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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浩学长     大河奔腾txt下载     大河奔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9章 挑见面礼

    陈虹也看到了女学生跟刘仁义之间的事。

    如果说之前,陈虹还是有些念及刘仁义是自己的“前夫”,是刘莲茹的亲生父亲。

    到此时,她知道刘仁义跟女学生之间的这些事后,心里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觉得恶心无比。

    她没想到,刘仁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明知道自己很不喜欢他之前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回到蓉都还不知悔改,仍然跟店里的女学生有这种不明不白的。

    当然,读者可能觉得反正是女学生主动找的刘仁义,但陈虹不这么认为,她就觉得:你刘仁义要真的正人君子的话,就知道跟那女学生保持该有的距离的。

    所以,陈虹现在是看到刘仁义,就好比看到一坨屎。

    这天趁着刘仁义不在店里,陈虹给李军说:“我想关掉‘周末讲堂’。”

    李军有些意外,但脑子里飞快转了一下,很快便理解了陈虹的意思。

    他吸了一口气,说:“你要关掉也可以,不过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搞起来的一个品牌,就因为刘仁义便关掉,多少还是有些任性的。”

    陈虹有点不太高兴,坚持想关掉。

    李军毕竟以前说过,他只是帮陈虹做这个面馆的生意,一切事情以陈虹为主。他说:“既然你认真思考了,那我也没啥说。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在你关掉之前,我能不能先找刘仁义聊一下,聊完之后,你再关掉,如何?”

    陈虹说:“好的。”

    李军趁着刘仁义来店里吃面时,人不多,他凑过去跟刘仁义聊了。李军说得很直白,说:“刘仁义,我觉得你做事确实有些不够意思。”

    刘仁义不解地看着他,笑着说:“因为我跟女学生的事?”

    李军说:“是的。大家都认识,你不在乎陈虹的感受无所谓,但你得顾及刘莲茹的感受吧?你这样子,今后我跟陈虹,都不太好去面对她。难道我们说‘刘莲茹,你父亲对待感情太不专一’?”

    刘仁义放下筷子,盯着李军看了看,笑了笑,说:“陈虹找你跟我谈的?”

    李军说:“跟陈虹没关系。我只是看不过去。”

    刘仁义说:“这事跟你也没啥关系呀。”

    李军说:“同为男人,我觉得你这样做,只能是在进一步伤害陈虹。如果你的本意是想让陈虹跟你去广东,那么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就是让陈虹越来越反感你。真的。”

    刘仁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我没有意识到这个。”

    接下来好几天吃面,刘仁义都想找机会跟陈虹再聊下,陈虹不搭理他。只要他一凑过去说话,陈虹便喊他走,不要再来烦人了。刘仁义见她这么决绝,低声说:“陈虹,我知道你心意已决,那就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咱俩单独最后再聊聊,聊完我就走了。”

    陈虹看了他一眼,许久,才慢慢地说:“你下班后来这里,去家里看看刘莲茹吧,看完你就走。”

    刘仁义没说话,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挂包,走了。

    等下午四五点时,刘仁义又来面馆了。

    这次刘仁义手里拎着三四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进了面馆后,把这几包东西全部放在一张面桌上,然后拿起一只碗,舀了一碗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得滴水不剩。

    喝完之后,刘仁义才说:“下午去蓉都的商场,买了几套衣服,还有一些吃的零食。这些就当见面礼的。我很久不见刘莲茹,也不知道她的衣服尺码多大,我就参照她年龄来选的。单据都保留着,回头如果太大或者太小,你拿着单据去商场换下就是。”

    陈虹没好生气地说:“你没必要买这么多。”

    刘仁义说:“这么久没见,买给孩子的见面礼,总不能空着手去见莲茹吧。”

    陈虹冷笑一声。

    晚上下班,陈虹和刘仁义准备回去,陈虹喊上李军一起,她又买了些卤菜。刘仁义听到她喊上李军,嘀咕了声说:“李军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陈虹白了刘仁义一眼,说:“是的,去吃晚饭。又没要你出钱买菜做饭。”

    刘仁义脸色顿时阴沉了,一言不发,跟在陈虹后面走。

    一到陈虹家里,刘仁义看到刘莲茹,赶紧喊她,说:“宝贝,你认识我么?我是爸爸。”

    刘莲茹连忙往陈老爷子身后躲。陈老爷子盯了一下刘仁义,赶紧转过头,不愿意搭理他。

    刘仁义腆着脸,笑着喊了一声:“爸爸!”

    陈老爷子鼻孔里发出轻微的一声:“哦!”见李军也来了,兀自问:“小李来了!”这让一旁的刘仁义有些眼红。

    晚上陈虹做了五个菜,菜端在饭桌上,陈老爷子也不拿酒喝,一时间有些尴尬。李军试图打破尴尬局面,说:“小莲茹,最近在家乖不乖?”

