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大王要跑路了 (第二更,求订阅)
数十里外的临湘城,和岳州一样,当地的官员军民在得知献贼袭来后,便逃之夭夭。现在临湘城就驻有数万流寇,每天兵卒四出,到处掳掠百姓为兵。不过只是区区几天的功夫,临湘城内外兵马就多达十万之众,就这还不包括每天趁夜逃散的。
冯双礼半夜接到消息,连忙问道:
“究竟有多少官军杀来?”
被百余骑兵杀退的马兵头目,虽然没有看到官军有多少,可仍然夸大其词道:
“恐怕有上万余人马。”
上万人马!
冯双礼又问道。
“可知道是谁人统军?”
马兵头目说:
“官军没打旗号,没分出来。”
想了想,冯双礼点头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
狄三品说道:
“应该是武昌过来的官兵,这才一万多人马,就凭咱们也能吃得下。”
一旁立即有人附和道:
“就是,大王让咱们尽量掠人,万一要是他们趁着咱们掠人的时候打过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咱们先把这股官军给吃了,到时候,有多少官军都不敢乱动。”
冯双礼反驳道:
“现在不是吃不吃他们问题,别忘了,武昌城里还有左良玉的二十万官兵呢。咱们打掉了这一股,万一他的二十万大军扑来了,吃亏的还是咱们。”
狄三品好笑道:
“他左良玉有啥可怕的,又不是没和他打过交道,这天下官兵是什么模样,大家伙又不是没见识过。全都是窝囊废,就是他左良玉,收的武昌不也是咱们丢给他的,要不是皇帝老儿下了严旨,他又怎么敢出城打武昌?精兵?官军是什么模样?咱不知道,反正咱见过的官兵全都是孬兵!”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而且属于实情。
虽然是实情,可冯双礼却仍然颇为谨慎的说道。
“我担心的不是,眼前的这一万多人马,这股人马,咱们想吃就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万一要是左良玉的先头呢?他麾下可是有二十万人马!立即派出探马,四处查探一下。”
这些流寇流窜大明腹地多年,早已经被沿途官军“惯坏”了,根本不把朱国强的几千士卒放在眼里。
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左良玉的二十万大军主力,才能让他们高看一眼,非但冯双礼如此,在张献忠眼里同样也是如此。
在得知左良玉率领十万大军朝岳州杀过来时,听到军师徐以显他们似乎有些担心,张献忠便哈哈大笑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老左是咱手下败将,他咬不了咱老子的鸟!”
他咬不了咱老子的鸟!
无论是狂妄也好,自信也罢。
尽管张献忠瞧不起左良玉,但还是作些准备,毕竟,左良玉手下可是有十万大军呢。
军师徐以显提到要在一些岳州附近的路口派兵把守,以防止官军偷袭。作为张献忠部的军师,徐以显一直很受张献忠器重。而且他的政治野心很大,想要辅佐张献忠得天下,也以诸葛亮自比。历史上他应该原本应该在克取岳州时溺水身亡,但是在这里,却发生了些许变化。
非但没死,还好好的活着。在得知左良玉领兵过来时,自然也就劝说大王小心一些。
听着军师的建议,张献忠哈哈大笑道:
“老徐,你不用过于担心。左良玉这龟孙子,你不知道,上次咱们靠着银子和一封信,让他网开一面,你还没看清他做派吗?依我看,老左这家伙,这次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这次皇帝派来的是平虏大将军,虽说朝廷轻易不敢杀手握兵权的大将,可是,军师,那个平虏大将军可不一样,不定正找机会杀个大将为自己树威呢?他想下手还怕无机可寻?所以我估摸着,老左也明白这点,他要是按兵不动,就等于给了平虏大将军借口,现在他动了,也不敢冒险深入。如今朝廷大将,谁不是只想着保持禄位。他们的上策是拥兵观望,下策是实打硬拼。老左可没有鬼迷心窍!”
张可望也频频点头,说道:
“爹所言极是。以他左良玉的为人,肯定也就是迫于无奈,所以才想要在平虏大将军来之前做一个前来追剿的样子给朝廷,给平虏大将军看看,未必敢真的和咱们交手,要不然,咱们都撤离武昌那么长时间,又怎么可能现在才取了武昌。”
徐以显摇头说:
“不然,不然。左良玉久经战阵,他既然是迫于无奈才出得兵,但他肯定也知道,只是做个样子,平虏大将军那边肯定也无法交待,而老左肯定想赶快打一个胜仗给平虏大将军看看。打仗的事儿,总要有备无患,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张献忠哈哈大笑着在徐以显的肩上一拍,说:
“我的好军师!你不想一想,咱们现在兵马四十万,而且士气旺盛,老左原本就畏我如虎,现在他老左何必来老虎头上搔痒?他原本就是心怀私心的人,与平虏大将军那人尿不到一个壶里,让他做做样子,他肯定没什么,可要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你放心吧,他还没有这个胆量。咱们的兵马粮食不多,每天派小股人马四出打粮要紧!”
潘独鳌接着说:
“大王料敌,可谓知己知彼。目前不怕官军前来,但怕缺人少粮。应该多派出一些人马打粮,打粮多的、掠丁多的有赏,少的受责。只要咱们军中兵足粮足,又他个鸟官军!”
其它的的文官,也都是纷纷附和张献忠的看法,都是说什么军师虽然足智多谋,却没有看清左良玉心怀私心,他绝不会为朝廷火中取粟的,为了做个样子就过来和大西军拼命的。见状徐以显轻轻摇头,仍是放心不下,但是也不想惹张献忠恼怒,也就不再多说了。
就在张献忠下令各部尽量打粮掳人的第二天午后,岳州城下的码头驶来了两只从江上划过来的客船,尽管只是两艘单船,可出人意料的上,码头上的大西兵却没像上往常一样,蜂拥而上,抢下这艘船。而是任由船靠进岳州城下的码头。
其实即便是流寇,也离不开商人。他们需要商人为其购买各种物资,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抢来的,比如说火药以及制造火药的火硝硫磺。而且他们还需要商人为他们通风报信,所以这些流寇总会和一些商人保持良好的关系。
既便是凶名在外的张献忠,也会给一些商人号旗,让他们为自己购买各种物资。而这艘船上悬挂的正是张宪中给的号旗。
看到那面旗的大西军官兵自然不会被船加以阻拦。甚至这些人还会百般讨好这些商人,以换取一些赏钱。
在船进码头后,船老大就对舱里坐着的人说道。
“老爷,船到了岳州城。”
舱中那位主人打扮的点点头,随即走出舱外,踏过跳板上岸,仆人在后面紧跟着。
他上岸的时候,伙计们也开始忙活了起来。在伙计们忙活着往岸上搬着货物时。那人就对码头上的迎上来的大西军说道。
“劳烦小兄弟代为通传一声,小人徐世良,为玛瑙山旧友给大王送封信过来。”
在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记把一小块碎银子塞到那个人的手里,虽然只是一小块碎银子,但是那人接过银子之后。他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忙说道。
“哎呀,老爷客气了。老爷客气了,小的这就带您到大王那里。”
说罢,便引着他进了城……
第493章 左良玉的礼物(第一更,求订阅)
玛瑙山旧友?
当张献忠拉到禀报时,脸色微微一变。
玛瑙山旧友还能是谁?
分明就是他左良玉啊!
当年他张献忠就是在玛瑙山被左良玉打得落荒而逃,不对,连逃的路都没有,是他硬生生用银子、重宝给砸出来的路,要不是他左良玉让出一条路来,这天下那还有什么大西王,早就变成玛瑙山的孤魂野鬼了。
他老左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想埋汰自己?这老左可太不够意思了,那壶不该提那壶啊!其实,张献忠倒不觉得的玛瑙山兵败有什么丢脸的地方,那怕就是在那里杀了妻妾儿子。在他看来这样能忍胯下之辱,然后逃出生天了,这说明天道在我啊。
你没看老闯王不就没逃出来,结果被千刀万剐了!
于是他立即喊来了太监,让他给自己念一念这封信。信不过,只听了一半儿,张献忠就感觉这封信似乎在哪里看过。好像有点儿熟悉。
玩一时想不起来,但他的脸上仍然露出来了笑容。当即,张献忠就让人喊来徐以显。
“老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看,他老左找人送信求饶来了。”
听说左良玉送信过来,徐以显连忙说道。
“大王,小心有诈。”
“我知道,你看这封信上写的啥?”
写的啥?
接过信封,徐以显一看,顿时愣住了。
“故良玉与大王,貌为敌国,实为唇齿。唇亡齿寒,此理至明,敬望大王三思,勿逼良玉太甚。且胜败兵家之常,侥幸岂可再得?……”
这分明就是他当初写给左良玉,求其让路的信中的话,这天底下除了左良玉,谁会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
“老徐,你看这是老左的信不?”
“这……”
自己写的信,徐以显又怎么能不认识,只得勉强说道。
“确实是他的信。”
只不过徐以显怎么着也想不到,这封信的内容,是朱国强抄的——其实,在左良玉的帅府,他并没有抄到那封张献忠写给左良玉的信,便这没事,没有原件有副本啊——另一个世界有左良玉儿子上交给满清的副本。
不就是区区几百个字嘛!
直接手抄一份,摘抄上几句写给张献忠就是了。
尽管之前已经听人把左良玉的信读了一遍,又听徐以显读之后,献忠仔细听听,摇摇头说:
“老徐,这老左也真是的。咱老张没学问,他老左不识几个字,更不如咱。咱给他的书子,不太文,也不太长。怕太文啦他听不懂,还得旁人讲解;太长啦他不耐心听,反而会漏掉要紧的话。咱们把书子写得简短,没有闲话,不绕弯子,槌槌打在点子上,句句话的意思都很明白。可是这龟儿子写的信,也太文了,弄不明白啊?”
徐以显笑着点头说:
“甚是,甚是。还是大王英明,他老左拍马难及。”
“得了,老徐,你就别拍我的马屁了,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王,他是想求你配合他演场戏。”
徐以显把信收好,然后对献忠解释道。
“他说他是受朝廷所迫,不得不发兵武昌,请大王念在与人唇亡齿寒的份上,与他演一出戏,与大王约定个时间,在大王撤出岳州时,他随后尾随,如此大王可以安然转往他地,而他也能向皇帝有所交待。”
说出这番话时,徐以显心叹道,朝中的大将都是如此,大明朝又岂能不亡?
“哟!他老左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这武昌的功给他了,他还想要岳州的功,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情。”
张献忠大声嚷嚷道。
“当年在玛瑙山,老子可是给了个十几万两金子,还有玉石、玛瑙什么的,往少了说,那些东西也得值个二百万两,他一张嘴就让老子让路,他想得倒是美!”
张献忠嘴上抱怨着,抬起头来问道:
“他就没说给咱什么好处?”
“有,他特意备了一份大礼给大王。”
“哦?礼呢?”
“礼在送信的人那。”
“让他过来!”
张献忠笑道。
“老徐,你也一起看看,我倒要瞧瞧,老左给咱送了什么礼,要是这礼不称咱的心,就让他来个肉包子打狗……嘿嘿,说错了,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嘴上笑了笑,张献忠心里头得意道:
“咱老子也有今天啊,那些个当官的啥时候把咱当成了事,现如今天就是他老左也一样给咱送礼了……”
其实的他也懂得这个礼不过只是他老左没有办法无奈而为之的,但是他仍然还是忍不住为之得意。
毕竟,这事实在是难得啊!
心里头这么想着,自然也更加好奇道。
“老左这龟儿子给自己备的是什么大礼?”
心里这么寻思着,张献忠又对身边从楚王府里抢来的太监吩咐道。
“去,把张可望、马元利他们都喊过来。”
一一点着留在岳州的几十员将领的名字,当然还少不了他朝廷里的百官们。让他们都过来,看看老左送的礼,当然也是想借老左的礼,给自己抬抬面子,那怕早在武昌的时候,张献忠说自称“大西王”。设六部和五军都督府,及委派地方官吏。可实际上,他又岂不知道自己的底,就是个戏台班子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左良玉那可是朝廷任命的“平贼大将军”,现在这“平贼大将军”都给自己送礼来了,看看,咱老张得意吧!牛b吧!
这样的大好事,当然要喊上所有人了。让大家伙都做个见证,毕竟,这件事实在是难得啊!这不仅仅是他张献忠的面子,也是大家伙的面子。
瞧瞧,朝廷的“平贼大将军”都给咱们送礼来了,看谁还敢自己瞧不起自己!觉得咱们是草台班子!
当年他朱元璋不也是先搭的草台班子!
“可惜了,定国不在身边,要不然也让他一起见识见识咱这当爹的有多威风……”
这么想着,张献忠的心里是那个得意啊!
甚至都有些焦急了,心里寻思着,那些人怎么这么慢?一个个不会在女人身上又累软了腰了吧!
