短剑插在石壁上之力,再施展自己的踏雪无痕轻功,应该可以。

    这得有两个重要条件,一要宝剑能插入石壁,二还要自己轻功过硬,如身体在一个点停留太久,宝剑不会插太深,那人容易掉下去。

    因为要保证上升速度,宝剑只能插挂一点点,如插入石壁太深,则要花力气和时间抽剑,这会消耗很多体力,一时半会儿上不了洞口。

    考虑清楚,他再次从腰间抽出宝剑,先在石壁上试试,还行,那宝剑毕竟不是凡物,是削金断玉之利器。他轻轻一用力,那宝剑便插入了石壁一寸左右。

    手中有了利器,董七郎信心倍增,抖擞精神,双脚一点地,人便蹿起两丈高,右手伸到最高处,将宝剑一插,人借助这一挂之力,便向第二个高度跃上。

    如此连续动作,在右手插石壁**次后,他感觉高度已经过半,便换左手持剑。

    又是连续重复动作,过了几分钟,光亮越来越强,他知道离洞口已经近在咫尺,目标就在眼前。董七双手持剑,最后一次插剑入壁,这一次可以借助的力量大多了,他一个一鹤冲天,人蹿起三丈高,一下跃出洞口。

    人一出洞,便感到浑身舒服,就好像人长时间被按在水里,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样。现在他整个人感到氧气充足,视野开阔。

    呈现在董七郎面前的地方,宛若人间仙境。

第四二四章 仙境缥缈

    这是一块方圆五十步不到的地方。这一片地方被一层乳白色的轻纱笼罩着,时而传来两声清脆的鸟鸣,有花有草有树,可都弥漫在这轻纱似的的薄雾之中,若隐若现,若有似无。董七郎想,这是不是来到了天宫之上,怕只有天宫才有如此美妙之境。

    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一回见。

    他正要辩明方向,看往那里走。这时,便听到在偶尔的鸟叫声中,还有很细很细如仙乐般的一丝琴声,夹在鸟叫声中,从东南角方向传来。如果听力不好,或不太注意,这一缕琴声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的。

    董七郎想,有琴声,就一定有人在抚琴。往琴声方向走,便一定不会有错。

    脚下是几步石台阶,台阶两边各有一株万年青,闪着绿光,下得台阶,左边突然出现十多米长的一块石壁,在石壁上挂满爬山虎,还有一株紫藤萝点缀其间,就像面城墙,将西北方向吹来的风挡住了。

    董七郎往前走,走了十来步,见除了西北方和东南方有石壁和一间草屋外,四周全是两尺来高的篱笆,特别让人惊艳的是,这四周的篱笆全是用兰草花围成。

    有的是一丛翠叶,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开得正旺。这石崖上的花香主要就来自几面的兰花。

    这时,可看到他前面东南方靠着一小片杂树,有一间草屋,刚才听到的琴声就从那里传来。

    看那草屋,门楣上三个隶书大字“醒世庐”,有十来米长,屋高超不过两米,人要进出须得小心,怕碰头,面积可在七八十个平方。

    草屋后方有几棵高出屋顶的杂树,在薄雾之中,那杂树好像一群新娘,披上了一件件洁白的婚纱,犹抱琵琶半遮面,怕见人,害羞地躲在里面。

    董七郎怕惊了弹琴人,便欲站在这个小花园中央,向那草屋内的弹琴人打招呼。正想开口,只听那悦耳有琴声突然“铿”的一声,停止了。那屋里传出一句话:

    “小子,进来吧。老夫刚才弹到兴头上,便又将来人搞忘了。进来我看看,看你是真才实学,还是投机取巧?如是弄虚作假,那可别怪老夫不客气,我将你从这悬崖上丢下去。”

    董七郎听这个声音,是一个激越的略带高傲的声音,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但听声音,那人可能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来了,他也不怕,丑媳妇迟早也要见公婆,便去会会这个弹琴大师,他对草屋门里说道:

    “不约自来的后生晚辈董七郎来打扰前辈了。”

    “叫你进来,你便进来。我要看你的真才实学。不要婆婆妈妈。”

    董七郎便大步走了进去。进得门,他首先看到了几盆兰花,都开得正盛,淡淡的兰香和浓烈的酒香充满充满了整间屋子。

    兰花后方地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酒壶,从一斤到五斤都有,这些酒壶各式各样,各种花色,有的看上去比较新鲜,的有看上去比较陈旧,有的上面有字,有的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这些酒壶按一定的标准分成了几类,排列成几个方阵,就像在下面看到了酒坛那样,简直就是酒壶的天地。

    这还不算,在那兰花小屋的四周墙壁上,还用木条做成了许多木柜和箱子。有的木柜有门关着, 有的敞开;箱子同样是有的敞开,有的关着。

    这屋子中央有几株紫藤萝,将整个屋子分成了三部分,左边部分主要放酒,屋子中间有三株紫藤萝树,掩映着一个小方桌,旁边有一架古琴,那里坐着一个老头,背对着董七郎。

    董七郎只见他的背影,头发是花白的,腰也是直的,一点也不驼,看上去较瘦。

    在古琴和老者右前方又有两株紫藤萝树,将那里隔开了,那里形成一个曲尺形的角落,有十二三个平方,不太好,不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看完,闻够了,可以坐过来了。我这里的小木凳,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坐过了,你很幸运,能到这里来。”

    那个有些高傲的声音又说道。

    “是,前辈。”

    董七郎说完,便恭敬地走了过去。

    在古琴旁边,果真还有一个凳子,是一个很矮的小木凳子,好像是专门为坐在那里弹琴或是欣赏弹琴而做的。

    “董七郎拜见前辈。”

    董七郎双手一抱拳,对老者说道。

    那老者没有抬头,双手笼在袖中,闭目说道:

    “小子喝酒喝了七十八碗,题诗写字用剑,每一个字刻入石壁深度为二寸二分,有功力,不错。我们再品品酒吧。”

    说到这里,那老者缓缓睁开眼,看了董七郎一眼,说道:

    “到右前方去,将最后面那两只夜光杯拿过来,再到兰花后面,找到紫檀色木柜,将那个紫色酒壶提过来。”

    这是董七郎才第一次看见了老者的脸。这是一张阴沉冷峻清瘦的脸,眉毛全白,三绺黑须长及腹部。

    这老者坐在一个蒲团之上,面前一把古琴,琴旁有一个矮几,矮几上放有一个木盒子,里面装了几颗珠子,不知是啥材料,在泛着绿光。

    在古琴旁地上,有半截玻璃瓶子,看不清上面的标签。那半截玻璃瓶口部平整光滑,不知为何只剩半截。

    董七郎听老者说还要喝酒,心里便有些发怵。在下面和和尚拼酒,还可以将酒逼出体外,在这里,这地上可没有细缝凹槽,如何办?他在心里不禁打个问号。

    见老者用不容置喙的口气对自己安排,但也听出话语中没有恶意。董七郎便按照老者说的话,先走到那东南方两棵紫藤萝树后。

    这里像进门处一样,密密麻麻摆放了物件,那里摆的是酒壶,这里摆的是酒杯。

    层层叠叠全是酒杯,不下二百个。按大小,分材质,分颜色,酒杯被分成了三层,有的就摆放在一层木板上,有的装在纸盒里,有的装在木盒里,有的装在铁质盒子里。

    有的是八个放一排,有的是五个,有的是三个,有的是两个,最多的有十二个,最少的是一个。

    董七郎对酒和酒杯没有研究,只管按照老者的指示小心翼翼走到最里面,找找夜光杯在哪里。

    他看最里面放了三个木盒子,左边一个是红色盒子,右边一个是黄色,中间一个是紫檀色。但没有看见这盒子上写有夜光杯三字。

    董七郎又不便问,他猜想,老者叫我到兰花后面找紫檀色木柜,他既然这样安排,必有其道理,应该是什么样的酒杯配什么样的名酒。那中间紫檀色盒子想来便是老者所要之物了。

    他大胆将紫檀色盒子打开,里面有两个杯子,上也没有看到什么字样,两个杯子都是上半部为乳白色,下半部为殷红色。

    他将杯子取出,盒子放回原处,走回来,将杯子放到那矮几上。便又走到兰花后方,去找紫檀色木柜和那个紫色酒壶。

    这一次,倒轻松。他走到那兰花最后方,便见到一个紫檀色木柜,一打开,里面便只有一个紫色酒壶。这个酒壶呈一个酒瓶状,上面是用木头和一层动物皮做的盖。董七郎不认识这是啥操作,便将紫色酒壶提了过来,一齐摆放在矮几上。

    “这是新疆产葡萄酒,至少已经有三百年了。那瓶盖是用木塞加羊皮密封的。我知道你不懂酒。只简单给你介绍。

    为何用木塞加羊皮密封,这木塞几乎不受热胀冷缩影响,而羊皮和其他皮类相比,如牛皮、猪皮等,它是受热胀冷缩影响最小的。

    不管你放置多长时间,它就和瓶盖一样紧紧贴合,酒不会蒸发,也不会漏气,只要将酒壶放放置在阴凉干燥处,放置千年也不坏。

    至于为什么用夜光杯?这当然是有一定讲究的,古人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你小子有胆量敢承担武林中这样大的事,我看和古代征战沙场的壮士又有何异。所以今天让你口吃经一种酒,乃葡萄酒。

    这饮酒也分也分快干,慢喝,小酌,豪饮和细品。快干的往往是农夫或酒徒;慢喝的不是为官便是商贾;小酌的不是略通文墨的书生便是年岁较高的老者;豪饮的往往都是行走江湖的侠士;细品的才是真正懂酒之人。

    真正懂酒之人已为陈迹,这当今没有一个懂酒之人,我只算半个懂酒之人,另半个懂酒之人,你有机会见到。我今天便抽点时间和你细品几样酒,也看看你对酒的理解。

    好吧,你将酒打开,我们先次这瓶葡萄酒喝完,你先品尝这酒的味道。”

    董七郎将木塞拔出,那羊皮也随着木塞便出来了。开始董七郎还以为这羊皮已经一动就坏,没想到这羊皮还是完整的。

    瓶塞一拔开,顿时,整个屋子全是浓浓的酒香,这和下面喝的那些酒又有所不同,这酒浓烈,但不让人有冲动之感;那下边的酒,一闻到,便有一种想马上将之干掉、消灭之情绪。

    董七郎每个杯子倒了半杯,全不知道倒多少为佳,便先倒一个半杯。

    “再倒二分,你现在倒的是五分,这葡萄酒装在夜光杯里,最佳就是倒七分。夜光杯七分处有一条线,这酒正好在这里,会有两种颜色。你先倒好吧。”

第四二五章 共饮美酒

    董七郎依言将酒加至七分。

    “在这条线上,现在你观察,酒上一层看上去为乳白色,下面的颜色在由浅入深,上面为紫红色,过渡下去,到最下面变成了鲜红色,这个颜色和鲜血颜色很接近。

    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夜光杯的上面部分是乳白色,酒的表面有一层膜,如果现在这层膜在你的手上,一定很细腻光滑。

    这层膜在酒杯乳白色这一段的反照之下,便会产生乳白色的光;在往下去,那酒杯的内壁颜色也是由浅入深,从胭脂色变到紫红。

    酒的颜色为紫红,这时在胭脂色的衬托之下,便变成一般红色,当过渡到最下面时,紫红的葡萄酒和紫红的夜光杯底部交相辉映,合为一体,那酒的颜色就成了鲜红的血色。

    这时,我们看到这款酒,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是报答,是报效,是承担,是敌人,是沙场,是拼杀。好,第一杯,我们作为三次饮。

    第一次我们饮五分之一,第二次我们饮三分之二,第三次我们饮十五分之二。饮后你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和感受。好,我们来饮第一口。”

    董七郎在这里,突然没有了一丝的着急和冲动,人感觉很平和,就像在做一种准备,在接受一顶任务。

    他听话地喝下了第一口酒。

    “这第一口酒,你便感到我已经戴好了头盔。我们再喝第二口。喝下去,你会感到我们准备好了盔甲。来,我们喝第二口。”

    董七郎又听话地喝下第二口。

    “现在我们该找一下坐下战马在哪。我们喝下第三口,找到坐下战马。来,喝!”