    刘莲茹闪着大眼珠子,说:“乖着呢,李叔叔。”

    刘仁义逗了刘莲茹好几次,都被刘莲茹不冷不热的态度搞得不了了之。他心想,这孩子现在是不是已经不认识我了。

    这顿饭全程基本尴尬。

    饭后,刘仁义当着陈老爷子的面,再次表达希望陈虹跟刘莲茹一起跟自己南下。陈老爷子一句“你们之间的事你们成年人处理”,直接敷衍过去了。

    陈虹还是之前那种态度,让刘仁义死心。当着孩子的面,她为说的这么明白,只是说:“我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再说什么都没用。”

    刘仁义见她态度生硬果决,转而对刘莲茹说:“小莲茹,你想跟爸爸一起去香港么?那里有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刘莲茹说:“我才不去呢。去了你会欺负我跟妈妈的。”

    刘仁义哑口无言,不再逗刘莲茹。他对陈虹一本正经说:“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也不勉强了。我既然是刘莲茹的亲爸爸,我每月给你汇钱,直到刘莲茹年满十八岁。你就再辛苦一次。”

    陈虹马上拒绝说:“我们虽然过的很清苦,但我不要你这笔钱,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也能将刘莲茹抚养养大。”

    刘仁义说:“你别推辞了。”

    陈虹说:“那随便你吧!”

第210章 成立公司

    刘仁义见自己再在陈虹家呆下去,也没啥意思,只能是继续尴尬。

    看这一家人的态度,对自己也没啥好脸色,就连刘莲茹,这个自己的亲女儿,也对自己这样。刘仁义兀自想到:“你这是活该啊,早知道今天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让孩子跟陈虹一起回蓉都了。”

    总的来说,今晚这次沟通,算是不欢而散了。

    刘仁义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9点,他起身,对着陈老爷子说了告辞。陈老爷子还是不太搭理。随后,刘仁义又对陈虹说:“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你好好注意身体吧。”

    陈虹不冷不热说:“你走吧。”

    刘仁义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有人忽然在后面拉住他的衣服。他回头一看,是刘莲茹。

    刘莲茹手里拿着一个玩具小熊,眨巴着眼睛,递给刘仁义,怯生生地说:“这个,给你玩。”

    刘仁义忽然有些感动,嘴角动了动,伸手摸了摸刘莲茹的头,正准备弯腰抱起她,结果她怯生生后退了好几步,躲在陈老爷子身后。

    刘仁义笑了笑,说:“爸爸谢谢你,莲茹。爸爸下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在家听妈妈的话,好么?”

    刘莲茹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眼前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刘仁义尴尬地笑了笑,举起手里的玩具小熊,朝着刘莲茹挥了挥,正要开门,又在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一叠钱,一股脑儿的全部塞给了刘莲茹,说:“留着买糖果吃。不够的话,爸爸下次回来给你再给很多钱。”

    刘莲茹不要,钱掉在地上了,一块两块,几毛几角的,散了一地。

    李军看了一眼,大概是十来块吧。

    刘仁义只好把钱捡起来,抬头看向李军,说:“莲茹跟陈虹,今后就拜托你了。”

    李军正要说话,陈虹厉声说:“刘仁义,你脑子有病吧?你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刘仁义笑笑,说:“好,我滚,马上就滚,你别生气冒火的,吓到刘莲茹了。”

    他说完,朝着大家笑笑,走了。

    屋子里顿时冷静了不少,李军有些尴尬,起身借口有事,也要走。但想到刘仁义才离开,下楼肯定要碰到,于是又逗了一下刘莲茹,估摸着刘仁义已经走远了,这才跟陈虹和陈老爷子道别。

    刘仁义从陈虹家离开后,次日便离开了蓉都,南下广东了,后来又去香港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蓉都这里,陈虹与李军俩人的面馆,也越开越好了。生意兴隆,日进斗金,这是有天晚上,陈虹跟李军开玩笑说的话。但用在俩人餐饮事业上,一点也不为过。

    他们也没想到,这餐饮行业怎么这么赚钱,社会形势一天一个变化,生意也是一天一个样子。之前的老店跟新店,每天忙不过来了,服务员也抱怨不少,陈虹一面给大家加工资,一面也继续招聘新的服务员。即便如此,仍然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人太多,忙不过来。

    无奈之下,陈虹又找了一家门面,以同样的方式,“复制”了第二家面馆的经营方式,将新的门面,做成了蓉都的第三家店。而老店,则是俩人面馆的“总部”。

    用多年之后的说法,老店其实就是“旗舰店”,只是在当时,并没有“旗舰店”这个说法。

    店多了起来,陈虹也找李军聊过,后来二人一致发现,面馆生意的爆火,最根本是两人卖面只是表面的,将面馆做成一个文化交流的平台,才是最本质的。

    而这一点,与其他任何面馆都有所不同,也是他们取胜的关键。

    想到这里,陈虹自然也是兴奋不已,于是心里也就有了更高的想法,那就是将目前的门店整合一下,索性注册一家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蓉都虹军餐饮文化有限公司。