随着护兵到了“大西王府”后,左明四虽然是在那里侯着,他知道这里肯定有这里的规矩的,弄不清楚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犯着规矩,没有召唤的话,就不能肆意走动,于是便与几个伙计一同立在那里,随时听候差遣。
就这么等着,差不多等了小一个时辰,那边才有中官太监过来传令让他进去,李明四急忙跟着那个太监进了府,待进大殿前,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腰身一鞠,人立马就矮了一头,然后才走进去,一进屋,人就直接跪在地上叫喊道:
“左帅门下家左明四拜见大王,祝大王万寿无疆,百战百胜。”
又是万寿无疆,又是百战百胜。别说是张献忠了,就连张可望听着嘴都咧开了,心里寻思着,他奶奶的,这当官的家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连拍马屁的话听起来都这么舒服,改天老子也得弄一个官老爷家里的家奴。
不对,咱现就是官老爷了,怎么还叫别人官老爷。
嗯,这个习惯得改。
“哟,你这嘴倒是挺会说的。”
话听着舒坦,张献忠立即咧开了嘴,甚至特意朝着周围的张可望的还有众将领们看去,他们也都是一个劲的傻乐,见状他脸上是那个得意啊,笑着点头,
“客气就没有必要了,咱这没有那么多虚套,老左的信俺看了,你说说,他给咱备了一个什么礼。”
朝着左右看去,左明四故弄玄虚的说道。
“这礼,可真不一般啊!”
第494章 豪礼惊人(第二更,求订阅)
“我家家主给大王送的这礼,可真不一般啊!”
话音刚落,屋中的众人无不是瞪着闪闪发亮的大眼睛,静待左明四的下文,那怕就是张献忠也是瞪大了眼睛。
“大王,要是方便的话,小人这就命伙计把东西送进来?”
“哼哼,我倒要瞧瞧,他老左还能送出什么稀罕的玩意,除了金銮殿里的龙椅咱没见过,旁的东西,咱们在襄王府、楚王府里的,有什么没见近的!”
张献忠故意大声嚷嚷道。
“就是,有什么稀罕玩意是大王没见过的,他左良玉也太高看自己了。”
其它人的声音继续传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等着他,尽管不知道左良玉送的是什么东西,但那东西对他们来说,肯定充满了无法抗拒的诱惑。
“就是,左明四,是什么东西,抬上来让大家伙瞧瞧。”
张献忠大声嚷嚷道,不过却又不屑一顾的说到。
“要是东西不好,咱一锤子就把它给砸了!让你把破烂玩意给老左带回去!”
“就是,你赶紧的弄上来,就别卖关子。”
众人听得心痒难耐,他们跳着脚大声催促道。
“嗯嗯,大王所言甚是,众位将军说的也是,这玩意说稀罕吧,它稀罕的很,说不稀罕吧,大王和几位将军肯定都见过。”
左明四一边说,一边大声对外面吆喝道。
“左贵、左良,你们快点把东西给抬进来,去,去。”
“是。”
站在门外的左贵、左良一听着中官的传话,就立即飞奔到门外,片刻之后,却带着十几个名弟兄,用大杠抬着一个丈许高的木箱子,走了进来。
张献忠等人一看,顿时傻了眼,这东西可真不小啊!
何止是不小啊,分明都快顶到房顶上了。这么大的东西会是什么宝贝?
原本只想看一看,到底什么东西的他,连忙吩咐道。
“快,打开我来瞧瞧!”
到底是什么宝贝?
那些人连忙拆开木板,然后露出一个被金色绒布包裹的巨大物件,阳光映在上面,绒布泛着道道金光,这东西一看就是价值不凡啊!
这会张献忠那还顾得什么礼不礼的,向前迎了数步,笑着吩咐道,
“快点,快点,快点把这布打开,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老左这么看重。”
“管家。”
左贵装模做样地用目光向一旁的左明四询问道。
“打开吧,这礼就是老爷让人送的。”
仰着头,左明四满脸尽是得色。
“是。”
左贵低声应道,然后便小心翼翼的解开金色绒布,露出个一个丈许高,三尺宽的金色柜子。
“这……”
在这个金色柜子露出来的瞬间,但是,在场所有人,无不是一个个盯着这个金以的柜子,全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就是张献忠也傻了眼!
这是什么柜子啊!
分明就是金柜!
就着阳光可以看到用金子雕得花,雕花精美非常,就是他们这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也能瞧得出来,这玩意可真不一般啊,瞧着就是好东西,你瞧瞧,这金子做的花,那就像真的一样,再瞧瞧上面雕的小人,还有那些祥云,乖乖,这可都是金子的啊!
对于这些从黄土高坡上走来的将领来说,他们的审美耿直——是金子就好!
哎呀!
这金柜子正面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就是水晶?
比大家伙见过的水晶还平整,一眼看过去,一下子就能将金柜子里头的花样,看个清楚。
透过水晶镜子,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们看出来了,这是西洋的自鸣钟,他们在王府还有达官显贵富的家里头抢到过,就是一个用来认时间的玩意,有什么稀罕的?
可的是这个东西那可不一样啊,这东西瞧着金灿灿的人,看样子甚至可能是用纯金造的,而且里头的用来认时间的那个十二个块块,那也是用拇指粗的红宝石制成,在它们的周围还镶着一圈亮晶晶的光灿灿的水晶?
又不像是水晶。
肯定是什么不凡的宝贝了!
而且就在钟盘下面摆钟,那也是用金子制成的,上面也是镶嵌了各种各样的宝石,这可真是宝贝啊!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宝物,发出有些粗重的呼吸。那怕他们明知道这个宝物是大王的,也不妨碍他们眼红啊。
宝贝,谁不喜欢啊!
对于这些还没有适应官场的门门道道的“朴素的农民起义军将领”来说,咱们就是这么的耿直,喜欢就是喜欢,喜欢的东西,当然要抢走,呃,不对,多看两眼,这个东西可不能抢!
“这东西,大王和诸位将军应该都见过,也就是自鸣钟,但是它可不一般,和那些西洋玩意不一样,据说这个是平虏大将军亲手绘制图样,请能工巧匠打造而成,一共造了五台,每一台都是用黄金打制,一共也就制了几台,这东西可是不卖的,是平虏大将军造出来送人的,有一台让平虏大将军送到了京城宫里给皇帝用了,还有一台送给济南德王府了,这不,这次他要到湖广,特意让人送一台给了我家家主,说是将来请家主在辎重后勤上多多照顾,毕竟家主是要镇守武昌的嘛,他的兵马物资都是要水路,要走武昌的。”
唯恐张献忠听不明白,左明四特意低声解释。
“大王,这次家主让小人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个平虏大将军送来的宝贝给大王送过来,一来是因为这东西实在是罕见的宝贝,按行家的说法,单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至少值五十万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因为买不到啊,全天下也就只有几台!至于二来嘛……”
不等左明四说完,张献忠就盯着大座钟说道。
“我懂,我懂,我知道你家家主的意思,他是想要搁平虏大将军背后头使坏啊,这老左啊,可真是,真是……”
接下来,张献忠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左良玉”话里的意思,到时候,左良玉会断了平虏大将军的后路,和张献忠来个里应外合,直接把他给收拾了。
这东西,那里是什么自鸣钟啊!
分明就是他张献忠将来登基称皇帝的垫脚石啊!
老左啊,老左,你这小子,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真是什么都不要了!
这个礼,可真的是不一般啊!
徐以显他们同样也是感叹着,
大明朝有老左这样的人,不亡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尽管众人这么感叹着,但是他们同样已经彻底被眼前的这个宝贝给吸引了。
五十万两!
还是有价无市!
这个自鸣钟你就是想买都买卖不着啊,这东西是宝贝啊!
也就是皇宫,还有德王府里有,将来,等将来打下了京城,打下了济南,抢他奶奶的。
“大王,此物还有一个巧妙的地方,就是会自动报时,每到整点的时候都会敲三下。”
其实,大家伙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兴致,什么报时不报时的,谁需要知道时间,说的就像谁需要点卯似的,可是他们仍然眼巴巴的瞧着这宝贝,心里寻思着,要是家里头搁一个这玩意,到时候,在正聊着天的时候,突然的一响,那面子,可就大发了!
“这个时间是不是想让他什么时候响,就什么时候响?”
张可望如此问道,不响的话,怎么能让涨面子,让人把注意力都投到它上面。
“正是,将军见多识广,在下佩服。”
笑着点点头,随即,他弯下腰取出一根钥匙,然后绕到坐钟背后,塞进一个孔里,然后轻轻转动,
“马上就是整点了,只要上足了劲,肯定会有惊喜,大人您稍带片刻,奇迹马上就要出现。”
说罢,左明四又取下钥匙,然后笑呵呵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别人的夸赞。
对于这么一个好东西,大家伙无不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羡慕也好,好奇也罢,可大家伙都知道这个东西是大王的。
“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啧啧,啧啧,这个大将军不但会用兵,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好东西,也就是只有他们那些宗室能弄出来……”
大西朝的文武百官们无不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甚至想要伸手去摸,但是却没有人去摸,毕竟这个东西是大王的啊。
甚至直到左明四等人退下去的时候,他们仍然用一种羡慕和渴望的眼神盯着这个宝贝。
不过,他们也就是多看两眼而已,毕竟,有些东西,他们也就想想而已。
不知不觉,时间在流逝,对于那些文武百官来说他们今天终于又开了一个眼界,盯着它看了好一会之后,张献忠才感叹道。
“哎呀,今天终于又开了个眼界啊!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毕竟,这确实是不一般的宝贝。
这样的宝贝确实难得一见!
看着众人那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张献忠极为得意的笑道。
“哎,这个老左啊,可真会送礼啊,你们说他送的这个礼,咱们收吗?”
第495章 送终的场面一定要大(第一更,求订阅)
一声有如雷鸣般的巨响!
伴随着这声雷鸣,岳州城就像是地震似,城内外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撼,甚至就连岳阳楼也跟着摇了摇。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一条滚滚的烟龙从城中升腾至半空。大西王的行营所以,整个都被夷为平地,就连同辕门外的卫兵,也被炸的粉碎。
这些人都到那里去了?
当回过神来的兵丁将领惶恐不安的跑到“王府”的时,却看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断垣残壁,周围尽是碎肢烂肉。
人呢?
大王呢?
没有人知道大王到那里去了!
但身处于这片烂肉之中,他们心里头已经猜到了大王的下场——大王没有了!
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伴随着一声巨响的传来,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不但掀翻了码头上的货物,就连人也在地动山摇中摔倒在地。
刚从地上站起来左明四就出一把短刀刺进了身边敌人的胸膛,然后他大吼一声。
“动手。”
其实这个时候压根儿就不需要他再下达命令了,和他一起过来的弟兄们,已经开始拿出刀枪,向身边的敌人发起了进攻。
作为突击队长的李明四,接到的命令就是在爆炸后的第一时间占领码头。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和弟兄们冒充成了左良玉的家奴,以混进岳阳城,把“终”给张献忠送过去。
“叭!”
甩手一枪击倒一个流寇后,左明四,不对,应该是李明四就大声喊道。
“弟兄们,占领码头!”
他一边说话,一边双手手持两柄转轮手枪,朝着那些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流寇打去。
伴随着清脆的枪声,那些还没回过神来的流寇,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子弹的击倒在地。
“杀!”
一手提刀,一手提枪,赵力武挥刀就往流寇砍去,手起刀落间,那人的脑袋就被砍掉了。
“冲,冲……”
其它的战士们也都是不顾一切的挥刀砍杀着流寇,在这样的近距离,转轮手枪也不一定比大刀更好用。
尽管李明四和身边的弟兄们,并不像抗战时期的大刀队那样接受过严格的大刀训练,但是作为百里挑一的精锐,刀枪作战本身就是极为擅长,他们不仅擅长用刀,而且更擅长配合,与流寇的各自为战不同,他们尽管四下砍杀着敌人,但是仍然尽力和队友保持步调一致,以便互相配合作战,有人用转轮枪射击远距离的敌人,有人用闪着寒光的刀锋劈砍向周围的敌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尽管码头上的流寇足足有四五百人,但是却被杀的气势全无,顶多只是偶尔的喊上几声。即便是有人大着胆子跳上去,用手里的竹竿长枪去捅他们。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转轮枪的子弹。
“杀!”
在队友们的掩护下,赵立武挥舞着大刀朝着敌人杀去,前方闪过一个人影,他的手臂用力向下一砍,下一瞬间,似喷溅的血浪就在他的眼前飞起,被刀锋拖曳着扬到了半空,瞬间,血如花瓣似的在空中被风吹散。
“杀了他,快杀了他……”
流寇们发了疯似的叫嚷着,一拥而上没有任何队形,也谈不上配合。
手提大刀的赵立武一刀砍翻了面前的流寇,然后一转手,又砍倒了另一个。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是三四个流寇倒下了他的刀下。他身边的战友也砍倒了十几人。
“小心,有箭……”
就在这时,从四周射来几十支箭,尽管流寇的箭不多,但总还是有一些,可是那些箭射在赵立武等人的身上,却像没有反应似的,只是扎破了他们身上棉袄——棉袄下面的轻便板甲挡住了箭矢。
“轰!”码头上的流寇,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们冲杀出了一条血路,一时间,码头石阶上到处都是尸首和在血泊中挣扎的流寇。血像雨水似的顺着石阶流淌下来。
站在船上的战士,端起步枪,一枪打倒了一个正在指挥着队伍增援军码头的头目,然后又拿起另一支辽十三式,凭借着线膛枪精准射击,一枪击倒另一个,那边的上百个流寇顿时就被吓的不敢再往码头这边赶过来。
其实,他们之所以赶以几十人夺取码头,除了因为对自身实力的相信,更重要的是就是流寇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居然敢袭击码头,毕竟这城内外可是有几十万大军哪!
