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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全文阅读

作者:飞天的鲨鱼     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txt下载     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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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十几年前

    河南开封市黄河旧堤旁的一座废弃厂房外,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人在来回抽烟闲逛,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警惕,昏黄的路灯下树影阑珊,蝉鸣声阵阵,更在本就炎热的空气中添上几分焦躁。

    厂房里面,几盏投光灯把偌大的场地照的雪亮,这明亮的灯光竟然没有一丝外露,看来这个所谓的废弃厂房,也是大有玄机的所在。

    场地中间堆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蒙着一层黑布,周围已经站满了人,彼此相熟的都在一起互相低声讨论着什么。

    约么等了半个小时,侧门走进来一群人,被簇拥在中间的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走上临时搭的一个高台上,冲着四周一抱拳,说道:“诸位,今个来的都是我杜某的朋友,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批通货的背景想必大家也都了解,等会出货的事就由董老负责,我老杜的声誉,想必大家还是信得过的,我先行一步,大家可以开始了。”

    说完,这位老杜冲着底下的几个人抬了抬手,那几个人上前揭开了黑布,这黑布下,赫然是一件件历史年代感极重的古董,众人慌忙上前,逐一拿起来把玩品鉴,而老杜从台上走下来,又向来时的侧门走去,扫了一眼人群,停下了脚步,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身走进人群,冲着一个面相挺嫩的年轻人握了握手,“小伍兄弟,怎么有空来捧哥哥我这趟通货,怎么,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哥哥看走了眼的东西?”

    那年轻人笑了笑,“杜总说笑话了,我就是来瞧瞧热闹,涨涨见识,再就是吕老的小子这趟货也有份,非闹着来看看能分多少,让杜总见笑了。”

    这位杜总想来也是个极自信的人,显然不相信会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水,只是这小伍是吕老的徒弟,而吕老又是自己会里最大的稳定供货人,所以才来客气一下。杜总挥挥手,身旁上来一个人,杜总交代到。“看看小伍兄弟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告诉董老,算是我杜某人送的,不准收钱。”杜总又转身看着小伍,“小伍兄弟,哥哥等会确实有事,陪不了你,你跟成功慢慢玩,下次哥哥好好安排一场陪陪你们兄弟俩,不要见怪啊。”

    年轻人慌忙说到,“杜总客气了,您有事就赶紧忙去,我们这就是闲看看,不打紧的。”

    杜总点点头,两人挥手作别,就带着一群人急急的从侧门走了。

    这边杜总刚走,年轻人身边就凑过来一个人,说道,“伍哥,跟他客气什么,假模假样的,我顶烦他了。”这人就是杜总嘴里的成功,吕老的儿子,大名吕成功,而这位小伍,大名张伍,拜吕成功的父亲为师,两人最是要好,这时张伍环顾四周,冲吕成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在人群里晃了一会,似是随手捡了辆木制的马车模子,就到了董老的桌子前。

    那董老满脸笑意的接过马车模子,来回看了几眼,说道“小伍啊,杜总都说了送你一件了,怎么挑了个这么东西,怎么,这是要给杜总省钱啊?”

    张伍也是陪着笑,“董老说笑话了,杜总为人豪爽,我们这些做兄弟却不好真来占便宜,您瞧着什么价,我们自然要付钱的,只是手头不宽,不敢选太珍贵的,董老就不要来笑我们了。”

    董老笑了笑,在本子上记下一笔,摆摆手道“这就不要谈钱了,莫说杜总发了话,要知道你小伍选个这么东西,董叔我都能当家送了你,拿去吧,不用多说,这夜长着呢,叔就不陪你唠了。”

    张伍自是又陪了几句客气话,就收着旁边人装好的马车和吕成功从侧门走了出去。他们前脚出去,后面董老就打了个手势,一个人就跟了上去。

    张伍和吕成功急匆匆离开仓库,走了约么二里路,吕成功才开口问道,“伍哥,真看不上咱们空着手走不好么,非选个破烂欠个人情做什么?”

    那张伍随手把箱子丢到路边,点了根烟,说道,“咱们这生意,跟杜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断不了,还不如欠点人情,这样他才能对咱们放心,你这猪脑子,就不能动动么。”

    吕成功嘿嘿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两兄弟慢慢走远了,背地里跟着他们的黑影也开始回了。

    那装马车的箱子就这么扔在路旁,再无人问津。(未完待续)

第一章 马向阳的欠账

    四月正是好时侯,不冷,微热,万物生长,人们经过一个新年的休整,也正是充满了干劲的时候,这城市里一片朝阳气息,只是除了我这行业。

    没办法,我这行业本就冷门,别人忙的时候,我就更冷清了。

    您问我做什么的?

    古玩文玩。

    这下估计大伙就明白了,我们这行向来有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由此可见生意的冷清。其实主要还是受众面太小,再加上我这种底子不厚的,收不起东西,只能搭桥拉线的挣个中介费的,就更是难熬。不过难熬归难熬,终归比上班打工好些,所以我也过的挺安逸。

    这都是题外话了,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让大家知道,我原本就该这么平凡的过一辈子,如果不是世事难料的话。

    我有两个拜把子的兄弟,那还是我初到林州的时候,三个人机缘巧合碰到了一起,都是一贫如洗的时候,彼此意气相投,互相扶持走到了现在,索性就认了结义兄弟。我这俩兄弟,老二心眼活,人也敢拼,十几年下来,也打下了一番事业,现在在做房地产,老三呢,死心眼,跟着我在店里帮忙。

    我这人吧,可以说是是胸无大志,生活也不短吃短喝的,很是满足,原本以为这种安逸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变化,却忽略了一个变数。

    那就是我们家做房地产的老二,马向阳。

    老二这些年搞房地产确实挣了点钱,但挣钱是有原因了,随便一个项目就是几百几千万走来走去,过过手都是油。只是利润从这么大的基数上来,事也是从这么大的基数上出。

    这天又是没什么生意,我打了一天斗地主,老三扣了一天手机,到天擦黑的时候,老二忽然跑到了店里,还买好了酒肉,我和老三正是无聊,见了自是大喜,慌慌忙忙的收了店门,支开桌子就是开整,只是今个这酒喝的委实不顺,我丢的话题愣是没人接,气氛好不尴尬,我本来性子就直,这么喝了几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酒杯往桌上一磕,我就瞪着老二不吭气了。

    这长久的沉默过于不自然,老三也放了筷子,只有老二还在魔怔着自顾自的喝酒,老三底下踹了他两脚,他才回过来神,不过还是不说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我点了两根烟,递过去一根,“老二,这是出了事了啊,别管大小,先说说吧,小了兄弟们一起扛,大了家里也有人看,没有过不去的路,也没有迈不过的坎。”

    我说这话早在当年磕头结义的时候,兄弟三个就商量过,现在不是旧社会,说生说死的不现实,真到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重要的是后顾无忧,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老二狠抽了一口烟,“伍哥,工地出事了,要封,钱套进去了。”

    我皱了皱眉,但没有太吃惊,这是意料中的事,只看早晚运气而已。

    “多少钱?”

    “四百多万。”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这窟窿太大,咱兄弟三个填不上,回头看看怎么个处理结果,毕竟不偷不抢,工地出事咱们也只是添头,进去也坐不了多久,再说我跟小三在外面帮衬着家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行了,这事今晚不再提了,喝酒!”

    我把酒杯提起,老二却没举杯,我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一沉,面色也阴郁了几分,这老二,话没说完啊。

    “伍哥,这钱不是欠银行的,是差龙哥的,他想见见你。”

    我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直盯着老二,语气也冷了下来,“马老二,你是不是糊涂了?为什么我不让小三跟着你跑工地?知道你工地挣钱,也知道你怕是难以善了,做兄弟的,总不能在一个泥潭里陷死。你出了事,我不惊讶,但你怎么会欠了王龙的钱?我跟他素未平生,他又为什么要见我?马老二,你这是要把我也稍进火坑吗?”

    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火,那是有原因的,老二嘴里的龙哥,在我们这相当有名,是本地大江实业有限公司的老总,大名王龙,道上外号过江龙,以前林州的地下王,后来成功洗白,现在黑白两道都吃的很开,又是林州的****,在他那四百多万算什么,只是这么大一尊佛,哪里是我们兄弟消受得起的,一不小心,可就要万劫不复了。

    老二看我是动了真怒了,也是有点慌,忙解释道,“伍哥,你别生气,这事是这么个情况,有回公司安排吃饭,大老总介绍龙哥过来包工,龙哥有钱,人也大气,直接同意垫资到完工。我一看用不着钱,就把银行贷款给还了,毕竟一个月利息也不少钱。谁知道这一出事,银行钱也出不来了,要不然的话,我肯定欠银行不欠他王龙啊,可说到龙哥为什么要见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提过咱们拜把子的事,但伍哥你一个行外人,肯定牵扯不到你啊。”

    我听完老二的解释,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半天没说话。自家兄弟我是信得过的,但正如老二所说,我一个行外人,不会因为老二一句话就被牵扯进去,这事肯定有更深的意思,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觉得不应该,左思右想心中也是越来越乱,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一拍桌案,道,“喝酒!龙潭虎穴明天咱们三兄弟走他一遭,三儿,把有事暂不营业的牌子挂上,管他天大的事都放到明天再说!”

    “好嘞!”

    这话说透了,老二心情也是宽松了下来,仨人直接喝晕在店里过的夜。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我们兄弟几个出门随便吃了些早点,就开车去大江实业的总公司。别看昨个说的豪气冲天,今个真到走的时候,那俩人的不安几乎都写在脸上。说实话我心情也差不多,不过好歹做大哥,总要沉住气,不能带头乱了阵脚。

    到了目的地,停好车,正准备走,我又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我冲小三说道,“小三,他王龙既然没提到你,你就不要上去了,你就在这等着,等一个小时后给我发条消息,要是没回或者回的语气不像我,你就赶紧报警。”

    我这么一说老二也紧张了起来,“伍哥,有这么严重么,不行咱不去了,我还是自首上法庭解决吧。”

    我笑了笑,拍了拍老二的肩膀,“不至于的,毕竟是法治社会,咱这多留个心眼,没什么坏处。”

    说完话我跟老二就走向了大楼,说明来意后,前台就把我们领到了顶楼总经理办公室外。

    该来的总会来,我跟老二对视了一眼,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一进办公室,我就习惯性的环顾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同于一般企业老总办公室那种大板桌全幕墙的格局,这屋里摆设倒是有几分民国时期的味道,门左边角落的沙发上坐着几个年轻人在玩着手机,该是办公桌的地方摆着一个近两米的金丝楠茶台,里外分一二坐着三个人,外面坐那两人中,有一人背后还站着一个冷着脸的美女。

    坐在主位的想必就是王龙,他见我们两个走过来,放下手里的茶壶,站起来伸手笑道,“这不是小马么,快坐快坐,新泡的高山云雾,尝个鲜。“

    这茶桌外边,放着四个座位,那两个人坐在左边两个位置,我挨着背后站美女那位坐下,老二坐在了最右边。刚一坐下,王龙就送了两杯茶过来,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而且我本身也好这一味,端起来一闻,忍不住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心中顿生几分感慨,有钱人就是好啊,这茶叶,怕不要几万一斤,不是王龙这种身份的人,又有几人消费的起。

    能混到高位的人,不敢说个个身怀绝技,但看人的眼光上,都有几分独到之处,我不过心生一丝想法,王龙就冲我呵呵一笑,说道,“伍老板不愧是行家啊,既然喜欢,走的时候不妨捎上一点。“

    我连忙道谢,王龙则是摆了摆手,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喝茶。等了一会也没人说话,就想着开口说正事,毕竟不管怎样,总还是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我饮完了杯中残茶,正准备开口,坐我旁边的那位年轻人,拿手里玩了半天的一个小木棍用力的敲了一下我的茶杯,一声沉闷的嗡声持续回响在这个封闭且安静的空间里。

    这声音让我吃了一惊,不由得拿起茶杯反复看了几眼,刚才那声闷响极似钟声,但钟类乐器多是铜铸,这茶杯就算再好,也不过是件瓷器。我放下茶杯,眼睛朝他手里的木棍瞧去,这木棍从我进门就看见他在把玩,但实没有往深里去想,现在既然确定茶杯没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在这根木棍上。

    那年轻人也在看我,见我不住的瞧那木棍,就顺手递了过来,“喜欢?那就仔细看看。“

    我接过木棍,入手一沉,我的心也是跟着一沉。(未完待续)

第二章 平北文斋

    这木棍入我手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不用再看了,因为这木棍,我也有一根。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年轻人,又看了看王龙,王龙也在看我,脸上似笑非笑,我又看向老二,老二一脸迷惑和不解。

    我心里叹了口气,王龙既然拿得出我手上这件东西,那就知道了我的底细,不管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或者是谁告诉他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只是可惜了这十几年的平淡生活。

    我拿着木棍一下下敲着茶桌,房间里回荡着咚咚的响音,我猛一发力,将这根木棍稳稳的插入茶桌,然后冲着王龙一伸手,说道,“拿来。“

    王龙这时已经是满脸挂笑,也没有问我要什么,随手递过来一张纸,我看了看,正是老二的欠款合同,看来今天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王龙已经算好了一切吃定我了。

    我把合同递给老二,老二略一看已经是一脸震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有什么话回去以后再说。本来我还以为是老二出事连累了我,没想到人家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不过不管王龙意欲何为,终归也算是上道,此刻既然老二的麻烦已经解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拿开水净了下杯子,示意王龙添水,王龙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其实他本也就比我大不了几岁,之前那么客气,不过是因为人家势大压人,我区区一平头百姓,自然晓得怎么做人。但眼下既然王龙撕掉了我这层伪装,那就没必要让别人再看轻了自己。

    王龙重新续了茶,说道,“伍老板不要生气,也是怕请不动你,所以用了这小小的手段。不过比起来我要请你做的这桩买卖,可就算不得什么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吧。”

    王龙把手一让,正是那位背后站着美女的年轻人,“这位刚刚敲你杯子的呢,是苏州顾家的二少爷,顾明。”

    顾明一付纨绔子弟的慵懒样子,不过既然王龙称呼他少爷,那依着规矩,应该是行里的世家。顾明瞧我看着他还瞄着后面那美女,就大拇指朝后一指,“家里的保姆,小渔。”

    顾明这么说,并不是那美女真是家政派来的保姆的意思,像这种传承延续下来的世家,都有给家里子孙从小指派暗卫的习惯,只是这称呼不能放到明面上,所以都是以保姆代称。

    我点了点头,示意了解,王龙又挥手对着最左边那个从头到尾一语未发的中年人道,“这位是老k,我特地请过来处理意外突发情况的专家。”

    我打量了这个老k几眼,心里忍不住暗骂王龙。这是什么狗屁专家,连个真名都没有,手上虎口厚厚的老茧,面上几道疤痕,整个人冷的像个冰柜,摆明了是预备着收拾不听话的人。

    “还有一个人,就是伍老板你的老相识了,我的人去了机场接他,想来也不用等多久了。“

    直到听到王龙这句话,我脸上才真真是变了颜色。王龙嘴里的老相识,肯定不会是我来林州后认识的人,而当年在开封的时候,我向来是独来独往,除了我师父他们爷俩,我跟谁都没有交情。我师父自当年事后心灰意冷,早就金盆洗手,只有吕成功依然活跃在圈里,听说还混了个地龙的外号。我虽然被逼退出,却也打心眼里为这个兄弟高兴,只是王龙如今连他也请了过来,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问道,“王总,你能在林州找出我来,想必对当年的事情也该有所了解。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行事,不知道有几分把握。“

    王龙听完我这话,脸上露出几分狰狞,当年混黑道的气势也泄露出几分,自有一股难言的霸气,“我王某人承蒙江湖上朋友抬举,给了个过江龙的绰号。伍老板,莫说一个杜卫国,就是方伯亲自来了林州,我王龙也要掰掰腕子看看长短,这件事关系之重,不是几个河南贩子担的起的!”