    陈虹将这个想法给李军说了,李军还是没啥反对意见,说:“你想好了,就按照你的来。我相信你。你有啥想法,都直接执行,只需要给我说,要我做什么就是。”

    陈虹说:“老样子,收益一人一半。你就别拒绝了,按照我说的办。”

    李军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陈虹又说:“咱们还是找个时间,搞个开业仪式吧。公司成立了,开业仪式还是少不了的。办公地点,就选你住的那个地方,如何?隔一小间出来就是。房租就用面馆收益支付。”

    李军说好。

    陈老爷子的一个朋友看了一个日子,作为陈虹跟李军餐饮公司的开业日子。日子定下来之后,两人又赶紧找装修工人,将李军住的那个房子,简单装修了一番,装修好之后,又托派出所的刘浩所长跟工商管理部门的熟人打了招呼,陈虹去办了公司营业执照。

    在此期间,刘浩所长,何了了等等,陈虹跟李军在蓉都的同事,也都知道两人要开公司的事,纷纷表示开业的时候一定来捧场。

    李军趁着空闲的时候,也给东川黎斌发了一封电报,说了开公司的事。黎斌很高兴,回信说:“没想到你们还真把餐饮这个做大做强了。”李军看到回信后,心里乐滋滋的。

    正式开业这天,陈虹早早来到李军住的房子这里。老面馆就直接从另外两家面馆里抽了两个人过来暂时帮忙支撑着。

    公司办公房子已经装修成跃层了,除了卫生间,上下隔成两层,楼下这层又隔成前后两部分。前面部分作为公司门面,放了一张小茶几,两张椅子。后面部分放两张桌子,作为办公区域。楼上部分,作为李军晚上休息的地方。

    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也算紧凑整齐。二人看到这一切后,还是有点感触。陈虹不经意拉着李军的手说:“李军,我真没想到咱俩还把餐饮做成现在这样了。你说实话,你高不高兴?”

    李军本陈虹这样拉着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抽开手说:“还是你能干。我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说完咳嗽了几声,接着感觉胃忽然有些疼了。他只好强忍着隐疼隐疼。

    不一会儿,俩人的朋友熟人,陆陆续续来了。

    刘浩所长带着所里两个警察,过来了。三人穿的便服,还带了8个花篮。两个警察帮着把花篮在门口一色摆开。何了了也来了,带了6个花篮,接着刘浩所长的花篮,挨个摆着。

    还有其他一些朋友,如李军在研究所上班的同事,也都来了。有些人祝贺了之后,便离开了。

    最后,也就剩下刘浩所长、何了了,陈虹、李军。两个警察有事,先走了。

    陈虹招待大家在里面喝了一会茶,中午在附近的酒楼里,摆了一桌酒。众人围着再次庆贺,举杯同喜。

    李军胃有些疼,象征性地敬了刘浩所长跟何了了,便没再继续敬酒。倒是陈虹,敬了何了了后,又敬刘浩所长,每人敬了好几杯,一点醉酒的迹象都没有。

    刘浩所长举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起身对陈虹跟李军说:“从今天开始,从这杯酒开始,祝你们俩今后事业越做越大,财源滚滚进。”说完,一饮而尽。

    陈虹也笑着陪着喝了,说:“真是谢谢刘所,这公司能开起来,还是得感谢刘所帮了我们大忙。”

    刘浩所长说“哪里哪里”。

    陈虹说:“刘所,我跟李军在蓉都干这么点事,说内心话,刘所可是一直罩着我们的,没刘所帮忙,我们没有今天。来,李军,咱俩一起敬刘所一杯,感谢刘所。”

    李军额头上直流汗水,但陈虹说完,他还是举起杯子,强忍着疼痛,笑着说:“谢谢刘所。”

    陈虹插话说:“如果刘所不介意的话,喝这杯酒前,我有个想法。”

    刘浩所长有些意外,看着陈虹,笑着示意她说出来。

    陈虹说:“刘所不介意的话,我能否高攀下,叫刘所一声哥。刘所刘所地喊,总觉得太严肃,我还是想叫得随意一点,接地气一点。”

    刘浩所长顿时笑了出来,说:“你倒吓到我了。我还以为啥想法呢。这想法好,我也觉得一天被人喊刘所太严肃。了了,你觉得陈虹这个想法,怎么样?”

