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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温婉可恶

    显然来不及了,少年首先要应付的,是可汗已经望向他的目光。

    他摸上他自己发烫的脸颊。正在紧张,却无计可施的时候,宁月的头又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小将军觉得关于你的羞涩,可汗能联想到什么?又会给你怎样的惩罚?我猜,一定会是让你跟那些从莫兰带过来的奴隶下场比试。然后会发生的,就是你亲姐姐所说的,你希求非分的东西会给你带来的祸殃。那些人会让你被著称为神箭的箭射穿你的身体。然后如果你足够坚强,你还会看到,当你被利箭刺中的时候,你的亲姐姐,以大阏氏高贵的身份从容万分的为那些新鲜当选的神箭手鼓掌的样子。你猜她会在心里想着什么,一定会是,如果她没有你这个蠢笨的弟弟,如果她的弟弟是换成将你射杀的那个人,她会省心许多。你们姐弟一场也不过是一场怨恨。”

    可汗确实看清楚了一切。那样隐忍不发的表情。是宁月再熟悉不过的。她知道她为这少年找了个好麻烦。

    少年下跪,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可汗的问话截住,“你带着她这是去做什么?”

    宁月微笑不语,这个本就该由能够代表大阏氏意思的少年来解释。

    “是家姐对宁月阏氏的邀请!”显然,在他们特意挑选的道路上,会遇到可汗这件事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宁月注视着可汗的反应,然后在那上面看出他是否知道晚宴的存在。很显然的惊奇,在那上面露出了一点点的缝隙,他对于这个玩意的存在,从来都不知情,估计也猜到了一切都是大阏氏的恶趣味。她想要找一个足够大也足够引人注目的场合来羞辱宁月。

    他的眸光缩紧了一下。扭过头来看向宁月的欢快,他一定以为她会大哭大闹,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在此时此刻,能够猜到大阏氏为何叫她前去的情况下。宁月想,这种感觉可真是好,他不得不看向她,揣摩她。也许还有,因为大阏氏现在就让她前去羞辱她的恶意,而有几分关心她。

    也不许,这此占卜的结论,没有错。她就是万恶之源。而动手破坏,总会比着手兴建要更容易得多。

    在可汗迷离的目光之中,她意识到一些情愫的回归。发觉宁月目光里的探究,可汗脸上的神态又恢复了以往的庄重严肃。她想,那真是这世上最纠结的严肃脸。他沉吟了一会儿,让少年起身,“那你就好好的送宁月阏氏过去吧!也记得要好好送她回来。吉时还未到,宁月阏氏是沙漠上最尊贵的女子。任何对天意的忤逆,我绝对不会允许。”

    最后,他挥了挥手。让他的队伍继续向前,而宁月与少年转眼之间就被他们甩落在身后。

    “你真是个恶毒的女子!”看不见可汗的身影时,那少年用愤恨的目光看向脸上挂有微笑的宁月。

    “你的发现很好,不过,你最好留意观察一下刚刚可汗的眼神,有些东山再起,也许迫在眉睫。”宁月脸上的笑容如花绽放!她的警告清楚而明显。

    “你不会再有机会了,成为祭品的人,不会再脱离那个神圣的职责。可汗明明刚刚也在强调的!”少年指出宁月的妄想!然后用微笑唾弃她。

    宁月的反馈却是更加漂亮的笑意,“好孩子,你姐姐一定忘了告诉你,先有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事,现在的大汗,是开拓的大汉,如果他要做真正的英雄,就会亟需一个节点,扭转之前世人对他的想法。而我,会成为那个契机也不一定。可就将军本身而言,到底是怎么忽略,刚才我与可汗眉目传情的那个片段的呢?”

    少年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觉得宁月一定是疯了。难怪,姐姐一直在私下里说她就是个疯子。胆敢以卑微的身份走上高位。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欺骗得了可汗!”他本来是不想跟她多说的,但是她的想法太疯狂了。

    “要是那么说的话,那将军的姐姐,可是真的要完了,她一辈子都在欺骗,在她生出这一波的雄心壮志之前,硬生生的装出低眉顺眼的柔弱,而在此之后,又假借天意除掉我这个让她颤抖的对手。她做的骗局更多也更大。恐怕可汗想模糊其事也不可能。你不知道你年纪太小,那些**的影子,比它本身还要庞大,从来都难于隐藏,也难于收放自如。它们往往带给自己主人无限的期冀也在转瞬之间,将他们拉进无限的深渊。好在,那时候我也不是真的。不过,自从真相大白之后,你们自以为是的胜利一定会有你们不曾预料的反转。想要重新建功立业的可汗要做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来测试自己的控制力,你说,他要选择什么事情才好呢!”宁月微扬了扬眉!

    “你!你只是一个卑贱之人。”少年打从心眼里感觉出他自己针对这个疯女人的应对无力。明明放在面前,无比顺畅的道理,她居然红口白牙的将一切扭曲。

    “如果侮辱我的话,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我劝将军,还是将它藏在心里为妙。要知道我曾经做过的和我即将要做的坏事,或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长篇巨制。不过那有什么办法,这一切并非我本意,都是你们逼出来的,一个被别人逼到悬崖边的人,她还能有什么优雅回旋?”她说完这些话,看到少年脸上藏不住的惊悚觉得真是值得。从前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这么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过现在来看,这个少年果然是最正确的人选,就像一颗柔软却会爆炸的天师土雷,用稚嫩不起眼的速度滚进人群之中,然后带来毁天灭地的震动。

    “我是不会如你愿藏着一切的,我会将刚刚,可汗和你说的那些话,还有,你们不正常的脸上的表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姐姐。让她立马着手防微杜渐!”这少年还是一个孩子的本性,终于回归到他的脸颊之上,因为无助而要求救于他的姐姐。

    “我知道你确实打算这么做,可是到了最后,却一句话也不会说,因为如果你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口,你姐姐的暴脾气会直接杀了我,可是我们来的时候见到了可汗,还记得他说过让你好好的将我送去过去的话吧!如果小将军书读的够多的话,就会明白,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疯妇

    “将军确实打算这么做,可最后,却一句话也不会说,因为将军如果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口,以大阏氏的暴脾气会直接杀了我,可是我们来的时候见到了可汗,还记得他说过让将军好好的将我送去过去的话吧!如果将军书读的够多的话,就会明白,那句话中的意思也包含着让你保证我安全的意思。你不会希望你姐姐失信于可汗吧!”能在这最后的时刻里,以可汗的威武来狐假虎威让她觉得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十分好笑,可却又强忍着那些笑。

    少年脸上的纠结简直天高地厚。他的姐姐我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会让他来这里,那些人来通知他去接,宁月阏氏的时候他还在读书,很不情愿的放下书本。他本来就做不好这些事情,所以一直都没能成为他姐姐的得力帮手。他一直很懦弱,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他姐姐尊贵的身份,才收到了所有人的尊敬目光。但那样温柔尊敬的目光将他环绕的太久了,对上宁月的不屑时,他简直不知所措到想要拔腿跑掉。

    他到底要怎么办怎么办,向他姐姐说出一切,还是真的就这么隐瞒下去?他想要站在原地,好好的用他的头脑快速搜索一遍汉人的史书之中有没有写过这种情况下的选择?当然不会有完全一致的情况,其他的情况可以适当的转变,总之是这种威胁的情况就好。

    可还没有,等他真的想到又东西的存在,宁月已经在他前头高傲走起,那是已经充满褶皱的新衣,被风吹起的时候,犹如翩飞的蝴蝶,她走出了一段距离,看小将军没有跟上来,不回头也不停步的催促着,“别犹豫了,再想下去大阏氏要着急了。对了,她最初派你来的意思,是想让你使用美男计吧!不过,那对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任何用处。你知道,现在我的长处吗?”

    “成为祭品的人,什么都不是了!”少年大声指出。他真的讨厌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坏了他头脑之中关于那些书籍的回忆,好像就在刚刚,他找到了一点零星的眉目,可是突然出声的宁月,又让一切马上烟消云散。

    “但也可以是任何人,拥有任何手段的任何人。之前我一瞬间都没有做过大阏氏的对手。不过从现在开始已经丢了一切的我,就要好好找找让大阏氏摔倒的办法!大阏氏只不过是降低了她对手的身份,却没有让她爬不起来。”宁月的话语里竟然满是得意,仿佛她才是整个陷阱的布置者。

    “可再怎么用力的祭品,也不会成为出息的极品,因为祭品不需要出息,祭品只要付出性命就可以。”少年认为,不论这女子有什么样的伶牙俐齿,扭转事实,但有一样事,她始终扭转不了的,就是她已经时日无多。

    “小将军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在小小年纪看清楚,关于形势这种东西!还是说,你本来一直在害怕你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姐姐,没有专心当那个大阏氏的时候会给你们整个家族带来无限的祸殃!要是这样的话,你也会很期待吧,将一切尽早的结束!在那个尘埃落定之中,真的尘埃落定。”

    “我不懂你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你是一个多没资格的人,如果你把姐姐逼急的话,她会将那行昭告天下。你的身份你的卑微。而昭告完这些之后,关于你的一切仍然没有改变,你还只是祭品而已,天意指定的祭品。只不过变成了身份卑微的祭品而已。”少年说完这个之后,先前已经渐渐转为平静的脸色的他,脸色再度泛红。因为他真的不确定他说的这句话能够伤害到面前的宁月。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想要成为你姐姐的仇人!将死之人期待花哨死法的激烈之心,你就算读的再多的书也不会理解的。不过看到你能脸红,我知道你还是比你姐姐有点良心的。只不过,那良心不足以够撑到你改变这一切的时候,就会倒向你姐这一边。否则的话我们都可以成为合作者。你不是想以诗书之理,来闻达于这沙漠之上吗?可是你那一贯跋扈的姐姐却擅自改变了你的愿景,让你从始至终只能以一个欺骗者的身份出现在可汗身边。你以为你不会射箭的事,是暴露在今日我的小小技巧之下吗?那你就可太幼稚了,可汗早就已经看出了一切的端倪,所以刚刚他才没有问你。不过他看不起你,一辈子也不会委你以重任!对了一会在你姐姐那里会发生什么呢?如果怕污眼的话,就找个理由先走吧!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搭救。”

    少年吃惊的看向她。

    宁月柔媚一笑,“不用那么吃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应该知道,你姐姐用残忍的手法杀了潘克那个你喜欢的女子的事吧。只因为是她不喜欢的人这么简单的理由。她就可以兴起杀机。”

    少年的面部肌肉忽然抽搐,“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说了。”他的语调高亢的,简直能穿透整个沙漠的黑暗。

    宁月知道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弯起笑眼来,让其中出现一点点的惋惜,“我的好心提醒,小将军是听成故意讽刺了么。如果是那样,算是我的失礼,揭开了小将军的伤疤,再一次让小将军心疼痛了!对于那种感觉,我也是多少了解一点的,那种疼一点也不次于它最初来临时的痛感。”

    少年咆哮起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这个疯妇!”

    “我无意刺激将军!”

    少年冷笑,“你当然刺激不了我!”他眼中最后一点点,含有的愧疚彻底消散,“我答应你,今天我会让你安全走出我姐姐那里,不过你不要忘了,你的野心我全都知道,也是一个之于你来说,站在暗处的危险。我会好好看着你的,必要的时候,你会直接结果你的!你知道我如果想要那么做,会有很多的方法吧!”