    董七郎喝下了第三口。他人真的有一种整装待发,跨上骏马,便要出征的豪迈。

    “跨上战马,我们该怎么做?不用说,我们应该和敌人短兵相接。来,请把酒壶中的酒再倒上。第一次我们倒了三两,现在我们倒上半斤。”

    “这半斤倒在酒杯里,刚好装个九分满。古人说酒要倒满,这里的满也是九分。盈满则亏,古人说话做事都不要求一个满数。九是一个还有进步,还可提升之数。也是表示一个极高极大之数,如九五之尊,九重天等。”

    “来,喝了这半斤,我们就上阵杀敌。将酒中力量,酒中豪气融入酒中,喝下肚去,我们便有了无穷的力量。干!”

    董七郎将第二杯酒一口喝干,确有一种感觉,似乎浑身都是力量,人正在疆场上奋勇杀敌。

    “现在,你的力量充满全身,是不是有一种不将敌人杀杀尽便不收兵的意念?来,你伙子,你再倒上第三杯酒,每人二两。

    现在已经是杀敌归来,我们的杀气在渐渐平息,应该打扫战场,搬运战利品,得胜收兵,但我们还要牢记,边疆安稳不是一场战斗就能解决,我们在喝下这胜利酒的时候,还得要保持一份清醒。

    所以,在我们喝这第一种酒——葡萄酒的时候,还应该适可而止,不应该得意忘形。酒也不宜太多,故只安排了二两。来吧,我们喝下它。”

    经过老者的介绍,董七郎每喝一口酒,每一次烈酒下肚,这杯酒真有了不一样的感悟,感觉每一杯酒都有了灵魂。

    这老者说话真有他独到地方,细细理解,真有他深刻含义。哪里一场战争就能永保安宁呢?在平时也要居安思危,时时处处作好战斗准备。如果因为取得一场胜利,就酩酊大醉,敌人来袭击怎么办?

    “小伙子,喝酒就要配恰当的饮具,只有酒和饮酒工具匹配时,这酒才有他的灵魂,喝下这杯酒才有他的价值所在,否则就成了通肠之寡水,无非就是一醉,有何真正的快乐和意义可言。

    我这里的酒不说上千种,也有上百种,要将它品完,给你介绍三年,你也喝不完。喝酒的酒杯,除了常见的杯子,还有金杯、银杯、铜杯、铁杯、石杯。

    犀角杯、古瓷杯、琉璃杯、翡翠杯、象牙杯、牛皮杯、虎皮杯、竹筒杯、夜光杯、紫檀杯以及青铜酒爵。

    他们要在喝与之相匹配的酒时,才拿出来用。比如今天我们喝葡萄酒,当然得用夜光杯。如果喝绍兴的状元红或女儿红,最好用什么杯?你猜猜?”

    “前辈,这个,这个我一窍不通。还是等前辈与我介绍就好。”

    董七郎没想到,老者会突然向他提问,一时有些语塞。

    “当然是用古瓷杯最好。喝梨花桂花酒,最好用翡翠杯;喝古蔺的郎酒,最好用紫檀杯。今天不是请你来品酒,是我一个老朋友叫我替他做一件事。顺便让你学品酒。

    你姓董,是詹老儿的弟子?如是他的弟子,去办这样一件大事,我放心。不过还是要看看人的品性如何。

    他在五十年前和我有过一次比武,当时他胜了我一招,我在开始不服气,但我还是履行诺言,没有下山。

    小子,如果你是三十年前到这里,我会让你必须和我比个高低,分个上下。但现在老夫已经不看重这些了,只要你们后生还能起应该起的作用,我酒仙翁就不认为输给詹老儿输得冤。”

    董七郎没听说过酒仙翁,但听师祖说起过有一个江湖异士自称啥酒仙的,在江湖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是否是眼前的老者。

    “前辈,我叫董七郎,你说的詹,詹……”

    董七郎从未直呼过师祖的名字,刚才听这老者直呼师祖的名字,他有些气恼。但估计这老者真是和师祖比试过,年龄也在九十多岁的话,和师祖等于是同龄人,这样称呼也不为过。

    现在让自己说师祖的名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顿了顿,他才说到:

    “那是我的师祖,我的师傅叫解忧。失敬,失敬,晚辈不知高人就在眼前,真太无礼了,还望前辈海涵。”

    “都老了,都老了,解忧没听过。前段时间在武林大会上出现的那个海中生,是你什么人?”

    酒仙翁问道。

    “前辈。那是我的大师兄。我的好多功夫都是他教的。”

    董七郎老老实实对酒仙翁讲。

    “这老儿还培养了不少人才。只有我酒仙翁不中用。哎……”

    说到这里,酒仙翁一声长叹。酒仙翁顺手抓起矮几上的葡萄酒瓶,轻轻一捏,那酒瓶便成了几块。

    酒仙翁也没看,很随意将大块的放在矮几上,双手将较小的两块一手一块,不停揉搓。一阵嘁嘁嚓嚓响,尖锐的碎片便成了一些粉末。

    再过一会儿,那些粉末在他手中便成了一颗丸子。酒仙翁随手一扔,那两颗丸子便朝右方飞去。“嗤嗤”两声轻响,两颗小指头大的玻璃丸子竟然穿透了右侧的三四指厚的木墙。

    董七郎自忖,将这些玻璃碴子放在掌中碾成细末,他也可以做到,再将细末揉搓成丸子,自己可做不到。这小指头大的丸子能够射穿四寸厚的木板,他没有把握。

    其实,将玻璃碴子弄成细末,他肯定没问题,再将细末弄成丸子,他也没问题,只是这里头多少有一点学问。必须要有一点这一种具有粘性的酒水,加上内力就成。

    丸子将木板打穿,这就没有技巧可言,纯粹靠内力。董七郎现在的内力还是可以的,只是他没有实战经验,没有做过,所以心中没有把握。

    这时,董七郎看到那木板壁上全是小孔,他突然想到,难道这些小孔都是酒仙翁将喝干的酒瓶都做成了丸子从木板壁扔出去了吗?

    那起先掉下去的那颗珠子也是这样下去的。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前辈,你刚才的珠子都扔出去了?那我们在下面那颗也是你扔下去的?”

    “一个人没事,就将喝干酒的空瓶捏成丸子,最好看的就装在这盒子里,其余就扔掉了,那颗是我扔下去的,比较好看,就算是给小胖子一个纪念吧。想要吗,想要我也可以送你几颗,反正也没啥用。”

    这时董七郎才想到,他扔出去已经不简单了,还有这么好的准头,能够准确扔到那个洞口,这手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世间奇人真神奇,没有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我起先听了你的写字,我想你应该有一把利剑吧,否则那刻字的声音和速度不会是这样。小子内力也不错。想来剑法也高明得紧。这样,我便试试你的剑法如何,按说也没必要,就算交流吧。

    我这盒子里还剩几颗珠子,我便将几颗珠子作为暗器,你试试用剑将珠子拨开,如何?”

    董七郎看了一眼二者的距离和地方的宽敞情况,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做到。但不可能拒绝,便对酒仙翁说道:

    “晚辈技艺有限,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他从腰间抽出宝剑,取了一个丁字步,作好准备。

    “接好了。我分成三批打你的三路。”

    酒仙翁左手三指抚摸着长须,右手慢慢从木盒子里抓出几颗绿盈盈的珠子。

    “好了,前辈。”

    董七郎话音未落,“嗤嗤——嗤”三声两短一长的破空之声,三枚珠子疾射而来。(未完待续)

第四二六章 空心木牌

    董七郎有所准备,但没想到这珠子的速度真快,他来不及躲闪,凭感觉这三颗珠子是分别射向他的左右胸和腹部。连忙来一招凤凰三点头,将剑连向个拨动三次,幸亏眼疾手快,也因为这三颗珠子是分两批来的,前两颗几乎是同时射到,后一颗慢也就是千分之一秒。

    在这毫厘之间,董七郎将宝剑当胸一横,准确地判断到前两颗珠子的方位,一剑挡了两颗。第三颗来势稍缓,但在飞来的时候,却有些刁钻,飞来的前半段速度慢,有半段速度快,且是越来越快。

    董七郎也是料到这第三颗不会来得这么简单,也是作了小心的应对打算。他身体往后一飘,也因为有了这一飘,所以才有了稍稍宽余的应对时间。

    那珠子开始还能看见是一星绿光,就在一闪后,绿光不见,就只是一团绿影,让人无法抓住的一闪即失的绿影。

    有了一点缓冲的余地,董七郎宝剑不往外挑,直接下滑,向下一斩一拨,那珠子击在董七郎的宝剑前边侧刃上,“叮”一声响,便改变方向,一团绿影又直飞到那堵木板壁,再是“嗤”一声响,便不见了踪影。

    董七郎在心里暗道:“好险。”幸亏自己有充分准备,哪怕是有一点多余动作,也没法将第三颗挑开。

    正在他庆幸之际,酒仙翁的后一拨珠子又向他射来。董七郎这回更加小心在意,全神贯注,对酒仙翁的一点细微的动作也不放过。

    见他手一抖,三颗珠子同时向他的中下路飞来,两颗分别射向他的左右膝盖,一颗射向他的心窝。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如果躲避,能躲过下面两颗,则断断躲不过中间一颗。因为这草庐高度不过两米左右,不可能将房顶冲破。

    他心念陡生,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剑虽短,但在酒仙翁刚刚出手之时,是完全可以将那射向双膝的珠子打掉的,只剩下一颗便好解决了。

    他的招式内力已经可以做到动由心生,随心所欲。当这个想法出来时,他的动作也就随之使出。

    心念一动,手中的日月剑便飞了出去,一道冷光闪过,刚从酒仙翁脱手而出的两颗珠子便被宝剑打落在地。第三颗珠子他没法用物件击落。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那珠子就飞到前面不足两尺。董七郎来不及其他动作,只得闪避。他一招乾坤挪移,身体向左横移三尺。这个动作其实也是在他做出第一个动作后,便有的反应,听得“嗤”“嗞”两声响,他只感到左方衣衫被轻带了一下,然后是那木板壁被击穿的声音。

    原来,就在他向左横移的时候,身子虽然躲过了,但他的衣襟左边下摆可没有躲过,那珠子将衣襟下摆击了一个小洞,又飞进了木板壁。

    董七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人家有提醒,如果真是敌人施放暗器,谁还会提醒,自己纵然能够躲得过第一拨,也躲 不过后面几颗,特别是最后一颗。

    “不是老朽的草房太矮,少侠完全躲得开,衣衫不会受损。只是老朽这里没有多余的衣衫,还望少侠海涵。”

    董七郎的衣襟被珠子打穿一个洞,当然不会逃过酒仙翁的耳朵,但现在,董七郎也发现,酒仙翁的语气也在改变,开始一口一句小子,现在变成了少侠。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不敢。”

    董七郎还是谦恭说道。

    “真是后生可畏。我辈老矣。董少侠,我在这山崖之上,孤苦一人,就纵想得一两招,也找不到了个合适之人来研习切磋。今天你我有缘,当然还要托我那老朋友的福,我才有此机会。

    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少侠能否满足老朽的愿望?如董少侠能满足我的愿望,也让老朽不枉在这冰冷山崖上坐这几十年。”

    那酒仙翁突然清瘦的脸出现一道红晕,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人显得有些兴奋,给董七郎提出了一个请求,说话变得非常谦虚。

    “不敢,不敢,请前辈不要这样称呼晚辈。叫我董七郎便是。前辈有啥吩咐,但请说便是,晚辈无有不遵从。”

    他马上回道。

    “我这里有一块牌子,上有一个空心‘武’字,里面我想了几个动作,但由于没有第二人,我自己摸索,始终不得其要领,我想趁少侠在此,便在我的牌子上用剑比划几下,让我参详参详,看我能否领悟?”