    何了了连忙微微低头,笑着说:“想法很好,我自叹不如,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说完也举杯,陪着刘浩所长,喝了下去。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都是些家长里短。

    李军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去前台结账。结完账,他几乎站都站不稳,胃实在疼得难受,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后,胃更加疼。他又偷偷找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喝了,还是不见好转。

    他只好在角落的沙发上歇了一会。头上的汗滴,大颗大颗的往下流,他甚至出现幻觉。可是,内心还是有个声音不停问:怎么回事呢?

    陈虹见李军半天没进去,便出来寻他,见他窝在沙发角落,陈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胃又疼了?”

    李军正准备说话,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来。

第211章 诊断癌症

    李军这一口鲜血,着实把饭店前台服务员吓到了。

    服务员脸色苍白,一声尖叫,差点晕了过去,连忙齐声跑了。前台大厅里,半天没一个人影儿。

    李军半瘫在角落的沙发上,嘴角还在滴血,整个人有气无力,脸色卡白卡白的。看上去,像濒死之人。

    陈虹的衣服上也沾了一部分血,她来不及管这些,大声喊着李军。声音近乎嘶哑,嘶哑声中又带有一些哭腔。她边哭着边抓住李军的手臂,使劲摇。

    李军摇摇头,睁大眼睛看着陈虹,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只要一动,嘴角的血液,就快速往下滴。避免血液继续下滴,陈虹扶住他的手,试图将他侧身调整下位置。

    李军使尽全身力气,喃喃地说:“我···我没事,你去看看···”。他朝着吃饭的包间努努嘴。

    陈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希望陈虹不要忽略了刘浩所长。

    毕竟,搭上刘浩所长这条线,今后在蓉都做生意,还是有个靠山,一般的地痞流氓倒是不敢来骚扰占便宜的。

    陈虹盯着李军的眼睛,红着眼圈,一脸担心地说:“啥时候了,你还管这些。你等下,我送你去医院。都吐血了,你还管这些。”

    李军没说话。

    刚才服务员的尖叫声,也惊动了屋内吃饭的刘浩所长跟何了了。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加上陈虹与李军半天没进去,担心出啥事,便一起出来。

    俩人一见李军的样子,顿时警觉起来。刘浩所长连忙厉声问:“怎么回事?”

    陈虹说:“李军可能病发了,刘所···哥···,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看看。”

    刘浩所长说:“饭就不吃了。救人要紧,赶紧的。”他一说完,何了了便蹲下来,让陈虹将李军扶起来:“我背他下楼,你搭把手吧。”

    陈虹和刘浩所长俩人一起,将李军扶起来。李军起来的时候,嘴角的血还一直往下流。他趴在何了了的肩膀上,低声说:“谢谢你,了了哥。对不起。”

    何了了说:“跟我说这个干啥。你坚持住。”

    进医院后,恰好赶上北京一个教授在医院开会,会诊治疗后,医院问谁是李军的家属。陈虹来不及给李军的爸妈联系,便对医生说:“医生,我···我是李军的未婚妻。”

    教授喊她到办公室,问:“病人以前有没有检查过身体?”

    陈虹不由思索地说:“以前没有。医生,他的情况很严重么?”

    教授说:“初步诊断是胃癌。”

    陈虹脑袋“轰”的一声,差点站不稳,心“咚咚”直跳。李军怎么会得癌症呢?她焦急地问:“医生,是不是搞错了?病人是不是李军?”

    教授说:“你放心,我们诊治很仔细的,都是有严格的诊断流程的。确实是李军,我们初步诊断,他就是胃癌。”

    陈虹手直打哆嗦,喃喃地说:“他以前老说胃疼,我们都以为就是胃病,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现在怎么办?医生,你一定得救救他。”

    教授说:“你也别太担心,好在他这个情况,暂时还没有转移。我们做医生的,肯定是尽力治疗病人。”

    陈虹心里有一点放心了,她说:“谢谢医生,钱的问题别担心,只要能治好他,我就是砸锅卖铁,一定凑钱治疗。”

    教授打量了陈虹一眼,说:“你这样的未婚妻真是少见。”

    陈虹尽可能保持着微笑的状态回到病房,见李军睁大眼睛看着她,轻声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癌症?”

    陈虹心一惊,说:“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就是胃病,溃疡得有点严重而已,需要好好治疗一下。”

    李军嘿嘿笑了出来。

    陈虹说:“你笑什么?”