而现在,不但有人敢想打码头的主意,甚至就连码头的这几百号流寇,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城里巨响和大地的震动,同样也把他们吓了个不轻,人还没回过魂来,刀子就先砍到头上了。
“快,拦住,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抢了码头,别让他们抢了码头!”
一个头目语无伦次的叫嚷着,他一边喊,一边惶恐不安的朝着岳州城看去,看着城墙后面冒出来滚滚浓军,那张脸便没了丝毫血色。
与时同时,不少的竹箭、竹枪,甚至砖头都从流寇的手中中飞出,被杀急眼的他们,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可他们那曾想到,这些看似只穿着棉袄的伙计、水手的棉衣下面居然衬着一层胸甲,箭射上去根本没有屁用。
大部分羽箭都无力的挂在棉衣上,飞来的竹枪直接被战士们用刀挑飞,但还有一根从空中飞来刺穿了一个战友的大腿的。正在砍杀敌人的战友发出一声惨叫,但是他并没有倒下去。尽管他吃着痛,但仍然持刀朝着向自己冲来的敌人砍去,接连砍断数人的手臂。
几名试图抢功的流寇,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怎么腿被刺穿了还这么厉害,胳膊被砍断的他们用手捂着断臂,眼睁睁地看着血像喷水似的向外喷溅着。他们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是如狼似虎的角色,眼睛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更多的却不解,他们怎么就不害怕呢?官军不都应该杀围上去就会害怕,就会逃命吗?
“护着大强!”
赵立武与战友冲过一,一只胳膊拖着受伤的战友,另一只胳膊挥刀就砍,直接砍倒了一个敌人。
在码头上冲杀的战士,从一开始时,就占尽了上风,他们两三人一队,互相配合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尽管只穿着胸甲的他们也会受伤,而且不少人多处负伤。但是他们仍然拼尽全力砍杀着敌人,刀刀都是杀招,招招都是致命的。
一杆竹枪刺伤了赵立武的手臂,不过那人的力气太小,未能伤到他,他劈手一把夺过竹枪,然后反手就将竹枪刺进了那人的喉咙,在竹枪刺入那人的咽喉,鲜血喷溅到他脸上的瞬间,赵立武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个孩子!
看着也就只有十二三岁,看着孩子倒下时,手捂着脖子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时,那张稚嫩的脸膛上流露出的痛苦模样,让他的心头一痛,即便是已经从军多年,他还是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朝着他杀了过来,眼看着枪要刺刀他的瞬间,枪声在他身边想起。
“赵大哥……”
救了他的弟兄,大声喊着,然后又提刀朝其它的敌人杀去。这几十人就像是恶虎扑羊似的,追砍着眼前的数百人。
“我的老天爷,快跑……”
不少流寇眼见着弓箭都伤不了他们,不少人纷纷转身而逃,流寇中除非是老营精锐,否则其它人也就是打顺风仗而已,大队的流寇逃散的同时,几乎没有人敢再试图攻击码头。
率领着不到五十个弟兄,占领的码头之后,李明四倒也没有扩大战果,而是直接抄起了步枪,走到码头台阶上,对着弟兄们喊道。
“大家伙小心警惕,敢靠近的全都打死!”
然后李明四又走到赵立武身边,看着坐在阶上不语的他,不愉的问道。
“赵立武,你怎么回事。”
“刚才我杀了个孩子,和我儿子差不多大……”
重重叹了口气,赵立武看着手上的血,然后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那孩子是让流寇抢来的,如果不是流寇四处烧杀掠夺,他兴许还在爹娘怀里头撒欢哪,可,可……”
听着他的话。李明四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同情心又泛滥起来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在战场上刀枪无眼,谁能分的那么清楚?
这时那样的孩子原本应该在爹娘膝下承欢,可是现在呢?
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于是,李明四他愈发恨起了那些流寇。
“要怪就怪那些流寇,要不是他们把那孩子从他们爹娘怀里抢过来,又何至于会落到这步田地?”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流寇把孩子抢到军中,强迫他们打仗的话,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死在弟兄们的手上?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流寇的罪过。
就是这样!
要把天底下的流寇都剿灭了,百姓自然而然也就过上好日子了。李明四在心里这么想着。
至于这个道理是否说得通,他并没有去深究,也不愿意去深究。他朝着江上看,然后说到。
“大将军来了!”
第496章 营啸 (第二更,求订阅)
尽管在长江的对岸,感受不到那声爆炸带来的震撼,但是却仍然可以看到烟柱,即便是有江雾的遮挡,仍然隐约可以看到两道绿色信号弹拖着烟龙升空时,一道巨大的烟柱也在升腾到了半空中,在那里弥漫着、翻滚着。
“全军出击!”
置身于船头的朱国强平静的说道,他的话声刚落,江边的芦苇荡里升起了数道信号弹,二十几支船队轰鸣着朝着江对岸的岳州城驶去。
“世子爷!”
站在他的身边,梅春愕然的看着那个巨大的烟团,即便是隔着江,他都听到了那声有如冬雷般的巨响。
“不要用看神仙似的眼睛看我,不是我引的天雷,是炸弹!”
感受着梅春目光,朱国强随口解释道。
不但是炸弹!
而且还是定时的!
这种定时炸弹,其实就是利用酸性液体腐蚀金属导线,解脱弹簧推动撞针,击发雷管触发爆炸。启动时需要把导火管捏扁,让酸性溶液腐蚀导线就行。这种简单且原始的定时炸弹,其实就是二战时施陶芬贝格在“狼穴”刺杀希特勒的武器。
上一次,朱国强就是用得它炸沉了阿巴泰的船,把几万满清精锐送到江底喂鱼。这一次,不过只是故伎重演罢了,从炸船变成炸人。
之所以发动这个“斩首”作战,是因为朱国强自己也无法保证可以一举擒获张献忠,如果让他逃了,他就会继续流窜,为害四方。所以,南下以来,朱国强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怎么才能一举擒杀张献忠。
最好的选择就是“斩首行动”。
派遣突击队?
这不是不可以,但是风险系数太大,成功率太低,除了苏俄斩首阿富汗的阿明,又有几次斩首行动是成功的?
得,还是上炸弹吧!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朱国强特意在另一个时空定制了一个大型的坐钟,选择大座钟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够大!
除了够大之外,坐钟的外表那也是美仑美奂,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什么镀金啦,什么人造红宝石、钻石啦,总之一句话,直接整个土壕们最爱的东西就行,但凡是个土壕肯定一眼就能看中它,别说是土壕,就是朱国强自己,瞧着它的时候,也忍不住寻思着,要不要生产这玩意,出口创汇,不,是出口创金银。
那个足足的三米高的坐钟主体用生铁铸成一个铁壳,铁壳里装了整整500公斤炸药——按装药量来说,就是一吨重的航空炸弹也没装这么多炸药。
这也是朱国强选择它的选择——够大,才能多装炸弹,多装炸药,才能保证将周围的人炸死,至于到时候张献忠在不在那个座钟附近,朱国强真的没有办法保证,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附近半径四五十米甚至更远的范围内,绝对不会有人能活下来,甚至可能是数百米,谁知道呢?
这样的大杀器,实在是来不急试验啊!
剩下的一切,就是派遣特工执行任务了,人是精挑细选的,李明四是潜伏在九江的“内卫”,对左家的事情非常了解,至于信,也是在杀死左良玉后,让其身边的幕僚写的。
现在,所有的计划都很顺利!
炸弹按时爆炸了,甚至就连朱国强自己都不知道,计划顺利的超出他的想象——张献忠为了显摆他的“赫赫武功”,特意文武百官以及把岳阳城周围各营的将领都邀到“王府”里,甚至就是在爆炸的时候,他和那些将领都围着“金钟”,在那听着文官们为其赋诗。
当然张献忠绝没有意识道,“送钟”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词——等于送终啊!
这个终不但把他给送了,甚至就连同他身边的几十位将领也一并给送了终。
营中没有将领,即便是有将领的亲信在,当地动山摇似的爆炸后,各营的兵丁也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原本精神就高度紧张的他们,在剧烈的震撼中,本能大声喊道。
“官军劫营啦!”
那怕是青天白日,那怕是他们能够看到身前眼边的人是自己人,但是仍然有人挥刀将身边挡住自己的人砍死,一边砍杀一边四散奔窜,大声狂呼:
“官兵劫营啦!官兵劫营啦!”
有一个人喊,就有更多的人跟着喊叫。
“官兵劫营啦!”
哨塔上的人听着了,一边敲锣示警,一边同时向奔跑的人群放出乱箭。即便是那些原本还有些迟疑的人,在箭落在身上的时候,那里还会怀疑,他们立即挥刀朝着周围的“敌人”杀去。
还有很多被掠来的兵丁,一见营中乱了起来,立即逃似的朝着营外跑去,他们这一路又带动了其它的人,一时间,营地中完全乱成了一团,有人挨了刀后,大声喊着。
“官军混进营”之类的话,一边砍杀着不熟悉的人。
这就是古往今来,为将者最害怕的营啸!
与很多人想象的不同,为中国古代军营之中营规极为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个地道的肃杀之地,传统的军规有所谓“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日积月累下来的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另外一方面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于是大家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一些头脑清楚的家伙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于是开始混战,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
这是传统的军营,流寇里,虽然没有所谓“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可因为兵丁都是裹胁强掳来的兵丁,平时为了避免有人逃跑,营中更是动辄砍头杀人,甚至因为有人想逃,张献忠还曾命人把上千逃兵的腿砍掉,让他们再去逃。至于老营兵欺压新营兵,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在这些营中,何止是压抑,简直就是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在这一处混乱之中,不知多少人趁乱生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也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趁乱逃走,逃离贼窝,总之,当几万人乱起来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会灰飞烟灭。
“弟兄们,跟我来,杀啊!”
在激烈的混战中不断的有人叫喊着,吆喝着。但是在最激烈的中心反而不再有呐喊声和喊杀声,只有沉重的用力声,短促的怒骂声,混乱的脚步声以及刀剑的碰击声,以及刀枪猛然打在人身上和头部的闷响声。战斗的人群在不断移动,好像激流中的漩涡,有时有人流加进去,有时又有负伤者退出来。那处在激流和漩涡中的人们,不断地踏着血泊,踏着死尸和重伤的人,前进,后退,左跳,右闪,有时自己倒下去,被别人践踏,然后变成一堆碎肉。
在这样的一片混乱,原本的军营变成了一个战场,但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发生混战,而更多的人则趁乱而逃……
第497章 世子爷的赫赫威名 (第一更,求订阅)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的大王身边“赏宝”。
能去“赏宝”的将领级别都很高,那都是一营主将,总还有些副将留守于军中。
王复臣就是其中一位没有资格的副将。
当那声巨响和着一阵地动山摇,震得军中兵丁恐惶逃窜时,一听到爆炸声,王复臣就立即拨出倭刀往外跑,同时大叫一声:
“全跟我来!”
他的亲兵们紧跟在他的身边,纷纷拔出刀剑随着奔了出去。他们前脚刚冲出去,一看到有兵丁逃窜,王复臣先挥刀砍倒一个,然后大声喊道。
“快,四狗子,带上人过去,让所有人都停下,敢冲撞军营者,杀无赦!”
古往今来为将的最怕的就是营啸,或许王复臣不是将门出身,但是跟在八大王麾下征战这么多年,深知营啸的厉害,尽管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本能的行去维持营中的秩序,一但营啸发生了,就是想维持也维持不了。
在他的指挥下,两百余名亲兵们一边吆喝着。
“全都跪下,跪下免死,冲撞大营者,杀!”
一边用刀枪将跑动的人砍倒在地,一些官佐瞧着了,也跟着喊着相的老兵,提枪拿刀的大喊着,费了好大一会才总算让乱七八糟营内恢复了一些秩序。
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恢复了营中秩序的他,立即命人整队随他一同进城,刚一出营,他就看到其它营里,已经乱了一团,守在大门口的人倒了一地,营里头也是一片混乱,已经来不及了,成千上万的人就那样在营地里互相砍杀着,有的在混战中被人砍倒,有的仍在拼死抵抗着。还有很多人红了眼似的杀了出来,营外同样也是一片混乱。
见状,王复臣将刀一挥,骑在马上大声喊道:
“跟我来!”
说罢,就一马当先冲到了乱兵中间,勇不可挡的在乱兵之中猛杀猛砍。好不容易才领着一万多人马杀出了一片混乱的营地,而在他身后,绵延几十里的营地里,这会已经乱成了一团。多如潮水的乱兵或是逃跑,或是互相砍杀,看着乱成一团的营地,王复臣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但他旋即大声说道。
“走,进城!保护大王!”
说罢,就领着一万多人马直扑岳州城。沿途要是人乱兵挡路,他就立即领兵冲杀过去,一进城,就立刻命人上城墙将城门关闭,然后直奔王府,终于赶到了王府时。
眼前的惨状吓了他一跳。看着被夷为平地的王府,他惊骇的拉住一个人问道。
“这,这是怎么了?”