    酒仙翁说道。

    “晚辈自当遵命。”

    酒仙翁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堆放酒壶的地方,不一会儿便找来一块牌子,这是一块用薄木板镶成的牌子,有两尺高,一尺五阔,中间是一个镂空的“武”字。

    董七郎可不知道他要自己对这个武字做什么。

    “董少侠,现在你用你有宝剑照着这‘武’字的空心处,砍、挑、削、斫、顿、斩、劈、刺、挂都行。用你的速度,我便举着它,我会根据你的进攻方位、力度、速度、幅度等来做一些改变,希望少侠能尽施所能。看我这木脑袋能否悟出点什么。”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请前辈准备好。”

    那酒仙翁就站在矮几前面,离董七郎许在四尺之内,右手持着木牌,对董七郎说道:

    “行了,董少侠出招。”

    一声请,董七郎挺剑便向那武字的第一画“横”削去。待按那武字的笔顺攻了三招,也等于走了三画。酒仙翁突然往后一撤,跳出圈外,说道:

    “请少侠放心来攻。老朽腿脚还能行走,即便不灵活,但还不至于躲不开。进攻还要更凌厉些,动作还要大些,速度也快些。只有这样,我可能才明白这个武字有几个动作有何变化。”

    说罢,他又站到了原处。

    这回,董七郎便不再客气,凝神提剑,便往那武字上的笔画攻击。

    开始他想一口气将这武字笔画走完就行。没想到,他的速度一快,酒仙翁的速度跟着快,有时还跟不上他的速度,稍稍一慢,那字便不见了。董七郎没想到这走完这八画的武字,还真不容易。他不由自主真将剑上的功夫一一使将开来,剑剑不离那武字的笔画。

    好不容易才走完一遍,自己竟然有些气喘,感觉自己学的天山剑法也在不自觉中运用了一些。

    那酒仙翁一只手举那牌子,还是那样灵活,不见有丝毫的疲倦,就像自己的师祖有两次给自己喂招一样,竟在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自己招式走对了,那牌子也正好就迎在自己的剑尖上。

    攻到兴起处,董七郎忘了停下来,便直向那武字的空心处攻去。

    没想到,他的招式一变,那木牌也在跟着变,那木牌的走位,就像提前知道董七郎会进攻那里一样,总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说是配合可以,说是那木牌在引导着他进攻也行。

    不知不觉间,董七郎便照那武字的空心处走了两遍。走到后来,董七郎顿感自己的宝剑异常轻灵,越来越发现宝剑能够随心所欲,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点位,每一剑的力度都是恰到好处。

    攻到酣处,董七郎使出一招天山派的须弥剑招七星聚会,以极快的手法向那木板连攻七剑,这七剑平素董七郎就在练习,现在亿是在进攻之中,偶然觉得这是八画,用七剑不是刚好可以破解吗,便随心刺出了八剑。

    哗啦啦一阵响,那木牌破成了八块。

    董七郎立马觉得失手了,他不知伤没伤到酒仙翁,赶紧向后一跃,跳出圈子,双手倒握宝剑,对酒仙翁说道:

    “晚辈失礼了,请前辈见谅。”

    没想到那酒仙翁动作更快,已经跳出圈子,将手中剩下一小片木板随手一扔,对董七郎说道:

    “少侠真是好身手,令老夫大开眼界。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高明的剑法,能够刺完我这空心的武字。我这武字八剑,共有四十式。它分别是从第一画,或从斜钩,上提,右上一点,中间一横开始,每一路有基本变化八种,共计四十路变化。

    少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这四十路变化都使完,并还手随心动,使出天山剑法,将这木牌打破,真是不一般。几十年了,少侠是我见到的武林剑法高手中,屈指可数之人,了不得,真了不得。

    如少侠的内力稍差,最后这一招使出来,也没有如此巨大威力。现在少侠手中的剑只是一种辅助工具,就算少侠手中没有这宝剑,其他物事到了少侠手中,也如宝剑一般,可直取敌人性命。

    不知少侠是否还肯与老朽一个面子,我用这几片兰花叶子,你就用宝剑,我们来走几招,如何?”

    董七郎一听,对方用兰花叶子,自己用宝剑,这不在一个平面上,怎么行?但也听师傅他们说过,当人的内力达到一定层次时,可飞花摘叶,立成兵器,飞花走叶皆可伤人,且那威力不亚于真正的宝剑。

    难道这就是飞花摘叶取人首极之功夫?酒仙翁说我也行,意思是说我也具备了这样的功夫吗?我可从来没听我师傅或我师祖说过。

    其实,现在的董七郎真具备了这样的功夫,只是他的师傅和师祖贩他骄傲,故并没有对他说起过。

    现在,酒仙翁和他一接触,发现他已经具备飞花摘叶的功夫,只是酒仙翁爱才,人家可是天山派的高徒,不便再教授人家功夫,便采用了一种很隐蔽的方式,将他独创的武字八剑传给了董七郎。

    这武字八剑,是一门极高深的剑法,没达到一定的武学基础,没有高深的内力作保障,便是传授,一般人也学不了,还会反受其害。

    董七郎这些条件都具备了,酒仙翁也不再对五十年前输给詹天龙一招,而耿耿于怀,所以在考查他的品性还行之后,便决定将武字八剑也尽传授与他。(未完待续)

第四二七章 采叶为剑

    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他,否则,打死董七郎也不会学他的。因为他作为天山派弟子,不会轻易学习别派的功夫。不管是正当学习还是属于偷学,都是为武林各派不齿的行为。

    现在,酒仙翁的意思,是告诉董七郎,他已经具备了飞花摘叶可伤人的功夫,让他以后可宽心,不一定处处都用剑,这样反而增加负担。

    但怕年轻人没有信心,便欲用一片软的兰花叶子作剑,和董七郎走几招,其实他是给董七郎作示范,以后也可以这样用。

    现在董七郎还不知其意,故有些害怕。怕这种比试不公平,导致伤了酒仙翁。

    “前辈,我,我用宝剑,你用叶子?这怎么行?不能这样。”

    董七很认真地对酒仙翁说道。

    酒仙翁微微笑道:

    “董少侠,你也可以不用宝剑的,不过,你以前没用过树叶、柳条等作为武器,老夫献丑了,你放心攻几招吧。我会有分寸的。”

    董七郎看了看对方手中一尺长,二指宽软绵绵的兰花叶,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将近二尺长直挺挺的宝剑。心里有些不相信。但酒仙翁如此说,也由不得他不信。

    他退后两步,没在剑上灌注内力,直接地向酒仙翁刺去一剑。

    这一剑去势不快,力道也只用了三分,只是朝对方拿兰叶的右手刺去,用意很明显,我只是试探一下,你那手中的剑,能否像我手中的剑一样,能够变直变硬,起到抵挡或格挡作用。

    董七郎的宝剑碰上兰叶,那兰叶陡然变直,相互之间碰撞,还发出了金属之间才有的“噌”一声响。明显一股力道向他的剑身上传来。董七郎感到虎口一振,有发麻的感觉。

    这不禁让董七郎心里一惊,这小小的轻轻的软软的叶子,竟会有这等硬度?!

    董七郎将刚才的轻视和松懈之心收起,开始在剑上加了几分力度和速度,再向对方的右肩刺去一剑。

    剑抵至酒仙翁右肩不到一尺,那兰叶突然又变成一把剑,就横在对方肩头,董七郎来不及收剑,便只得往那叶片上刺去。

    “当”一声响,剑与兰叶相交,溅出了火星。宝剑如刺在铁片上一般。这下他确信了对方说的,当内力达到一定程度后,手中的所有物事都可以当作武器来使。

    董七郎知道了这一层,便不再顾忌,大胆施展他的剑法,与酒仙翁斗起剑来。

    二人时快时慢,时高时低,时分时合,时进时退,时前时后,时左时右。

    一会儿难解难分,一会儿突然静立。酒仙翁的叶片时软时硬,时长时短,时直时弯。董七郎占不了一点上风,稍一懈怠,便处于下风。

    有几次,他差一点就被那兰草叶伤到了手臂,还有一次那兰草叶从手背上扫过,差一点将他的四指都削了下来。惊他出了一身冷汗。

    越到后来,董七郎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已经是全神贯注,这样才堪堪和酒仙翁打个平手。

    自己和对方过了多少招,他从开始的放松到后来的紧张和聚精会神,已经忘记了所用的招数和用了多少招数。

    斗到后来,董七郎渐渐适应,也使出了看家本领。二人在有限的空间里面,上下翻飞,你来我往,只见两匹青练在空中飞舞、缠绕。有时感觉酒仙翁险象环生,有时感觉董七郎左支右绌。

    董七郎感觉酒仙翁的兰叶无孔不入,自己的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在那片兰叶的包围之中,攻击范围内。自己必须要全力施为,才能解除这种包围,否则这个包围圈会越来越小。

    自己一奋力,那包围圈就扩大,反之就缩小。

    斗到兴致起处,董七郎一声长啸,一招紫气东来,长剑一递,长驱直入,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刺透,人剑合为一体,成一条直线,向酒仙翁左胸刺去。

    酒仙翁微微一笑,一声“来得好!”手中的兰叶变成一把软剑,在董七郎宝剑离他左胸不到两尺时,那软剑哗啦啦一抖,便缠绕住了刺来的宝剑。

    “开!”

    “放手!”

    几乎同时两声大喝,宝剑和兰叶都脱手,向屋子西南角飞去,那兰叶就缠在宝剑上。

    二人同时飞身而起,齐扑向那兰叶和宝剑。作为练武之人,尤其是练剑之人,宝剑既为生命,谁手中的宝剑在没有伤到对手的情况下脱了手,则视为输了。所以二人都要在武器未落地之前,将各人的武器抓在手中。

    就在那宝剑将要掉地上的一瞬间,酒仙翁右手一指一弹,那缠在宝剑上的兰叶便自动脱离,变成一把硬剑,这时等于是两把剑在急速往前飞。

    两条黑影一闪而至,各自抓住自己的武器,倏地分开,同时站在两个酒壶上。

    原来二人已经从古琴处打斗到了兰花那边那一片酒壶间了。

    “痛快,痛快,老夫和少侠这一切磋真是痛快。真是快慰平生。走,继续喝酒去。”

    酒仙翁将手中的兰草叶子往门口一扔,那叶子便飞了出去,插在那挂满爬山虎的石壁上。董七郎将宝剑插回腰间。他也感到这一场比试,真是酣畅淋漓。

    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明白,要不是自己的兵器是利刃,早就落败。

    董七郎还在为刚才酒仙翁那精典的几招喝彩、回味。酒仙翁已经从那放酒处,找出了一瓶,提在手中,对他说道:

    “董少侠,走吧,老夫今天太高兴了,我们再喝几杯。”

    二人回到那矮几处,各就各位。酒仙翁将酒放在矮几中间,对董七郎说道:

    “你别看我这壶酒不受看,土里土气的,它可是瓶年代久远的酒。这是我一个朋友从酒城四川泸州带来的,听他说在他之前至少五十年,在他手中至少在三十年,又到我手中四十年,算起来,这酒已经有一百二十岁了。

    这酒是用纯高粱烤出来的,听我那朋友介绍,用土罐封装。我这朋友也是酒中高手,他对酒的研究,比我还精,可惜在三十年前死去了。

    在封装的时候,酒根据酒壶的大小容量,不能装满,要留一个空隙,这个空隙要保证酒在热胀冷缩的时候,不会从容器里冒出。

    然后再在酒表面用陈年生猪油密封,最后再旋紧盖子方可。其他都好找,这陈年生猪油可不好找,但那些对酒有研究的酒师,他们会在头年人家杀猪的时候,便花钱称一些,用大坛封装后,埋在地下。