    李军说:“我笑你说谎都不会说。你在我面前一说谎,你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陈虹说:“你想多了,好好休息下,趁这个机会,把身体养好,出去再好好跟我一起做餐饮。”

    李军说:“可能是没机会了。我这就是癌症,你不用瞒着我。你看我所在的科室,都是肿瘤科,哪里有胃溃疡的病人安排在肿瘤科呢。”

    陈虹不说话,强忍着眼泪没往下流。

    李军说:“癌症就癌症吧,也没啥的。现在不还没死嘛。你也别担心,只是不用告诉我爸妈就行。面馆餐饮企业的事,估计一时半会儿我没法像以前那样,等我这段时间想想怎么办吧。哎。”

    陈虹怕李军想多了,意志消沉。她听别人说过,患癌的人,一旦自己意志崩溃的话,就会如大厦倾倒,要不了多久油枯灯灭。

    她赶紧劝李军说:“想那么多干啥!等手术完之后,身体恢复好点,回去继续跟我一起干大事。哪那么容易死。年纪轻轻的,不至于这么倒霉的。”

    李军“嗯”了声。可是,听到李军这一声“嗯”,陈虹还是人不知泪流满面,只不过,她很快转过身,弯腰低头,假装系鞋带,不让李军看到。

    安顿好李军住院后,陈虹便回家安排餐饮企业的事。她把刘莲茹的日常生活,直接让陈老头儿照顾,她自己则全身心投入到虹军餐饮企业公司里。好在公司事情也不是太多,毕竟才三家店,大家都是熟人,有啥说声就行,三家面馆运营得也比较顺利。

    手术也很快安排进行,胃癌没转移,只是把病灶给切掉了。医院管得不是很严,手术是陈虹签字的,整体过程还算顺利。

    李军从手术室出来后,整个人很虚脱,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当天晚上还住在重症监护室里,这一晚上,陈虹彻夜在医院走廊坐着,困了就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儿,或者起来走几步。

    她担心李军有啥突发意外发生,真的要那样子的话,她也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医生面前。第二天,李军情况好些了,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陪护病房。

    这一晚上,她睡不着时,不由自主地在外面走廊上流泪。

    她满脑子都是这些年她跟李军的交集,从上大学开始,大学四年的苦乐时光,以及毕业后的分开,再到离婚后回蓉都。李军跟她虽然不是夫妻,那种感觉,有时候却像夫妻一样,让她安全跟温暖。这些年,她其实早已把自己的身心托付给了李军,潜意识里,她已经把李军当成自己的男人了。

    如今,李军突然得了癌症。这···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呢?得癌症,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了。

    一想到这里,陈虹眼泪便哗啦啦直往下掉。她拼命擦眼泪,可是泪如雨注,就是止不住。她控制不住自己,失声哭了出来,先是哽咽,接着啜泣,再便放声哭了。

    刚哭出声音,医生就提醒她,保持安静。

    特么的!一个人最悲伤的时候,就是想哭想发泄情绪,却不能哭不能发泄情绪。

    陈虹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许久,才稍微平静下来。她靠在走廊的墙边,看着头顶上的灯,顿时陷入迷茫。今后的路,该怎么办呢?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这一晚上,陈虹像坠入无边的大海一般,感觉前所未有的没有安全感。

    天亮后,主治医生查房后,再次向陈虹介绍了下情况,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接下来,陈虹便每天大清早,带着一桶熬好的汤过来,晚上下班过来,陪李军说说话再回家。李军见她憔悴不少,这天晚上便说:“你明天休息下吧,别来了,你再累垮了的话,咱们这公司也就真垮了。”

    陈虹说:“没事,我自己吃得消。”

    李军便把陈虹招呼到跟前,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陈虹立即哈哈笑:“你们真的好坏,哪里像病人呢!”

    李军笑着说:“病人也是人嘛,否则想着自己患癌症,那岂不是吓也要把自己吓死了。”

    陈虹假装生气,说:“我看你们是闲得无聊。我一会就去问医生你可不可以出院,早点出院就不会这么无聊。”

    原来,陈虹照顾李军被同病房一个病友看到,病友还有些吃醋,对李军说:“你这堂客(作者注:老婆的意思,川渝方言。)真不错,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堂客,我癌症晚期都无所谓。”

    病友姓孙,叫孙大有,跟李军年纪差不多,恰好也是东川人。两人聊天过程中,还得知孙大有有一个知青朋友还在清水湾隔壁村子插过队,那人李军还有一点点印象。而且孙大有跟李军其实也在一个县里插过队,两人插队距离也不算远。

    在医院住院就是这样,每天又不能活动,只能在一个病房里躺着,自然是闲着无聊。俩人这么一聊天,倒觉得还蛮有趣的,一起又追忆了一下当年的知青生活。

    不知不觉,李军住院也住了一个多星期。

    白天陈虹不在时,医院里有孙大有陪着说话聊天,倒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晚上陈虹走后,李军躺在床上,也还是会想到以前的很多事。

    他自己也觉得,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自己好好想想以前的生活,以及今后将要过的生活。

    只不过,想到以前的事,他多数时候会觉得郁郁寡欢。

    而想到以后的事,他同样对未来并没有多少信心。

    一个患癌的人,能对未来有什么奢求呢?即便是早起癌症,病友们互相安慰说“切了就是”。

    想到这些,在半夜里,李军一个人只好偷偷蒙着被子,大哭一场。

    他无数次地陷入死胡同,不断质问自己:“怎么就偏偏我得了癌症?”