“将军,小人也不知道啊,突然一下子就炸了,半座城都没了……”
“就是啊,都是张贼做恶太多,老天遣天雷收了他啊……”
要是搁平常,估计王复臣早就一刀砍过去了,可现在他那里顾得上其它人的胡言乱语。
怎么办?
“将军,将军,快逃吧,官军打过来了,他们占了码头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文官跑过来惊慌失措对王复古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有溃兵从码头的方向逃了过来,一听说有官军打过来,王复臣双腿一夹马腹大声说道。
“走,去岳阳门!”
这边人还没赶到码头,就听到江上有战船驶来,王复臣吩咐部下封闭城门,并且们里边用石头顶牢,同时率领亲兵们首先爬上城墙。站在岳阳门往城外一看,好家伙,这船队可真不少啊,足足几百艘大船。
岳阳门为岳阳的西门,因临近洞庭湖,成为水路进出岳阳城的唯一通道,地理位置险要,平时商贾云集,热闹非凡。而战时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李明四等人占领的地方,尽管城墙上的敌人居高临下,他们倒也不着急,毕竟,自家的大部队已经赶到了。
船队一抵达岳阳城下,朱国强就命人大喊:
“朝廷大军已至,尔等附贼作乱之人,要是献城投降可免死罪!”
之所以会劝降,是因为城里的“内卫”已经传出了消息——伪王府被夷为平地!
张献忠生死不知!
匆匆来到城墙上的王复臣,顿时傻了眼,这官军怎么来的这么快?还未来得急披甲的他,站在岳阳城门,看着湖面了浩浩荡荡的船队,大声喊道。
“来者何人!”
“亮旗!”
朱国强一声令下。
旗帜有两面,一面“大明平虏大将军”,一面“朱”。
王复臣当然没有望远镜,不过这么近的地方,压根就用不着它,就能把上面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是他,就是不识字的人,也能够看得清楚上面那个斗大的字。不认识“大明平虏大将军”的,总能认得清“朱”,毕竟那可是大明的国姓。
“朱!”
众人一看,无不是大惊失色,他们不少人都听说了,皇帝把“平虏大将军”派来了,那“平虏大将军”是谁,是能引天雷灭鞑子的神仙啊!
跟着王复臣一同上楼的文官,是张献忠在武昌时授的官,其实也就是一个十几没考中举人的秀才,姓刘,虽说被授了官,可实际上并不甘心从贼,毕竟,对于读书人来说,心里还是倾向于朝廷。其实,从贼既是为了换条出路,也是为了给家人换条生路。
刘秀才也是级别不够去赏宝才逃过一劫。
他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道。
“将军快献城投降吧,这是平虏大将军啊!”
“是啊,是啊,将军,这雷来的太蹊跷,平虏大将军啊,当初可是引天雷烧了济南城,灭了鞑子王爷的啊?”
顿时,城墙上的人都有些慌了,那是慌了,分明就是害怕了,甚至有人都抬头朝着天上看去了。
刘秀才说:“除了他还有能有谁?”
王复臣惊慌道:
“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
刘秀才道:
“哎呀,我的王将军,当初他远征辽东时,从辽东回师南京,几万大军那也是转瞬即至。将军,你比得过东虏吗?还是说咱们比鞑子兵还厉害?”
王复臣心里不禁发虚,扯开嗓子大喊:
“来者可是平虏大将军?”
朱国强大笑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我德世子朱慈颖!快快开城迎王师,我保你不死!”
刘秀才连忙问:
“小人被迫从贼,可能不能保住功名?”
对于读书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功名了。
朱国强回答说:
“要是没有作恶,保你功名又有何妨?至于这降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必须为朝廷立下大功才能功过相抵!”
闻言王复臣立即恼怒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我投降岂不是自寻死路?”
刘秀才连忙劝道:
“将军,你别着急。你想。平虏大将军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可是百战百胜,未尝一败的人物。所以说话才会如此硬气,否则他随便糊弄咱们骗开城门后,对,咱们还不是想杀便杀,想剐就剐。现在他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其实这岳阳城他想夺下来还不简单,无非就是再引个天雷。现在这么说。就是没打算骗咱们,他要是说既往不咎,你敢信吗?”
“当然不信,咱们可是造反的大罪,而且,我们先前还跟着大王诈降过一次,现在再降,朝廷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咱们!”
王复臣说道。
刘秀才说:
“那就是了,所以我才说大将军是没有打算骗咱。”
往城下看了一眼,刘秀才又劝说道:“将军,降了吧。大将军是不想平添那么多杀孽,所以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那可就全完了!”
第498章 我等愿为将军死(第二更,书订阅)
降了!
王复臣降的利索!
没放一箭一枪,就下令投降了,这个时候,也没有谁能阻挡他。
但张献忠败的更利索,除了一个大炸弹和码头的冲突之外,朱国强率领的两万大军,甚至都没有开枪开炮,岳阳城外的二十几万大军,就降了!
其实,实际上投降的人不到十万,剩下的十几万人,有一半趁乱逃散了,有一半或死或伤。
不过,也正因如此,在王复臣下令开城门投降的当天,在临湘的张定国就从逃兵那里得知了义父身死的消息,因为消息实在太过混乱,甚至自相矛盾,所以一时间,还分辨不清楚真假。
不过尽管如此,他仍然命令部队加强戒备,同时把这个消息通知张文秀、张能奇两个人,请两个人到他的军中。
“肯定是平虏大将军来了!”
听说岳阳城被天雷炸了个底朝天,义爷和大哥他们死在城内的瞬间,张文秀就立大声说道。
“你看吧,我就说吧,就说吧,这平虏大将军来了,咱们得赶紧躲着点,躲着点,可义父还不信,你瞧瞧,这一下子,全没了……”
说话的时候,刘文秀满面尽是惶恐不安的模样,他喜欢听说,甚至还请了说书先生在军中给他,给士卒们说书,什么《火神下凡保济南》、《世子爷千里袭沈阳》之类的戏文早就听来听去听了几百遍,其它人或许是害怕平虏大将军百战百胜的威名,可是他怕的德世子——是能引天雷、引天火灭鞑子的德世子!
“就是啊,这仗没法打了,鞑子厉害啊,几万鞑子,让平虏大将军直接引天雷给沉了长江,咱们……”
咽了口唾沫,刘文秀大声说道。
“咱们这次肯定死定了!”
“三哥,什么死不死的,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没准就是逃兵自己吓自己,这天底下那有什么神仙,要是有神仙下来保大明朝,又那能有咱们的事。”
“那是人家先去打鞑子了,你看,现在过来打咱了,一过来就用天雷把义父给轰没了……”
对于义父张献忠,作儿子的张文秀谈不上孝心十足,相比于那个孝心,他更害怕平虏大将军,甚至他的心里都已经打定主意,要是有一天见着平虏大将军,只要有机会就逃。
傻子才和老天爷做对,平虏大将军不是老天爷?
可他有从天上带下来的神通啊!
鞑子多厉害,搁平虏大将军的手里,也就是几个照面的事儿,和这样的神仙打仗,那不是屎壳郎打灯笼,找死嘛!
“老三,先看看探子那边有什么消息,眼下消息混乱,最要紧的是稳定军心,尤其是营中的弟兄,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你没见岳阳城外的几十里的连营,几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官军袭营?我看不像,营啸倒是真的!”
张定国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探子带来的消息再说。直到傍晚的时候,派出的探子终于带来了消息。
“……城上树着的“平虏大将军”的号旗,数万平虏军已经从岳阳上岸,朝着临湘杀过来了!”
一时间,帐内的兄弟三人都愣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征战多年的义父会真的死在天雷下,也不知道,打来打去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平虏大将军真的来了!”
张文秀面色煞白的坐在那,盯着远处喃喃道。
“这下,这下我们全都得死了……”
死了,没人能活得了!
别说是张文秀,就是张能奇,也傻了眼,就连同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在他们兄弟三人中,也就是李定国的情绪稍好一些。
“要,要是军中的弟兄们知道了,该,该如何是好啊!”
张能奇有些紧张的问道。
平虏大将军那可不是一般人啊,人家是神仙下凡,是有神通的。
过去,大家伙觉得天雷是夸张,是说书人说着玩的,可是现在,他们却不敢这么想了,岳阳城可是整个被炸翻了个,炸了个底朝天!
甚至就连义父,那也是灰飞烟灭了!
有和这样的神通的人,怎么打?还没打起来,那胜负就已经明了。
“哎,难怪鞑子会败的这么快啊!”
张能奇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大明朝三百年正统,到了眼下这地步,还有这样的贤王过来,可见大明实在是气数未尽啊,鞑子打不过他们那绝对是天意啊……”
长叹口气,张能奇没有说话,但他的那句“贤王”却说到了张定国的心里,他点点头说道。
“要是大明的皇帝是平虏大将军的话,那咱们还造什么反?他在山东活民岂止数百万,大明要是遍地都是这样的贤王,你我,哎……”
见二哥叹息不已,张文秀便问道。
“那二哥,你看眼下,咱们是战还是怎么着?”
“看看弟兄们怎么说吧!”
几乎是在他话声落下的功夫,就听到有亲兵急匆匆的赶来禀报道。
“启禀二将军,官军已经杀到临湘城外江南上了!”
“什么!”
张定国惊讶的大声说道。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
而另一边,朱国强压根就没给张定国留下反应时间,在夺了岳阳之后,在得知张献忠和他所谓的“大西国朝廷”百官、将领差不多都死于爆炸后,就立即命令一队人马留下善后,然后自己率领万余人马,经水路直奔临湘而去了。
临湘城与岳阳城一样,都是毗水而建,由万余流寇驻守,不过,李定国并有把自己的大帐设于城内,而是设在城外,几乎是在船队刚一出现在城北的江面上,就引起了城头上的流寇们的注意。
船上立着两面大旗,一面“大明平虏大将军”,一面“朱”。识不识字都识得“朱”,这是国姓,识字的都能看清楚“大明平虏大将军”这几个字。
待看清楚这几个字后,无论是官也好,兵也罢,无不是被吓的脸色煞白,全都没有了血色。
刚刚投降的王复臣表现得非常积极,他直接先上岸,然后直奔城下,对着城内大喊道:
“张老四,我是王复臣。平虏大将军率朝廷三十万大军来湖广了,大王和朝中的百官都被大将军引天黑给轰没了,岳阳城的几十万兵马都降了。俺也降了,你也快快打开城门,再晚到时候,全城的弟兄都得给天雷轰没了!”
城头上的张老四,趴着墙垛口往下边看,怪叫道:
“王复臣,你小子平素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你怎么说降就降了?”
王复臣大声喊道。
“王二郎带着五十万大军,老子能不降吗?你快点杀了城中太监,带兵出城与我汇合,咱们跟着王二郎一起打宁王去。封妻荫子,就在此时!”
“不是我不降,二将军待我不薄,我不能叛了二将军!”
张老四大喊道。
“你去告诉大将军,不是小人不识时务,实在是二将军仁义,小人哪怕就是死。也不能背主啊!”
王复臣回来后,将张老师的话如实的禀报给了大将军。
王复臣的并报让朱国强愣了好一会儿,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不识时务。对这个人不是不识时务,而是因为那个什么二将军仁义。
难道他觉得二将军仁义就能让那么多人陪他一起去死。或者说二将军的仁义就能让很多人愿意为他去死。
朱国强不禁对这位二将军有了些好奇,能够让这么一群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这样的人确实非常少见啊。
“这个二将军是谁?”
第499章 为天下百姓请命(第一更,求订阅)
二将军叫张定国。?
张定国?
他是谁?
在刚听到这个名字时,朱国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现在再问的时候,却感觉有些熟悉。
“大将军,张定国与张可望、张文秀、张能奇他们一样都是献贼的养子,他们是献贼麾下的四员大将,也是其心腹……”
养子。
张可望、张文秀、张能奇!
瞬间,朱国强反应了过来,这那是什么张定国,分明就是李定国!
李定国!
在另一个世界,尽管他的名字不一定为所有人所熟知,但是这位“半世反明半世抗清,两蹶名王天下震动”的悲剧英雄,却让朱国强以其印象极其深刻,甚至心驰神往。
“负国负君,何以对天下万世。”
“任死荒徼,勿降也!”
老草坡前草树香,磨盘诸将墓堂堂。残碑读罢呼雄鬼,生死都从李晋王。
心里头念叨着这首诗,朱国强沉默良久,然后对王复臣吩咐道。
“王复臣,你愿意去替我约张定国出来见上一面吗?”
“大将军,岂可以身犯险……”
不等身边的人劝说,朱国强便摆手说道。
“现在献贼以死,其麾下兵马说是流寇,可实则是却是我大明良民,他们落草为寇,实非得已,我又岂忍伤其,我欲只身见其,说服其投降!”
大西军……或许是流寇,但是在李定国、在刘文秀、在艾能奇的率领下,大明曾经的叛贼,却是大明最后的战士。
在民族大义面前,他们不曾辜负过这个民族、这个国家。这个国家同样也不会辜负他们……
当朱国强的心里这般寻思着的时候,王复臣却极其激动的说道。
“大将军如此仁义,小人敢不从命!”