    宁月微笑着抬头,伸出手来向天空中抚摸,“将军的威胁,真是让人期待呀!”

    马上要进入大阏氏帐篷的时候,少年知趣住嘴。宁月握紧她手心不断冒出的冷汗,这一局,她冒险赌赢了,用她的疯狂言辞与举动彻底镇压住了少年的莽撞。也确信了,起码在这一次的晚宴之中,她会因为得到少年的保护,安全无恙归来。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高宴

    马上要进入大阏氏帐篷的时候,少年知趣住嘴。宁月握紧她手心不断冒出的冷汗,这一局,她冒险赌赢了,用她的疯狂言辞与惊世骇俗一般的举动,彻底镇压住了少年的莽撞。也确信了,起码在这一次的晚宴之中,她会因为得到少年的保护,安全无恙归来。

    要找一个真正想保护她的帮手很难,尤其是在她现在一无所有,而且半失性命的状态下。

    但很多事也因此而简单。

    比如她与可汗的关系。会变得轻松很多。

    承诺常常让人感觉到重压。

    可没有一个帮手的她,到底要如何在见不到可汗的情况下送给可汗暗示,再送给她痛恨的大阏氏痛苦?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是她却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回答这个问题。

    而且也必然会给出最佳答案。完全不会太费力的那种答案。就像他之前为大阏氏做的那样。那个人就是合周公子。

    宁月慢慢合起的眸光之中,映出昨天大阏氏看向她的眼神。

    很好,正是她想要的那种困惑。

    这成为祭品之前的从没有出现过的需要等待的漫长时日,一定是大阏氏想要折磨她才为她留下的。原本她还以为她真的就没有机会了,不过机会因为敌人的仇恨而产生。如果要她说的话,她认为这才会是最最精彩的天意。

    那时,高高在上的大阏氏将目光垂向她。眼光中早已经备好了做给世人也做给她看的那些怜悯。可是直到她在这枚祭品眼中看到光泽。又从她脸上判断出她此时的心境,一切都没有想像中的颓败。对,绝对不关颓败什么事,那张有如明月娇俏的面庞,好像不仅没有因为预知的残忍结局而害怕得面如死灰,还反倒变得更加春光明媚。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请这些宾客过来。那样的话,她还可以朝着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丢一个纸镇出去,杀杀她的威风。

    “可汗人不在这里,没有人会欣赏妹妹的媚笑,可真是让人觉得是一件憾事呢。”这是大阏氏说出的第句话。可宁月感觉到的不是那话语里面的唇枪舌剑,反而是恰到好处的喜欢。已经得到自己所得的大阏氏在看到她时的不痛快,让她觉得满足。虽然她失败了,却犹有致她于不欢的能力。

    “可姐姐你感觉到我的可恶了不是么?失势的手下败将,却还有办法让你不痛快。这于你的手下败将来说,会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啊,姐姐没有当过失败者,当然不知道我此时会有多么痛快。”她用她长而狐媚的眼冲着大阏氏欣欣而笑。

    “在知道你要怎么死去的时候,那个痛快还会继续么?”大阏氏眯起她的目光。

    “就像外面的那些人在结成长长队伍在祈祷的那些人么,他们满身涂满香油,在为姐姐与可汗祈祷永世长爱。姐姐心里可没对那些有什么希冀,或者说早已经对那个一直在忽视你的男人死心。你甚至讨厌他们一直在做那样的事情,将你与可汗放在一起。你心里想的是,他们该为你祈祷一场主宰的来临。你要的不是可汗的爱,而是他的天下,但是偏偏这样的话你没有办法说出口。你能看着他们甚至要有一部分人割喉死去,也只能让那些对你忠诚的人,为了那些你根本就不需要的祈祷死去。觉得他们死得可惜却又没有办法!”

    宁月的反常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直以为他们会看到一个战战兢兢前来向大阏氏祈求苟活的小女子,可是实际情况却与他们的相像相去甚远。

    她在做的不是竭力求饶相反的更像是在故意激怒。

    他们都确信,在此时,大阏氏再没有容忍的必要。甚至可以大刑伺候。

    大阏氏脸上的怒色只是刚刚展露出头角的时候就泯于无痕了。她向头大帐的门帘方向看了一眼,“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妹妹还在跟我玩什么游戏么。还是说,现在可汗就在外面偷听。到底是什么,让我那个即将接爱上天旨意的妹妹如此的猖獗傲慢。还傲慢得如此曼妙诱人的?”

    宁月却在她的话音落下时,走上前去,屈膝跪倒在大阏氏面前,“这一切当然是要感谢姐姐的,是姐姐给了我看清一切的机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成为大阏氏期待的那样的对手。姐姐挥出的每一刀,我都会好好接住的,以力气,以真心。”

    大阏氏身后的那些侍女,听到宁月如此的傲慢,怒斥着她无礼的同时,想要走过来,掌嘴,不过她们的那些举动,被大阏氏一个意味颇深的眼色所打发。

    “能知道我缺点的人,在这世上已经不多了,宁月阏氏并没有说错,她于我来说,会是个珍贵的对手。不过我更希望的是,她能这么傲慢不是因为她的无知。”

    宁月姿态恭敬地在大阏氏扬起的手臂当中,站起身来,“姐姐还是一如继往的好心,让我来参加如此高贵的宴会。”然后她的目光扫过所有在场的西突厥贵族的妇人们。其中也有一些从前与她交好的。但是现在她们都坐在了大阏氏的宴席之上。用冷漠与疏离的目光将她注视。

    好吧,她确信如果有幸再次面对这些目光的时候,她们一定会变成谄媚的仰望。如果没有那个机会……她垂下眸光,她会成为她们的笑柄,可她们也只是大阏氏看不起的人。

    宁月发现并注视那些贵妇的眼神,让大阏氏在刚刚的怒气之中感觉到,就在眼下,她可算得上是成功扳回了气势,无用的失势者,会处处碰壁,她们唯一还拥有的只有她们难以磨灭的戾气,“她们也都很惦记你。宁月阏氏传奇的一生还会被她们的丈夫写进史册里面去。看来,我们的人生总是不得不讨好一些人,尤其是在我们想要继续好好活下去的时候,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些相反的事情,我们就能够知道他们时日无多。就像现在在宁月阏氏这副万事无惧的样子。不过我真的很是赞赏。宁月阏氏至少还没有面目可憎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日后回忆起她的时候,仍然会是位高贵的阏氏。只是一时做了错事,被天意发出的警告指出,然后也因为那个成了吉物。”

    “大阏氏的话,每一次都是是这样的言中之物。活了这一场,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苏界夫人

    大阏氏叹道,“所幸,宁月阏氏没有面目可憎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日后回忆起她,仍会是高贵的阏氏。一时做了错事,被天意警告,因而成了吉物。”

    宁月发出古怪的回应之笑,“大阏氏的话,每一次都是是这样的言中之物。活了这一场,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世事辛酸比写在书上能构造出来的悲辛又多又详细,这一点,位极人妻的大阏氏也许很快就会比这里的所有人有更深也更好的体会。听说,中了天意的祭品的预言也往往会闪现天意的灵光。即使是像大阏氏这样擅于将看不顺眼的人,送上祭台的人,也难保有一日,自己会因为做这件事太过顺手而将自己反送了上去。“

    听清楚是明明白白的嘲讽时,大阏氏身背后的婢子又想冲过前去,给宁月点厉害看看,但是再次被大阏氏用眼神给止住,她不是不生气,但是今天这种场合,要做那些动手伤害宁月的事的人,可不是她的人,而是那些坐在下面,要讨她好处的人,她在等,等一个泼妇的出现。

    从刚刚她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她不会真的动手,也许还就真的是宁月的某个提点让她开始变得犹豫,因为可汗对宁月的忽然放弃,总是让她觉得不那妥帖。那些渐渐熄灭的宠爱之火,她是不会给它一分的机会复燃。

    所以即使是宁月又恢复了她从前的跋扈,她也只是仅仅反唇相讥而已,“不用去纠正这些从宁月阏氏血液里面生长出来的鲁莽,要知道,连可汗本人都无法解决这个难题。“

    坐在下面的一位脑袋上插头一根长长孔雀毛的夫人瞟了瞟坐在她身边一直紧握手心的另一位夫人,然后又努力转了几次眼珠才低声说道,“宁月阏氏真是太过分是不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活祭品,但是却对大阏氏如此僭越无礼。“

    “她一定是对这尘世死心了。“依然紧握手心的那位夫人回应的声音比这位孔雀毛夫人还要轻低。

    “可大家都在怕什么?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么?“佩戴孔雀毛的夫人对现场贵妇位的无动于衷很是不解。

    “也许大阏氏是在等着勇敢之人出现才一直对宁月阏氏如此……“紧握手心的夫人,语音渐渐低下去。

    “我觉得也是。而且我觉得一会儿要是再没有人站出来,我就要出去给宁月一点厉害瞧瞧。“

    紧握手心的夫人向她摇头,“这不是我该参与的事。她在等的人不会是我们。“她的意思是那些敢于动刀的人,可是那个字却让她始终无法说出口。

    “你没看到么,大阏氏不是对手了,这个时候有人为她挺身而出,她会感谢一辈子的。我们如果不在此时站出来,握紧这个机会,又要在什么时候,讨好得上大阏氏,用我们丈夫洒在战场上的热血么。“

    话音落下时,佩戴长长孔雀毛的夫人已经站了起来,“宁月阏氏你怎么可以用你向来丑陋的身份,这样仰起头来,跟大阏氏直视对话呢。你从来都只配与低贱之人为伍。“

    宁月抬起头看清楚,那是从前一直跟在她身边想办法讨好她的苏界夫人。从前为她做的许多事,现在还历历在目,此时向她看来的目光尖锐却还含头一半的胆怯。

    这么办就想在那个恶毒女人面前立功了么,恐怕没那么容易,宁月冲着那目光微笑,“夫人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了,要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借着可以羞辱我的机会在羞辱可汗呢。宁月阏氏的身份,既是可汗亲赐,就永远不会有沾灰的那一日。恐怕也不是妹妹这样的人能随意朝这上面泼脏水的身份。要不然,世人都会怀疑,我与可汗的缘分一场之中可汗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也穿行在污浊的气味之中么?大阏氏能随意的某些话,可不是区区的一个人能说得出口的。你还没有学会怎么做一只狗,就要出来咬人么?“

    这位苏界夫人简直被宁月的话气得哆目瞪口。“宁月阏氏,那不过是你从前的身份。是你自己不知爱惜,才到今日。从今而后你只会是个万人唾弃的祭品。你会死得很惨,连舌头也被人拔了。“

    “不管是昨日还是从前,那也是可汗亲赐的身份。是可汗的金口玉言。根本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我劝夫人还是好好退回到那个位置上休息才是。我们的大阏氏确实是在等,等一个人出来当她的免磨利剑,但是,你也一定不会是让大阏氏满意的那个期待。如果让我也像你一样说点闲话的话,你那鸠占鹊巢的旧事,会让一度深有体会鹊之情殇的大阏氏深深讨厌的。出来捞好处的时候,夫人就不先拿铜镜照照自己的样子么,这个船上没有你的货。夫人要趁早下船才是,如果晚了,不晓得会不会覆在这船前头。“宁月挑起她似乎比昨日里又好看了一些的眉眼来,”跟过大阏氏的人都知道以战止战的好处,但也应该知道有自知之明的好处才是。“然后宁月将目光看向目露厌色,看着她与苏界夫人的大阏氏,”本来还以为能够出席大阏氏宴会的人会是些骨骼清奇的人,但还是因为姐姐好心,凑进来一只臭虫。如果要按照她刚刚哀号的那些身份啊,地位啊什么的那么首先她就不配呆在这里。“

