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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皆破     我的隐身战斗姬txt下载     我的隐身战斗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72章 行险

    突如其来的异变令所有人全都惊诧莫名,因为这一切来得太快,转折太过突然,就像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突然飞雪连天,这不是任何人可以预判的。

    尤其是22号,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她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论强敌她也见过几个,顶级高手最近更是有幸遇到了不少,但形势之凶险,尤以此时为最。

    她本来还指望着27号保护她,结果27号根本连任何行动都还没有,就已经中弹倒地,这并非是27号的无能,22号相信,即使换成宗主处在27号刚才的位置,换成任何高手处在27号刚才的位置,同样也躲不过这几枪,因为这几枪来得太突然。

    22号自己不是白给的,她有信心在这些黑袍人没有持枪械的前提下把他们全放倒,即使他们有枪,她也未必没机会,关键是得有反应时间啊,像刚才拉美女人将手伸进黑袍里,谁能想到她是要隔着黑袍开枪?她根本没有掏枪瞄准的动作,没有任何征兆,就这么突然开枪了,在这么昏暗的地下室里,谁能防得住?谁能躲得开?

    当然,最令22号震惊且不解的是,拉美女人如何得知27号躲在那个角落里?就连22号都不知道27号的准确位置。

    现在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22号面前,就如之前布鲁斯给她出的那道思想实验一样令人头疼——她该怎么办?

    飞奔过去查看27号的伤势?出手夺枪?还是静观其变?

    像这种侦查和搜集情报的任务,往往都是单人完成,很少有组队的情况,22号也没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她拿不准27号的伤势有多严重,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夺枪成功,不知道其他黑袍人是否也藏了枪,但静观其变无异于眼睁睁看着同僚死去。

    其他黑袍人的困惑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22号,起了一阵骚动。

    “这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见鬼了!”

    “我的耳朵……”

    枪声在封闭的地下室内显得格外震耳欲聋,离拉美女人最近的一个黑袍人被震得双耳刺痛,但其他人全都顾不上他了,震惊地盯着倒在血泊里的27号。

    “露西亚,这个人是哪来的?”布鲁斯问拉美女人。

    名叫露西亚的拉美女人破洞的黑袍里抽出握枪的手,冷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过去看看。”

    “?”

    布鲁斯没想到,因为自己多嘴一问,这差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后悔得想抽自己。

    “我去吧。”

    22号挺身而出,感受到这些黑袍人质疑且怀疑的视线,她补充道:“我是医学生,或者你们之中有医生?”

    在后勤忍者、22号与布鲁斯在线上线下的交流中,并未提及22号扮演的这个女大学生所学的专业,所以在这点上,她可以自由发挥,再说她也不是对医学一窍不通,她对人体解剖学的了解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执业医生,只是没有做手术的经验而已,因为她要精确控制自己的肌体,必须要精通解剖学。

    布鲁斯探询地望向露西亚,后者稍加沉吟,点头允许。

    22号尽量镇静地走向血泊中的27号,蹲下察看她的伤势。

    27号中了两枪,一枪在腿上,没伤到腿骨和大动脉,这个还好,另一枪在腹部,但是没有贯穿,子弹还留在身体里。

    “她伤势很重,必须马上止血!”22号回头对露西亚说道。

    “是个女的?”露西亚想了想,说道:“把她拖过来。”

    “暂时不要移动她的身体比较好……”

    22号还没说完,露西亚对身边两个黑袍人说道:“去,把她拖过来。”

    那两个黑袍人见没什么危险,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拖动27号,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27号被疼得又稍微清醒过来。

    22号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强忍着怒火,此时情况不明,还不到最后关头,小不忍则乱大谋,贸然撕破脸就没有退路了。

    27号被拖到地下室中心,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的身体正好被放在五芒星状凹槽的中央位置。

    地下室中心的光线稍好,黑袍人看清了27号的装束,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这身古怪的黑衣。

    “竟然是超凡忍者?”露西亚却是一个识货的人,认出了27号的身份,语气也产生了些许波动,因为她既然知道这是超凡忍者,就不会不知道超凡忍者的对等报复原则,要说她一点儿也不忌惮,那显然不现实,不过她的倚仗就是他们的行动和身份向来隐秘,只要今天的事不泄露出去……

    “超凡忍者是什么人?”布鲁斯问道,“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一群睚眦必报的疯女人。”露西亚啐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黑袍人的视线全都落到22号和妮其的身上,这视线很难说是抱有善意的。

    22号暗叫糟糕,她原本存有一线侥幸心理,寄望于露西亚认出超凡忍者之后就及时收手,但看来露西亚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刚才说的这句话无异是要杀人灭口,根本就没打算放27号活着离开,连她和妮其都很可能要遭受无妄之灾。

    22号绞尽脑汁,她已经不奢望能完成任务了,只要能带着27号安全逃离这里就是最大的胜利。

    她观察形势,确认露西亚是今天这场降神会的灵媒,也可能就是这些黑袍人的首脑,她认为唯一的机会就是趁其不备挟持露西亚,以露西亚为人质,逃出生天,但令她迟迟没有付诸于行动的,就是露西亚怎么察觉27号的准确位置,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22号接下来的任何行动都有巨大的隐患。

    好在其他黑袍人也有这个疑问,布鲁斯纳闷地问道:“露西亚,你刚才是怎么发现这个人的?”

    露西亚冷哼道:“是昔拉告诉我的,她告诉我那个角落里藏着一个不速之客。”

    “啊?咱们成功了?成功地召唤出了昔拉?她在哪里?”黑袍人们激动得左顾右盼,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寻找那位传说中的杀戮天使。

    “她就在咱们身边徘徊,只是她还很虚弱,想满足她的胃口靠普通的祭品是不行的,必须是用超凡者当祭品,现在正好有送上门的了,只要昔拉恢复一定程度的力量,什么忍者不忍者的,全都不值一提!”露西亚说道。

    22号闻言惊疑不定,难道这个露西亚真的召唤出了昔拉?她是不太相信这么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有这样的本事,但之前那股针刺般的寒意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昔拉,又是谁将27号的位置告诉露西亚的?

    更令她惊惧的是,露西亚竟然要把27号当作活祭品?

    27号腿部和腹部的血流不止,躺在五芒星中央的她,流出来的血全都流进凹槽内,这可比他们刚才割手流出来的血液数量多多了,22号此时有些怀疑,凹槽的容积难道就是按照人体的总血量来设计的?

    一旦27号的血液尽数流入凹槽内会怎么样?27号肯定会死,昔拉难道会借献祭超凡者的生命而获得力量?

    22号细思极恐,难道撒旦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而获得了力量?

    如果这些答案都是肯定的,那么这个露西亚……恐怕也是一位能力特殊的超凡者,她类似于一座连接阴与阳、生与死的桥梁,通过这种黑暗而邪恶的仪式将力量在濒死的超凡者与灵体之间转移?

    光是露西亚这个名字,听着就跟路西法有可疑的亲戚关系。

    唯一的好消息是,22号姑且可以认为,即使昔拉真的存在于地下室里,她的力量也极弱,能做的恐怕也只是跟露西亚低语通风报信这种程度,并不比幽灵强多少,否则堂堂的杀戮天使,犯不着假路西亚之手,依赖于枪械来杀伤27号。

    现在怎么办?

    既然昔拉不会成为障碍,22号蠢蠢欲动,寻找合适的时机,打算夺枪挟持一气呵成,但机会只有一次,不成功,她和27号就在今天成仁了。

    可惜,可能是由于22号之前太出风头,不止一个黑袍人在盯着她的动向,她离露西亚之间也隔着躺在地板上的27号,想一击奏效极为困难、极为冒险。

    时不我待,22号没时间继续犹豫了,否则27号如果再不包扎,基本上必死无疑,眼看实在等不到合适的机会,22号把心一横,就要死马当活马医。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次发生,谁都没有想到,已经被大家暂时忽略的妮其突然暴起,扯掉黑袍卷住露西亚持枪的那只手,一绞并一收,露西亚本能地扣动扳机,但手臂早已经失去控制,砰的一声射向天花板,而妮其借一收之势,将露西亚揽到自己的怀里,从露西亚手里夺过枪,一支胳膊内屈扣住露西亚的脖子,另一只手将枪口对准露西亚的太阳穴,大声喝道:“谁都不许动!”

第673章 挟持

    黑袍人们都在提防在他们看来一会儿正经一会儿无厘头的22号,谁也没想到进入地下室之后一直低调的妮其会突然暴起发难,再加上她的身手着实不弱,她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一点一点地悄悄接近露西亚,竟然被她一击得手,钳制了露西亚作为人质,枪口抵住了露西亚的太阳穴。

    脱下黑袍的妮其,浓眉大眼,眼神凌厉,从相貌上看,可能是白人混了十六分之一的黑人血统,她穿着很简单的牛仔裤、衬衣和马甲的组合,显得很利落,但以22号的眼光来看,妮其刚才的身手虽然不弱,但没有超过普通人的范畴,是普通人里的顶级,受过专业的训练,对付普通人没问题。

    形势的再次剧变令22号举棋不定,她不知道妮其的意图是什么,在敌我未明的情况下,暂时还是不要暴露自己为好,因为妮其的目标是入室抢劫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这些黑袍人见首脑被制,起了一阵骚动,倒是被当作人质的露西亚情绪还算镇定。

    “都后退!”妮其见场面已经被控制,移动枪口指向周围的黑袍人。

    黑袍人投鼠忌器,只能后退几步。

    “我是警察,你们因为伤害和蓄意谋杀被逮捕了!”妮其说道,“全都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22号和黑袍人全都愣住了,22号还想妮其会不会是一位超凡者来着,这才明白妮其是一位警察,大概是因为形势急转直下而不得不亮明身份,想来是这些人的活动虽然隐秘,但已经令本地警方起疑,只是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掌握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派人过来卧底,打入这个组织内部。

    黑袍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给这个伤者包扎止血。”妮其对22号说道,可能是因为22号是跟她一样的新人,在她看来,即使22号也是有意接触这种黑暗而邪恶的组织,但终究并不深入,还没有被黑袍人完全同化。

    22号求之不得,先是撕下自己黑袍的一角,给27号把大腿的贯穿伤包扎上,对妮其说道:“子弹还留在她的肚子里,要么送她去医院,要么把子弹取出来,但这里太暗了……”

    她们的手机都被收走了,妮其重新将枪口指向露西亚,“你的手机,把你手机拿出来。”

    “我没带着手机,地下室也没有信号。”露西亚淡然说道。

    妮其稍加犹豫,没办法判断露西亚说的是真话假话,对22号说道:“你背起地上这个人,跟着我走。”

    妮其又推了一把露西亚,“走!别耍花招!”

    看样子,妮其是想挟持着露西亚离开地下室。

    露西亚没有顺从,对其他黑袍人命令道:“别管我,把她们拦住!不要让她们移动祭品!”

    黑袍人一涌而上,挡住前往楼梯的去路。

    “闪开!”妮其又用枪指着拦路的黑袍人。

    “别怕,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露西亚轻蔑地提醒道。

    如她所言,这是一把左轮,之前向27号射击用了四枪,刚才误射一枪,现在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不可能对付这么多人。

    “谁想第一个死,可以上来!”妮其发狠地说道,“还有你,你很喜欢说话是吗?即使没有枪,我也可以拧断你的脖子!让你永远不能再说话!”

    形势再次转为不利,如果面对的是一群普通人,妮其也许可以震慑住,但这些黑袍人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来推测,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妮其肯定会被他们撕成碎片,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是否会冒险让露西亚一起陪葬。

    黑袍人也在犹豫,既没有上前,也没有退开。

    22号默察形势,觉得自己是时候站出来了,只要其他的黑袍人没暗藏枪械,她有机会将他们打倒并冲出去。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又全放在妮其身上而暂时忽略了自己,22号突然飞起一脚,踢在最近一个黑袍人的脑袋上,黑袍人闷哼一声,身体旋转半圈,随即倒地。

    黑袍人和妮其全都愣住了,22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续抬脚飞踢,又将第二个黑袍人踹飞,撞到墙上像烂泥一样瘫软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布鲁斯震惊地吼道。

    22号懒得回话,又向第三个黑袍人发起攻击,即使对方试图用躲避和用手臂格挡,但她的攻势即使是受过搏击训练的普通人也难以抵挡,其他黑袍人这才知道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再像拍电影一样干看着主角大发神威,而是一拥而上,利用地下室狭窄的地形和人数优势,将22号逼往角落,他们自知拳脚不是22号的对手,便使用简单而有效的笨办法,想要抱住她,只要悍不畏死地抱住她的腰、腿、胳膊,限制她的行动,他们就能将她制伏。

    刷的寒光一闪,一柄冷气森然的制式短刀出现在22号手里,一刀在手,黑袍人全都不敢上前了。

    这柄刀是22号在给倒地的27号检查伤势时,利用昏暗的环境和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从27号的绑腿里悄悄抽出一柄短刀藏在自己身上,现在她看出其他人黑袍人的身上没有枪械,否则不会用这种笨办法来对付她,她就敢于亮出短刀了。

    有黑袍人反应过来,狂奔向楼梯,想要去楼上求援,房子门口负责安检和放哨的同伙带着枪,只要有枪,就能扳回局势。

    22号同样没有傻站着等人家叫来援兵,挥舞短刀就向最近的黑袍人痛下杀手,短刀是百炼精钢制成,何其锋利,一刀就将一个黑袍人抬起护身的胳膊斩断了,鲜血狂喷,断臂的黑袍人惨嚎不已。

    22号已经杀红了眼,已经顾不上这些黑袍人算不算伤害超凡者的帮凶了,顾不上铁律是否适用于此时的形势,她只想带着27号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是因此而受到惩罚也是以后的事了。

    她手起刀落,任何敢挡在前面的黑袍人全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挥刀相向,很快,留在地下室里的所有黑袍人全都倒地,非死即残,整个地下室都被鲜血染红,不仅是地面和墙壁,连天花板都喷溅得到处都是血,伴随着伤而未死的黑袍人的惨叫声,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妮其作为一个警察,也算是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此时此地连她也不禁头皮发麻,不敢确定22号到底是敌是友。

    露西亚倒是镇定得出奇,静静地看着22号屠戮她这些追随者,既没有惋惜也没有悲痛,更没有试图去阻止。

    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里的黑袍人刚全都倒下,通往楼上的楼梯处响起一声巨大的枪声,之前负责在门口安检的那个人端着一柄猎枪出现在门口。

    22号有所警觉,及时往旁边闪躲,利用地下室里的家具和杂物作为掩护,尽管她反应很快,但猎枪射出的霰弹还是波及到了她,数粒铁砂击中了她的左臂——如果是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势,左臂基本上就暂时无法使用了,但22号通过对肌肉的精确控制,咬着牙强忍疼痛,硬是通过肌肉蠕动和收缩将皮下的铁砂挤了出来,当然这个过程就如钝刀子割肉一样痛苦。

    “放下枪!”

    “放开她!”

    枪手和妮其同时用枪指着对方,彼此对吼想让对方屈服,不同的是妮其用露西亚当作肉盾,如果枪手开枪,大部分铁砂都会落到露西亚的身上。枪手很有经验,他知道妮其有枪,也听说了枪里只剩一颗子弹,他利用门框和楼梯作为掩体,即使妮其是神枪手也很难一枪致命。

    霰弹的覆盖范围太大,枪手在狭窄的楼梯口一夫当关,她们想强行冲上去势必两败俱伤。

    “不如谈个条件吧。”露西亚冷静地开口道,“你们把我放了,我让你们安全离开。”

    “我才不信!”妮其将露西亚箍得更紧,“别想耍花招!你先让我们离开,我再放了你!”