……
单人匹马,来到两军阵前,张定国心情不可不谓之复杂。又一次,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一年,那一天。那是崇祯三年,那时的还没人叫他小尉迟,他只是一个吃不饱的孩子。自从记事以来就一直饿肚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每一年都闹饥荒。人要是饿到极致就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死就是造反。采树皮的时候他遇到了义父,义父收养他的理由也很简单:“相貌不凡”。
而现在,义父不在了,就是被眼前的这个相貌不凡的平虏大将军杀了。
他真的能引天雷?
张定国不信,但是义父的死,却让他不得不信。原本他准备领兵逃往其它地方,可不曾想他来的这么快,上午还在岳阳,现在就到了临湘。
想着说书先生说“平虏大将军用兵贵在神速”,兵贵神速……可真快啊!甚至都没有给他撤退时间!
现在大家伙儿就被他堵在这里了。接下来怎么办?
是战,还是?
在张定国心神浮动时,看着李定国,朱国强问道。
“张定国,你想要什么?”
啊!
张定国愣住了。
“大将军这是何意!”
“你想要的是荣华富贵,还是锦衣玉食,还是要天下人能吃饱穿暖,能房屋遮风挡雨,能安居乐业永享太平!”
朱国强盯着他问道。对于李定国,或许他的了解并不算多,或许李定国不是一个完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苦出身的他确实比很多人爱护百姓。当初义父滥杀之时他就努力劝阻但无济于事,他能做的就是约束自己。
“我不知道……”
摇摇头,张定国说道。
“从我记事时,我就没有吃饱过饭,陕西十年大旱寸草不生,贪官污吏横行霸道,百姓只想吃饱饭,可是朝廷在那?想要活命,就只能造反……”
说道出这番话后,张定国迎着大将军的目光说道。
“要天下人能吃饱穿暖,能房屋遮风挡雨,能安居乐业永享太平……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什么模样。也没有见过寻常老百姓能过上这样日子。”
李定国的回答,让朱国强笑道。
“你确实没见过,可你告诉我,你们造反,能造出一个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有房住的太平盛世吗?”
这……
造反能造出太平盛世吗?
在张定国心神纷乱时,朱国强反问道。
“献贼每每杀人无算,你与张可望、张文秀、张能奇每每劝阻又有什么效果?张定国,你告诉我,杀人,杀老百姓,能杀出一个太平盛世吗?”
能杀出来吗?
这个答案不问自明。绝对不可能杀出一个太平盛世的。
“你是没见过那样的天下,可是你这么杀,肯定是杀不出那样的太平盛世,既然杀不来,那为什么不能与我一起,去建一个这样的太平盛世!”
“什么?”
惊愕的看着平虏大将军,张定国的目中充满不解。
“张定国,你在河南时,应该知道,虽然天下大旱,可山东却少有饥民,非但本身少有饥民,而且还救活数百万流民!你没见过那样的盛世,现在山东虽然谈不上是百姓衣食无忧,可至少有裹腹之良,有御寒之衣,这是为何?”
“山东有大将军你在,贪官污吏自然不敢盘剥百姓,可出了山东呢?”
其实在河南的时候,张定国也曾好奇的询问过山东那边的情况,在得知那里情况后,他甚至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至少百姓没有饿着肚子啊!
当然,对平虏大将军更是佩服的很,人家能以区区一个宗室,靠着言语上的威慑就让地方官员收敛不敢轻举妄动。
可……总归只有一个山东啊!
“那是现在,将来,很快,就是整个大明!”
在张定国的面前,朱国强并没有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
“什么?”
“今上失德,外不能御虏,内不能安民,且朝中奸佞赢朝,百姓流离失所。如此,非得清君侧不可!”
惊骇的睁大眼睛,盯着这位平虏大将军,张定国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造返。
“大、大将军是要……”
“要为天下百姓请命,亦要保祖宗的江山!将军可愿意助我?”
朱国强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他相信所谓的“王霸之气”,其实就是实力上的碾压,同时再给他们一些理想,画几张蓝图,就足以说服很多人,对于李定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太平盛世!
给他画一个太平盛世的蓝图。对于李定国来说,没有什么比太平盛世更能吸引他的。这是基于对他的了解,所以国强才会给他画出这幅蓝图。
其实这样的蓝图足以吸引很多人,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李定国。
“不知大将军准备如何待我等?”
“尔等虽是落草为寇,可却也是我大明子民,我本就不愿伤尔等一人,但是尔等曾杀害百姓无算,所以,现在你军中将士有两条路可走,一,择其精锐,随我出征,戴罪立功,二,其它人等一率迁往南洋、东北等地戍边屯垦!将军以到如何?”
其实,对于流寇、匪盗,朱国强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去处,他不会像黄得功等将领那样,将被俘的流寇直接释放,这可是几十万人啊!
把这几十万移民海外多爽!
况且这些几十万人里,还有一部分是能战斗、肯战斗的“兵”,他们到了南洋,怎么可能会让当地的土著欺负了?
有了他们在南洋,非但土著欺负不了他们,他们还可以用让那些土著接受华夏文明的沐浴与教化,并最终融入华夏,成为华夏的一份子。
现在的问题是,张定国会拒绝吗?
他会拒绝吗?
有比现在更好的选择吗?
换成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给她这么优厚的条件。
第500章 立威就要杀人(第二更,求订阅)
李定国降了!
其实,对于李定国来说,他并没有多少选择,刘文秀早就没有斗志。至于艾能奇同样也是心里没有底,甚至就是军中的兵卒,也不见得敢和神仙挥兵相向。
投降,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就名声上来说,向平虏大将军投降也是最好的选择,那怕就是很多人要被安置到海外,但是至少他们能活下来,而且能得到自己的土地……
这么一说的话,其实倒也谈不上是惩罚。也许再过几十年的话,他们应该可以理解这一切。
在处置好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的事情之后,朱国强便立即赶到去了武昌,武昌还有二十万大军等着他呢!就是这20万大军,不过只是号称的 20万,但也是几十万大军啊!
当他到达武昌的时候,刚刚“收复”了武昌的“左家军”就随意的驻扎在城外,看着城外疏于防范的军营。朱国强的脸色显得很难看。
因为这些人是官军啊!
官军,甚至都不比流寇好多少!
进入到大营中,营地里没有人在训练,有玩骨牌的,掷骰子的、三五成群瞎扯淡的、当然也有躺在那里晒太阳睡大觉的……
这乱七八糟的模样,那里是什么军营,分明就是菜市场,还别说,还真的有人在那里卖东西。
这是因为近期“左大帅”生病,没一校场巡礼,其实没“病”的时候,也不怎么来巡礼部队,对于左良玉而言,他所关心的是兵马的数量,他需要的靠着几十万大军给他支撑起门面,这也是历史他在收复武昌后,就四处招揽流民、匪寇为兵,扩军到几十万,最后号称“80万”的原因。
他关心的是军队的数量,有了这所谓的八十万大军,他就可以和朝廷讨价还价,这是他富贵的本钱,至于部队的训练他并不怎么关心了,当然,除非了少数量精锐之外。当大帅的都不上心,下边的将士自然也就是混日子,能排好队,能按时出发在左家军,就已经是“训练有素”了。
率领着五百骑兵进入大营的朱国强,一进营,就直奔点将台,大声喝令道:
“点军!一刻钟不到者,斩!喧哗乱军者,斩!队形不整者,斩!”
接连几个“斩”字喊出,营中立即炸锅,将台附近的士兵无不是惊慌的集结。
手持怀表,朱国强一言不发盯着时间,这时有一名将领过来问道。
“卑职左帅麾下陈明昆拜见大将军,此地为左帅大营,不知大将军……”
不待他说完,朱国强就沉声喝道。
“砍了!”
令声一出,就有侍卫上前一刀将其斩首,那人的身首分离的瞬间血喷溅出了数尺……
在西瓜似的脑袋于地上滚动时,朱国强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盯着怀表。
旁边的将官那还有人再敢吱一声,平虏大将军跋扈好杀人,他们可都听说过,就算一会左帅过来了,替陈明昆出头,可他也死了不是。
这些军中的中下层将领,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左良玉已经死了!
至于发生了在九江的帅府里的“冲突”,对外的说法是“匪寇袭击”,外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大家知道“左良玉”没事,左大帅还要发号施令。
现在,这营中诸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们大神打架,和我们这些小鬼没关系,等左大帅来了,你们自己去斗吧!
十五分钟刚过去,朱国强就立即问道:
“何人职位最高?”
“卑职李龙拜见大将军!”
一个将官单膝跪下。
朱国强沉声喝道:
“立即清点人数。”
就在此时,有百十个士兵闻迅从营外跑了过来,他们从那赶回来,朱国强并不关心,只是沉喝道。
“斩了!”
朱国强喝道。
“啊?”
所有人都有些懵圈,就连他的侍卫也愣住了。
这可是百十个人,就这么杀了?
朱国强直接跳下占将台,“锵”的一声拔出长刀,朝那些士兵走去。
那百十个士兵无不是浑身发颤,但仍然难免心存侥幸,自认为是左良玉的兵,平虏大将军不会胡乱杀人。
一个显明是个老兵油子的家伙腆着脸说道:
“大将……”
声音嘎然而止,朱国强手起刀落,尸首分离,腥红的血喷溅至半空……
“饶命!”
剩下的人顿时被吓到了,一些人甚至试图朝着营外逃去,这时那些侍卫才骑马追上,手起刀落间将逃兵一一砍杀。
一时间,大营内尽是一片血腥味,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老兵油子,也被吓到了,营内鸦雀无声,四周尽是一片死寂。
朱国强再次回来时,不过只看了一眼,那些将领无不是被吓的浑身颤抖。
好家伙!
这平虏大将军也太狠了!就是迟到片刻而已,居然说杀就杀,还杀了一百多个!
那怕就是真的违背了军法,杀死几个领头的也就足够了。可他一动手就杀了这么多人。
到这个时候,大家伙儿才想起来,当初他在淮河北下令斩杀了几千逃兵。
抽十杀一!
这位大将军是真的会杀人啊!
看着营中的兵将,朱国强大声道:
“左良玉按兵不动,与流寇勾结,已经被我毙杀于九江!”
“轰!”
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皆是呆若木鸡,难以置信。
朱国强的眉头紧蹙,面色不善。
瞬间,营内立即静了下来,李龙等人无不是纷纷跪下:
“大将军,我等虽是左良玉部下,但吃得却是朝廷的俸禄,左逆按兵不动,勾结匪贼,全是他一人所为啊!”
“是啊,我等对朝廷可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大家伙儿都跪在地上表着忠心。朱国强这才笑道:
“这次本将军只诛左家父子,就是知道众将士都是忠贞之士,不过,尔等既然吃朝廷军饷,理应加强训练。否则养尔等何用?”
随后,朱国强又说道。
“从今天起加强训练,军中汰弱留精,凡留下来的精兵,每月足饷一两,米三斗,绝不克扣丝毫!尔等可信我!”
李龙等人连忙说:
“卑职深信不疑!”
“我等深信不疑!”
其余将士也跟着大喊。他们的神情甚至变得有些激动,毕竟他们可是听说过眼前的这位大将军,虽说治军严格,可却从来没听说过他拖欠军饷。
甚至就连说书先生都知道平虏军是“足食足饷”。岂不是意味着大家伙儿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朱国强点头这才点头微笑:
“很好。”
就在这时,马进忠等人已经闻讯赶了过来,一进营地,看到地上的尸首,他顿时就被吓出一身冷汗,过来就鞠拜道。
“卑职参见大将军,这士卒疏于训练都是卑职过错,请大将军责罚……”
“责罚?不用!马进忠,随我一起进城!”
朱国强笑道,然后便一马当先的离开了军营。直到出了军营,他才回头问道。
“马进忠,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杀人?”
看着马进忠,朱国强倒没有因为他是左良玉的部将,而且出身流寇,而对他有丝毫的轻视。历史上,左良玉兵变东下时突然病死,其子左梦庚带领部下数十万明军投降,但是只有马进忠和王允成两人不从,率领部下逃走,之后马进忠虽然在湖北被迫向清军阿济格部伪降,清军南下之后,他把清军责令他运载的南征大炮丢弃在江中,然后率兵西上湖南岳州,重新归明。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像这样的忠臣不用,用什么样的人?
马进忠心想:还不是为了立威。
“你必定是觉得我是为了杀人立威吧!”
往前走着,朱国强一边走一边说。
“我这是为了你们啊!这几十万大军,要是不整顿,又如何维持战斗力?都是没有战斗力,将来你们的荣华富贵又怎么能保证?”
又一次回头看着马进忠,朱国强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有把军纪给整顿了,把战斗力给提高了,将来你们才能凭着军功挣荣华富贵,要不然啊……”
摇头长叹一声,他又说到。
“打了败仗的话非但没有了军功,甚至还有可能丢掉性命。你们说,不整顿行吗?”
第501章 武昌整军(第一更,求订阅)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杀人就是为了立威!