    王龙说的越是硬气,我心中越是没底气,杜卫国倒还罢了,当年我既然敢翻他的局,自然有几分把握,但把我逼得落魄他乡十几年不入行的人,却是从来不曾会过面的方伯。

    王龙的语气中,隐隐有带着对方伯的敌意,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要不也不敢把我挖出来。当年虽然我跟杜卫国闹翻了脸,但开封线上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可方伯就不同了,我听说杜卫国跟我师父吕楯闹到方伯那里之后,方伯只是说了一句小孩子年轻气盛,不适合再在行里做事之后,整条开封线以及河南全境,都没人再找我下地,也没人敢收我的东西,乃至于我流浪到林州,十几年来只能做点古玩的皮毛生意,勉强糊口。

    不过这些年来,我心态也变了很多,也知道很多隐秘的事情,刚才我说了,我师父吕楯因为没有保住我,自己也退了行,我心中很是感激,后来在林州又认识这两个兄弟,就觉得这平凡的生活,能过一辈子也是不错。今天被王龙请出来,想必是要重操旧业,我有几分对失去这平凡生活的遗憾,又有几分对往日时光的渴望,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混杂,思绪颇乱。

    王龙看我许久不说话,还以为我是畏惧方伯不敢出山,笑了笑,说道,“伍老板,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你十几年来不在行里,怕是对现在的形势不太了解,我问你一句,当年你有没有听说过逐鹿会?”

    我有没有听过逐鹿会?

    王龙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真拿我当刚入门的小白消遣了,我看着王龙,说道,“王总,你既然请了我,就该拿出来点诚意。当年如果不是平北斋的人忽悠我摸了一个逐鹿会探了三个月的点,我会被逼到这一步?踩点的就是杜卫国!逼着我退行的正是逐鹿会的长老方伯!既然王总你认为我这十几年来已经算不上行里的人,那今天就此别过,你的钱我自有方法还你!”

    我站起身作势欲走,王龙急忙起身拉住了我,“唉,兄弟你怎么这么冲动,快坐下,哥哥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重新坐下,一言不发,其实刚才也只是演戏而已,这么多年来冲动的毛病早就改掉了,而且真要这么走了,我拿什么搞四百万还他,真有法子我哪至于和老二来赴这鸿门宴。

    王龙看我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拿样了,说到底找我来是要用我的,就算过河拆桥,那也是过了河以后的事。他从身上的口袋里取出来一个小巧的玉玲珑,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在手心一搓,那玉玲珑的周身,正是小篆阴刻的平北文斋四个字。

    原来如此,我还想着王龙怎么这么大的口气,连方伯都不放在眼里,感情是有平北斋在后面撑腰。只是我当年就是因为平北斋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哪来的把握继续找我给他们卖命?

    王龙似乎瞧出了我的疑惑,轻轻说道,“王某不才,如今是平北斋里面的一名主事,这回请伍老板来,楼里当年许给伍老板的东西,就当作这次行动的定金了。”

    王龙话音未落,我手一抖,玉玲珑已经掉在了茶桌上,滴溜溜的乱转。

    “王总。。”我一开口,声音的沙哑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忙把杯子里的残茶一口饮尽,定了定神,重新说到,“王总,当年我要那东西,自有我的用处,但你要搞清楚,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不是十几天!我他妈都快四十了,你们才想起来拿这玩意来哄我,晚了!”

    我语气很凶,但之前不由自主的举动已经暴露了我的心虚,王龙好歹是混到主事的人,刚才犹豫的原因只是拿不透过了这十几年我是不是真的已经认命了,现在我的失态倒成了他的定心丸了。

    他不慌不忙的倒掉残茶,重新沏了一壶,说道,“伍老板,你说得对,只是这十几年来,楼里也没闲着,几个专家把这玩意研究了几十年,才明白当年伍老板你为什么愿意为了这玩意冒那么大的险,燕长老可是把那几个专家骂了个狠,几个人,用了十几年,才研究出来伍老板你当年一眼就看出来的东西,确实愚蠢,伍老板,你说是么?”

    我低头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本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秘密,被人看破的滋味自然不好受,而且我也骗不了自己,如果真有机会让我把当年的事继续下去,我根本是无法拒绝的,可就这么向平北斋的人低头,向当年利用过我的人低头,我不甘心!

    就在我纠结的无法自拔的时候,背后传来砰的一声踹门声,我一回头,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脸上带着几分风霜痕迹的小子,眉眼依稀还有当年几分傻样子,我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那傻小子憨笑着,冲我喊道,

    “伍哥。”(未完待续)

第三章 旧友的重逢

    吕成功冲过来跟我狠狠的拥抱着,这一刻我脑子里满是当年两兄弟一起闯江湖的情景,那时正年少,意气风发,热血澎湃,小子何惧艰险,只恨江湖无波澜!

    我心中长叹一声,终于明白这十几年的平淡生活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骨子里向往的,还是当年放不下的那件事情。松开了吕成功,重新坐下,我交代老二给小三打电话报个平安。既然决定了继续,那么这里的人就再无危险可言。

    我对着王龙说道,“王总,王主事,这活我们兄弟接了,不过当年我师父也是逐鹿会的挂名主事之一,既然方伯连我师父的面子都不给,那么平北斋这边,怕是王主事未必撑的起大局吧?”

    王龙微微一笑,“伍老板说笑了,王某只是照着上面意思办事,能请动你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具体的事情,咱们明天要去楼里听听几位长老的意思才好。”

    我点点头,起身道,“既然这样,那王总我就不久留了,毕竟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我总要跟几位兄弟交代一下,也顺便安排下走后的事。”

    王龙随之起身,“伍老板说的是,那明天我就在这里恭候大驾了,你慢行。”

    老二也站了起来,我们三个正要走,那边半天不做声的顾明忽然喝道,“慢着!”

    我看看他,也是纳闷,这小子跟我素未平生,此时出声,莫不是要为难我?

    顾明站了起来,弯腰顺手拔出了之前我插进茶桌的小木棍,他把木棍递过来,盯着我说,“伍老板,我听说这次行动将会以你为主,我今天特地跑来林州,就是想看看你的本事,我们顾家,可不会陪着一个外行胡闹。”

    他话刚一说完,我心中就有几分不爽,今个被王龙设局复出倒也罢了,怎么什么小猫小狗都要骑到我脑袋上蹦跶了。我阴沉着脸,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吕成功,“顾少爷,麻烦你明白一点,当年我张伍退行,只是对方势大压人。逐鹿会里面的老掌柜瞧我的能力都要叫我一声伍老板,你要看看我的本事,可以,但是你凭什么?”

    顾明倒是没有生气,“伍老板,说到底,你还是不知道事情的根源。吕成功从马车上偷梁换柱给你拆出来一条木棍,你就没考虑一下是什么人放进去的?为什么一辆马车两根车轴只有一根是这样的木头?”

    我心中一惊,这事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通,后来又变故丛生,逼着我到了林州,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懒得再去想,毕竟就算是钓鱼,过了十几年,什么鱼也脱了勾了,可万万没想到,下勾的人就这么出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放过手!

    顾明看我惊讶的表情更是得意,“我们顾家既然拿的出来这么个东西,当然也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笑了起来,这位顾家的二少爷阅历还是浅薄,正所谓未知才使人恐惧,说透了还有什么意思。我接过木棍,说道,“既然当年承了顾家那么大的恩惠,那么小少爷的要求我是该满足一下,顾少爷,你瞧仔细了。”

    我把木棍夹在指间旋转了几圈,顺便观察了周围众人的表情,顾明自然是一脸好奇,他身后的美女小渔身体紧绷,似乎怕我突然出手对她的主人不利,吕成功则是一脸对我盲目的信任,老二一头雾水,王龙面无表情,而老k则是手里捻着茶针身体侧对着我。

    正所谓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天是回到江湖的日子,何不让声势雄壮一点!

    我大喝一声,挥手一甩,随后带着吕成功和老二头也不回的走掉。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细细的嗡嗡声在回响。

    那木棍,赫然已深深没入茶台,只于一指左右在空气中微微的颤动。

    木棍两边,是断成两截的茶针。

    等我们回去,天已经黑了,我的小店关着门,兄弟四个围着小破桌坐着,桌上摆着七八样菜,算不得好,就是些凉菜烧鸡什么的,酒倒是不错,放了七八年的五粮液。

    我与吕成功十多年未见,本应把酒言欢到天明,我与两个兄弟即将分别,也应饮醉送君千里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觉得如鲠在喉,只言片语都说不出来。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马老二不作声的拿起酒瓶给自己和小三倒酒,两个人对我举杯遥敬,连干三杯后,老二红着眼对我说,“伍哥,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告诉我们俩,我想问你一句,当年磕头结拜的兄弟,以后还做不做数?”

    我没吭声,这不是旅游,我跟吕成功别管因为什么原因,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后无论是下地摸宝还是上来跟平北斋和逐鹿会打交道,都无异于与虎谋皮。夹缝里求生存,前方一片黑暗,难道还要拉着兄弟们一起赴死?

    马老二看我沉默着,有点急了,想要再说点什么,老三挥手拦住了他,我有点惊讶,老三最是沉默寡言,今个也一反常态,似乎也对我有意见。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兄弟们怎么看我也无所谓了。

    我看着小三,他也看着我,说道,“伍哥,我懂,你是怕连累我们。可是伍哥你知道么,今天去王龙那,你们把我扔在下面,我怕的要死,你是为了二哥,可你们两个真出了事,我怎么办,我在车里整整抽了一包烟,盯着表都不敢分神,我都想好了,如果真到那一步,报完警我就要冲上去,我等不了警察来,要死兄弟们一起死,如果让我眼睁睁看你们俩出了事而自己什么都不干的话,我不知道这辈子还怎么面对你们活下去。”

    小三说到这眼眶也红了,我心中也泛起阵阵的愧疚,是啊,我们三个是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兄弟,说好了风雨兼程,不离不弃,我能看着老二被人搞死无动于衷么?

    不能!

    我拿起酒杯一口饮尽,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直接又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瞪着眼喘着粗气,呜哇一声怪叫,“去他妈的连累,说好的做兄弟做一辈子,刀山火海一起闯他一闯,老子既然不怕,老子的兄弟就更不能怕!”

    他们三个也激动了起来,大喝一声好,四个人杯来盏去,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每人脸上都带上了几分醉意,老二口齿不清的问道,“伍哥,今个临走你那一手,实在是太帅了,跟哪学的啊,还有你跟吕哥以前的事,能讲讲呗。”

    我也是酒劲上涌,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讲的,别看这些年你伍哥像是个混日子的,想当年,我在道上也是有几分名气的。”

    吕成功慌着抢话道,“对对对,伍哥那时候名头可多啦,什么绵里针,木乾坤,笑面虎,钻头,呜呜呜。。。。”

    我瞧着他话越说越不堪,忙捂住了他的嘴,不然还不知道这小子要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就你屁话多,你名头好,我听说现在混了个外号叫地龙,不就是蚯蚓么,以后你就叫吕虫子!”

    吕成功瞪眼瞅着我,还没想明白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地龙就变成虫子了。我懒得理他,继续讲道,“老二之前也听我提到了。当年杜卫国召集了两三个掌柜的,盯上了一个盘子,但因为来头比较大,头两次下去,都只是踩了踩点,我也听说了这事,好像是因为等一批外地的设备来,杜卫国他们才没有贸然行动。这时候有人找上了我,给我瞧了一个玩意,我一瞧见那东西,大为意动,便跟那人谈了一比生意。

    什么生意呢,说来也简单,我想要这个东西,他呢,让我赶在杜卫国之前下地,取一件正主的随身玉坠,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心想,只要自己小心点,这么大个盘子,少个玉坠算得了什么。“

    说到这勾起了我几分往事,我脑子也清醒了一些。这趟活当年是我一个人走的,吕成功并没有跟我一块,今个听我讲起来,也是非常入神。

    “这盘子说大不大,看起来复杂,其实也只不过是故布迷阵,三个疑冢围着一间密室,这种手法跟我和吕虫子当年摸过的一个晋朝盘子如出一格,无非是细节的区别,自然难不倒我,轻松就进了密室。可是那密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巨大的石头棺椁,也没有封盖,我上去一瞧,里面有一个棺材,居然也是石头的,我试了试重量,寻思着回去叫上吕虫子下回一起带着家伙来弄开,结果刚一出来,就被杜卫国带人抓了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四章 圈套

    “虽说被杜卫国发现了,我心里倒是没当回事,我提前进了他踩得盘子不合规矩不假,但我什么也没有拿,再说了,既然你杜卫国没本事进去,我先去参观一下又能怎么样。想是这么想的,但杜卫国并不听我这一套说辞,他坚持要我带路去看看主墓室有没有被我摸了宝。

    我心中只是觉得有几分不屑,这明摆着是要借我做向导,去就去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次我们一大群人到达密室的时候,那石棺,已经被人打开过了!

    杜卫国自然是大怒,我也是有点蒙,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不甘心的绕着石棺转悠着,想发现点蛛丝马迹,杜卫国在旁边不停的咆哮,吵得我心烦无比,索性就跳进了石棺继续查看。

    这一进去,我终于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在外边的时候,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异样,这一进来,我就发现外部的棺椁内侧有一圈浅浅的凹痕,这说明,外椁上,原本也是有盖的。

    我之前进来的时候,没有盖子,有人提前移走了它,内部棺材的石盖我已经无法移动,那么外面这个想来更加巨大,如果不是提前移走,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无法完成眼下的一切。

    这是一个局,虽然不知道布局的人是谁,但我已经陷进去了。杜卫国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他是给方伯办事的人,费了这么大劲自然有志在必得的东西在里面,如今鸡飞蛋打,他不把这个黑锅在我头上坐实了,他杜卫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到这停了下来,老二问道,“伍哥,这是不是平北斋故意整你啊?我觉得这帮孙子不像好人。”

    我摇了摇头,“不会,平北斋对那个玉坠十分着紧,找我也是因为我是个走独道的,毕竟这种事情他们的人不能出来,不然踩了逐鹿会的线,也收不了场。而且后来听说不光方伯发动了一大群人找东西的下落,他平北斋也把晋冀线上翻了个底朝天。

    再后来杜卫国咬定了我坏了规矩,但我毕竟没拿东西,再加上我师父拼命保我,最终结果就是我被撵出了逐鹿会的地盘,到了林州来混日子了。“

    老二和小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了这么多陈年旧事出来,也觉得一身轻松,正准备喊哥几个走一个,却发现吕成功皱着眉头在那苦苦思索。

    我也皱起了眉头,“虫子,怎么,有什么不对的么?”