    宁月说得很对,从打看到站起来,勇敢做自己利剑的人是这位无脑的苏界夫人,大阏氏就觉得腻烦得不得了,但转念又想想,所谓的修理,就该是由这样胡搅蛮缠的人来的,越是没有道理的出击,才会越让人生气不是么?所以才耐下性子来看这出戏。不过,结局还是她最初料定的那样,苏界只是个小面菜,让宁月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的放倒。这才说了几句话,自己就已经先气了个脸红脖子粗。大阏氏于是出声道,“苏界夫人案席之上的茶不好喝么,怎么瞅冷不见的跑到外面来了。“目色之中满是清楚明亮的反感。

    苏界夫人听出了大阏氏话里的讽刺亦被那样讨厌的眼神刺中,知道自己刚刚出了丑,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吓得连忙恭身退了回去。而重新归座时感觉到在场所有人都从宁月身上移开了目光,反而一齐聚过来看她的笑话!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热血仙歌

    大阏氏于是出声道,“苏界夫人案席之上的茶不好喝么,怎么还有空说闲话。“目色之中满是清楚明亮的反感。

    苏界夫人听到大阏氏的讽刺,知道她出了丑,吓得忙恭身退回去。而重新归座时,感觉到在场所有人一齐聚过来看她的笑话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她心里想着,这些可恶的人,明明每个都想要讨好大阏氏。却又偏偏对她的做法嗤之以鼻。她现在有点后悔,如果刚刚她马上冲过去,对那个女人动手。会不会比跟只用无忧用言辞针对要好上很多?

    真希望还有一个机会能够堂而皇之的走出去,现在肯定不行。

    她真恨她自己刚刚的谨慎小心。

    大阏氏有些好笑的想,这位苏界夫人恐怕是一个连自己要唾弃的帮手,即便宁月阏氏的新身份是天意祭品,但从哪方面算也是可汗的身边人,况且天意祭品本身也尊贵无比。在座的众人之中,如果真的要嘲笑宁月的身份,那么也只有她这个大阏氏能开得了这个口。她期盼着那个能够站出来。成为她刀的人其实是可汗弟弟的夫人,可汗的弟弟刚刚立过大功,这夫人的哥哥也是,他们有骄奢淫逸的资本,而且就算手段过激,也会有无数的人为他们求情,是做这些过分事的最好人选。而现在,她的这位弟妹似乎只对她面前那杯来自中原的香茶无比感兴趣。

    看来她早参破了自己的意图。而且为失去的宁月阏氏这个制衡,让自己一家独大而感到失望。她的这位弟妹夫人倚仗着自己娘家和丈夫的权势,以为现在已经就可以不需要按自己的眼色行事了么?

    但是她知道这个存在于那女子身上的忤逆,可不是仅仅因为,她的弟妹,不肯借用她锋利的刀刃,羞辱她的对手,而是因为另一件事。

    大阏氏将她的目光向那位弟妹的脸上望过去,在举行雷诺仪式之前的那个晚上。大阏氏的二弟因为带回了一点私银,被可汗弟弟的人扣住,大阏氏曾亲自去为自己的二弟求情。然后,很好的领教了可汗弟弟的刚正不阿。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在那时说过,“弟弟该给我这个做嫂子的一点面子。”

    不过却换回来的可汗弟弟的仰天长啸,“嫂子那尊贵的面子并不是我能给得了的,一切都得靠嫂子自己去挣。”

    她铩羽而归。

    就在最近几天,她二弟手下的一些小动作也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可汗弟弟揪出来,予以重罚。

    平地里长出的荆棘。她甚至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何而生,又为何而长最后又会为何消亡。

    就在这场宴会之前。大阏氏也挥起了回击的利刃,送给可汗弟弟夫人的那件参加宴会的尊贵华服,染满了新鲜的鹿血。

    人人都以为那是简单而又没有什么作用的羞辱。不过只有大阏氏知道那些鹿血的意味。那是可汗弟弟夫人最怕的颜色。因为在她回忆中的某一晚。她的身体为某个男人燃烧,而那个男人却不是可汗的弟弟。身处旁观者地位,以大阏氏这无关紧要的嫂子身份,尚且觉得这会是让可汗弟弟愤怒恼火的事情。可汗弟弟知道一切时的震怒简直不堪设想。

    那位漂亮的夫人想要摆脱自己。可是她要首先摆脱她的噩梦。要不然她只会永远被她控制在手掌之中。

    她不怕那位可怜的夫人现在的装聋作哑。

    因为下面上来的菜也会很好的提醒那位夫人,该从她的执拗中醒来。如果还没有最好的挣扎方案,那就只能蜷着不动好好服从。

    侍女们上毕了头道菜。每一位贵妇面前,都拥有一只有激烈燃烧般火焰颜色浓汤的汤碗。

    大阏氏听到了那些贵妇们的窃窃私语,“这汤的颜色真可怕,它们简直像是红色的血。”然后是彼此熟悉的人劝说话的人噤声的嘘声。

    大阏氏微微向着她面前的食案倾身,然后伸出她芊芊的手指,抚过那只由骆驼商队跋山涉水远赴中原运送回来的细雪般的白瓷大碗。她的手指在碰触到上面的金色雕纹时,颠簸了一下。那是匠人以复杂工艺雕刻在这只瓷碗上的金色奔狼,四蹄合一的矫健姿态,让人能够感觉出它们风一样的奔跑速度,“你们猜的不错,这些不仅看着像是血液,他们就是真的血液,奔腾的血液,咆哮的血液,唯有一点可能会让百战沙场的勇士觉得可惜,他们可不是人的血,而是鹿的血。”

    整个宴席上,食客们终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茹毛饮血的饮食风她们早已经摒弃多年。

    可汗弟弟的夫人望着这些鹿血,也想起,那个一切都在燃烧的夜晚。她浑身是血却对她的男人说她只是杀了一只鹿。

    本来已经喝得铭酊大醉的可汗弟弟又睡了过去。

    她坐在明亮的月光之下。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在暗处观察一切的大阏氏就以这个秘密要挟她多年。

    因为大阏氏与她一样,都很了解可汗弟弟的性格,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可她却因此而承受大大阏氏没完没了的威胁,她早就受够了。

    然后她仰起头来看了一下,在大阏氏帐篷顶部所装配的,为了保持帐内的湿润而设置的那种滴管。其中滴出来的水滴有一种芳香的味道。

    她站起身来看向大阏氏,在本该流露出笑意与尊敬的脸上,直接了当的透露出愤恨的凝视。接着那眼神变得毫无情绪的转向宁月,“拥有如此美好意境的宴会,只是相坐而谈,未免有失意境,不如我们玩一个热血鲜歌的游戏!”

    她说完之后,大家表示都没有听懂。那并不是寻常歌舞的名字。

    而且还经过这位夫人浓重情绪所带来的字音的扭曲。不过在坐所有的宾客都很正常的将这位夫人眼中怒气的由来,理解成是因为宁月对大胭脂冒犯所致。

    宁月有一点点了解这可汗弟弟夫人与大阏氏的古怪又相互依赖的关系。她们在很多时候为同一件事情站在同一立场之上,但是彼此相视的目光里,却分明藏有,这种并没有被刻意隐藏隐瞒的仇恨与欢喜。

    宁月仔细的辨别过那两双眼睛分别在充满着什么样的情绪?可汗弟弟夫人的那边是仇恨,如同海深的仇恨。

    而大阏氏的往往是胜利的喜悦。

    如果她想的不差的话,可汗弟弟的夫人一定是被大阏氏握住了什么把柄?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神秘暗线

    没有被刻意隐藏隐瞒的仇恨与欢喜。

    宁月仔细辨别过那两双眼睛分别在充满着什么样的情绪?可汗弟弟夫人的那边是仇恨,如同海深的仇恨。

    而大阏氏的往往是胜利的喜悦。

    如果她想的不差的话,可汗弟弟的夫人一定是被大阏氏握住了什么把柄?

    所以,大阏氏才会用那种征服者的目光,一直向她发号施令,也像往常一样,让她做自己的刀。

    但,在看到可汗弟弟夫人脸上的那股决绝时,宁月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汗弟弟夫人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那种决定,让她不惜摧毁一切焚尽包括她自己与敌人的存在。

    看出这一点的宁月,简直是在心中呐喊,她这个可怜人,才不要做她们斗争的牺牲品。

    可她也是真正的没有办法逃离。大阏氏的小弟弟不在帐中。那少年,用他简单的头脑认定,如果他的大阏氏姐姐想要杀掉宁月的话,一定会将她推出帐中。不对,那孩子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她马上又推翻了自己这个坏想法,那少年会想到她姐姐让宁月来,根本就不是想要杀掉她,而只是羞辱她,极尽的折磨她。到最后也不会落任何人口实的,还要宁月以祭品的身份消失。所以即使他一开始真正的离开了这里,但是,现在就在这个危机已经萌芽到现在,他一定就身处自己的周边,用痛恨又不得不注视的目光,看着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还要违背他意愿的,在某个危机到来的时刻,伸出救援的双手将她搭救。

    另一边可汗弟弟夫人建议玩的那个游戏的名字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她知道那个游戏,热血仙歌。那是一种极危险的玩法,让人站在像这种特制的帐顶有加湿滴管下方。然后侍从倒掉上面总滴管中的加了名贵香料的清水。改成向里面滴加热血。再由选中的人站在滴管下面唱歌,每次的歌曲的长度要有十个字或以上。然后根据站在滴灌下面的人的运气,可以被上面的热血滴中烫伤。或者是足够幸运在唱完整段话的时候,并没有一滴热血滴下。

    但这是一直只在那些粗糙的男人之间盛行不衰的游戏,在这些娇嫩的女子当中,因为爱心面庞而很少被采用。现在被大阏氏逼急了的可汗弟弟的夫人,正在向大阏氏推荐这危险的玩法。

    不用参加到游戏之中,反而一定会推荐宁月去参加的大阏氏,对可汗弟弟夫人的这个提法表示很满意,但也并没有明确的赞扬。以便能够兴致勃勃的观察,听明白了这危险游戏的所有夫人上脸上惊恐加焦虑的表情。

    不过,她第一个要看的当然是宁月脸上的表情。那简直真的能够以假乱真的茫然。

    大阏氏现在的心情很是喜悦,因为就在刚刚,她看出了宁月脸上的胆怯。看来她一定是意识到了,在这厅里就算她有伶牙俐齿与机警决绝,再不是从前那个只在她所谓的爱情里面放纵痴呆的弱智女孩,也拗不过她的铁手合围!但是在对上宁月脸上忽然辗转而出的那个茫然时,大阏氏又分明在心上,不痛快了一下,她搞不明白这个贱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已经确定的危险,可她为什么要装出看不懂一切的样子?