    “这样吧,你们一个人先离开,然后再放了我,怎么样?这样应该很公平。”露西亚问道。

    藏在角落里的22号抢先说道:“我要带着2……我要带着那个人先走!”

    露西亚点头,“可以。”

    妮其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天知道对方还有多少后援,“你要保证我们安全离开!”

    “没问题,瑞奇,让这两个人离开。”露西亚向枪手说道。

    枪手立刻垂下枪口。

    22号戒备着从藏身处走出来,收起钢刀,从地上横抱起27号,慢慢走上楼梯。

    枪手还真听露西亚的话,没阻拦22号,任她抱着27号上到一楼并走出别墅。

    妮其也以露西亚为人质,慢慢上到一楼。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么?如果你不放开我,他是不会让你离开的。”露西亚说道。

    妮其后退着走到门口,猛地将露西亚推向枪手,自己闪身冲出门外。

    枪手扶住踉跄的露西亚,想要追出去,但被露西亚拦住。

    “不用追了。”露西亚笑了笑,“已经没有必要了。”

第674章 不安

    22号和妮其一边跑一边不住地回头张望,她们认为露西亚和她的手下几乎肯定会追过来,不会放她们离开,不过没想到的是,露西亚似乎真的打算放她们一马,她们一口气跑出一两百米,身后始终没有出现追兵的影子。

    她们被带来这里的时候,都在树林掩映间看到附近有其他别墅,理论上可以去求救,但她们不敢冒这个险,谁知道附近别墅里住的是什么人,有可能是空的,也可能是露西亚的同伙,她们不想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停!等一下!”22号叫住了妮其。

    “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他们随时可能改变主意追上来!”妮其焦急地张望,她迫切地想找到一部电话通知总部,同时呼叫救护车。

    “我知道,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22号已经停下来,把27号放到地上,由于颠簸的原因,每跑一步,27号本来就所剩不多的血又会流失一些,22号已经能感到她的体温在降低,心跳和血压也在减弱,“如果你想走,就自己走吧,不过在走之前,帮我叫一下救护车。”

    她从27号衣服里找到手机扔给妮其。

    说着,不等妮其回应,22号已经撕开27号胸腹部的忍者服和衣物,找到中弹位置的伤口,又从27号的绑腿里抽出另一柄没有使用过的短刀,用尖端对着伤口割了下去。

    暗红色的血加速流出来,22号将伤口稍微扩大,就将指头探入伤口,寻找弹头,如果不是27号再次失去了意识,这下肯定疼得要死,但22号必须这么做。

    她敏感的手指触到坚硬的东西,立刻骈指将其准确地夹出来,果然是一颗已经变形的弹头,然后撕下衣物给27号包扎。

    妮其一边看着22号的行动,一边用手机拨打警局的电话,报明位置,请求增援,同时要求派一辆救护车过来。

    22号又要回手机,稍微走开几步,拨打给2号,2号由于是在大本营负责后勤支援,不会像执行的忍者一样经常将手机关机。

    情况太复杂,她来不及细说,只简单地说明任务出了意外状况,27号身负重伤,生命垂危,请2号定位手机的位置并尽快派人过来援助。

    她打电话的时候,妮其一直拿枪戒备着,一方面是戒备敌人追过来,另一方面……也在戒备着满身是血、身份成谜的22号。

    等22号打完电话,妮其打量着满身都是血的22号,带着戒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和她都是超凡忍者,我们在执行一项任务。”22号也不隐瞒,反正自己的脸被看到了也无所谓,“我们很感谢你的帮助,但这件事是超凡者的内部事务,不需要你们警方插手,请让你的同事们回去吧,只让救护车过来就好。”

    妮其面露不豫,因为他们这些警察在执法者里排在最底层,本来一件刚调查出眉目的案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天降的什么调查局、国安局接手捡现成的……这也就罢了,现在连身份不明的人都能横插一杠,令她极不甘心。

    “我这是为你们好。”22号一边检查27号的呼吸和心跳,一边解释道:“你们不习惯对付超凡者,硬要插手的话,只会令你们徒增伤亡。”

    “关于这点不劳费心,在核实你们的身份之前,我不能放你们走。”妮其的回应透着倔强。

    “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去哪?”22号反问,在救护车到来之前,任何移动都会要了27号的命。

    妮其看了看27号的伤势,知道22号所言不虚,“刚才那个叫露西亚的,也是超凡者?”

    “我不知道,有可能。”22号如实答道。

    “她说的那什么昔拉,是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但除此之外无法解释她怎么察觉我同伴的位置。”22号摇头。

    刚才在地下室里的经历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22号经历过不少险象环生的事,但像这么的事还是绝无仅有,甚至据她所知,也没有任何同僚经历过类似的事件,她宁愿相信是露西亚在故弄玄虚,并不存在名为昔拉的幽灵,而是露西亚拥有某种能看穿隐身的能力。

    “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追过来?在搞什么名堂?”妮其困惑而烦躁地踱步,这种搞不清对方意图的感觉令她很难受。

    22号同样不明白,之前露西亚表现出要杀人灭口的意向,而现在就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看看。”妮其说道,“警察和救护车应该很快就来了。”

    “你疯了?”22号想要阻止,但妮其已经拿着那柄只剩一颗子弹的左轮往回折返,22号又不能放着27号不管,只能眼睁睁看着妮其离开。

    她倒并非不能理解妮其的做法,与其蒙在鼓里瞎猜,还不如出人意料地杀个回马枪,敌人肯定想不到已经飞了的鸭子又会回到火锅的边缘疯狂试探,如果受伤的不是自己的同僚,她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27号的呼吸和心跳非常微弱,如果不及时输血,基本上是死路一条。22号焦急地等待救护车,终于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来,22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毕竟救护车里有专业的急救设备,她对医护人员简洁地说明27号的伤势以及27号的血型,节省了医护人员检查伤势的时间,直接把27号抬上救护车输血。

    面对围过来质询的本地警方,22号只说那边的房子里有人持枪行凶,妮其逃出来之后又返回寻找凶手了。

    警方人员看到她满身是血,本来还想详细询问,这时可能是2号通过关系找到了本地警方的上级,又给现场的警察打来电话,不让他们问东问西,而本地警方可能是习惯了这种憋屈的情况,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干脆不管她了,分出一多半的人员前往刚才那栋别墅支援妮其。

    受到及时的抢救,27号的伤势暂时稳定下来,救护车将她送往本地的医院,22号既想随车同行,又惦记着妮其那边的状况,最后还是以同僚的安危为优先考虑而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22号不经意地一回头,看到一股烟雾从后方升起。

    到了医院,27号直接被推进手术室,22号坐立不安地等在外面。

    过了半小时左右,手术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时2号打来了电话,她们侵入了警方的无线电频率,得知了后来发生的事。

    妮其重返那栋别墅,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岂料她刚刚接近别墅,就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浓烈的汽油味。

    紧接着,蓝色的火苗如游蛇般飞蹿而起,整栋别墅瞬间被烈火吞没,汽油引燃的火焰温度非常高,根本无法靠近,隔着十几米都能感受到熊熊热浪扑面袭来。

    像这种美式郊区别墅大都以为木材为主体,一旦着火,火势蔓延得极快,根本没办法及时扑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栋别墅烧成废墟。

    妮其一看就明白了,露西亚和她的同伙这是要焚尸灭迹,他们来不及将所有物品全都搬走,干脆用火焰毁掉一切线索和证据,如果她早来一步,也许能阻止他们,但也可能身陷火海。

    她不认为露西亚会死在火里,大概她和22号刚逃离这里,露西亚和同伙就逃离了,临走前放了一把火。

    没办法,妮其只能再次返回去和22号会合,在半路与前来支援的警察们相遇了,她把大致情况和上级主管讲了一遍,强调黑袍人的首脑应该还没逃远,现在在周围设置路障和检查站可能还来得及。

    但是,谁也不知道露西亚的长相和身份,连这个名字都未必是真的,她逃离此处之后,只要将黑袍脱下来随便一扔,就可以招摇过市,所以即使设立路障大概也没用。

    妮其心里既失望又沮丧,同时疑点重重,她为这项任务做了很久的前期准备,好不容易打入神秘黑袍人的内部,又被意外的变故搅黄了——说到底,这是她自己的错,如果她见死不救,放任那名超凡忍者受伤死去,也许她可以成功卧底,并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说到底,她是一名警察,她实在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这样换来的任务成功,她的下半辈子肯定一闭眼就会看到正在五芒星凹槽里流血致死的那个人。

    更令她不安的是,另一名超凡忍者挥刀乱砍乱杀的样子近于疯狂,与之前跟黑袍人无厘头开玩笑的形象,以及刚才给伤者包扎的形象大相径庭,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神智似的,所以她对22号始终保持着戒备,难以判断22号到底是不是疯子。

    不过算了,如果这件事跟超凡者有关,被超凡者组织接管了,那就跟妮其没关系了,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忘掉地下室的一幕,并且希望再也不会遇到那个叫露西亚的女人。

第675章 失踪

    随着阿拉贝拉双眼视野的成功合并,以及她逐渐适应了通过眼镜看到的视野,关于之后的恢复方案,专家们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有人的意见比较激进,提议先调节眼镜的视野范围,令她看到更多东西,进一步刺激她的视神经与大脑皮层的发育,也许这样可以反过来促进她将视野颠倒,也有人的意见趋于保守求稳,建议暂时保持原样不变,等她成功地将视野颠倒过来再说其他的,这两派都是为她好,但很难说哪边更有道理,毕竟她的病情是没有先例的,谁也不敢断言目前哪处是瓶颈,可能是视神经,可能是大脑,也可能只是时间问题。

    还好这些专家们都是远隔千里在网上视频会诊,如果是坐在一处讨论,说不定会打起来。

    专家们的讨论暂且放在一边不管,阿拉贝拉的精神状态和信心是越来越足,回想起刚看到光明的第一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能看到世界明明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为什么那天她像是看到了地狱一样惊恐?

    原因当然很简单,因为她看周围的人是越来越“顺眼”了,名副其实的“顺眼”,经过这些天她的大脑对人脸的适应和优化,纠正了她以前盲人摸象形成的错误形象,她看姐姐和朋友们不再是第一次那样的群魔乱舞,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只可惜还是上下颠倒的。

    “现在再戴上试试看,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路惟静将调整过的眼镜还给阿拉贝拉,她权衡过两派专家的意见之后,决定采用大多数人可以接受的折中方案,稍微调整眼镜的视野距离,虽然从数字上增加的不太多,但能看清的视野是近似球面的一部分,半径增加一点,球面的表面积增加了就不止一点点。

    阿拉贝拉接过眼镜并重新戴上,凯瑟琳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反应。

    以前眼镜能看清的视距只有几十厘米,模仿婴儿的视距,现在增加到了一米出头,她能看清的范围骤然变大了。

    “有点儿模糊……有点儿头晕……”阿拉贝拉左顾右盼,如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模糊和头晕应该是正常的,就像是近视患者度数加深之后配了一副新眼镜,肯定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正常人大概半天就好了,考虑到你的情况,我觉得最多也就一两天吧,如果一两天之后还是觉得头晕和模糊再告诉我。”路惟静解释道,这就是保守派专家们反对调整眼镜的原因。

    阿拉贝拉乖乖地点头。

    “鼻梁上压出印子了,摘眼镜休息的时候可以用手指按摩一下。”路惟静知道戴这副又厚又重的眼镜本身就不舒服,压迫感十足,压在阿拉贝拉小巧的鼻子上,尽管看着挺萌的,但肯定很不舒服。

    “好,谢谢您。”阿拉贝拉站起来,礼貌地告辞道:“路医生您忙着,我们先回病房了。”

    “嗯……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路惟静一边补充阿拉贝拉的病例,一边又问道:“你的眼睛没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吧?”

    “没有……吧?”阿拉贝拉不太确定,她不知道她看到的东西里,有哪个是正常人该看到的,又有哪个是正常人不该看到的,就算她看到也无法区分。

    “嗯,我说着玩儿而已,不用太当真。”路惟静笑了笑,“别往歪处想,你的眼睛看到被正常人的大脑PS掉的东西也是很正常的,即使看到也不用担心,可能过一阵儿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好的。”阿拉贝拉戴上调整过的眼镜之后有轻微的眩晕感,稳妥起见,还是凯瑟琳把她搀扶回病房。

    眩晕感是好事,这证明她能感受到视野的纵深和立体空间,若是以前两眼视野分别独立的时候,她是不会有眩晕感的。

    “怎么样?”

    优奈等在病房里,一见姐妹俩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因为她看到本来已经可以自己走路的阿拉贝拉再次被凯瑟琳搀扶着,以为眼睛的状况有反复。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路医生给我调整了一下眼镜,稍微有些不适应。”阿拉贝拉解释道,“路医生说从今天起,不用再吃药了。”

    “太好了,吃药很苦吧?”优奈跑到阿拉贝拉身后,给她梳头发,就像她给小朋友们梳头发一样,已经成了她每天的习惯。

    “还好,只要能得到正常的视力,再苦都没关系。”阿拉贝拉幸福地笑着。

    她一直在吃路惟静开的抗排异药,尽管没有出现排异反应,还是要预防出现,否则真要出现就晚了,当然这药是常规的抗排异药,做了移植手术的患者基本都得吃。

    “等你的眼睛看到‘正’过来的东西,咱们就一起去逛街吧,到时候多叫几个人,肯定很有意思!”优奈憧憬地规划着未来的安排,侧头望向端着牛奶和饮料进入病房的江禅机,委屈地问道:“15号是不是又在躲着我?”

    江禅机不管阿拉贝拉吃不吃路惟静开的药,反正他每天都给她喝他配出来的药,直到喝完为止再说,省得浪费。

    “好像不是故意在躲着你。”他把牛奶和饮料分给她们,“她今天本来是说过来的,好像是实验室老师想跟她交流一下阿尔法和贝塔的驯化进度,结果今天早上她突然有事,连跟实验室老师约好的时间都推掉了。”

    “是吗?是什么事?”优奈稍感安慰,又好奇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她们忍者内部的事,不仅是她,早上33号和她几乎是同时低头察看手机来着,然后就推掉了跟实验室老师的见面,你看今天33号也没过来。”

    其实江禅机也挺好奇的,33号和15号一个是忍者里的中坚力量,一个是留党查看的未来之星,她们两个在任务方面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会同时收到信息并临时改变安排,多半表示是收到了上级发来的重要事项,而这个上级要么是宗主,要么是2号,反正肯定是重要的事。

    难道忍者学院内部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能吧,被15号大闹一场之后,原本铁板一块的忍者学院也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不再是上下级之间的单线联系,加强了同级之间的协同等等,所以即使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也不至于因为群龙无首而瘫痪,再说宗主提高了警惕,只要宗主没出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他好奇归好奇,没有腆着脸去问,毕竟是人家的内部事务,就算他去问15号,八成也会碰钉子,而如果他去问33号,她很可能会酸气冲天地反问他怎么不去自己问宗主,不是跟宗主的关系很好吗?总之,他已经能预想到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了,还不如不问。

    优奈听到并不是15号在躲着自己就放心了,她更是谨小慎微地不去追问可能引起他人不快的事。

    “33号没事吗?会不会被派去执行其他任务?”凯瑟琳闻言,也关切地问道,她跟33号的关系很好,毕竟是曾经共过患难,33号还在空难中救了她的命,否则她就永远看不到妹妹见到光明的幸福时刻。

    “这个……大概不会吧?”