    “伍哥,你说得不对啊,我记得你被逐出河南的时候,我想着帮你找找被陷害的线索,也进了那个盘子,主墓被人搬空了不假,可那套棺椁是上好的阴沉金丝楠啊。”

    我瞳孔猛地一缩,厉声道,“吕成功,你说什么?!”

    吕成功也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我当时顺着杜卫国他们开的洞进的盘子,走过几间耳室以后,本来该进第一个疑冢的时候,我看到一间侧室里有一个向下的盗洞,我钻进去一瞧,好家伙,那洞壁的铲印是一种均匀的鱼鳞状,这可不是人能挖出来的,我顺着爬到了底,一出来就到了主墓室了,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损的器皿,棺材里的正主都被丢到了一旁,我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出来了。不过那棺木的材质我认真看了的,成色十足的阴沉金丝楠,要不是洞太小,运出来想必也得值了几百万。”

    吕成功还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只觉得脑袋里好像引爆了个**一样,喝的酒也全部化作一身的冷汗。

    杜卫国,踩盘子,等设备,这几个词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真相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好一个杜卫国,私吞了这么大一批货,却让我背了这个黑锅!

    怪不得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什么,抓贼的自己就是贼,什么平北斋,什么逐鹿会,什么方伯,此时看来都像个笑话,只有杜卫国的形象一下子阴沉下来,让人觉得可怕。

    我打断了吕成功的絮叨,缓缓的把刚才想到的真相跟大家说了出来,这个墓不是我想的三个疑冢绕着一个密室,那间密室也是疑冢,真正的墓室就在密室的正下方,杜卫国带着他的人早在之前就直接打洞把墓室搬空了,却还在那装模作样的等我上当,真真正正的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酒席最后也是草草的结束,跟老二和小三商量了一下,还是不要他们跟着,一是他们俩本身也没接触过这一行,帮不上什么忙,二是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外面能留两个人,以后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躺在床上,思绪纷乱,一会想顾明家里当年布的局是什么意思,一会又想杜卫国到底藏得有多深,就这么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了有一会吧,我听见有人轻轻叫我的名字,“张伍,张伍。”

    我努力睁了睁眼,从床上爬起来,卧室里并没有人,可唤我名字的声音依旧隐隐传来,我推开门走出去,声音还在外面,我又走出店门,依稀听见声音从街头传来,我正准备往街头走去,忽然一声铃响惯彻云霄,耳边有人一声大喝,“张伍,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我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未动分毫,吕成功站在床边,摇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铜铃,满头大汗。瞧见我醒来,他把铃一扔,一屁股坐床上喘起粗气来。

    我这会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一阵阵的想吐,吕虫子这阵势,肯定是出了事了,我摸索着端起床头的水杯,喝了几口,定了定心神,吕虫子这会也缓了过来,又摸了三根香点燃,这才瞅着我说,“伍哥,咱们着了道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我下床打开电脑,把监控调到昨天早上离店的时间,调到4倍速播放着,这才示意吕虫子接着说。

    吕虫子递过来一个项链,说道,“伍哥你瞧,这是老头子从小挂在我脖子上的一个玉坠,说是他年轻的时候从一个明朝王爷墓里摸出来的,近代五朝只有明朝尊道,所以贵族们之间流行带道士们开光的配饰。刚才就是这玩意把我弄醒的,平日里都是一股子凉意暖沁,刚才跟火烧了一样,你看,这会烫的印还没下去呢,还真挺灵。“

    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坠,雕的是松鹤延年,玉雕多数不留名,看不出什么来路,只能瞧出来是块老玉。吕成功还在喋喋不休讲他这块玉,他这人就这毛病,一说话就跑题,别管重要不重要。我一拍他脑袋,“说正事!“

    吕成功这才打住话题,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伍哥,我觉得,刚才是有人在招咱们的魂。“

    我也真是糊涂了,还接了一句,“招魂,招什么魂,咱们又没受惊又没什么的,人身子在这,魂要招到哪去?“

    吕成功苦着一张脸,“伍哥,这邪门歪道的东西我哪懂,你不是跟那北泉苑的雷道士学过几天么,你看是咋回事啊?“

    说到这可是真惭愧了,我当年是跟着老雷混了几个月,但道教一门传承数千年,哪是几天能学的会悟得透的。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倒是记起老雷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来。

    大概是在元朝的时候吧,蒙古蛮子打下了江山,却没有做主人的觉悟,汉人在他们眼里还没有牛马地位高,可想而知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至元二十五年间,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因为纳不起元**的高额赋税,逃难到了河南伏牛山附近一个破落的村子里,他在这村子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个村子有件诡异的事情,就是每逢初一十五,就会莫名奇妙的死掉几个人,而村民们还都不忧反喜,说是这些人脱离了苦海,去了桃源生活。

    这个农民觉得恐惧,生怕哪天轮到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去,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村里每隔几天就会准备两担粮食往外送,好奇之下,他跟踪其中一次送粮食的队伍。

    这个队伍往山中走了约有七八里地,有一片人工清出来的空地,他们把粮食放在地上就回村去了,这个农民就藏在附近的一丛乱草里看着,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来了两个穿皂衣的年轻人,担起粮食往山里更深处走去,这个农民就跟着,两个人走着走着忽然就不见了,把这个农民吓了一大跳,等冷静下来跟过去的时候,发现原来前面山壁上有一个山洞,那两个年轻人不是消失了,而是走进了洞里去。

    那个农民也进了洞,往里走了没多远,洞边上就开始有油灯照明,他怕被前面的人发现,就又多等了些时候才往里继续走,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座山,内部是空的。这个农民小心的趴在洞口,向下望去,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景象。(未完待续)

第五章 道祖法器

    伏牛山在村子边其实只有一段山尾,但即使是山尾的小山,也不是等闲人能开山挖洞的。中国自唐朝开始盛行以山为陵,其中以李世民的昭陵为代表,后期武则天的乾陵更是宏大,除了这些不世出的帝皇以外,还分封着无数的王侯和皇亲国戚。遍观世界,唯有中国对于死后之事最为热衷,这也是中国后期盗墓之风横行的基础。

    闲话不提,旧时农民无知,当然不会想到这个山洞可能只是唐朝末代某位小王的陵墓改建,只觉得这般手笔,当如鬼神亲临才可造就,他缓缓探头向下望去,下方人影绰绰,立着几个巨大的鼎炉,不时有人往其中添加着什么物品。那农民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但令它恐惧的是,除却几个身穿皂衣道士打扮得人在那里呼喝外,那不停干活默不作声的人影,一个个竟然是木头所做的人!

    农民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事情,他强忍恐惧,慢慢的退回山洞,向外走去,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只是那进来的山洞只有一条,农民走到一半的时候,迎面就过来了一个不做声的木人!

    农民几乎要尖声出声,却发现那木人好似看不见他一般就这么迎面而过,他回头看去,木人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明明一般长的两条木腿,走起来总有些一脚重一脚轻的蹒跚模样。他想起来村里前几日刚刚死去的瘸子张,那瘸子张有次去镇上遇见元兵争道,躲闪不急被马踏断了小腿,自此以后走起路来就是这般模样。

    农民回到村里,跟谁都没有说话,匆匆收拾了行囊连夜逃离了村庄。后来流落到了河北,一次酒后与人说起此事,被人告发到了官府。待差人压着他寻那村子的时候,村子里早已没有活人,荒废了很久,找那山,那山也被雨水冲塌,再也无迹可寻。元兵草草的给他定了个蛊惑人心的罪名斩了首,就再无后文。

    我将这个故事讲与吕成功,这小子却问我道,“伍哥,这人的灵魂要是能附在木头人上,换成机器是不是也行?那咱找人弄弄呗,弄成个擎天柱威震天什么的,老厉害了,伍哥你知不知道高达,还能在宇宙里打仗呢。”

    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人家把这失传已久召魂夺魄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你还有心思研究变形金刚什么的。再说了这就算移魂成了,五感意识全都没有,活生生一个会移动的植物人,有什么用。

    电脑上的监控录像也放到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看来不是昨天有人趁我们不在搞的鬼。我捡起来吕虫子刚刚拿的铜铃,仔细的看了看,这铜铃下部是个钟铃的形象,中间握把上缠着一圈圈丝线,已经变成了黑色,但隐隐可见几点暗红,想来年代久远所至,尾部则是一个三叉戟的造型,像是汉字山的样子,铜铃周身刻着五个铭文,肩上刻着八个稍小的铭文,也不知是哪朝的文字。

    吕成功看我瞧这铜铃瞧得入迷,忍不住跟我开始炫耀,“伍哥,怎么样,这可真真是件好东西,我估摸着得是晋朝往前的,过去咱们去过的那个晋国墓,我看见过类似的符号。要不说还是咱们老爹有先见之明,走的时候听说我要来找你,特地找出了这个铃让我带着,老头平时可宝贝他那些东西了,摸都不让我摸,这回随便拿出来一件,嘿,可就派上了用场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惊讶的问道,“虫子,这是老爹特地让你带过来的?”

    吕成功点了点头,我只觉得头大,老头子不会无缘无故做些没意义的事,既然让吕成功带上这个铜铃,那就是确信这东西会给我们带来帮助。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一般来说针对性很强,我基本可以肯定除了勾人魂魄的法术以外,这铜铃连个屁用都不会有。我倒是不相信现在还有人能把魂魄勾到木头人身上去,想来无非就是跟丢了魂一样,大病一场迷糊个几天,然后找人叫叫魂就好了。否则真有能耐的话,对方直接咒死我跟吕虫子不更好。

    这是有人不希望平北斋跟我的合作能顺利进行啊。

    老头子应该知道些什么,至少也知道暗中使绊的人是谁,不然如何未卜先知,拿了这件法器给吕虫子。

    我瞧了瞧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也没了什么睡意,索性洗漱了一番,跟吕虫子交代好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两个人跑出去找了家开门的早餐店吃了个饱,然后开车到了王龙公司停车场,这点还没人来上班,吕虫子在车上打盹,我就点了根烟玩手机。

    玩着玩着也不知怎么着,我就觉得眼皮子重的不得了,困意一阵阵的往上涌,脑子也有点不清醒了。好在此刻不比昨夜,我一没醉酒,二不是睡梦中,我勉强从后座吕虫子的包里翻出铃铛,晃了两下,却发现一点效果没有,心中暗骂了一句卧槽,感情这玩意还有使用手法的限制,这吕虫子跟我扯掰了半个多小时铃铛,硬是一个字没提过,可惜这时候没工夫收拾他,我想了想实在没办法,干脆一铃铛就朝吕虫子脑袋砸了下去,好歹希望能砸醒他吧。

    那铃铛砸到吕成功头上的时候,轰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好似炸雷,又好似凤鸣,我只觉身上一轻,眼睛里也回复了清明,只有吕虫子抱着脑袋在旁边不停的嚷着哎呦哎呦。

    这个幕后黑手,还真是不死心啊,想来施术成与不成,那边也有方法确定,但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也颇让人头痛,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吕虫子这会也缓过劲来了,含着两眼子泪花问我,“伍哥,你打我做什么?”

    我认真的对他说,“蠢货,人家刚才又来勾咱们魂了,你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

    吕成功揉着头,一脸困惑,“是么,怎么我的玉牌没有报警啊,平常都挺灵的啊?”

    what?感情这一回单单是冲着我来的啊。这时可不能泄了底气,要是让吕虫子知道平白无故挨了我一下这么重的,他能说我一辈子,我正色道,“想来是这回对方加大了力度,超出了玉牌的能力吧。”

    “是么?”

    吕虫子半信半疑的说道,好在这时停车场轰轰轰开进来好几辆车,他才转移了注意力,我看到王龙从车上下来,就招呼吕成功一起下车赢了上去。

    大概是确定了合作关系的原因,王龙一见我们就忙笑眯眯的打招呼,“伍老板,怎么跟吕兄弟来这么早啊,昨晚休息的可好?”

    我这会都有点神经过敏了,他一问我昨晚我就怀疑是不是他下的手,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哪有人出门去打仗先撅了自己武器的道理?

    我也打着哈哈应付,“还行,还行,王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龙呵呵笑着,给我打开了车门,“本来以为还要在这等你伍老板一会,没想到你们来的比我还早,正好,楼里本就在催我,咱们现在就出发。”

    我没上车,惊讶道,“这么仓促?”

    王龙神秘莫测的凑近道,“伍老板,迟则生变啊。”

    这话说得就有深意了,看来王龙也知道此事不会多么顺利,我不再说话,示意吕虫子回车上拿了包和铃铛,就上了王龙的车。

    王龙也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我看了看,开车的正是老k,这人也不说话,直接发动车子出发。

    这个鸟人,我也不想搭理他,真到翻脸的时候,第一个就要找机会在地里废掉他。

    王龙回头不停地看吕虫子手里的铃铛,似乎极其感兴趣,终于忍不住向吕虫子讨要了过去仔细的观摩。

    他拿过去看了好一会,感慨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有幸得见道教祖师爷的摄魂铃。”

    我一听他认得此物,不禁出言讨教,有道是达者为师,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呢,这一行本就是言传身教,脸皮薄的什么都学不会。

    王龙倒也没有跟我们哥俩拿架子,说道,“两位,这件法器可是大大的有名,史上记载,东汉中叶,张道陵为了求得大道,带着徒弟王长南游淮河,过桐柏,渡江南下,在江西贵溪县云锦山住了下来。这地方山清水秀,景色清幽,张道陵就在山上结庐而居,并筑坛炼丹,三年后丹成而龙虎现,故此山又称龙虎山。后来张道陵又转去四川鹤鸣山定居。

    汉顺帝汉安元年五月十五,太上老君驾临蜀地,传授了张道陵‘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还有一大堆法器,这张道陵拿着法器和老君传的法术于群鬼征战,大杀四方。后来功德圆满,白日飞升,正一道尊其为道祖。

    据说张道陵飞升之时,诸般法器并没有带走,只是千年以后,道教式微,这些法器也就遗落人间,不知所踪了。

    这个摄魂铃,就是其中之一,据说摇一下就百鬼不侵,若是配合咒语,更是威力无穷。我以为这东西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此物,难得一见啊。“

    我听完也觉得长知识,但还是有疑问,“王总,这铃铛这么有名,想必后来道士们仿制的也不少,你如何就能肯定,这件就是张道陵用的那一个?”(未完待续)

第六章 泐睢

    王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料你当有此问,两位请看,这铃铛周身和上肩部所刻的文字,两位可认得?”