    难道她到了现在还以为坐在这里与她针锋相对的自己,还会当她是什么可汗曾经心爱的女子而善加对待吗?这样撒娇的表情,这样无所畏惧的表情,有太多次出现在大阏氏的午夜梦回之中。让大阏氏有一瞬的冲动,想要将面前那只不世传的精致瓷碗中因为底部藏有的炭火而仍在沸腾的鹿血,一股脑的都泼到宁月脸上去。

    她简直是用尽了一切办法要让她恐惧,可是现在她却只送给她茫然。然而就算她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鲜明的漏洞依然存在,明证就是表情写着什么不懂的人却在抬起目光时看向了帐顶的滴管!

    在这激烈而残忍的阴谋之中,无所倚仗的宁月会真的害怕才正常,会以茫然的表情混淆视听也很正常。宁月想让她这个看笑话的人觉得无趣,然后干脆放弃这个想法!

    可是怎么办,就算是无趣的事,只要有有趣的人就可以了。正在得意的大阏氏却忽然发现她最小的弟弟偷偷掀起帐帘,然后在所有人不注意的目光之中,绕过他们背后走向了宁月。刚刚按照她的吩咐,她的小弟弟应该离开才是。

    她移开了一些目光,以防止在座的所有人会顺着她的目光追望过去。但还保持着用余光注视着她们的别扭姿态!

    她的小弟弟很明显的在宁月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应该是关于一个什么说法的提议,但是宁月并没有接受。她甚至扭正了她的身姿,不再听她弟弟的补充。

    大阏氏原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结束,毕竟这里人多眼杂,而她的小弟弟都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搏人注目的人。但与她判断相反的情节硬生生的出现在她的余光之中,她的小弟弟居然伸手拉住了宁月的衣袖,似乎是要以蛮力扭她出去。宁月转过身以示抗拒!而在可汗弟弟夫人提出危险游戏吸引走在场所有人目光的档口,发生这种诡异情节是唯一可以庆幸的事。但也不会撑上太长的时间。那些被危险游戏的提法吓得目瞪口呆的夫人们,即使因为那个游戏在惴惴不安,也会有时间去看另一个于她们来说再好不过的神秘谈资!

    难道宁月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可以在她的弟弟与她之间作出严密,连她都不会觉得存在的暗线吗?大阏氏思忖,却找不到一分的头绪!她完全说不出怎么会有那样的一根线,存在于他们之间以美色以权势以自然而然。明明无论哪一种,都是那么的说不过去。

    听到可汗弟弟夫人正在说的那些关于游戏的玩法,已经来到了结尾处!但大家目光背后的那些拉扯,却仍然还没有结束。如果只是以这远距离上观察的所得来判断,她的弟弟是应该想让宁月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机会,赶快逃离这里。他想救她!

    她想,与他们已经成为仇敌,彻底翻脸的宁月的存在,对她这个大阏氏以及整个家族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的弟弟就算年龄再小,再不想承担家族里男孩子的责任也应该清楚!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魔异

    大阏氏想,她的弟弟应该是想让宁月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机会,救走宁月!

    与他们已经成为仇敌,彻底翻脸的宁月的存在,对她这个大阏氏以及整个家族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的弟弟就算年龄再小,再不想承担家族里男孩子的责任也应该清楚!她真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样危险的想法。

    大阏氏收回一点点余光的时候,注意到在食案最末尾处的一位夫人已经看到了,仍然在小心谨慎拉扯之中的宁月与少年,不过在发现那些的时候,她很快的转过脸来,佯装不曾察觉过二人的异样。

    宁月低下头,看着少年纤长手指扣紧她的华衣时,因为用力过猛吗而一直在泛白的骨节,微微一笑,“将军,难道没有看到眼下的情势吗?不是我非要来到这里参加如此危险的游戏,而是你姐姐的邀约,我根本没有一分的选择余地。看看吧,她们不仅为我准备了难听的话语,还为我准备了惊险刺激的游戏!或许更出格的还在后面。谁晓得呢!”

    “你为什么这么毒辣,我明明是要带你出去,可你偏偏还要留下来!我们再这么继续拉扯下去,会有很多人看到,你又想像刚刚在可汗面前一样,要将我置于尴尬之中?你要清楚,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救你,只是不想让你死在这里。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了那种可以让人眼不见为净的人了吗?”少年温润的双眸已经怒火燎原。

    宁月不领情也不生气的摇头,“不是我要跟你拉扯,是你一直在拉扯我,我只是做到你姐姐想要我做到的那些事情。但有一点你猜的不错,我会一直这么下去,锲而不舍的!因为我想要的扭转是惊天逆转,我想要的富贵是极天富贵,我想要的人,是这尘世间最完美的英雄。要得到他们中的任何一样,都没有那么容易。况且,我本身还是站在低谷之中。”

    就在少年因为怒不可遏,而手臂颤抖的时候,宁月猛然的挣脱了他的拉扯。快步的冲到可汗弟弟夫人的面前,“虽然是在整个西突厥司空见惯的游戏,但是在我们这些女人们面前,应该是别开生面的游戏才对。所以还真是让人很难不产生兴趣。而我对于看得见的趣事,从来都不会放弃尝试的机会。但是在这里还要多说一句,如果只是用滚烫的鹿血的话,好像没有什么趣味,我提议要在其中加上些许的热油。让游戏中的失败走进现实。会很好的留下疤痕。”

    就在帐篷的边缘处,正有着一些侍从端着一些鹿血准备添加到滴管之中。

    当帐篷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结在能宁月身上时,她已经瞧向了那些正在准备游戏的侍从,“你们这就是去取热油来吧!光是热血的温度会让人提不起兴趣。因为在座的各位这一生要走的本来也是烈火烹油的激烈富贵之路。”

    看到刚刚还让她纠结到底要如何对待的宁月这样不知死活的自己冲出来,大阏氏脸上有一丝不易轻易觉察的笑意,“妹妹从来都是这般勇敢无畏。说起来,这可是让许多男人会闻风而逃的游戏呢。”

    大阏氏当着众人夸赞她勇敢。因而也让她正式成为可以下场的最佳人选。就一个已经了解大阏氏恶毒的人来说,这夹带着夸赞的同意已经很给宁月面子了。

    宁月的手捏紧另一只手腕上的玉镯。那是产自和田的上好白玉。温润触觉总是让人心生祥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又一场豪赌。大阏氏的弟弟会拼命将她从这里救出去,所以在那之前,她要把祸闯得足够大。然后那个近似英雄救美的故事体量也会变得无比庞大。无数的说法,渲染于空!

    至于那样做的后果,她微微一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处决掉她的时间还没有到,天意不可流转,这本身也是大阏氏的安排。所以她在这世上注定做不成人,那不就作妖吧。利用在那些表面祥和之下隐藏的暗流涌动去推翻,将大阏氏安全罩在其中,保护着她的围墙,让她的热血**通通燃烧成灰烬。在每一寸的血肉之上铸造出新鲜伤痕,并撒满会让伤口剧烈疼痛的细盐。现在会让宁月恐惧的那些血与肉都已经通通死去,她能感觉到涌动在她血液中的犀利恶魔,只是吃掉她一个人,会让他们感到饥饿,所以她在那血肉之上发出召唤,快跳出来吧,也同样吃掉她的敌人,他们的数量庞大地位尊贵,会让他们灵力上升。

    宁月走向那滴管。

    仅仅走出去两步,就听到大阏氏的阻拦。“哪有主菜一开始就上的呢,最开始总要让大家尝尝开胃菜才是。不过从小到大,我倒一直觉得这里面藏有的,是主人的秘密心机,如果大家被开胃菜吸引,沉醉其中,填饱了肚子,那可就要节省许多惊艳无比的主菜了。就像我们眼前一样,尊贵的宁月阏氏与夫人的对决,一定是大家万分期待的盛况。为了吊起大家的胃口,我们该先看别人的表演才是。”

    在场的众位夫人马上为大阏氏故意弄出来的一波三折,激烈鼓掌,大阏氏轻搭几根手指,用一个诡异的手势召唤出,一直匍匐在她脚下的两个女奴!从她们的面部特征扁平,而且耳朵生的极大,来看她们应该是来自西部边陲小国的贵族女子。她在束发的时候喜欢偏向一侧的特征依然在她们的头上保留。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们双脚与双手之上那些厚重的铁链。从这个特征上,宁月又可以进一步分辨这两个女子更加仔细的来处,是那些贵族的护卫。她们向来以不会轻易屈服极致忠诚而闻名于世。那些用来套在她们手腕与脚腕上的铁链就是最好的明证,虽然她们现在没有进行激烈的反抗,但是也并没有彻底的屈服于她们的新主子。

    大阏氏在熬磨她们的意志。据说这种女护卫,甚至比男人们拥有更强的忍耐力,基本上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鲜有中途倒戈者!不过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西突厥通过不断的攻打那些边陲小国,而俘获了数量巨大的女护卫,其中有几个最顶尖英勇的女护卫,成功的转型为西突厥贵族的奴隶。

    最后宁月还记得的是这些女护卫,之所以会被称为是女护卫……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驯卫

    鲜有中途倒戈者!不过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西突厥通过不断的攻打那些边陲小国,而俘获了数量巨大的女护卫,其中有几个最顶尖英勇的女护卫,成功的转型为西突厥贵族的奴隶。

    最后宁月还记得的是这些女护卫,之所以会被称为是女护卫,并不是因为她们的性别,而是因为女这个字在那些小国的土语中,代表的是神力的意思。所以其实这些女护卫应该被称为神卫。

    整个荒漠上都知道,只有地位绝对尊贵,且能够花费大把金钱,天长日久的熬磨这些神卫意志,让她们在至少还剩一口气的时候,眼睛里能够看到它们的新主人才能成功驯服一个神卫!

    所以现在透过厚厚的传说,人们也会感受到因为拥有神卫们而给大阏氏本身增加的荣耀。

    宁月想起她曾经对可汗说过,要磨练这些神位,应该与熬一只鹰差不多。但是那时候的可汗却对熬鹰嗤之以鼻。他说这些神卫,在他们还在婴儿的时候,就己是经历过严寒酷暑,各种训练挑选出来的好苗子。她们甚至要经历,用沙子将她们深埋的选拔。最后能在较长时间里还留有余息的孩子被投入下一阶段的训练。那就是穿过熊熊燃烧的烈火。而第三阶段就是对她们服从力的训练,那是她们整个训练生涯中要经过的最长时段。

    她们从小就被教导服从是比她们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且一定是唯一服从,她们不断的被加以训诫,她们与她们的主人拥有共命,虽然她们的地位只如同是主人身上的一根毛发,但如果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据说每一个接受过这些训练之后的神又都会在出师之日感觉到有股股的热浪自他们的血液中升腾而起,令她们的目光,今生只能望向她们的主人,也只能听得懂她们主人的吩咐。

    而且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神卫,曾经主动背叛过他们的主人。宁月不知道大阏氏到底是在何时,拥有了两个神卫,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得到她们的时间应该足够久的了,也许一直养在她的家族之中。这也是有娘家的好处。

    当大阏氏因为讲话要扭动她的身体时,那两个神卫,也自然而然地追随着她的动作转换,她们的眼睛与传说中的一样,也一直只看向大阏氏。

    其实传说里还曾说过,只要能够赢得神卫们的注视,那就是已经赢得了她们的忠诚,不过小心翼翼的大阏氏显然还是接受了她身边人的关切建议,仍然在她们的手腕与脚腕上增加了可以随意控制的铁环,此时那铁环正经由两个神卫,手腕与脚腕上的圆环,归束于大阏氏手中的长链。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神卫真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兴奋,她们甚至忍不住大声的讨论,在她们所听到的传说里,神卫被描摹成的样子。就是,比现在,这些本已经穿着暴露的神卫更加暴露的服饰,炫目的彩绘什么的!