至于什么为了他人的荣华富贵,不过都是宽慰其它人的说辞而已,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杀人确实可以威慑军心。
这就足够了。
这边借口军纪杀了人,那边自然就是召集军中将领,让他们齐聚一堂议事。马进忠、王允成、马士秀、卢鼎等将领都是左良玉麾下,而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王复臣等人则是流寇西军出身,曾几何时,他们是敌人,而现在,他们却在同一个帐下为大将军效力。
但今天他们都没的寒喧的念头,谁都能猜出来,今天的这个会要商量的是什么。
正当他们心事忡忡的商讨着各种事由时,只听到那边有人大喝一声:
“大将军到!”
众人闻言无不是纷纷起身站立,待朱国将走来时,纷纷肃然向他施礼道。
“末将参见大将军!”
站在大殿上首,朱国强扬了扬手道:
“免礼!”
坐到椅上后,朱国强才翻手一压。
“坐,”
这时众人才纷纷坐下,待众人坐下后,朱国强才说道。
“今天请诸位过来,一来是因为大家现在都是我麾下将领,一起共事自然应该加以熟悉,二来,也是因为要对诸营的编制做出调整,不知诸将意下如何?”
朱国强的话音刚落,身旁的阎应元就捧着一大摞文书纷发给众将领。
“这是本将军拟定的镇守陆营章程,关于镇守陆营编制、配置以及人数都有说明,大家先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所谓的镇守陆营,其实就是借鉴了晚清的“混成协”,由步兵、骑兵、炮兵、工兵等各种兵混合编成的独立旅。兵力约六千人左右,兵力比平虏军一营兵多,但远少于一镇。
按照朱国强的设想,未来的陆军除了十几个类似师的“镇”作为骨干之外,六千人左右的“混成营”,才是真正主力,毕竟,在这个时代,兵力有限,但是训练有素的混成营就足够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再多就有些浪费兵力了。当然,降军、降将,也要加以防范,对他们掌握的兵力当然要加以控制。
“回大将军,我等没有意见!”
连看都没看,马进忠便立即答道。
对此朱国强只是点点头,然后说道。
“兵贵精而不贵多,原本武昌有原左氏诸营兵十万、民壮十万,这几日原西军诸营十三万。看似浩浩荡荡数十万大军,但以我看来,不过只徒壮声势而已。所以必须要加以裁撤,汰弱留强。”
对此大家自然是早就有了准备,毕竟,几十万大军驻满了武昌周边,本身就不是长久之计,只有马士秀试探着问道。
“不知大将军以何标准进行裁撤?”
“年龄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身高四尺八寸,无不良嗜好的,不带暗疾者留用,其它人等一率裁撤,当然对于裁撤者,也不是一率不问,被裁撤者,发给田地三十亩,银饷十两。”
流寇糜烂地方的代价就是十室九空,数百万百姓惨遭杀戮,但这也让朱国强有了大量的无主土地可以安置遣散的兵丁,不过这些兵丁倒不是“新军户”,只是和官府招揽流民的待遇差不多,三年免税。要说有什么优待,那就是额外给了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不过即便是如此,众人闻言无不是一阵愕然,无论是否赞同,他们的心里都明白,三十亩地、十两安费费,意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这一切可以满足绝大多数人对将来的一切想象。
而这也意味着,只要大将军把这件事传遍各营,营中官兵必定乐意被裁撤,况且他们之中,很多都是心不甘情不愿被强征或者掳掠过来当兵的。现在有机会过上太平日子,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大将军,这,这,是否包括原来西营降兵……”
李定国试探着问道,尽管那天投降时,大将军曾说过,除了留用的戴罪立功外,其它人都要裁撤,但听到被裁撤的兵丁居然有这么好的待遇,自然有些意动。
“嗯……”
沉思片刻,朱国强说道。
“当日你等率兵“阵前起义”,也算是将功折罪,本将军又岂会不念当时大家起义之功,不过……”
盯着李定国等人,他又说道。
“在岳阳除了王复臣麾下兵马阵前起义、弃暗投明外,其它兵卒都是战俘,除少数新掳百姓外,被就地释放外,其它人等就地屯田,等以后流放海外,当然他们要是在屯田的时候立下功劳,留在内地也不是不可以。”
朱国强的话音刚落,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西营将领无不是纷纷起身行礼道。
“多谢大将军恩德!”
看着他们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朱国强的心底颇有些得意,不过用根胡萝卜,就成功把几十万“大西军”给瓦解了。其实,对于他来说,真正最担心的就是“大西军”,现在的大西军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与其它的流寇军中充斥着老弱妇孺不同,张献忠掳人只掳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壮丁。这导致其军中大都是青壮劳力。
也正因如此,如何安置他们就成了最让人头痛的问题。流放海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几十万人要运到什么时候,这些人总不能一直关在军营里养着吧。
还是先分别对待员,李定国等人麾下的算是“起义”,算是将功折罪,至于岳阳城下的是俘虏,是俘虏,当然要流放。
如此一来,就把看似兵强马壮的大西军给“一分为二”了,把不稳的苗头降到最底,剩下的就直接编成民壮,一边继续给军队效力,一边等待着船只到来,然后随船运往海外。
解决了裁军的问题后,更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样把兵士们留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待遇——平虏军的军户待遇一出,众人一阵哑然,如果说他们先前内心深处还有抗拒整编,那么在得知“一月一两军饷,退役后百亩免赋军田”的待遇后,也就只能死了那份心思了。
对于军中的兵士来说,他们的眼里只有这份待遇,而没有所谓的将领,要是他们敢有异心的话,估计立马就会有人拿下他们的脑袋换军功。
在这样一系列的操作下,二十万左家军,不过只留下了八万人,剩下的十二万就地安置在湖广各地。十三万“阵前起义”的大西军流寇,经过整编后,只剩下了不到五万精锐,其它人与左营裁撤官兵一同安置在湖广各地。
至于剩下的十几万战俘,则被分散在武昌、承天等地就地屯田。他们开垦的那些无主田地是作为官田,将来用予赏赐军户的。甚至朱国强还特意将这个消息告知的正在进行整训的各营官兵。
这些人一旦有人作乱的话,第一个上去和他们拼命的,就是这些正在整训的“新兵”,毕竟,这事关他们的自身利益——有没有“百亩军田”,就看他们老实不老实了。
当然,除此之外,朱国强特意将骑兵分别部署在长江两岸屯田地区,一但他们稍有异动,骑兵就会尽量诛杀逆乱。
信任并不代表放纵,监督并不代表不信任。只有对他们严格的监督,才能够避免将来发生一些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其实,朱国强也想多了,毕竟,只要李定国他们不背叛,即便是有几个乱兵,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第502章 大明祖制(第二更,求订阅)
平虏大将军南下平寇!
当这个消息通过朝廷的邸报传到各地时,整个湖广大地,都是为之一振,无不是官民百姓都对其翘首以待。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可在乎什么所谓的“不臣之心”,什么“清君侧”,什么这也好,那也罢,对于深受献贼之苦的他们来说,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好了,献贼横行不了多长时间了!
随后,大家都在那里数着日子过,期待着平虏大将军的到来。
就在这样期待之中,武昌被“左良玉”克复,还不等人们反应过来,突然又有一个消息传来了——献贼于岳阳和其伪朝一同被炸弹袭杀,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贼将纷纷向平虏大将军投降……
曾经横行十数年的献贼就这么被剿灭了!
这些消息有如腊月里的惊雷一般在天下回响着。
横行天下的献贼降了,甚至就连曾洗劫了武昌的左良玉,也一并被平虏大将军斩于军中!
天下太平了?
对于刚刚经历过兵火之劫的湖广百姓来说,他们无不是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惊得回不过神来,待到平虏大将军来到武昌时,自然是万人空巷……其实,武昌城里早就没多少百姓了,经过张献忠的掳掠杀害,城中早就是十室九空。甚至就连城外百里,都鲜有人烟。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楚王府,朱国强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这是他见过的第二个王府,和德王府一般的富丽堂皇,因为张献忠部将逃离的仓促,并没有放火焚城,只是宫城被毁而已。
“大将军,去年,献贼先陷汉阳,随后全军从鸭蛋洲渡江,攻陷武昌,抓住楚王,将他放进竹笼,沉入江中,尽杀楚王宗室。随后又将男子二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录用为兵,其余的全部杀掉。从鹦鹉洲到道士洑,沿路浮尸遮蔽江面,一个月后水面上人的脂油仍然厚达几寸,水里的鱼鳖都不能食……”
跟在平虏大将军的身边,堵胤锡轻声说道。身为武昌、黄州兵备道的他,是在武昌城陷后,接任的这个官职,抵达黄州后一直在黄州操练兵马,试图收复武昌,在得知武昌为左良玉克复后,便匆匆赶到武昌,而接下来的消息,更是惊得了瞠目结舌,简单有些不能接受。
过去他只听说过平虏大将军如何能征善战,而现在,不过只是区区几天的功夫,为患多年的献贼居然让他就这么轻易平定了,他又怎么能不惊讶,他甚至相信朝廷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将会是何等的惊愕。
只以为大将军是因此楚王的遭遇而失落的堵胤锡急忙开口道。
“大将军不必过于伤怀,下官这就命人寻找楚藩宗亲,待到……”
“楚王实在是死有余辜!”
朱国强冷冰冰的说道。
“虽说左良玉心怀异志,但勉强也算是忠臣,要是当初他撤到武昌时,楚王能妥善对其加以安抚,招揽,又何至于落得这步田地,只是可惜了满城数十万百姓,尽遭献贼杀戮。”
大将军的话,让堵胤锡惊讶道。
“大将军,宗室有不得结交武官的规矩。”
“那规矩是太平盛世时定的,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守着这样规矩,守着等死吗?成祖要是知道子孙们都是这副模样,会气的踢棺材板的!宗室,宗室是要拱卫中央的,乱世时还不拿起高皇帝的规矩,还守着藩禁的规矩,不是蠢就是坏,堵胤锡……”
扭头看着堵胤锡,看着这位历史上南明的兵部尚书,朱国强反问道。
“以你看来,我以宗室领兵,是不是坏了祖宗的规矩?”
堵胤锡这位南明的兵部尚书,曾强烈主张联合大顺军和大西军抗清,最后的吐血死在率领忠贞营出征的路上,这个人能够在那个时候主张联合农民军,能把民族大义放在诸事之前,由此可见他绝对不是个迂腐的人。这也是朱国强会这么问的原因。
“这……”
沉吟片刻,堵胤锡答道。
“大将军,以藩王领兵也是祖宗的规矩,就像大将军所说,乱世有乱世的规矩,恢复太祖高皇帝的规矩,亦是时之所需也!”
堵胤锡的回答让朱国强颇为满意的点头说道。
“堵胤锡,你可否为本王上书朝廷,请旨恢复高皇帝祖制!”
啊!
睁大眼睛,堵胤锡的心里苦啊,他不反对恢复高皇帝祖制,以宗藩领兵拱卫中枢,可是让他带头上书,这根本就是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如果上了这份书,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必定会被打上“德党”的烙印,可是天知道,自己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平虏大将军。
“大将军……”
面对堵胤锡的犹豫不决,朱国强笑道。
“其实上不上书,现在都已经来不急了……”
“什么?来不急了?”
诧异的看着大将军,不待堵胤锡发问,又听到大将军说道。
“我准备北上讨伐占据襄阳的闯贼,堵胤锡,你以为大军是否可以成行?”
堵胤锡立即陷入了沉默,朝廷的旨意非常清楚,是让平虏大将军平定献贼,至于闯贼,没有朝廷的旨意,擅自发兵的话无功有过!
面对堵胤锡的沉默,朱国强苦笑着朝着楚王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你看,对于朝廷来说,他们宁可让贼人得势,也不愿意让朱某北上伐贼,归根到底于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朱某像其它的藩王一样,就这么呆在这王城之中,老老实实的呆着,什么事情都不要问,等到贼人来的时候,只管任贼人杀死就是了,这样,便是大明的忠臣,是大明的忠藩,至于我……”
回头看着堵胤锡,朱国强反问道。
“堵胤锡,于天下人的眼中,我是忠藩吗?”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有些诛心,说是忠藩吧,天底下那家藩王宗亲像他这样专横跋扈,杀文官、杀武将。
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忠臣吗?
可这样的话能说吗?
况且,当初他杀人那也是迫不得已呀。
好吧,其实说白了,这也不过就是堵胤锡自己给他找的理由而已。
其实吧,有个理由也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可以自己说服自己就像现在一样,至少可以说服自己,相信大将军是忠臣。
可翻遍史书,你怕也找不到像他这样的忠臣吧。
哎,既然朝廷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考虑这些呢?
其实堵胤锡的心里也是那个纠结啊。他知道为什么不动眼前的这位大将军不是不动,而是因为不能动!
朝廷不仅需要他去平定东虏,也需要他去平定流寇。最重要的是,他麾下的兵马让朝廷对他不敢轻举妄动。
让当初左良玉一样,他杀良冒功,养寇自重。朝廷里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又怎么样呢?
都是装聋作哑,不但朝廷文武百官装聋作哑,就连皇上也再装聋作哑。因为大家需要左良玉的几十万大军去平定流寇。
可归根到底,左良玉不过只是一个军阀而已,但是眼前的这位大将军呢,他可不仅仅只是军阀啊。
万一要是有机会的话,他恐怕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就在堵胤锡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只听大将军说道。
“世人皆以为我奸臣,我是逆藩,所以,我……”
顿了顿,朱国强朝着南京的方向看去,沉默片刻,然后沉声说道。
“我以后必定要去南京!要去请高皇帝的旨意,去恢复大明的祖制!”