    想到这里,很快,他脑海里另一个声音也来了:“不就是一个癌症么?切掉就是呀!现在还死不了!”

第212章 恋人未满(求推荐票求订阅)

    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后,李军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可以简单地起来活动一下了。

    医生查房了几次,看了下他的情况,说在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继续休养就是。“关键心态要好,别把这个病当回事就是。”李军笑着表示接受。

    除此外,他每天在医院里也无所事事。没啥实际的事做,不代表他的脑瓜子能闲下来。他闲不下来是因为会想到两个人。一个是林淑琴,一个是陈虹。恰好这两个女人,在他生命里,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说句招人骂的话,他妈妈都没能让他这么惦记。

    哎,真是个不讨喜的人。

    想到林淑琴,是因为上次他回东川,看到林淑琴一起的孩子,他很快想到,林淑琴已经开启了生命的新篇章了——升级为母亲的角色了。这个事,对他其实打击挺大的,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深爱着这么几年的女孩子,一下子成为别人的老婆,而且再见面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他自然是触动很大的。满以为这种难受的情绪逐渐沉淀在心底,可是现在自己患癌了,想到以前的生活,林淑琴算事重要的角色,她当了孩子妈妈,也就跟自己就更加遥远了。

    李军感到钻心的疼。

    再者,陈虹。自从大学认识,到后面几年,她算是李军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女孩子了。尽管自己有意识地拒绝陈虹,在内心刻意地将她放在好朋友的位置上,但实际上,陈虹在自己的心里的地位,远比好朋友这个位置高。

    所谓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现在,两人一起做的餐饮企业,公司才开业,事业才正式往做大做强这一步走的时候,自己却病倒了,今后陈虹一个女人怎么办?以她的个性,她不会示弱。不示弱,也就意味着她将面临千辛万苦。说好了一起干一番事业,现在自己却有种放陈虹鸽子的感觉。

    想到这里,李军又觉得有些愧疚。

    陈虹熬好鲫鱼汤过来看他,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以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意志消沉,便赶紧安慰他:“你别想太多了。现在能吃就吃,能喝就喝,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我一个人能撑起来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管理能力么?”

    李军说:“医生说我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应该问题不大。”

    陈虹听到这里,一阵高兴,赶紧又去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医生同样这么说。陈虹高兴得像个孩子,回到病房抱着李军哭了一场,说:“李军,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现在你没事了,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你出院之后,就好好养病,我来赚钱。你放心,餐饮企业我来管理,赚的钱一人一半。”

    李军拍着她的背说:“我要钱干什么?我一个人,有口饭吃就行了。”

    陈虹也不管病房里其他病人看着的,把李军抱得紧紧地说:“我不!我就要跟你一半一半的分。你要是不高兴,我就只要三分之一,剩余的钱都是你的。但我有个条件,你这辈子,只能跟我一起生活!永远别嫌弃我跟刘莲茹两个人。”

    李军被抱得有点出不过气来,使劲说:“你再不松手,我就要窒息了。”

    陈虹这才松手。

    李军接着说:“陈虹,你真傻。”

    陈虹使劲掐了一下李军的手臂,说:“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每分每秒都是傻瓜。你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说到这里,我就不高兴了。你是个木瓜也被我感动了吧?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爱你,你就是不松口不接受我。”

    李军知道陈虹又要说这些,便想转移话题,问:“你爸爸这几天在带着刘莲茹?”

    陈虹说:“我跟你说我们之间的事,你又说其他的。你一个大男人,转移话题干啥?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么。妈的,要真是你那天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饶过你,说句你也爱我你要死么?”

    李军被她这么一说,忽然笑了出来,说:“你现在不怕我死了呀?”

    陈虹说:“呸呸呸!你死了我真的该受苦了,我才不想你这么快死呢!算啦,不说这个。我只说一句,我知道你不在乎钱,我也不在乎钱,我回蓉都,是因为你在这里,我做餐饮做公司,其实也是想跟你一起做点事,在一起赚钱点,一起生活得好一点,最终还是想跟你好好在一起。我没有其他的啥追求。”

    李军伸手抱着陈虹,在她耳边说:“谢谢你,陈虹。”

    过了一周,医生准许出院。陈虹和何了了来接李军。考虑到餐饮文化公司才开始搞,李军说要不要换个地方住,住在公司晦气得很。陈虹明确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说餐饮文化公司也是李军的公司,在自己公司没啥问题。

    李军只好又住在公司的二楼。他回到公司休养了大概三个月,这才趁着气色好一些,回了一趟东川,看了下父母(当然病情还是瞒着父母的),顺便也见了见黎斌夫妇,之后又回到蓉都。

    鉴于他的身体状况,陈虹直接喊他每天在公司守着就是,能做点杂事就做,做不了就养病,不用再去面馆。李军觉得这样不好,便开玩笑说:“你这样的话,我就算没病也要憋出病。再说,我可不想吃软饭呢。”

    陈虹“切”了声,笑着说:“我愿意你吃我的软饭,不行么?”