    大阏氏就是喜欢看到这些人投来的惊讶目光,这也正是,她会将还没有完全得到她信任的神卫,带到大帐中的原因,并非要让她们起到真正护卫的作用,她自己身边的侍卫已经足够。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喜欢用那种特别珍贵的东西来强调她的高高在上。而现在,大阏氏则为这些神卫找到了最好的训练机会。

    训练这些神位的男差们,要用她们能听懂的语言,给她们讲解整个游戏的规则。

    这花费了极长的时间,连大阏氏本身也开始觉得烦躁,但是她丝毫不能将那烦躁在脸上表现出来。她要炫耀的东西,怎么能反过来第一个唾弃。两个一直站得笔直端正的神卫,经过了半天古怪用语的讲解,眼神依旧生硬,但是没有迷惑。因为她们只需要简单想简单的事,她们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困惑过。还好,现场众位夫人的激烈讨论,仍然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最后有一个问题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这些神卫们的长相与身体特征都特别像是女子,就连她们被颂扬在这世上的各种奇迹中,也经常称她们为女护卫,但她们到底是男是女,又要如何界定。

    有人大声说道,“她们一定是女人,因为这世上的女人都最懂得顺从。神卫本身就是一个绝对不会轻易置换的顺从而闻名于世的。”

    可也有人反对,理由依旧充分,“听说她们身上所藏有的力量,尘世间无可匹敌,这怎么会是女人所能达到的,他们一定是男人,只不过是经过特殊处理,已经失去男人特征。把一个男人变成不男不女的家伙,却并没有什么困难的。”说完这话的人,发出古怪的笑声。

    大阏氏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怎么,大家一直都觉得她们是人吗??照我看来,她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魔鬼。她们懂得用最残忍的方法,啜吸人的血液,她们可以以任何东西为食物,也可以以任何东西为兵器,还可以任何人为她们要击毁的目标。又偏偏总是用这副天天用无辜的眼神窥探世界。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吃惊的,听说如果已经被选定为祭品的人选,在未来的祭天仪式上,不能成功祭祀的话。不能再存活于世的他们就要被改造成神卫。”大阏氏的目光瞥向了,站在大厅中,寂静聆听一切的宁月。

    这是新的事实。在宁月小动作不断的那段时间里,她当然也没有闲着,虽然耗费了不少力气,但还是说通了相师,让他在可汗面前提出了这个新天意。现在她还只是让向师代她之口说出一切,如果时机成熟,她就会面带怜悯之色,向可汗央告,让宁月活下来,哪怕是要训练宁月成神卫这种古怪的存在。

    大阏氏发现自己得意的目光已被宁月接收到时,又用她的目光做了接下来意思的补充,“想要重新勾引可汗是不是?宁月你那点小聪明是瞒不住任何人的。好吧,你就尽可能的救活你自己吧!我早已经为你选了更残忍的另一个结局。两相权较,还是去做祭品会好一点是不是?”

    宁月早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并没有增加新的憎恨,因为那本来就是大阏氏要对她做的事,她或许还更应该感谢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意图。

第一千零三十章 鹿变

    “你就尽可能的救活你自己吧!我早已为你选了更残忍的另一个结局。两相权较做祭品会好一点是不是?”

    宁月明白大阏氏的意思。却没有增加新的憎恨,那本来就是大阏氏要对她做的事,她或许还要感谢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意图。

    “可是她们会说话吗?”有人提出新的疑问。缓解了刚刚因为那个惊爆消息,而一瞬间陷入沉寂的尴尬场面。其实问话的人最想问的还是她们会唱歌吗?不过针对眼前的情况,能不能会说话都是一个问题,要是再问能不能唱歌就会显得问题的尖锐。所以提问被油滑得婉转下来。

    在座的所有贵妇都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但也同样显然,知道答案的只有大阏氏本人,而当她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愉快的大笑起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你们不太可能听到,不过因为人家的这个游戏,你们可能会最先听到她们的惨叫声!惨叫如歌!”大阏氏的回答里明白,明明白白的视游戏规则于无。所有的贵妇人都以为这个游戏之所以被提出,一定是大阏氏对可汗弟弟夫人的授意。

    几乎可以被称为一丝不挂的两个女奴被带到了滴管之下等待,穿着鲜艳彩绸的伶人跪在大阏氏面前,举起一个由红绸子覆盖的托盘,“请大阏氏允许游戏开始。”

    大阏氏移过目光去看向两边都在好奇望过来的目光,“就在刚刚大家讨论的时间里,我让人去找了最懂这游戏的人来,据说他们发明了新办法,或许这个热血仙歌的游戏,比之大家从前听说的那种更有乐趣。”然后她动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子。

    在里面出来一只有沙鼠那么大的一只小鹿。

    大阏氏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一个惊讶,然后微微挥手,示意他继续。

    鲜活的小鹿陡然又变成一滩红色的热血。

    伶人只用一双手就捧来了一只盛着热油的盒子。

    恭请大阏氏将鹿血就这么直接倒入热油之中!

    在座的贵妇喊出声,“那样不可以会让油崩出来的。”

    伶人仍然继续跪着,请求大阏氏将热血倒入油中。那位站起来阻止的贵妇,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并不是真的,而是伶人的精彩演绎。

    面露尴尬的又重新坐回去。

    大阏氏微笑着向那盛着的热油的盒子中倒入几乎是在沸腾的鹿血。

    然后就在倒油的那个动作之中,有无数的鲜艳花瓣,从不知何处飞升而起。

    大帐之中随之响起欢呼声。

    那个伶人就在大家的欢呼之中忽然将手中盛了热油并热血的盒子,一齐抛向空中。诡异的转变在那时产生,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向那滴管之中注入刚才的热血混油,可几乎在转眼之间,帐顶的滴管积水盒当中,已经充满红色的液体。

    “他们这些人动作麻利得犹如鬼怪,我们可要瞪大眼睛,盯紧他们才好!”大阏氏笑道。她的目光在望向那两个神卫的过程中,极突兀的转移到宁月身上。但也只是极短的一瞥。另一边的游戏已经开始。血油滴下,正在两个神卫交换位置的时候。一大滴血油滑过扁平但是光滑的脸庞,一瞬间,践踏过完好的皮肤在上面制造出狰狞的沟壑。

    天神之火流淌过那光滑的面庞。可大阏氏说的,大家会听到的那种哀嚎如歌,却并没有适时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因为瞪大眼睛,竟然集体同时屏住呼吸的大家,听到的热油流淌过皮肤所生成的滋滋作响的这种更加恐怖的声音。

    宁月知道,自己一直在努力压制的恐惧正在蓬勃生长,无论她是否闭上眼睛,眼前充斥的永远是那种极致的温度与稚嫩的皮肤激烈相遇的那种焦灼,她在心底轻轻地告诉自己,已经彻底惧怕可汗的大阏氏的弟弟,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他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将她带走。

    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伤害到她,大阏氏的弟弟一定能够做到这一点。可这些安慰很快就在她的头脑之中失去效用。她刚刚将那个少年逼急了,也推拒了他的第一次相救,静静站立在原地上的宁月,安静面容之下的心,已经暴躁的在胸腔中四处碰壁,她为她之前这场大胆的豪赌而悔恨不已,她很后悔,在刚刚还没有见到大阏氏的时候,曾那么径情直遂的在少年面前揭露他的伤疤挑衅取乐,怂恿少年去恨自己的姐姐。如果少年已经在恨那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一切只以自己目的为标准的姐姐,他就很有可能,那么不管不顾的掉头走开。

    这些神卫不会什么曼妙仙歌,所以只用嚎叫来,等待着头顶的血油在她们必须伫立在滴管之下时的滴落与否。

    宁月倒觉得,她们这样一直直着脖子嚎叫下去,比唱出那些诡异的曲调,折磨人心肠收紧又放开,要好的多。

    她睁开眼睛,去看那两个一直不肯发出声音的神卫,要在她们脸上得到什么样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在第一次听说要在帐篷之中举行热血仙歌的游戏时,她曾警告过她自己,一定不要去看那两个神卫被那可恶的游戏折磨到了如何凄惨的地步。

    那样,不管到最后,她会身处如何的险境,她至少还能继续以无知者无畏的勇气,走下去。

    但是,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她才知道,危险的好奇心,比起想要无知的好奇心,会有更强大的怂恿力量。于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胆大包天的看了过去。那两个神卫被折磨过后的样子!

    一切都是这样凑巧,在那时其中的一个神卫,刹然睁开有血油刚刚流淌过的双眼,用那双发红发烫的目光盯着她看,那种硬生生的目光简直比刀剑的锋刃还要犀利,她以为,她一定会被那目光注视的颤抖。可更加真实,感觉到的却是她不想退缩的目光,直到,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另外一滴热油再次流过这个神卫的脸。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没有人能够看出这张脸原本的样子。那些完好的器官,被极致的热度所抹杀,让原本就找不到醒目特征的神卫,变成了外面森林中的一棵树。没有人能够轻易辨识它们的身份,除了她们是一个人,再没有其他的特征。

    而且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在这张完全被销毁殆尽的脸上找到一丝的憎恨。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勇敢的风

    那些完好的面庞上的棱角,被油血所抹杀,让原本就无醒目特征的神卫,变成森林中的一棵树。没人能轻易辨识它们的身份,除了她们是一个人,再没有其他的特征。

    而且即使是这样,她也没在这张几乎被销毁殆尽的脸上找到一丝的憎恨。

    仿佛那种建立在她们脸上的疼痛与伤痕,从一早就被她们确知,只会做短暂的停留,而只要个把时辰之后,她们就能恢复原貌,回到最初的样子。那些人就这样告诉他们,忍受主人带给她们的痛苦就是对主人的忠诚,也是她们作用的体现,是之于她们的极致荣光,是她们在这世上走一遭的真正意义。如此无礼的训诫,她们竟然会信以为真?她们从一开始就被当作主人的牺牲品,甚至不如主人手中的宝剑,会得到打磨的优待。

    一切都比带着羞辱去死要好的多。她对自己说。大阏氏之所以要让她看到这些,就是在不断提醒着她的身份与这些只能任主人随意折磨的奴隶,没有什么两样。表面上,大阏氏没有同意刚刚那个头上插着孔雀毛的夫人说的话,但是她用更清晰的事实来跟她指明这一点。

    但是该站在这滴管之下,尽毁容颜的人,该是大阏氏而不是她。

    她抬起高傲的脸庞,就像重回宁月阏氏的身份。今天是一场关于她自己的豪赌,其实出,也在赌天意的认证。如果上天不想让她轻易送命,那么,她就应该能够自由徜徉在热血与火之间。

    没有等待任何人的逼迫,她走向了热血与火。去勇敢尝试。

    但是像风一样的男子在这时候赶到,拉了她一把,华贵的长裙,因为那突然到来的力量而旋转开花叶般的弧度。在她还是奴隶之身时,为了能来到可汗身边,她曾经没日没夜的学习了很多舞蹈。也曾致力于要将这庞大的裙摆舞成炫美的花瓣模样苦下功夫。

