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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的鲨鱼     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txt下载     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连败

    第一百五十章

    陈乐试探性的进攻了几次,都被周万重随意的摆棍挡开了,兵器里面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周万重现在武器比陈乐长出几倍,没办法拉近距离的话,陈乐根本毫无胜率可言,两人都对峙了一会后,陈乐两脚一错步,拧身攻了进去。

    陈乐的招式跟陈终相似,应该是一人所教,陈乐的环首刀和陈终的***相比,曲线更直,招式的路子也更直,他连续的攻击被周万重格挡掉以后,索性沿着长棍去削周万重的手指,周万重手掌打开,把长棍托起,陈乐的环首刀被迫顺势上挑,周万重让过环首刀以后,复又抓住长棍用力下压,同时左脚一踢棍尾,长棍挟着破风声弹向陈乐,陈乐交叉步后退闪过,周万重双手执棍,一连串的挑刺扫砸,逼得陈乐连连后退,等到周万重停下来以后,陈乐跟他的位置非但没有拉进丝毫,反而更远了。

    打到这份上,明眼人都知道周万重胜过陈乐不只一点两点的事了,相比周群和陈终的死战,周万重简直就像在指教陈乐一般,不过从两人的交手来看,周万重武功高,人品也不差,他的每招每式都是堂堂正正,有大师风范,少有几次打到陈乐身上,也是点到而止,我趁没人注意,悄悄拉了拉芮云静红的衣角,冲她摇了摇头,两人差距如此之大,再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凭白让别人看不起罢了。

    芮云静红如何看不透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认输,陈乐愤愤的走回队伍,把环首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能理解他的感受,技不如人,何等的窝囊,想拼命都没有机会,连负两场,我们是输不起了,不等芮云静红说话,我朝了队伍大喊了一声“吕成功!”,吕虫子应声而起,一跃跳到场中央,摩拳擦掌等候大战。

    奇怪的是,吕虫子等了半天,对面也没有人出来,这下子不光吕虫子傻了眼,我也感到困惑不已,没等我发问,周公品阴恻恻的声音已经在空中响了起来。

    “杨青,长乐宫和周家的赌战,何时轮得到外人上场了,你若无人可用,不妨早早投降,也免得给人看笑话。”

    草,这孙子不说我都忘了,吕虫子和陈默只是长乐宫请来的客卿,帮忙行动或者打群架都行,这种涉及到两家恩怨的赌战,他俩上场确实不太像话,怪不得之前陈乐上场的时候芮云静红不让我阻拦,我们这边现在只剩下三个大掌柜,加上芮云静红才四个人,五人的赌战里,芮云静红应该是把我这个新晋御翎都尉也算了进去,如此以来,人数才刚刚好,少一个都不行。

    搞明白了情况,我只好灰溜溜的把吕虫子叫了回来,没等芮云静红发话,芮人泽秀已经主动接替吕虫子上了场,相对应的,周公品的阵营也走出了一个三十多岁使锤的中年男子,我不安的小声跟芮云静红说道,“静红,咱们已经败两场了,再败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行这场我上吧。”

    芮云静红轻轻笑了笑,“伍哥放心,这场我们会赢得,对方派出来的人叫周全,是周公品本家的一位大掌柜,算是一把下地的好手,不过仅此而已,与家兄相比,当有云泥之别,伍哥只需安心观看即可。”

    芮云静红的话说的我满肚子疑问,有没有夸张,芮人泽秀是大掌柜,周全也是啊,第一战的时候同为大掌柜的陈终和周群水平可谓是不相上下,周群凭借兵器优势才略胜一筹,至于第二场,那是因为周万重本身就是周公品的安保队长兼陪练,不是一个大掌柜比的了的,现在两个同为大掌柜的人在场中,芮云静红何以如此的自信心爆棚?

    事实胜于雄辩,我也不同她分辨,芮云静红不是让我看么,那我就仔细的看看,反正嘴皮子说的再多,还是要手上见真章的。

    周全轮了几下自己的大锤,猛烈的破风声听起来有些震耳,威势十足,周全把大锤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对芮人泽秀比了个进攻的手势,整个人相当狂妄。

    芮人泽秀在整个折仙行动中,担当的都是后卫的职务,除了祭坛那里用长啸破幻外,并没有展示过什么太过傲人的功夫,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夹杂在长乐宫的伙计里,负责指挥和协调行动,对于他的具体实力,我还真不怎么了解。

    场中的芮人泽秀使用的武器是两把短刀,跟芮云静红攀爬祭坛时使用的类似,面对周全的挑衅,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芮人泽秀半蹲在地上,双手反握着短刀交叉在身前成一个x的形状,然后整个人不停的在原地蓄气,我离他那么远,都能听到他口中隐隐传出的威慑性的呜呜声。

    大概是受到气氛的渲染,周全也变得紧张起来,他拿起大锤横在胸前,凝神戒备着,芮人泽秀蓄势完毕,整个人猛的跃到半空,疯狂咆哮,哮声震耳,更卷起了无数沙尘,一时间场中刮起了强烈的旋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我强忍着耳朵里的轰鸣,用手遮着眼试图看清场中的情景,结果只勉强看到了两点红光闪过。

    旋风没有持续多久,几秒钟后就消散一空,等到尘埃落定,大家定睛一看,禁不住大惊失色,周全的大锤远远的丢在一边,他本人则跪在地上,两条胳膊无力的耷拉在身旁,肩膀处两个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满脸的不可置信。

    等到周全回过神来,他忍不住的哀嚎出声,我看的真切,他两条胳膊的韧带都被割断,纵然抢救及时,以后恐怕也使不上半点力气,芮人泽秀这是下了狠手啊,但是比起这来,我更在意的是刚才沙尘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短短几秒钟,芮人泽秀就废掉了一个大掌柜,他到底修行的是什么武功,或者说是,邪术?

    芮人泽秀双刀已经隐回袖中,他默不作声的往回走,看不出任何异样,不过他偏头和芮云静红交换眼神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底残留的一丝红色。

    周全被人背回阵中抢救,周公品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并不在意周全落败,也或许是他早已预知了这个结局,周公品把手中长棍一指,一个背着二丈四长枪的人走到了场中,周公品看向我们这边,哼了一声后说道,“杨青,场中背枪之人,乃是我周家总教习,周平,不妨给你交个底,周教习的功夫更胜过周万重一筹,杨青,你手下三个大掌柜,已经尽皆上场,你也不要指望普通掌柜能胜的了周教习,我看你如果不想让手下伙计白白牺牲的话,还是自己亲自下场吧。”

    芮云静红丝毫不为之所动,她语气依旧平淡,“酆候对本宫的情况倒是了如指掌,下了不少功夫吧,可惜的是你的耳目死的太早,有些消息你并不知道。”

    说到此处芮云静红转头看着我,轻声说道,“伍哥,要麻烦你接下这一场了。”

    我点点头,缓步走入场中,芮云静红继续说道,“这一场,就由长乐宫御翎都尉,张伍应战。”

    周公品意外的打量了我一遍,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愤怒的吼道,“流萦服?!杨青,御翎都尉之职空悬三十多年,你怎敢随意许人!”

    “本宫如何许不得。”芮云静红针锋相对的回答道,“御翎都尉身负长乐宫宫主安危一职,归属长乐宫宫主直接指挥,自然也由长乐宫宫主直接任命,酆候,怎么,现在你就想要否定本宫的权利了么?”

    周公品一时间哑口无言,芮云静红任命我为御翎都尉一事,虽然仓促,但却合情合理,没有违反规定的地方,他周公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好恨恨的一顿长棍,说道,“好,就让他上场,我倒要看看,你的这位新晋御翎都尉,能在周家总教习手上撑过几招!”

    嘿,我的眼神变的阴冷了下来,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何况我一个大活人,我斜撇了周公品一眼,丢你奶奶个腿,老子本来还想隐藏实力的,你个老王八蛋既然这么说,不放个大招,岂不显得我没本事。

    场中另一边,周平已经解下了背上的长枪,他右手握着长枪翻了几个漂亮的枪花,然后长枪一转背在身后,左手一伸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是周家总教习,在场的周家子弟大多数都受过他的指导,自然引出了周公品一方无数的叫好声,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晃了晃脖子,不怀好意的嘲讽道,“花里花哨,不堪大用。”

    不等周公品那一方的谩骂声传来,我拔出钰戈刀,竖在眼前,深吸了一口气,意志力凝聚在长刀一点,钰戈刀在我手中一滑,变成倒持的状态,我将拿刀的胳膊平举身前,吐出口中浊气,松开了拿刀的手。

    松开手后,钰戈刀并没有跌落,它在空中短暂的悬浮后,隐没无踪,紧接着,我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在空气中消逝无行,场中立刻惊呼声连连,周平疑惑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背后的空间一阵扭曲,一只手臂握着钰戈刀放在了他的脖子旁边,我的身形也随之显现出来,场中的惊呼声消失了,变得鸦雀无声,只有我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奥义,镜刀术,镜花水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长乐宫护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周平寻声回头,手一松,长枪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脸上满是惊愕,然后变成了沮丧,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输了。”

    相比我这匪夷所思的招式,周平的认输已经引不起别人的惊讶了,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消散在了空气中,重新在最开始的位置出现,我还保持着最初的姿势,钰戈刀也还悬在我松开的手边,我一把握住钰戈刀,纳刀还鞘,一切仿佛都未曾发生过一样,我转身回到队伍,站在芮云静红身边,芮云静红表情依然严肃,但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骄傲和赞许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大家对我无形中产生的敬意让我很享受,不过自家事自家知,这种招式看起来强大的同时,副作用也不可小觑,穿越空间这种事,对身体的负荷是非常大的,幸亏我的身体有大巫之血的加持,才能承受的住扭曲空间带来的巨大拉扯力,不过饶是如此,我也感觉到了全身都弥漫着撕裂的痛苦,为了不影响形象,我只好冷脸装酷,忍了下来。

    和芮云静红的开心比起来,周公品的脸色就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必胜的一战会以这种形式草草结尾,堂堂周家总教习,一招未发就拱手认输,将前两场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优势一扫而空,又回到了对等的局面。

    周公品好歹也是出来跟芮云静红争夺宫主之位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太差,他花了一点时间消化了这个结果后,阴冷的开口说道,“杨宫主好大的面子,请的动这样的人物,不过不知道下一场你要遣派何人,该不会杨宫主还有临时任命的外援吧。”

    周公品说完,他的阵营中引发了一片哄然大笑,说实话,我也想笑,不过我笑的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笑周公品,我作为芮云静红临时任命的御翎都尉,刚才上场的时候周公品并没有咬住这个问题不放,是来源于他对周平实力的信心,一来他不相信我能打得过周平,二来他还想凸显自己的大度,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一刀就逼得周平弃枪认输,周公品为了稳妥起见,才会拿话来将芮云静红,逼她不能再派外人上场。

    芮云静红没有争辩,事实上她本来也就没打算再派其他人,她匀速走到场中,平静的说道,“酆候无需多虑,接下来这一场,就由本宫亲自出战。”

    看到芮云静红主动走到了场中,周公品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狞笑,他随手挽了个棍花,喝道,“好,杨宫主既然肯自降身份迎战,我也不好太过折你的面子,这一场,我就亲自出手!”

    “慢着!”

    周公品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女声就响了起来,我大为好奇,怎么还有别的女人会在这里,寻声望去,一道紫色的身影从我们双方的对立线右边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这名穿紫衣的女子,先是对着芮云静红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西雨若参见宫主。”

    芮云静红急忙把施礼的女子扶了起来,“西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是长乐宫护法,见我可以不必行礼的。”

    西雨若笑了笑,“平日里和妹妹自然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今日里姐姐不摆明些礼法,岂不是要和这不仁不义不信不忠之徒沦为一丘之貉了。”

    她们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挺高兴,特别是西雨若,句句不忘了嘲讽周公品,周公品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两道浓眉一竖,怒道,“西雨若,你来此地做什么,长乐宫护法不准参与内政,没人告诉你么!”

    西雨若瞥了他一眼,满脸的不屑,她没回话,倒是有一道苍老的声音替她接下了这个话茬。

    “酆候好大的火气,哦,是前酆候,现在要叫你周公品了,周公品,你一个陕西本土势力的家主,对着咱们长乐宫的护法大呼小叫,怎么,吃定了长乐宫么?”

    周公品的脸色更难看了,我还好奇又是谁来了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对衫的老头从场边的树上蹦了下来,一看到他,芮云静红更是满脸的欣喜,她抢上一步扑进老头的,激动了喊了一声马伯伯,声音里都带上了哭音了,老头轻轻拍了拍芮云静红的背,眼睛里都是温柔的恋爱,他尽量让语气变的缓和,“不哭了,不哭了,让我家女娃娃受欺负喽,娃娃放心,老汉保证,一定给你讨个公道,不哭啊。”

    老头给西雨若递了个眼色,西雨若过去把芮云静红拉回了怀里,周公品在对面恨得咬牙切齿,“马忠福!你也要来趟这趟浑水么?!”

    马忠福解下腰里的长鞭,甩了两响,然后左手搭上右肩膀活动了两下,嘟囔道,“老汉这是遭了什么罪啊,六十多了,还要陪你们来这荒山野岭里来拼命。”他没有理会周公品,反而对着空气大喊道,“老莫,你这个瓜皮到了没有,天天背着你那破棺材走的比乌龟还慢,耽误了事老汉非给你砸了不可!”

    “你敢砸我的刀匣,我就折了你的羊鞭。”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我差点笑出声来,声音的主人听声音也该是个老实人,怎么说话这么机巧,马忠福绰号羊倌,手里的鞭子自然是牧羊鞭,但这人不提牧字,只说羊鞭,难免引起别人歧义的遐想,偏生还不带一个脏字,憋的马忠福无法还嘴。

    耽搁了这么一会功夫,声音的主人也走到了场中,他背着一个约有三丈长的匣子,因为匣子太长,他不得不弯腰前行,速度可想而知,好不容易走到我们这里,他解下长匣,竖在平地上,才顾上扭头对着芮云静红笑了一下,芮云静红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一把抱住来人的右臂,哭喊道,“莫伯伯!”

    我心中一动,‘画师’西雨若,‘羊倌’马忠福,由此推说,这位莫伯伯必是‘刀奴’莫北川了,莫北川摸了摸芮云静红的脑袋,笑道,“梁丫头不是一直都好强的么,老头子这辈子还没见你哭过,怎么今个哭的这么伤心啊?”

    “还能为什么,”马忠福掏出一根手卷的土烟点火,“呶,还不是被对面那个方脸欺负的。”

    莫北川看了看周公品,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挂上了冰冷的寒霜,“周公品,你周家上任家主尚且不曾心存反义,不过过去了区区三十年,你就敢高举反旗,伏击长乐宫宫主,周家,是闲活的太长了么!”

    周公品的脸已经由红转黑了,他竭力喊道,“莫北川,长乐宫宫律写的明明白白,护法不准干涉内政,你们要违抗宫律么!”

    “呦,这话说的,长乐宫宫律不准护法干涉内政,难道还允许下属攻击长乐宫宫主了么?”西雨若刻薄的说道,“你倒是无耻的可以,自己都谋反了,还跟别人提宫律,不过我们可跟你周大家主不一样,遵守长乐宫宫律,是咱们长乐宫宫众的本分,可不敢违反。”

    周公品的面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了,“既然不准备违反宫律,你们三人到此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马忠福抽了口烟,“就是帮长乐宫清理清理门户,收拾一下被逐出长乐宫的周家。”

    “哈哈哈哈,”周公品仰天狂笑,“我乃堂堂酆候,谁敢逐我出长乐宫,真是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莫北川浑厚的声音说道,“依长乐宫宫律,内政会投票过半,即可驱逐七候,弹劾宫主。”

    周公品笑的更凶了,“投票过半?八票里四票都是我说了算,你们凭什么过半?!”

    周公品说的不错,他拉拢了微伯候姜留,阳樊候樊子玉,召公刘宇中,再加上他自己的一票,刚好四票,芮云静红一方,的确无法拿到过半的票数。

    “加上我的一票呢。”

    又有一队人马介入场中,约有二十多人,领头的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姜成甫。

    姜成甫跟芮云静红见了礼,转身对着姜留喊道,“姜留,你应该早就收到我发给你的离职令了吧,我问你,你为何还不回姜家述职,反而带众谋反?”