    江禅机不能肯定,他知道33号留在这里的任务是继续观察陈依依和赵曼,看她们两个是否会进一步显露出摩利支天菩萨转世者的迹象,忍者学院人才济济,不至于人手紧缺到需要调动她的程度吧?倒是15号不太好说,15号是戴罪之身,如果派她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以赎罪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她已经找到了隐异猴的听觉频率,抽身离开的问题不大。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来电者竟然是宗主,赶紧跟凯瑟琳她们表示要去接个重要电话,然后独自来到走廊里,又快步走上天台。

    他一边无声地跟米雪挥手打招呼,一边接通了电话。

    “宗主……”

    他刚开口就被宗主打断了,她语气严肃地问道:“虽然大概不太可能,但姑且问一下,你最近跟22号联系过没有?”

    “22号?”他一愣,22号是忍者学院内部的大忙人,任务安排得满满的,自从拓真事件结束后就离开去执行其他任务了,他既没有打听过她去执行什么任务,也没有因为私事而跟她联系过。

    “您说的最近是指多久?”他谨慎地问道。

    “这一两天之内。”宗主说。

    “没有,绝对没有。”他干脆地答道。

    “这样啊……”宗主的语气里透出失望,“我知道了。”

    “冒昧问一句,如果不方便的话,您可以不用回答……22号她出什么事了么?”

    江禅机明知自己不该追问,22号虽然比他和33号她们年长几岁,但也算是他的朋友,他追问并不是探究,而是对朋友的关心。

    宗主顿了一下,说道:“22号……她失踪了。”

第676章 离奇

    “失踪?”

    江禅机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22号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失踪?要说没接触过社会的优奈失踪有可能,要说脑子里缺不止一根筋的米奥失踪有可能,但22号这种人精怎么可能失踪?

    “是的。”宗主却给了无比肯定的答复,“如果你愿意称为‘失联’也可以,总之我们无法联系到22号。”

    “会不会是22号临时有事?比如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手机必须静音甚至无法开机之类的……”

    他知道她们忍者执行任务时,手机都要静音,否则万一谁打来个电话,或者收到牛皮癣小广告的信息,岂不直接露馅了?当然,22号是特殊情况,她在行动中往往不需要穿着忍者服隐身,但正因为如此,她也没必要将手机关机或者静音——普通人除了休息的时候之外,谁会将手机关机或者静音?

    这么简单的想法,他能想到,宗主肯定也想到了,但他总得说点什么。

    “不,她失踪之前刚中断了一项任务,并不处于需要关机或者静音的情况……当时情况确实有些特殊,若她要临时去什么地方,理应向上级报备才是……”宗主越说越觉得麻烦,“算了,我干脆明说了,反正这件事跟你也有一点儿关系。”

    “啊?”他愣住了,他这几天都是公寓和学校两点一线,这也能跟他扯上关系?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件事,院牧长怀疑有一些人有组织地崇拜撒旦并且暗中策划着什么,这件事我交给了2号,2号权衡之后,由于那些人的身份和行踪隐秘,警惕性又很高,觉得22号比较合适这项任务,就派她去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派出27号暗中保护她。”

    宗主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从后勤忍者与嫌疑人取得联络开始,到22号去赴约并且27号暗中保护,再到郊区别墅的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这些都是22号向2号报告的。

    本来事情到这里为止,虽然出了意外,但也还算正常,毕竟任务就是这样,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意外发生,即使出现伤亡也在所难免,蹊跷的事发生在后面。

    22号乘坐救护车陪同27号抵达医院,27号立刻被推进手术室抢救,了解了情况的2号紧急派离她们最近的忍者前去支援,但需要一些时间才可以抵达。

    2号没有给22号指派其他任务,在支援到来之前,22号理应陪同并保护正在手术中的27号,以免再发生其他意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一两个小时之后,支援就会抵达。

    但就是在这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22号失踪了。

    在医院监控拍到的画面里,22号本来一直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接到2号电话之后,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感到疲惫,拄着脑袋在打盹,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手术还没有做完,也没有其他人找她,她站起来就走了。

    没错,就这么走了,如果是去上厕所倒也正常,但她没去厕所,就这么失踪了。

    她打电话的手机是27号的手机,她没带着这部手机离开,手机就放在她之前的座位上,过了一会儿有护士经过时,看到座位上有手机,但是座位上没人,以为是有人遗漏了手机,就把手机带到了医院的失物招领处。

    没过太久,放在失物招领处的手机响了,医院员工代为接通电话,来电者是前来支援的忍者,却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医院员工。

    当时支援忍者就觉得蹊跷,等抵达医院之后,27号依然在手术中,她们怎么也找不到22号,于是赶紧向2号报告。

    2号推测22号可能是临时发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就去调查了,但这不合理,22号就算突然想到了什么必须要马上去做,难道打个电话向2号报备的时间都没有?从监控录像里看,22号走的也不是很匆忙的样子,就是正常的走路速度,竟然还没带着手机一起走,难道是要把手机留给正在手术中的27号?

    江禅机越听越觉得离谱,问道:“其他地方的监控呢?难道医院里只有这一处监控?”

    “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拍到了22号的去向,她就像是在那座医院里人间蒸发了一样。”宗主说道,“当然我并不认为医院本身有问题或者出现了灵异事件,只能说22号故意为之,监控肯定拍到了她,但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模样了。”

    江禅机听懂了,22号是离开手术室门口之后,就换了一张脸,可能还顺手牵羊地换了一身病号服或者医护人员的服装,那这样就算是她堂而皇之地离开医院,也没人能认出她来。

    2号为22号这种擅离职守、置同僚生命于罔顾的做法极为恼怒,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换成别人也不会容忍,她打算找到22号之后狠狠地惩罚22号,因为当时她还以为22号是去擅自做什么事了,做完了就会回来,没想到22号就这么人间蒸发……

    忍者学院的历史上从没出现过这么离奇的事,即使有忍者觉得累了,有意隐退,这也是可以的,忍者学院不会亏待做出过贡献的功臣,无论当事人是选择退居二线还是回归普通人的生活都可以,没必要突然玩失踪吧?

    宗主了解2号的为人,虽然2号铁面无情且要求苛刻,但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是领导者的应尽之责,她不相信22号是在2号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或者被2号穿小鞋,才如此不告而别。

    即使22号受了无法言述的委屈,但27号没有对不起她,她有天大的委屈不能等27号的手术做完再一走了之么?

    但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一直过了24小时,22号始终没再露面且音信全无,2号终于意识到情况不是那么简单,一方面向宗主上报此事的前因后果,另一方面安排人去22号父母的住处监视。

    22号父母健在,一直以为女儿是知名外企的高级白领,经常需要坐飞机出国的大忙人,他们很为女儿骄傲,女儿收入丰厚且对他们出手阔绰,经常掏钱请他们国外旅游或者支持他们的兴趣爱好,令他们在邻居面前脸上有光,除了太忙几乎没时间在现实中见面之外,几乎无可挑剔,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儿时学习成绩平平、相貌平平的女儿在长大后会如此成功,就连女儿那张脸,现在也越来越好看,他们认为这是高级化妆品加医美的功劳。

    如果22号选择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怎么也得跟父母道个别吧,无论是现实中见面还是发一条意味深长的信息,但前去监视的忍者并没有发现异常。

    另一方面,忍者学院开始内部排查,看22号跟谁关系好,或者关系不好,有没有提到任何不满或者牢骚,33号和15号作为近期跟22号接触比较多的忍者,受到了重点关照,要求她们仔细回忆22号的言行举止是否有任何异常,然后写成报告交上来。

    可惜,折腾来折腾去,没有找到22号在这之前有任何异常的言行举止,虽然偶尔是会发牢骚,私下里抱怨2号太严厉之类的,但那种程度的牢骚属于半开玩笑的性质,几乎每个忍者都发过类似的牢骚,不至于因为这样就不辞而别,否则忍者学院就可以解散了。

    宗主和2号不得不扩大搜索范围,想办法询问22号在忍者学院之外认识的人,比如江禅机。

    江禅机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觉得疑云重重,令人困惑不解。

    22号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既不是被人绑架了,也没有临时接到什么电话,而是出于自身的意愿这么做的,她不仅离开了重伤的同僚,还有意改换面容,这说明她就是不想让别人找到她。

    作为千面忍者,如果22号不想别人找到她,那别人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能找到她,别人想改头换面还得整容,她不用。

    他仔细想了想,上次跟22号接触是为了处理拓真事件,但在那次事件过程中,22号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言行表现,至少他想不到什么。

    “抱歉,我好像提供不了什么线索。”他说道。

    “没关系,我也是抱着万一之想,才给你打电话,果然……”宗主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这边继续想办法吧。”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江禅机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忙,不仅因为22号是他的朋友,而且正如宗主所言,他跟22号的失踪有间接原因,如果不是他请忍者学院帮忙,22号就不会被派去处理那件诡异的任务,很可能就不会失踪。

    “暂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不会客气的。”宗主说道,“目前要等27号醒来,看看她能提供什么线索,同时我会派人仔细调查那个叫露西亚的女人。”

    果然,宗主也怀疑22号的失踪跟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有关。

第677章 追踪

    宗主那边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江禅机已经厚着脸皮占用了人家很长时间,不好意思再打听更多东西,识相地等宗主那边挂断电话。

    【出了什么情况?】米雪在他的视网膜上写道。

    他在楼顶打了这么久的电话,米雪倒不是有意偷“听”,但她自动读懂唇语的特性令她“听”到了他这边的谈话,虽然听不到宗主那边的声音,但她已经知道那个22号的忍者出事了,而且似乎还是很令人费解的怪事。

    江禅机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米雪,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说出来,如果他对22号的失踪有间接的责任,那米雪她们的责任可能更多一些。

    这件事是院牧长和米雪一致同意请忍者学院帮忙的,当时没说付钱聘请,那么就算是道义上的帮忙,反之如果出了钱,那执行任务的忍者无论是死是伤还是失踪,都跟院牧长她们没关系,毕竟是花钱雇佣,既然接受就代表着明白要承担的风险,但在没有出钱的情况下,人家为你们帮忙结果出事了,于情于理都不适合装聋作哑。

    “确实是出了意外情况,负责搜索拜撒旦教成员的两名忍者一伤一失踪,伤者经过抢救,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应该不会有大碍,但是那名失踪者的情况就很复杂了。”

    江禅机把宗主介绍的情况转述了一遍,如果是以前的米雪,她不食人间烟火,对人间的很多事不了解,但现在她共享了凯瑟琳的记忆之后,可以听明白江禅机转述的一些细节。

    【她是不是被附身了?】米雪写道。

    “这个……”

    说实话,江禅机还真没往那方面考虑过,因为怪力乱神的事只能放在最后考虑,别的路都走不通了再考虑这种可能,总不能出现什么奇怪的事就先往神神鬼鬼的方面考虑吧?这样属于放弃思考,很不负责任,当然他理解米雪会有这样的想法。

    “情况还不好说,宗主那边已经在全力调查了,考虑到事发到现在还不到48小时,也许不久之后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委婉地说道。

    【事情是因我而起,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米雪写道。

    江禅机点头,“我会帮你转告给宗主……我先下楼,凯瑟琳她们也需要知道这件事。”

    回到楼下病房里,优奈正扶着阿拉贝拉练习走路,帮后者适应和消除眼镜的新视距带来的眩晕感。

    她们还有些纳闷,为什么江禅机这个电话接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说他接完电话没打招呼自行离开了?

    等江禅机重新回来,她们才知道他一直在打电话,而且脸色比刚才凝重了很多。

    “22号出事了,这就是33号和15号今天没过来的原因,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暂时不要外传。”他开门见山。

    优奈局促不安地想找借口离开,她看出他们是要谈重要而机密的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也没资格赖着旁听,但江禅机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说完开场白就直接进入正题,再次转述宗主的话。

    由于信仰的关系,凯瑟琳和阿拉贝拉听得不寒而栗,虽然22号当时描述的不是特别详细,但那血腥而黑暗的降神仪式还是令她们感同身受,她们除了对22号和27号的遭遇深感同情之外,凯瑟琳还额外抱有一份愤怒,恨不得自己亲身在场,将那些渎神者送往地狱。

    “情况大致上就是这样,27号做完了手术,生命并无大碍,目前还没醒过来,宗主她们在多方打探22号的下落,最重要的是找到她不告而别的原因或者是动机。”他解释道。

    “需要我做什么?”凯瑟琳问道。

    江禅机遗憾地摇头,“目前咱们实在是爱莫能助,只能静候消息,如果宗主她们都找不到线索,咱们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你们可以祈祷,祈祷22号平安无事,希望你们的力量可以保佑她。”他对凯瑟琳姐妹说话,不过侧头快速瞟了一眼优奈。

    阿拉贝拉点头道:“我们一定会的,祈祷22号平安归来。”

    现在时间已经接**时下午放学的时间,院牧长正好不在病房里,江禅机委托凯瑟琳将此事转告给院牧长,自己则连晚饭都没去食堂吃,给其他朋友发了一条信息说明自己有事,让她们不用等他,然后先行返回出租公寓。

    回到公寓里,他敲门进入33号的房间,看到她正对着手机愁眉不展,猜到她作为与22号关系较为密切者,无疑受到了来自2号的压力,要求她详细汇报22号曾经表现过的任何异常言行,不过33号性格较为粗线条,除了跟宗主有关的事之外,她对其他事并不太上心,也没觉得22号有任何异常,但她如实交上去的报告被2号打回来,让她重写。

    “我已经知道了22号失踪的事。”他直接解释道:“宗主打电话问我22号的事,所以我才知道,现在情况有没有进展?”

    33号对宗主又给他吃小灶的事而心里泛酸水,撇撇嘴说道:“最新情况是忍者学院的医师已经抵达,正抓紧时间让27号尽快清醒过来,同时那位叫妮其的女警察也在被详细盘问,可她讲的跟22号说的没什么不同。”

    “还是有些不同的。”

    15号出现在房间门口,33号对15号的芥蒂并未消失,但现在不是闹这种私人恩怨的时候,33号还算识大体,这时候闹内部矛盾只会令宗主讨厌自己。

    “哪里不同?”江禅机问道。

    “尽管大体情节是一样的,但妮其口中形容22号在挥刀砍杀那些黑袍人时‘状若疯魔’。”15号答道,“22号自己的描述中对这段情节一带而过,只说自己借用27号的短刀自卫。”

    宗主在对江禅机讲述的经过里,并没有提到妮其的证言。

    “这也算是不同?”33号借题发挥,针对性地说道:“换成谁处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留手吧?”

    15号没有跟她吵架的意思,避重就轻地说道:“任何异常都值得重视。”

    “22号又没有你的能力,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地下室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异常,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客气。”33号强硬地说道:“我不想白白死掉,如果一定要杀死在场所有人才能逃出去,我就会这么做!”