    这不废话么,我没搭话,倒是吕虫子不服气,顶了一句,“怎么,你认识,那你跟我说说,写的什么。”

    王龙也不见怪,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这些字的意思,但是,我知道这是什么文字。伍老板,你说,最早的文字是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据说最早有史可考的文字是殷墟发现的甲骨文,但听王总你的意思,似乎还要往前?”

    王龙点点头,“不错,国家的考古团队其实不止一次发现在甲骨文之前中国还有文字。伍老板,你想想,咱们中国人都自诩华夏子孙,商在夏以后,商朝有文字,夏朝便没有么?”

    王龙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说的是什么禁忌一样,“泐睢,伍老板听过么。”

    我哪里听过,王龙似乎怕我听不懂,还特地拿手机写了给我看,我看完更懵,亏我一直还觉得自己懂得多,我摇了摇头,王龙看样子也不意外,“这个词是这种语言的自称,按照汉语的说法,叫做水书。”

    王龙说到这,我忽然想起来了,老雷跟我提过这个词,但因为老雷是个道士的原因,他没怎么用过这种官方的称呼,因为道教里面,管这个叫殄文!

    听老雷说,因为没法破解水书的原本含义,道门后来的掌门就发明了一种水书的变体,就是殄文。虽说是一门所出,但说到底还是有不同之处,王龙这么肯定的说,想必铃铛上刻得,应该是水书的原型。

    我拿过铃铛,又仔细研究了一下,越看越心惊,如果王龙说的不错,这镌刻的铭文,就是殄文的原型的话,那我和吕虫子,还真见过好几次。

    惊讶过去,我就越看越喜欢了,这可是个好东西,歪门邪道轻松可破,轻轻一摇还诸邪不侵,正所谓有形的都好对付,无形的才最伤人,以后下了地,先摇上三摇,那不就跟进自家后院一样了。

    王龙见我面露喜色,估计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笑道,“伍老板,这东西好归好,可若不是为了造福人间而用他,听说是会折寿的啊。”

    这货就不能看我高兴一会,我把铜铃递给吕虫子收起来,什么折寿不折寿的,那也是以后的事,跟你们这些人合作,操心着眼下不死我看才是正事。

    我不再和他讨论这个铃铛,问道,“王总,不知道这是要去哪,走多久啊?”

    王龙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伍老板不要着急,不远不远,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不妨在车上休息一会。”

    其实说实话,昨天还真是没休息好,但中间发生那么多事,让我在没防备的时候再去睡觉,那也是不可能的了,王龙看我没有睡觉的意思,就又开始跟我聊天,聊着聊着,他忽然问我道,“伍老板,当年逐鹿会不让你在河南做买卖,还逼的你出走开封,你这一路向北,怎么着就走到林州就不走了?这林州就挨着河北,你再多走一步,那就是平北斋的地界,你伍老板振臂一呼,不还是混的风生水起?何必呆在这破地方,束手束脚的什么也做不了。”

    我苦笑一下,“王总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虽然犯了逐鹿会的规矩,但毕竟不是逐鹿会的人,所以他们还容我在这逍遥自在,只要不再跟行里打交道就行,我要是依你所说,那就是啪啪的打脸了,要是平北斋肯倾力帮我,那自是不惧,只可惜当年你们那边也没拿出什么诚意来,我哪里敢冒这个险?”

    王龙笑道,“当年楼里确实糊涂,有眼不识金镶玉,不过伍老板放心,这次燕长老亲自发了话,只要请得动您,入门就是跟我同级别的主事,他逐鹿会再敢跟你动手,就是跟我们平北斋过不去了。”

    我摆摆手,“王总,心意我领了,不过逐鹿会跟平北斋过不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王总,我听说你是林州本地土生土长的人,如今混到主事的位置,想必入门时间也不短了,别嫌我多话,王总,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哪都没去,偏偏呆在了林州么?”

    传说黄帝征服炎帝后,建立了大夏朝,传至大禹的时候,将天下分九州而治,这九州呢,也叫汉地,后来吞并了西藏新疆和南方诸多的部落小国后,咱们国家才改名叫了中国。只是这些在古代被称为蛮族的小国,在玄门看来,是不入华夏风水格局的,是以自有葬书以来,给皇帝们定陵墓地址时,只以九州风水论。

    而最早划定的九州里,河南属豫州,河北和山西为冀州,陕西属雍州,这三州交汇之地,同样是这三个省份主山脉的交汇,风水中以山川为龙脉,这林州,位于这三条大龙争斗之下,纵有百般气运,也难有出头之日啊。

    王龙听我说完也是一惊,“如此说来,逐鹿会把伍老板你放在此地,岂不是要让你困守一生。”

    我笑了笑,“王总说的正是,若非如此,逐鹿会怎么能对我放心。”

    我看王龙他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想问,就说道,“王总要是还有什么想问,我定知无不言,以诚相待。”

    王龙点了点头,“伍老板既如此说,那我还真有一事不解,若是照你所说,那逐鹿会也不过是借这风水大势压你,更何况压得还不是你,是这一州之地,既然这样,那我以及林州的其他人等,岂非也在此镇压之下?“

    我点点头,“不错,王总,恕我直言,我瞧你也非气运冲天之人,还能有这般成就,想必当有件不凡的法器护身。“

    王龙思索了一下,“我身上倒是也没什么随身佩戴的法器,不过当年入门的时候,我拜了燕长老做师傅,他留了一道刻着我生辰八字的符在身边,自此以后我便做什么都一帆风顺,直到今天,伍老板可知是什么原因么?“

    我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惭愧,这风水改命一块,等闲之人终其一生也难入门,我也不过只知皮毛,岂敢强作人师。

    这么会聊天的功夫,我看车外的景象已经是略见稀疏,不过也不意外,像平北斋这种组织,总不好光明正大的在**眼皮底下开设总部,选在这穷乡僻壤之外,也符合低调的原则,只是我估摸着坐车的时间不过才一个多小时,这么点时间能跑多远,堪堪出了省界罢了。

    王龙指挥着老k一顿七绕八绕,停在了三四间砖瓦平房外,回头对我说,到了。

    我当然不会认为平北斋会穷到这个地步,想来应该是内有玄机,既来之则安之,我和吕虫子也就下了车,刚活动了两下,我就觉得不对,这般荒僻所在,脚下土地却十分绵软,我好奇的蹲下身抓了几下土,土质细腻而不成块,我忍着震惊站起身,问道,“王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会地气如此充盈?“

    王龙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看见平房里有人鼓掌大笑而出,“早就听说吕楯教了个好徒弟,小伍子,你好眼力啊!“

    出来的是一个老头子,留着一嘴大胡子,约么着得有六十多了,毕竟须发都已花白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中年人,都面生的狠,我跟他客套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头就是王龙口中的燕长老。

    我正要跟他询问此次邀我合作的事,他却一摆手,说道,“此事不急,成功啊,你父亲身体还好吧?屈指一算,我们俩也有十多年没见过了,时间不饶人啊。小伍子莫要心急,正所谓远来是客,公事明天再说,今天让燕伯伯好好招待招待你们,走,先进屋。“

    燕长老领着队伍向屋内走去,我看了看,后面车上的人也不多,除了王龙的几个手下,就是之前见过的顾明和小渔,那顾明不知道为什么被王龙的人跟我隔开很远,见我回头看他,忙打了个喷嚏,借着打喷嚏的功夫,伸手捂住口鼻,手指连续弹动了几下。(未完待续)

第七章 天星珠和月盘

    我虽然看不懂顾明的手势,却也瞧出来了他是想传达消息给我,我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本来一直没见到他,我还以为是因为昨个驳了他的面子他不想搭理我,但现在看来似乎是王龙刻意的把他跟我隔开避免我们两个接触,可这是为什么呢?我和顾明本身就不熟,他们顾家当年还故意拿条木棍做饵钓我,昨天一副谁也瞧不起的样子,怎么今个就被限制了行动,难道他昨天夜里,也经历了什么?

    我把这个疑虑暂且放在心里,燕长老带着人沿着一条向下的楼梯带路走着,我也按照自己的习惯打量着环境。

    这楼梯初始还能看出来水泥建筑的风格,可是越向下就越不对劲,慢慢的,楼梯旁的墙壁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伸出了一盏盏的油灯。

    我跟吕成功对视了一眼,都瞧明白了怎么回事,敢情这平北斋,拿了一座大墓改造成了总部。怪不得刚才在上面,我就觉得这地方地气十分充盈,想来这个墓主也是颇有来头,不然也没能力找人来给他寻来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走完了甬道,就看见了一个个挖出来的小房间,这里不知道被平北斋打造了多少年,估计也是投资无数,已经看不出来大葬原本的样子了。

    燕长老带着我们继续朝里走,我看到每间房间里都有人在忙碌着,只是燕长老既然不介绍,那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我虽然好奇,也知道在别人的地盘要守规矩。不过吕成功就不行了,这家伙探头探脑的左看右看,嘴里还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又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大闸门,这是到了明殿了。我心里默算了一下墓室的规模,至少要亲王的级别才能修这么大的墓。唐代以山为陵,元代不修大葬,明朝前后分别定都南京北京,清代更不必提,那么这里埋着的,想来应该是当年定都汴梁的北宋王朝的某位王爷了。

    进了明殿,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平北斋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跟售楼部差不多的样子,左手边的一个桌子展架上,放着的正是当年平北斋拿来跟我做交易的东西。

    果不其然,燕长老领着我们就走到了这个大方桌前,说道,“小伍啊,王龙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东西就是请你来的定金,说来惭愧,当年你一眼就看破了这东西的其中玄机,你燕伯我手底下这群废物十几年来不停的收集资料,才慢慢了解了一点这东西的来历。小伍子,这次请你来,就是想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传说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最终的价值,就无法用财富来衡量了。”

    我没吭声,十几年前我还年轻,做事只凭一时血涌,当年想要这个东西,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一解心中疑惑,可是今天再见到,却觉得已经是物是人非,身不由己了。

    燕长老似乎感觉到了我心中的挣扎,也就不急着让我作答,他瞧见吕虫子拿着那玩意皱着眉头把玩,便笑着问道,“怎么,成功,你也瞧出来什么了?”

    吕成功难得严肃一回,他把那东西展示给大家看了一圈,说道,“你们看,首先说型,它虽然不是很规整,但是依然是很明显的球形,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球上,有着七个毫不规则大小不一的凹窅,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星。”

    我这会也回过神来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没有回头路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这人性格就这样,想通了也就放下了,然后听见吕成功跟大家讲那东西,不禁让我大吃一惊。这小子,十几年没见,本事见长啊。

    吕虫子环顾了一下我们几个人,瞧见我的惊讶和燕长老的赞赏神情,立马得意了起来,“看来我说对了啊,燕伯,你说实话,这东西是不是有七个?”

    果然,我此刻只想挖条地洞钻进去,亏我还觉得他成长了,一句话这就露了原型。

    这边燕长老还困惑着问吕成功为什么说这东西会有七个,王龙那边站着的顾明就已经笑出了声来。燕长老是年纪太大了,不然随便找个三十多岁的人出来,谁还能不知道七龙珠的故事。

    我把那东西拿过来,狠狠瞪了吕成功一眼,跟大家说道,“诸位,他说的不错,这个小木球,名字正是天星珠,但这个玩意本身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它还需要一件配套的东西,想必这就是燕老召集我们的目标。”

    我看了看燕长老,他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而配合天星珠使用的另一件物品,就是月盘。”

    我正准备继续讲下去,燕长老却打断了我,“小伍啊,这次行动的几个掌柜还没到齐,明天开会时再讲不晚。不过燕伯我倒是好奇,当年楼里人拿这个东西去找你时,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因为那时候我们自己也判断不了这是什么,拿给你看,你要是动心了呢,就是认得此物,要是不动心呢,我平北斋另有宝物出手。可你小伍偏生见了这东西就一口答应了要求,今个难得有机会,可不可以给燕伯说说?”

    我笑了笑,“燕长老客气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既然进了平北斋,那就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可说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也想问燕长老一句,当年平北斋要我去取的那枚玉坠,到底是什么。”

    这倒不是我拿腔作势,我怎么认得天星珠的,说了出去也无妨,毕竟见识是别人学不走的。但平北斋当年让我拿的玉坠,我连东西都没见着,就被搞得狼狈不堪,自然有点耿耿于怀,今天有机会,也想顺便解解我的心中疑惑。

    燕长老跟旁边的手下交代搬几把椅子过来,转过头对我说道,“当年因此物害的小伍你落魄这么多年,燕伯我也是心中有愧。只是当时此物干系重大,才不得不请你出手。”

    燕长老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会,“这东西最后虽然我们没有拿到,听说逐鹿会也没有拿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说道它具体是什么的话,就不知道小伍你听没听过抱朴子这本书。”

    我点点头,这书平常可能没什么人看,但我却有所耳闻,这本书在道教里是赫赫有名,据说是东晋葛洪所写,这本书在有文字记载以后,第一次正式阐述了一个禁忌的话题,就是长生。

    “这葛洪呢,是三国时左慈的徒弟葛玄的侄孙,左慈当年是被称作神仙的人物,只是传到葛洪的时候,一身神仙本事,也不知还剩下多少。偏生晋朝又是乱世,葛洪颠沛流离多年后,选择了领兵从政,多年以后,皇帝分派他去广西当官。

    他路过广东的时候,刺史邓岳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就留在了罗浮山炼丹写书,抱朴子就是那时所写。

    传说葛洪当年当真练出了长生不死丹,但因自觉逆天太重,又亲手毁了去。刺史邓岳苦求,葛洪才写了一份配方给他,可惜邓岳此人对道术一窍不通,最终也没能练出仙丹,最后临死之际,他找人将这配方阴刻于随身玉坠中陪葬。逐鹿会当年派人踩点的时候,我们这边就得到消息说是邓岳的墓,大家的目标其实说白了,都是那块刻着长生不死丹的玉坠。”

    原来如此,敢情当年人家图谋这么大,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坑,不过我心中还有几分疑惑,便试探着问道,“燕长老,那邓岳既然认得葛洪这般人物,怎么会用石头做棺椁?我记得自从有风水一说开始,就已经废弃掉了石头做棺椁,这石头说白了,阴阳不通啊。”

    燕长老也是一乐,“你都说了石头阴阳不通,别说这邓岳认识葛洪,他就算什么都不懂,南方也是金丝楠的主产地,当年中国人还没树多,怎么可能会拿石头做棺椁,小伍你当年是没摸到正室啊。”

    我哈哈的应着,心下已是了然,燕长老的话跟吕虫子说的相互对应,那当年杜卫国存心坑我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但我总觉得还有些地方说不通。

    第一,那墓葬的规格,实在不像一个小小的刺史能建的起的,第二,他葛洪帮忙设计格局的话,又怎么会是这种普普通通的三疑冢,东晋的三疑冢是曹操的八十一疑冢简化版,用眼下的话就叫做烂大街,能摸透一个就能摸透无数个,甭管是大是小,第三就是长生不死丹配方这种逆天的东西,他邓岳敢不献给皇帝,就随便陪葬在自己的墓里?