    姜留耷拉着的眼皮睁开了一些,“老夫最厌恶的,就是被你们这些小辈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用了老夫几十年,最后说撤就撤,弃若敝履,姜小儿,你真当老夫就没有火气的么。”

    姜成甫摇了摇头,“我早知你心存反意,你不愿意遵从姜家的命令,那就随你便,不过按照长乐宫的宫律,我身为姜家家主,既然已经发文撤了你的职,那从命令签署开始,你就不再有投票权,清理周家去长乐宫一事,投票过半,已是既定事实,几位护法介入,也就算不得违反宫律了。”

    “在场的人都听好了,周家已被逐出长乐宫,周公品所为,视作恶意攻击长乐宫,长乐宫已经向陕西境内所有驻点发布烽火令,召集人马清理门户,念在你等并不知情,凡长乐宫所属,此刻若肯弃暗投明,长乐宫可以不追究责任。”

    周公品的直属人马还好,周家既然已经被清理出长乐宫,那么他们也就没了什么别的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可姜留和樊子玉的人马就不一样了,两拨人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姜家和樊家终归还是隶属于长乐宫的,之前好歹还算是内斗,万一周公品胜了,还有好处可拿,现在性质可不一样,再跟着周公品,那就是对长乐宫宣战,就算他们能全歼我们在此地,又该如何面对整个陕西境内的长乐宫势力,区区一个周家,长乐宫要想碾碎他们,未必会比踩死一只蚂蚁更费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果然不是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好一个姜成甫,他消失的这段时间,看来没少办事,不仅如此,他的眼光十分精准,直接抓住了问题的要害,从根本上粉碎了周公品的阴谋,周公品现在不是什么两难的局面了,他已经是一败涂地,此地的胜负如何,都掩饰不了他大势已去的无奈了。

    短暂的骚乱后,一小部分人脱离了周公品的阵营,加入了我们,不过我们的劣势依然明显,算上新加入的十几个人和姜成甫的二十多人,我们跟周公品还是有着近两百的人数差,还远远没有到可以大意轻心的地步。

    周公品沉默了许久,他一个一个的看过我们这些人,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疯狂,“好好好,你们以为自己赢定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没有人能够打败我周公品,除了我自己,我先杀了你们,再去迎战长乐宫的废物们,所有人,进攻!”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了起来,周公品的人马潮水般的冲我们涌了过来,我握紧钰戈刀,挡在芮云静红身前,马忠福拖着长鞭带人顶向左边,西雨若挥舞长笛和姜成甫一起带人迎向右边,莫北川守着自己三丈长的刀匣呆在原地,芮人泽秀和陈乐率人接下了中央主攻的重任,我大声呼喊着叫过吕虫子,陈默,老二和小三,配合四名长乐翎卫把芮云静红围了起来,芮云静红身为长乐宫宫主,是我们这一方的军心所在,不容有失。

    两方人马怒吼着战成一处,刀光闪烁间鲜血飞溅,周公品一方人多的优势很快就显现了出来,他们虽然无法突破有长乐宫护法坐镇的左右两翼,但他们可以凭借人多不停地延展两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人少是事实,两翼最终也追不上周公品一方的延展速度,只好被迫后撤收缩,避免被周公品一方突破,导致我们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就陷入了包围之中,左右两翼在后方汇合,我们一方形成了圆形的阵地,被周公品一方团团围住,不仅如此,我们的圆形阵地在周公品一方的猛攻下还在不断缩小,局面越来越恶化,我头上紧张的全是汗,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呆在原地的莫北川动了起来,他一掌拍向刀匣,震开了刀匣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柄足足有二丈六的冷艳锯。

    冷艳锯,又名青龙偃月刀,是武圣关羽使用的兵器,又宽又长泛着寒光的刀刃,单单看上一眼,就足以摄人心魄,莫北川青龙偃月刀在手,整个人气势狂涨,宛如武圣降临,再无半点乡间老农的土气,他拖着刀冲向正前方的战场,快到的时候用力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一刀挟着雷霆之势劈了下去,只这一刀,就劈出来了一片空地,落地之后,莫北川或挥或砍,青龙偃月刀所至,人群竞相避让,长乐宫这边压力一轻,得以有了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山林中又冲出一群人来,领头的正是梁广,梁广怒吼着带人杀向周公品,不得不说梁广选的时机恰到好处,周公品的人马已经全数压上,周公品本人仗着人多也有些托大,身边只有姜留,樊子玉,和那个穿着连帽长衣的陌生人,除此以外,并没有留下护卫,梁广他们这个时候出击,还真有几分乱军中取敌酋的机会。

    周公品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梁广等人,并没有着慌,他长棍一横就要去迎战,被陌生人拦了下来,陌生人走前几步,双手一张,从衣袖中飞出无数的黑色怪鸟,尖叫着攻向了梁广他们,群鸟扇动翅膀带起的狂风吹开了陌生人的帽子,帽子底下是一张苍白年轻的脸,脸上还刻着一个熟悉的印记,让我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那个印记,正是当初陆安给我看过,后来又在客房桌子上出现过的怪鸟印记,陆安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了起来,陆保民的遭遇也浮现在眼前,他们探寻古墓时被怪鸟攻击后,陆保民对怪鸟的描述,不正是这个年轻人放出来的这些怪鸟么。

    陆安托我之事,居然在这个时刻和地点出现了线索,可谓是造化弄人,但眼前我没有机会去调查年轻人,我自己都还身陷重围之中,不仅如此,梁广他们也是凶多吉少,无望成功了,陆保民当初拼命逃脱,还落得个断指瞎眼的下场,梁广他们正面对敌,哪里会是这些怪鸟的对手。

    仿佛为了验证我的预言一般,尽管梁广他们抱着必死之心去战斗,却依然没能在怪鸟的攻击下撑的了多久,我暗叹一声,不过现在不是去感慨他们的时刻,我们的局面已经进一步恶化,三位护法固然有一夫当关之勇,没奈何战线实在拉得太长,总有力不能及之处,口子,被撕开了。

    陈乐方向几个长乐宫伙计倒地,缺口还来不及躲上,已经有十几个人冲了进来,我沉声喊了吕虫子一声,他和陈默带着老二和小三迎了上去,这边问题还没解决,马忠福那边又有一群人漏了进来,没等我说话,四名长乐翎卫就拔出长刀挡住了他们,紧接着芮人泽秀的方向响起了一声惊呼,也开了一道口子,我跟芮云静红对视了一眼,钰戈刀和长虹剑同时出鞘,开始参加战斗。

    随着口子不停的出现,整个环形阵早已千疮百孔,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们跟周公品的人马混合在一起,各自为战的拼杀着,仗着钰戈刀的异能,普通的伙计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时不时的偷眼还要看一下周公品的方向,那个陌生的年轻人身上的秘密太多,带给了我不轻的压力。

    双方缠斗了一会后,我看到周公品和年轻人开始了交谈,战场的嘈杂让我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只看到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对准了我们。

    不好,我心中一惊,难道他准备让怪鸟参战么,我们本来就处于劣势,如果怪鸟再从空中进行骚扰的话,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

    我心不在焉的挡开身边几人的进攻,注意力全在年轻人的那个方向,一旦他放出怪鸟,那我无论如何都要上前拦截的,我们的情形早已岌岌可危,容不下更多的变故了。

    出乎意料的,年轻人并没有像对付梁广他们那样放出怪鸟,他双手平伸对着场中,淡淡的灰雾缠绕在他的双手上,等到灰雾浓郁到一定程度后,忽然凝结成了一道尖刺急速飞向了场中!

    我一脚踢开面前的敌人,双眼紧追着灰刺的轨迹,随着一名长乐宫伙计的惨叫声,灰刺没入了他的身体,长乐宫伙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顺着他倒地的方向,出现的正是挥舞着长剑对敌的芮云静红!

    我心中警兆猛生,立刻狂呼出声,“静红小心!”几乎在我喊出声的同时,年轻人手上的另一枚灰刺也飞了出去,我离得实在太远,芮云静红虽然听到了我的示警,但一脸茫然的她根本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眼看着灰刺就要击中她的身体,我只觉得浑身战栗,睚眦欲裂。

    就在芮云静红即将香消玉殒的危急时刻,一道身影突然凭空冲出,扑到了芮云静红的身上,这一扑说及时也不及时,他们两个没来得及躲过这一道灰刺,但来人却替芮云静红挡下了这一道灰刺,我只看到两个人齐齐倒在地上,溅起无数灰尘之后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灰刺穿透力有多强,芮云静红有没有受伤。

    我转头看去,山坡上年轻人显然还不死心,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蓄力,吗的,怕人死不了么,我忍不住心头火起,我团身一转,钰戈刀迫开众人,我竖刀在前,强行把意志力集中在钰戈刀上,被我逼退的众人重新涌上,几把长刀一起朝我招呼过来,直劈中了我留在原地的残影。

    “奥义,镜刀术,镜花水月!”

    我突兀的出现在年轻人身前十几米的地方,年轻人明显吃了一惊,停下了蓄力的双手,我心中也是郁闷,本来准备跟对付周平一样,绕到他身后给他一刀的,没想到镜花水月这一招还有距离限制,此刻到达的位置,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年轻人吃惊之后,很快就回过了神,他两袖一抖,怪鸟从中蜂拥而出,我深吸一口气,紧紧的盯着他,我不能陷入跟怪鸟的缠斗中去,鬼知道这东西是实体还是法术幻化,耗下去万一没完没了可怎么办,擒贼擒王,我还是得想办法干掉年轻人才行。

    呼吸间怪鸟已经近在眼前,我再次使用镜花水月消失在了空气中,这一次十几米的距离再也无法阻碍我的发挥,我鬼魅的出现在年轻人脑后的左上方,这里是一个人的感知盲点,我悄无声息的斩向年轻人,眼看钰戈刀就要割裂他的脖子的时候,年轻人身形一晃,伸手抓住了钰戈刀!

    钰戈刀被年轻人抓住,牢牢固定在了原地,无法寸进,失去惯性的我也从空中落了下来,握着刀把的我跟年轻人陷入了无声的对峙,我看着他抓住钰戈刀的手,那简直不能称之为手,原本与常人无异的手,现在变得如同怪物一半,手背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指尖的指甲长的让人心惊,年轻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神中的空洞让人不寒而栗,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干你娘,早就怀疑这孙子不是人,奶奶的果然不是人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绣衣直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拔了拔钰戈刀,纹丝未动,这怪物手劲大的离谱,控制住了钰戈刀还不算,他的另一只手也开始逐渐兽化,想要对我动手,我眉头一皱,低吟道,“镜刀术,哈哈镜。”

    钰戈刀刀身猛的变短,脱离了年轻人的手掌,随后又开始延长,挡下了他的另一只手,我往后跳开两步,拉开跟他的距离,年轻人没什么动作,但之前扑空的怪鸟已经调转方向飞了过来,我看着他那不人不鬼的模样,心中猛然一动,说道,“我认识你。”

    年轻人不为所动,空洞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鄙夷,怪鸟离我已经近在咫尺,我急道,“地书总纲在我手上!”

    年轻人身躯一震,怪鸟也停下了冲势,他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色彩,年轻人用晦涩沙哑的声音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缓了一口气,看来是赌对了,之前我说那两句话,并非无的放矢,我只是联想到了陆保民的经历,他受命陆安,去探索地书上记载的古墓,意外碰到了黑衣人和怪鸟,慈诚罗珠仁波切说过,世间的巧合都有其必然的因果,那么是不是可以倒过来推断,黑衣人也是追寻着地书上面的线索找到的古墓?

    如果假设成立,黑衣人的所作所为就有了跟陆保民对立的根本,咱们之前讲过,陆保民进墓的时候,机关都被一一复原了,不论黑衣人基于什么原因去复原机关,陆保民作为破坏机关的土夫子,就损害了黑衣人的利益,也由此招致了黑衣人的攻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单纯的去看复原机关这件事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目的和利益,黑衣人一定有更深层次的目标,复原机关应该只是顺手为之。

    虽然不知道黑衣人想要的是什么,但从跟他相似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来看,他们的目的应该还没有达到,既然他们需要从地书得到线索,那么作为地书灵魂的总纲,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帮助,我出言试探,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我握着钰戈刀横在胸前,继续发问,“你们是什么人,在找什么东西,你们是影玄的敌人么?”

    年轻人对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很是不满,但对于地书总纲的渴望还是逼迫他冷静下来,“影玄。。这世间若还有影玄,我们哪还至于如此费尽周折,你交出地书总纲,我们可以帮助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我们,是夜枭。”

    夜枭,这两个字叩击着我的心灵,神秘势力终于露出了它的一丝真容,年轻人短短几句话里,蕴含着数不清的信息,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分析着话里的含义,首先可以确定的,就是影玄已经绝世,这个毋庸置疑,其次,什么叫若还有影玄,我们不至于大费周折,难道他们要找的东西,跟影玄一样?

    我曾经说过,影玄的成立,是元明派弟子为了寻找证据,证明当年六尘真人和张宇初的争执中,六尘真人是正确的,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搞清楚,那就是到底要找到什么东西,才能证明风水学和天星学之间的独立性呢?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年轻人,夜枭,他们会不会知道是什么东西,不,他们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可能,很可能,影玄是找到了的,但是影玄要这东西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只在地书中一笔带过,正因如此,年轻人才会对我嘴里说的地书总纲产生了兴趣。

    “夜枭。。”我喃喃道,“你们早就盯上了我,看来只是你不知道,恐怕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我在这奉劝你一句,周公品败局已定,覆灭是他唯一的归途,你最好不要继续掺和在这场争斗中,给自己惹麻烦。”

    年轻人眼中的色彩如潮水般退去,又恢复了空洞的模样,他语调冰冷的说道,“杀了你,一样找得到地书总纲。”

    话音落下,怪鸟的尖鸣声立刻响成一片,我握紧钰戈刀,眼神锐利如刀,“奥义,镜刀术,曲镜通幽。”

    包围着我的空间开始扭曲,飞扑过来的怪鸟被扭曲的空间折射了进去,没用多少时间,就被吞噬一空,我喉中一甜,一缕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操控空间带来的反噬,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能感觉到鼻子下的湿润,眼神也开始有些模糊,对面的年轻人连续挥手也召唤不出来怪鸟以后,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他两只兽化的手掌一甩,双足一蹬猛的朝我扑来,我勉强集中了最后一丝注意力,把它放在了钰戈刀上,“奥义,镜刀术,镜花水月。”

    我很清晰的明白,强弩之末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年轻人的对手,最后一招我拼命的把自己送进了混乱的人群中,相比一对一的对决,这样好歹还有一线生机,穿越空间出现在人群里的我已经是摇摇欲坠,我隐约看到有一群穿着黑色混红衣饰的的人朝战场冲了攻来,然后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我睁眼就看到了芮云静红布满了焦急的脸,原来她没事,我心里欣慰不少,想抬手摸摸她的脸,结果刚一动,全身就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凉气又引发了我剧烈的咳嗽,看到我醒来,芮云静红激动的抓住了我想要抬起的手,同样守在我身边的莫北川则握住了我的另一只手,我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向我的全身,立刻明白了莫北川是在给我渡气疗伤。

    其实我并没有受什么特别重的内伤,主要是因为连续强行穿越空间让**承受了太过重的加速力,好在我解开了大巫之血的第一道封印,有了超强的**恢复能力,莫北川只渡了一会气,我的伤势就好了大半,我从芮云静红那里抽出手,拍了拍莫北川,莫北川这才停止了渡气,自行调息,我跟他道过谢,搭着芮云静红的肩站起身,观察了一下战场。

    长乐宫的伙计们正在一群穿着黑色为主,掺杂着红色线条的外衣,内衬大红里子的人手帮忙之下收编着周公品的人马,周公品本人则跪在地上被马忠福看管着,西雨若带着几个人看守着姜留和樊子玉,之前跟我对战的年轻人则没了踪影,吕虫子,陈默,老二和小三无事可做,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休息,看看大局已定,我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指着场中的黑衣人看着芮云静红,脸上布满了疑惑。

    看到我没事之后芮云静红也轻松了很多,她轻轻一笑,说道,“伍哥,这就是我的后手了,黑色红衬的衣服,是我们长乐宫隐密机动部队的专属服装,这支部队的名字,叫做绣衣直指。”

    绣衣直指,长乐宫连这个都搞了出来,所谓的绣衣直指,又叫做绣衣御史,是汉武帝创建的有史记载的第一支特务部队,具体职能其实跟明末的锦衣卫差不多,想不到芮云静红手里还有这么一支武装势力,怪不得我一直都觉得她对这场战斗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底气原来在这里。

    见到我没事,莫北川也转身请辞,去场中帮助其他人,我悄声问道芮云静红,“静红,你准备怎么处置周公品他们,是在这里处理,还是带回长乐宫?”