    “但据妮其所说,那些人全都是赤手空拳。”15号说道,“以钢刀对付赤手空拳,似乎下手稍显毒辣,超过了防卫的限度。”

    江禅机知道33号是在嘴硬,如果她真的处在那种情况下,她未必如自己说的那么出手狠毒,但22号确实并非战斗型的超凡者,她除了杀伤敌人之外,没有15号或者33号的保命手段,她连忍者服都没穿,很难揣测她当时的想法和心情,毕竟这是妮其的一面之辞,也许有所夸张,也许22号当时只能那么做,他们不在现场,很难做出公正理智的判断。

    假设妮其是据实描述,22号当时的行动确实是“状若疯魔”,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22号担心因为自己防卫过当而受到铁律的制裁,所以想了想就提前跑路了?但现场已经被付之一炬,就算说她防卫过当也没有证据可言,她没必要跑路。

    “根据22号和妮其的描述,27号中弹后就失去了意识,所以不用寄望于她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露西亚。”15号说道。

    “怎么找?不是说连她的长相和身份都不知道?”江禅机问。

    “嗯,但你忘了我们已经……克隆出拥有超强嗅觉的灵犬了?”15号谈到“克隆”一词时,不由顿了一下,但33号并未注意到她的短暂失态。

    “啊?已经成功了?”江禅机惊喜地问道。

    “是的,已经克隆出一批,虽然年龄尚幼,但狗的发育期比较快,据说已经有个别的幼崽表现出超过同胞的嗅觉能力。”15号说道,“尽管还有些调皮,不是很服从命令,但我觉得宗主大人应该会决定一试,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33号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因为这显然是只有上忍才能接触到的机密信息,她是完全没听说。

    “不过,你们从哪里找露西亚留下的气味呢?”他问。

    “我表达有误,不是找露西亚,是找22号。”15号纠正道,“22号可以改变容貌,但她无法改变自己的气味。”

    江禅机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如果能找到露西亚穿过的衣服或者鞋子,然后通过气味找到这个女人,肯定能解决很多疑问,但无奈没有这些东西。

    即使有灵犬之助,寻找22号的尝试也不容乐观,除了灵犬尚幼玩心太重之外,22号会改变容貌就决定了只能一直持续通过气味追踪,直到找到她为止,而不能像寻常找人一样,找到线索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可以查监控。

    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待了。

第678章 举步维艰

    22号的离奇失踪可以说是打乱了忍者学院的内部安排,工作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寻找她去向的问题上,很多驻海外的忍者被派往北美大陆现场寻找线索,甚至将那块被付之一炬的别墅废墟挖地三尺——结果从地下室的地板下面挖出了几具被封在水泥里的尸骨,身份不明,只能推测是以前降神会的牺牲品。

    留守本土大本营的后勤忍者和学员都在忙碌地观看与分析事发地点附近的监控录像,尽管22号可以改头换面,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犯错,尤其是有个别护士在后来指证说22号的神色有些恍惚,但护士们并不以为意,因为亲朋受了重伤躺在手术室里时,神色恍惚是很正常的现象,但她们不知道的是,22号与27号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22号会关心27号的伤势,但要说她会因此而神情恍惚,这就未必了。

    忍者们怀疑22号是误吸了迷幻性的药物,但从27号的血液里并没有检测到类似的物质,而且如果是迷幻性的药物,没理由过了这么久,药效还依然影响着22号的意识。

    正如15号所说,忍者学院位于南方孤岛上的克隆培育基地已经成功克隆出一批幼犬,其中有几只成功地展现出过狗的天赋,嗅觉比同类更加灵敏,不过这些幼犬玩心甚重,似乎难当大任,而基地的科学家也只擅长克隆,并不擅长培养,于是忍者们想了个办法,找到了那位在围猎隐异猴行动中受伤并痛失爱犬的超凡者,邀请她协助,以前她答应将爱犬的遗体交由忍者学院处置,因为忍者学院承诺过,会将一条相同的狗还给她,现在计划不得不改变,一下子将展现出天赋的几条幼犬全都拿出来交由她代为训练,她受宠若惊,收获了比期待中更多数倍的惊喜,参与到忍者的行动中,一边带着幼犬寻找22号的踪迹一边训练它们。

    有了这位超凡者的协助,本来已经山穷水尽的搜寻行动终于有了进展,幼犬们通过嗅闻22号穿过的黑袍而记住了她的气味,正在领着它们的主人以及跟随的忍者们追踪目标,当然过程肯定不算顺利,玩心甚重的它们经常追着追着就被其他外界因素所干扰,毕竟它们还没有受过抗干扰训练,无论是突然开过去的一辆汽车还是从热狗店飘来的烤香肠味道,都可能令它们分心,更不用说看到同类们经过时,它们本能地就想跑过去撒欢,然后忍者们还要费力地将它们导入正途。

    如果是普通的狗,当目标不再步行而改为乘车,就很可能丢失目标,而22号疑似乘坐车辆之后,这些幼犬们依然保持着追踪,只是追踪效率再次降低,但这一切在导航前方出现机场时就戛然而止。

    这些幼犬们再厉害,也不可能追踪一个坐上飞机的目标,否则它们就不是灵犬而是神犬了。

    坐飞机需要身份证明,22号有N个身份,不过她在执行任务期间不可能将这些不同的身份证或者驾照全都随身携带,然而忍者们查询了这段时间的航班记录,却并没有发现乘客名单中包含了她已知的身份。

    这就奇怪了,在此之前,大家无法确定22号这次人间蒸发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大家倾向于认为是临时起意,但如果她是临时起意,又是什么时候准备了一个忍者学院并未掌握的秘密身份证明来乘坐飞机?

    令忍者们一筹莫展的僵局被一个意外事件打破了,她们看到有一位乘客因为闹事而被保安“请”出了机场,她气愤地说要起诉机场,经过忍者们的询问,原来这个人本来是预定了机票,岂料抵达机场后去厕所的时候,她好像是滑了一跤,把自己给摔晕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证件和机票都不见了,她去找机场的警察,但警察并不相信她,因为根据机场的记录,“她”理应已经正常地乘坐飞机离开了。

    忍者们如获至宝,因为这不仅意味着知道了22号的去向,还知道了她暂时的身份,起码她在登机和下飞机期间的样貌和身份是固定的,但很可惜绝大部分民用航班上都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只能看到她在机场内的监控录像。

    忍者们发现,22号的神态确实不太自然,这跟样貌无关,她总是长时间地盯着某个地方出神和发呆。

    经过查询,这架航班的目的地是莫斯科,而且此时早已经抵达目的地好几天了,毕竟忍者们反应就慢了,在路上的追踪又被耽搁了太久,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时间的差距被越拉越大。

    谁都不知道莫斯科到底是不是22号的最终目的地,也可能她真正想去的地方没有直达航班,她只是去莫斯科转机。

    总之,忍者们又立刻带着狗转战莫斯科,到了莫斯科之后,机场的气味早在每天的清洁工作中被消除了,但她们有了经验,开始打听几天前是否有乘客声称自己的机票和身份证明被偷了,果然22号故技重施,采用同样的手段取得了一位乘客的身份,乘坐一架国内航班前往了远东城市——海参崴。

    尽管忍者们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海参崴,但整个追踪环节与22号的行程已经拉开了好几天的巨大差距,这些幼犬的嗅觉再灵敏,面对几天之前的气味终究显得力不从心,再加上风雨以及其他行人气味的干扰,追踪变得举步维艰。

    江禅机一直通过15号和33号关注着追踪进度,听到22号抵达海参崴,不禁心中一动,海参崴作为远东的门户,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既可以北上,也可以南下,事到如今,忍者们依然找不到22号主动失踪的动机,他不得不认真思考米雪所说的,22号被附身的可能性了,因为如果22号被露西亚召唤出来的堕落天使附身,会不会前往北方的熔岩湖与其他恶魔会合呢?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无论他还是15号和33号,或者其他的忍者,心里都不认为22号有主动失踪的意愿,她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么是受到了他人的胁迫或者控制,但想归想,总得需要证据来支持,一厢情愿没有意义。

    27号得到忍者医师的救治,从昏迷中醒来,她提供不了太多帮助,不过她说自己在地下室里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时,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人趴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在观察她,她能感受到冰冷的气息吹拂着自己的脸——这只是她的感觉,她不确定是不是错觉,而从妮其的证言中,并没有任何人趴到过27号的身边,所以很可能是意识模糊导致的错觉。

    可惜神通广大的忍者们也没能找到露西亚的真实身份,否则事情不至于这么困难。

    于是,第二天早上去学校,他就打算跟院牧长和凯瑟琳请教一下这方面的事,如果她们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再跟忍者学校那边沟通也不迟。不过刚抵达学校,他们就得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阿拉贝拉的视野已经像正常人一样颠倒过来了!

    他们连食堂的早饭都顾不上吃了,全都一窝蜂地涌入校医院,阿拉贝拉所在的病房已经有不少护士和闻讯而来的老师们在了,路惟静正在用小手电照着给她检查眼睛,她自己则是一脸幸福的傻笑,旁边的凯瑟琳也同样如此。

    从旁人口中,江禅机他们得知,就跟视野合并时差不多,阿拉贝拉也是一觉醒来,戴上眼镜睁开眼睛,就看到世界颠倒过来,她当时就傻了,颤抖着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如果这是梦,她祈祷自己不要醒。

    在隐修院形成的生物钟令凯瑟琳也醒得很早,她一睁眼看到妹妹神情古怪地坐在床上发呆,就问出了什么事,听到好消息之后,她甚至激动得不顾这是医院而欢呼起来,被惊动的值班护士赶过来查看情况,同样雀跃不已,赶紧给路惟静打电话。

    经过检查,阿拉贝拉的眼睛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用路惟静的原话就是——像新生儿的眼睛一样清澈。

    普通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睛里的视网膜细胞就会慢慢老化,再加上光线或者灰尘的损坏,而视网膜细胞又无法再生,可以说是从出生开始就在不断的变差,尽管莉莉丝死后,她的眼睛以后同样失去了再生能力,受到损坏后也无法恢复,但至少现在等同于新生儿的无瑕之眼,如果阿拉贝拉有意重点保护自己的眼睛,比如以后时常佩戴眼镜,尽量避免强光与砂尘对眼睛的损害,也可以将这种状态尽量保持得长久一些。

    大家纷纷向阿拉贝拉表示祝贺,现在她的眼睛除了依然没办法分辨色彩、只能看到黑白灰的世界之外,其他方面已经与正常人的眼睛差不多了,人为的视距限制以后迟早要解除。

第679章 北方的天空

    江禅机也很为阿拉贝拉感到欣慰,不过此时她身边围着太多人祝贺,不差他一个,他看到院牧长没有跟大家挤在一起,而是站在人群的外围微笑着默默祈祷和感恩,于是悄悄走过去,说道:“院牧长女士,能借一步说话吗?”

    院牧长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去隔壁的空病房,如今她就在隔壁的病房休养,因为总有人来探望阿拉贝拉,一是有些吵闹,二是影响她每日定时的祈祷。

    病房的隔音很好,进入隔壁的病房并关上门之后,阿拉贝拉那间病房的喧闹变得几不可闻。

    “院牧长女士,您的伤怎么样了?”他先客气地嘘寒问暖。

    “感谢路医生的治疗和护士小姐们的照顾,已经没有大碍。”院牧长稍微露出修女服里的右手和右腕,可以看到皮肤已经完全愈合,可惜留有不太明显的疤痕,严重烧伤想完全不留疤本来就很难,更何况这还是恶魔的诅咒之火造成的烧伤,不过院牧长并不在意,她甚至以此为傲,因为这是她与恶魔势不两立的勋章。

    “太好了……”江禅机搓搓手,“关于22号的事,我有一点儿自己的想法,想跟您探讨一下。”

    院牧长从凯瑟琳那边听说了22号的离奇失踪,当然也听说了露西亚与邪恶的降神仪式,她感到极端的愤怒,若非露西亚不知所踪,她真的会马上离开校医院去审判或者说是超度露西亚。

    她示意江禅机坐下慢慢讲。

    江禅机清了清嗓子,把忍者对22号的追踪进展以及他的猜想整理之后说出来,内容比较长,直到隔壁病房渐渐安静下来,他还没有讲完,不过他没有说自己父母的事,只说恶魔的老巢很可能就在北方的某个地下熔岩湖。

    院牧长的脸色也是越听越凝重,听完之后半响不语。

    病房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一条门缝,是凯瑟琳姐妹,她们刚才光顾着高兴了,等大家该上课的去上课,该干嘛的去干嘛,她们才想起来耽误了晨祷的时间,再一看院牧长不见了,赶紧过来想认错忏悔,不过令她们意外的是,院牧长也没有在晨祷,而是在跟江禅机说话。

    她们不知道是否应该打扰,倒是正在集中精力思考的院牧长见她们既不进来又不出去的,未免心烦,呵斥道:“要么进来,要么出去。”

    凯瑟琳姐妹硬着头皮挤进来,关上门之后垂手站在一边,等待挨训。

    江禅机试着向她们传递眼色,表示院牧长在思考烦心事,并不是在烦她们。

    “你对你说的这些,有几成把握?”院牧长终于结束了思考。

    江禅机两手一摊,“一成?可能还不到。”

    院牧长的神情没有露出失望之色,点头道:“我也觉得,至多只有一成的可能性。”

    紧接着,院牧长话风一转,“不过……与恶魔的战争并不需要确定性,并不需要考虑付出与收益的比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已经值得我们专门跑一趟了。”

    她站起来,负手踱步道:“听米雪解读凯瑟琳的记忆碎片时谈到了烈焰地狱,只是苦于无从得知具体位置,而如果像你猜想的那样,被附身的22号是去与另外的恶魔会和,那她就可能将我们指引到地狱入口所在的位置。”

    江禅机忙道:“院牧长女士,您误会了,我是说假设22号在前往北方的地下熔岩湖,我们可以设法在路上拦住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院牧长打断道,“我是在说我的意思,22号的失踪固然使我们有亏欠于忍者学院,但既入宝山岂能空回?如果能借此找到地狱入口,将恶魔永久封印在地狱里,彻底解除弥赛亚的危机,这方才是对于我们隐修院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院牧长认定弥赛亚就在附近,原本说好请忍者学院帮忙查找有用的线索,然而忍者学院出了这档子怪事,目前自顾不暇,几乎所有空闲的忍者都被调去寻找露西亚和22号,她身边能指使的只有凯瑟琳姐妹,但凯瑟琳要照顾妹妹,阿拉贝拉的眼睛已经是万里长征的最后一步,无论如何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因此院牧长无奈之下,这几日没事就自己在校园里瞎溜达,寄望于能够被神指引着偶遇弥赛亚,当然并未成功。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头等大事,不仅高于22号、高于阿拉贝拉的眼睛,甚至高于她自己,那么既然暂时找不到弥赛亚,那么釜底抽薪将恶魔斩尽杀绝,杀不死的永远封印,打入更深的地狱,这样也可以保护弥赛亚不受伤害。

    在刚才听江禅机讲述想法,她就在往这方面琢磨。

    江禅机并不想利用她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想让她们冒险来救他的父母,这跟寻找22号是两回事,说实话,他更想自己来做这件事,否则真找到父母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是打算借机跟她们一起前往北方,在找到22号之后,再找个借口离队独行,自己前去寻找地下熔岩湖,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一个人请假远行的话,李慕勤肯定不会批准,只有这样将生米煮成熟饭才行,没想到院牧长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院牧长的想法是别人很难改变的,说她一意孤行也好,说她刚愎自用也罢,总之她认定了什么就九头牛也拉不,除非是有确凿无疑的证据,比如弥赛亚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并显露神迹。

    凯瑟琳姐妹因为错过了晨祷时间,担心受到责罚,在一边不敢说话,不过她们大致听明白了,她们同样对寻找和保护弥赛亚义不容辞,尤其是正义感爆棚的凯瑟琳——当然她的正义感跟普通人的正义感也是两回事,她的正义感是建立在信仰基础上的。