    但这些问题没法拿去问燕长老,也只能心里琢磨琢磨了,不过至少解决了一点疑惑,比如当年说来头大,我还以为指的是墓主或者墓葬规模,没想到说的是这个玉坠来头大,再就是之前吕虫子说过我就想到的,他杜卫国又是踩点又是等设备的,就是明摆着再等着坑我。

    我看看大家伙都在搬过来的板凳上做好了等我说话,也就不再去腹诽杜卫国坑我的事了,反正现在我知道他私吞了玉坠,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消息放出去,还愁平北斋和逐鹿会弄不死他。(未完待续)

第八章 影玄和地书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大家都是行里人,想必对咱们这行的历史多少都有点了解,像什么曹操的摸金校尉,刘子业的发丘中郎将,这些人呢算不得咱们的同行,几千人带着家伙硬挖,说白了就是抢。再就是那些个小蟊贼,没有什么文化和技术,找墓纯凭运气,这个呢就不值一提了。真正能称为咱们祖师爷的,其实是道门里的一个分支,名字叫做元明。

    道门作为阴阳学说的奠基者,对玄派学说的认知要远远超过写葬书的郭璞。而且各门各派的道门掌教要学的阴阳术法,都是大道,涉及之广令人咂舌,上到皇都格局祭祀国运,下到老百姓的婚丧嫁娶。只有元明一派,只学那死人风水之术,而风水之术,正是墓葬学说的根本。

    明成祖永乐四年,第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奉召领天下道派掌教主持编修‘道藏’,只是张宇初在收录阴阳术法学说类典籍的时候,跟元明派掌教六尘真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张宇初认为,所谓的风水学说,只是玄门天星学的一个分支,而天星学又是阴阳术法中的一项,是以不可单独收录,而六尘真人却认为自从葬书提出风水一说以来,千年的时间已经发展的十分完善,早就自成体系。天星学只是定山川大势,根本不可混为一谈。两人争论多日毫无结果,张宇初便提出来比试一场。只是无论天星学还是风水学,都是虚无缥缈之物,如何比得,张宇初便想出来一个法子。

    因为葬书是东晋时期郭璞所著,张宇初便与六尘真人约定,两人各以自身术法寻一座晋代以后不在史书中记载得古墓,若是张宇初依天星术先寻得,便是天星定穴,不可在道藏中设风水一科,只可从属于天星一说,而若是六尘真人依风水术先寻得,则风水学当独立一科与天星并列。

    两人约定以后,便带着弟子各凭本事出没于山川江河之畔,约有十日,六尘真人依着风水大势,成功找到了一座宋代大墓。本来只要找到张宇初来看一下,这六尘真人就胜了,结果这六尘真人过于得意,在安排了弟子去找那张宇初之后,他居然自己一个人下了墓。

    等到张宇初等人来了之后,发现了六尘真人进墓的痕迹,张宇初为了稳妥,便通知了附近州府的官兵前来相助,一起打开了这座墓的地宫。结果等到众人来到主墓室之后,却看到了六尘真人坐化的遗体,而他手里紧握着的,就是这枚天星珠。张宇初取过天星珠,看到六尘真人在身前的地面上以手指血书几行字,写道,“吾习风水堪舆之术已有一十九年,深感其中奥妙,愿穷余生追其究竟,然今于正一掌教张宇初相决于此地,惊见天星古物于此,天星风水当真同归一术?惜哉,恨哉!

    张宇初将天星珠献给了皇帝,言明此事,就又去编道藏了。元明派的弟子们突然间失去了掌门,自是群情激愤,商议之后,决定要依着风水堪舆之术寻尽天下古墓,定要找出来天星风水并非一科的证据来,这群人,不为财,偶有顺手牵羊之举,也只是为了活动经费,绝不破坏墓中格局,多年以后,元明派不复存在,他们管自己叫做影玄。

    影玄的每个人都贴身带着一本册子,他们在上面记录自己发现的每一个古墓,古墓的风水如何,自己如何发现,然后在特定的时间,活着的影夜会汇合,他们交换信息和进度,并委托其中的一人负责将所有信息整理成册,这个册子,就是传说中被称作盗墓圣典的地书。“

    我随手拿起桌上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张某不才,有幸得见过其中一卷。“

    我正欲继续讲下去,燕长老却忽然起身道,“诸位,麻烦伍老板跟我们讲了这么久,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吃午饭吧,下午各自休息一下,明日咱们再一起商议下一步得行动。”

    燕长老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吭声,不过这已经不是燕长老第一次打断我了,他明显不想让我们其中的一人知道得太多,这个人不会是吕成功,我俩的关系他也了解,估计也不是王龙,毕竟王龙是他的徒弟,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顾明两人和老k了。

    燕长老带着大家去了偏殿的一个房间,不得不说平北斋这个大本营准备的确实周全,菜一上桌我就看出来了,没有一个厨师班底是做不出来这标准酒店化的菜品的。我中午向来没有饮酒的习惯,燕长老也只是稍稍喝了一点,正所谓无酒不成席,这种情况下饭局没用了多久就结束了,燕长老安排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却安排人私下把我叫到了他的书房。

    我心中好奇,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单独跟我说,等我到了书房坐下以后,燕长老斥退了其他人,把门一关,对我露出了一脸苦笑,“小伍子,你也是学识颇广的人,怎么就眼睁睁看着王龙把一个奸细带了进来。”

    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算上今个才认识王龙不过两天,他身边带的人我连长啥样都没记住,怎么能看出来哪个是奸细,我刚一说完,燕长老就摆手道,“谁同你说这个了,你就没瞧出来,顾明身边那个女的,被魅上了身么?”

    我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就要爆粗话,当然不是对燕长老,而是我猛然想起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两次被人勾魂的事情。我是真没瞧出来,这会燕长老点出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才是灯下黑,因为吕成功拿出来的摄魂铃,我总想着我师父既然拿出这铃铛,肯定是他那边人有问题,这会跳出圈子外再一看,是我气迷心了,一个小小的魅,用得着道祖的摄魂铃么。

    我琢磨着这个控制魅的人应该是对我和吕虫子下手不成功,才转向别人出的手,又记起下来以前顾明给我的暗号,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子敢情早就发现了,只是为了不惊动养魅的人才不吭声,我还以为是王龙把我们俩隔开不接触,原来是顾明自己有意把魅放在边缘位置避免被人发现,只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一个小小的魅,刚才要是顾明往我身边来,我在傻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啊,更何况这里是平北斋的老巢,这养魅的人是得了失心疯了,敢在这里动手?

    我一问燕长老,燕长老解释道,“小伍啊,这要是简单的养鬼之人,怕是连我平北斋的六丁六甲印都闯不过来,顾明身边这个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此刻是个半人半魅的存在,三魂还在,给魅占了一魄去,终归还是个活人,我瞧那顾明反复打暗号不让我动手,就知道他是怕伤了那个丫头,要是没个好法子,就是把魅除了,这丫头也得变成白痴啊。“

    燕长老这么一说,我就想明白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看东西比我透彻的多。我又回忆了一下昨天在王龙办公室见到顾明和这个女子的情形,当时是肯定没问题的,因为顾明一直在拿着那个木棍把玩。

    顾明家里当初用这个木棍来钓我,就是知道我看透了这木棍是什么东西,只是我们两个很默契的都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王龙也不好打探,而且我觉得,王龙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件东西。

    怎么说呢,他毕竟是半路出家,虽然跟着燕长老学了不少东西,但根本上来说,他仍然是一个逐利的商人,这种人对能给他带来利润的东西趋之若鹜,而不能给他带来利润的呢,就不屑一顾。可为什么我会说那根我跟顾明都很在乎的木棍,王龙不在意呢,就是因为行里面能认出来这东西的人,太少了。

    古墓里出来的值钱东西,多是瓷器玉器,行里面基本都是精通这两样的专家,这中间就产生了一个极端,值钱的东西人人都懂,不值钱的东西无人问津。

    我就刚好是其中一样不值钱东西的专家,木器的研究者。

    为什么说木器不值钱,可以这么说把,一座中等规模的墓里面,除了建筑木方外,你能见到的木器,就是正主的棺材了。但自古都是开棺摸宝,没听说盗棺材的,再说这玩意真背出来怎么卖,卖给谁,太晦气的东西了。正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大家拼死拼活走一遭,肯定要紧着小巧值钱销量大的摸,这木器的文化知识,也就没什么人在乎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研究木器,可不是因为我是个木工爱好者,而是我要追求摸索的目标,正好跟木头有关。毕竟当年顾家和平北斋用来诱惑我的东西,究其本质,正是木头。(未完待续)

第九章 梧桐木

    中国有很多神话时代的传说,像什么后羿射日,盘古开天,嫦娥奔月,夸父逐日等等。这些传说按照现在的知识去判断,基本都是无稽之谈,专家们的意思呢,就是古人无知,把自然现象当作神仙膜拜,但是我认为,古人再怎么无知,再怎么神话自然现象,终归也要有的放矢才行,也就是说,传说中的物品,极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我看过的古文摘中曾经提到过的几样东西,其中一个呢,是关于凤凰的传说,庄子秋水云,“南方有鸟,其名鹓雏,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里面说的鹓雏,就是凤凰,凤凰非梧桐不栖,为什么呢,传说中凤凰是一只浑身燃着烈火的神鸟,一般的树木根本承受不了凤凰周身的烈焰焚炙,唯有梧桐,不仅可以承受凤凰的烈火,更因烈火焚去木中杂质,使本身材质更加坚硬,凤凰火烧过的梧桐木,被称作木中金属,也叫天金。

    顾明当时拿着的,跟顾家用来做伏笔的,正是梧桐木。

    咱们刚才说了,这梧桐木是被凤凰火烧过的,凤凰乃是祥兽,承载天地气运,是至正至阳之物,其火可焚尽世间一切邪秽,如果当时养魅之人的魅在现场,那么梧桐木就会本能的散出一丝火气来,而顾明把梧桐木递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应该就是昨天晚上出的事,只是我好奇的是,那根梧桐木顾明是一直随身携带的,既然有人用魅去害小渔,顾明怎么会眼睁睁的看魅上身呢?

    这个问题燕长老也回答不了我,看来还是得先把这个魅解决了,再去问顾明才是。

    我和燕长老商议了一会,燕长老的意思呢,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暂时不要打草惊蛇,顺藤摸瓜找出养魅之人才是正事,他让我私下去稳住众人,然后请人来做场法事找到控制魅的人,毕竟养鬼控尸之术,施术人是无法离得太远的。

    我也没去问燕长老要去请谁,他平北斋这么大的底蕴,找几个有真本事的术家想来不是难事,只是不知道养魅之人何时发难,时间上是否来得及。

    我回去时先去跟王龙透了透气,王龙也是吃了一惊,毕竟就那么几个人,把我和吕虫子,顾明和小渔摘出去,剩下的都是他的人,身为一个主事,连自己手下人的身份都确定不了,他王龙一个用人不察的处罚是跑不了的了。

    回到屋里,我把事情跟吕成功讲了一遍,这小子自从在车上听到王龙讲诉手里铃铛来历以后,自信心爆棚,当场就表示还请什么人,吕爷我拿着摄魂铃一摇,什么妖魔鬼怪不得现了原型,说罢就上包里翻铃铛,我一脚踹他屁股上才拦住了他,人是被我给踹床上了,包里却咕噜噜滚出来一样东西。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个两指来宽的铁环,这铁环不是一个整体,外观上看好像无数铁片衔接而成,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问吕成功道,“虫子,这是个什么东西?”

    吕成功从床上爬起来,接过来带到了手上,然后手一晃,赫然攥出了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剑!

    我把短剑接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剑刃极薄,而且是一截一截吐出来的,韧性又极好,不然也不能绕成个手环一样的东西,工艺上着实让人叹服,我试着挥了两下,因为实在太轻了,一点手感没有,看来实用性不怎么样,真是遗憾。我正准备把剑还给吕虫子,猛地心中一动,腕子一震,我用飞针的手法把剑射了出去,那剑悄无声息的没入地面,只留剑柄在外。

    我咽了口唾沫,敲了敲地板,实打实的大青石,这东西大锤轮上去只留一个白印,就这么被这把小剑切个通透,我把剑抽出来,强忍震惊问道吕虫子,“虫子,这剑到底是什么来历,也太牛了吧。”

    吕成功嘿嘿一笑,“伍哥,我这回出来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的,这玩意据说放在柳枝旁,等到起风的时候,柳枝一摇,碰到就断,所以剑的名字,就叫吹柳。”

    我摩挲着剑柄,好一把吹柳剑,只怕吕成功说的太客气了,凭这把剑锋利的程度,别说柳枝,钢筋也是小意思啊。

    我仔细询问了吕虫子收剑和放剑的手法,就把吹柳戴在了手上,这种利器,当然放在身边才好,我的飞针手法不是吹的,给个筷子我都能射穿砖头,现在有了吹柳剑,坦克我都敢搏一搏。惭愧惭愧,我安抚了一下自己膨胀的情绪,可不能跟吕虫子沦落到一个水平,我看那小子也不瞌睡,就嘱咐他留点心,我是得休息一会了,要不再这么熬下去,神仙也受不了。

    这一觉睡得倒是安逸,我醒过来的时候吕虫子在桌子上趴着,睡得好像一头死猪,半张桌子都是他留的口水。我只能感慨一声,不愧是人间奇葩啊,我看看表,已经六点多了,就把他摇醒去吃晚饭。

    到了中午吃饭的餐厅,我看到王龙和燕长老已经到了,看见我们俩过来还热情的打招呼,我们几个又等了一会,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顾明小渔和老k,都没有来。

    燕长老连忙安排人去找,没用多大一会就有人来回报说,人不见了。

    这下事情真是严重了,大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都跟着燕长老去查看下午的监控录像。

    监控室有十几个屏幕分别显示每个位置不同的摄像头内容,我们都不作声的盯着变幻的画面,时间大概走到四点半的时候,画面上出现了他们几个的身影。可以看到,先是老k到了顾明他们屋外,然后小渔就出来了,两个人刚走,顾明就从屋里偷偷摸摸的也出来了,隔着一段距离缀上了他们俩。

    负责监控的保安调控着画面,在他们走到一个画面的尽头以后,我才发现,居然没有了后续的摄像头。

    这让我吃了一惊,因为他们明显没有往外走,而是再往更深处前进,平北斋用了这么多摄像头监控内部情形,怎么会如此疏忽大意遗漏一部分的录像呢?