    芮云静红略一沉思,“还是要回长乐宫公开处理的,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死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也没法跟上面交差,好在折仙一行收获颇丰,功过相抵之下,上面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

    心里一轻松下来,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忙问道,“静红,那个怪人攻击你的时候,把你扑倒的人呢,是谁?”

    听我问道此事,芮云静红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伍哥可还记得折仙行动结束后,动员会议上主动请缨做先锋的那个小伙子么?”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有些印象,好像是叫做。。王涛?”

    “正是此人,”芮云静红表情有些感伤,“我自从以杨青的身份出行动以来,他就在我手下帮忙,前后三次下地,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也借此晋升成了大掌柜,成为大掌柜以后编制调整,王涛也就不在我的手下了,没想到今天,又受了他这活命之恩,如何相报啊。”

    我看芮云静红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忙安慰她道,“静红不必太过悲伤,此事过不在你,若非周公品贪权夺势,怎么会有此番争斗,王涛是你旧部,对你甚忠,今日能替你赴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死者长已矣,我们这些活着的,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的家小,还需要你安排照顾,你可要打起精神来,这个烂摊子,还都指望着你收拾呢。”

    芮云静红擦了擦眼睛,“伍哥说的是,我已经让芮人泽秀通知寻龙队前来帮忙收拾残局了,剩下的事情,比如对周公品的审判,对死者的抚恤,对上面的报告,都要回到长乐宫后开会商议再做决断,当然还有伍哥你的酬劳问题,伍哥,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是不是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当然,只要妹妹说了算的,都可以。”

    “那我要长乐宫最珍贵的东西。”

    “长乐宫最珍贵的东西?”芮云静红一脸困惑的看着我,我淡淡一笑,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寻龙队赶到以后,芮人泽秀担任临时指挥,绣衣直指一分为二,一部配合寻龙队和长乐宫伙计继续进行扫尾工作,一部护送芮云静红和一干人等返回长乐宫,除了芮人泽秀和陈乐负责后续工作外,一应高层都在返回的名单之中,我和吕虫子兄弟几个也不例外。

    等我们回到长乐宫,留守的召公刘宇中已经被陈苍梧和樊淮在杨卫和姬亭的配合下击败了,由于周公品,姜留和樊子玉被放在了后队的缘故,芮云静红先行去见了被俘的刘宇中。

    刘宇中被关押在长乐宫的地牢里,芮云静红带着我们去的时候,年过半百的刘宇中显得又苍老了许多,芮云静红跟他沉默相对了许久后,问道,“召公,当年的事,刘家并不吃亏,长乐宫死了一个继承人,大司祭为弟复仇,不过在理智未失之下,只不过杀了几位刘家族人而已,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便知,召公为何念念不忘此仇,不惜听命周公品,参与谋反,召公可知谋反失败,刘家要承受怎样的后果?”

    刘宇中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头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他盘腿而坐,冷然说道,“只是杀了几位刘家族人?若只是这样,我身为刘家家主,汉室后裔,岂会如此糊涂,不懂得轻重之分,也罢,今日虽败,实乃是老夫误信周公品的原因,此人言过其实,不堪大用,竟然把胜券在握的局面,经营的这般惨淡,着实可恨,至于老夫为何与他结盟,到了这个时候,与你们说说也无妨。”

    “当年梁宗升惨死汉中,并非我的本意,实乃造化弄人,若我真心要杀他,就不会让人围而不攻,坐等长乐宫宫主前来救援了,只是没想到梁宗升性格如此刚烈,宁肯玉碎,不惜瓦全,才闹出了这等祸事,老夫接到报告的时候,就知此事无法善了,好在刘家经营汉中多年,底蕴算得上丰厚,老夫心中有愧,已经做好了赔偿长乐宫的准备,没想到的是,梁宗升的哥哥梁宗旭,会突袭汉中刘家的本家。”

    “我有三子,长子愚钝,二子懦弱,三子顽劣,都不堪用,反倒是我少年时与家中一位女仆错生的私生子,聪慧知礼,很得我的喜爱,不过自幼以宗家后人身份长大的我,深知家主私生子的身份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权衡之下,我隐瞒了他的身份,把他安排在本家做了个护卫,我意本是暗地里教导他,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把他的身份公布,接任家主之位,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族中有什么流言蜚语,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但是万万没想到,天杀的梁宗旭,胆敢突袭刘家本家,他是没杀多少人,可他杀的人里,就有我那苦命的孩子,你说长乐宫死了个继承人,我刘家何尝不是?长乐宫死了个梁宗升,还有梁宗旭,刘家死了个孩子,却没有人可以顶替了!”

    刘宇中的情绪渐渐激动了起来,“杨青,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梁宗升的遗腹子,梁菁!什么长乐宫宫主,谁当跟我都没关系,我和周公品结盟,就是为了杀你,唯有你的鲜血,才能祭奠我那苦命的孩儿!”

    刘宇中癫狂的笑了起来,芮云静红面带哀伤的看着他,“你杀了我父亲,我伯父杀了你儿子,如今你又要杀我,轮回的仇恨,会有终点么?召公,你错了,但你还算没有丧失理智,夕岚查报,你并没有调动汉中本家的人马,只是安排身边的人参加了行动,否则的话,杜伯侯他们也无法轻易的击溃你们,召公,就让仇恨终结在这里吧,刘家不该为你一个人的疯狂殉葬,传承不易啊。”

    刘宇中止住了笑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传承不易,刘家是最后一支汉室血脉,不能绝于我手,梁菁,此番对局,老夫错用周公品,因而败于你手,老夫愿赌服输,自然会给你个交待,想来你若知道以大局为重,就不该继续追究刘家之责,你可应允否?”

    芮云静红面色平静,“本宫应允。”

    “好,”刘宇中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右手,低吟道,“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印儿,为父寻你来了。”

    语罢,刘宇中右掌猛击天灵,整个人轰然倒下,再无半点生机。

    我心中叹息,一招棋差,满盘皆输,刘宇中年过半百,还放不下丧子之仇,但扪心自问,为人父母者,何错之有,输了以后能如此决绝,刘宇中,足以称得上是敢作敢当了。

    处理完刘宇中,我和吕虫子几个被安排去住宿楼休息,芮云静红派了几个人去照顾我们,我明白芮云静红的意思,如今大乱初平,身为长乐宫宫主的她,自然会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这些事情里,多半都会涉及到长乐宫的隐秘,我虽然挂了个御翎都尉的名头,估计也是没有权限接触的,毕竟只是个保安头子嘛,刚好我在跟夜枭那个年轻人的战斗中透支过度,确实也需要时间休养,也就没提什么异议,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芮云静红的安排。

    休息了几天后,身体好的也有个七七八八了,吕虫子他们又开始了整日里打牌斗地主的生活,我算了算日子,有些担心随墨卿回倒清轩观的扬州有没有闹出来什么乱子,毕竟知道扬州真实身份的,只有我跟吕虫子两个人,现在我们两人都不在他身边,扬州自己又是个跟现代社会脱节的古人,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惹得扬州不肯再帮我们的话,可就麻烦喽。

    我正在胡思乱想,一个长乐宫伙计前来通知我有人来访,正在大厅等我,我好奇的来到大厅一瞧,不禁喜上眉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的不是外人,正是曾在杭州见过一面的清轩观弟子丹慴,丹慴见到我之后,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弟子丹慴,见过掌门。”

    我一把将他扶起,按到座位上叫长乐宫伙计给倒了杯水,然后问道,“丹慴,你怎么会来寻我,是不是墨卿有事告知,墨君在清轩观如何,可曾惹出什么是非,你们几个修炼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清轩观内一切安好么?”

    丹慴笑了笑,“掌门,你一口气问出这许多话来,却让弟子如何回答是好啊。”

    我脸上一红,是我问的太乱了,急急慌慌的,没半点掌门的城府,好在丹慴不是吕虫子,不会借机嘲讽,我稳了稳心神,示意丹慴慢慢道来。

    丹慴喝了口水,一一同我讲来,“弟子此次前来,正是奉了墨卿师叔的法令,请掌门回去主持观务,迎接即将到来的玄真尊典,至于墨君师叔,自到清轩观后,墨君师叔深居浅出,平日里并不怎么与外人接触,只是不知道如何遇到了观里新收的女弟子青娴,两人甚是交好,墨君师叔更是向墨卿师叔提出要收青娴做弟子,墨卿师叔考虑到青娴是墨君师叔的隔代弟子,直接拜墨君师叔为师的话,难免乱了辈分,所以没有答应,等待掌门回去处理。”

    “虽然墨卿师叔没有同意,但墨君师叔已经开始整日里带着青娴传道了,因为掌门吩咐过不要干涉墨君师叔的事情,所以墨卿师叔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了。”

    “观中一切安好,因为玄真尊典迫近的缘故,丹林师弟被派去庐山洞召回其中修炼的弟子,按照历届拟定的规律,各个门派使用的场地,是要提前一个月交还给北泉苑的。”

    丹慴条理清晰的把事情一件件给我汇报清楚,别的还好,就是扬州的事情让我有些惊讶,扬州作为一个上古仙人,出了鱼王逐月墓以后,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跟过去大为不同的新科技,至于我们这些俗人,他是完全看不上眼的,这位叫青娴的女弟子何德何能,居然可以扬州的青睐,还使得扬州主动起了收徒之心。

    扬州何等身份,从他无意中说出的字里行间推断,不难推出他天界仙君的地位,那可是仙君呐,石碂真人只是真人得道,就引得各方势力争相礼贺,若是目前最有希望的北泉苑苑主和尘真人有幸称尊,不知又是怎样的光景,可纵然是得道称尊,上面还有道君,想来道君无论如何也是及不上天界仙君的,扬州之尊贵,可见一般,这样的人,我就是想塞给他个徒弟,恐怕他都不会正眼看上一下,可偏偏扬州主动要收青娴为徒,如何让我不好奇。

    我沉思了一会,对丹慴说道,“丹慴,若是没有别的事,你就暂且在长乐宫安歇几日,我前些时候代表清轩观同长乐宫建立了同盟关系,又领了长乐宫御翎都尉的职责,长乐宫近日来遭逢大乱,正是用人之际,难免宫主会召唤于我,你尽管安心修炼,待此间事了,我同你一起回观。”

    丹慴点了点头,“弟子无妨,观中并无急事,墨卿师叔也无催促之意,既然掌门还有俗务缠身,就无需再为弟子费心了。”

    我叫过一个长乐宫伙计,吩咐他安排一下丹慴的住宿饮食,等到他们两个走了以后,我决定还是要去找一下芮云静红,不然的话,要在这里干等到什么时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与智者言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找到芮云静红的办公室,值班的小妹告诉我宫主正在开会,让我在办公室稍等一会,说起来芮云静红的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来,我干脆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了一下。

    因为长乐宫的办公建筑都是自己施工建的,所以空间上毫不节俭,芮云静红的办公室,我目测得有一百平方左右,除了我现在坐着的会客沙发和沙发前的茶几,还有芮云静红的办公桌和一个文件柜以外,诺大的屋子里只摆着几盆高高的绿植用作点缀,简洁的都有点不像话,连个普通公司老总的办公室都及不上,芮云静红可能是无心追求享受,但她毕竟是长乐宫宫主,办公室搞得这么简陋,岂不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暗自腹诽了好一会,芮云静红才推门进来,看到是我她有些惊讶,问道,“伍哥,是你找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一句话把我问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回道,“什么叫我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你办公室么,我不来这上哪找你去?”

    芮云静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都要直不起腰,“你要笑死我了,你要找我,可以去找芮人泽秀他们和长乐翎卫通知我啊,你跑来这里,这里是明面上的长乐宫宫主办公室,平常我都不来的,要不是我觉得来人可能是你,特地过来瞧一下,非让你等到天荒地老不可。”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办公室是个幌子,用来阻挡不熟的访客的?”

    “正是。”

    我懊恼的挠了挠头,怪不得这里的摆设会这么简陋,这什么办公室啊,明明就是一个拒客室,我一把揽过芮云静红,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佯怒道,“大胆,居然敢这么戏耍我,准备好承受我的惩罚了么?”

    芮云静红小脸一红,忙把我推到一边,“伍哥你别闹,大白天的,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跟芮云静红讲了一下准备离开长乐宫去清轩观的事,芮云静红听说我要走,眼睛里流露出了不舍,不过她心里明白,我不可能一直留在此地的,芮云静红拉住我的手,柔声道,“伍哥,这几日长乐宫事务繁多,是妹妹怠慢哥哥了,你再多留几日,等我把手上几件紧要的事情处理完,好好给你饯行以后再走,好么?”

    这有什么不好,我本来也没准备立马就走,芮云静红这几天忙是必然的,七位高层,三个罢免一个身亡,这是何等的变故,一定会引来陕西周边势力觊觎的目光,芮云静红必须第一时间抚平周公品叛乱带来的负面影响,然后用长乐宫的威势震慑住其他势力才行,否则的话一旦开战,纵使长乐宫获胜,也会元气大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一句空话。

    好在有姜家和樊家两家家主相助,安抚行动基本就没让芮云静红出面,刘宇中主动赴死,使得刘家和长乐宫的矛盾没有进一步激化,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询问了一下芮云静红,她告诉我函伯侯杨卫已经亲自去刘家解决此事,沟通的很顺利,应该问题不大,如此以来,留给芮云静红最大的难题,就是该如何处理周公品了。

    关于周公品的处置方案了,长乐宫里有两个意见,一方认为周公品开了叛乱的先河,如果不重处的话,难免会让后人为之效仿,他们要求严惩周公品,没收周家所有产业,以儆效尤,另一方则认为叛乱是周公品一意孤行,下面的人只是听令行事,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全部降罪,惩处周公品及一干主要负责人即可,周家有错,错不致死,还是要保留家族产业,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才好。

    其实站在客观者的角度去看的话,无疑第二种方案才是正确的,第一种方案的做法太过偏激,很可能会逼得周家族人流落四方,生活窘迫之下,他们一定会对长乐宫恨之入骨,一旦被人利用,长乐宫就等于亲手给自己竖立了一个潜在的危险敌人,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但作为经历了这个过程的人来说,我也理解提出第一种方案人的心情,周公品一意孤行,结党谋反,把多少长乐宫的人牵扯了进来,这其中又有那么多人无辜丧命,死者虽往极乐,他们留在世间的亲朋好友却不会善罢甘休,对于他们来说,再严厉的惩罚,都是应该的,芮云静红如果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这批人希望落空后,巨大的落差感会逼得他们做出过激行为,此刻的长乐宫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变故了,迟迟不审理周公品,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虽然想明白了原因,但我也提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我答应芮云静红多留几日后,又好好的安慰了几句,逗她笑了一会后,有人来通知她参加另一场会议,我看芮云静红实在太忙,就主动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陈乐,陈乐和芮人泽秀作为折仙行动仅剩的两位大掌柜,事件结束后得到了不短的一段假期休养,从芮云静红的办公室到住宿楼之间,有一片供人闲暇游玩的仿古景观,树林里还挖了一个人工池塘,放养了不少锦鲤,我走到池塘边亭子的时候,陈乐正叼着烟拿着一根鱼竿在钓鱼,看到我之后忙把鱼竿挂在凳子边,迎了上来,笑着对我说道,“呦,这不是咱们张大御尉么,怎么,闷得太无聊出来转转?张御尉对钓鱼感兴趣不,不行我让人再讨一副渔具过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笑了起来,“你这行啊,好的挺快,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话说回来你胆子不小啊,敢在这钓鱼,我瞧这水里的锦鲤可都是昭和三色,搞上几条你不怕负责人怼死你啊,再说这东西就是个好看,刺多又不好吃,费这闲劲干什么。”