    等要用的时候,再从地下挖出来,做封酒瓶用。封装好后,又将这酒埋入地下,至少五年。通常会埋地下十年以上,浙江绍兴女儿红,那便是女儿出生之时,便封装,等女儿出嫁时再启封。

    这种酒当然就存放了至少十八年。如果女儿出嫁比较迟,那就更久远。

    这样封装的酒,他不会漏气,也不会降低成色,越放越香,越陈越香。放到一定年限,挖出来后,只要不经常移动,放在阴凉干燥遮光处,那和埋在地下是一样的效果。

    和这年代久远的高粱酒匹配的酒杯,主要是两种,一种为至尊的紫檀杯,一种为极朴素的竹筒杯。两种酒杯,各有各有妙处。

    今天,我们就用竹筒杯来品尝这一百二十岁的老酒。”

    说着,酒仙翁从怀中取出两个已变成紫黑色的杯子,高不足两寸,杯口不足一寸,是一对高脚杯。

    “这制作杯子的原料,采自江西井冈山的毛竹。这毛竹不是十年八年的那种所谓老竹子,是长了三十年以上的竹子,这竹子长到一定年限,它会‘变花’,就是死去一回,又重新长好。

    为了让这种毛竹能够长三十年以上,在它长五年后,便将它的地上部分砍去,只剩两三尺长一截,这一截也用布头或塑料包裹,这样,这根竹子便不会长花,不会死。

    不是用毛竹地上部分,而是用毛竹地下部分雕刻而成。做成杯子以后,还要放在酒里泡三年,再放在五成热的菜子油里,小火炸几分钟,又经过九蒸九晒,这些工序后,它才不会变质,也不会生虫。

    这样做好的杯子,随便你放多长时间,他不会出问题。这样的杯子配上老酒这样的,你才觉得这叫品酒,不是纯粹的喝酒。

    这种酒你喝下去,人便不再浮躁,遇事才会气定神闲。”

    酒仙翁边说,开始倒酒。瓶塞刚一打开,另一种酒的香味便直透人的全身毛孔,直达每一个细胞。这意想不到的香味和屋子里固有的酒香不会混为一谈,它很独特,让你感到清爽,感到定神,感到舒展,感到惬意。

    董七郎不想闭眼,但酒香会让你不由自主的闭眼,你只想去触嗅,去想像,去玩味,去悠远,最后你逼着自己去陶醉。

    董七郎微微睁眼,酒仙翁已经在两个竹筒杯里倒满了高粱酒。

    “第一杯,我们要慢饮,口要小,舌要平,让酒慢慢滑下去,不要一口吞下去,这样这酒便没有了年代感,更不能让我们的喉咙和他有一个亲密接触和彼此适应欣赏的过程。

    来吧,先喝一半,再喝一半。速度要慢。”

    董七郎按酒仙翁的说法,将酒慢慢浸入自己的喉咙,这酒一入口,便主动往里钻,往下走。甜津津,润滑滑,每一根神经都在为这滑下去的酒服务。

    “怎么样,董少侠,我这酒?”

    “好酒,真是好酒!”

    董七郎对酒没有研究,只知道是好酒,由衷地从嘴里说出。

    “这酒喝下去,回味悠长。等少侠将大事办完后,再到我这醒世庐,这里的酒你随便喝,只要喜欢。”

    “我董七郎不懂酒,但知道前辈的酒是异常珍贵,晚辈在这里谢谢的好意。如没有什么事了,那晚辈告辞。因晚辈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未完待续)

第四二八章 山谷钱庄

    董七郎猛然想起,自己肩上还有重任。一个人在这里享受美酒,将追查武林败类的大事抛之脑后,别的不说,就单说对自己的师傅师祖、师兄弟,也是对不住。

    想到此,他迅速站起身,对酒仙翁说道。

    “少侠有要事要办,老朽自当不敢耽搁。老朽自知少侠现在各种条件已经具备,正是施展才华的时候。

    老夫多一言,以后办武林事,与武林人物相处,当如品酒,不是喝酒、赌酒。在关键处,当如喝葡萄酒,得有英雄气概,到紧要处,当如品这最普通的高粱酒,须斟酌缓速。

    如有空闲,少侠可试试你的摘叶作剑功夫是否可用。能卸下包袱,人轻装,事便易成。

    如有缘,老夫还有机会和少侠品酒论剑。至于弹琴,老夫是滥竽充数,要听琴,以后老夫一个朋友会给面子的。少侠请走吧。”

    “多谢前辈指点,让董七郎醍醐灌顶。事情结束,董七郎定会上山,再拜前辈。”

    董七郎双手一拱,向酒仙翁告别。走出那间草庐,他才想到,从哪里下山呢?难不成又从那个细小的山洞里下去?自己要跟着那只鸽子去找人,现在鸽子也不知哪去了,这找人要到哪里去找呢?

    这鸽子飞到下面便停在了那酒山翁的肚子上,后来不知哪里去了。但肯定和这两个前辈有关。想到此,董七郎决定厚着脸皮问一下酒仙翁。

    他折回身,在门口向里一揖,问道:

    “老前辈,我从哪里下去好呢?我想找那养鸽之人,又到哪里去找呢?”

    他如实对酒仙翁讲。

    里屋琴声响起,酒仙翁没有回头,但董七郎的耳朵里传入一根极细的声音:

    “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行到穷尽,自有指点。”

    这两句后,便再也没有声音,只有那悠悠的琴声在草屋里游荡。

    董七郎回味酒仙翁说的两句话“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行到穷尽,自有指点。”,这应该是告诉我,从原路回去。那行到穷尽,是说让我一直走吗?

    不可能再回去问他了,董七郎找到山洞,从上往下看,黑漆漆一团,如何下去呢?

    “有了。”

    董七郎一拍大腿。来时,用剑,去时也可用剑。来时借力,去时需要的是阻力,何不用剑边向下时,隔几米边用剑戳一下石壁,只要身体缓得一缓,自己便可下去。

    主意打定,董七郎抽出宝剑,纵身一跃,便向那洞里滑下。每隔几米十米,他便用剑支一下那石壁。

    几个缓冲,董七郎便到了第一个之字拐。下边的一切照旧。这对董七郎来说,等于是轻车熟路。

    下得之字形的石级,来到绝望潭和天灯走廊,他没有看到那个酒童。出得石洞,酒山翁还是原来的造型,原来的动作,躺在醉卧亭上。

    “前辈,董七郎这里拜别,容以后再行感谢,董某告辞。”

    董七郎正要离开,这时听到酒山翁说道:

    “少侠到哪里去?还得有人引路。向导已经在这里了。它会带你到要去的地方。”

    没见酒山翁翻身,也没见酒山翁睁眼,董七郎只听到他的声音。

    “咕咕咕,咕咕咕。”

    这时,董七郎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那只熟悉的鸽子又停在了那酒山翁的肚子上,还不断对着他点头。

    这只鸽子真奇怪,难道真知道我会在这时候下来,就提前在这里等着我。这喂养鸽子的人也太厉害了,鸽子听话,算事情还这么准确。

    董七郎觉得这事真有些蹊跷,但这几日来,这几个人对自己又没有不利举动,自己就看看这鸽子的主人和这两个酒翁是啥关系。

    “走吧,只是辛苦你了。”

    董七郎对鸽子说道。

    手一伸,那鸽子便飞到他的手心,他双手一揖,对酒山翁告别,便施展轻功,下得石壁。

    要到哪里去,走何方向,董七郎一无所知,现在能够依靠的就是这只鸽子,他将手放开,对鸽子说道:

    “伙伴,要到哪里,走何道路,全靠你了。我们还是原来的方式,你飞,我跟在你后面。我们走吧。”

    那鸽子真听懂了他的话,从他的掌心飞出去,就像上次一样,只从树梢上飞越,不往高处飞。董七郎施展轻功,一路跟随。

    约一个时辰,他们从山上下到一个峡谷,董七郎根据速度和时间判断,他们从醉卧亭到这里,约有六十里路。

    未到谷口,便见一条大路,路上偶有行人和车辆。董七郎手一伸,那鸽子便飞到他的手上。他走到谷口,见谷口有一横卧巨石,上有四字“山谷钱庄”。

    正要进山谷,这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两骑从山谷里驰出,马上二人均用黑色头巾裹着脸,董七郎看不清是何人,只从身材上看,头面一人较瘦削,看上去好似一个女人。

    “使郎快走,有新情况,我们得抓紧赶路。”

    这身材瘦削之人在马上回头对后一人喊道。

    “红娘,不用着急,误不了事的。”后一人冲前面一人说道。

    董七郎一听,这前一人声音虽然受那面布的影响,但能听出应该是个女人,后一人没得说,一定是个男人。

    后一人属于正常身材,应该是个男的。那马上二人,均朝董七郎看了两眼,特别是后面一人,已经跑过一段,又扭头来看董七郎。

    董七郎觉得二人有些奇怪,大白天的为何戴着头巾,便朝二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两眼,正好和二人的目光对视。

    其实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沈飞扬打败的独王使和阴红娘,阴红娘找到他的情人独王使后,得到了徒弟的信息,希望能到中原帮他一把,还能挣大钱,于是二人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现在二人又到了山谷钱庄。

    董七郎还在思索这二人为何人,来自何处,二人说误不了事,指的什么事?他们多看我两眼,又是为何?

    突然又听到一阵抽打马匹和吆喝声,还有马的嘶鸣以及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不一会儿从谷里出来两辆车,两匹马。

    前面二辆在前面坐了两个驾驶人,车辆都用蓝色布蔓紧紧围住了,围得严严实实。二人经过董七郎身旁时,都朝他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人还发笑。

    后面两匹马上坐两个人。一人是驼背,一人长得矮胖。

    这两人董七郎发现有些面熟,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想来。那二人朝董七郎望了两眼,驼背那人哈哈大笑,后一人恶狠狠地看了董七郎一眼,但没有说什么,便打马向前驰去。

    董七郎不知为何几人都朝自己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道那驼背为何笑自己。难道是行踪被人发现了,自己在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化装,如果有人认出来也正常。

    那为何有人笑话自己呢?难道是自己身上的打扮有些问题,还是脸上涂花了。他朝路下方一看,还正好有一条小溪缓缓流过,他决定到小溪边洗把脸,看看是否脸上太脏,让人家笑话。

    手上的鸽子还在,他来到溪水边,往河里一看,自己都笑了,脸上东一处,西一片,花花杂杂,有污泥,有黑灰,就像化装上台要去唱戏一样。

    这时,他才想起,是从山洞里上下时,那手上衣服上抹上了这些脏东西,自己一不小心就将这些污东西弄到了脸上。

    他对鸽子说道:

    “朋友,这里是山谷钱庄,如果我们还要赶路,你在旁边等我,如果就到这里,那你可以走了,肯定不远,我能够找到。”

    那鸽子好像真听懂了他的话,咕咕叫两声,便从他手掌飞走了。

    董七郎浇水洗脸,刚洗两把,他猛然想起,这后面两人不是以前打过交道的丐帮万东拐和王不当吗?他心上不禁起疑,这二人到这里干什么?是为了我,还是另有图谋?

    一时没有任何头绪,他索性不再去想,天大由天,他们想干什么,由他们去,该来的迟早要来,顺其自然便好。

    董七郎先又洗了几把,在水中照照,看到脸已经洗干净,便朝山谷钱庄走去。

    一进谷口,每隔十米就有一块竖立的牌子,清一色的设计,都是一丈高,牌子上画了一只飞翔的鸽子,上还有蓝底红字四个“山谷钱庄”。

    路倒好走,是沿谷口斜斜地往山谷右边山坡上走,坡度较缓,根本不费力。走了一会儿,董七郎觉得肚子有些饿,这时,他才想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一顿丰盛的饭菜了。

    得抓紧赶到钱庄里去,找个地方吃一顿。他沿这牌子继续往前走,不到一里,便见一处石房子,约有五六间,都不高,较低矮。

    这几间房子看上去整体就像一处院落。正面只有一间,比较小,但房顶上面却有用钢板焊成的较大的三个字“兑换处”。

    在“兑换处”三字的旁边还焊有一个长三米,高一米的铁笼,里面有一些鸽子在咕咕的叫。董七郎边看边想,说不定我的鸽子朋友就在里面。

    “呔,干什么的?没事请走开!”