    大家抱着一样的疑问看向燕长老,燕长老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了,他向身边人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后,才回过头跟我们说道,“诸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他们去的地方,乃是平北斋严令禁止进入的禁区。”说完这一句他忽然一顿,我就看见身边猛然冲上来几个人把王龙按到了地上,燕长老厉声道,“王龙,楼里的禁地从来没有外人知晓,这老k又是你自己找来的,此事你可脱得了干系!”

    王龙也是吓懵了,忙喊道,“燕伯,不是我,真不是我,我王龙有几个胆子敢做对不起楼里的事情,而且这个老k,是咱们会里的人介绍给我的,他跟我保证不会有问题啊。”

    王龙这时的解释显得很是苍白无力,他俩打嘴仗的功夫,我仔细看了看之前的监控画面,好在平北斋没在摄像头上省钱,画面清晰度还是不错的,不然的话,其中的几个疑点,就难以被人发现了。

    我打断了燕长老和王龙的嘴仗,说道,“燕长老,消消气,这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这么一说,大家就安静了下来,我指了指画面,“你们看,这个老k昨天我是见过的,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老k应该是用枪的高手,他虎口上有长期持枪磨出来的老茧,而且右肩比左肩稍微低一些,也是长期顶**后坐力导致的,但大家看看这个人。”

    我示意保安把画面放大到手部,果然,这个老k的手十分细嫩,别说是个长期干活的手了,说是女人的手都不为过。我继续说道,“我怀疑,这个老k昨晚就被掉包了,今天在车上他一句话都没说,我还以为他是在装酷,现在看来,应该是怕声音会露馅。不过王总,他可是大早上跟着你来的,你怎么联系的他,难道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不出声么。”

    我这么一问,王龙想了想,说道,“不对,我打电话叫他来的时候,还是本人没错,但是他开车接我以后就不再说话了,平时他也是这样,我也就没在意。”

    这么说来,不是昨晚,应该是接完电话在去王龙家的路上出的事了,这事情倒不是不可能,但绝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了的,这个假冒的老k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在支持。

    既然肯定了内鬼就是被掉包的老k,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先找到他们了,我回头问燕长老,“燕长老,事已至此,先找到他们几个才是正事,只是不知道贵门的禁地是处怎样的所在,咱们可能进得?”(未完待续)

第十章 地心盘

    燕长老也知道这时候再想保密已经不太现实了,他叫我跟吕虫子跟他过去书房,然后犹豫了一下,示意底下的人放开王龙,说道,“你也来吧,此事你定要立功赎罪,否则前后一起罚。”王龙绝处逢生自是满口答应。

    我们几人到了书房后,燕长老只留了一直贴身的一个中年人留下,然后关上门对我们讲道,“诸位,今日迫不得已,要与众位讲一讲我平北斋的秘事,希望诸位能为我平北斋守好秘密,否则就是与我平北斋为敌,到那时,莫怪咱们不讲往日情面了。”

    这就是套话了,我们自是点头称是,然后竖起了耳朵准备听,要不说中国人喜欢八卦呢。

    “北宋仁宗嘉佑三年,仁宗命洪信去龙虎山请第二十六代天师张嗣宗前往京师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洪信得见天师后,天师乘鹤架云自去东京。洪信见使命已完,也不急着回去,便由道人带着游山,龙虎山有有一处所在,是大唐洞玄国师封锁魔王所在,名曰伏魔之殿,洪太尉与众道士一番口角,强行打开此殿,跑了一众妖魔。”

    燕长老讲的这事倒也不稀奇,这是水浒传开篇就讲过的故事,只是看燕长老的严肃样子,想来还另有内情。

    “众所周知,这跑掉的就是后来的梁山一百单八将,正和天罡地煞之数,只是来头这么大的一干煞星,为何却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全部灭亡,如果这么容易解决,那么何必还要花数百年时间,十几个道门掌教的功夫去封印?

    天罡地煞首现于商周封神时期,这一百零八之数皆上了封神榜,只是天道运转,周而复始,天星之位自有魔气映照,于是为了避免再有商周之乱,才会在大唐初露苗头的时候就由龙虎山正一道进行封印,这洪信误开封印,跑了一众妖魔,也惊坏了自东京赶回来的虚靖天师。天师自是全力补救,竭尽全力之下,终于寻到被这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卷走的关键法器,此物,便是地心盘。

    道家有云,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这两仪,正是日心盘和地心盘,商周封神以后,日心盘留在天界,助那满天神佛各司其职,地心盘留在人界,助历代天师镇压人间妖魔。

    天师寻到地心盘后,感觉一己之力难以为继,随进朝拜见宋仁宗,于仁宗和当时的首辅大臣范仲淹共同商议此事。

    三个人商量的最终结果,就是合作镇压地心盘。

    至于为什么要镇压地心盘,这地心盘是道门镇压妖魔一等一的法器,经年累月之下,也渐渐吸取了几丝魔气,被其镇压的妖魔纵然逃去,也已经伤及根本,镇压地心盘,一可封印其上所带魔气,二来避免妖魔夺去还其根本,是以逃去这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都是不完整的存在,后来才会如此容易消亡。

    这个法子,是很好的,但问题是,怎么镇压。

    当初洞玄国师用地心盘封印妖魔时,借的是龙虎山道祖遗留的法器和伏魔井,如今伏魔井已破,纵然法器还在,又当去何处封印。

    这代虚靖天师,本事不同寻常,他是额外之人,四方显化,十分灵验,人称道通祖师,也算得上是天纵奇才,他想出来了一个法子。

    当时钦王赵祈早夭,仓促间还未来得及建造陵墓,张嗣宗提议,找寻一处龙脉气眼所在,建造大葬,钦王赵祈皇室宗亲,压得住龙气,更带三分国运,自可镇的住这地心盘。“

    燕长老讲到这,我想起来刚下来时的情景,讶然道,“莫非此处,就是钦王赵祈的墓?”

    燕长老点点头,“不错,我们当时寻到此处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历来墓葬多是为超度墓主所设,这座墓里竟有大量道门镇压符咒,极不正常,待行到正殿之时,更有石碑刻书,讲诉这般故事。楼里仔细商议了一番,觉得即已镇压千年,我辈更不可轻易开启,咱们这行本就缺少阴德,若是再放出妖魔,那一干罪孽,岂非都要担在自己头上,只怕当夜睡得,第二天就醒不得了。

    楼里最后做了决定,将此墓改做平北斋基地,又请了几位术士,用平北斋历年收集的法器加固了封印,而后为了避免麻烦,更是将此地列为禁地,下了封口令。“

    燕长老话音刚落,吕虫子就蹦了起来,“那咱们还等什么啊,事不宜迟,赶紧出发抓人去啊。”

    燕长老摆摆手,“成功不要着急,这正殿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当年楼里为了安全措施,把整个殿门都用钢板焊了起来,只留下一个防盗门用以进出,我看他们没有携带什么重型器械,不是那么容易就打的开门的。虽然如此,拖太久也不合适,诸位,这位是我们平北斋的二掌柜,曹承运。”

    燕长老说话间介绍起了他旁边那个中年人,曹承运走上前跟我们见了一下礼,燕长老继续说道,“本来计划的是明天人齐,还有两个掌柜的此刻在路上,眼下仓促间只能拜托小伍你和成功同曹掌柜走一遭了。“

    我点了点头,这事没什么可推辞的,毕竟不是为了谁的一己私利,我虽然没什么忧国忧民的大胸怀,但举手之劳可以积攒阴德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我安排吕成功回屋拿家伙,对其他人说道,“各位,我听燕长老的意思,这趟活走的是阴邪的路子,手上没有护身法器的,就不要去了,曹掌柜也麻烦你安排一下底下的人,要不等进去着了道,别说抓人了,怕是咱们自己都要闹成一团糟。“

    曹承运应了一声,就去安排底下的人跟装备去了,我看看这时屋里就剩我跟燕长老和王龙了,我就对着燕长老嘿嘿笑,也不说话。

    燕长老也是被我笑的浑身怕毛,伸手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罢了罢了,喏,这是大明朝钦天监供奉的锁魂铜印,咱们可说好了,只是借你一用,此物不可多得,我还有别的用处。“

    我赶紧接过来,管他是给还是借呢,弄到手里才是正事。又过了一会功夫,人也陆陆续续的过来了,曹掌柜给我们介绍到,“诸位,这几个是我的得力手下,这位是黑进,擅长机关术,这位是朱旭,一身轻功,这位是胡豪,会的比较杂,这三个跟我走了不少活,手上功夫硬,身边也都有几件趁手的家伙。“

    我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黑进一脸络腮胡,朱旭小身板,脚步虚浮,胡豪看起来有些木讷。

    眼看人齐了,燕长老就带我们往正殿走去。甫一接近正殿,我就觉得环境一暗,曹掌柜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探照灯,领着队伍继续前进,走了没几步,我就看到了正殿的轮廓,让人无语的是,防盗门确实没打开,但地面上被掀起了一块青石板,而原先青石板的地方,一个黑黝黝的洞赫然在目。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瞅向燕长老,燕长老也是颇为尴尬,“这是老夫失算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青石板重约三百多斤,他们居然能在没有器械的情况下掀起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之前是没想到,如今看到了,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之前说过的,被魅上身的小渔。正经来说鬼上身跟请神上身差不多,一个有神志一个没有,特点是都力大无穷,只是这么一来,我们就落后了时间,必须要加快步伐了。

    那边厢燕长老准备去开门,我就看见吕成功准备下洞了,我赶紧上前一把拽住了他,骂道,“吕虫子你是不是钻洞上瘾了,人家是没钥匙才挖洞,咱们有钥匙不会走门啊。”吕成功仔细想了想,可能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点了点头。我也是愁得不行了,就这智商,也不知道怎么混出来的名号。

    这么会功夫,其他人就进了门了,我们俩慌忙跟上,我在前吕成功在后,结果进了门以后,吕成功忽然跟我说话道,“伍哥,你说咱俩跟老二还有小三,算不算的上是桃园结义啊?”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我脚步一顿,又继续前行,顺便骂了他两句,“你神经病啊,少说点废话,长点心。”

    吕成功不再说话了,我背心却泛起一股凉意来。吕成功看似说话不着边,但仔细思索之下,往往都有深意,不直说的原因就是为了隐秘,免得其他人听懂。

    至于他刚才说的我俩跟老二小三算不算桃园结义,当然不算,桃园结义是三个人,我们是四个人,吕虫子要告诉我的就是,多了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阴幛

    吕成功是最后一个进得门,他这么跟我说,就是有东西跟他一起进来了,我俩也没作声,只是跟着队伍走,我悄悄的把燕长老给的锁魂铜印顺到右手里,左手腕上我带着吹柳,真有什么情况的话,管他是人是鬼,先下手为强。

    队伍这时停住了,我把心思收回来,好奇的看向前方。曹掌柜带着手下立好了两盏探照灯,这种探照灯平日里都是工地才会使用,一盏就能照亮上千平的地方,如今两盏同时照向前方,竟也只是看见前面影影绰绰,仿佛有什么东西吞噬了光线一样。

    我心里暗道一声邪门,燕长老就招呼我到前边来,“小伍,再往前就是封印的地方了,下面你来指挥吧。”我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前面这遮蔽封印之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东西跟帷幔一样,左右弧形过去成了一个圈罩住了中间的一片地儿,我摸了摸材质,又打着手电仔细看了几眼。就这么从左到右看了有几米,我终于明白了是什么玩意,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鬼东西,是阴幛啊!

    阴幛是什么人发明的,已经无史可考,但制作方法却流传了下来,不得不说是个莫大的讽刺。这东西制作过程极为残忍,需要事先铺设好布幛,然后把活人杀伤,丢在这布幛上,又不能直接杀死,必须让其在染满自己血的布幛上活嚎致死,按照现在的说话,这就属于杀人情节恶劣,但过去不讲这些,反而认为只有这样,死者的冤魂才会附在这布幛上,等到这样杀人把这片布幛都用血染透了以后,阴幛就算成了,我看了一下这阴幛的规模,心中就难免感慨,这得杀多少人啊。

    我其实还有一些疑惑,虽说过去人命不值钱,但他张嗣宗毕竟是道门正统,龙虎山当代天师,就算再怎么为了封印地心盘,也不该行此惨绝人寰之事,如此做来,他张嗣宗又与妖魔何异。

    我回过头想再跟燕长老的讨论一下,却发现除了那两盏还散发着刺眼光线的探照灯以外,竟然一个人都不见了。

    我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右手的锁魂铜印不紧攥的更紧了些。我不信就这么会功夫,有人就能把这么多人都悄无声息地干掉,至于说留我在这里面对危险他们跑掉,更不可能,所有人都可以做出来这种事,独独吕虫子死都不会走。

    这是着了道了,鬼阴幛,还真是名副其实,邪门的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思愈加不安和烦躁,这也不是办法,我寻思着先退出去,希望离的远了就能恢复正常,这边厢我刚开始往回走,就听见侧面一阵风声,我连忙躲开,就见一条人影拿着匕首跟我擦边而过,那人见刺我不中,立刻又转身冲我削来,我来不及想太多,吹柳一瞬在手,我就要射出去,还没来得及,胸口就一阵大力袭来,将我撞到在地,然后就有人掰开我右手拿走锁魂铜印,狠狠的按在了我的眉心,隐约还听见有人大喝,然后脑子就陷入了一阵混沌。

    这次没用多久我就清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吕成功正在喂我水喝,燕长老拿着锁魂铜印皱着眉头,旁边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顾明。

    我接过水喝了几口,吕虫子不等我问就跟我讲起了之前的事情。

    原来刚才我去观察阴幛的时候,他们就在后边看着,吕虫子因为心里有事,更是一直在防备着暗处多出来那个人。结果随着时间的过去,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我站在那已经一动不动快半个小时了,燕长老觉得不妥,就让曹掌柜去把我拉回来,结果曹掌柜刚到我身边,伸手想拉我的肩膀的时候,我猛然闪过身,左手一抖就多出来了一把短刀,要射到曹掌柜身上,其他人都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这时候顾明从暗处冲出来将我撞倒在地,燕长老夺了我手里的锁魂铜印按在我额头,这才解了迷惑我的术法。

    听完吕虫子的话我忙去看曹掌柜,果然,他也是在地上坐着,不停的擦着汗,看来刚才也是受惊非小,我忙去道歉,曹掌柜一脸苦笑的说道,“伍爷,说实话,我之前还觉得燕老太过于看重你们,你十几年不在行里,没想到今个一出手,差点要了我老曹的老命,我可是服了你了。”他这么一说我更是愧疚,赶紧陪好话说了几句,我才走到燕长老和顾明身边,想问问顾明是怎么回事。

    我一过去,燕长老就把锁魂铜印又给了我,我顺手接下,听他讲话,“小伍,你听听顾明的意思吧,刚才多亏了他,不然我手底下的一个好手可就折在你手里了啊。”

    我一听就汗颜,不过既然发生了,没出坏结果已经是皆大欢喜,被人说上几句还有什么大不了,关键还是得听听顾明的话,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明也是思索了一会,说道,“伍老板,你那条梧桐木在不在身上?”