    陈乐哈哈大笑了几声,“御尉大人也懂这些?不过你可错怪我了,不信你看。”

    说着话,陈乐把鱼钩甩了回来,一把抄住鱼线递了过来,我一瞧,好嘛,鱼钩上非但没有鱼食,连个钩都没有,就是一根直溜溜的绣花针。

    我撵着鱼针,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声音也冷了下来,“直钩?好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原来你在这里并非是在钓鱼,而是为了等我,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不是你陈乐想的出来的法子,别跟我拐弯抹角。”

    陈乐佩服的竖了竖大拇指,左右看了看四下里无人,才小声说道,“御尉大人好眼力,我在这里,是替杜伯侯跟你传几句话,杜伯侯说了,宫主,一直是长乐宫的宫主,御尉,却不只是长乐宫的御尉,宫主的性命握在御尉大人的手里,就好比长乐宫的喉咙扼在清轩观手里一样,一省龙头大帮,怎肯受制于人,恐怕御尉大人会成为别有用心之人攻击宫主的借口,还望御尉大人细细思量。”

    陈乐说的我一愣,我还真没想过此间的利弊,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陈乐话已带到,他把鱼竿往我手里一递,“御尉大人慢慢思量吧,为了等你,可把我在这憋坏了,我先撤了啊。”

    陈乐走了,我无意识的把鱼钩随手甩进水中,静立无语,乱七八糟的思绪在我脑海中穿梭个不停,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塘里突然翻起了一片水花,惊醒了我,我转头一看,姜成甫抱着一袋鱼食,正在往水里撒,引得群鲤争相抢食,激起了无数水花。

    姜成甫没有回应我注视的目光,他只是一边投食一边自顾自的在说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芸芸众生,与这鱼群何异,为了一口吃的,不惜争得头破血流。”

    他撒尽鱼食,拍了拍手,背到身后,还是没有看我,“虎豹相争,乌兔相逐,哪里比得上隔岸观火,坐山听风,长乐宫的御尉悬了三十年,想来也不介意再空三十年,至于三十年后,就留给三十年后的人烦恼,眼下能得清净,就不需庸人自扰。”

    姜成甫说到这里,低声喃喃道,“一人之力,终有穷尽,长乐宫宫主的安危,靠的还是卫队,作为铠甲,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否则铠甲化作长矛,不知有多少人会做贼心虚,夜不能寐啊。”

    我神色一凛,姜成甫话中之意,我如何听不出来,此人年纪轻轻,就登上了姜家家主之位,眼界见识,着实不凡,芮云静红的安全,说到底靠的还是长乐翎卫,有没有御尉,其实影响不大,御尉不在时,长乐翎卫会由长乐宫宫主直接指挥,反而少了几分担心,但是多了一个御尉后,就凭空生出了无数变数,长乐翎卫也会因此变了味道,万一长乐翎卫就此成为我对付其他人的工具,别人该怎么对抗,长乐宫又当如何自处?

    姜成甫隐晦的提示我远走高飞,避开长乐宫内斗的漩涡,是何其明智的选择,有道是达者为师,我虽年长他几岁,也不得不跟他道句谢。

    “微伯候箴言,张伍受教了,御尉还是长乐宫的御尉,只管宫主安危,不参内政,清轩观的掌门不会久驻长乐宫,我会让大家明白这个道理的。”

    姜成甫点了点头,迈步离去,“与智者言,寥寥三两句足矣,与庸者言,万千字亦难辨矣,以后寂寞啦,寂寞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弹劾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很多事情,想明白了心就不累了,又过了几天,有人通知我参加会议,我就知道,最后的议题要来了。

    果不其然,会议开始后,主簿梁辉先是通报了关于周公品几人的处理结果,叛乱中作为帮凶的姜留和樊子玉,因为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被长乐宫发还姜家和樊家处理,并增加姜家和樊家今年百分之三十的公付费用,略作惩戒。

    至于主犯周公品,长乐宫最后还是选择了两级处理的方式,对于周公品本人,长乐宫决定终生监禁,跟随周公品作乱的一应主犯,也受到了年限不一的监禁,而周家则没有受到太大的处罚,因为被逐出长乐宫的缘故,周家被取消了酆候的称谓,并且勒令交还与长乐宫有关的资产,周家因此降级成为二流家族是必然的事,但是考虑到安定的问题,除此以外,并没有给周家罗列太多的罪名,对于周家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通报完毕,会议的重点就来了,一位自称是长乐宫驻延安分部负责人的与会人员率先发言,他言辞尖刻,直接批评芮云静红管理不力是周公品谋反的最大原因,这货也不知道后台是谁,给了他如此大的胆子,批评完现任长乐宫宫主还不算完,又开始批评长乐宫的体制,要求取消各大家族公候的特殊地位,我听了几句就无心再听下去,这人明显就是个牺牲品,你有意见归有意见,一棍子把长乐宫宫主连同剩下的六大家族都打了进去,不是扯淡么。

    他一顿畅所欲言,结果压根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支持,他坐下后,一位衣着考究的老者站了起来,这位老者叫张志峰,是长乐宫的对外办总负责人,也就是梁艳的直属总管,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话语权,由不得别人不重视。

    张志峰提出,周公品谋反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最重要的,其实也是一直存在着的,那就是长乐宫缺少足够的独立武装力量。

    在北泉会议后,长乐宫一统陕西,同时设立了七位公候,这七位公候在涉及到长乐宫内政的重大决策中,都拥有和长乐宫宫主对等的投票权,长乐宫的决策权被一份为八,这在全国其他的龙头势力里是极其罕见的事情,*****没有绝对的话语权,这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后来投票通过的很多决定,对于长乐宫宫主,都是不利的。

    比如说一帮之中的掌柜和伙计,他们负责长乐宫的一切行动,是长乐宫各项工作的基础,人数庞大,就是这么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居然分散在了七位公候手里,长乐宫宫主反而没什么可用之人,如此以往,难免会引得别人心生轻视,暗起不臣之心。

    毛爷爷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长乐宫宫主手中的力量只有长乐翎卫和绣衣直指,长乐翎卫是宫主近卫,人数稀少,绣衣直指是特务机构,放不到明面,自然也就没什么威慑力,周公品悍然做反,不正是看到了芮云静红软弱可欺?

    我忽然间明白了姜成甫更深一层的意思,他身处其中,看的比我更远,比我更深,他断定了长乐宫会以此次变故为由,扩充长乐宫宫主的近卫部队,张志峰说了那么多,归根到底还是要增加长乐宫的武装力量,可这哪里是为了震慑周边势力,不过是借他口说一下罢了,真正的目的,是震慑几位公候,长乐宫的格局已定,无法无缘无故的取缔久居高位的几位公候,那就只能用足够强的武力进行威慑,逼得他们不敢造反。

    怪不得陈苍梧和姜成甫都要劝我离开,长乐翎卫一旦扩充,势必要压过六位公候一头,这么强的力量,他们怎么敢,又怎么放心交在我一个外人手中?

    张志峰发言完毕,在座之人纷纷响应,我这才明白过来那位延安分部负责人的后台是谁,敢把整个长乐宫从头骂到尾,除了芮云静红亲自属意,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正是他激进的要求裁撤公候,才能衬托出张志峰扩充卫队的提议有多么缓和。

    用很大的目的掩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小孩子都会这样做,比如一个小孩,他想买一个汉堡的时候会要求去吃牛排,被拒绝以后他主动降低标准去买汉堡,刚刚拒绝过孩子的父母往往会不忍心拒绝这第二次小小的要求,这是最简单的权术,用在这里却恰到好处,不等芮云静红说话,陈苍梧和姜成甫就表示了赞同,樊淮和姬亭,杨卫自然更加不会反对,新任召公**建,很是识时务的没有反对,这种明显到极点的削藩决策,居然被全票通过,实在是戏剧性实足。

    长乐翎卫扩充的事情定下来后,姜成甫看了我一眼,我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是时候开始我的表演了,我在心中默念道,芮云静红,可别怪伍哥事先没跟你沟通,我知道你是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但是为了你,伍哥豁出去了!

    姜成甫缓缓起身,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姜成甫先转身跟芮云静红行了一礼,随后面对场中众人说道,“诸位,既然决定了要将长乐翎卫扩编,那有些事情就不得不提,长乐翎卫是宫主亲卫,现任御翎都尉是宫主任命的客卿张伍,作为长乐翎卫的最高负责人,由宫主指定,原本并无大碍,但眼下长乐翎卫即将成为长乐宫最强战力,除却护卫宫主以外,还会增加无数职能,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位,让一个外人担任,本候觉得十分不妥。”

    我扶着钰戈刀,冷冷的朝姜成甫说道,“微伯候话里的意思,是想罢免本都尉了?可笑!长乐宫宫律里哪条准你干涉长乐翎卫的内务了,御翎都尉直接听命长乐宫宫主,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么,微伯候,你莫不是要借机公报私仇么?”

    姜成甫一脸严肃,“本候刚才所言,诸公皆可明鉴,不过是为公直言,就惹得张御尉如此恼怒,张御尉心胸如此狭小,长乐翎卫扩编之后,若还是你担任最高指挥,那长乐宫里,还有我等容身之地么,张御尉莫不是要效那董卓,曹操之流?”

    东汉末年,董卓受诏,进京平复十常侍之乱,结果战后依仗自己兵权在握,一览朝政,百官有怨言者皆被其残忍虐杀,姜成甫把我比作董卓,也是够难听了,这家伙也是真孙子,演戏而已,至于么。

    “微伯候说的不错。”陈苍梧反应过来后,出声附和道,“本候也曾听闻,折仙行动的时候,张御尉曾和周公品的暗线有过数次接触,两方后来因为酬劳的问题才没有谈拢,张御尉,登天墓里你为长乐宫出力的确不少,为了表达谢意,就连宫主都曾以身相求,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你唯利是图的本性,扩编后的长乐翎卫如果交到你手中,恐怕你马上就会把长乐宫卖个好价钱吧。”

    “哈哈哈!”我仰天狂笑,“你等既知折仙行动中我立下了何等功劳,又为何在此污蔑于我,你且问问在座曾经参与了折仙行动的人,我张伍可有对不起长乐宫半分?”

    “不错!”底下有人大喊道,我斜眼看过去,似乎是杨寻手下的一个掌柜,“登天墓一行,我们遭遇了多少凶险,多亏张御尉一直都冲在前面,才保的我们有命回来,张御尉要想谋害宫主,根本不需动手,只要冷眼旁观,长乐宫就要尽数死在周公品手中,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一群人跟着站了起来,都是参加过折仙行动的掌柜,为首一人怒喝道,“微伯候,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害怕以后有人再谋反的时候张御尉会成为阻碍么,那你们怕对了,有张御尉在,谁也动不了咱们宫主!”

    “对,没错。”场中又乱糟糟的嚷成一片,最开始那人压着众人的喊声,焦急的冲着台上喊道,“宫主,您给张御尉说句话啊。”

    半天没有动静的芮云静红站起身来,场中恢复了平静,芮云静红拨开纱帘,走到台前,眼神坚定的说道,“本宫相信张御尉,本宫也不认为扩编后的长乐翎卫交由张御尉统领有何不妥。”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宫主万岁的喊声不绝于耳,等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以后,陈苍梧阴沉着脸说道,“宫主若执意留用此人担当御翎都尉一职,本候只好率领陈家退出长乐宫。”

    “本候代表姜家附议。”

    “本候代表樊家附议。”

    “本候代表姬芮两家附议。”

    “本候代表杨家附议。”

    “本公代表刘家保留意见。”

    除了召公,其他五人都拿退出长乐宫当做威胁,台下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怎么会闹成这种局面,空气中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好,好,好,”我惨笑了几声,“你等如此逼迫于我,我也无颜留下,但御翎都尉一职,我却不会交出。”

    我顿了顿,对着场中怒喝道,“长乐翎卫何在!”

    “在!”

    负责守卫会场的十八名长乐翎卫齐刷刷的答应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听好了,除非本都尉死了,否则长乐翎卫不准听从除长乐宫宫主外任何一人命令,本都尉以后人虽不在长乐宫,心却仍系在宫主安危之上,若有人敢对宫主不轨,你们一定要派人通知本都尉,本都尉定会再度归来,让钰戈刀满饮叛逆鲜血,你们听明白了么?”

    “明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守山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全场之人齐齐色变,他们万万想不到,我就任御翎都尉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在长乐翎卫中拥有了如此高的声望,我不理会他们,在一片惊呼声中拔出了钰戈刀。

    “奥义,镜刀术,镜花水月。”

    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现身到了会议室的外边,没有任何停留,我朝着住宿楼疾奔而去,到了住宿楼下,吕虫子和陈默他们正在一台路虎车旁跟陈乐聊天,看来我去开会的时候陈乐就已经开始安排我们撤离了,我没有解释什么,催促他们上了车之后,我犹豫了一会,从怀里掏出清轩印递给了陈乐。

    “告诉你们宫主,张伍从未相负,这枚法印,即是信物,她见到以后,自会明白一切。”

    陈乐应允之后,我就催促着陈默开车离开,车子刚刚使出长乐宫,无穷无尽的疲惫就涌现了出来,心累啊,配合姜成甫他们演的这场苦肉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正如姜成甫说的那样,长乐翎卫扩编之后,御翎都尉一职未免过于位高权重,再清廉的人,手上握住了未来长乐宫的绝对战力以后,心志稍有不坚,都难免会产生贪念,到时随便一点动作,都会引得长乐宫干戈四起,生灵涂炭,最好的办法,还是要交给长乐宫宫主直接掌管。

    长乐宫宫律里允许长乐宫宫主直接管理长乐翎卫,但前提是御翎都尉一职空悬,以前一直没有任命长乐翎卫,一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是长乐翎卫人数极少,难以影响大局,长乐翎卫扩编之后就不一样了,御翎都尉短期空悬还行,时间一长,一定会有人借题发挥,倒是要是推选出一个心思不正的人出来,反倒会更加糟糕。

    如今我这么一闹,既不卸任御翎都尉一职,又不留在长乐宫,长乐翎卫除了交给芮云静红指挥以外,别无他法,就算以后有心怀不轨之徒想拿御翎都尉说事,芮云静红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给顶回去,唉,希望芮云静红能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吧。

    车辆驶出陕西,进入了湖北境内,我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就招呼陈默在下个服务区休息,等到了服务区吃饭的时候,吕虫子乌拉乌拉扒完一口饭后,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伍哥,咱们这是去哪?”

    我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去哪,去清轩观啊,我不是说过么?”

    “那清轩观在哪?”

    “在江西鹰潭附近啊。”

    “附近哪?”

    “附近。。。”我还真不知道清轩观的具体位置,毕竟我也没去过,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有丹慴带路。。。

    草,我猛地按着桌子站了起来,表情难堪的问道,“丹慴呢?”

    所有人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日他奶奶个腿啊,一群人急慌慌的跑,落了个人都没有察觉,难道丹慴的存在感就这么弱么。

    我郁闷的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到地问问当地人,名气这么大的道观,我就不信没人听说过。”

    我是真没办法,戏已经做足了,没法再回长乐宫去接丹慴,而且我也不相信芮云静红会为难丹慴,既然丹慴没问题,那我们就辛苦点多动动嘴,总能找到地方的。

    考虑到这次不赶时间,我就没让陈默再开夜车,反正江西离得也不是很远,我们在服务区睡了一觉后,第二天近晌午的时候,赶到了鹰潭市。

    我们没有进市区,道观这类建筑物,多半都会建在山上,不会建在城市里,我们在郊区随便找了个小馆子,准备一边吃饭一边跟老板打听一下清轩观的事情。

    停好车后我一看小馆子的店名就乐了,这个小馆子在门头上悬了一块匾,匾上面写着不出名三个字,不出名饭馆,能取这样的名字,看起来老板也是个妙人,我们推门进去,不大的门脸里有两桌散客在吃饭,我们寻个位置坐下,吕虫子大声的招呼老板,过来招呼我们的是一个白面无须挂着笑容的中年男子,他笑嘻嘻的操着一口江西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几位老板想吃点什么?”