第503章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第一更,求订阅)
大明的祖制?
什么是大明的祖制,这么多年大明的祖制被历代皇帝败坏了太多,从藩王领兵拱卫中枢到把藩王圈禁于王府里,禁止其结交官员,尤其是武将。再到土木堡之变于谦当年夺权之后,五军都督府被架空,得看兵部脸色过日子,武官再牛逼也得依附于文官。
你说他们夺权的时候,有没有说过祖制不可为?
肯定没有说过,对于他们来说,祖制有利的时候,就是不了违。不利的时候,就是默守陈规要改!反正一句话,嘴在他们身上,放不放屁全是他说的算。
大明的祖制好不好。朱国强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恢复祖制”是他手中的一面旗。
崇祯再大,大不是高皇帝,正统再正,正不过高皇帝。
既然高皇帝是正统,那咱现在就把高皇帝拉出来,让高皇帝给自己背书。
“如果任由他们以正统之名相逼,那么世子爷的政治威信会荡然无存,将来,即便是世子爷以兵权相逼,夺了皇位,那么于外界看来,也是得位不正!世子爷功高盖世,这样的名声,你能甘心?”
“利用高皇帝,是我们手中能把握的最重要的筹码,只有把高皇帝这面旗打出来,世子爷才能堂堂正正的得到正统之名,有了这个名义,才能让天下人不觉得世子爷是逆臣……”
“世子爷是远藩,即使是皇帝死了,还有太子,还有福王系,还有其它的近藩,怎么轮都轮不到世子爷。可是……正统!世子爷大可以把高皇帝拿出来,是要恢复大明的祖制,这个祖制不仅仅是藩王领兵,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被毁坏的……从太祖高皇帝那里算得话,就没有世宗系亲藩,只有一个,就是高皇帝血脉,世子爷恢复高皇帝祖制,又是高皇帝血脉,自然当仁不让,理应继承大统!正统!恢复高皇帝祖制,才是最大的正统!”
“或许会令藩王领兵,然而我们没有选择了,两害相权取其轻!”
“名义,看似不怎么重要,可是实际上,名义比什么都重要,有了这个名义,就没有任何人能再质疑世子爷!世子不是继承,不是篡位,而再造,是恢复,高皇帝恢复中华,再造华夏,而世子则是恢复大明,再造家国,如此谁人敢质疑所谓的正统?”
“……”
他们的分析,不能说没有道理。
况且朱国强也知道,他绝对无法忍受别人对自己“正统”的质疑,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像朱棣一样,用一生的时间去争一个“正统”,更不可能容忍这一切的发生。
对他来说,结果无非有两个,要么杀人,用刀子把质疑的声音压下去,但他并不想这么做,至少不打算为了一个“名义”去杀人。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创造出一个“大义”,一个“正统”,为什么朱元璋得国最正?
他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而自己呢?
作为太祖皇帝的子孙,那怕就是冒牌的,只要抓住一个大义,就必定可以创造出一个正统来,只要有了这个正统,那怕只是名义,仍然是正统,不容质疑的正统。
不过,在去南京之前,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比如二十万左家军以及二十万流寇降军的操练整编以及地方的掌握。
当年李自成为什么会丢掉天下,说白了,就没有经营好地盘,没有巩固地方,朱国强绝不会犯下类似的错误。
所以这边刚一打下武昌,就立即派人通传湖广各地——官员仍任原职,要求他们安抚境内流民百姓,清剿地方的残兵流寇。
这倒是让地方官员无不是长松了口气。似乎这个世子爷倒也是挺好相处。
自从左良玉被斩杀于军中的消息传出之后,就有湖广的一些官员主动向他示好,有人主动归附,这自然是好事,朱国强绝不会与所有的官员为敌,只要他们遵纪守法,认真办差,他们的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顾忌着这位世子爷“嫉恶如仇”的脾气,官员们倒也是尽心办差,纷纷出台政策安抚流民。一时间,被流寇兵祸祸害了数年的湖广,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
崇祯十七年年节刚过,随着流寇的平定,原本萧瑟江河上又一次出现各地船只的身影,而饱受战火催残的武昌,也终于显出了几分生机。
这天武昌城下,驶来了一艘小船,待船进武昌时,船上商人打扮的老人,忍不住感叹道。
“不曾想,不过区区月余功夫,便能重见此盛世之景啊!”
他手指着武昌城下的水驿码头,满心欢喜的对身边的王士宽说道,
“你看这里的船真多啊,都已经快赶上过去了。”
跟在老爷的身边,王士宽站在船头,抬眼一望,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船只停靠于码头附近,他笑着说道。
“是啊,这流寇被平定了,大家也敢出来做生意了!”
“托大将军的福哇,这天下底总算是太平了。”
船主捋着胡须,颇为感叹的说道。
“要是去年大将军上书时,朝廷就让大将军过来,那张天杀的又怎么能一路杀到长沙,杀了那么多人啊!”
船主的话,让老爷模样的颇以为然的点点头,他心里是那个堵啊!要是大将军能早过来几个月,他又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相当初,他可是堂堂湖广巡抚,虽然武昌丢了,可驻在袁州也算是一方封疆大使,可现在倒好,只能隐性埋名,偷偷潜返老家。
自从离袁州之后,这几个月颠沛流离的日子,过得是那个苦啊!
可真正让他担心的是什么?
是性命啊!
按大明律临阵脱逃者当斩!
自己可不就是临阵脱逃?万一要是被发现的话,心下寻思着,他便对船家吩咐道。
“船家,就不在武昌过夜了,直接入汉江吧。”
“东家,这天色已经黑了,今个还是在武昌先歇上一夜吧!”
船主的话,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身旁的侍卫见状,便轻声说道。
“老爷,只管放宽心,过了武昌后,船就可以到汉江,然后一路逆流而上,就能回陕西老家了,一夜误不了事。”
作为老爷的贴身卫士,王士宽当然知道老爷在想什么,于是便出言宽慰道,就在他话声落下时,突然间,有官兵跳到船上。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领头的队长一边问,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人,这人瞧着可不像商人。
“回军爷的话,我们老爷是河南商人,去年因为流寇作乱,被堵在了长沙,听说大将军平定了流寇,便雇船返乡回家,这可都是托大将军的福啊!”
王士宽弯着腰身答道。
“没问你话,问他哪!”
领头的官军打量着面前这人问道。
“你是河南人?”
“是,是,在下是河南淅川人。”
“淅川人……那这两个字怎么读。”
看着官军拿出来的纸片,看着纸上的“圈圈”两字,他随口说道。
“曲曲……”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人立即抽刀架到王聚奎的脖子上,
“来啊,把他拿下了!”
瞬间王聚奎吓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船上的人都愣了。
“官,官爷这是何意?”
“曲曲,好你个曲曲,只有陕西人才这么读?商人,我看你是西贼才是!”
闻言面若死灰的王聚奎欲哭无泪道。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随后便说道。
“罢了,罢了,我是原湖北巡抚王聚奎,还请将军代为禀报一声。”
第504章 救命恩人那是用来灭口的(第二更,求订阅)
王聚奎来了!
身处楚王府的朱国强听到禀报道。愣了好一会才寒声说道: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请他过来!”
朱国强之所以会如此恼火,原因再简单不过,在张献忠占据武昌后,身为湖广巡抚的王聚奎当时领兵万余驻在袁州,期间长沙推官蔡道宪又请他移兵岳州,但他只在岳州呆了几天,就逃回了长沙。在长沙时蔡道宪劝他说“张献忠离岳州还有一段距离,可以先修缮防御工事,守城的胜算还是比较大。更何况,岳州还有长沙作为后方,献贼肯定害怕长沙这边的援兵,应该不会强攻岳州多长时间。而如果放弃了岳州,长沙就真的危险了。长沙和岳州互为犄角,自然可以立即不败之地”。
可任凭蔡道宪怎么劝,他王聚奎就是赖在长沙,不敢北上迎敌。结果,张献忠兵至岳州,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这座空城。长沙也就成了座孤城。
蔡道宪又建议让王聚奎在距离长沙六十里处有一险要地段,筑工事阻击流寇。而王聚奎,竟然“又不从”。
于是,张献忠大军顺顺当当,兵临长沙城下了。
就在这时,一直不敢迎战张献忠的王聚奎居然来了“勇气”,竟要出城迎故了。而他出城的结果,却是带着自己的部下逃之夭夭,将一座孤城,留给了蔡道宪。最终蔡道宪孤军坚守长沙,最终与城共存亡。
而这位王巡抚更奇葩的是什么?
在得知长沙陷落后,居然把部队遣散,自己逃了!
心想这位王巡抚作出那些奇葩至极的决定,朱国强冷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下你自己来了,倒也省了我的事了。是剥皮实草?还是?不行,得换个招!”
就在朱国强心思寻思着如何惩治这位王巡抚时,正主终于到了。一进屋,王聚奎便长揖过顶道。
“下官湖广巡抚王聚奎,参见大将军!”
“王聚奎,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
王聚奎回答的倒也利索,原本的长揖变成了跪拜。他身后的八名卫士也跟着跪了下去。
“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有失土之罪,实在是罪该万死!”
“万死!”
朱国强冷笑道。
“万死倒不必了,死一次就行了,王聚奎,要不是你胆小无能,献贼又岂会一路糜烂到长沙,沿途数十万百姓又岂会遭其残杀!本将军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为献贼残杀百姓报仇!”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聚奎,朱国强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就在这时,跪在王聚奎身后的王士宽磕头道。
“大将军,小人有话说,”
“你是何人?”
“小人是巡抚大人身边卫士王士宽。”
盯着王士宽,朱国强冷哼道。
“你有何话说,”
“大将军,王巡抚是朝廷命官,即便是失土,自然有朝廷问罪,大将军虽然是奉旨平寇,可就这么不请旨诛杀朝廷命官,岂不有损大将军的威名?”
王士宽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哦?”
冷眼打量着王士宽等人,最后又把目光落在王聚奎的身上。
“王聚奎,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要是你如实回答,我必定不会砍你的头!”
“大将军有问,小人必定如实回答!”
眼见从鬼门关边走了一遭的王聚奎心底暗自窃喜道。
“他们八人都是你的卫士吧!”
“是,是,都是小人的贴身侍卫,这一路上多亏了他们,小人方才保得性命。”
“嗯,既然如此,那么我问你,如果他们护送你平安回乡,到时候你会如何对待他们?”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王聚奎疑惑的抬起头来,而王士宽等人的目中也充满不解。
“你会如何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朱国强又问道。
“自然是于家中供养终身!”
王聚奎的话声刚落,朱国强就冷哼道。
“是吗!”
“是,是……”
“王聚奎,我再问你一遍是吗!”
朱国强厉声喝问道。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曾特意查过王聚奎的资料,他遣散官军后,便带着八名贴身卫士作为保镖,护送他回乡。因为按明律临阵脱逃者当斩。所以在回乡后,唯恐这八名卫士将他弃职逃走的事泄露出去,于是便设酒宴“款待”他们,不知是计的八卫士都中毒身亡,被灭了活口。
就这样出于“内愧”,他将八卫士遗尸厚殓安葬于庄北半坡上,当地人称“好汉坟”,而这八个人也被称为“八条好汉”。并嘱咐子孙,代代逢年过节,按时归扫祭祀。
你瞧,这就是他对待救命恩人的手段!说起来,这可不是什么恩将仇报了。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恐怕古往今来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也就只有他了。
“大将军,我,我……”
见王聚奎吱呒着不说话,朱国强就冷笑道。
“按大明律,律临阵脱逃者斩!你王聚奎当真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大将军……”
王士宽等人无不是诧异的看着老爷,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疑问,但随即又变得复杂起来。
原本还寻思着等护送王聚奎回家之后还可以得到赏赐的他们,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可能会遭遇什么。
“王聚奎,你还有一次机会,你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护送你回家后,你会如何待他们……”
“大将军……”
王聚奎急忙磕头哭泣道。
“大将军,小人罪该万死,万死!”
“王聚奎,你自己告诉他们!”
面对咄咄逼人的大将军,王聚奎的脸上尽是苦色。
“我,我……对不住,对不住几位兄弟了,实在是对不住啊……”
瞬间,王士宽等人无不是脸色一变,尽管先前他们已经猜出一二,但是现在听着王聚奎这么说。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千里护送大人回家,居然到最后落得就是这步田地,甚至还没把他送回家,人家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自己。
“王大人……”
看王士宽等人愤恨不已的摇着头,朱国强冷笑道。
“王士宽,你们对他是忠心耿耿,他弃职逃走,你们贴身护卫,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就是你们护卫的人!他害怕你们把他弃职逃走的事泄露出去,所以,必定会杀你们,当初你们拼命护他离开时,你们可曾想到今天!”
朱国强反问道,他之所以会挑明这一切,虽然是临时起意,但也有一个想法——就是告诉那些当侍卫的,当他们的主子选择弃职逃跑时,他们跟着逃跑的下场,尽管像王聚奎这么无耻的人没有几个。可只要把这件事传出去,将来天底下还有多少人会随主将一起逃跑?