    他正在看铁笼,那兑换处下面一人粗暴地吼道。

    刚才董七郎完全被铁笼和字吸引了,现在听到吼声,他才低下头来,见前面石房子门口站了一个身长七尺,腰粗膀圆,满脸横肉的大汉。门旁边有一扇小窗户,长不足一尺五,高不足一尺,里面一个头戴书生巾,鼻子上挎一幅戴眼镜的中年瘦子,右手一支笔压在一张木桌上,好像在打瞌睡。

    刚才那句吼声显然是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发出的。董七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好,嘴巴一噏,没有说出来。

    “还在看什么看?我说没有事便请离开,别让我动粗。”

    那满脸横肉的再次对他吼道。

    “我想先弄点吃的,这位大哥,你们这里可有吃的,给我一点。”

    董七郎感到肚子饿了,便对那大汉说道。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要什么吃的?没看到我们这里是兑换钱庄吗?”

    这时,那坐在小窗户里面的眼镜说道。这人的声音要柔和许多,虽然也是冷的。(未完待续)

第四二九章 饥肠辘辘

    到这里来干什么,董七郎也不知道。他是跟着那只鸽子来的,而那只鸽子显然是有高人喂养的,如何才给这二人说呢?

    他一下子也没想到如何回答,便随口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我先找人吧。有东西吗,两位朋友,我真有些饿了,能否给我点吃的?”

    “嗨,你这个人好奇怪。自己也不知道来干什么,还要先找人,还要吃的。我们这里只和钱打交道,没钱莫进来,找人?我们这里的人只和钱打交道,不和人打交道。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快走开,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那壮汉扬了扬手里的拳头,对董七郎说道。

    “我们这里只卖鸽子,卖特殊鸽子,可没有饭馆,你找错地方,请走开。”那小窗户里的眼镜再次对董七郎说道。

    “身上带有钱吗?有钱,可以给你点吃的,但是饭菜要比外面贵些。”

    突然那眼镜软了口气,对董七郎说道。

    董七郎听说可以有吃的,便赶紧往身上摸,在衣兜里掏出一百多块钱,捏在手里,还没开口,那眼镜便说道:

    “行,这点钱,可以吃碗面条。管金,你带他到后厨去,就说是我的朋友。办完事,我懂的。客官,钱交到我这里,让管金带你吃面条。”

    吃碗面条,便要一百多块,这里的面条也太贵了,还有听那眼镜说什么‘我懂的’,难道这是家黑店,但肚子实在饿了,不吃饭是不行的。董七郎决定再贵也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走近小窗,将手中的钱递了进去,这时,他还看到窗户里面还有一个壮汉,和这门边站的形状差不多,都长得孔武有力。

    那眼镜将钱接过手中,便不再说话。董七郎心想,如果他不认账咋办,于是便对那眼镜说道:

    “大哥,是否给我写张条子?”

    那眼镜手几挥挥:

    “去去去,我一个堂堂账房,还赖你一百多块钱不成,跟着管金去,有你面条吃就行。”

    董七郎也不好说什么,便退了出来。那壮汉管金对他招手:

    “你跟我来。”

    董七郎跟了上去,转过小房子,后面真有几间更大的房子,在中途又碰到几个像管金一样壮实的大汉。他们看了董七郎几眼,见是管金带的人,也便没说什么。

    走到最后一间屋子,里面一个很胖的光头厨师,正在剁肉馅,见来了人,便对管金说道:

    “又是打野食,是吧?管兄,是你带的人还是钱眼钱账房的人?”

    “除了钱眼,还有谁敢带人?他妈的,他什么钱都要找,什么钱都看得上。水开没开?给他下一碗面条。”

    那叫管金的没好气地说道。

    “管兄,你懂的,我这里水随时都是开的,就等有远方来没吃东西的客人驾到。这次钱眼收了客人多少钱?钱眼找大的一头,我们就找点小钱。这些年,我知道他倒发了。”

    这二人一点也不忌讳客人就在旁边,说他们捞油水的事一点也不害臊。

    “一百多,多多少我也不知道。那钱眼都收下去了。胖大海,你可别这样说啊。哪一次没有你的好处。你看你,长得一肥二胖,哪像我们,偶尔才占一点便宜。”

    管金边看胖厨师往锅里下面,边说道。

    “一百多,我三十,你二十,他钱眼就占一半多。他妈的,以后给李财反应,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胖厨师胖大海边绊佐料边对管金说道。

    “算了算了,大家能有一点油头就不错了,你去反应,你以为李财李大总管是个好东西,换一个厨师,大家就一点油水也捞不到了。你蠢哪!”

    管金听胖大海要向上反应,又不赞同。

    不一会儿,一碗面条就端到了董七郎面前。虽然不是想象的那样好,但至少人家还是给吃的了,无非就是有点坑人,太贵了。但自己愿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董七郎不知这山谷钱庄到底谁是老板,这鸽子与这钱庄有啥关系,他在吃面条之前就想问,但二人一直在讨论他们的利益问题,他也不好插话。

    现在碗里只剩下最后两口面条了,这胖厨师大海和那壮汉管金也不忌讳说他们自己的事,董七郎想打听打听,这钱庄里的情况,他对二人问道:

    “两位大哥,你们这钱庄在深山,怎么会有人来兑换钱呢?还有你们有那么多钱兑换吗?”

    管金斜了他一眼,骄傲地说道:

    “你没来过吧?要说我们这钱庄,也有好多年了。不仅江湖上的朋友到我们这儿兑换他们的钱,连公家有的人也到我们这儿来兑换。

    有的缺钱也会到我们这儿借。我们的鸽子可是大大有名,每年我们的鸽子和典当,都有不得了的收入。你真是孤陋寡闻。那钱眼钱账房,下面每天不知要收多少钱币多少金银。”

    董七郎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因为他到天山后,基本上便没下山,这种事,师傅他们也很少说这样的话题。

    “你们这么多钱,老板是谁?难道不怕人来偷吗?”

    董七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偷?抢都不怕!我们的老板在江湖上有几人敢动。他可有很多厉害的朋友。就是我们这儿的保镖也有十几个,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看你小子怕就有歹心,我们好生给你饭吃,你还想干什么?”

    管金将铜铃大的眼睛一瞪,说道。

    “误会,误会,我真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是来找人的。”

    董七郎赶紧解释。“嘀,嘀嘀!……”突然厨房外响起一阵尖厉的口哨声,不知何时,那管金已经溜到厨房外,吹起了报警的口哨。

    警笛四起,不一会儿,在厨房门外便聚集了十几个年轻精壮汉子,手里有有刀有枪有棍,将厨房团团围住,不用说,显然是冲着董七郎来的。

    董七郎看了门外一眼,继续吃他的面,因碗里还有两口,他可不想浪费了。

    “就是这小子,打听我们有多少钱,老板是谁,怕不怕偷抢。”

    管金走到门边,手指着董七郎对其他人说道。

    “我是问了一句你们的老板是谁,这里有很多钱,可是你们二位说的,我才顺口问你们不怕偷抢吗?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董七郎将筷子平放在碗口上,对门外的人大声说道。

    可能是董七郎的安之若素和他的不快不慢的话,让门外的人一下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冲进去,大家一时没有着声,也没有动作。

    “司空开,这是你的地盘,快上,将他抓住。”

    管金对门外一大汉说道。那大汉望了管金一眼,回怼道:

    “哎,你别忘了,管金,谁报的警,谁负责,除非你不是保卫人员。你先上。”

    那门外大汉并没有听管金的,站着不动。董七郎听他们的说话,可能有处置意外情况有两个原则,一是谁的管辖地,谁负责,二是谁报警谁负责,如果不是保卫人员报警,那应该是谁管辖谁负责。

    也可能是这些人都被董七郎的气定神闲镇住了,一时不敢动手。董七郎往炒菜间一看,不知何时那胖厨师大海已经躲进去了,那道小门也关上了。

    董七郎基本吃饱了,人也来了精神,他见这些人堵在门外,一时又没有冲进来,便笑着说道:

    “没我的事了,你们不来,我可要走了。”

    那些人还是没动。管金想冲进来,但心里没把握,在这小小的餐厅,他们人再多,进去会拥挤,地势狭小,对方有利,己方无利,他在思考,等董七郎出门便拿住他。而其他保卫人员得听司空开的,他说上就上,他没发话,那就不动。

    董七后拍肚子,扯一张纸擦拭嘴巴,便朝门外走去。门外有几人看到他走去,反而朝后退了两步。董七郎继续朝门外走。

    他左脚刚一踏出门槛,头往外一伸,一把虎头钩“唰”一声便向他脖子钩来。

    董七郎也不看,也不躲闪,左手一伸一抓,便抓住那使虎头钩汉子的右手腕,连人带钩一起抓了进去。拉进去同时,右手一用力,已将他的虎头钩缴在手中。

    “管银,你……”

    董七郎顺便将那被抓进门的汉子一脚踩在脚下,用那虎头钩指着门外诸人说道:

    “你们不是要冲进来吗?进来啊。我好生给你们讲,我不是来偷抢的,你们偏偏不信,那进来抓我呀。”

    那些人哪里还敢出声。那被踩在脚下的汉子在他脚下不住用力,想挣脱爬起,可在董七郎的神力之下,哪里能动半分。

    刚才叫管银的是管金。管银是管金的亲弟弟,他没和管金分在一组,这是上头有意将亲属或一方的人分开,避免拉帮结派。

    管银见刚才哥哥说话没有人响应,心里边有气,又看董七郎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便不等人发话,便冲了出来,想凭他的一对虎头钩将来人抓住。

    没想到一出手,便着了双方的道。管金见弟弟被来人抓了进去,吓得马上便喊了出来。在见董七郎没有伤害他弟弟后,也不再说话了。

    董七郎见没人进来,他将虎头钩往屋旮旯一扔,再对门外诸人说道:

    “叫你们进来,你们不进来,那你们可别堵在门外,我要走了。”

    他再一次向门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四三0章 看我揍你

    在踏出门槛那一步并没有受到攻击,他双脚刚一踩到门外地上,左方一声暴喝“上!”。一左一右,一把厚背刀,一根长枪,从左右同时向董七郎两肋攻来。

    厚背刀斫他左腰,长枪刺他右胁。使厚背刀的是管金,喊上的也是管金,不知他手上何时已经拿上了兵刃。

    使长枪的董七郎可不知道是谁,只见此人身材瘦长,正配上他的长枪。别看他身材瘦削,可一根长枪使得威风八面、呼呼作响。

    董七郎同样使出一个大力劈空手,先往左边管金的大刀上一抓,管金也不知道啥回事,手中的大刀便到了董七郎左手。董七郎没有要他的刀,随手往厨房顶上一抛,“咣啷”一声,那把厚重的大刀便飞到了房顶上。

    管金早吓得呆了,哪还有勇气上。右边的瘦子连连向董七郎刺来两枪,董七郎只是将一拧,但将那两枪闪开了去。

    在那第二枪刺来的时候,他如法炮制,右手一伸,便好似手臂暴长两尺,一把抓住那长枪杆,往怀中一带,那瘦子如何禁得起董七郎的神力,竟被一下带扑过来。

    不撒手,可能会被董七郎制住,那瘦子赶紧放手,虽没有了往董七郎怀中的牵引力,但由于惯性,他还是“腾腾腾腾”向董七郎窜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董七郎可没有伤害他们的想法,只是看他们的动作,确实如蜗牛般缓慢,不需要施展什么功夫,便能解决。他还是随手一抛,将长枪也抛到了厨房顶上。

    这时,董七郎才看清,这门外有三重包围圈。这管金和管银和瘦子为第一重,第二重为四个长相相似的四人,第三重有**个之多,长相各不相同,服饰和前两重的也不一样,但也是相同着装。

    “司空门,我们上!”