    我们从昨天中午,都是在高速服务站吃的饭,高速服务站伙食的水平,就不用我跟大家解释了,吕虫子接过菜单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老板都在旁边急急的劝道,“吃不完的,老板,我们店的菜分量很大的。”

    吕虫子不耐烦的把菜单还给老板,“我说你这老板当的,我消费的多你不就赚的多啊,怎么还有嫌钱多的,别废话,赶紧的上,这鬼天,热死个人,老板,冰镇的啤酒先上两箱!”

    菜好不好吃先不讲,我们五个人摸着啤酒好好灌了一大口,嘿,你说这玩意是谁发明的,大热的天,一口冰镇啤酒,那叫一个解暑。

    我们喝完一瓶酒,刚好老板端着托盘来上菜,吕虫子眼珠子一转,促狭的说道,“老板,我听说你们江西人酒量差得很,是不是真的啊。”

    老板脾气也好,依旧笑嘻嘻的回道,“是真的,是真的,我们喝酒是真不行,几位老板听口音是河南人吧,河南人喝酒好厉害的。”

    吕虫子这人,最经不得夸,听到老板推崇,立刻得意了起来,“那是,我不跟你吹,就我们喝这啤酒,一箱,在我这就是簌簌口,要不是下午还有事,我就好好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酒量。”

    “呦,动物园放假了么,怎么有人口气比河马都大!”

    一个沙哑的女声嘲讽的说道,吕虫子脸色立马变了,“谁,谁在说话,敢说不敢露面么?”

    吕虫子话没说完,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瞎嚷嚷什么,老娘就在你身后,怎么,你很能喝么?”

    吕虫子转过身,他背后站着一个一米六多的女子,留着一头长长的卷发,整个人带着一股子**古惑仔的气息,看起来反而有几分英气,她挑衅的看着吕虫子,吕虫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认输,他立刻挺起胸脯说道,“是我说的,怎么,要比试比试么?”

    女人立马笑了,“好啊!”这可慌了旁边的老板,他急忙劝道,“几位老板别跟她计较,这是我爱人,平常也好喝个酒,较个劲,你们吃,你们吃就好。”

    我看着也觉得有趣,对老板劝道,“哎,老板,我看这位大姐人挺有意思的,一点小酒,不妨事,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闹事的,啊。”

    陈默他们也跟着我劝,再加上那女人对他老公横鼻子瞪眼的,老板也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看他俩拼酒,连闲着无事的老板都搬了个凳子坐旁边观战,这俩人喝酒真不是吹的,基本上就是三口一瓶,吕虫子一开始还能谈笑风生,顺道再吃上几口菜,到后来就不吃了,不是没空,是肚里没地方。

    俩人一人一箱以后,吕虫子眼睛都泛起了血丝,他强撑着又喝了三四瓶,眼神明显已经飘了,老板娘随手丢下喝完的瓶子,冷哼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行,怎么不行,”吕虫子口齿不清的说道,“男人从不说不行,来,我先干为敬。”

    吕虫子磕开一瓶啤酒,一扬脖灌了下去,尽显豪气,灌完以后也爽快,屁都没放一个,一头扑在桌子上,醉了过去。

    我啧啧了一声,敬佩的跟老板娘说道,“老板娘好酒量,我这兄弟说自己能喝,倒不是吹牛,只是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今个也算是得了个教训,不亏,不知道老板娘怎么称呼?”

    那女的哈哈一笑,“别叫我老板娘,硬是把老娘都叫老了,我叫焦娇,这是我老公,涂劼。”

    焦娇话音未落,陈默惊讶的几乎要站起来,“两位莫不是北泉苑的守山人,江湖人称,人称。。。”

    陈默人称了好几遍都没说出来,倒是焦娇自己笑着替他说道,“人称神经侠侣的两人是不是,哈哈,正是我和小劼了。”

    “不过,”她又看了看陈默,“你能认出我们夫妻二人,想来也不会是个平平之辈吧?”

    陈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比起二位差远了,小弟不才,江湖朋友送了个尖尾雀的称号,不知道二位听过没有。”

    “尖尾雀?”焦娇表情严肃了几分,“原来是十杰里的尖尾雀,我记得尖尾雀是叫陈默吧?”陈默点了点头,焦娇又问道,“那跟我拼酒的这位是。。”

    “这位同是十杰,绰号地龙的吕成功。”

    “怪不得,”焦娇瞅了瞅鼾声渐起的吕虫子,“老娘还说什么人敢这么大口气,原来是十杰第二,哈哈哈,还不是喝不过老娘,你们仨呢,总不能也是十杰吧,我可听说十杰之间关系都不怎么样的啊,能两个碰到一起就是难得,要说五个,我可不信?”

    我摆摆手,“老板娘误会了,在下张伍,十多年不在江湖,没什么名气,这两位是我的把兄弟,刚入门,让老板娘见笑了。”

    我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在暗喜,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还寻思着打听清轩观的位置,没想到就这么巧合的遇见了守山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进山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北泉苑的守山人,不是特指谁,而是一个群体,北泉苑道门宗观所在之处,为了避免被普通人打扰清修,一般都会在山门外设立守山人,守山人平日里与常人无异,等到遇到有人想要拜访宗观的时候,他们会负责暗中观察评价,如果没通过守山人的测试或者心存恶意,守山人会刻意阻拦,必要的时候不惜武力阻止,称得上是道门的第一道护卫,职责非同小可。

    不过因为道门宗观相对比较集中的缘故,守山人这个群体的人数并不多,人少了,自然就要精锐,特别是我们现在所处之地,江西鹰潭,除了清轩观,道教祖庭龙虎山也在此处,能被选为这里的守山人,他们两夫妻绝非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普通。

    想到此处,我到旁边寻了一张干净的桌子请他们二人坐下,焦娇点燃一根烟,不经意的说道,“老板这么客气,也是要进山的么?”

    我笑了笑算作礼节,“两位慧眼,在下正是要去往此间清轩观所在,既然有缘遇见两位,还要烦请两位指条明路。”

    焦娇抽了几口烟,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你们要进山,那你们知不知道进山的规矩?”

    进山的规矩?我跟陈默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我们原先并非道门中人,我这个便宜掌门也还没有正式接任,哪里懂什么规矩,不过不耻下问向来是我的美德,我恭恭敬敬的对着焦娇问道,“在下确实不知,还请守山人教我。”

    焦娇没有回答,小劼把话接了过去,“宗派山门啊,毕竟不是游玩的地方,道长们修炼,讲究个清净自在,若是随随便便就放人进去,打扰了道长们清修,岂不是我们守山人失职了?所以啊,想要进山,你们得先拜山。”

    “我看你们也不懂什么叫拜山,所谓拜山,其实就是要先跟我们守山人打招呼,访客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的呢,就是同门交流,这种只要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就可以了,第二类呢,是受道门邀约前来,这种需要由我们来验证请柬的真伪,第三类的,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慕名而来的普通人了,这种除了道根深种有望拜师的,其他都要我们出手赶回去,几位不知道属于哪种呢?”

    原来如此,听明白了我就放松了,我笑着回答道,“这三种我都不是,我是清轩观现任掌门,此次是要回观正式接任掌门衣钵的。”

    “哦,”焦娇来了兴致,“你是清轩观掌门,可有凭证?”

    “这个自然。。。”我边说边伸手往怀里掏清轩印,掏了一半我的手臂僵住了,丢啊,清轩印我留个了芮云静红,现在拿什么来证明身份啊。

    焦娇看我迟迟拿不出东西,还以为我在诳她,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对我的敌意,我急的满头大汗,猛然心中一动,从腰间的包囊里取出来了一枚古朴的令牌,交予焦娇道,“掌门印记我未曾随身携带,不知此物是否可以代替?”

    焦娇接过令牌,略一打量,已是面色巨变,她慌忙起身施礼,口中称罪道,“不知真人尊驾来此,多有得罪,还请真人见谅!”

    我起身摆摆手,“老板娘误会了,这并非是我的令牌,石碂真人当日得道之时,我恰好在场,石碂真人为了感谢得道途中我帮的一点小忙,刚才借了我此物使用,不知道凭借此物,我们可以进山么?”

    “自然可以,”焦娇陪我坐下后说,“真人令牌,就算是借,也不是普通人借的到的,几位既然是石碂真人的好友,那么进山一事不会有问题,不知几位准备何时进山?”

    何时进山?那当然是越快越好啊,不过看看已经昏睡过去的吕虫子,我只好无奈的对焦娇说道,“那就明日赶早吧,老板娘,还有件事得麻烦你,你瞧,我这兄弟都被你喝的人事不省了,你看是不是帮我们安排个地方休息一下?”

    找个住宿之所,这种小事自然不会难得住守山人,焦娇和小劼安排好了我们的住宿后,晚上又请我们吃了一顿饭,有了吕虫子的前车之鉴,晚饭时没人敢再提喝酒的事,倒是得了一晚清净。

    第二天一大早,焦娇小劼夫妻二人就开车带路进山,车辆往山区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经过了一片树林,从树林里出来,迎面就是一座大山,但是焦娇他们的的车辆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的朝着山壁冲了过去,陈默骂了一声草,急忙拉起手刹踩刹车,路虎车转了足足一圈半才停下来,然后我们就惊愕的看到,焦娇他们的车直接穿透山壁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直到焦娇从山壁里走出来,冲着我们大声嚷嚷道,“搞什么鬼,跟上啊!”

    陈默求助的看了看我,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陈默没办法,硬着头皮一踩油门,发动机轰响着掀起一阵声浪,狠狠的冲了出去,跑到山壁前的时候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车辆已经穿过了山壁,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豁然开朗的草地。

    焦娇笑嘻嘻的拍了拍陈默的车窗,陈默降下车窗,焦娇语带嘲讽的说道,“大男人就这点出息啊,你们是信不过车啊,还是信不过我?”

    我打开车门走下去,赔笑说道,“老板娘就别笑话我们了,我们这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么,心存顾虑也是正常的,毕竟命只有一条嘛,话说回来,老板娘,咱们停在此处是做什么?”

    焦娇哼了一声,揶揄道,“别给胆小找借口啊,刚才咱们穿过的山壁,就是这里的护山结界了,没有我们带领的话,普通人来到这里,就会被扰乱感知,从而认为这里就是一座大山,然后选择回避让开,至于为什么停在此处嘛。。”

    焦娇斜楞了我一眼,“我们是守山人,又不是导游,既然已经把你们带了进来,还用得着往前走么?呶,那边就是清轩观的山门,你们自行前往吧。”

    焦娇嘴上不客气,可通过昨天一天的接触,我已经知道了她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她嘴上说着自己没义务继续给我们引路,我估计这些话只是托词,她和小劼作为守山人,肯定也有对应的规矩限制他们,真实情况很可能是守山人的规矩限制他们继续前进,而非她口中的怕麻烦。

    真心道过谢后,焦娇他们驱车返回,我们则按照焦娇指示的方向继续前行,到达山脚下以后,就没有能过车的路了,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通往山上。

    没有别的方法,我们只能弃车步行,好在清轩观所在的这座山不是什么贫瘠的荒山,而是一座富饶的青山,一路上树木成荫,花草茂盛,虫鸣鸟叫,清脆悦耳,走起来倒也不寂寞。

    走了约有四分之一,一座高大的牌楼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牌楼很宽,中间高,两边低,正中间的门牌上刻着清轩两个古写的大篆,两边的柱子上各自刻着一道字幅,左边刻的是,“清静无为,能得人间大道”,右边刻的是,“轩然霞举,不受凡尘苦扰”。

    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道教修炼大致可以分为两条路子,一为入世,就是要融入普通人中间,感受他人的喜怒哀乐,然后拿来印证自己,从而跳出,二为出世,讲究的是在人烟罕见之地清修,尽量避免受到俗世的干扰,无独有偶,佛教也有类似的理念。

    有个小故事,讲的是一位年轻的僧人,聪慧过人,他在领悟佛法的过程中遇到了瓶颈,难以堪破佛法的真谛,实在想不通之后,他去问他的师傅,师傅告诉他,佛法的真谛,在于放下自己的执念,徒弟问如何放下,师傅说,你未曾拿起,又何谈放下?年轻僧人想了很久,于是决定下山,他的其他师兄弟看到后,问他下山去做什么,年轻僧人回答说,去拿起一些要放下的东西,他的师兄弟嗤笑道,既然要放下,又何须去拿起?

    在这个故事里,年轻僧人的师兄弟,就是一个出世的理念,而他的师傅,则刚好相反,故事的最后,是年轻僧人入世后得悟大乘,他的师兄弟则一生都困在了小乘境界。

    我们不难看出,佛家推崇入世,但清轩观这两句字幅里,却是满满的出世理念,清轩观选择避世清修,究竟是对还是错,恐怕没人说得清楚,但有一件事却很明白,那就是身为前任掌门的老雷没有安于现状,他只身入世,应该是为了找寻另一条适合清轩观修行的道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得以相识。

    老雷临终之际为什么选择了把清轩观托付给我,我一直都不明白,直到眼下看到这两句字幅,我才隐隐明白了一些,老雷游历红尘,穷尽了一生之力,也没能找到另一条适合清轩观的道路,这其中固然有入世和出世各有利弊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则是他自幼受清轩观教导,早已形成了固化的思维模式,难以跳出,既然圈子里面的人跳不出去,那索性把选择权直接交给圈子外面的人,古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就是老雷选中的山外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棋局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雷对我寄予厚望,我自己却没有一点信心,我也不明白老雷到底看中了我哪一点,不过庸人自扰不是我的性格,既然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答案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

    又走了一段路后,我看到路边不远的一颗大树下坐着一个一身灰袍的老头,我寻思着好歹见个人,总得搭个话问个路啊,我们走到老者旁边,老头手里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正对着面前的石桌发呆,石桌上刻着横竖各十九道横线,乃是一副围棋的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星罗密布的填满了大半个棋盘,似乎是一盘残局,看老者的样子,应该被困扰了许久了。

    老者十分专注,我们走到了近前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我们等了一会,吕虫子有点不耐烦,他把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吊儿郎当的喊道,“喂,老头,跟你打听点事。”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他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笥里,他没有看吕虫子,反倒是把目光投到了吕虫子踩灭的烟头上,眉头一皱,右手向外一拂,一股旋风凭空而起,卷着烟头直奔吕虫子脸庞而去,吕虫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老者紧接着屈指一弹,这一弹的劲力隔空击打在吕虫子踩灭烟头的脚上,痛的吕虫子惨呼出声,恰在此时,被旋风卷着的烟头直接飞进了吕虫子张开的嘴巴,生生把他的惨呼又给憋了回去。

    老头这一手可把我们惊呆了,那还有人顾得上去管干呕个不停的吕虫子,老头一撩长袍站起身,语带愠怒的说道,“哪里来的混账,如此的不懂规矩,清轩观清修之地,岂容得了你肆意损污!”

    我一看老者生气,连忙赔礼解释道,“前辈莫要生气,我这位朋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如有什么冒犯,还请前辈看在他第一次的情面下,原谅他吧。”

    老者转身打量了我一番,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又是何人,凭什么给他求情,外面的守山人死了不成,放你们这么多人前来叨扰!”

    老头一句又一句的咄咄相逼,也激起了我几分火气,我腰板一挺,不客气的回道,“听你刚才所言,你当也是清轩观弟子,即是清轩观弟子,为何见掌门不拜!”

    我因为老头太过于强势的原因,所以心中恼他无礼,并非真要拿身份压人,他一个年纪这么大的长辈,我也不好意思受他的礼啊。

    老头听我说完,整个人一愣,然后重新打量了我一番,半信半疑的说道,“你是清轩观掌门,可有凭证?”

    得,还是凭证的问题,我愈发觉得自己把清轩印留在长乐宫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不过事已至此,后悔是没什么用了,我也不能露怯,索性强硬到底,“掌门信物,又不是萝卜白菜,怎能见人询问便拿出来卖弄,你若不信,尽管把墨卿叫来,让他辨认一番。”

    听我提到墨卿,老头已是信了三分,敢在清轩观的地界上拿清轩观的真人开玩笑,除非是脑子瓦特掉了的人才会干得出来,老头眼珠子一转,说道,“倒也不必叫墨卿前来,你过来,看到老夫面前这盘棋局没有,这盘棋局,是清轩观前辈云海真人所留,云海真人曾说过,唯有清轩观掌门才能破解,老夫偏偏不信,常常来看此棋局,暑来寒往不知多少年了,始终未曾破得,你既说你是清轩观掌门,那你破给我看,若是破了此棋局,我自信你无疑,若是破不了,可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哼,擅闯清轩观山门,当是重罪!”