“你说,他该不该死!”
大将军的问题,让王士宽的心头一颤,尽管恨不得食其骨,弟兄们拼着性命护送他回家,可是他居然早就动了杀机,这样的人可真是无耻至极。哪怕就是杀了他,也不解心头之恨。但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旧主,他仍然固执道。
“不请旨诛杀朝廷命官,必定有损大将军的威名!”
随即,他又补充道。
“况且大将军方才不是说要饶他一命吗?”
“哈哈……”
哈哈大笑着,朱国强冷哼道。
“我说的是不会砍他的脑袋,可没说会饶他不死!来人!”
“大将军,饶命,饶命啊……”
一听大将军还要杀自己,王聚奎连忙跪地磕头求饶,但是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晚了,在他哭喊着被拉出去时,朱国强笑看着面前的八个好汉问道。
“你们那?有什么打算……”
第505章 我大清的先进经验(第一更,求订阅)
曾经的楚王府正门外面,这个平常很少有人驻足的地方,此时却一字排开立起了十多个木笼。
这些木笼里面都囚着衣寇散乱的犯人,他们的脸色难看,不时的哭喊着,而在笼子边还有写着他们身份的招牌挂在那:湖广巡抚王聚奎,承天巡抚王扬基,除了这两位巡抚之外,还有十几名官员的……
十八笼子就这么一字排开,身份最低的也是一个知县——这些人都是弃职逃跑的官员。而现在,他们都被吊在这木笼里头,有不少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见着就快要断气了。
“德世子,你……居心叵测,我堂堂朝、朝廷命官,你,你居然无诏而杀,苍天啊,你睁睁眼吧,看看这逆臣贼子……”
被吊在站笼里的王扬基不时的骂着,尽管他骂的欢,可是双脚却在笼子里不断的寻找着立足点,可即便是他尽量伸直脚可是大拇指尖也够不到木笼的底部。
当他们受刑的时候,附近不少百姓在那里围观着,两个巡抚大人被关在站笼里,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大场面啊!将来说给子孙们听,那也是长脸的新鲜事!
“瞧着没有,两个巡抚被关进站笼里了!”
一个秀才模样的读书人,唯恐他人不知道什么是站笼,又主动解释道。
“站笼这种刑罚始于枷刑,又称“立枷”,别看是枷刑,可“立枷”这玩意要命啊。这“枷刑”是在犯人肩膀上戴枷,“站笼”则是除了戴枷外,还要犯人直立地站在木笼里,头露出笼外,脚下垫着砖头数块,根据犯人罪行的轻重,来决定抽调砖块的数量。砖头抽掉后,犯人脚下悬空,全部的体重都由脖子来承担。”
秀才一边解释,一边说道。
“你看他们都垫了两块砖,最少有七尺,脚尖也够不着地啊!哎哟,你们不知道,这刑要人命啊,比打板子还厉害,这砍头吧得上报刑部,可站笼不用,就是死了,那也是你自己倒霉,对,就是倒霉,大将军这招可真高啊……”
秀才感叹之余,也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这罪受的,真是生不如死啊!
可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活不了几天,甚至就连笼外站着的人,也能感受到笼子里那些曾经的老爷们的那种痛苦,或许围观者只是感受到害怕,但是对于受刑者来说却是无比绝望的。
就像只剩下半口气的王聚奎一样,他现在就是想死死不了,只能任由脖子以下身体的体重将脖子向下牵拉,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模样。
至于刚开始的时候还能骂上几句的王扬基,不过只是会会,就坚持不住了,慢慢他的脖颈变得疲劳起来,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呼吸极其不畅的他最后慢慢地毙命。
站笼里的人很难有熬过三天的。死者甚至都看不到伤痕,面部却是极其地扭曲痛苦。比起来,砍头反倒是痛苦最小的。
当站笼里的这些官员们的性命一点点的流逝时,笼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老百姓们,无不用恐惧,但却又掺杂着好奇、嘲笑、戏谑的眼光,打量着这些人……
“大将军,又捕到一个弃印逃跑的知县。”
“关站笼里,站够五天,能活下来,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国强冷冰冰的说道。
“大将军,这……会不会太狠了一些,还不如一刀痛快些。”
笑呵呵的看着万寿祺,朱国强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一刀痛快,可解恨吗?能威慑他人吗?”
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治家是如此,治国同样也是如此。
君父、君父,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可有时候当爹的溺爱子女,大明待官员实在是太过宽纵、太过溺爱了。但是,朱国强却是一个传统的人——他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当然更相信“不打不成材”,所以,他相信棍棒底下出忠臣!
接连反问之后,朱国强又说道。
“他们说,我不请旨杀他们,他们不服气,好吧,我不杀,就站到木笼里吧,现在,我在武昌,只给几十个弃职逃跑的官员准备了几十个站笼,可要是将来……”
顿了顿,朱国强长叹道。
“到了南京,恐怕要准备上千个站笼……”
尽管世子爷的话声不大,可是万寿祺仍然被惊呆了,他惊愕的看着世子爷,心头不由一寒。
上千上站笼!
大将军这是准备干什么?
难不成要杀尽天下的官员吗?
“我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需要杀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手软,今天把他们关进站笼里,其实就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说实话,我不想弄那么多站笼!更不想杀那么多的人!”
摇摇头,朱国强又说道。
“所谓政治,其实很简单,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这样自然也就赢了!”
引用着伟人的话,朱国强又冷笑道。
“杀鸡给猴看,我现在做的就是告诉那些人,将来,等着他们的不会是廷杖,不会是鞭子,而是笼子,站满三天!能活下来是命,活不下来也是命,至于利弊让他们去权衡去!权衡不过来,对不起,到笼子里站着,反思去!”
世子爷冷冰冰的话语,落在万寿祺的耳中,让他心底不禁一寒,世子爷,这也忒狠了吧!
看着面色变幻不定的万寿祺,朱国强心里暗自寻思道,才死了几个人而已,搁“我鞑清”但凡是个官,不用站笼站死几百个人,那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李鸿章治广东的时候足足站死了几万人,一个叫玉佐臣的人到山东曹州做知府,不一年的时间,就有2000多人因站笼而死,衙门前的十个笼子,天天都是满员。
满清的官员喜欢站笼啊!
这个刑就是死了人,那也是白死,不像砍头那么麻烦事,什么上报朝廷,什么秋后问斩,搁我鞑清弄死一个人多简单,直接关到笼子里,都不需要理由,吊上的立枷,人也就没了。人怎么没的,你自己身子骨弱,关官府屁事!
我鞑清的先进经验,总归还是要学一学的!
我说来我大清倒也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实际上可取的地方还真不少,比如像这个站笼。
简直就是杀人利器啊,而且还不需要朝廷的批准。只要把人往这笼子里一塞,至于然后是死是活,那可钱就是他的命了。
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用,这大明朝的皇帝一个个可真够迂腐的。都是用这玩意儿来惩治那些官员。
大明还有可能会灭亡吗?
最起码可以保证一点,那些个言官们绝对不会再随意给朝政添堵。反正他们又不需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面试说错了,顶多也就是挨廷杖而已。
可要是能够把他们塞进这战笼里头。管他们有错没错,先站个三五天,估计这朝廷里,也就清净了。
哎!
这可真是好东西呀。
当然这东西绝对不能给那些当官的用,要不然的话,不知道得坑死多少老百姓。
还是把这战笼留给那些当官的当成他们的特权。他们可都是读书人,可不能那么一刀砍了脑袋,这样可是会掉身价的,至少也要给他们留个全尸吧。
比如在这笼子里头站上几天。
三天会不会短了点儿,要不然五天吧。反正只要站到那笼子里,总要保证一点。
必须站死他!
万寿祺当然不知道大将军的心里在感叹着什么。就在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就有人进来禀报道。
“世子爷,咱们的军粮被抢了!”
第506章 赫赫威名靠恐吓(第二更,求订阅)
完了!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龙水寨的大厅里,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们甚至没有吵吵嚷嚷的念头,只是茫然的坐在那里,心情是各种复杂。
“大家伙都说话句话。”
见众人都不说话,宋成业闷哼一声。
可即使是如此,大家还是没有人说话。见状,他的心里忍不住骂道。
“都他娘的白眼珠子不能见白银子,杀人劫货的时候,一个个的都不见说个不字,现在惹到麻烦了,都他娘的不敢说话了。”
心里骂着,他的嘴上冷笑道。
“不说话,不说话能成吗?官府早晚会知道粮食是咱们劫的,动官粮当初可是大家伙一起拿的主意!李老六,当初是不是你说的,官府都是弱鸡,抢了也就抢了,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冯军师,我说的对吗?”
站在一旁的冯继昆见大当家的把球踢到自己这,他的心里是那个堵啊!
你们抢东西抢就是了,结果非得抢官粮,当初还说什么官府都是没卵子,抢了他们他们也不能拿大家人怎么样,现在好了,官府是不能拿大家怎么样,可那些船上的粮食是平虏大将军的军粮!
“冯军师……”
见大当家的又问了自己话,冯继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这,这平虏大将军的军粮是咱们龙水寨抢来的,到时候,官府自然会找咱们龙水寨。”
“听着吗?咱们一个个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了!”
大当家的威胁,让众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们又岂不知道官府会找到龙水寨,可是……
“大当家的,官府说了,给大家伙十天的时间,只要十天内到官府投降,就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官府的话能信吗?”
“可,这是大将军说的。”
大将军,这三个字一出来,让众人的脸色无不是微微一变,要是换成其它人他们连理都不会理,可这是平虏大将军啊。那是能呼风唤雨的神仙,那怕就是不引天雷,呼场风唤场雨的,大家伙估计也就淹死在洞庭湖上了。
“大将军说的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引天雷把咱们全都炸死,况且,这里是千里洞庭湖,他平虏大将军就是再厉害还能怎么着咱们,南船北马,到了这,他的神通屁用都没有……啊”
还不等宋成业把话说完。
“锵!”
拔刀出鞘的二当家赵永斗,就一刀把这个他砍死在地,砍完了还往尸体吐口唾沫骂道。
“都到了这份上了,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是不是,兄弟们,老赵我没别的本事,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伙送死,他张献忠几十万大军都保不住他,咱们寨子里的这占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依我说,大家伙还是降了,至少有条生路。”
回过神来的众人甚至都没看上一眼大当家的尸首,便纷纷同意道。
“一切全听赵当家的吩咐!”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点上寨里的人去投降吧,还有,把抢来的粮食都凑齐了,全万不能少了,那可是大将军的军粮,也是咱们的性命……”
徐世溥,字德馨,南昌人,南京工部右侍郎徐良彦之子,呃,他爹当初没有资格在降书上签字,所以逃过了一动。而他本十六岁即成为补邑诸生,为文才雄气盛,名重一时。
也正因如此,才会左良玉搜罗于军中任幕僚,在左良玉被杀后,其幕僚中的大多数人都被朱国强留用,徐世溥也是其一。此君在满清入关后,屡屡满清征召他入朝为官,终身不仕。除了一本泣血写就的《江变纪略》,详细记载了清军攻打南昌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暴行之外,也没有留下别的著作。
作为明朝遗老,终身不仕,甚至宁可放弃了功名,也不愿意出仕为官,由此可见,他对大明绝对是忠贞不渝。
不过现在他却是岳州知府——朱国强自行委任的,顶多也就是加了个“权”,也就临时的意思。自他当了岳州知府后,面对岳州十室九空数十万百姓惨遭杀戮的的局面,一直在千方百计的招抚流民。以重新繁荣地方。
这天,当他正给大将军写信,请求大将军释放岳阳籍头目以下的流寇,让他们回家时,那边突然有人禀报道。
“府尊,有上百艘船来到城外,看样子像是湖匪!”
是岳阳知县派人前来求援。
“湖匪!可真是胆大包天!”
早已习惯了这个乱世的徐世溥,立即放下毛毛,持剑出屋,一边走一边对知府衙门的十几名吏员、衙役吩咐道。
“诸位随我上城杀贼!”
走到大街上,徐世溥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喊道
“诸位街坊邻居、乡亲父老,现在湖匪流寇又来犯我岳阳,可记献贼据城之惨事否?为了父母妻儿,请诸位都随我杀敌!”
一时间,群情激奋,无不是纷纷拿起刀枪棍棒跟着他往城头上杀了过去,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张献忠据城时失去了家人,眼下自然不愿意再让土匪流寇占城。
况且,他们相信只要守上一两日,大将军那边必定会派兵马过来,毕竟,大将军就在武昌,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其实在岳阳城外,还有几千遣散的兵士,张献忠在岳阳附近的屠杀造成耕地大面积抛荒,按徐世溥的统计抛荒的良田至少在60万亩以上,所以这里安置的四千遣散兵士,他们说是民,可实际上却被编为乡兵,每月虽然没有军饷,但却能领一石米的饷粮。只要徐世溥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整队进城。
不过,就在徐世溥要下令召集分散在四乡的乡兵时,那边城头上的岳阳知县已经派人匆匆赶了过来,告诉他这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府尊,那些湖匪是来投降的!”
“什么!”
徐世溥睁大眼睛惊诧道。
“他们是来投降的,领头的头目称不敢对抗官兵,求大将军能饶他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