    院牧长越想就越觉得此计可行,捣毁恶魔老巢、保护弥赛亚、寻找22号一举三得,至于危险性,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并不认为有什么危险,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事实。

    “婵姬,你去代我跟宗主联系,就说不日我将亲自北上,助力她们寻找22号。”院牧长吩咐道。

    “院牧长大人!”凯瑟琳壮着胆子说道,“北方形势复杂兼路途劳顿,依属下看,您不必亲自前往,由属下代您一行即可,况且寻找弥赛亚还需要您留在此处主持。”

    “……”

    如果只是前半句是无法说服院牧长的,但最后一句令她犹豫起来,也许凯瑟琳说的有道理,孤注一掷押宝在一个东西上并不明智,兵分两路可能更好,一方面捣毁恶魔老巢,另一方面寻找弥赛亚,任何一个取得成功都可以。

    “是呀,院牧长大人,我也觉得您最好留下掌控全局。”阿拉贝拉也附和道,她和姐姐都挺担心院牧长的身体,虽然她的身体远比她的实际年龄更年轻,但毕竟只是普通人的身体,从身体机能来看已经过了巅峰,一路向北风餐露宿,万一院牧长的身体在路上垮了,那才真是要命。

    院牧长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认同了她们的意见,寻找弥赛亚更重要,于是叹了口气,“也好,那么就让米雪跟你同行。”

    凯瑟琳还想再说,院牧长打断道:“难道你认为身处红叶学院之内会有危险?就这么定了,不过虽然有米雪相助,难免还是势单力孤,你可以给阿勒山打电话,找两三个姐妹跟你们一起去。”

    “院牧长大人……我想跟凯瑟琳一起去。”阿拉贝拉出人意料地说道。

    “不行。”凯瑟琳立刻表示反对,“你陪着院牧长大人一起留在这里。”

    阿拉贝拉并不服气,“以前我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就跟婵姬她们一起深入空难后的森林,从来没有拖累她们,不信你问婵姬!现在我的眼睛好了,这些年受到姐妹们的诸多照顾,我也想为隐修院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凯瑟琳生气地一瞪眼,但院牧长拍板做了决定,说道:“也好,阿拉贝拉你长大了,理应积极历练自己,上帝在此时赐予你光明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就跟着凯瑟琳和米雪一起去吧。”

    无论凯瑟琳有多么不愿意,但如果这时她还坚持反对,无疑就是在质疑上帝的意志,她只能沉默地把话咽回肚子里。

    江禅机干咳一声,说道:“院牧长女士,如果我能顺利地请下假来,我也愿意跟着她们一起去一趟,除魔卫道不仅是隐修院的事,我也想尽一份力量,而且22号是我的朋友。”

    他愿意跟着一起去,凯瑟琳总算稍微放心了,不再那么反对阿拉贝拉同行,而院牧长也没有反对的立场,阿拉贝拉也更高兴。

    “如此甚好,那么凯瑟琳你就不用给阿勒山的姐妹们打电话了。”院牧长欣然首肯,“我会跟学院长说一声,尽量促成此事。”

    江禅机等的就是这句话,让他自己请假,八成会碰钉子,有院牧长出面就不同了。

    他透过窗户望向北方的蓝天白云,暗暗握紧了拳头。

第680章 将军

    “你现在长本事了?学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江禅机刚一进入学系,就被横眉怒目的李慕勤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把他骂得有些懵。

    “你是看不起忍者学院还是看不起隐修院?她们要找人还是捉妖跟你有什么关系?”李慕勤的脸色板得快要滴出水来,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江禅机这才明白,李慕勤应该是第一时间听到了消息,知道院牧长去找学院长疏通,让他跟着凯瑟琳姐妹跑一趟,而这样做显然引起李慕勤极大的不满,可他也没办法,他不能将内情说出来,但不说出来她就不会准他的假,只能出此下策。

    如果不是李慕勤的身高比他略矮,现在他已是满脸口水了,他悄悄后退半步,赔笑道:“李教官,我不是要去凑热闹啊,22号是我的朋友,她帮过我不少忙,现在她出事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一把力……”

    李慕勤依然没消气,扬手要给他脑袋凿个暴栗,呵斥道:“还敢顶嘴?你翅膀硬了?开始为朋友两肋插刀了?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22号是你的朋友,但她是忍者,自有忍者学院去找她,你算哪根葱?北边是能随便去的?你以个人名义跟她们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别指望学校给你出头!”

    江禅机双手抱头蹲防,否则真要被凿个暴栗连睡觉都睡不好,一沾枕头就疼,他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指望李慕勤出完气之后消消火。

    “哎呀,你这母猩猩又在吼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吼,像什么话?”

    救星来自学系门口,路惟静穿着白大褂,伴随着踢踢嗒嗒的高跟鞋声走出来,一脸无奈地说道:“刚才我还看见那个叫付苏的女孩子,她好像是要过来的,结果一听到你的吼声就远远吓跑了……”

    “你又来干什么?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李慕勤不高兴地说道。

    “因为该忙的东西总算都忙完了,可以带薪偷懒了。”路惟静甩着肩膀和手臂,“我就知道你又要发火,所以过来看看。”

    最近令路惟静忙碌的两件大事,院牧长的烧伤和阿拉贝拉的眼睛,都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疗效,所以她终于解脱出来,无论身体还是心情都格外轻松,恨不得马上放飞自我。

    李慕勤听到院牧长向学院长替江禅机请假的消息,路惟静也听说了,后者对前者了解甚深,知道前者肯定得发火,所以赶过来劝架。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去!”李慕勤啐道。

    “嘿!你越这么说,我今天就偏要管了!”路惟静大喇喇地挡在江禅机身前,叉着腰说道:“我支持她去,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否则岂不成了书呆子?少年热血与友情,是多么美好的事,以前你不是也挺热血的,怎么如今你就活成了你当年最讨厌的样子?”

    路惟静牙尖嘴利,兼之对老朋友太过了解,一顿抢白就把李慕勤说得哑口无言,江禅机大呼厉害,在心里暗暗替路惟静加油。

    “好啦,我知道你是不放心,但她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有凯瑟琳和光之天使在,不会出什么事的。”路惟静的语气一张一驰,像是打太极似的。

    路惟静很清楚,老朋友之所以反对江禅机参与这件事,是因为北方并不是什么来去自由的地方,广袤的荒野冰原以及蛮不讲理的极北战士都令前路充满了不确定性。

    “你懂什么……”李慕勤为之气结。

    路惟静转身对江禅机说道:“别蹲着了,站起来吧。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坦率的人,像是老老实实表达关心会有损自己形象似的……真是没办法,明明是个女人,却拼命维持这种硬汉的豪迈人设,岂不知‘铁汉柔情’才是最令人心动的?”

    “胡说什么呢!”李慕勤大窘,气得直跺脚。

    路惟静没理她,继续对江禅机说道:“不过你呀,我是不反对你去,但你一路上必须要小心谨慎,北方是很危险的地方,环境险恶就不说了,谁都不知道那些极北战士的脑子里是在想什么。”

    “您是说花岗岩少校她们?”他问道。

    “对,北方并非势力真空地带,她们长期盘踞那里,肯定不会欢迎外人去打扰。”路惟静点头,“不要以为上次你们没产生冲突,你们就是朋友了,因为上次你们是在第三方的地盘上。”

    “尤其是她们的首领,听说是自称为‘将军’的一个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将军,总之无论如何不要跟她产生冲突。”

    “那个人很厉害?”他好奇地问道。

    “她能成为那些糙女人的首领,不用问就知道吧?最重要的是,她极为孤僻,谁都不知道她率领那些女人长期停留在苦寒之地到底是想干什么。”路惟静耸肩,“你看,学院长是为了教书育人,酋长给当地没有生存权的弱女子一个庇护之地,宗主搜集情报来保护自己,院牧长除魔卫道代神行事,但将军……那些极北战士除了偶尔为了搞钱而外出活动之外,平时极少离开那片苦寒之地,她们明明不是像巫术部族那样处于半原始的生活状态,为什么故步自封呢?谁也不知道,但她们肯定讨厌有人去窥探她们,我相信宗主尝试过,但大概没有成功,忍者们可以隐身,但不会踏雪无痕。”

    “我们不是去窥探她们,是……”江禅机澄清道。

    “我知道,但站在她们的角度,她们并不知道22号是真的失踪,还是说忍者们在玩花招,以有忍者失踪为借口来侵入她们的实力范围,而且更麻烦的是,那些女战士普遍粗枝大叶,未必会好好听人解释,你们夹杂其间,也许会被误伤,到时候学院长又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

    江禅机听得无语,总感觉这像是历史中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

    忍者学院不可能放弃22号,如果极北战士们误会甚深,说不定会产生大摩擦,怪不得李慕勤极力反对他蹚这趟浑水。

    “我明白了。”他想了想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我不会穿着校服去,也不会带着学生证,如果被卷进什么麻烦,我绝不会说自己是红叶学院的学生……”

    “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这个?你要是明白就别去!”李慕勤七窍生烟,气得想跳起来抽他。

    路惟静也是哭笑不得,但她并不讨厌这种倔强,阻拦道:“学院长既然答应让你去,就表明学院长不怕麻烦,也是学院长对你的信任,你不用想太多,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自己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学院长是不会允许学生被无故欺负的。”

    “我知道了,关于这点,您可以放心。”江禅机保证道,“我一定督促凯瑟琳她们尽量低调行事,我相信宗主也会如此约束手下,她肯定也不会希望与女战士们产生冲突。”

    路惟静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离开,由自己来做李慕勤的工作,说道:“你回去准备吧,既然要走就早走,早去早回。”

    江禅机点头,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到此行危险重重,自己又有不可告人的隐秘目的,这一别未必还能有见面的机会,不禁心头一热,回头挥手道:“李教官,路老师,保重。”

    “一路顺风。”路惟静挥手。

    等江禅机的身影消失,路惟静刚想再劝劝老朋友,却见李慕勤大踏步地也走出武学学系,直奔大礼堂。

    路惟静暗叫糟糕,想拦也拦不住,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

    李慕勤这次真的生气了,直接闯入学院长的办公室,语气生硬地问道:“学院长,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

    学院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到李慕勤并不意外,摘下眼镜,也没有问是哪件事。

    路惟静没有说话,她支持江禅机,但她也不太理解学院长的决定。

    “你们知道我不相信命运,但这次我决定试着相信一下。”学院长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李慕勤没好气地问。

    “上次路易莎带来的酋长的信。”学院长说道,“里面有一句话:相信想北行的孩子。”

    李慕勤和路惟静都愣住了,后者不信邪的拿起信件扫了一眼,果真看到了这句话,但是放在一首小诗里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学院长拄着下巴说道,“如果没有的话,修门的钱从李老师你下个月的薪水里扣。”

    李慕勤还是不服气,但她本来就不擅言辞,即使说再多,怕是也抵不过酋长这一句话,反正她横下一条心,如果江禅机真的出了事,大不了她跑一趟雨林,把这封信甩在酋长面前,看酋长怎么负责。

    路惟静赔笑着关门退出,离开后还不住地奚落李慕勤。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学院长没说出来,她答应了替院牧长保密关于弥赛亚的事。

    她隐约觉得院牧长可能犯了“灯下黑”的错误——当撒旦现世时,只要靠近撒旦,十字剑无论被谁握在手里,都能自动激活圣剑之魂么?

    不过算了,毕竟跟她无关。

第681章 垫背

    路惟静让江禅机回去准备,但他家徒四壁,有什么可收拾的,毫不夸张地说,这次远行的衣食住行他打算蹭凯瑟琳姐妹的,只是他还没想好要如何把这件事告诉同学和朋友们,凯瑟琳姐妹可以直接从学校出发,那么也许他留张纸条不告而别可能更好?主要是他感觉到此行前途未卜,他不愿有人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

    可惜,他的算盘还没打响,就被人把整个算盘给砸了。

    他回到公寓楼的时候,远远听到有狗在叫,这叫声有几分熟悉,他仔细听了听,心说:难道是罗恩回来了?

    果然,在公寓楼一楼的管理员房间,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罗恩,另一个是加文,后者没怎么变化,前者多了一脸的络腮胡子,房东大婶正满脸笑容地跟前者谈笑风生,仿佛焕发了第三春。

    江禅机正要过去跟罗恩打招呼,突然领子就被扯住了,然后被一股力量猛地壁咚到了墙上。

    “这是怎么回事?”蕾拉气急败坏地喝道,“你那个老师是犯了什么病?是神经病对吧?”

    江禅机一脸懵逼,双方的脸贴得太近了令他煞是窘迫,另外他很担心她的手发现他平平如也,好在后者正在气头上,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别把我的扣子扯掉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拨开她的手。

    蕾拉满腔怒火地往身后一指,“路易莎正在学校里好端端地看书,你那个叫李慕勤的老师突然跑过来发号施令,跟路易莎说,你去哪她就要跟着去哪,你要是北行她就必须得跟着——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凭什么?连个理由都不给,这是人身威胁吧!这是为人师表应该做的事?”

    江禅机也是越听越懵,如果说李慕勤老师还没有消气,干嘛要去找路易莎的麻烦?路易莎跟这事又没有关系,怎么整得把路易莎当垫背似的?

    他刚开始以为蕾拉又在无理取闹,但仔细一听……好像还真不是,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恐怕都要生气,听上去无理取闹的是李慕勤。

    蕾拉快气炸了,她完全是如实描述,没有一点儿夸张,当时她正在帮路易莎翻译红叶学院的教材,因为教材不能带出学校,她们只能在学校里翻阅,然后李慕勤突然出现,蕾拉以为李慕勤是来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到李慕勤直接将教材从路易莎手里抢走,然后极为强硬地说了那几句话,说完就把教材扔还给路易莎,虽然没说路易莎不答应会怎么样,但这态度根本就没给路易莎选择的机会,最令人生气的是连个理由都不给,当时蕾拉就气得明知自己打不过,还要抽出马鞭跟李慕勤叫阵,最后被路易莎拼命拦住了。

    江禅机实在不愿相信是李慕勤居然会做这种事,他看了看路易莎,她的中文读和说已经没问题了,如果蕾拉有夸张之处,她肯定会纠正的,但她没有纠正,这意味着蕾拉说的全是真的。

    他干咳一声,道歉道:“对不起,我替李教官道歉,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你们不用在意,我明天去跟李教官说一声就没事,今天的事你们就当没发生过……”

    蕾拉见他道歉态度诚恳,而且似乎确实像是不知情的样子,气稍微消了几分,再说她生气又能怎样呢,再去找李慕勤自取其辱吗?他代表李慕勤道歉,令她有个台阶下,她也有自知之明,顺水推舟地接受道歉就好了,挣个面子。

    令蕾拉和江禅机没想到的是,路易莎开口道:“没关系,既然李老师让我去,一定有她的理由,我就跟你去一趟。”

    蕾拉和江禅机都想劝她,她又继续说道:“酋长大人把我万里迢迢派到这里,一定不是让我整日念书来的,我一直在等待使命的到来,也许就是这个。”

    路易莎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并没有生气或者委屈的样子。

    蕾拉无语,当事人竟然觉得无所谓,那她岂不是白白替人家出头了?

    “所以,什么时候出发呢?”路易莎问道,她甚至没有问理由和去哪里。

    “你要去哪?”