    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成功。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美丽的孔雀,不仅有美丽的屏羽,更有自天而降的温暖花叶来充当陪衬。

    “宁月阏氏她,她不应该来玩这个游戏……”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大帐之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跪在大阏氏面前的少年,让在场的宾客们用了很长时间才能认识到一切并非梦境。

    少年撩起随着刚刚的身风飘扬到他身前的红袍,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心,才能让他完整的说完他要说的这番话。而即将到来的他姐姐如熊熊烈火一般的怒气,让他感到紧张万分。不过他确定他该做这件事,冲动过后,一切都会结束。只要他坚持下去就能,在他姐姐面前带走宁月。他并不想护佑这恶毒女子一世,只要在这一次,他以那样的期盼眼神看向她的姐姐,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眼神中的透露。

    可在那对视的目光之中,他只看到了他姐姐的对他的不相信。

    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被自己逼的没有办法的姐姐,暂时退一步,真的放了宁月。

    如果姐姐一意坚持的话……

    他几乎不敢想象,他打定了的那个根本谈不上有任何奇妙应变的主意,就这么直接闯出去,但后果会是什么?他无法想象。

    大阏氏从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会这么勇敢。会为了一个女人疯了一样闯到自己面前。如果自己就这样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会不会带着这个女人马上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

    要是在从前,她想也不用想的,就会给出否定答案,但是在现在她不知道完美答案该是什么!她只知道,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大阏氏,在这个时刻几乎无法找出冠冕堂皇的答案在众目睽睽之下回答她弟弟的这个说法。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找出完美说法解释眼前的这些,不可思议,否则今日只会是一个一场流言的开始。她讨厌无助与有心无力的感觉!

    “为什么?”大阏氏思考良久之后,还是将这个难题丢给了她的弟弟。她深吸一口气,甚至能在到气息之中,嗅到他弟弟,因为紧张而流出的充满着墨香的汗气。从前以为他只会舞文弄墨,做不成什么大事,送给他荣誉的称号之后,他也坏不了什么事。她就只要他安静的呆着,安静的享受因为他是她弟弟,而必然会得到的荣华富贵。但是他……显然让人失望!

    “可汗仍然很爱大阏氏。”大阏氏的弟弟关于这个答案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如果姐姐能听出里面的提醒意味,而不是威胁和陈述意味就太好了。可是单纯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沐浴在嫉妒之火中的女人,她们的思考能力会有多么的差劲,旁征博引的能力又会有多么强悍?她们甚至会把丢过来的鲜花当作是利剑。更何况他的大阏氏姐姐又从来都有以温柔刺死人的能力。听说,在她还是个婴孩的时候,前来为她占卜的相师说,“别激怒她,那会唤醒深藏在她心底的雷霆风暴。”所以整个家族都以为,他的姐姐会是个脾气暴戾的小女孩。可在少年时代,她温柔得像一只小鹿,身体力行的让所有人认为那个卦象是错误的。但是只有他知道,那一切不过是她姐姐故意在人前的表演。他就曾在没有人的沙地里,亲眼见到过,他的姐姐割掉了自己婢子的舌头。然后开怀大笑!

    而接下来,他果然在他姐姐的笑声里,听到了冰冷的寒意,“我们是逗宁月阏氏玩呢!将军听成酷刑了么?可汗的忠心之人,可不能这么疑神疑鬼啊!否则手下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疑惑成是魑魅魍魉。”

    少年微抬起头,看向已经不顾众人颜色,冲着他拧紧眉头的大阏氏,知道一碰到宁月的事情,他的姐姐就会轻而易举的丧失理智,她也果真将他的提醒听成叙述与警告,甚至在那安静的怀疑目光里,充满了在气恼他被女色所迷惑毁了她大事的憎恨光泽。

    她现在极度憎恨立在她面前的弟弟。一如她憎恨宁月。

    她微微向下俯身,“如果你认为你的话是对的,就把它再说一遍!”她深知她这个弟弟的懦弱,要教训他,她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刚刚他也许是鬼迷心窍了,以至于说出冒犯的话来,顾念着,那没有经过她同意,但是与她同样的血液,她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一即一切

    大阏氏微微在座位上欠身向她总是感觉不出一点风沙气质的儒雅弟弟,“如果仍坚持你的意思,就再说一遍!”她深知她弟弟的懦弱,要教训他,她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刚刚他鬼迷心窍了,以至于说出冒犯的话来,顾念着,那没有经过她同意,但与她相同的血液,她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那孩子除了喜欢读那些稀奇古怪的诗句,没有在任何一件事情上坚持不懈过。

    “请您放了她!我也只会乞求这一次!”少年那坚定的眼神,第一次让大阏氏觉得他已经是个有主见的男人。

    “你是说一次吗?你可知,远在中原的汉帝,垓下一战,奠定了汉朝四百基业。佛经里面也说一即一切。你虽然读了很多书,但是你根本不明白你所说的一次的含义。要杀一个人,也只要一次,割破她的喉咙就可以了。这世界上最最难做的事情,你能拥有的机会也只是一次,所以现在到底再跟我说什么一次。这是一次放虎归山,还是一次自以为是?”大阏氏终于忍不住的咆哮起来。她从小到大都一直想不明白。她父亲最喜欢的儿子怎么会是她的小弟弟。连她的哥哥也一直说他是他最好的弟弟。

    “可大阏氏在可汗面前一直是温柔贤惠的象征,一开始你努力创造的形象,今天也不应该由自己的手将她毁坏!”少年脸上的明亮眼睛。有些不甘的光在透露。就在刚刚的针锋相对之中。他肯定是在脑子里升华了什么诡异的怜悯之心。

    “不应该由自己将它毁坏!”大阏氏字斟句酌一般的重复着他的话,把胸中的怒火一点点的渗透进那些字句之间,再抬起的目光,已经含有某个决定。

    少年知道他始终无法以自己的单薄言辞改变他姐姐的想法。所以眼前的出路只有一个。他忽然以闪电的速度抓起宁月的手,带着她一起向外面冲。

    这是始料未及的突然变故。

    两旁的守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与大阏氏最亲近的亲人会做出如此亦乎寻常的反抗。

    之前一直站在少年身边的大阏氏的老婢,想要伸出手来,拉住少年,好好的向他劝说。不过,伸出的那只老迈的手对少年猛烈的冲刺来说,只不过是狂风吹过的拂柳,被他那么轻而易举的掀翻。他深知,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他就一定要救出宁月。

    幸而,由于他从决定要这个先到,真正的付诸实际并没有丝毫拖拉。所以在所有宾客都四散奔逃的过程中,他找到了,很好的掩体,拉着宁月就藏在那些疯了一样奔逃的贵夫人身后,这些夫人们的男人个个地位荣耀又异常脆弱,要阻拦他们的大阏氏的侍卫,只好投鼠忌器。

    但是转过另一边的时候。他们这些贵族的妇女们,为了讨好他的姐姐,竟然胆大包天到伸出她们细嫩的手臂来阻挡他们前行。她们一定是听到了流言蜚语里说的,关于他是弱不禁风的懦夫的话。所以,她们从前对他的尊敬,和那些敬意十足的目光也都是装出来的,而在这个要追赶他的时刻,她们就原形毕露,露出了鄙视与不屑。而且胆敢像这样付诸实际的来将他阻拦。

    他带着怒火打开那些拦着他的手臂,在余光里看到被他推出去的或纤弱或壮硕的身影尖叫着跌成一片。难道他体内正萌芽着连他自己都在惊奇的那种坚定!就像现在要做到这个荒唐之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之前的保护整个家族,而是为了证实他自己的存在!而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存在过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身后,到了此时,依然跟他别扭着的宁月。拉住她的手如同入了死扣!

    一路向前的他吞咽着充斥于四周中的他姐姐的盛怒。身后终于穿透那些贵族夫人的阻碍,成功追赶而来的带着兵器们的侍卫,犹如书上描摹出的神兵天降,而在他即将要赶赴的,那个不远处,仍然存在着宁月生塔上的沙珠犹如漂浮在阴郁夜晚中的另一颗月亮,他一直向着那道月光跑过去。若在此时,放弃一切,但是愚蠢至极。

    柔软的黄沙,不断的流淌过他的脚面。温柔至极,可以成为他的麻烦,让他时时要小心会被这些柔软拖慢前行的速度。宁月有几次都跌了进去,又被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那么硬,生生的拖出来。

    终于,像是一生一世那么长,那些追赶着他们的人的声音,似乎已经被他遥遥甩在身后。变得越来越微弱,他直奔的是可汗的大帐,是整个西突厥的禁地。他姐姐的手下根本不敢在没有任何人的旨意下,随随便便的追过来,他们已经确实的安全了,但却难以,因此让他觉得兴奋。

    这真是一个残酷的成功。是对成功本身的残酷。少年慢慢的顿住脚步。他能感受到山背后依然注视他的目光。权衡了几次,少年还是隔着一片混乱,回头遥遥看向一直在注目着一切的他的姐姐,他在那混乱之上大声说道,“姐姐,这世上最痛心的事情,不是你失去了能够斩杀你对手的勇气和力量,而是因为一味的追逐那个让你痛恨的魅影,让你自己的一生纠缠其中,让那魅影因为你的追随而消磨你的敏锐,你的刚健,最后你与那追逐的魅影,共建的深潭,反而会最先吞噬了你自己!”

    他确信她姐姐能听到这些话,不是借助声音而听到,而是借助他的口唇,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总是在大人面前装出乖巧样子的他的姐姐,据说最能读懂别人的唇语。跟在他身边,一开始默默注视这一切的宁月,拂了拂被翻涌如潮的沙风,还有这些不断追赶他们的人群,弄乱的头发,“你姐姐她,肯定很懊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自以为是的,将成功那东西转变成丢盔卸甲的惨败了。”

    听到宁月得意的声音,少年扔下刚刚在奔跑过程中抢过来的那柄刀,然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大步走了过去。他曾经以为只要按照姐姐说的那种办法说谎之后,就可以去过无忧无虑只读诗书的日子。可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做梦也未曾想到过的真实噩历。他曾经听到过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他们说,关于可汗的妾氏,大阏氏弄死的……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很不巧

    少年转向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开。他曾以为只要按照姐姐说的办法说谎之后,就可以去过无忧无虑只读诗书的日子。可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做梦也未曾想过的真实噩历。他曾听到过下人的私语,他们说,关于可汗的妾氏,大阏氏弄死的,比能上得了可汗床的还多。对于那些女子,在某一个时刻,他燃起了一种愧疚。他已经能够感觉出他的家族为了走上那个荣誉的地位,牺牲过多少叫做生命的东西?他曾经想要写一本书,记录这些人的姓名。在这时,他才微微回想了一下,仍然站在他身后,也一定在望着他的背影的宁月,她或许会是自己书上,第一个出现的名字。哪怕他姐姐说那并不是她的真名字。他已经决定要真实的写出那本传记。

    “在这个时候,将军该去见可汗邀功的!”宁月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悠扬的就像是陪伴在明亮新月之边的浮云。

    由于终于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的解脱感,他没有像之前几次对宁月说的那些话,爱答不理,没有回过头去的回答着,“在宁月阏氏对可汗的哭诉里,我会成为极致的英雄吧!故事的经过本来就是该由得逞者书写的。”