    我心头简直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本来还想凭借清轩观掌门的手段捞些面子,没想到面子没捞到,反而把自己陷进了更糟的局面,且不说老头口中那位云海真人的留言是实是虚,就算是实吧,我虽然名为清轩观掌门,毕竟还没有正式入门,云海真人留下的棋局里,想必蕴含着无上的道中至理,而在修道一途上我怕是连丹慴都撵不上,又谈何破解真人留下的棋局,想到此处我脑门上不由自主的渗出了冷汗,打起了退堂鼓。

    看我没有上前破解棋局的意思,老头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变得想要杀人一般,似乎只要我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要当场动手,我狠狠的一咬牙,奶奶个熊,拼了,万一运气好破了呢,就算破不了,痛痛快快的跟老头干一仗,也好过受这无尽的煎熬啊。

    我顶着老头的目光压迫坐在了他刚刚坐的位置上,随手拈起一枚白子,我开始观看棋盘中的情况,棋盘上密布的黑白子犬牙交错的混成一团,足见斗争之激烈,我强自镇定心神,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围棋作为棋类鼻祖,起源于中国,至今已有四千多年,是世界上公认的最复杂的棋盘游戏,在这片方寸之地上,黑白两色棋子演变出了无穷无尽的变化,有的人浸淫其中一生,也未能得窥真谛,我一个只粗略懂些规则的外行人,上来就要参悟真人级别的棋局,难度基本上不亚于小学生研究相对论,根本无处下手啊。

    我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只看得自己眼冒金星,恶心干呕,我之所以没有放弃,是因为我还惦念着天龙八部里虚竹破珍珑棋局的巧合,万一让我蒙出来什么呢?

    又坚持了一会,我已经可以确定金庸大大是骗人的了,不懂就是不懂,蒙都没地方蒙去,这又不是判断题,蒙个对错都有一半的正确率,我正准备投子放弃,清轩观门牌出的两道字幅又在我脑海里出现,一道灵光闪过,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棋盘上,一个子一个子的验证着我心中的猜想,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棋局中,陷入了对外界充耳不闻的情况,众人等了许久都没有什么结果,慢慢的都生出来了急躁的情绪,老者强硬的把吕虫子他们赶到远处的草地休息,免得打扰到我,他自己则耐着性子,静静的等待我最后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升到中天,又开始下落,吕虫子他们没有携带干粮,个个饥渴难耐,迫于老者的淫威才没敢吵闹,老者看着眼神空洞的我,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不忍,他正准备强行唤醒我的时候,我拿着棋子的右手猛然落下,把白子稳稳的放在了棋局一处,放完棋子后我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山顶传出了响亮的钟声。

    吕虫子他们看到我莫名瘫倒,急忙冲过来扶起了我,我身旁的老者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扭头望着山顶,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钟声还在继续回响,一道流光从山顶飞出,直直朝着我们飞来,落在了老者身旁,光芒散去,来的正是墨卿,墨卿看到我很是惊讶,先是拱手行了一礼,“墨卿不知掌门归来,未能远迎,掌门恕罪。”

    我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墨卿又转身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墨卿恭祝闲守师叔祖堪破棋局,此乃清轩之幸啊!”

    被墨卿称为闲守师叔祖的老者摇了摇头,“此局并非老夫所破,喏,破局的,是这位自称清轩观掌门的年轻人,他方才说你可以证明他的身份,此话属实否?”

    墨卿一愣,继而眼中涌出了远胜刚才的喜悦,“禀闲守师叔祖,这位正是我清轩观新任掌门,水二居士,俗名张伍,是师尊临终前在俗世亲指,师叔祖平日里不喜受扰,掌门又一直没有回观,是以师叔祖不曾相识。”

    闲守道人点了点头,“云海真人一语成箴,水一当日执意入世,老夫还颇为不悦,今日看来,偌大一个清轩观,原来只有他最懂云海真人。”

    闲守道人走到我旁边,拉过我一只手,渡过来一股浑厚的真气,我因为过度耗费心力而有点虚弱的身体立刻恢复了活力,闲守道人看我没什么大恙,开口说道,“你既是水一代师收的徒弟,那唤我一声师叔便可,水二,我有几个疑惑,需要你讲解于我。”

    闲守道人看似简单的给我介绍了一下对他的称谓,其实是不动声色的接受了我清轩观掌门的身份,他是老雷师父的同辈,真要不肯承认我这个便宜掌门,还真没人能拿他有办法,好在我破了这副棋局,闲守道人看来因为此事对我颇有好感,也省却了无形中的好多麻烦。

    我点头同意后,闲守道人斟酌了一下词句,问道,“不知水二你学棋有几年,刚才又是如何想到破局之法的?”

    我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回道,“不瞒师叔,小子没有正式学过棋,云海真人留下的棋局并不难破,只是我们受先入为主的想法控制,才会徘徊在自己营造的迷宫里走不出来,我刚才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并非是在思考破局之策,而是在验证我的想法,因为棋局暗藏的变化太多,我需要全心全意的在脑海中进行运算,一不小心太过投入,才会搞得自己有些脱力,不过好在坚持到了推算完成,我才得出了破局那一子的下法。”

    闲守道人听到此处,急急问道,“那你快说,老夫到底是哪里想错了,才一直看不破这棋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云海真人

    第一百六十章

    我搓了搓手,“怎么说呢,说破不值半文钱,师叔,这棋局并非是围棋,您拿围棋的方法去思考,自然找不到破解棋局的方法啊。”

    闲守道人一愣,“并非是围棋,怎么可能,老夫一把年纪,难道会连是不是围棋都认不出来,你既然说不是围棋,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棋?!”

    闲守道人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我没敢卖关子,连忙说道,“师叔莫生气,这正是云海真人布下的疑障,他利用围棋的棋法和黑白子来掩饰棋局的真正面目,这副棋局,其实是一副五子棋的残局。”

    “五子棋?什么五子棋?”看到闲守道人一脸困惑,我就给他讲解了一下五子棋的规则,因为五子棋规则太过简单的缘故,闲守道人立马就听明白了五子棋的下法,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怎么会,这明明就是小孩子的游戏,云海真人怎么会留下这么幼稚的东西来作为考验?”

    闲守道人站在棋盘边,重新按照五子棋的方式去推算棋局,他浸淫棋道多年,个中变化一眼就能看穿,再加上他是修道之人,一身道力加持之下,根本用不了我那么多时间,只是他越看脸色就越难看,我心知为何,闲守道人心中不平才会去验证棋局,但结局是早已注定的,我能解开棋局,就是最好的佐证。

    闲守道人解完棋局,忍不住仰天长叹,“云海师叔,你看到了么,师侄不争气,解不开你留下的棋局,但天幸清轩观,还是等来了这破局之人,云海师叔,你尽管放心,师侄当年说过的话,一定不会违背,清轩观的未来,就着落在此人身上了。”

    闲守道人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喝道,“墨卿!”

    “弟子在。”

    “老夫先行回观,你领着掌门和其他几位施主慢行,你是清轩观监院,回观后立刻带领清轩观弟子筹备掌门接任的仪式,不得有误!”

    “弟子领命。”

    墨卿拱手应允,闲守道人捏了个法诀,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飞驰而去,他一走,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长气,没办法,闲守道人的压迫力实在太强,他站在这里,连嘴最碎的吕虫子都半天没敢说话。

    墨卿带着我们前往清轩观,我刚好有机会问问他我心中的疑惑,“墨卿啊,云海真人留下的棋局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啊,怎么我看闲守师叔那么在意?”

    墨卿微微一笑,“掌门说的不错,云海真人留下的棋局有着很深的意义,云海真人是清轩观历代弟子中不世初的天才,弱冠之年,就已经悟道称尊,贵为真人,云海真人并未因此得意忘形,反而更加努力的修行悟道,希望有一天能够悟道成尊,打破修行的壁障。”

    “这一修行,就是三十年,云海真人五十岁时忽然一反常态,不再苦苦潜修,他跟当时的掌门建议说,要改变清轩观的修行方式,掌门很是不解,但面对真人,掌门还是客气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云海真人细细讲了很久,大概意思就是,清轩观现在的修行方式,是诸多同门都在使用的,那为什么整个道门修行了这么久,一个道尊都没有出现过,这说明什么,说明现有的修行方式,是错误的。”

    “掌门最后被云海真人说服了,但是具体要怎么改变,云海真人也不知道,他只是要求以后不要太过于约束清轩观弟子,入世出世,都顺应弟子们自己的意识,除此之外,云海真人还在刚才的地方留下了一副棋局,云海真人说,破局之人,即是能够真正带领清轩观走上修道正途的人。”

    “等到一应事务安排妥当后,云海真人召集了全部的清轩观弟子开始讲道,这一讲就是十二个时辰,讲完后,云海真人感叹道,我二十岁时修道小成,而后三十年却无寸进,足证此道不通,既然不通,再走下去也是无用,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言毕,云海真人便坐地羽化了。”

    “云海真人死后,他生前最疼爱的一名清轩观弟子——闲守师叔祖,就对云海真人留下的棋局着了迷,他坚信云海真人把答案留在了棋局里,是以整日里钻研棋局,如此以来自然荒废了修行,境界也一直停滞不前,否则的话,闲守师叔祖早就可以悟道称尊了。”

    我这算是听明白了,闲守老头感情是诳我啊,什么棋局只有清轩观掌门才能破解,他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忽悠我去破棋局的。

    走着走着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墨卿啊,这山门外设有守山人,还有结界封闭,外人轻易进不来,那作为道教祖庭的龙虎山,平日里也没听说过不准人拜访啊,是怎么一回事?”

    墨卿淡淡微笑,“掌门有所不知,非但龙虎山,就是我清轩观,也需有香火之地,掌门所说的那些平日里供人游玩的,是为显宗,并无结界屏障,可以自由往来,山门内的,则为隐宗,是弟子们修行所在。”

    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各门各派的地方都处在风景区内,怎么我们找清轩观就这么费劲,原来还有这层内幕在里面,搞个显宗放在明面当***,还真是个好方法。

    行至整座山的三分之二处,又出现了一道门坊,门坊后不再是我们之前走的山路,而是整整齐齐青石所砌的台阶,看来由此处开始就算正式进入清轩观所在之地了。

    我们拾阶而上,我心里默数了一下,总共是三百六十五级台阶,正和周天之数,走过台阶后是一片黑白鹅卵石铺就的广场,正中心点着黑白分明的太极图,广场四角立着四圣兽的石雕,穿过广场,就是清轩观的大门,此刻大门和两边的小门都已经打开,数十名弟子垂手立在门外,应该是提前回来的闲守道人通知了他们。

    墨卿快走两步,站在其他弟子身旁,领着他们冲我拱手行礼,齐声颂道,“恭迎水二掌门回观!”

    我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连忙过去将他们一一扶起,大家同我见过礼,墨卿安排了与我们相熟的丹林安排我们的饮食住宿,他则领着其他弟子去筹备掌门接任仪式所需的物品。

    丹林领着我们走过几道青石小路,边走便给我介绍周围的一应建筑,因为隐宗主要是用来修炼的缘故,并不像显宗那样大殿林立,多是一些古旧的平房,除了讲道厅,演武厅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房子。

    丹林把我们带到了食堂,午饭时间已过,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丹林安排值守弟子给我们做了一些饭食,基本上就是青菜豆腐白米饭之类的东西,习惯了大鱼大肉的吕虫子他们吃的索然无味,我随便填饱了肚子,对着丹林问道,“丹林,怎么我没有见到你墨君师叔,他去哪里了。”

    听我问话,丹林起身回道,“回禀掌门,墨君师叔前几日领着青娴师侄去闭死关,说是青娴师侄悟不了墨君师叔新教的道术就不能出关,是以未能前往迎接掌门。”

    我示意他坐下,“丹林啊,你们平日里不要总是这么客气,搞得我都感觉很拘谨,随意点就好,关于这个青娴,我听丹慴提过一次,左右也是无事,不如你给我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

    丹林这才坐下,但看得出来还是有些紧张,不怎么放松,“此事说来话长,清轩观出世清修,平时轻易是不会出山收徒的,水一掌门十多年前不顾观内劝阻,执意入世,一年后水一掌门安排人送回来了一个幼不知世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就是青娴师侄,当时我们丹字辈弟子才不过十岁出头,清轩观本没有收青字辈弟子的打算,但是水一掌门寄回的手书里,明明白白的指定了小女孩青娴的道号,并且还不准清轩观指定青娴的师承,算得上是一件怪事。”

    我摸了摸下巴,确实奇怪,按照丹林讲的时间,老雷找到这个道号青娴的小女孩的时间,跟认识我的时间差不多,但我们俩混在一起以后,老雷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件事,隔了十几年后再回头看,难不成老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算定了我会弄出来个扬州给青娴当师父不成?

    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老雷要有这本事,坐清轩观里面就把一切布置妥当了,何必还要入世沾染那些风尘,我仔细思考着老雷的目的,认真说起来,他不是第一个要做出改变的清轩观弟子,第一个应该是留下棋局的云海真人,云海真人的棋局考验的不是一个人的智力有多深,而是要考验变通力够不够,像闲守道人那样抱着围棋的格局去猜,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有结果,云海真人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不拘一格带来改变的人。

    那么老雷又是什么意思呢,他选择入世,应该是去寻找云海真人想要的那个人,老雷最终选择了我,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功解开了棋局,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很完美,那么问题来了,老雷找到并赐道号为青娴的这个弟子,是要做什么?

    我手指无意识的叩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吕虫子他们吃完后嚷嚷着要回房休息我才被惊醒,我起身和他们一起跟着丹林离去,想不通就不想了,等到扬州带她出关后,说不定亲眼看一看后,就会得出答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屏棃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们安顿下来的第二天,丹慴就回到了清轩观,他倒是没有问责我为何把他落下在长乐宫,只是来拜见我并交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说是长乐宫宫主托他带给我的。

    我送走丹慴,回房打开盒子,盒子不大,里面只放了两样东西,第一样是一枚铜制的令牌,做了熏黑处理,令牌正面阳刻篆字长安,背面阳刻篆字御翎,不用想,这肯定就是御翎都尉的信物了,我情不自禁的一笑,芮云静红这丫头,这是要彻底绝了另立御翎都尉人选的可能啊。

    盒子里的另外一件物品,是一个金属制成的镂空球,金属球外表镂空的地方用的是流萦纹,宣示了它长乐宫信物的身份,我拿起来摇了摇,里面叮咚作响,我对着灯光从缝隙里看了好久,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我把两件东西都收进随身的腰囊,芮云静红既然把这两样东西给我,那自然有她的用意,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金属球是干什么用的,也能猜出来它的重要性绝对不低,想来到用得着的时候,芮云静红肯定会告诉我它的用处,我就不用费心去猜了。

    吃过午饭,我正在房中歇息,丹林来访,他通知我掌门接任仪式定在明天上午,于讲道厅举行,丹林给我大致讲了一下流程,仪式中,闲守道人会亲自主持大醮,我需按照指引,一一祭拜清轩观各位师祖,然后立誓守规,接受众人礼拜,正式接任清轩观掌门,随后再广发礼笺,告知其他宗派,清轩观是出世清修的门派,所以不会邀人前来观礼。

    我仔细的听完整个流程,记下了其中需要我做的事情,等到丹林讲完,我开口询问吕虫子他们能否到场,又该做些什么,有哪些禁忌,丹林让我不必多虑,墨卿已经安排丹成去跟吕虫子他们讲述一应事务,都已安排到位,想想也是,墨卿身为清轩观监院,事无巨细,都要过他的手,按照墨卿的性子,断然不会出现疏忽遗漏的情况。

    按照清轩观的规矩,我从中午之后就要禁食,等到日落之后,还要沐浴焚香,诵读道经,打坐到明天天亮,已示心诚。

    一顿晚饭不吃算不了什么,沐浴焚香,诵读道经也不是问题,但是打坐到天明,可要了我的亲命,诸位不知道,打坐的姿势,并非咱们平常盘腿而坐那样,而是要把两只**叉放在膝盖上,脚心向上,然后双手手心也向上,再加上头顶心,成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诸位可以试一下,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坚持几十分**强还可以,坚持几个小时,我觉得可能骨头都要变形了。

    抱怨归抱怨,该做还得做,下午睡醒后,已经是日暮西山,我先是洗了个澡,换了换衣服,点燃三炷香后,开始诵读丹林送过来的道经,反复三遍之后,我就要开始打坐,费了好大劲把自己摆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势,我努力的安慰自己,坚持吧坚持,不过是打坐几个小时,比起革命前辈彻夜经受严刑拷打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打坐几个小时,就能凭空得一个九院掌门的位置,说出去恐怕会让人抢破头的吧。

    打坐半小时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开始不舒服,下半身又酸又痛又麻,我完全是在靠意志力去坚持,又过了半个小时后,下半身开始失去知觉,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是血液不通的结果,但转念一想,道家的打坐功夫已经传承千年,要是打坐一晚上就会把人搞成半身不遂,那估计道门早就该灭绝了。

    房间里挂着的时钟走过十二点后,一股倦意难以抵挡的涌了上来,我想努力保持清醒,可大脑根本不听指挥,反复抗争无果后,我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一道道颜色各异的流光飞过,我手持长棍用力抡飞一个拿刀砍来的人后,忍不住用长棍拄着地喘起了粗气。

    “大个子,小心!”