    他们闹出的动静理所当然惊动了房东大婶,她和罗恩中断了谈话,走过来问道。

    “呃……稍微出趟远门……”江禅机试图敷衍过去。

    “别跟老娘打马虎眼,去哪?”房东大婶眼里不容沙子,“不想说也没事,租金、水电费和滞纳金先结清再走。”

    面对房东大婶灼灼的逼视,江禅机叫苦不迭,只得如实说道:“……跟凯瑟琳她们去一趟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房东大婶怪叫一声,“大冬天去西伯利亚喝西北风么?”

    “嗯……一是找人,二是她们有事,我担心路上不安全,陪她们去一趟。”他小声解释道。

    22号失踪的知情者目前还控制在小范围内,江禅机身边的人也只有15号、33号和凯瑟琳姐妹知情,其他不相干的人一律不知道,因此蕾拉和路易莎都在默默旁听,因为她们很清楚,越是隐密就表明事越大。

    罗恩走过来,江禅机讪笑着向他挥挥手作为打招呼,前者的中文勉强够用,说道:“西伯利亚?我是不是听错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很危险。”

    房东大婶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罗恩,说道:“要不你跟她们去一趟吧,我总觉得她有逃债的嫌疑。”

    “呃……罗恩你是刚回来吧?还是好好休息和放松,我们几个没问题的……”江禅机想要婉拒,但罗恩摇头道:“没事,我是个闲不住的人,相比于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其实我待在荒野里更舒服。”

    “我也看出来了,所以你就去一趟就当散散心,食宿费用我来出,反正来日方长。”房东大婶笑咪咪地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把罗恩拍得一个趔趄。

    江禅机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而且他转念一想,罗恩也养着很棒的猎犬加文,如果能从忍者那边借来一条灵犬幼犬交给罗恩,这样兵分两路寻找22号也许更有效果,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

    罗恩处理完老家那边的事,他那位朋友的一家老小如今安顿好了,他朋友大体恢复了健康,可以独立讨生活,房东大婶这边总催他回来,罗恩在那边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在哪待着都是待着,虽然他更喜欢荒野生活,但……很多时间没钱也不行啊,在那边出生入死带人打猎才挣几个钱还不够自己花的,不如先来这边打工几个月,反正大冬天的很少有人进山,于是就回来了,结果正好遇到江禅机他们要北行,他感激他们一直以来的热情帮助,也知道他们对自己照顾有加,又给他工作又教他中文,既然这次自己能帮得上忙,那就义不容辞,更何况只有在荒野里才能实现他的人生价值。

    江禅机、罗恩和房东大婶三人说话的时候,蕾拉把路易莎拉到一边,反复确认路易莎是不是真的要跟江禅机一起去,得到路易莎坚定不移的回答,路易莎认定酋长派她来是有意义的,绝不是让她来享受生活。

    蕾拉头疼不已,纠结了半天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蕾拉……”

    “不用说了,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蕾拉故作豪迈,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跟未来的大人物拉拢关系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她要是不去,路易莎肯定会被别人抢走,再说去西伯利亚听着挺危险的,但其实也未必,就算留在这公寓楼里,说不定哪天突然冒出一个撒旦或者杀人鬼,也够喝一壶的,还不如去人多的地方,尽管她一直怀疑江禅机就是带来厄运的扫把星,但不可否认他的命很硬,别说迦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就连撒旦这种等级的厄运都铩羽而归,令她越想越觉得邪门,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蕾拉的性格本来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随性而为,很少瞻前顾后,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走到江禅机身边拍了他一下,说道:“路易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懂?我不需要你发表意见,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保护路易莎是我的责任!不过看在路易莎的份上,把要准备的物资清单给我列一下,我现在要去采购。”

    “蕾拉小姐,这边。”罗恩招手唤过蕾拉,两人开始用英语叽里呱啦商量要带的东西,罗恩主要是做减法,因为蕾拉什么都想带着,甚至想组建一支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生怕自己的旅行不舒服。

    江禅机更是头疼,但蕾拉向来不讲理,她要去也只能由着她了,说啥也没用,不过至少衣食住行有了保障,蕾拉无论如何不可能让她自己受苦。

    现在他得跟宗主说一下他的计划,顺便试试索要一条幼犬过来。

第682章 成见

    房东大婶知道了江禅机要去西伯利亚的事,基本上相当于整个楼都知道了,15号和33号还不等他讲出这件事,在他还给吭哧吭哧给宗主发信息的时候,就先听到了风声,包括陈依依和赵曼,也都听到了,只是她们两个不知道是要去找谁。

    宗主由于正忙着布置对22号的搜寻,暂时没工夫管其他的琐事,因此当他发过信息之后,她很快就打来电话确认。

    宗主听闻隐修院打算帮着找22号,还是有些意外的,尽管理论上隐修院有一些道义上的责任,但远远没到一定要出手帮忙的程度,江禅机则直说了,隐修院并不仅仅是帮忙,更重要的是她们有自己的目标,毕竟涉及到了堕落天使、地狱和弥赛亚,隐修院决定主动出击也在情理之中,倒是江禅机自己的动机略显薄弱,好在“友情”的重要性可大可小,不仅是为了寻找22号的友情,还有为了保护凯瑟琳姐妹的友情,也能说得通。

    隐修院既然决定这么做,宗主没办法干预,反正对忍者学院算是好事,能增加找到22号的机率,而借一条幼犬是江禅机的请求,宗主也同意了。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33号一直倚在他房间门口盯着他,眼神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看着别人在吃肯德基一样,江禅机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说完必要的事之后赶紧把手机递向她,一副“你饶了我吧”的样子。

    “宗主大人,我是33号,我要不要也去找22号啊?”33号带着撒娇的语气问道,一来她想借机与宗主说说话,二来连江禅机这个“外人”都自告奋勇地去寻找22号,这令33号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如果她装得像没事人一样,是不是显得太冷血了?

    江禅机听得直皱眉,又不是组团去旅游,没必要大家都跟着去。

    “你在那里的任务是观察陈依依和赵曼,如果她们要去,你可以跟着去,否则就没必要了。”宗主说道。

    “哦,可我不知道她们要不要去……”33号尽量拖延通话时间。

    “可以问问她们,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宗主没心情闲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33号又委屈又嫉妒地将手机扔还给江禅机,“依依你在吗?你要不要去?”

    江禅机已经看到陈依依也站在门口,赶紧摇头道:“你们最好都别去,这次情况稍微有点儿特殊,22号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被恶魔或者堕落天使附身,上次被附身的凯瑟琳你们也见过,形势会变得非常棘手,近战基本上无法奏效,而圣剑又只有一柄,你们很难帮得上忙。”

    他这话不仅是在对陈依依讲,也是在对33号讲,当然也包括门口另一侧旁边的15号,以及在15号身边偷听的赵曼。

    “我才不去!跟我又没有关系!请我去我都不去,对吧,优奈?”赵曼开口道,在她眼里,江禅机就是恶魔,她巴不得离他远一些。

    15号略加沉吟,说道:“既然上边没有命令,我不打算擅自行动,对贝塔的驯化正处于关键时期,它现在就像是小孩子正在接触和认识世界,带着它一起去恐怕会很麻烦,如果错过这段时期,可以想见驯化效果会大打折扣。”

    33号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冷血!”

    江禅机点头,他点头不是认同33号的责难,而是认同15号的冷静分析。

    对他此行而言,多一个15号未必会对过程和结果造成关键性的影响,但绝对会给贝塔的驯化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贝塔主要是由她一个人在照料和驯化,好不容易熟悉和接受了她,临时换人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功亏一篑,令它对人类的丧失好感和信任,孰轻孰重?

    除了跟拓真和优奈有关的事之外,15号一向很冷静,她分析利害得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江禅机那边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但贝塔只有她。

    宗主交给33号的任务是观察陈依依和赵曼,现在赵曼打定主意不去,如果陈依依打算去,先不考虑能不能请假成功的问题,现在一个去一个不去,这会令33号很为难,无论她跟去还是留下,都相当于没有达到宗主的要求——陈依依虽然很想去,但思虑及此,她知道33号有多么不想让宗主失望,于是不情愿地点头,说道:“那我也留下。”

    江禅机松了口气,还好15号和陈依依通情达理,其实有米雪在,其他人是否同行对安全性没有显著的影响,如果连米雪都搞不定的敌人,去再多人也是白白送死,尤其是只擅长近身搏斗的陈依依和33号,另外李慕勤老师没有太过坚决的反对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另外,考虑到冬天寒冷的西伯利亚滴水成冰,小穗学姐的能力受限很大,即使她和千央想去也没必要去,至于米奥学姐那种只会添乱的人就更不能让她知道,江禅机唯一纠结的是要不要请奥罗拉学姐同行,她的能力很有用处,西伯利亚的气候会令她如虎添翼,但她未必愿意去,她请假倒是没问题,学分和课程早就修够,另外反正也快放寒假了。

    还有一个他必须带着的人就是拉斐,没办法,别人很难照顾得了她,而且拉斐也不怕受伤。

    还是奥罗拉的问题令他举棋不定,他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开口的理由,她太完美又无欲无求,她跟22号没什么交情就不说了,就算是她跟其他人的关系,似乎也没有特别亲近,总是隐约有一种淡薄却无法跨越的疏离感,如果能保证她的安全倒也罢了,但这次西伯利亚之行存在太多变数,他实在不想勉强她,毕竟她还有万亿家产要继承。

    思来想去,他还是硬着头皮给奥罗拉写了条信息,简略说明了此行的目标,重点强调了此行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然后问她是否有意向加入。

    这条信息他反复编辑了很久,可以说是字斟句酌,比如一开始他问的是她是否愿意帮忙,后来觉得“帮忙”这个词带有道德绑架的意味,他不想令她有心理压力和负担,就改成了中性的“加入”,这样编辑了半天,始终没有达到令他完全满意的措辞,但他已经想不出更好的措辞了,只得一闭眼点击了“发送”键,忐忑地等着她的回应。

    奥罗拉的回复比他想象的还要快,过了不到一分钟,她的回复就来了,内容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我加入”。

    江禅机有些不敢相信,手忙脚乱地又给她发了第二条信息,再次明确强调让她不要碍于面子而加入,并且违心地表示即使没有她也没有多大关系,另外提醒她讨厌的表妹蕾拉也要同行——明明他是希望她能加入的,现在却在拼命劝退她。

    这次等回复的时间很长,就在他以为她改变主意的时候,她发来了很长一段信息。

    “婵姬学妹,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非碍于面子而要求加入,当然我也不会说是由于我与22号的友谊而加入,我不想编织虚构的理由,我想加入的原因是因为我想变得更强大,因此我需要找机会磨练自己,上次围猎隐异猴行动对我的收获远强于数年的训练,我认为这次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既有挑战性,又有一定的安全基础,就是这么简单。”

    江禅机看着这条信息陷入了沉思,回想奥罗拉的种种作为,他明白自己确实对她有所误解,这是来源于对富N代的有色眼镜。

    要说他认识的这些年龄相仿的超凡者里谁最努力,那奥罗拉绝对是首屈一指,无论是课业还是训练,她比任何人都更专注、更努力,排除一切杂念,排除俗事的干扰,又有天赋又肯努力,所以凡是接触过她的人,对她只有羡慕没有嫉妒——这些表象之下,她更深层次的动机就只能是变强,不想输给任何人的完美主义者,为此不惧于冒险,事实上从最开始的独立解决凶兽事件开始,她就一直在主动寻求挑战,一心回老家继承家产的人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在她的影响下,连向来疏懒的小穗和千央都开始勤加训练。她活得很通透,也活得很纯粹,以超乎常人的毅力专注于某项事业的人,总是会令旁人肃然起敬。

    想到这里,他顿时释然,他相信奥罗拉是实话实说,反倒是自己囿于世俗的成见而看低了她。

    面对痛快人就应该说痛快话,他简单地回复道:“我明白了,欢迎你加入冒险,奥罗拉学姐。”

    他把更详细的情况发给她,包括22号的失踪过程、隐修院的目标等等,这样此次西伯利亚之行的人员算是定下来了,有奥罗拉的加入令他安心很多,她不仅强大,还博学多识,性格也冷静,正是最佳的队友模板,令人由衷感到安心,等需要准备的物资和车辆都准备好,就立刻抓紧时间出发。

第683章 雪原

    不说别的,蕾拉的行动效率着实可圈可点,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切应用之物与行程全都安排妥当,并不是光靠有钱就能做到的,得有丰富的社会活动经验才行,就在第二天,她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出发的准备工作,包括租了一架运输机随时准备起飞——之所以要租运输机而不是用私人飞机,一是可以在这边把车辆准备好,省得落地再去租车买车,二是江禅机想带着弗丽嘉一起去,私人飞机想装进弗丽嘉还是比较困难的。

    不过,当她得知奥罗拉也要一起去的时候,表情还是很蛋疼的,但是没办法,正因为奥罗拉要去,她就更得去了,因为经过上次围猎隐异猴事件中奥罗拉与路易莎携手冰封洞窟之后,她察觉奥罗拉和路易莎的关系逐渐升温,而且她们两个住院时还在同一间病房,这就令她更加小心提防路易莎被抢走的危险。

    由于飞马过境的手续比较麻烦,不知道会不会被俄国海关故意刁难,于是按照计划,运输机先在离国境线最近的机场降落,江禅机骑着飞马于低空躲避雷达穿越国境,然后在国境线另一边会和。

    这两天,江禅机表面上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内心里则充满不安和惆怅,甚至几次产生了打退堂鼓的念头,因为他隐约感觉到,此次行动无论成败,很可能都会令他的生活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有可能他再也无法回来了,他早已习惯了出租公寓与校园里的生活,每天都热闹而绝不乏味,这是他的舒适圈,他也产生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就干脆以现在的身份生活下去,就当不曾听闻父母的消息,毕竟他们害得他吃了太多苦头,不过仔细想想,尽管他们让他吃了很多苦,但某种意义而言,今日的生活岂不也正是他们所赐?如果没有吃过苦头,就不会阴错阳差有今天的幸福,这就是所谓的甘苦同源吧。

    虽然还不知道父母的消息是不是恶魔伪造出的谎言,但既然知道了,就很难装作不知道,他不能骗自己,骗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心里装着沉重的负担是无法平心静气地享受往日的生活,他身边已经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15号,不论15号怎么逃避,终究还得面对她必须面对的东西,他从她身上学到了教训。

    如果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他无法再回来面对大家,那他打算写一封信寄回来,作为对大家的道歉和告别,并且让房东大婶放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欠的房租都还上。

    当然他也有更深的觉悟,就是这次无法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因为这次面对的敌人充满了不确定性,不论是疑似被恶魔附身的22号、神秘的露西亚、还是敌友难分的“将军”,以及熔岩地狱里的其他恶魔,即使有米雪助阵,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假如发生最危急的情况,他也要尽量保护奥罗拉和路易莎她们的安全,毕竟她们是被他拉进来的。

    他很想利用出发之前的时间多看一眼校园,铭记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分时光,但又怕去了学校之后又令自己的意志产生动摇,或者令更多的人牵扯进来,比如小穗学姐、千央学姐、米奥学姐她们,所以还是算了,只是在出发前去了一趟马场,将弗丽嘉骑了出来。

    就这样,在第三天早上,参加此次行动的人全都在机场集合,弗丽嘉被关在一个特制的笼子里装进运输机。

    江禅机已经提前说明了不要穿校服,其实除了他和陈依依之外,也没人会在校外做私事的时候穿校服,不过凯瑟琳姐妹还是穿着修女服,她们并不担心会被极北的战士们误会,即使被误会,也不会因此而换掉修女服,就是这么刚。