    我点了点头,从裤袋里摸出来递给他,他摸了一会叹了口气,又还给了我,顺便把他那根也递了过来,说道,“伍老板,你看看吧。”

    我接过来就着灯光一看,那号称木中金铁得梧桐木,此刻居然布满了刮痕和划痕,破破烂烂再不复当时模样,我惊讶道,“顾少爷,什么东西如此霸道,居然连梧桐木都能损坏至这般摸样。”

    这也由不得我不惊讶,天金得名声岂是白来的,虽不知古人是用什么方法处理得,但我可试过,除了合金车床,*****都砍不出来一个印,顾明那根梧桐木得样子,明显是用来做兵器跟人打斗所致,什么兵器都跟梧桐木相提并论?

    我这么一问,顾明表情也是颇为萧索,声音中透着几分苦涩,“这是之前在门外我跟小渔打斗时,被那老k一手所抓。”

    顾明详细讲来,原来顾明早就发现了小渔不对劲得状况,但他不敢打草惊蛇,毕竟这是从小陪他长大的暗卫。等到了平北斋得时候,他试图得到我的帮助,结果我又没看懂他的手势,而进了总部以后,老k更是吊着小渔站着最边缘的位置,形影不离,顾明看着没机会,就想再等等再说。

    再往后,就是我们知道的,老k操控小渔前往禁地,他顾明也就跟着来了,然后趁着老k挖洞的功夫,他骤起发难,希望能一举拿下小渔。

    小渔虽然是暗卫出身,但一来被魅附体,神志不清,二来顾明拿的是梧桐木当兵器,这梧桐木咱们之前说过,乃是至正至阳之物,小渔是节节败退,就在这时候,老k从洞里钻了出来,一把攥住了梧桐木,顾明用力一抽,这梧桐木就成了这般模样,顾明自己一看,知道自己不是对方敌手,只能落荒而逃,随后就缀着我们进了门,准备藏身暗处找机会,结果刚才看到我着了道,只好暴露身形,化解了之前那阵危机。

    顾明讲完,我听的也是难以置信,那手我仔细看过,女人一般细嫩柔弱,如今听顾明一说,好家伙,这手敢情比电锯都厉害,只是那还是人么?

    我又询问燕长老阴幛的事情,燕长老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东西就是阴幛?我看过当时下墓的人递上来的报告,只是他们上次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生,是以对此事并未提起。”

    这可就奇怪了,我暗自琢磨,上次来就没事,这次就出事,这倒也罢了,凭什么老k他们也没事,难道就因为我点子背?

    想着想着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忙跑到一个探照灯前,操控着灯四下照着看了一遍,我终于发现了问题在哪。

    那老k打了个盗洞,外面留了个洞口,里面却没有,敢情这王八蛋直接把洞打进了阴幛里面,却留我们在这倒霉!

    不过我们不可能跟着他钻盗洞,毕竟人过得去装备过不去,再说了,刚才是不小心着了道,现在小心了,还愁没办法破。

    我把吕虫子叫过来,让他拿着摄魂铃破阴幛,这小子拿着摄魂铃,奋力一摇,口中喝道,“mem!”

    也不知道他喊得是什么,明明只有一个字节,却喊出了绕口的感觉,我一直仔细盯着铃铛,想看看为什么之前我用不了,果然,吕虫子刚喝出声,我就看见铃肩上一个铭文闪了一下,然后一道看不见的波纹就荡漾了出去,最明显的就是,探照灯的光线都强盛了几分。

    我估计吕虫子喊得那个字节就是闪烁铭文的发音,看来如果念不出来正确的铭文,摄魂铃是发挥不出来真正的作用,而我早上侥幸砸响那一下,只能说是十足的运气在里面了。

    如今阴幛已破,自然要继续前进,我整理好队伍,将梧桐木拿在手中,挑开了阴幛。(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开棺

    穿过阴幛,就看到了一面挡风墙,正如燕长老所说,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讲诉了此墓的由来,我大致看了几眼,就绕过石壁向后,倒是吕虫子摇头晃脑的多看了一会。

    绕过石壁,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制赑屃驮碑,这个也不稀奇,但凡封印镇压之地,这玩意就是标配,我紧走几步想看看碑上写的是什么,却发现上面空无一字。

    这就不正常了,不管是请神还是灵鬼,总要写些什么才是,这空无一字,就算有神仙看见,也猜不出来你张嗣宗什么意思啊。

    我心里不停地犯嘀咕,这地方从进来就处处不合常理,老话说得好,事出反常极为妖,前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我有点后悔趟这趟浑水了,只是如今骑虎难下,只能捏着鼻子走下去了。

    我这边刚准备继续往前,就听见吕虫子在后面咋呼,回头一看,原来他发现了盗洞的出口,我过去瞧了几眼,愈发觉得这老k神秘,他这个盗洞,从正殿大门直打到石墙背后,距离把握的可谓是分毫不差,就这份功夫,别说没来过,你就让我带着尺子再走几遍,我也不敢说能如此精确。

    不过由此可见,我们的速度已经大大落后于老k他们了,我跟燕长老商量了一下,主要就是两盏探照灯及配属电源太过笨重,于是留下了朱旭和胡豪两人带着灯慢慢移动,我们加速前进,直接去主墓室。

    地宫规模虽大,但终究比不上地上,更何况我们是从主殿门口出发,说起来也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座单层的墓室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墓室要说是皇室墓室,其实有点抬举了,因为规模委实小了一些,比起之前的石壁还有中间经过的九座牌坊,这就像到了五星级酒店进了最昂贵的房间,服务员却给你上了点粗茶野菜一般,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本身就不正常,太多的不正常反而让我觉得这样子才正常了,我带着大家伙走上前,示意他们把手上的光源都打开。果不其然,墓室的封符已经被撕开了,我跟吕虫子一起推开门,就听见耳后两声清脆的卡擦声。

    我不动声色的回头瞄了一眼,是曹掌柜和他手下黑进,他们两个从腰里各**出了一把手枪,正在上膛。我对火器并不精通,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型号,只是不论什么型号,在中国都不是容易弄到的。虽然知道这两把枪的目标不是我们,但我心里仍然止不住的犯恶心。

    刚才说过了,墓室并不大,我们都进来以后,虽不至于拥挤,也谈不上宽绰,但令人疑惑的是,虽然到处都是被破坏的封符,却依然没有见到老k和小渔的身影。

    这两个人不会凭空消失,那么,应该是进了棺材了。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棺椁,奇怪的是,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这会在这的可以说都是行业翘楚,这种事情瞒不住谁的眼睛,我抬头看了看燕长老,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开不开?

    燕长老也是皱着眉头在深思,就在大家伙等他做决定的时候,忽然棺材里发出了咚的一声。

    我头发立刻就竖起来了,这他妈不会是要起尸吧,我抓着锁魂铜印猛地盖在棺材上,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像油锅里加了水一样,咚咚声反而变得急促起来。

    曹掌柜和黑进已经把枪对准了棺材,这么一会我反而脑子清醒起来,仔细听了一下,我觉得不对,对他们说道,“两位,先把枪收起来,这不是起尸的动静。”

    为什么这么说呢,起尸的时候,因为尸体僵硬,所以会用头不停地撞棺材盖,但那是比较有规律的,现在这响声,乱七八糟的,倒像是几个人在乱砸门一样。

    我把吕虫子叫过来,一人一边插入撬杠,然后示意燕长老和顾明他们戒备,我俩一对口号,大喊一声起,棺材盖就嘎吱嘎吱的被我们撬了起来。

    棺材盖刚撬起来,一只手就从缝隙里伸了出来,然后就是一声枪响,所幸没打准,我回头一看,是黑进太过于紧张,枪走了火,这时棺材里也传出来了声音,“卧槽,谁开的枪,我是胡豪!”

    这声音做不得假,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过来帮忙把盖子打开,果然,被困在里面的,正是在我们后面携带装备慢行的胡豪朱旭两个人。

    我看着他们俩从棺材里爬出来,就觉得脑子疼,这情景太过于诡异,还不如蹦出来个粽子好理解。眼瞧着这俩人喘匀了气,我和燕长老展开了质询,胡豪回答道,“燕老,伍老板,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走了以后,我和朱旭推着灯在后面走得慢,但是灯打的亮,也不担心突然冒出来些什么,就这么刚走到第九道牌坊,我就觉得眼前一黑,在睁眼就在这鬼东西里面了。“

    我和燕长老又问了问朱旭,俩人说的一样,同一时间一起晕过去的,这他妈就邪门了,如果是被不见了的老k和小渔偷袭的,那么他们又是用什么办法把这个人绕过我们塞进这个没开过的棺材里的呢?

    我隐隐有种从猎人变成猎物的感觉,对众人说道,“列位,这事现在相当棘手了,瞧这手段,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倒过来说,要真是人干的,那本事可就通了天了,咱们铁定不是对手,依我说啊,咱们还是趁着没出大事,先退回去,他老k就算破了封印取了地心盘,出不去也是白搭。燕长老,我想这里应该只有咱们进来的这一条路吧?“

    燕长老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那么就好,北宋墓有特点,就是夯土墙,这墙工艺早已失传,但是坚固无比,炮都崩不开,他老k就是鼹鼠转世,也只能在地下打洞,出不去的,咱们只要守好外面,明个燕长老的人一到,调齐装备,咱们直接来个瓮中捉鳖,岂不稳当。“

    我说这话有没有道理,其实都不重要,眼下人心涣散,都有退意,我也只是拉个台阶给燕长老,敌明我暗,实在不占优势,更何况我也有几分私心在里面,不愿意为他平北斋的事拼命。

    燕长老也是点了点头,众人送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家伙,开始原路返回。

    比起来时的士气高昂,此刻倒是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样,我走在队伍中间,正在思考到底如何才能将两个大活人瞒过我们塞进棺材里,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惊呼,然后队伍就停了下来。

    我把梧桐木顺在手中,紧走几步到队伍前方一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灯光照耀之下,前方赫然也是一座墓室。

    曹掌柜凑上来小声跟我说道,“伍爷,是不是中了鬼打墙了?“

    所谓鬼打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就是在城市里,也经常会有些时运低的人会遇到,就是来来回回在一个地方转悠,走不出去,不知情的人还笑话这种人是路痴,也算是一项冤情了。

    不过管它是不是呢,我们现在有人有家伙,鬼打墙也不难破,不过首要还是得确认这个墓室是不是刚才进得那个,才能确定是不是鬼打墙。

    我把队伍带进墓室,几盏手提矿灯的灯光刚把墓室照亮,就不约而同得打向了棺材所在的位置,匪夷所思得是,那棺材,竟然原封未动!

    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寻找胡豪和朱旭,他们两人当然都在,那么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其他人也是人心惶惶,他们提灯的手也在颤抖,晃动的灯光把墙上的人影打的稀碎,更添几分阴森气息。

    就在这种凝固的气氛下,那棺材好似察言观色一般,应景的轻轻发出了咚的一声。

    这差点没吓死我,我感觉自己腿都颤了两下,那边朱旭更是不堪,灯都吓到了地上,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怎么办,我一咬牙,喝道开棺,眼底下实在是没办法了,正所谓一切恐惧来源于未知,他妈的不管蹦出来什么牛鬼蛇神,都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

    曹掌柜带着他的人去开棺,顺手把他的枪递给了我,枪一入手,就是一沉。说实话,这还是我这辈子头一次摸真家伙,我把手扣在扳机上,心情也是一阵紧张。

    棺木随后便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被打开了。

    和刚才的情况不同,棺材盖被打开以后,里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了起来,长发长袍,有几分古人装扮的意思,其实这样我心中倒是有了几分安定,毕竟粽子在场的人基本都见过,反而没那么害怕。

    棺材里站起来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四处看了看,灯光打在他脸上,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俨然是张活人的脸,我的手心开始出汗,不知道该不该开枪。

    正犹豫间,我腰间传来一股烧灼感,然后两道猛烈地灯光照了进来,还能听见外边的人说话。

    “卧槽,这东西真特娘的重,小朱你累不累?总算搬到地方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皇天阁

    我猛地把枪口移向屋里的朱旭,曹掌柜也抢过黑进的枪瞄准了屋里的胡豪,外面的两人扛着探照灯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下走了进来,胡豪还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发生了什么。。。“

    话没说完,一把利刃从他胸口带着鲜血冒了出来,胡豪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想说什么,一张嘴却是满口鲜血,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朱旭拔出刀来,把灯放下,也不再动也不再吭声,我左手抽出腰间的梧桐木,这东西在我手中发出一阵阵炽热,我心中也是郁闷,知道这玩意遇鬼会预警,却没想到要这么近才可以。

    那边被曹掌柜拿枪指着的胡豪忽然嘿嘿一笑,“没意思了没意思了,怎么杀人了呢,一点美感都没有。“

    他这么说着话,身边的朱旭就倒了下去,想来早就被他动了手脚。

    眼见着两个手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曹掌柜显然是动了真怒,猝不及防的开了火,可是只开了一枪,那个假扮的胡豪就用一种诡异的身法闪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一掌击晕了曹掌柜。

    黑进一看老大被干掉了,就想上前,结果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就被那人一脚踹倒了墙角,半天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口中一阵发苦,把举着的枪关了保险丢到了地上,那个胡豪鼓了鼓掌,“伍爷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呐,既如此,我也不掖着藏着了。“说话间,他摘了头套,揉了揉脸,恢复了本来面貌。

    “仓促间也没法完全卸妆了,在下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皇天阁从二品武功将军,袁洋。”说完他嘿嘿一笑,冲着燕长老一行礼,“燕师兄,别来无恙啊,麻烦你给咱们小伍爷,介绍介绍皇天阁吧。”

    我疑惑的看向燕长老,燕长老面无表情的说道,“满清末年,国力羸弱,无力负担大量皇室宗亲的供养,而皇室又不准宗亲在外当差,这帮子闲散人就组了一个帮派,私自在外经商,可惜皇室宗亲大多纨绔子弟,狗屁不通,赔的一塌糊涂,就在这穷困潦倒的时候,有人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就是借着他们身份的掩护去挖掘古墓,这就是皇天阁的前身。”

    燕长老话音刚落,袁洋就开始大笑着鼓掌,“不错不错,燕师兄,你记性还真好,我还以为你叛出皇天阁以后,连出身都忘了呢。”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袁洋口口声声叫燕长老做师兄,又说他叛出皇天阁,那很明显,两个人是老相识了,可这关我跟吕虫子什么事啊,这是活生生的躺枪啊。想到这我一拱手,“二位,你们有矛盾,可以慢慢解决,我跟我兄弟吕成功,算是误入此地,今个容我俩先行告退,以后自有厚报,不知可否?”