    宁月一笑,“的确如此,而且也一定会成为,失败者的心头刺!”不过,她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去找可汗告状,小孩子才讲对错,她要的是真正的救自己走出水火的办法。那么,她就该去见那个一开始他已经打算要见的人。

    最后的记忆里,有人说那位合周公子,住在距离可汗最远的奈叶村。

    广为流传的传说里说,这位公子温文尔雅。

    但是即使没有与他真正的交锋过一次的宁月也知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温文尔雅的人,只有冷漠疏离不断逃避责任的人。但还好,不论怎样的人,他们都会有**的纠缠。而关于合周公子的那条纠缠的线,听说正结着一位连在传说里都拥有沉鱼落雁之姿的美人。

    她抬起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她即将要行往的方向。

    明亮的月亮刚要钻出乌云,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在痛苦之中,她最不喜欢看月色,因为那样明亮的月色会照亮她的痛苦。花费了头上的两根金簪,让她顺利的赶到了她所要到的地点。

    这在从前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昂贵的代价,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今时,不比往日。两根金簪已经是他最后的家当。真正的现实,要比她自己安慰自己的那些梦想,狰狞丑陋的多。甚至还会散发恶臭的气味。宁月曾经有一小段时间,试图丢弃那些美好却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马上就能够体会到窒息的感觉。这个想法还未了结的时候,她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泥水之中。

    她低下头注视着那个冰水混合的泥坑,“当你与恐惧结缘的那天起,就是你注定失败的开始。”

    然后,就如同指路人所形容的,她看到了那位月白风清的公子在自己面前出现。他看起来并没有比大阏氏的弟弟强壮多少,但几乎整个沙漠上的人都在诉说着他的神奇,他们在诉说着他的力量,并以夸张的词汇形容,他只要轻轻的举起手来就会翻涌起整个沙漠上的黄沙。实际上这个公子望过来的那双眼里面也果然蕴藏了更多的变幻莫测。

    此时的合周已经能够透过宁月的装扮,与她脸上各种不确定纠结的情绪,猜出她的身份。不过那些关于猜测的确定性,却并没有一并出现在他望向宁月的目光之中。所以宁月能在他脸上看到的就只有平淡!

    他只是以最平常的口吻问道,“这可能是一个被寄予了厚望,但却不可能有任何帮助的会面。”

    “看来是不得不相信了他们所说的关于公子神奇的传言。刚刚我还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的时候,公子已经弄清楚了,我身份以及我的来意。”温柔而多情的笑声,在那温柔的语句之后响起,“但是这也是公子的试探,我知道,比起那些能够给公子权力与富贵的人,我什么也不是。甚至不能在他们身上拦截过公子的目光来。但是如果在我们三个人之中,说起谁才是最了解公子想法的人。那么,我就一定会脱颖而出成为公子的最好的选择,因为无论可汗还是大阏氏,都想要有满足他们权利**的无上地位,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公子在这里站稳脚跟然后爬到不胜寒的高处,而我却与他们不同,我知道公子的想法,公子只是想离开这里,因为被熟知而要离开,因为被神化而选择离开。那么,公子只需要拉我一把,在低浅的泥坑之中拉我一把,这样简单,起死回生的我就可以在那两个紧紧盯住公子的人之间,制造一场适合公子离开的迷雾。我没有很大的用处,只是有恰到好处的用处而已。”

    “可我只是空身一人,不知道如何能够帮到宁月阏氏!”合周脸上仍然没有透露出一分在同意宁月说法的意思。这样冷漠的表态,要是在原来,一定会让宁月害怕,会让她懊恼,会让她马上以为眼前的这位俊俏的公子只会成为她丑陋的敌人,而不是俊俏的帮手。但是经过最惨烈的坎坷之后,她已经明白,试探的长度与试探的意义。

    所以对合周这不明不白的说辞,她仍然报以平和的微笑,“公子的谦虚,我真的会那么轻易的听成是推拒吗?况且我的心意那么恳切,也不会轻易退缩。”

    “宁月阏氏应该知道,我曾经为大阏氏效力!应该是您最先防备的人!”合周提醒道。

    “但是在危险来临之时,你会首先为自己效力!我从来不会介意一个人在成为我的朋友之前,会是谁的朋友,又会是谁的敌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是都纠结起来,就浩如烟海了。”宁月微笑。

    “大阏氏早在刚刚不久就派人过来问起,已经从那里跑了出来的宁月阏氏,或许有没有很不巧来找我?”合周轻道!

    “多庆幸,我比他们晚了一步,所以,当时说没有见过我的公子,并不是在撒谎!”宁月仍然开心的笑!

    “宁月阏氏就不怕我一时见钱眼开,将你送还回去,讨大阏氏的赏?”

    “要是那么把我送回去了,公子还怎么……”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不胫

    ”多庆幸,我比他们晚了一步,所以,当时说没有见过我的公子,并不是在撒谎!”宁月仍然开心的笑!

    “宁月阏氏就不怕我一时见钱眼开,将你送还回去,讨大阏氏的赏?”合周含笑提问。

    “要是那么把我送回去了,公子还怎么见到会在大阏氏与可汗之间兴起的混乱,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片茫茫沙漠上消遁无踪!况且,能够推却中原那位大公主的封赏,来到这里的公子,又怎么会轻易为那些黄白之物所打动,改变自己的初衷?”宁月脸上的笑弯出倔强的弧度。

    合周轻笑一声,“我不想卷入可汗家庭的内斗。所以即使我是在拒绝,也不是因为宁月阏氏本身!”

    “那就是因为不相信已经失宠了的,我这个败落的女子又怎么会重新在可汗眼中停留驻足!但事实上我们还是自然而然的再次会面,公子更应该顺应自己心里想到的那个想法,可汗对我遗留的那几分依恋,赠予了我这样的时间。他们虽然不可谓不短暂,但是风暴也会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掀翻一切。就像是从来无权无势的公子只动用轻巧的唇舌,却送了无数封疆大吏黯淡结局一样。凶手不必和她们的受害者身份对等。”

    “事到如今唯一能救阏氏的人就只有相师一个。”不知何故,合周几乎是很轻易的就说出了眼下的形势中宁月唯一可以当做是后盾的人!

    宁月轻轻摇了摇头,“公子该先看看,那位相师与大阏氏合作时,情投意合的嘴脸,他们一起共事,并送我到了今天这万劫不复的地步。”虽然她一下子就否定了合周的这种古怪说法,但是在心中的某个部分,却本能感觉到一种认可,如果仔细想想,唯一能在确定的利益之间,左右游走的人就只有相师一个人。她从远处的苍茫之间,移回目光,“看来公子也买了那个人的消息?”宁月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在她从昏睡中刚刚醒来,不到一个时辰时用手中机密的消息与她交换她额头上佩戴的宝石的陌生侍女。其实那个女子在卖给她手中的消息时,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夸张而古怪的话,她只是用眼神与她对望,然后指指她额头上的宝石,再指指自己手中的消息。在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奇怪的心声,让她痛快的答应了那场交易。

    于是,她才有机会在那字条上以最精炼的描述,获得了关于她生出的那个孩子的一切古怪消息。而经过之后一系列认证,那上面的消息绝对是真的。她的孩子被大阏氏的手下带去埋葬,不过据说被人救走了。因为在那之后,大阏氏又先后派出了几拨人前去寻找明确的埋葬地点,但是始终没有孩子的身影,连一根头发丝也寻找不到。大阏氏说她生出了一个怪物,是真的。

    而现在事发时并没有呆在圣坛之中的合周公子也知道一件事情的细节,看来也应该是买过那个消息。

    宁月无意去询问合周公子到底付出了什么,才能与她得到同样份额的消息,或许他只要动一动口舌那么的简单!

    合周公子道,“于阏氏来说,相师是坏人,但也不能改变他想要窥测天意的那颗好奇之心会不停转动的事实。或许他确实是想规避危险,讨好一个最有势利的人,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圣坛之中只与他的天地奇迹作伴!但如果宁月阏氏您本身就是能够提供那个奇迹的人,那些之前在相师心中设定的顺序就会幡然扭转。”

    “公子确实很聪明,看来今后我再也不能否定这一事实了。”宁月一笑,心里腾起热气腾腾的希望,合周公子说的很对,就算相师,现在是屈服在大阏氏的淫威之下,成为了她的帮手,但当自己能够成为相师眼中珍贵无比的宝物时,他对自己的珍惜和保护会胜于其他的一切。到了那时,大阏氏的威胁迫又算什么东西。

    微微低头,打算了半晌之后,宁月阏氏的目光又透过黄沙之地落回到合周公子身上,“公子放心吧,我不会只以这么浅薄的礼物,就要求公子只做我一人的忠实朋友,在我能拿得出那份丰厚的礼物之前,公子可以做任意的事,成为任何人的朋友,而我在今日答应公子的,会在他们之间制造的混乱。公子可以安心静候,我,会做到的,也会将这个成果算入对公子的报答之中。”说完,转身消失在茫茫黄沙的烟浪之中。

    无忧的声音随后在他身背后响起,“看来合周公子会是这沙漠之上所有人的朋友,也是所有人的敌人。”她笑了一声,看着合周稳稳的向她走过来,“我可听说大阏氏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一种奇怪的能力,他们能够不依靠罗盘,轻而易举的找到沙漠中的任何方向,而且还会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整片的西突厥沙漠,去到他们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不过,要找她成为我的帮手,逃离这里的话,价钱一定很高!但是,合周公子像刚刚那样帮助了那位侧夫人儿,打倒大阏氏的话,我能买到大阏氏的帮助,所需要花费的钱,会节省下不少吧?”无忧的本意,是想问合周公子在这场决斗之中,本就占有优势的大阏氏和处于劣势的宁月阏氏到底谁会成为新的胜利者,但是为了达到时不时就刺激合周公子的目的,她偏偏要将这一切与自己的逃跑联系起来。

    “没有任何人会得到所谓的胜利。在巨大的浪潮翻滚之中,那么渺小的自私与恶毒,会被翻天的巨浪裹挟,沦入漩涡之中失去踪迹。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漠上的风更凉了。你该穿上那件黑色披风的。我昨天刚刚把上面的灰尘都敲掉了。”合周边说,边伸出手来整理了一下无忧被山风吹乱的飘带。

    他动作轻柔,但无忧,却只记得他是个骗子。

    她叹息一声向他摆出鄙视的微笑!心里下定决心,在他有可能借各种机会再次成为她的恩人之,一定要离开这里!明明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漩涡之中受他救助,这种古怪的有苦说不出,她早就受够了!她想她真该试一次,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只拥有一匹脚步健硕的骆驼,然后再买一根适合它的鞭子,只用雷霆般的犀利速度和坚忍不拔的铿锵决心……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黑风

    一切都因他合周而起,她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漩涡中受他救助,这种古怪的有苦说不出,她早就受够了!她想她真该试一次,不借任何人的力量,只拥有一匹脚步健硕的骆驼,再买一根适合它的鞭子,只用雷霆般的犀利速度和坚忍不拔的铿锵决心穿越这茫茫沙漠回到她日夜思念的故乡。也可以在途中搭那些商旅们的骆驼。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银子,他们会为她做任何事,总之,离开这里的方法,有很多。她不该这么小心谨慎,她也不要再这么虚以委蛇下去!她心中的这些想法激烈如火山爆发。冲动到马上就要调头去付诸实践。那可真是会让人热血澎湃的开心事。

    她就这样任心中想的海潮翻涌,沧海桑田,可是脚下,按照合周公子意思转弯的步伐,却很快跟上了合周公子。

    就算她跑得足够快,也会得到所有人的帮助,可是依然无法应对身后面一定会追赶而来的追兵!到目前为止,她能痛快使用的法宝,也只有忍耐而已!