    李军只好退一步,笑着说:“那这样行不行?我每天去几个面馆去晃晃,就是单纯看看,巡一下店,这样几个面馆也不会忽悠,而且也能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况且我这样,也是有助于我恢复健康。”

    陈虹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说:“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既然说好了,接下来,李军便按照这样来做。陈虹虽然答应了,还是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健康状况。而且从这次开始,陈虹瞒着李军,单独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跟李军今后的人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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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读者,请继续关注。

    再次强调,这是一本现实故事文,非爽文。

    说男主“癌症”,就掉了不少收藏,确实有些遗憾。

    我希望你看到这里,能继续坚持

    后面我还是会认真写好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我希望到时候全部写完

    如果你读完,能在脑海里留下印象,

    那就是我的成功。

    如果你不免唏嘘一番,或者掉几颗泪,

    我觉得你入戏了。

    人生就是如此。总有一些情感,不能抵达。

    毕竟我手头那本笔记本里,留下的只言片语,

    也就是这样一个故事走向。

    他不是悲剧,他就是人生。

    真实的人生。有悲剧,自然有喜剧。

    跌宕的人生,才是这个世界上99%的人的生活。

    希望你能继续关注。谢谢。

第213章 诡异梦魇

    视线回到东川。

    时间过得真快,林淑琴的孩子是个男孩。孩子是在80年代末北方京城那场著名的事件发生时出生的。林淑琴肚子疼痛时,被赶紧送到医院待产。可是左等右等,这孩子就是不出来,后来医生看了下,说你这孩子可能还得折磨你一阵子才出来。

    林淑琴一听这话,整个人简直懵逼了。她摸着肚皮,暗自骂了这家伙半天。周学兵觉得她在医院也无聊,给她带了个无线小收音机。林淑琴在单人病房里,听着收音机,等待着这个小家伙的来临。

    收音机里播放着新闻。新闻里两个主持人正聊着全世界的各种大事,当然也在聊京城的那些事。几十年后再想起来当时的广播,觉得真的够那个啥的,这些事也能像谈论八卦一样,插科打诨的谈论。

    林淑琴听着广播,才稍微不那么疼痛。广播结束后,这天晚上,她终于生出来了。

    是个男孩,周学兵很高兴,给孩子取名叫周亮。寓意前途一片光亮。

    孩子出生后,周学兵托店里的年长服务员,找了一个有经验的育儿嫂帮带孩子。这样,林淑琴坐月子也省了不少事。直到黎斌和陈小英办婚礼时,李军看到林淑琴带着孩子那次,林淑琴的孩子都已经很大了。

    那次,林淑琴其实是送孩子给育儿嫂。她白天将孩子送到育儿嫂那里去,晚上下班才去接回来。

    这样其实也挺好,育儿嫂经验丰富,能好好帮忙带着,而林淑琴也可以休息下,休息好了之后,正式去周学兵的火锅店里工作。

    说是工作,其实就是正式以老板娘的身份,进入到周学兵的餐饮事业,或者是她跟周学兵两人的餐饮事业里。

    这天上午,林淑琴把孩子送到育儿嫂家里,刚返回到火锅店,就听到有人大声喧哗。

    一个光头男人,正对着店里年轻的服务员厉声吼:“会不会做生意?不想做生意赶紧给老子滚!”

    服务员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说着说着,还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光头男人继续吼道:“喊你上毛肚,你这是毛肚?这能吃么?”

    服务员躬身道歉,说:“大哥,你消消气,我们赶紧给您换一份。”

    光头男人手一挥,差点把这份毛肚挥到地上了,说:“老子在东川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忽悠,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找死。”

    服务员伸手拿起这份毛肚,连声说:“对不起,大哥,确实对不起。”

    林淑琴见状,径直走到光头男人面前,面带笑容说:“这位大哥,消消气。”转身问服务员怎么回事。

    服务员见是林淑琴,连忙说:“我们和平时一样,客人来了点完菜,我们就上菜。可是毛肚上来之后,这位大哥觉得毛肚有问题,我们说给换一份,他还是在生气。”

    光头男子说:“你自己闻闻,这毛肚能吃么?”他端起桌子上的毛肚,递向林淑琴。

    林淑琴笑着接过这份毛肚,确实闻到一股臭味。这份毛肚已经坏掉了。

    此时此刻,她也没啥好再跟光头男子理论的了,恰好周学兵这几天有点事需要处理,店里她在负责,她只好把这件事当作突发事件处理。

    她将这份坏掉的毛肚递给服务员,示意端到后厨去,同时对光头男子说:“大哥,这份毛肚,的确是坏掉了,确实抱歉。除毛肚之外,其余的荤菜,大哥们想吃啥尽管说。另外,大哥们今天这顿火锅,菜品、酒水都免单。和毛肚一样的其他菜,都是今早凌晨从市场买回来的,都很新鲜。大哥们可以放心吃。不知道大哥觉得这样可行?”