    少数知情的同学和朋友前来机场给他们送行,而剩下不知情的同学和朋友们则会在飞机起飞后才得知他们的去向,这也是江禅机的提议,尽量避免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不论是出于友情还是碍于面子,这样在出现意外时才可以避免更大的伤亡。

    飞机顺利起飞并进入平飞状态,米雪如往常一样在一侧机翼上落座,而江禅机则眺望着下方的红叶学院,怀着怅然之情,默默地向所有认识的老师和同学们告别。

    在边境的机场降落后,江禅机独自牵着弗丽嘉离开机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起飞,目标是从低空跨越国境。

    一下飞机,他的手机就收到了来自好几个人的信息,有小穗和千央责问他为什么这么见外,有事居然还瞒着她们,还有米奥错字连篇的问为什么出去玩不叫上她,学会用手机的优奈叮嘱一路小心,梓萱让他带当地特产的礼物回来,文华阿姨也发来信息,说等他回来后给他做好吃的……

    他迎着西伯利亚的寒风,翻看这些信息,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他知道除了这些发来信息的人之外,还有更多的人由于羞于表达情感而没有发来信息,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漠不关心此行的成败安危。

    在一望无际的白色林海雪原之上,一道同样是白色的身影风驰电掣般高速掠过,双翼卷起的狂风令枝头的积雪扑簌落下,而林中的动物抬头看时,却只能听到一声悠远的长嘶。

    弗丽嘉飞得再快,终究不如飞机,它胜在不需要飞机起飞和降落需要经过那么繁杂的手续和步骤,因此它与运输机几乎是不分先后地抵达海参崴,但它没有降落在机场引人注目,而是降落在郊外的一处特定地点。

    它刚降落停稳,一位穿着厚厚羽绒服的人就踏着积雪走过来,看体型是个女性,她的手上还牵着好几条幼犬。

    她正是在围猎隐异猴行动中痛失爱犬并身受重伤的超凡者,特意在约定地点等着江禅机,将幼犬之中一条最听话的交给他。

    江禅机注意到,明明只能看见她一个人走过来,雪地上却出现了三行脚印,同时伴随着嘈杂的踩雪声,心说怪不得忍者学院对“将军”几乎一无所知,冰天雪地就是极北战士们保守秘密的最佳屏障啊。

    接着,两位忍者现出身形,隔着面罩似乎都能感觉到她们的尴尬。

    其中一位走在前面的忍者开口说道:“是来自红叶学院的友人对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11号,这位是我的同僚30号。”

    江禅机心中暗惊,这是他除了宗主之外见到的序号最高的忍者,而且中文也讲得极好,于是赶紧也做了自我介绍,其实忍者们见到弗丽嘉就知道他是谁了,否则也不会主动显露身形。

    11号省去寒暄,拿出一张地图,对他介绍目前的搜索进展。

    冰雪对搜索造成了太大阻碍,如果是普通的狗,早已经跟丢了22号的气味,而即使是这些嗅觉超强的灵犬,也仅仅只能很勉强的断断续续地跟着,目前所知的是,22号自从抵达海参崴之后,就一路沿着海岸北上,但暂时还看不出来她是要前往东北还是西北。

    “等一下,你们是说,22号已经抵达了共青城附近?”他指着地图问道。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11号问。

    江禅机疑惑道:“我是不太清楚,但共青城没有机场么?”

    “有,那是一座重工业城市,包括制造飞机在内,当然配有机场。”11号说道。

    “那22号为什么不直接飞往共青城?为什么要先飞往海参崴再一路北上?”他又问,“总不能是为了观光和旅行吧?”

    11号和30号对视一眼,这个问题倒是把她们问住了,她们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并不是说她们太过迟钝,她们的序号就证明了她们的实力,而是上级给她们的压力太大,她们这些天全都扑在气味搜寻上,已经累晕了头,幼犬们经常带着她们在同一块地方反复转来转去,可以说她们已经是心力交瘁了,另外她们从来没有执行搜索任务的经验,有所疏失也是在所难免。另外,她们也是刚确认22号抵达共青城,还没时间进一步思考。

    江禅机见她们答不上来,又问:“她从海参崴到共青城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么?火车还是汽车?”

    “汽车,有时是搭便车,有时是偷车。”11号答道。

    江禅机为了避免她们太过尴尬,自语道:“既不坐飞机,也不坐火车,这是不是进一步说明她并不是急于北上呢?否则如果有火车的话,她想混进火车应该很容易,几天前就能到达共青城了。”

    “有这种可能。”11号点头承认,“谢谢你的提醒,是我们疏忽了。”

    即使是在忍者学院内部,江禅机的名字也早就传开了,忍者们听说是他从危急之际救了宗主,而且宗主也对他青眼有加,否则11号贵为上忍,不可能一上来就对他这么客气,而他则立刻证明了自己并非浪得虚名,指出了她们工作中的疏漏。

第684章 非正常死亡

    江禅机心里已经存下22号可能会前往勘察加半岛的预想,所以当他刚开始的时候听说22号降落在海参崴时,就觉得有些怪,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否则就算勘察加半岛没有大型民用机场,也大可以飞到离那儿近的机场,为什么要降落在海参崴?

    当然,22号的情况充满未知,就连她被附身也是猜测,也许她根本没被附身,只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玩失踪,想来散散心而已,在没有见到她之前,谁也无法断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能理解这些忍者们面临的压力,尽管忍者内部已经有所改变,但来自上级的命令还是不容有失,上级让她们跟踪气味,她们就不辞辛苦地跟踪气味,暂时没去想气味背后所可能隐藏的秘密。

    他安慰道:“你们劳顿辛苦,百密一疏在所难免,我也只是旁观者清,所以你们不用自责,不过我觉得与其被牵着鼻子走,不如试着想想22号这么做的理由——她想去共青城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而是先到海参崴再慢慢北上?”

    11号和33号戴着面罩的脸庞发烧,她们认识到自己的失误,但仓促间很难将思维转换过来。

    江禅机没指望她们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如果谁能准确地给出答案,就意味着22号的谜团至少被破解了一大半,他提出这个问题只是想集思广益。

    “对了,你们觉得,22号她知不知道你们正在找她?”他问道。

    “应该是知道的,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一名同僚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而且她一路改变容貌,大概也是在逃避我们的追踪。”11号说道。

    江禅机点头,复又指着地图说道:“但是她这个行进路线,先是降落到一个尖尖角角,然后沿着海岸线慢慢北上,这个路线本身就很适合围追堵截,反而不利于匿踪逃跑,你们不觉得吗?”

    11号重新审视地图,这么一说还真是,22号的北上路线几乎是在螺狮壳里做道场,也就是22号了,如果换成其他人,早就落网了。

    “也许她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她既恨又无奈地说。

    “你是说,她故意跟你们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江禅机不能否认这种可能,22号心思谁也猜不到。

    但为什么偏偏是这里?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吸引着22号。

    就在江禅机跟两名忍者交谈的期间,远处驶来三辆装有防滑链的越野车,是奥罗拉她们迟来一步,她们过海关耽误了一些时间。

    “冷死了!我说老姐,你真的没有雪上加霜吗?”顶着一头火红头发的蕾拉自从下飞机之后就开始抱怨。

    “嫌冷你可以回去。”奥罗拉淡淡地回应,“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你看看阿拉贝拉这样的孩子都没像怨妇似的不停发牢骚。”

    “什么!你说我是怨妇?”蕾拉大怒,“她穿得跟棉花团差不多,当然不冷!”

    蕾拉不想穿得太厚,影响自己的体型和动作灵敏度,自然就要忍受寒冷,而阿拉贝拉虽然还是穿着修女服,但修女服的底下是里三层外三层,不仅不冷,甚至有点儿热,就是眼镜总起雾比较烦心。

    来自热带雨林的路易莎在欧洲学习时见过雪,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厚的雪,她不习惯这样的寒冷,即使穿着羽绒服还被冻得肤色发白。

    “这是什么?也是狗吗?可以摸摸看么?”阿拉贝拉戴着眼镜,好奇地注视着那几条幼犬,她在飞机上见过了加文,但加文是成年犬,而且跟这几条幼犬的品种不同,不同品种的狗之间的差别比人与狗的差别还要大。

    幼犬的主人给予肯定的答复,但也提醒阿拉贝拉最好戴上手套,因为幼犬跟训练过的成犬不一样,它们有时候起了玩心,可能会玩耍般轻咬人,正常情况不会咬破皮肤,但她看阿拉贝拉的手太细嫩了,还是小心为好。

    “乖乖的不要调皮~”阿拉贝拉见这几条幼犬太过活泼,人来疯一样,确实可能玩起来不知轻重,郑重地警告它们一声。

    令它们的主人惊讶的是,这几条顽劣不堪的幼犬像是能听懂阿拉贝拉的话,顿时乖乖地坐下,连耳朵根都耷拉下来,极为顺从的样子。

    “这才乖嘛。”阿拉贝拉没戴手套就去摸摸它们的脑袋,还特别中意它们又软又热乎的耳朵,而它们就这么乖乖地任她摸。

    它们的主人不禁汗颜,虽然她这几天忙于带它们追踪气味而疏于对它们的管教,但就算她全力管教也没办法让它们这么听话啊,毕竟它们正是玩心最重的年龄,而且阿拉贝拉对它们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难道狗也喜欢美少女?

    其他人在上次见识过阿拉贝拉让狂暴的巨熊安定下来的一幕,对这几条幼犬的反应并不意外,她的能力对人有影响,但对动物的影响更显著,以前大家总是把她像是笼中的金丝雀一样保护起来,现在她能看到这个世界,她的能力未来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江禅机替她们做了介绍,11号对其他人明显不如对江禅机那么上心,也就多看了几眼奥罗拉和凯瑟琳。

    他见11号面罩V型开口下的眼睛还在寻找着什么,就指了指天上,“在找米雪?”

    11号和30号同时抬头,看到米雪悄无声息地悬停在缓缓飘落的雪花间,流光映雪,由六翼缩水成的双翼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们听说过米雪这位当世第一人的厉害,尤其是阿勒山一人灭一军的那一役,早已经传得越来越邪乎。

    江禅机把他们刚才讨论的问题讲给其他人,请大家都帮忙参谋意见。

    “能不能知道,22号在从海参崴到共青城之间的行程?她在哪里停留了?停留期间做了什么?”罗恩问道。

    “我们根据气味大致描绘出了她的路线,但具体到在哪里停留了多久,这个很难讲,气味无法告诉我们这些信息。”尽管是罗恩提的问,但11号还是对江禅机说话。

    罗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在他心胸宽广,并不介意。

    想想也是,气味只能告诉她们22号到过哪里,但她停留了多久谁能知道呢?也许逐一排查监控可以得知部分信息,但22号一直在变换容貌、一直在行进,那个工作量太大了。

    不过罗恩这个问题还是令大家受到启发,江禅机换了个思路,问道:“那么,她这条行进路线的附近,这几天是否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是指什么?”11号问。

    “比如……有没有人非正常死亡?”

    “这个……容我查一下。”

    11号拿出手机,在忍者内部网络里提出要求,由负责技术的后勤人员入侵本地警方的数据库来调阅档案。

    过了一会儿,她对着手机屏幕念道:“五日之内,海参崴发生七起暴力伤人案件,共有三人死亡,两人受伤;共青城发生五起暴力伤人案件,共有四人死亡。”

    “其中有没有……疑似是超凡者所为的事件?”他又问。

    “案件都在调查中,但从警方对现场勘察的卷宗来看……似乎都是普通的刑事案件。”11号答道。

    “有没有人失踪?”奥罗拉开口问道。

    “失踪……”11号哂然,“每天都有人失踪,尤其是这种衰败的边境重工业城市。”

    调查似乎是陷入了死结,大家明明感觉到离线索不太远了,但就是始终差那么一截,现在他们只能死咬一点,就是22号一定在这几天做过什么,否则她应该早就抵达共青城了,甚至已经走得更远。

    由于杀戮天使昔拉的阴影挥之不去,大家也倾向于往死亡和失踪的方面去想,否则22号在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还能做什么呢?

    江禅机努力回忆22号在地下室里发生的邪恶仪式,尤其是露西亚将受伤的27号放在五芒星的凹槽之内,他隐约像是抓到了什么。

    “如果22号是被附身了,她应该对普通人没兴趣……这几天,这附近有没有超凡者失踪或者死亡?”他问。

    “抱歉我不太清楚。”11号摇头,“我们之前没有在这里部署忍者,这种衰败的地区没有价值。”

    忍者学院在这里没人,红叶学院、隐修院、巫术部族就更不可能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部署人手,那么如果这里有超凡者,就只可能有两类人,一是极北地区的战士,二是……没有参加任何组织的自由超凡者。

    想打听消息,就应该找消息最灵通的人士打听,除了忍者以外,这类人往往喜欢聚集在……

    “话说,这附近有黑市酒吧么?”他问。

    “有,海参崴就有一家。”11号迟疑地说道,“由于国境线那一侧做不了的某些生意在这一侧可以做,所以那也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黑市酒吧,但是我们……”

    “没关系,我来想办法找人带我们进去。”江禅机拿出手机,这是通往线索的最后希望了。

第685章 心事

    “喂?”

    电话响了好久,江禅机都以为无人接听了,就在他打算挂掉等一会儿再重拨的时候,对方接通了电话,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于娜小姐?抱歉打扰,您是在睡觉么?”他问道。

    在别人睡觉时打电话实在不好,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尽量找准时差,但他都不知道她是否回到了赌城,或者是在世界某处未知的角落,想找时差也找不到。

    “已经起来了,有事么?”

    江禅机分明听到电话那边还有被褥摩擦的声音,于娜应该是刚被吵醒。

    “有件事想请您帮忙。”他说。

    “稍等,我去精神一下。”

    踢踏的拖鞋划过木地板的声音,咣的一声,像是打开冰箱门时令放置在门格里的酒水饮料的晃动碰撞声,接着砰的一声,似乎是软木塞被从瓶口里拔出来,然后咕嘟咕嘟被倾倒入杯中,哗啦哗啦,冰块也被加入杯子里,最后是悠长的一声轻“啊——”,这是冰镇美酒入喉令人由衷地发出赞叹。

    “好了,什么事?”

    冰块叮叮当当地不断轻轻撞击杯壁,江禅机可以想象于娜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正在摇动酒杯的样子。

    虽然用酒提神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于娜声音里的慵懒确实消除了大半。

    “我和几个朋友在海参崴,您能不能帮我们进入这里的黑市酒吧?”他直言道。

    “海参崴?”冰块撞击声停止了,于娜愣了一下,“你真的去找熔岩地狱了?”

    “算是吧,主要是另外还出了点儿事,22号离奇失踪,目前她的行踪在共青城附近,忍者们在找她,我也在帮忙,但线索断了,所以我们想去黑市酒吧里打听一下。”他没有隐瞒22号的失踪,因为22号也参与过拓真事件,于娜认识她。

    “唔,好吧,15号也在么?”于娜问道。

    “没,她还在训猴子,优奈也在上学,我和另外几个朋友来的。”

    “行,我打个电话,然后再联系你。”于娜说完就挂断电话。

    江禅机对其他人说道:“看样子问题不大。”

    幼犬们的主人可以引荐他们进入黑市酒吧,但按规矩一人一次只能引荐一个新客人,所以还是找于娜帮忙比较靠谱。

    “两位忍者小姐,我们去黑市酒吧打听消息的期间,能不能请你们代我看管这匹马?”