    有人大声喊道,我下意识的抬起头,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奔我面庞飞来,眼看就要打在我脸上的时候,出言示警的人已经赶到,狠狠一剑劈开了金色光束,金色光束带着杂乱的轨迹飞向一旁,我这才看出来这是一柄被人御使的飞剑。

    劈开飞剑后,那人也是剧烈喘息着,他的一头长发散落着,看起来十分凌乱,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破口,沾染了不少血迹,虽然看不见自己,但我估计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救我的人正是之前顶撞常先的冉君子,他长剑一转,捏了个法诀,勉强布下了一道防护屏障的法术,转头强笑道,“大个子,这是我最后的法力了,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各色的流光击打在防护屏障上,荡起一圈圈波纹,我置若罔闻,伸出一只手指着冉君子,用艰涩的声音说道,“朋友。”

    冉君子一愣,继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大个子,你会说我们的话了?没错,朋友,我们是朋友!”

    我把手收回来,指着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屏棃。”

    “屏棃?是你的名字么?哈哈哈,好好好。”

    冉君子整了整残破的衣服,抱拳拱手,“屏棃吾兄,今番得此机缘与兄为友,冉君子实感幸甚,冉君子未能与兄同生,今日却能与兄同死,也算公道,屏棃吾兄,冉君子先走一步,你莫要落下!”

    冉君子说完,长剑一翻,就要冲出屏障,我一把拉住了他,冉君子困惑的回过头,我努力说道,“冉君子,朋友,不能死。”

    冉君子更糊涂了,我把长棍用力插在地上,全身肌肉开始变的鼓涨,身上的纹身渐渐亮起了绿光,一点红色开始在心脏的位置显现,然后慢慢的凝实,漂浮在了空中。

    我轻轻拈起那点红色,用手指点在了冉君子眉心,红色猛的一亮,冉君子的动作为之一滞,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咧开嘴冲他笑了笑,纹身散发的绿光愈发耀眼,近乎实质,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裂开了一条通道。

    这片天地是盘古开出来的,古巫族是盘古死后的肉身所化,是有能力打开通往混沌的道路的,古巫族没有灵魂,所有的记忆都存在心脏的一滴本命精血之内,我把这滴精血给了冉君子,所以他才被精血里庞大的记忆量冲击的无法动弹。

    绿光亮到了极致,冉君子布下的防护屏障也在此时被击破,空气中裂开的通道猛地变大,强烈的能量波动隔绝了后续的攻击,我伸手把冉君子推了进去,然后在**彻底消亡之前关闭了通道。

    我猛地睁开双眼,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缠扰我许久的梦境终于揭开了秘密的一角,支离破碎的画面也有了连贯性,我体内这滴大巫之血可以确定是屏棃的无疑,他受蚩尤蛊惑,参加了讨伐人族的战争,后来在一场战役里被冉君子所救,战争结束后,古巫族战败,人族决定斩草除根,无法接受这个决定的冉君子选择了站在屏棃的一边,他们二人共同抵抗了常先部下的进攻。

    双拳难敌四手,更遑论四十手,四百手,两人战败已是必然,最后的时刻,屏棃接纳了这个朋友,把自己的本命精血赠给了他,并以肉身为代价,重新打开了通往混沌的大门,把冉君子送了进去,去博那一线生机。

    但是新的问题也随之产生,逃走的冉君子后来发生了什么,屏棃送给他的这滴大巫之血又为什么被封进了一块符玉里,符玉又如何出现在了钦王赵祈的墓里,又如何附在了吕虫子和我的身上?

    我晃了晃头,撇开这些杂乱的思绪,不管是因为什么,大巫之血已经在我的身体里,那么几千年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不能改变眼下的事实,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我抬眼看了看时钟,快凌晨四点了,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早,也就是说,我在坚持一个多小时就可以了,我活动了一下脖子,伴随了几声清脆的骨响,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虽然刚才一直在做梦,但好歹也算睡了一会,精神也恢复了许多,我坐正姿势,闭上眼睛,静静的开始等待天亮。

    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我的房门被人准时敲响,进来的是几个面生的弟子,他们捧着托盘,上面放置着我要穿的衣服和配饰。

    我下床起身,盘坐了一夜的身体并没有如我担心的那样变得麻木没有知觉,反而轻便了许多,我先洗漱了一番,然后站在地上打开双手,一个弟子抖开长袍帮我穿在身上,长袍有内外两层,内层是光滑纯白的锦缎,外层则是纯黑的棉布,长袍背面是阴阳鱼的太极图,袖口缀着七星,领子和袍尾则顺序绣着八卦的卦象,长袍内层用了一条锦丝揉成的绳子束腰,等到长袍穿好之后,其他人也配合着将托盘上的饰物一件件穿戴在我的身上。

    衣服穿好以后,就是头发的问题了,我的头发太短,盘不了发髻,自然也就插不了子午簪,考虑到这一点的墨卿稍微改动了一下旧例,给我准备了一个莲花冠,不需插簪,用发带系好就行。

    发冠带好后,我穿上弟子们带来的道靴,拿起最后一个托盘上放着的拂尘,示意弟子们带路先行,几个弟子躬身行礼后分为两列走了出去,我跟随着他们踏出房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传承

    第一百六十二章

    清晨的山风吹动着我的长袍,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刺目的阳光告诉我这一切并非梦境,而是现实,一时间,我竟然有些痴了。

    “掌门。”身旁的弟子轻轻唤了我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继续前行。

    来到讲道厅外的广场上,闲守道人带领着弟子们正在各自的位置上待命,看到我来,闲守道人喝了一声“起!”,大醮正式开始,我缓步走进大厅,说是厅,是因为房屋的屋里结构是平顶,实际上的面积,足以称之为殿,吕虫子他们在厅内一角布好的座位上坐着观礼,其余的弟子分立在大厅两旁,墨卿手捧清轩剑,正站在厅尾的祭台之上。

    我走上前去,先参拜了祭台背后的挂着的圣人画像,然后躬身对着墨卿行了一礼,这一礼拜的不是墨卿,而是墨卿手中的清轩观传承信物清轩剑,墨卿朗声对我逐条宣读清轩静令,他每说完一条,我都要应声称是,清轩静令也不知道有多少条,我腰都酸了墨卿才念完,我从墨卿手中接过清轩剑悬在腰间,墨卿则顺手接下了我的拂尘,我再次回到祭台正前方,拈了九根供香点燃,一一祭拜清轩观历代真人。

    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困难可言,这毕竟只是个象征性的仪式,虽然繁琐,也只是重复劳动罢了,我一个牌位一个牌位的拜过去,等拜到云海真人牌位的时候,异变陡生,我低头三拜后还没来得及把香插进香炉,九根供香居然齐齐没来由的折断,我吃了一惊,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墨卿。

    墨卿表现的也很意外,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我没吭气,把手中断香放在一旁,重新又取了九根,但结果一样,三拜之后九根香又是拦腰自折,我头皮没来由的一阵发麻,墨卿也变了脸色,他把手指藏在袖中动了几下,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散了出去,墨卿对着我点了点下巴,示意我继续祭拜。

    我压下不安的情绪,再次取了九根香,结果不出意外的,三拜之后还是折断,这下连墨卿都皱起了眉头,我也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莫非是云海真人有灵,不同意我担当清轩观掌门。

    祭拜的中断时间一长,厅中的弟子们难免心生疑虑,窃窃私语,没多时,厅外主持大醮的闲守道人就被惊动,此刻大醮已成,倒也不需他寸步不离的守着,闲守道人叫过一名弟子代替他主持大醮,自己走进厅来,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我连续三次断香,已经在弟子们中间引发了骚乱,他们与我并不相识,只是在墨卿和闲守的安排下参加了仪式,仪式如果顺利完成,我成功接任清轩观掌门,他们自然无话可说,都得老老实实的尊称我一声掌门,可此刻变故突生,如果没有个合理解释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认为这是我德不配位所致,就算闲守和墨卿强行完成仪式,我也会失掉一部分弟子的拥护。

    闲守走进大厅,厅内的嘈杂立刻激怒了他,“混账!掌门接任仪式,尔等怎可如此没有体统,清轩观的规矩何在?还不赶紧闭嘴,仪式结束之后,各自去戒律堂领三天面壁!”

    厅中立刻安静了下来,闲守道人这才大踏步的走到墨卿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墨卿动了动嘴巴,但没有声音传出,显然为了我这个掌门的颜面,他用了传音入密之术,闲守道人听完墨卿所讲,也是十分惊讶,他眼睑低垂,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怎会如此,云海师叔,弟子哪里做错了么?”

    我转身看了一下其他人,大厅两旁的弟子们多半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厅角里观礼的吕虫子他们站起了身,表情比较紧张,看来是在防备接下来的变故,我重新把目光投向云海真人的牌位,凝视了一会之后,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了一道轻轻的声音,是墨卿在对我说话,“掌门,云海真人的牌位是最后一个,不如我们暂且跳过,进行下一步,等到日后再行参拜可好?”

    我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答话,闲守道人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不行!云海真人为了清轩观呕心沥血,怎能不拜,今次跳过,是不是下次也跳过?若是连本门先辈都不尊重,还修什么自在,还悟什么大道!”

    闲守道人一顿怒喝,教训的墨卿满脸尴尬,不敢答话,场中的气氛又有了变化,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场面,因为闲守道人的发难又出现了议论之声,我没有出声辩解,语言总是苍白,只有行动才能说服一切,云海真人,张伍得罪了。

    我按下剑鞘机簧,清轩剑咔哒一声弹了出来,我右手握住剑柄,挥出一道匹练,我的动作太快,太突然,闲守道人和墨卿都没反应过来,等到他们回过神的时候,云海真人的牌位已经被我一斩两半。

    闲守道人眼都红了,他怒喝一声竖子敢尔,空气中的木元之力疯狂的涌向闲守道人紧握的双拳之中,墨卿也是急了,连声高喊道,“闲守师叔祖且慢,闲守师叔祖且慢!”

    闲守道人暴怒之下,不顾一切的凝结道力准备对我出手,墨卿一边劝,一边法诀连掐,准备随时阻止闲守道人,而做为始作俑者的我却无动于衷,云海真人的牌位被我斩开之后,露出了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点,白点在空气中上下漂浮着,我忍不住伸手抓了过去。

    “清轩道法,析木冲甲!”

    闲守道人做法完毕,数不清的树枝藤蔓从他背后迅速生长后以满弓之势朝我冲来,墨卿看到闲守道人出手就是杀招后也变了颜色,一时间也顾不得上下之分,连忙将掐好的法诀释放了出来。

    “清轩道法,乾字诀,逆!”

    一道如水般的曲面空间出现在我和闲守道人中间,法力幻化的树枝藤蔓接触到曲面空间后又被墨卿逆转成了木元力消散在了空气中,倒不是闲守道人的攻击不强,实在是墨卿现在已经跨过了道师的界限,领悟了道宗之境,闲守道人虽然也处在道师巅峰,但差一个境界就是差一个境界,没有捷径可走。

    墨卿挡住了闲守道人的攻击,没有受到干扰的我成功抓住了白点,白点刚刚接触到我的指尖,就化作一道流光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冲进了我的身体里,我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僵在了原地,白点在我的身体里如入无人之境,落在丹田处以后,一股强大的道力由内到外释放了出来,我能感觉到每条经脉和血管都被溢出的力量给撑到了极限,痛苦几乎没有缓冲的过程就达到了巅峰。

    我大睁着眼牙关紧咬,汹涌的道力如狂涛般席卷了整个身体,终于引发了识海中道德金光的注意,一抹水银般荡漾的波纹从识海处漫溢了出去,两者甫一接触,狂暴的道力就安静了下来,道德金光一点一点的安抚着狂暴道力,我的疼痛也一点一点的开始减轻。

    道德金光和狂暴道力在我体内慢慢的融合着,与此同时,我整个人的气势也在不断的攀升,超出我容纳极限的道力被身体自动散发了出去,剧烈的变化惊动了所有人,连愤怒中的闲守道人都安静了下来,停止了施法,惊讶的感受着我疯狂提升的境界。

    道士境初期,道士境中期,道士境后期,道士境巅峰,道师境初期,道师境中期,道师境后期,道师境巅峰,等到我停止变化的时候,整个人的境界已经达到了跟闲守道人一样的水平。

    变化停止后,身体也恢复了自由,我把清轩剑收回剑鞘,转身面向大厅里的众人,所有人都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外星人一样,闲守道人举起颤抖的手指向我,声音也在颤抖,“水二,你,你这是继承了云海真人的道力?”

    我没有说话,默认了此事,两行清泪立刻从闲守道人脸上落了下来,“师叔,弟子愚钝,没能理解您老人家的苦心,险些铸下大错,弟子没有颜面再活下去,这就来见你!”

    闲守道人说完,右手青光大盛,就要拍向自己天灵,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还好墨卿没有慌,他叉手在胸前,疾声道,“清轩道法,乾字诀,定!”