    袁洋没出声,倒是燕长老先开了口,“小伍子,别忙着撇清关系,这墓里就咱们几个,你想走没人拦你,只是你可以试一试,看走不走得了。”

    这话说的奇怪,我又看了看棺材里那位,依旧一动不动,我试探着往墓室口走去,顺便抖出了吹柳防备门口那个假朱旭。仿佛是安我的心一般,袁洋口中念了一句敕令,假朱旭就朝他身边走了过去,我看自己已经到了墓室口,给吕虫子打了个眼色,腿上一发力,就要冲出去。

    身形还在半空里,我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掉到了地上,摔得我头昏脑胀。

    我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吕虫子跑过来扶住我,“伍哥,邪门了,我瞧着你要出去,怎么一脑袋就撞到了墓室壁上给弹了回来啊?”

    得,还真走不了,破罐子破摔,我索性拉着吕虫子做到了地上,就当看戏了。

    燕长老看我这样,摇了摇头,给我拱了拱手,“小伍啊,不是燕伯诳你,平北斋把这划做禁地,就是因为此地这种诡异情形,不过这位主,我也只是猜测,怕就是地心盘镇压之物所化。”

    我心里暗骂一句放屁,北宋到现在千把年了,还能镇压出一个活人来。正准备跟燕长老抬杠,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道,“不对。”

    我寻声望去,说话的原来是顾明,这货半天不吭气,我都快把他忘了。他这会眼直勾勾得盯着棺材里那人,“小渔,这是小渔对不对?袁洋你个混蛋,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赶紧凑前仔细看了几眼,果然,刚才穿了一身长袍又披散着头发,我没认出来,这会仔细一看,还真是小渔,只是这个如果是小渔,那么被魅上身的假朱旭又是谁?

    我瞅着袁洋犯嘀咕,这货就在那嘿嘿笑,我怀疑这家伙很可能精神有疾病。袁洋笑够了,一把拽起了旁边那个倒在地上的朱旭,“别猜了,那个杀人的是真的,陪我躺在棺材里这个才是假的,你们瞧瞧是谁。”

    他摘了那人发套,从怀里掏出来不知道什么往那人脸上一抹,拿袖子一擦,就露出来本来面容,我们一瞧,呵呵,都认识,原来是王龙。

    可我还是有问题,“袁将军,这王龙可没有给魅上身,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的他?”

    那袁洋又开始笑,玛德神经病,我真想一剑砍死他。

    “谁说我控制他了,是他自己配合我的,这家伙一年拿我们皇天阁几千万,就是为了今天这用处的。”

    他这么一说燕长老的表情可是相当难看啊,这王龙可真是演技派演员啊,刚才燕长老抓内贼的时候,他委屈的可是不行了,哭的声情并茂,结果呢,还不就是他。还忽悠我燕长老给他一道符什么的,我就说林州那鬼地方他王龙怎么混的起来,敢情有皇天阁一年几千万的撑腰,换谁也不会比他王龙差啊。

    事情到这会也慢慢的明朗了起来,其实生活也是如此,很多乍一看不可能的事,多数都是错在前提假设上,叛变了一个王龙,就让袁洋在平北斋的老巢里如入无人之地,可想而知,当年抗日的时候,要不是汉奸内贼太多,怎么会被日本人打的那般惨。

    顾明在那不停地跟小渔说着话,试图唤回她本人的意思,不过很可惜,连我这种外行都瞧出来她被夺了舍,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唤回来的。

    袁洋似乎已经厌倦了跟我们扯皮,说道,“今个我来,就是为了这被地心盘镇压上千年的灵魄,顾少爷也麻烦见谅,实在没什么合适的人用来当容器,毕竟女子属阴,上身的难度少一点。我话也说完了,燕师兄,我现在要走,你还拦不拦?”

    燕长老环顾了一下周围,曹掌柜昏迷在地上,胡豪死了,朱旭被魅控制着,王龙是个叛徒,顾明痴了一样的在跟小渔说话,我和吕虫子一副啥都不管的样子,不免脸上有些凄凉,“你要走便走吧,这里哪还有人拦的住你,只是袁洋,你今天栽了平北斋的面子,日后可要小心了。”

    那袁洋又是哈哈大笑,笑得我烦心无比,“我今个能把这灵魄带回去,明天就会被阁里升为从一品,平北斋找我的麻烦,就是跟皇天阁开战,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事喽。”

    说完他走到棺材边,一脚踹开了失魂落魄的顾明,左手立个剑指,右手拿出来一道符,对着小渔喝道,“呔!吾乃天目,与天相逐,彻见表里,无物不服,急急如律令!”

    言毕,袁洋拿着符就要贴在小渔头上,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的小渔忽然有了动作,她好像驱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我就看见袁洋整个人倒飞了出来,狠狠的撞在墓室壁上,哇的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实打实的内伤啊。

    我还没来的及幸灾乐祸,那被灵魄上身的小渔就是一声嚎叫,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鬼号了,声音仿佛一根根锐利的针一样扎进我的脑子里,我用力捂紧耳朵,但一点用都没有。我感觉自己再留鼻血,眼睛也模糊了起来,心中不免想到,莫不是今日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我听见吕虫子大喝一声“mem!”,我猛地感觉就是一阵轻松,转头看去,吕虫子也是七窍流血,这会强撑着举着摄魂铃,铃上那个铭文光芒大盛,然后又迅速的熄灭,嚎叫声再度传来,吕虫子更是因为反噬吐了一口血,然后不退反进,目眦欲裂,大喊道,“mem!”

    然而并没什么大用,紧紧撑了几秒就失去了作用,我一看再喊下去怕是要提前见阎王了,忙扑到吕虫子身上阻止他继续催动摄魂铃。

    说实话此刻我是放弃了,指望上帝显灵救我一命这种事我还是没考虑过的,不过上帝虽然没有来,我倒是看见顾明一步一步强撑着走到小渔旁边,一把抱住了她,吻上了她那张正在鬼哭狼嚎的嘴。(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碑文

    不得不说咱顾少爷口味重呢,这都啃的下去,而且效果显著,嚎叫声一下子停了下来,那灵魄上身的小渔直勾勾的看着顾明,我一个旁观者看见那眼神都瘆得慌,可看看人家顾少爷,闭着眼还陶醉呢。

    就这么坚持了一会,小渔似乎烦了,轻轻推了一下顾明,顾明就重复了一下袁洋的故事,正趴在地上吐血呢,小渔就走到了他身边,我一看心说一声完了,顾少爷你先走一步,兄弟们等会就去给你作伴。

    我意想中一脚踢破顾明脑袋的画面没有出现,那小渔只是站在那看着顾明,再没有其他动作。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悄悄的朝刚才我丢掉的手枪摸去,眼下袁洋被小渔打成重伤,正是重新控制场面的时候。

    可惜我小瞧了袁洋,我刚摸到枪,袁洋就发现了我的举动,然后猛扑过来一把抓住了枪管,我眼睁睁看着纯铁的枪管被他那只细嫩如女人的手抓的变了形,心中大骇,手一抖我就拿着吹柳刺向他的脖颈,袁洋用他空闲的右手对着我左肘一弹,我胳膊一麻吹柳就掉在了地上,我拧身一脚踢在他肩膀,自己也顺势往后移了几步,跟袁洋拉开了距离。

    袁洋把变形的手枪丢掉,吐了口血唾沫,也不去捡我的吹柳,只是戒备着我们,一点一点的向墓室口移动。

    他往墓室口一走我也回过劲来了,刚才小渔跟吕虫子一顿闹,限制我们出不去的神秘力量应该也消失了。我是不准备阻拦他的,只想跟吕虫子赶快脱离这个泥潭,本来只是重新出山去找月盘的,现在变成了要生要死的,什么事啊。

    袁洋眼瞅着就到墓室口了,我默默的祝福他一路顺风,只是天不遂人愿,本来离墓室口就不远的燕长老突然发难,这老爷子我之前说过,得有五六十了,之前也一直没出过手,这会一动,倒还真是个练家子的模样。说话间两人已经交上了手,小渔似乎被惊动了,缓缓转头看去,袁洋似是对此极为顾忌,不惜转身硬受燕长老一掌,惨呼一声借力逃出了墓室,只有愤怒的声音逐渐远去,“燕南征,你我此后不死不休!”

    我听得也是想乐,怎么反派角色都好这一手,不过想一想就可以了,这会乐可乐不起来,我把吹柳捡过来套到手上,跟吕虫子和燕长老坐到一处,看着顾明和小渔,也是发愁。顾明刚才那下挨得不轻,他又不是习武之身,是以受创最为严重,我倒是有心带他出去看医生,可那个被灵魄上身的小渔站那一动不动,谁敢上前。

    进退维谷之时,燕长老说道,“成功,小伍,这么着也不是方法,不如这样,你二人在此看守王龙他们几个人,我出去调人,老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人多了以后,还怕收拾不了这东西。”

    我心中怒骂一声放屁,赶紧接话道,“燕长老说的是,只是你年岁已高,刚才又带伤跟袁洋打了一通,如今再让你去操劳,我和吕成功心下十分不忍,不如这样,你在这稍事休息,我跟吕成功来跑这一趟可好?”

    吕成功那榆木脑袋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赶紧附和道,“对对对,燕伯,伍哥说的是啊,你看那袁洋刚跑出去,万一在外面埋伏呢,敌明我暗,十分危险,燕伯,这正是历练我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啊,让我去吧。”

    燕长老显然没想到这般设计请过来的两个人都是不要脸的王八蛋,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仨一时之间僵持不下,倒是那边顾明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也不怕小渔,而且瞧之前的样子,这货对这小渔也是痴了心了,之前也没见他对这女的多在意,没想到出了事以后,这般不舍。

    顾明愣愣的看了小渔一会以后,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没事了,我们走。”

    说完他就拉着小渔往外走,也邪了门了,小渔还真就不做声的跟他一起走,吕虫子也顾不上燕长老了,凑我耳边嘀咕道,“伍哥,这什么情况,怎么跟鸡娃子认妈妈一样,她是不是拿顾明当他爹了?”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上身的灵魄最少也得一千年了,认爹怕是得认到古代去,我瞧这样子,许是小渔本身真灵未泯,还有那么一丝本能。”

    不管怎样,走了就好,我和吕虫子跟着顾明,燕长老犹豫了一会,看看墓室里满地的死人活人,一狠心,也不说话,一行人径直向外殿走去。

    走过九道牌坊,到了那个赑屃驮碑的地方的时候,小渔就不走了,顾明怎么拉都没用,这可真是行百里路半九十,我也没什么办法,只好不做声的陪着,燕长老极是不耐烦,来回踱着步,手里提着的灯光晃来晃去搞得我心烦,我刚想出声制止他,就听见吕虫子一声惊呼。

    这声音好像是从头顶传来的,我把灯往上一打,果不其然,吕虫子正在赑屃背上站着,我正要骂他,他把灯往碑上一打,火急火燎的说道,“伍哥,快看,这王八背后有字!”

    他说的我是一惊,来的时候从正面过,以为就是个无字碑,还真没想起来看后面。古人向来会在碑上刻一些很重要的事,我连忙爬上去,想看看写了些什么。

    看了一会我就郁闷了,有字不假,关键是我一个都不认识,此刻心里好似猫抓一样,答案就在眼前,你硬是看不懂,你说难受不难受。

    “这是殄文。”燕长老在我背后说道。

    我又看了看,果然,这字跟摄魂铃上的铭文有几分相似,我想起来车上王龙给我讲的泐睢一事,他师承燕长老,那燕长老又岂有不懂之理。

    我连忙让开位置,请燕长老翻译,殄文想来是晦涩难懂,短短几行字,燕长老皱着眉头研究了好半天,才和我们说道,“这碑应该是张嗣宗立的,他身为龙虎山天师,当代真人,对此道的研究远胜于我,其中有些许字,我不认得,好在大概意思还看得懂,里面说,地心盘携带妖魔被镇压于此,为了社稷万民,不得已行此残酷魔道手段,意在断绝生气。如果千年后魔气散尽,还望有缘人能将地心盘归还龙虎山。”

    我听完也是在思索,这里面透露的信息其实也不少,张嗣宗当年身为道教真人,不惜与范仲淹合谋杀生设立阴幛,按照碑文里的意思,是为了隔绝生气,这大概就是避免地心盘里的妖魔充电的意思,这么着过个千年左右,魔气就能散尽,地心盘就能拿出来再用。

    可是,如果魔气已然散尽,那上小渔的身的灵魄,是个什么鬼东西?

    我把问题一说,燕长老和吕虫子也在思考,燕长老先开口道,“这个什么灵魄上身,出自袁洋的口,事情也是他一手所为,他的目的,就是给这个灵魄找个载体,方便带走,既然此物是他所图,那么会不会,皇天阁是为了控制这个妖魔做什么坏事?”

    燕长老说的虽说有些道理,但我觉得还是不太对,这袁洋虽然修炼有秘术,但与张嗣宗想来完全没有可比性,他就算从其他渠道得到了这里面的相关信息,又哪来的自信敢动张嗣宗都收不住的东西?

    燕长老听完我的话也是沉默不语,吕虫子突然开口道,“燕伯,伍哥,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我就是有件事想不明白,这妖也好魔也罢,出来也就出来了,可你们不停的说地心盘地心盘,那东西我也没看见啊。”

    我此刻只觉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吕成功这小子素来没个正形,说话也颠三倒四,如今却一语道破天机,是啊,地心盘作为最关键的法器,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见到!

    我从赑屃背上跳下来,朝着墓室方向飞奔而去,吕虫子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了上来,嚷嚷着等一下等一下,燕长老估计刚刚想明白,也顾不得顾明和小渔了,赶紧也朝这边跑了过来。

    等我冲进墓室,跑到棺材边上拿灯往下一照,果不其然,这棺材,没有底!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气还没喘匀,那俩人也跑了进来,燕长老趴那一看,惊呼道,“通幽之井!”

    他这么一喊,把吕虫子喊愣住了,这小子伸头一看,赶紧蹲到我身边,说道,“伍哥,惹出祸事来了。”

    祸事就祸事呗,我虽然不知道通幽之井是个啥,也猜得到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这一天内意外情况发生的太多,我也有点麻木了。

    燕长老在墓室里转了一圈,把胡豪的尸体拖了过来,丢进了棺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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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向往的生活,已成养蛊大师。因拥有最强蛊虫系统,李天选择隐居深山,但万万没想到一次节目录制,让李天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什么?你家爱豆会唱跳,rap篮球?抱歉!我家爱豆能养蛊。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