    黑市联盟和忍者学院互相不对付,所以于情于理,即使于娜愿意帮忙,他也不好意思过分利用人家的善意,而让忍者们也进入黑市酒吧,但这话直说不太好,所以他绕了个弯子,以这种委婉的方式让两位忍者留在外面。

    弗丽嘉价值连城,两位忍者早有耳闻,尽管她们猜到这是借口,但也不完全是借口,总之能临时看管弗丽嘉她们没有怨言。

    全身披着厚重长毛的它在这苦寒之地简直是如鱼得水,飞的时候不热,落地也不冷,非常惬意,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胡萝卜和苹果伺候着。

    罗恩和幼犬们的主人以及拉斐同样留在外面,拉斐的钢铁面罩之下加装了一些织物,将她的皮肤与钢铁隔开,否则这么冷的天气,她的皮肉都会和钢铁冻在一起。

    其实有米雪在,敢打弗丽嘉主意的人还没出生。

    江禅机带了很多凝胶状的浓缩猪血,按袋装在挤压吸食用的果冻袋里面,经过处理就像是普通的商品果冻,封口也是完好,顺利通过了海关检查。这么冷的天气,拉斐的新陈代谢消耗也会提高,所以他一有时间就给她喂食。

    过了一会儿,于娜打回电话。

    “已经跟海参崴的酒吧主人说好了,到了那里提Yarina这个名字就行。”

    这是于娜在赌城常用的英文名。

    “好的,谢谢。”江禅机向其他人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除了凯瑟琳以外此前从未去过黑市酒吧的众人都很期待和兴奋,想去见见世面。

    “你想打听哪方面的情况?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于娜问道。

    “倒是没什么不方便说的,但我们也不知道具体要打听什么,只能说是想知道这几天附近有没有发生不同寻常的事。”

    “那你们可能找对地方了。”于娜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我跟酒吧主人只是彼此闻名,不太熟,交谈中感觉她有心事的样子,但我没好意思细问,说不定就跟你们要找的东西有关,也可能不是……哦,对了,她叫赫兹高娃。”

    “我明白了,谢谢于娜小姐。”

    “嗯,祝你好运。”

    江禅机挂断电话,向11号问明黑市酒吧所处的大概位置,现在还不到营业时间,他们先去市里吃晚饭,留下来照顾弗丽嘉的其他人则只能吃他们带来的方便食物了,不过罗恩打算施展技艺逮些野味来改善伙食。

    海参崴是俄国远东最大的城市,江禅机他们坐车驶入市内,由于不是来观光旅游的,也仅能走马观花地随便看看,除了特点鲜明但看多了之后也就觉得还好的俄式建筑之外,大致上跟大部分欧洲城市没什么不同,高楼极少,高情商的会说基础设施充满古典美,低情商的会说街道和建筑又老又旧,马路上老车居多,新车较少,反正都是一身雪泥,车站和地铁口附近的逐梦艺术家靠唱歌或者画画来展示自己的才华,顺便换点儿酒钱谋求一醉。

    空气清新、冷冽而湿润,很养护皮肤,同行的女生们即使没化妆,脸颊也被冻得红润润的,街上行人的步伐悠闲或者说是懒散,随便扫一眼,感觉黄皮肤的人占了差不多三四分之一,江禅机在这一行人里算是最不起眼的,看路易莎的人都比看他的多。

    不过怎么说呢,不愧是战斗民族,连海水都结冰了,竟然还有人破冰冬泳,总之这是一座暮气沉沉与生机盎然共存的城市,生机都在年轻姑娘的脸蛋上,倒是暮色中千里冰封的海岸线尽头的灯塔有一种亘古苍凉的美感,令人产生些许触动。

    不用操心饭钱的江禅机大快朵颐,这里的海产品丰富而便宜,饮食略微重口但他并不挑剔,只有在听到东北味的中文时他才会从餐盘上抬起头看两眼。

    同行的女生们没什么胃口,她们更期待去黑市酒吧开开眼界,好在这里天黑得早,酒吧营业时间也会相应提前,否则她们还要等很久。

    从餐厅出来,他们依靠手机地图的帮助,直奔11号指明的位置,找到了那间表面上看起来跟其他酒吧没什么不同的黑市酒吧,正好也刚开始营业,报上于娜的名字后,顺利地进入其中。

    第一次来黑市酒吧的蕾拉、路易莎和奥罗拉看什么都新鲜,尤其是久负盛名用来防范忍者的雨廊,而阿拉贝拉就更不用说了,尽管她的视距受到限制,但依然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不过,她们的新鲜感和刺激感仅仅在穿过雨廊之后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咳嗽。

    就连去过黑市酒吧的江禅机和凯瑟琳都不禁感到惊讶,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误入了普通的酒吧,因为酒吧里有不少人在喷云吐雾,即使说不上乌烟瘴气的程度,但刚从外面极为清新的空气中走进来,肺部表示强烈的抗议。

    “小意思,这里80%的女性都吸烟。”蕾拉以前来俄国旅游过,“只是我没想到连酒吧里都不禁烟。”

    他们稚嫩的脸庞与咳嗽声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相比于他们的容貌,酒客们的目光都落在凯瑟琳姐妹的修女服上,旋即响起了低声的窃窃私语,闲散的超凡者们对隐修院还是有所忌惮,毕竟隐修院只认自身的正义标准。

    吧台那边响起一声轻佻的口哨,江禅机他们放眼望去,只见一位叼着女士香烟、金发经过烫染、翘着二郎腿坐在高脚椅上的美艳女性正在审视着他们。

    江禅机半点儿也不懂俄语,奥罗拉原本正欲上前交涉,但被蕾拉抢了先。

    “赫兹高娃小姐?”蕾拉用俄语问道。

    “谁介绍你们来的?”赫兹高娃将一口香烟吹到了蕾拉的脸上。

    蕾拉厌恶地皱起了脸,忍着怒意说道:“我们的朋友Yarina。”

    赫兹高娃又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捻灭,扬了扬下巴,“今天生意不好,随便坐吧,喝点儿什么?远道而来的小鬼们,第一杯我请了。”

    江禅机扫视一眼室内,刚开始营业不久,酒客们的数量确实不多,比他想象的要少,因为11号说这里是远东地区规模最大的黑市酒吧,所以他原本期待会有更多人。

    室内的装潢较为粗犷,卫生条件也不比他以前去过的黑市酒吧,这里似乎是防空洞或者地窖改建的,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红砖,就连提供的酒水度数都比其他地区的黑市酒吧要高,低度酒和无酒精饮料少得可怜,而酒客们的平均年龄似乎也较大,可想而知,附近新觉醒的年轻超凡者们肯定都去大城市或者发达国家见识花花世界去了。

第686章 苦寒之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超凡者也是人,除了极少数甘于淡薄的超凡者之外,大部分年轻人还是更愿意去大城市、去繁华的地方、去温暖的南方,就连于娜这种踏遍万水千山的人累了想找个地方定居,依然是选择大城市,如海参崴这种处于衰退期、没有转型空间、一年里至少有半年是冬天的老城基本上不可能得到年轻超凡者的青睐,稍微像样的娱乐设施都没多少,偶尔来玩玩也就算了,长期待在这里就很烦闷了。

    所以一眼望去,聚集在这间酒吧里的超凡者年龄偏大、实力偏弱,在闲散超凡者里多半属于loser的那一类,寄情于烟酒来排解心中的苦闷情有可原,超凡者的世界同样是这么现实,当然烟酒盛行也有此地的气候和历史因素。

    实力偏弱的超凡者群体不会很有钱,因此这里的酒水费用相较而言明显低廉不少,酒杯却比别处的黑市酒吧大一圈,而且还不禁烟。

    除了蕾拉出于好奇而点了一杯酒之外,其他人都点的无酒精饮料,令人惊喜的是,这间酒吧里的冰淇淋是一级棒,就连奥罗拉这种品鉴过无数珍馐的富家千金品尝之后都赞不绝口,他们发自内心的赞叹令赫兹高娃心情不错,闲聊中得知她以前出生的家庭就是制作和贩卖冰淇淋的,算是家传的手艺,再加上本地牛奶质优价廉,做出来的冰淇淋当然可圈可点。

    赫兹高娃会讲英语,虽说带着明显的口音,但听懂没问题,她甚至还会说东北话和一定程度的日语,差不多可以达到日常交流的等级,当酒吧老板迎接来自各方的酒客就得具备这种程度的语言天赋才行,没有天赋就必须苦学。

    江禅机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赫兹高娃东拉西扯,后者心里很清楚他们借用于娜的关系从大城市过来肯定有要事在身,她挺好奇他们是怎么跟于娜那种大人物认识的,但身为酒吧老板一般不会主动询问酒客的个人信息和意图,如果酒客有意攀谈可以奉陪,这也算是酒吧老板的职业操守了。

    赫兹高娃这个女人有一种西方古典式的美感,就如二战前后的征兵招贴画里的金发女郎一样,美艳而带着强烈的吸引力,昏暗的灯光下,缭绕于烟雾里的她,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儿放荡的感觉。

    她的吸引力对同行的女生们同样有效,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成熟女人,跟于娜、学院长、李慕勤、宗主等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令奥罗拉她们感觉很新鲜。

    江禅机他们正琢磨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问你们这里是否有发生过特别的事吧,这太宽泛了,超凡者世界里每天都在发生特别的事,作为酒吧老板不应该太过八卦,否则像是整天竖着耳朵偷听酒客谈话似的,酒客们以后谈话时就会特意避开她,或者干脆不来了,所以就算听到也要装成没听到,更不可能随意转述给第三者。

    这时,有一位酒客起身离开,似乎是一位常客,像是跟赫兹高娃比较熟,打了个招呼,让赫兹高娃记账,然后就走了。

    赫兹高娃拿出一个纸质小账本,翻到某页,用笔在里面划拉几下,又翻了几页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合上账本扔回吧台下面。

    别人可能没注意,但江禅机太熟悉这个表情了,房东大婶每个月查账算账的时候都是百倍于这个表情,一看就知道有人又欠了房租或水电。

    “赫兹高娃小姐,您这里还能记账啊?”他挑起话头,“我看别的酒吧都是现结的。”

    “没办法,这里不比大城市,人们手头比较紧,不能记账就没生意,当然仅限于信用好的熟客,熟客要求记账的话,抹不开面子拒绝,拒绝了人家就再也不来了。”赫兹高娃自嘲般笑了笑。

    同行的女生们基本上都不食人间烟火,只有江禅机能理解其中的辛酸和无奈,当黑市酒吧老板看似风光,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偏远酒吧里的酒客手头拮据,而繁华大城市的酒客又年轻热血喜欢闹事,各有各的苦衷。

    “你去过很多酒吧?”她瞟了他一眼,光是这眼神就足够让很多男人顶不住。

    “只因为有事去过一两间黑市酒吧。”他说道。

    “难怪……”她又点燃一支烟。

    “有没有熟客欠账不还的?”他又问。

    她神色凝结了短短一瞬,“一般不会,黑市联盟内部都互通消息,上了黑名单的酒客会被所有酒吧拒绝入内,否则我也不敢痛快地赊账,除非是谁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去黑市酒吧,在哪家能赊账的店里坑一把就走,但这种情况……很少见。”

    江禅机恍然,“原来黑市联盟还有这个作用……”

    “不然没好处的话,谁又会每年交会费?”她戏谑地反问。

    “不过,很少见,但不代表没有,对吧?”他顺着话题又问。

    她沉吟半响,烟灰都老长了,才点头并弹掉烟灰,“确实。”

    “您这店里有这样的事么?”他小心地切入正题。

    “偶尔也是会有的。”她承认。

    “太没素质了!”他义愤填膺地感叹道,“做生意挺不容易的,出不起钱还要来酒吧,这不是故意坑人吃霸王餐么?”

    他这番攀谈成功地拉近了与赫兹高娃的距离,像这种事没有哪个酒客会在意,更不要说向她表示同情了,大家都觉得黑市酒吧一本万利,在外面一块钱的酒在这里能卖十块不止,所以赊账也赊得理直气壮,甚至你不答应赊账就是为富不仁,很少有酒客能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替她说话——她不是说答应赊账就得破产,但众所周知,赊账容易讨钱难,欠钱的都是爷爷,每到年关该清账的时候,反倒总弄得她像是理屈似的,还得低声下气请人还钱。

    奥罗拉她们这些女生无法理解这些事,连赊账本身对她们都很新奇。

    江禅机替赫兹高娃鸣不平,她心里很受用,甚至有些感动,不过她不喜欢别人可怜自己,因此语气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替酒客说好话,“其实也不一定是故意拖欠的,兴许是遇到了什么事,这种情况也难免,谁都不容易。”

    “遇到什么事是指?”江禅机明知故问。

    赫兹高娃扫了一眼昏暗灯下或独酌等人或攀谈的酒客们,说道:“意外、仇家、或者纯粹是在错误的时间去了错误的地点,都有可能,有些人就此消失,再也回不来了,欠的账也就成了兑现不了的死账。”

    女生们由于不通世故,一开始不明白江禅机东拉西扯是想说什么,现在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绕了一个大弯子是想曲线救国,而且不得不承认,从这个新奇角度切入的他,很成功地刷了赫兹高娃的好感度,否则人家未必愿意说这么多。

    “一般拖欠多久就当成死账处理?”他又问。

    “年中和年底各清一次账,距离上次清账超过一年的,一般就当成死账了。”

    基于丰富的欠钱经验,江禅机厚着脸皮问道:“但你怎么知道不是故意躲着你?不把这些人弄进黑名单吗?”

    “黑名单……上黑名单容易,下黑名单就难了,一旦上过黑名单,就意味着有劣迹,很多老板就直接拒绝入内了,哪怕下了黑名单也没用,所以我一般会再等一年。”她说。

    “哦……就是说,欠钱一年姑且先当作死账,再过一年,你才会把欠账者的信息放进黑名单共享给黑市联盟?”他确认道。

    她点头,“如果两年都没有再出现,大概确实是出事了,放不放进黑名单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仅是江禅机,终于听明白赊账是怎么回事的奥罗拉她们也都觉得,这个赫兹高娃给人的印象是有点儿放荡,但意外的是个好心肠?起码对待酒客是相当宽容了,一般的老板恐怕做不到这种程度,没这么好的耐心,也可能只有这种苦寒之地的老板被磨练出了这样的耐心吧。

    “现在算是年底了吧?今年已经清过账了?”他问。

    她点头,知道他想问什么,“今年还好,没结清账的只有一位,不过……”

    江禅机提起精神,“不过怎么了?”

    “事实上,这个人前几天还在网上跟我打过招呼,说最近赚了一笔,要赶在清账前过来还账,还要请我喝一杯,结果……直到清完账了她也没出现。”赫兹高娃说道,“在Yarina打来电话之前,我还在想这事,犹豫要不要把这个算成死账。”

    “这个……有可能是她看你要账,故意随口敷衍吧?”他熟练地以己度人。

    “不太可能,我没找她,是她主动跟我联系的,而且……她的为人挺不错,信用很好,以前经常来我的酒吧,我有点儿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赫兹高娃叹道。

    江禅机与奥罗拉她们默默地交换着视线,看来好像终于摸着门儿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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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女校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在只属于少女的超凡能力时代,一个少年觉醒,踏入全新的未知世界我的隐身战斗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隐身战斗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隐身战斗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