    随着墨卿的定字喊出,闲守道人的右手停在了半空,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闲守道人说道,“师叔,你不过是为了守护师父的牌位,有什么错,更何况不知者无罪,其实云海真人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敢于打破常规的人,既然要打破常规,就要有准备迎接被人误解的可能,我也是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后才选择了动手,没能提前跟师叔商量,是师侄错了,怎么还能去怪师叔呢。”

    闲守真人愣愣的看着我,眼神逐渐变得柔和,“水一好眼光,他虽早逝,却留给了清轩观破茧重生的希望,水一是代他师父闲庆收徒,原本应该由闲庆师兄来教导你道法的,怎奈师兄福薄,多年前就已仙去,水二,你继承了云海真人的道力,又因此前奇遇有了道德金光加身,两者结合之下,使你未曾经过苦修就拥有了道师境巅峰的修为,不过道力是为力,道法是为法,这两者都只是用道的法门,却不是悟道的根本,此刻你根基不稳,道法也是丝毫不会,我欲代替师兄教导你修行,你可愿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兄弟的出路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喜出望外,闲守道人主动要求教导我,我求之不得,哪有拒绝的道理,虽然清轩观内修为最高的人是墨卿,但一来他是清轩观监院,大小事务都要过他的手,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闲暇时间,二来墨卿还是太年轻,他天资过人,修行路上一日千里,不过自己修炼和指导别人修炼是两码事,一个好的博士未必是一个好的老师,墨卿阅历太浅,哪里及得上老谋深算的闲守道人,最后就是墨卿的辈分问题,他以下教上难免顾虑多多,也不如闲守道人来的名正言顺。

    心意已定,我连忙对着闲守道人长施一礼,“水二谢过闲守师叔,承蒙师叔错爱,水二定当勤修不辍,不负师叔厚望。”

    闲守道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墨卿继续主持仪式,云海真人斩成两截的牌位,被墨卿用道法修复如初,我再次拈香祭拜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异状。

    仪式完成后,墨卿送上了花名册供我点阅,我从头到尾仔细观看了一遍,清轩观现存弟子中,闲字辈的只余闲守师叔一人,水字辈的除了我以外还有五个人,墨字辈的比较多,本就有十七位,如今加上墨君,足有十八之数,而作为清轩观下一代主力的丹字辈,有三十三人,青字辈的只有老雷特指的青娴一人,其余还有一些道童,散居道人和走方道人。

    我对着名册一一对应了到场的众人,指望我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住显然是不现实的,顶多混个脸熟,此刻仪式已成,大家开始按次序退场,闲守道人先行离去,青字辈的青娴不在,在场的人里就属丹字辈的弟子们辈分最小,他们先来对我行礼道贺,然后是墨字辈,墨卿身份特殊,不在其列,而后就是水字辈,作为老雷带师收的最后一个徒弟,我是水字辈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其他五人都是我的师兄,自然不能和晚辈弟子们的待遇相同。

    五位水字辈师兄依次来和我见礼,我也借此加深了一下印象,第一位是水字辈中最年长的,约有五十多岁,道号水静,生的慈眉善目,喜穿绿袍,手握一串木珠,我同他见礼的时候,墨卿在旁边传音入密,向我介绍他的特点,“水静师叔是纯粹的出世修行者,平日里喜欢逍遥自在,观内事务几乎从不理睬,境界是道师后期。”

    第二位道号水文,年纪比水静略小些,身形细长,脸庞也是细长,整个人有种弱不经风的感觉。

    “水文师叔醉心钻研道法,清轩道术中有一门风系道法就是水文师叔所创,威力不凡,境界道师巅峰。”

    第三位道号水澜,是位凭面相猜不出年龄的女子,做为女子的特权,水澜的道袍比其他几位华丽了不少,闪蝶紫的外袍衮着花青色的边,纯白的衬里,就连道冠后也缀了几道闪蝶紫和白色相间的尾带,整体看起来十分潇洒英气。

    “水澜师叔是清轩观静主,清轩观弟子日常修行之事,皆有水澜师叔负责安排,境界道师中期。”

    第四位道号水涛,生的五大三粗,两道粗眉尽显杀伐厉气。

    “水涛师叔是清轩观戒律堂堂主,负责监察清轩观弟子犯戒违律之事,兼有清轩观防护之职,境界道师后期。”

    第五位道号水华,年龄看起来略长于我,与之前四位都不同,水华道人整个人有一种文人的感觉,就连施礼的动作都异常标准。

    “水华师叔是道儒双修,对儒家三礼非常在意,不过水华师叔只是对自己严格,并不要求其他弟子也如他般守礼,境界同是道师后期。”

    其他四位都已经见礼离去,只有水华还留在原地,我心生困惑,等到大厅里只剩下我们几人的时候,水华道人忽然对我又施一礼,口称掌门,我连忙还礼,道,“师兄不必多礼,不知师兄逗留此处,是有什么要嘱托师弟么?”

    水华摇了摇头,“掌门,水华有一事相询,不知厅内这几位施主,同掌门有何关系。”

    原来是问吕虫子他们,我招了招手,让他们四个过来。

    “回师兄问,这几位都是师弟的金兰之好,分别叫做吕成功,陈默,马向阳,张冲。”

    我说道张冲的时候,水华道人竖掌示意我停止,他走到小三面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右手掐了几个法诀,然后轻轻点在了小三眉心,小三身躯猛的一震,继而回复平静,水华收回手指,轻声说道,“十方三世本来空,冥顽不悟,不过是徒添烦恼,贫道欲要收你为徒,看破这世间桎梏,你可愿意?”

    小三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也不说话,水华转身向我,“还请掌门恩允。”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事先毫无征兆,我有些发愣,没有立刻回答,墨卿在旁边咳了两声,“掌门,您的拂尘,请接手。”

    我接过拂尘,猛然意识到墨卿是在暗示我,接手接手,不就是接受么,我一抖拂尘,“师兄一片心意,师弟哪有拒绝的道理,张冲能得师兄看重收为弟子,那是他的福分,还请师兄赐字吧。”

    水华道人复又看向小三,“你本名张冲,就取你名中冲字,你的道号,就叫墨冲吧。”

    小三扣头称谢,水华道人扶起他,同我告辞后一起离去,马老二看着小三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吕虫子他们打了招呼,也转身离去,我知道这两天冷落了他们,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把我的计划进行到底,那么必要的身份和实力是必不可少,老雷选我继承清轩观掌门,固然是为了他的私心,想让我带清轩观走出不一样的道路,发扬光大,我甘心继承,不也是出于私心,重新打开天界大门,面对这种虚无缥缈的目标,再多助力都不会嫌多。

    我和墨卿走出大厅,有弟子在门口等着我们,我跟墨卿告别后,弟子们领着我回了掌门厢房,过不多时,就有斋饭送来,我吃完以后唤人取走碗筷,昨晚熬了许久,没有休息好,此刻吃完饭,困意立马上涌,眼皮子都沉重了许多,不由得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是日暮西垂,我伸了伸懒腰,换上常服,在观里溜达起来,掌门人的道服太过繁琐,想来除非参与什么重要仪式,平日里穿着未免太不方便。

    晃到演武厅后的流水亭的时候,我瞧见有人在亭里抽烟,清轩观清修之地,谁胆子这么大,难不成又是吕虫子,我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原来是马老二。

    老二看到我,勉强笑了笑,起身让我也坐下,顺手把烟捻灭在了一个手持的烟灰缸里,我看他的样子有些落寞,不禁出声问道,“老二,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老二摇了摇头,落寞之色更重,“没事,伍哥,就是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哦?”

    老二看了看我,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我眉头一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个娘们一样!”

    老二一咬牙,“伍哥,自打林州你跟王龙走后,又在杭州叫出了我和小三,前前后后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长乐宫一行,我跟小三彻底认清了自己,我们两个太没用,根本帮不上你的忙,非但如此,还经常成为你的拖累,伍哥,我真的感到惭愧,如今小三被水华道长看中,收为弟子,留在清轩观里修行,剩我一个人跟着你,恐怕以后早晚会成为负担,我看我还是回林州吧。”

    老二说到这,眼神有些黯淡,我看着他,冷冷的问道,“你怕了?”

    老二一愣,脸立马被上涌的血液冲的通红,“伍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怕的是拖累你们!”

    我点点头,“那就好,老二啊,是人就有长处和短处,你说的事情,我也想过,你的特长不在战斗方面,但是说到混社会,我们几个加在一起都不如你,我有一个建议,你在河南做过挺长一段时间的生意,经验丰富,我写封手书,你再回一趟西安,让芮云静红给你一个长乐宫外商的身份,然后重新进入河南市场,看在我的面子上,芮云静红应该会允许你使用长乐宫在河南的商线,至于资金,更不用提,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灰色生意跟你以往做的不太一样,其中难免有涉黑的成分,也有一定的生命危险,你敢不敢去做,又有没有信心和能力做起来?”

    听到我的话,老二大喜过望,“伍哥,你放心吧!干别的不行,干生意我没问题的,有长乐宫的人力物力支持,我保证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打通河南市场的核心,弟弟我斗力不行,斗心眼我可谁也不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太过得意忘形,月盘现在在逐鹿会手中,玄真尊典结束后,我势必要带人走一趟河南,我是被逐鹿会驱逐的人,在河南境内得不到任何援助,万一事有不测,你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条退路,老二,伍哥和你吕哥他们的性命,可是有一半握在你手里的啊。”

    老二用力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放心,伍哥,我有信心,就是我死,我也保证把你们送出河南。”

    我笑了,“说什么晦气话,什么死不死的,谁都不能死,等伍哥想办法打开天门后,一定要带你们好好看看仙界风光,大好的未来等着我们,怎么能死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入门试炼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找到了人生新方向的老二精神大好,一扫之前萎靡不振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对接下来事情的设想和规划,我同他告别,又去寻了吕虫子和陈默,这两个人更是无聊,清轩观出世修行,观里没有电视电脑和网络,观内弟子又不会同他们闲聊打屁,小三被水华道长带走授业,老二在外面发呆,俩人斗地主都凑不够手,闲的只剩冲嘴,我走到他们门外的时候,两个人正骂的起劲,就差起身火并了。

    我咳咳两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吕虫子立马安生了,陈默看到我,急火火的迎了上来,“伍哥,咱们啥时候撤啊,天天憋在这鬼地方,人都要憋出毛病来了。”

    我看了看吕虫子,他嘴上没说,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我哼了一声,骂道,“放屁,咱们才来几天,我看你们俩就是嘴馋了!”

    吕虫子嘿嘿一笑,“还是伍哥看的通透,伍哥,你要跟着闲守老头学道,咱兄弟没意见,反正也没什么事,但是我跟黑狗不是道士啊,实话跟你说,我吃了这几天青菜豆腐,肚子里早就一点油水都没了,伍哥你行行好,你看让我俩去山外等你行不行啊?”

    我摸了摸下巴,坏笑道,“老子早就猜出来了,你俩也别急,我明天要安排马老二去长乐宫,到时你们跟他一块出去,到焦娇那好好过把嘴瘾去,不过呆在外面是不行的,没我看着,你们俩指定出乱子,车钥匙不是在陈默身上么,我跟闲守道人学道的时候,你们可以去找墨卿,让他给你们开个条子,时不时的去不出名混顿饭不得了,两个酒鬼。”

    吕虫子和陈默登时大喜,齐呼伍哥威武,我笑着摆手出屋,房门关上那刻笑容立马敛去,浮现出来的是深深的愧疚,我这两个兄弟,为我牺牲太多,自从复出以来,一路上出生入死自不必提,如今更是困在这方外之地,连喝酒都成了奢侈,让我如何不愧疚,我握紧拳头,事已至此,犹如离弦之箭,断没有回头之理,唯有成功,才能不负这么多人的付出,张伍,加油!

    次日,我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老二,顺便又让墨卿给了吕虫子和陈默外出回来用到的信物,我仔细叮嘱了老二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叫过了丹慴,让他陪着老二走一趟,老二踌躇满志的同我告别后,几人联袂下山,我站在山门目送了许久,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墨卿轻声唤我道,“掌门,闲守师叔祖已经等了许久,我们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墨卿带路,我随他去见闲守道人,闲守道人的修行之所不在观内,而是在山腰处别建了一所清净宅院,我跟墨卿到的时候,闲守道人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他看到我们两个后,挥挥手示意墨卿离去,墨卿躬身告辞,闲守道人冲我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进来!”

    这老头脾气不好我是领教过的,只好无奈的抬脚迈入宅院,右脚刚刚跨过门槛,周围的景物忽然大变,什么院落花草都消失在我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无尽空间。

    闲守道人的声音从虚无之处传了出来,“你虽身为掌门,得了一身修为,但悟道之途却是半点未曾踏足,这个阵法,是清轩观入门试炼用的,你需凭一己之力破之,方得修道之法,若是连这入门小阵都破不了,你也就别修道了,早早的传了掌门之位,免得我看着心烦。”

    得,好在我早就猜到这老头铁定会为难我,所以也不意外,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颇有些无奈,四周就是一片白茫茫,啥玩意都没有,让我破阵,好歹也给点线索啊,就跟打游戏似的,你放个怪兽,打的过就过关,打不过就嗝屁,目标明确点不好么?

    我正这么想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怒吼,我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去看,乖乖我滴个神啊,一头狰狞的异兽正在我身后咆哮一声不远处呼着白气用猩红的眼睛瞪着我,看到我回头,异兽仰天咆哮一声,四足蹬地狂奔向我,草,我毫不犹豫的撒腿就跑,日你吗你是曹操么,说一声就到!

    两条腿注定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异兽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一横,干,拼了,我顺手往腰间摸去,想拔出钰戈刀,结果一摸摸了空,我才意识到今天是来拜见闲守老头的,根本就没佩戴钰戈刀,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耽误了这会功夫,异兽已经追上了我,它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我双膝用力,跳到了半空,好在吹柳一直缠在我的手腕上,不至于让我赤手空拳的搏斗。

    异兽扑空,庞大的身躯从我脚下面飞过,我趁势旋身拽住了它的尾巴,异兽立刻暴怒,它拼命的左突右跳,想要把我甩下来,我牢牢的抓住它的尾巴,就是不松手,异兽发现甩不掉我,愤怒的回头拧身要来咬我,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手腕一抖,吹柳暴射进异兽口中,我则松手借着异兽甩尾之势滚到了一边。

    吹柳飞入异兽口中,去势不止,竟然直接穿破异兽头颅,从后面飞出落在地上,异兽呜咽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走到近前,捡起吹柳,在异兽身上擦干净,要不说动物就是动物,身体素质再好有啥用,脑子不行啊,也就是看着吓人罢了。

    我收起吹柳,异兽的尸体渐渐淡化,然后消失,看来这是阵法幻化,并非实物,眼前重新回到了最初的白茫茫,我心中忍不住开始嘀咕,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破阵啊。

    我正在抱怨,忽然后脑一凉,一个冰冷的枪口顶在了我的头上,大脑连想都没想,身体就一个前扑逃到了一旁,几乎在低头的同时,巨大的枪声就响了起来,我捂住被震得发鸣的耳朵抬起头,一个木傀儡举着枪站在那里,枪口还在冒着青烟,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这一幕未免太过眼熟,木傀儡丢掉已经击发过的枪,拔出长剑开始朝我走来。

    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在鱼王逐月墓里遇到木傀儡时候的场景,幻阵不会无缘无故的随意复现我的记忆,它一定有什么用意,我握紧吹柳剑,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把木傀儡干掉再说,幻阵可以继续幻化敌人给我,但它幻化的越多,留下的线索和漏洞也就越多,想要破阵,只得如此。

    木傀儡是个剑术高手,当日若不是我觉醒了大巫之血,恐怕要和吕虫子双双丧命其手,当时吕虫子是因为虎牙不在身上,空有一身本事发挥不出来,不过也能看出木傀儡的战力有多高了,今日虽然大巫之血被封,没有当时的战斗力,但领悟了钰戈刀刀法的我,见识也远非那时能比,木傀儡当时令我们两人束手无策的剑法,已经不能再压制我了。

    木傀儡走到我近前,长剑缓缓的递了过来,剑尖每向前一点,就多出一圈剑花,我冷笑一声,故技重施罢了,还记得当时这一招我是凭借速度强行接下的,现在想想,其实是很笨的方法,我没有理会漫天的剑花,只是握着吹柳斜斜的向前一斩,叮当一声,木傀儡持剑的手被我削断,和长剑一起跌落在了地上,漫天的剑花也随之消散一空。

    木傀儡呆呆的看着自己断掉的手臂,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吹柳能够越过长剑削断它的手,它当然想不明白,而且永远也不会想明白,这就是境界的差距,你触摸到之前,永远都想象不出来的差距。

    我随手斩掉木傀儡的脑袋,心中有了一丝明悟,闲守道人布下的阵法不是为了困住我,而是为了教我,悟道悟道,重要的是悟,我能在这个幻阵中悟出多少,就看我自己了。

    木傀儡消失不见,空气开始扭曲,我凝神戒备,想看看这一次幻化出来的又会是什么敌人,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这回既没给怪兽,也没给敌人,给了一个。。。鱼竿?

    我捡起鱼竿,与此同时,一片湖泊在地上蔓延开来,还很应景的给了个小板凳,我哭笑不得的坐下来,抬手把鱼竿甩出去,不是自己打击自己,钓鱼这事,我根本是一窍不通,如果一定要钓上鱼才能破阵的话,搞不好我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鱼竿丝毫未动,我倒没有什么特别急躁的感觉,一来经历了这么多,早就不是没有定力的年轻人了,二来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本来就没期待,又有什么可着急的。

    饶是如此,拖得久了,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没道理,如果说打败异兽是为了讲智大于力的道理,打败木傀儡是为了阐述境界的差距,那么现在幻阵想要跟我讲什么,就算有鱼咬钩,被我拽了上来,又有什么意义?

    我站起身,眼前幻化出来的水面一片平静,我的手很稳,下钩的位置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一切都如同一幅静止的画一样,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把鱼竿收回来,随手折成两截,然后一脚把板凳踹了个稀碎,脱下外套,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跳进了湖泊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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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向往的生活,已成养蛊大师。因拥有最强蛊虫系统,李天选择隐居深山,但万万没想到一次节目录制,让李天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什么?你家爱豆会唱跳,rap篮球?抱歉!我家爱豆能养蛊。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