    宁月从合周公子那里,离开之后,光明正大的返回圣坛,那些一直在寻找她的追兵,之前,早一步到了合周公子那里,现在又因为认定痛恨这祭坛的宁月一定会远远离开这里,而晚一步追到这里。

    这是多么可爱的错过!由于守住圣坛的人被抽调了不少人手去找她的踪迹,所以在那仍然堪称严密的守卫之中,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挤进圣坛之中。

    在穿越她的生塔时,夜色的忽然笼罩,让她成功的规避了塔上不敢有一分怠慢一直在瞭望的眼睛。

    之后又拖了大阏氏将她留在圣坛之中,几日的福,让她没费一点周折的找到正在涤沐水晶球的相师!

    她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并没有急于现出身形。

    却被相师的水晶球发现。那东西向她绽放绚烂的光泽,让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睛。

    直到光亮被收起,用手捂住眼睛的宁月,才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相师!

    宁月冲着相师展现温婉笑容,如果此时有人从旁观看,并加以评判,一定会认得出,这是她一向只对可汗展现的最美笑意,此时此刻,立在她面前原本是该让她深恶痛绝的人,现在反而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当合周公子这么告诉她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心里同意的声音,而且还在庆幸,幸亏合周公子是让她找一个男人,如果是个女人,她可真不知道现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的她,要给任何一个女子做出怎样的承诺,才算得上是隆重的见面礼,至少男人还会有别的渴望!“可汗说能够执掌的天下的只能是男人,大阏氏很明显地觉得那个是错误的答案,反而认为该由女人掌控天下。总而言之,他们当中不会有一个人会关心隐藏在这荒漠四周的魅影,也就是相师在关心的那些事。”

    在他们之间原本还隔出十几步的距离,但宁月却一直走近相师身边,用花朵一样的目光如灵蛇般的游走在相师身上。留下燃烧满满的热度!

    这就是她能献出的礼物本身。原始而纯粹!正是她从前乃至今后的擅长!

    “相师帮我想出办法,脱离这困境吧,那样之后,或许我也可以成为相师从来没有思考过,但却不得不需要的帮手。我在大阏氏那里成了手下败将,又把最后这点薄命输在了天意之上。大阏氏为了能够好好的折磨我,不想我那么快的死去。你看我为了报答她这样的心意,总该自不量力的也给她找些麻烦才是。”宁月因为混入了日光,而显得缤纷夺目的眸珠带着不容拒绝的光泽照耀过相师思考的面容。她心想,他没有同以往那样迅速的驳回她的说法,他在思考。这正是她想要的最好状况,也说明一切都还有希望。不过她可不会像一个啰嗦的疯妇人那样用持续而大量的没有意义的话,反复纠缠着要他同意帮助自己。

    虽然她心里其实真想那样。哪怕是要痛快的跪下来向他求救。但,无论如何,这次要咬着牙也要高傲的,只肯将那些话表达一次。

    相师果然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给出了折中的办法,“关于这件事,我要做一些深思。”

    宁月简直要就着他那要深思的说法尾音处,笑出声来,“相师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个闲工夫等待由时间孕生出来的机会。外面那些会遵循我脚步而来的人,也更不会有耐心等待相师的思考。他们莽撞的就像沙漠之上从来无所顾忌的风。”

    “可阏氏最好,现在离开这里,外面有太多的人,大阏氏其实还不是绝对的信任我。那些人当中,有一些是可汗的人,也许,更多的是大阏氏的耳目。”相师的担心不无道理。

    “是么?可我耳朵里听到的答案,这么让人失望,还怎么离开这里。现在的我,没有了,荣华富贵,可是为希望而活的。”宁月道!

    “现在我对阏氏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让我万劫不复。”相师低下头说出这句自言自语的话!

    “有那么邪乎吗?那就更应该快快跟我合作,或许,我能够出乎相师意料之外的帮相师解决那些困难!”

    “可她们在找您!所有参加过那个宴会的贵夫人也都请命在到处找您。”相师容色之上盘旋起紧张的光泽。

    “我的处境这么危险的话,我若是相师您就会更好的保护现在还活蹦乱跳,站在你面前的我这个宝贝。你也知道我的那个奇怪的孩子吧?相师一定在倾向于相信,他身上不同寻常的神力吧!听说他现在不知所踪了,那么在这世上与他唯一有联系的我,说不定出于某种需要,他会回来寻觅我的存在。而一直苦苦执着于寻找那个孩子存在的相师也会有很大的机会,因为我而见到那个孩子。我虽然不敢说的很确定,但一定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除了我,就再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能力。在如此好的机会面前,相师可不要失去了握紧的勇气。哪怕是什么规则,哪怕是如同风暴团聚的危险,哪怕是你心中的一点点犹豫。”宁月的目光如同一只带着锋利箭镞的雕翎箭。只在光点一闪之间,就狠狠戳进了相师的心窝。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无归属者

    在如此好的机会面前,相师可不要失去了握紧的勇气。哪怕是什么规则,哪怕是如同风暴团聚的危险,哪怕是你心中的一点点犹豫。”宁月的目光如同一只带着锋利箭镞的雕翎箭。只在光点一闪之间,就狠狠戳进了相师的心窝。

    之前,一直让相师,感觉到心慌意乱的歌声,随着那个孩子降生消失无踪,他算定那孩子会成为个歌者,是能吟唱出这世界上一切天意的歌者。最可怕的是,这将不会是那个孩子身上所承载使命的全部。由恨而生的孩子会生长成时间难以磨灭的妖孽!宁月不知道相师要找到那个孩子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杀了他。而且即使真的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相师能够救出她才是第一个关键。

    下定决心要帮助宁月阏氏的想法,随着涌上头脑的热血悄然而至。因为她的借口说的不错,只有她能找到那个孩子。一想到那个孩子,相师的头脑中又回想起每日都能听到的那种歌声。恐惧随之具象。那不是歌声是暗夜的尖叫。

    他不是成年暗夜歌者的对手。在他们面前简直脆弱到不堪一击。

    但新生的歌者却幼小无知,他可以,趁这尖叫之灵幼小脆弱,分配力缺失的时候。先发制人。

    七彩的水晶球,光束转换,汇聚成浓郁的血红色。上面隐约有暗夜歌者的飘渺身形。他们磅礴深远无所不能。

    单单是留存在他记忆里的歌声余音,就已经能够将他刺伤,但他不会畏惧天意的磨练。

    那个孩子长大之后会拥有遮挡太阳照耀的本领。

    但他现在因为幼小与新生而只有躲藏之力。甚至不知他自己引吭高歌时拥有的致命神力。

    要除掉他,这是最后的时机,也是最好的时机。

    他将一度垂下的目光又挑起,“希望那个孩子会回来找阏氏您!”

    相师给出的明确答案简直要让宁月欣喜若狂,关于相师的抉择合周公子猜得没错。相师总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总是在针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在他身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忠诚!

    水晶球上的红色愈发浓郁,它们已经转成烈火燃烧的颜色。而且一直都没有停止的迹象,如果再这样下去。宁月丝毫也不怀疑它们会燃爆自己。

    她伸出手,摸向水晶球,“这是时间紧迫的提醒吧!相师的心意不能再有丝毫的徘徊,到处都找不到我的话,他们一定会是返回这里。”

    当她的手就快摸到那片阴郁浓重的红时,相师用手中的一只孔雀长羽,阻隔在她的手与水晶球之间的亲密接触。那根长羽据说汇聚了这世上所有的颜色,宁月没法再触碰到那只水晶球。

    “阏氏不可触及天意之预!”他语音古怪如同来自遥远所在的斥责。

    在他开口之前,宁月就已经感觉到了他脸上阻拦的神色。所以刚刚并不是为了真正能够摸到那只水晶球,而只是试探。相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存在。

    “好吧,相师要从上一个天意里救起我的办法是什么?”宁月眼眸之中流转着得意的疑问,“大阏氏她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折磨我的机会的。相师的办法最好颠扑不破!”雷诺仪式之后,相师的神奇在广袤的沙漠之上流传。他们说他是真神的影子,从天而降,的确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最危言耸听的说法是,沙漠阴暗之地上常年聚集的无所归属者,已经宣誓对这位能够聆听天意的相师表示效忠。如果相师伸出一根手指召唤那些人前来。他的力量将非同一般。

    但相师已经看透她心中所想,“如果是那些无归属者前来助阵,他们第一个要处决的恐怕就会是宁月阏氏您!为了防止我的前后矛盾,他们会用那个方法,永绝后患。”

    宁月会心一笑,“相师所说的的确是他们会喜爱的风格。所以相师这一局赢定了,你熟知他们的风格,而他们对你却一无所知!”

    “也许阏氏您高兴得太早了,即使现在我给你出肯定的答案,想要成为你的帮手,但实际上硬生生的扭转,让各方都很肯定的天意,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它并不会比扭转河水的流向容易多少。而且也会变得更加危险,因为原本我还可以启用隐蔽之地将阏氏您妥善隐匿起来,但是如果我替您说话,还摆出了要帮助您的架势之后,大阏氏的目光就不会再看向别的地方,她只要在我这里找出你的存在。就可以解除掉,我们为她布置的一切危局。?”

    “相师说要把我藏起来,让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是安静的等待死亡或者胜利吗?那可不是我所能忍受的安静。”宁月摆出对相师上面这个说法的一脸嫌弃!

    “要是现在就让他们发现您在这里,他们会马上将您带走。”相师不无忧虑的说道。

    宁月却已经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那样不是很好吗?那个恶毒妇人会在那短暂的时间中处死我,而能留给相师救我出来的时间也刚好相等。”

    “阏氏喜欢危险中的重生?”

    宁月果断的摇头,“我可没有那么喜欢欺世盗名,也不需要那些用来哄骗世人的名声,我不喜欢危险,我只喜欢重生,但是如有必要,我的重生会在危险中来,我也会伸进手去,在那危险之中探骊得珠。”

    ****

    可汗仔仔细细的在那铺展开的羊皮地图上,寻找他将要重铸名声的辉煌之地!“惨痛的教训会让人格外的清醒。如果不是这些狼人的围困,我很难意识到我正在被那些危险的富贵紧紧包裹,最后作茧自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用鲜血换回来的警示来得还不算太晚,至少没有在我的迟暮之年沦为敌人刀下腐肉时毫无意义的灵光闪现!所以真神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他从没有抛弃过我,只是用血淋淋的事实提醒我!”

    整个上午,他都在仔细认真的分析着,那些沙丘流动的方向与终结之地。他提醒着他自己,一定要尽快的找出几个合适的地方,然后,他会把最后选定的几个目标,交给还并不熟悉这里地形的合周公子继续分析。

    “这些用黄沙覆盖的土地,真的是太美了。可我从前太多时候,都在忽视它们的存在。”可汗正用极其兴奋的声音自责着。然后,全身心只思考这些沙子的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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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