    刚才还站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四人分站四个点,在左前方的一人对其余三人叫道。

    这四人是主要负责后仓库安全的司空四兄弟,刚才发令的是老大,叫司空开,其余三人分别叫司空门、司空大、司空吉。

    这四人都有一手好拳脚功夫,老大和老二使的兵器是叉,长约六尺;老三和老四使的是棍,老三的是浑铁棍,老四乃生铁棍。

    他们见第一重被董七郎击垮了,虽然报警的是管金,但这属于他的保卫范围,如果没有拿住来人,他们也有责任。

    他们和管银共五人本是一组。管金和那瘦子还有大门处窗户里的壮汉为一组。壮汉名叫计熊。瘦子名叫丁包。

    管银见哥哥没面子,他才没有听司空开发话,便冲了上去,没想到一上便被拿下,扔在了厨房里。

    现在该司空他们上了,五人只有四人也得上。何况他们从来就没把管银当作自己人。如果今天将此人拿住,那更显示他们司空四兄弟在这里的份量。

    董七郎要见的是养鸽的主人,可不想在这里耗时间。眼见四站在四个方位同时向自己攻来。两把叉刺向自己的双脚小腿;两根重棍同时砸向自己的脑袋。

    董七郎见双叉先刺到,来一个移形换位,就在双叉刚要刺到双脚之时,人向上跃起半尺,双脚分开,一只脚踩一支叉,同时一点,已从那最左边司空开的头上越过。人刚越过,便听那两根铁棍“啪啪”两声砸在那两把叉上。

    “你们干什么?将我们叉都砸坏了。”

    司空门气恼地问道。

    董七郎想冲到外面,这里人多,如果打下去,难免会伤到他人,这对以后见鸽主人不利,他想跑到外面再说。

    他不等这些反应过来,便往外跑。

    “快,给我追!”

    管金和司空开同时说道。

    不是董七郎跑不掉,是他故意让这些人追上来,他想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保卫。

    当他跑到大门处的时候,看见了两辆马车和两匹马。还有几人在吵吵嚷嚷。董七郎来不及看是谁,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来到了这里,未到大门处,人影一飘,便躲到了那马车之后。

    后面的人一追上来,看见有几个人在这里吵闹,又没有看见董七郎,都以为这些人是董七郎喊来的,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几人和他伙的马车上。

    董七郎躲在马车后探头一看,那小窗户里的那个壮汉计熊也出来了,正在和三人吵闹。

    “刚才我们账房先生钱眼说给你们开票了,也说给你们发货了,你们也验收了,怎么也在跑回来说我们没给你们货呢?我看你们是胡闹,是想敲诈。”

    这是壮汉计熊在说话。刚才追击董七郎的十多人也停了下来,在听他们讲理。

    这时,窗户里的瘦子眼镜钱伸出头说道:

    “正好,丁包丁二总管来了,是他发的货。车老板你说没发货,现在你们当面对质,看谁在说谎。”

    原来刚才和董七郎打斗,使长枪的丁包还是负责发货的总管。

    “什么?没有发货,车老板你没有搞错吧?我亲自点交给你的二十三只鸽子,两只信鸽,两只话鸽,十九只肉鸽。这会有错吗。就你们的两辆车上。”

    那丁包手里还拿着长枪,对一个穿灰袍的老头说道。

    那灰袍老头侧头看了丁包一眼,又看看旁边一眼,然后说道:

    “我并没说你没发货,说没发货是我两个朋友说的。但是,我在你们这里买的鸽子现在八只肥胖的肉鸽,其余全部飞走了,他们是从你们这里出去的,一定飞回来了,我要你们给我找出飞回来的十五只鸽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董七郎听前方有人在不停地咳嗽,看他周围站着的二人,这不是起先碰到的万东拐和王不当二人吗?他们和这灰袍老头是什么关系,来这里干什么?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发货的时候,给你装好的。装的工具也是你们的,我们可没有做什么手脚。你们的鸽子弄丢了,可不能赖我们。请你们离开。”

    负责发货的丁包总管冷冷对那灰袍老头说道。

    “我们车老板的鸽子肯定飞回你们这里了,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在一旁的王不当头也没抬,眼睛一翻说道。

    “是,鸽子肯定在他们这里,不赔也得赔。”

    万东拐将拐杖在地下一顿,也附和道。

    其实这一行人回来,是有目的的。那车老板是贾全找来的一个武林人士,他让手下找到王不当和万东拐,给他打探董七郎的消息。

    因为现今的丐帮已经在不如前,有几个人功夫还是不错的,丐帮帮主黄浪子,二号人物黄球子基本上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但从三号人物开始,便只想过花天酒地的生活,他们仗着人多,便利用这一点优势,到处打听重要人物的消息,以此来换取金钱。

    这王不当是丐帮三号人物,万东拐属于王不当以下弟子,便和高他一辈的王不当沆瀣一气,以此为乐,也以此为生。

    二人在重赏之下,便又到了这山谷钱庄,因为他们多少听到了一点董七充好到此的消息。

    在起先时,二人便发现了董七郎,但当时董七郎一脸肮脏,满脸污泥,他们二人心里边有些怀疑,但想到堂堂的武林总盟主,不可能搞得如此丑陋、肮脏,便一笑而过。

    等他们过去一段时间后,在一个地方打尖,二人一碰头,才意识到刚才灰头土脸这人可能就是董七郎。因为之前他们和董七郎是打过交道的,对他也算熟悉。

    至此,二人认出了董七郎,董七郎也认出了他们。当然,他们的鸽子在一个同行人员打开笼子喂食的时候,便飞跑了肉鸽中的十五只,幸亏那信鸽和话鸽是单独装放的,没有跑掉。

    借此机会,他们回来一是要让山谷钱庄赔他们的鸽子,二来也看看这董七郎是否到此,到这里来干什么?

    刚才董七郎跑出来时,几人都同时看到一个影子,但就是一晃间,便不见了那影子,他们便没将这影子放在心上。又看到后面追过来这么多人,便以为这是大门处报警,这些保卫才起来的。

    管金和司空几人轮流当班。今天是管金和计熊在大门处值班,现在人数虽然都到了,但司空几人还是要等管金二人处置后,看能否需要他们上,故在一旁没说话。

    “哈,我管金头一回遇到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不赔也得赔’,明明是你们自己不小心让鸽子飞跑的,竟要赖在我们山谷钱庄的头上,还想让我们赔,岂有此理!?”

    管金手中没有了武器,便在那里大声斥责道。

    “管兄,和他们费什么话?将他们拿下得了。”

    站在大门边的计熊嗷嗷叫道,他一身力气还没有人挑战过。现在手里又多了一样武器——一对流星锤,便更是有恃无恐。

    管银见状,便将他手里的虎头钩抛给了哥哥。他被董七郎控制在厨房,虎头钩也被扔在了厨房旮旯里,董七郎跑出来,他也跟着跑过来了,现在见哥哥要先上,便将虎头钩先给哥哥作武器。

    那姓车的老板见这架是打定了,便往后退,退到了车辆边。

    王不当将双手拍拍,哈哈一笑问道:

    “二位是要齐上,还是要单挑,一个个来?”

第四三一章 驼背显能

    “王三爷,你退后,让我来试试这二人的好看武器。”

    万东拐将手中的拐杖一举,干咳一声对王不当说道。

    “一个驼背,又是肺结核,我们不和你打,换人上来。”

    计熊将手中的流星锤玩得唰啦啦响,不屑一顾地说道。

    万东拐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特别是听到别人说他是驼背的时候,他是最受不了,也是最不能容忍的。听到这儿,他不再说话,手中铁拐一扬,呼一声便向计熊熊砸去。

    计熊完全没料到此人又矮又驼背,动作竟然是如此的迅捷,忙乱之中,来不及施展手中的武器,他的流星锤必须要有一定的空间,才能施展得开,现在敌人已经扑了上来,他只有躲闪的份。

    他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一击,那大门旁的石柱可遭了殃,只听嘭一声响,石柱石头被打飞碗一块,掉在地上。众人见了也不禁骇然。这会是一个驼背使出的力道?

    那计熊反应还是快,就在万东拐那一拐砸中石柱后,不等万东拐第二拐砸到,他手中的流星锤已经呼呼作响舞起来,一锤朝万东拐的腰间飞去。

    “撒手!”

    万东拐大喝一声,不躲不闪,单拐向他的流星锤递去。只听呼啦啦一阵响,那锤和铁链便绞在了他的铁拐上。万东拐手一拽,计熊真的便撒手了。

    万东拐这一砸一绞不过就一两秒钟,可说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完成。管金还没插上手便完了事。但他作为这个组的领导,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就这样,以后他就无法混下去了。

    “我来试试这拐杖的份量。”

    管金话说完,双手一举虎头钩,便抢上前去,左手钩向万东拐的右脚削去,右手钩则割向万东拐的脑袋。管金和管银二人从小便练虎头钩,所以这虽然不是他的常用兵器,但拿在手上还算得心应手。

    万东拐更不答话,人往上轻轻一跳,同时手中拐呼一声便向管金横扫过去,也不管对手的右手钩是割脑袋还是脖子。

    拐份量比钩沉,如果是相同质地材料的两样,则钩一定要吃亏。最为主要的是,万东拐的拐杖后发先至,那钩还未伸到万东拐的胸前,拐已扫到管金的肘部。如他不缩手,那手肘定会被砸断。

    管金一听这拐扫来的声音,便知这一记力道沉雄,心里早已怯火三分,哪有不缩手躲让之理。

    他一缩手往后躲闪,万东拐的第二拐又送到胸前。这第二拐是在第一拐扫来之时,见管金向后躲闪,他便在中途手腕一折,横扫之力一收,变成往前一送。

    这一扫一送,看上去就好似是一套完整动作,只有一招。懂的人当然知道,这是万东拐的铁拐功夫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管金也因为有了这一退,所以和万东拐之间有了一小段距离,他马上将虎头钩双钩齐下,分向两边一钩一带,他自己心想,我双钩向外带,就不相信不能将你的拐杖带开。

    双钩都钩到了拐杖,因为万东拐是中途变招,送去的力量就弱了许多,因此他的双钩都钩住了拐杖,但并没有将拐杖带开。

    又是一声“撒手”,管金的双钩都被万东拐的拐杖带飞了出去。万东拐见手中的拐杖被钩,便来个将计就计,顺势往外一拽,这一下也出乎管金的意料,双钩用力的方向不统一,怎能与万东拐的猛力一拽抗衡,他的双钩都被带飞多远。

    计熊和管金二人手中没了兵器,且看这个驼背是个厉害角色,心中已没了脾气,悻悻然退到了一边。

    “弟兄们,给我上。可别让这奸商跑了。”

    在一旁观战的司空开几人都看出了今天的驼背不好收拾,但现在已经轮到他们了,不能不上。为了虚张声势,司空开还是高声吆喝。

    司空门,司空大,司空吉等人听他吆喝,都纷纷亮出兵器。只管银刚才将兵器虎头钩给了大哥,他手中没有武器,不过也围了上去。这时,没有武器也是不能缩在后方的。

    “拐老弟,让大哥也来过过瘾,为兄的手也点发痒。”

    这时,站在车辆旁边的王不当双手环抱走了过去。

    “是,王三爷。”

    万东拐听了王不当的话,便也退了下去。按理,依丐帮内部规定,他应该叫王不当一声师叔才对,但二人已经完全按江湖规矩交往了,所以彼此以哥弟称呼,也没有谁认为不妥。

    王不当走到那五人的包围圈中,还是双手环抱,没把几人放在眼里。他轻蔑地扫视五人一圈,摊出双掌说道:

    “你们就上这几人吗?要上的一起上,我一并打发,不要浪费时间。我就凭这双肉掌和各位玩玩儿。”

    说罢,王不当左手画一个半弧,右手画一个小圈,使出他的成名绝技“降龙十八掌”第一招亢龙有悔。实际上他只学到家八掌,因为天资和努力不够,其余十掌他未学到家。

    俗话讲,一招鲜,吃遍天。他有了丐帮名满天下的降龙十八掌的前八掌,便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很多人都知道他王三爷的大名。

    但这几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没有出过门,没在江湖上混,不知道王不当的大名。

    五人手中的武器还未举起,力也没使上,便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推了过来,五人便不由自主地往四周后退。“腾腾腾腾”连退四步以后,五人感觉第二阵掌力比第一阵还猛烈,又往后退两步后,便不约而同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武器也拿捏不住,抛出去一丈多远。

    司空开第一个爬起来,对王不当说道:

    “你是谁?你和刚才那人是一伙的吧?你们根本不是光想赖账,你们是来抢劫。钱账房,丁二总管,快通知李大总管。”

    车老板、万东拐和王不当三人有些懵:我们怎么和那人是一伙的。那人是谁?为什么这些如此说?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车老板见同来的万东拐和王不当战胜了对方,便大胆地走到前面,对他们说道:

    “刚才你们说我们和谁一伙的,我告诉你们,我们没和谁一伙,也不是来抢劫的,只要你们赔我们的鸽子,我们就走人,如果你们不赔我们的鸽子,我们踏平你这山谷钱庄。你通知谁都行,要多久,我们可没有多大的耐性。”

    这时,那大门一开,刚才在里面的账房先生钱眼走了出来。他对三人呵呵冷笑道:

    “我说是谁来到我们钱庄,原来是丐帮的万大侠和王三爷驾临。万大侠的拐杖技法化身于丐帮打狗棒法,王三爷的降龙十八掌真见功力。

    只怪我们的保卫人员有眼无珠,请两位见谅。你们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我就想问二位,你们又返回此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说出来,如我钱眼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那些人一听,才知道眼前这 二人原来便是丐帮的成名人物,输给这二人,他们也不觉得冤。

    “多谢钱先生夸奖,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找回那十五只鸽子,没有他意,请别误会。”

    “误会!不知是我们误会还是你们误会。我们明明给你们装好了鸽子,你们自己弄丢了,却说是我们的错,硬说飞回了我们这里。

    我告诉三位,我们这里的鸽子成千上万,难道你们说飞回来,就飞回来。没有这么舒坦的事吧。别认为我们山谷钱庄真的好欺负。

    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三位,我们这里没有你们飞回来的鸽子,我们不接受你们的无礼要求。有什么想法,请划出道来。”

    账房先生钱眼的一番话,义正辞严,将车老板三人问住了。山谷钱庄的一拨人,听了他的话,也承认自己不如人家。人家能够做账房先生,得到李大总管和老板的器重,是有原因的。

    其实,这钱眼能够为山谷钱庄挣很多钱,与他的精明和采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分不开。他在钱庄也挣了不少钱,这些钱庄老板都知道,但他对钱庄的作用远比他的占有大得多,所以并没有将他开除。

    “讲什么理?费什么话?打不过我们,就必须赔。钱眼镜,过招吧。”

    王不当双掌一错,对钱眼说道。

    钱眼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慨然说道:

    “好,我便来接王三爷的高招。”

    说话间,从背后抽出一支两尺长的毛笔。那山谷钱庄的人,还未见过他们的账房先生出过招,和人打过架,有的见他拿出一支笔,不禁在心里发笑:真是书呆子,打架用写字的笔。

    董七郎一看,这不是一般写字的笔,这是一支判官笔,应该长二尺二寸。这使判官笔,讲究灵快。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但凡使判官笔的人,往往在点穴上都有几手真功夫。

    不知这钱眼点穴的功夫如何,董七郎想看看二人的交手谁占上风。

    王不当知道这人决非刚才这几人的水平,既知道自己和万东拐的底细,还大胆说要接招,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

    他不再说话,双掌一错,使出降龙十八掌,一招飞龙在天向钱眼拍去。

    在巨大的掌风面前,钱眼如一叶被巨浪冲击的小舟,无法立足,摇摆不定。眼见掌力太猛,钱眼虽然使出千斤坠,但还是立不稳脚跟。

    他只得随这掌风向后退了两步,待第一波最猛的掌风过去,他方才站稳身形。

    王不当见对手不过尔尔,双掌一前一后,继续发力,同时嘴里一阵狂笑。

    “王三爷降龙十八掌真达到了登峰造极有地步,让我万东拐真是大开眼界。将他震飞天上去,咳,咳咳,让他尝尝王三爷的苦头。咳,咳咳。”

    在车辆旁观战的万东拐边说边咳嗽。

第四三二 章 神魔再现

    钱眼站稳身体后,便发动攻击。他先向王不当虚空拍出一掌,这一掌的目的是将对方发来的掌力抵消一部分,当双方掌力一相交,对方的掌风便被阻得大部分要么分散,要么化为无形。

    就在这两掌相交的同时,钱眼双脚一弹,人便向王不当冲去,右手判官笔挟在腋下,王不当只见对方冲过来,却没看他手中的兵器指向何处,便稍微走神。

    待他回过神来,钱眼右手突然一伸,二尺来长的判官笔点向他的左胸天池穴。这天池穴乃人身之大穴,如何能让人点着。

    王不当匆忙之中,左掌回缩,右掌向左一拍,欲将钱眼手中的判官笔拍歪,或拍断。岂知钱眼的判官笔异常灵活,在点到中途时,这笔峰一转,刚好对准王不当的右掌掌心劳宫穴。

    王不当一惊,这厮竟然如此了得,就在一招内可以中途变招,劳宫穴被点,自己的右掌不是废掉了?

    好在这王不当也是身经百战,就在这判官笔即将点到他掌的一瞬间,他身体一矮,向右一个旋转,那判官笔从右卫下呼一声擦过。

    “好险!”

    王不当在心中暗道。

    这样一来,王不当在施展降龙十八掌的时候多少有些顾忌,而本身他和钱眼的功夫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占不了便宜。

    现在从场面上看,还是王不当略占上风,因为他的掌力雄浑,掌声呼呼。钱眼要进攻,便得在那掌风最猛烈一阵后,他才施为,所以看上去钱眼好像防守多于进攻,好像处于下风了。

    钱眼在掌风里穿梭,王不当偶尔又躲闪判官笔的点刺。二人斗得个难解难分。万东拐见王三爷一时拿不下钱眼,他将拐杖一挺,高声叫道:

    “待我龙头拐助三爷一臂之力。将这个不讲理不要命的眼镜拿下。”

    钱眼攻上来之时,正是万东拐挥杖冲上去之际。虽然钱眼的判官笔来势很快,但这万东拐的速度也不慢,他还占了一个有利条件,有古话讲,一寸长,一寸强。

    这时,便说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判官笔还未近身,他一米五的拐杖已经扫了过去。判官笔在于轻灵准确,而铁拐优势在于势大力沉,威风震震。

    如果二者相碰,势必判官笔会吃亏。已经攻到王不当向前的钱眼只得又往斜刺里跃开先躲开这雷霆一击。这样一来,形成两人对一人。

    那山谷钱庄的一干人,没有见过真正的武林高手,现在见这二人如此厉害,哪里还有勇气上来拼杀。

    这王不当和万东拐也算武林中的高手了,现在二打一,自然占据了极大的上风。两个回合不到,钱眼便被迫得连连后退,没有了招架之力,还手更没有机会了。

    两次,还险些着了二人的道,这时的钱眼险象环生,随时都可能会丧生在二人的掌下或拐下。

    董七郎见钱眼就要丧生于二人的武力之下,再不出手不行了。但他又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因为这丐帮的二人,他以前是打过交道的。他们最好干的一件事就是替人打探消息。

    这二人在这里出现,和自己是否有关说不清楚,但想来总没有好事。何不来个擒贼先擒王,将他们的老板车老板抓住,命令二人住手。

    他看车老板正靠在一辆车前,董七郎从车后轻轻一跃,人钻进车辆,他右手一伸,将车前的蓝色围布抓一个洞,再往前一拿,锁住车老板脖子。

    车老板功夫较低,突然被人卡住脖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圆睁双眼,不明所以。

    “快!让丐帮二人住手,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董七郎在车里低声喝道。

    哪有车老板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沙哑着嗓子对二人喊道:

    “快,别打了,我,我……有人,……受不了了。”

    王不当和万东拐只是在打斗间隙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他身后有人,没有理车老板的说话。打斗在继续。

    “大声一点。不信,你试试。”

    董七郎手上微微用力,车老板便无法呼吸,脸憋成了猪肝色。董七郎手一松:

    “快,叫他们住手。”

    “住手,二位住手。我身后有人。我受不了了。”

    这回,车老板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所有人都听见了。

    王不当和万东拐也回头看了一眼,确实看见了车老板身后有一只手,但二人并没有停下进攻,王不当说道:

    “是谁偷鸡摸狗,有胆就不要躲在暗处。出来和我们真刀真枪较量。”

    万东拐更没有住手的意思:

    “车老板不是我们的人,谁要杀,尽管杀好了。我们先将这眼镜解决再来解决你。”

    二人不仅没有住手,反而加强了进攻的火力。董七郎从那个布洞里看见,如果再不出去,最多两招,可能钱眼就要死于二人手下。

    这二人没把车老板的命放在眼中,可能这车老板并不是他们幕后的真正老板,也或许是二人杀红了眼,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考虑不了那么多,董七郎放开手,一个鱼跃,蹿出车辆,看钱眼正被逼到那大门边,王不当在左拍出一掌,钱眼向旁一闪,头正撞在门框上,眼镜也碰飞了。

    这时,万东拐的铁拐拦腰横扫过去,眼看钱眼就要在他的杖下毙命。董七郎双掌齐出,施展须弥掌,对正全力施为痛下杀手的二人拍去。

    两股劲风,从二人的身后袭到。二人感到背后一阵热浪涌来,知道有人袭击,只得收招对敌。

    王不当人未回身,右掌在左掌下一穿,一招孤云出岫,凭热浪袭来的方向,向董七郎拍出一掌。

    好个万东拐,同样人未转身,刚才扫出去产的拐杖往回略收,动作不变,继续横扫,朝董七郎的腰间扫过来。

    董七郎见敌人的反应迅速,动作老到,得先避其锋芒,他向右横掠一尺,既躲过了王不当的掌风,又闪开了万东拐的铁拐。

    钱眼得到了解放,但董七郎成为了二人的攻击目标。

    二人攻出一招后,便和董七郎面对面。二人同时发出一声:

    “咦,是你?打假神魔!”

    “咦,是你?打假神魔!”

    “不错啊,两位丐帮大侠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扬名来了。”

    董七郎微微笑道。

    二人见到董七郎,便停止了打斗。他们知道二人齐上,也未必是董七对手,何况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发现了董七郎的踪迹,可以回去复命了。至于那车老板他们倒是不在乎的。

    “二位还要如何赔偿呢?说说你们的看法。”

    董七郎故意揶揄道。

    “这个,这个嘛,董大侠可得给我们作主,我们的鸽子飞回来了,他们总得给我们一点赔偿吧。”

    车老板在车旁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王、万二人在形式上还是车老板的手下,所以不便和车老板争论,何况现在面临强大的对手,他们也没有争论的底气。

    “这个嘛,我来当个和事佬,希望双方赏脸。你们自己弄丢了鸽子,按理是不能怪山谷钱庄的,但那些鸽子说不定以后也会飞回来,再说钱庄家大来大,也不在乎几只鸽子。

    我想这样办,就由钱庄适当表示,他们赔三位五只鸽子,说不定你们回去,那丢失的鸽子又飞回去了。各位看看,怎么样?”

    实际上董七郎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当然如果双方都不听,他也不会计较。作为山谷钱庄能够有人来帮他们解围,当然是非常感激。

    而找事的一方车老板他们,眼看没有可能再找事了,能够得到五只鸽子,他们觉得有给了一个台阶,自然没有人不同意。

    那钱眼将眼镜找回来戴好,将双手一拱,对董七郎说道:

    “这位兄台,感谢对山谷钱庄的帮助,我们就按兄台说的办,赔他们五只鸽子好了。”

    不知他何时又将判官笔藏到了身后。

    “我们听这位大侠的,给我们五只鸽子,我们走人。”

    车老板也说道。

    “丁二总管,你现在到后面,给他们送五只肉鸽过来,票我一会儿开。”

    钱眼对站在旁边的瘦子说道。

    “是,钱先生。”

    丁包丁二总管叫上一个伙伴回去,钱眼走进小屋开票。不一会儿,丁二总管带回来五只肉鸽,交到了车老板手上。

    “两位大侠,我们走。”车老板对王、万二人说道。说完,他坐上马车,左手一带缰绳,右手鞭子一挥,嘴里喝声“驾。”那马掉转头,车辆如飞而去。

    “董先生,钱先生,打扰了,后会有期。”

    王不当对董七郎和小窗户里的钱眼一拱手,跳上马背,一圈马头,一扬鞭,两骑消失在大家面前。

    待三人走远,管金说道:

    “你和那三人不是一伙的?”

    其实这也是其他人的疑问。他们开始 为董七郎和三人是一伙的,董七郎来试探,其他人回来敲诈。

    “我认识其中两人,和你们交战的二人,矮胖没用兵器那人叫王不当,使拐那人叫万东拐,都是丐帮属下的好手。

    另一人叫车老板的,我可不认识。我帮你们就是看钱先生已经很危险,他们也是无理取闹。”

    董七郎如实说道。

    那大门外的一干人上下打量董七郎,有的相信,有的眼里还是存有怀疑的成分。

    “董先生,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这时,坐回原位的钱眼在里面冷冷问道。

    “没有人带我来,是一只鸽子带我来的,我来找那只鸽子的主人。”

    董七郎向他们摊了牌。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只鸽子是否是这里喂养的。这时,有几人在窃窃私语,有的听了这话,在一旁笑了。

第四三三章 喂鹰的人

    其实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钱眼一人知道他们还有的信鸽会找人,价钱也卖很高。所以他听了没有啥反应。

    “可能真是鸽子带来的,我马上问问。大家可以散了。没有事了。”

    钱眼将嘴巴靠近小窗户,对窗户外的人说道。大家听了他的话,便各自散去。只留下管金和计熊,因为今天二人在此值班。

    “董先生稍等,我去联系一下李大总管。”钱眼将门开一条缝,伸出头对董七郎说道。

    管金端出一个凳子,计熊沏一壶茶递了出来,他们让董七郎在这里等候。

    过了不久,钱眼在窗户里说道:

    “董先生,我们李大总管回话了,你是他们要找的人,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又过了几分钟,钱眼从里面出来,对管金和计熊说道:

    “我带董先生去找李大总管,在我走的时间里,一切交易都不进行,等我回来再处理。你们要将这里的安全看好了。”

    二人唯唯诺诺答应。

    钱眼带董七郎进入山谷,继续往里走,走两里后,来到一处山脚,面前是一座高山,已经没有道路可行。这里没见任何人影,一片寂静。

    他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马上会有一只鸽子给你带路,你随鸽子去就会找到要找的人。恕不多送,我得回去,那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是知道的。”

    说罢,钱眼双手一拱,算是给董七郎一个感谢,他便回去了。

    在钱眼走后不到一分钟,空中飞来一只鸽子,飞到董七郎头顶,便咕咕地叫个不停,听起来非常亲热。董七郎将手一伸,那鸽子便停在了他的手心。

    董七郎想,这只鸽子应该就是前几回给他带路的鸽子。他对鸽子说道:

    “朋友,还是老办法吗?你带我飞。你走前,我走后。”那鸽子听了董七郎的话,在他掌心里又咕咕咕叫了几声,好像听懂了他的话。

    他手向外一展,一放手,那只鸽子便往山上飞去,和前几次一样,飞得并不高,就贴着树梢飞。

    董七郎施展天山踏雪寻梅轻功,尾随在那只鸽子身后,一路向山上奔去。约过了一盏茶时候,来到一处山涧。

    此处山涧,不知从何处流来,清澈无比的水流在石头间,叮叮咚咚向前流淌,里面偶见几条小鱼在石缝间追逐嬉戏。

    山涧后是一处百丈石壁,上有千年古藤挂于峭壁,还有几株松柏从石壁是伸出,如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石壁上有一些洞穴,不只三五个,有的大如盘盖,有的小如蜂窝。偶尔听见几声猛禽的叫声在这山涧中回荡。

    在石壁顶上隐约可见有几株高大的树木,旁枝斜出。

    那鸽子飞到此处,便停在了一株山梨树上。朝董七郎叫两声,点点头,好像在说:

    “这里就是我的家,到家了。我不能陪你了,我先走了。”

    那鸽子向董七郎打过招呼后,“嗖”一声,便飞到了石壁上,董七郎眼一花,不知它从哪里飞进石壁不见了。

    除了听到一两声鸟叫,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董七郎有些茫然,不知到哪里去找鸽子的主人。

    他正抬头看这石壁,突然从石壁半中腰飞下两颗小东西。董七郎开始想伸手去接,再一想,如果这东西有问题,岂不是害了自己,他赶紧将手缩回。

    那两颗小东西掉进山涧,他低头一看,奇怪了,这是两颗花生米。

    在深山之中有花生米,这里肯定有人。如果是飞禽在空中吃东西掉下来,也没有这么巧,正好掉两颗下来。这肯定有人在暗示我,让我顺这花生米下落方向找上去。

    董七郎分析清楚后,便看看哪里可能有人,但偌大的石壁和洞穴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他看看在离山涧三十几丈有一洞穴,其洞口较大。估计这里就有人活动,人嘛,都喜欢住高大宽敞的地方。

    身上有宝剑,石壁上还有古藤、树木,董七郎不怕上不去。他一个一鹤冲天,先掠上一棵从石缝中生长出来的遒劲盘旋的古树,再从古树上一起,越到上方三米高一株手臂粗的柏树。

    几个纵身,他便到了那洞穴下方。此处离洞口还有五米高度,这高度若要一次性纵上,他感觉难度太大。

    他看石洞下方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好在石洞左下侧两米生有一株婴儿手臂粗的古藤。这古藤有一段便凌空悬挂在那石洞边沿。

    董七郎估摸一下,先到达这古藤,再借助古藤掠上去,应该可以做到。他飞身上石壁,到得这古藤,左手一抓,人便停在半空,像一只大鹏。

    现在到了考验他内力和臂力的时候了。董七郎深吸一口气左手一用力,一屈一伸,施展他的天生神力,人往上一荡,便到了那石洞口。

    这时,董七郎看到了两个人,他们正在离洞口十多米的一张石桌上下象棋。就在他要飞身而下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响,一颗不明物疾射过来,他人在半空,已无暇多想,因为只要进不去,便会掉下去。

    只有一个选择——进入石洞。好个董七郎,借这一荡之力,人再往右边用力,刚好躲过这一颗不明物,右脚往洞口右侧一蹬,再一个三百六十度空翻,翻进石洞。

    里面二人若无其事,好像这一切与他们无关,继续下他们的象棋。

    董七郎双手抱拳,对二人说一声:

    “晚辈董七郎不请自来打扰二位前辈,还望前辈见谅。”

    那二人还是没有回头,自顾下他们的棋。一个头戴青色方巾身穿青色衣衫的老头,右手食指和中指正侠一颗象棋滞在空中,一脸愁容,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冥思苦想一阵后,将右手缓慢往这里一比,那里一放,但就是没有放下去。

    另一个身穿皂色长袍,头顶高高发髻的老头右手托下巴,一会儿微微微颔首,一会儿轻轻摇头,在一旁没有说话,但眼睛死盯着那张石头棋盘。

    董七郎在读初中时,对象棋略懂一点,但还不能算入门,只能说懂得基本规则而已,这时,棋盘上还有将近二十颗棋子,他也看不懂谁占上风,谁会赢。只从棋子的多少来看,红棋多两颗兵,但红棋一颗子都没有攻入黑棋那边。

    反观黑棋,虽然少了两颗卒有三颗棋子都过了河,攻入了红棋那边,特别有一尊大炮已经摆在了红棋的右下角,随时要轰红棋一炮。

    头戴青色方巾身穿青色衣衫的老头终于将手中的棋子放下了:

    “将!你输了。哈哈。”

    “反将!我看你如何走?你输了。哈哈哈。”

    “哎,今天又输了。真晦气。算你手气好。今天到这里结束,李大总管,明天准时上来。你先下去看看有无重要事情,我这里来了客人,要先处理一下。”

    那头戴青色方巾的老头对皂色长袍老者说道。

    那皂色长袍老者站起来,毕恭毕敬对青苔方巾老者说道:

    “是,魏老板,我这就下去。”

    董七郎看一人叫另一人老板,还毕恭毕敬,二人似乎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但看二人下棋的表现,又似乎是朋友关系,他一下也拿不准二人到底是啥关系。

    那皂色长袍老者人影一晃,便消失在洞口,董七郎也是惊异此人的轻身功夫,已趋一流化境。

    那青色头巾老者看另一人下了石洞,才指着空着的石凳对董七郎招呼道:

    “董少侠辛苦了,请到这边坐。”

    董七郎有些诧异:这老者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可从来没和他见过面。那老者好像看出了董七郎的心思,微微一笑:

    “少侠在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吧?首先是少侠现在可是名人了。整个武林没有不知道董少侠名字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有一个秘密武器。”

    边说那老者边骄傲地看着洞穴里面。董七郎随他的目光也朝洞穴里看。原来这洞穴里有三个笼子,还有几处平台和小洞穴。

    那三个笼子里装有六只鹰,平台上蹲着几只鸽子,其中有一只还不停地朝董七郎点头,只是没有发出叫声。董七郎看那只点头的鸽子,有一种亲切感,他怀疑这只鸽子便是给他带路那只。

    还有几个小洞穴,里面也住了鹰。那些鹰,有的轻扑翅膀,有的在清洗羽毛,有的在吃着其他动物的肉。

    那老者指着不断朝董七郎点头的鸽子,说道:

    “少侠就是那只鸽子带来的。我的鸽子还好使吧?”

    董七郎没有坐下,站在原地对老者拱手:

    “董某初次拜见前辈,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对,请前辈明示。”

    “什么前辈,老夫只是一个做生意的,董少侠便叫我魏先生魏老板好了。我这里专门喂养鸽子和鹰,当然也就**鸽子和鹰了。请少侠坐下,我们慢慢谈。”

    “是,魏先生。董七郎打扰了。我有一事想请问魏先生,不知可否?”

    “少侠有话请讲。”

    “是你让鸽子带我到这里来的吗?叫我到这里有何用意?还请魏先生明示。”

    “是,是我让鸽子带董少侠到这里的。我就明说了吧。我知道这段时间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华南武林大会,这是有人想利用这次大会来残害武林人士。

    幸亏有董少侠出头,带领群雄将贾全的阴谋揭穿,否则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和其他无辜人群会遭此厄运。

    我还知道董少侠为了追击顽寇,想了很多办法,但可能在信息沟通上有一定困难,所以我想帮董少侠一点微不足道的忙,如有作用,还希望董少侠不嫌弃。”

    “魏先生不是武林人士,都如此关心我们武林正义人士的事,董某在这里代表所有武林正义人士感谢先生了。”董七郎站起来,再次向老者抱拳,以示感激。

    “凡有正义和良知的人们都会献出一点力量的,小小心意,何足挂齿。何况这点心意董少侠还不一定笑纳。”

    那老者赶紧还礼。

    “不知老先生给我们什么帮助?”

    董七郎直接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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