    她说话时,一直面对笑容,说完后,又提起桌子脚边的啤酒,给几位男子挨个满上,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此时,刚才端毛肚进去的服务员,端了两份酥肉出来,放到桌上。

    光头男子刚才还气势汹汹,此时见林淑琴办事也还算耿直,气也消了一半,说:“老板娘,不是我们不讲道理。你说是不是,毛肚坏了,我喊半天,希望有人处理下,没人搭理我,这是我的问题么?换作是你,你怎么想?”

    林淑琴举杯笑着说:“大哥说得有道理,确实是我们服务不周到。这样,按照刚才说的来,这顿我请大哥们吃,算交个朋友。几位大哥一看都是做大事的人,也就别跟店里几个服务员小妹们计较了。回头我给他们几个小妹们培训一下,下次大哥们来,肯定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说完,举杯欲与光头男子碰杯。

    光头男子下意识举起杯,还是与林淑琴碰了下,语气稍微好了一些,说:“也是看在老板娘你人比较耿直的份上,这顿该给钱还是给钱,做生意也不容易,下次来了,你给我们打个八折就行。”

    林淑琴见事情搞定,连忙笑着说:“那怎么行!这次说好免单,下次来打五折。就这么定了,我再敬几位大哥一杯。”

    桌上其他几个男的,一见光头男子口气松了,顿时也不像刚才那样绷着脸,纷纷举杯,与林淑琴碰杯对饮。喝完酒,林淑琴又喊服务员端了两份腰片和新鲜鸭肠。

    光头男子单独敬了林淑琴一杯,说:“老板娘,大家都叫我冒哥,你也喊我冒哥吧。今天就算认识你了,今后也就是朋友了。你去忙吧,别管我们就是。这杯酒,敬你。”

    林淑琴笑着举杯,对饮完,便忙去了。

    下午三点左右,客人都走了,林淑琴才把所有店员叫到大厅,就中午这事给大家交流了一下。

    她毕竟才入店不久,说得直白点,虽然是老板娘,但开一个店,可不能因为你是老板娘你就摆架子,万一哪个服务员一怒之下,给你使点绊子,那就遭了。

    所以,她当着大家的面,说话也比较有所收敛,只就事论事,不加以引申。

    她说:“今天中午这事,既然已经解决了,还是得说一下,目的是避免下次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一旦出现,我们该如何解决,这才是值得总结的。我想说的是,首先,咱们火锅店,需要有个制度,或者叫章法,即每日菜品质量如何保证,需要有特定的人每日检查。这个回头大堂经理理一下这个事。其次,下次出现纠纷,咱们怎么做?我简单说就是,第一时间将影响降到最低,店里有其他人吃饭,不能因个别突发影响大家消费的**。所以,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让客人情绪别那么冲动,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商量。情绪下来了,大堂经理需要赶紧介入,菜品坏掉的,赔礼道歉更换,实在不行最后请求免单。一顿饭损失不了啥,只要留得住回头客,不愁赚不回来钱。大家记住没有?”

    众人第一次见林淑琴这么严肃,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时间还有点不太适应。

    林淑琴又问了一遍:“大家听明白没有?”

    众人这才齐声说:“明白了。”

    “明白了就忙去吧。有啥不清楚的,再私下找我交流就是。”林淑琴俨然像一个老板。

    她自从孩子生完之后,和周学兵的感情也更进一步了,整个人确实像变了一样。以前她性格里还有不少软弱的因子,但现在她却越来越自信,尤其是在火锅店里,每天张罗生意,与各种人打交道多了之后,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一个女人的自信,通常与外貌长相有关。

    林淑琴外貌长相还行,但现在她的自信,更多的是建立在周身环境的变化之上。

    店员都去忙了,林淑琴一个人回到办公的小屋里,坐下来靠着椅子,眯着眼休息了一会。她很快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跟周学兵两个人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散步。

    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上挂着很多钞票,两人很高兴。周学兵拉着她,喊她赶紧去大树下,想办法把钱给弄下来。她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只能在梦里大声喊周学兵,让他先过去,爬上树去把挂的钱给摘下来。

    周学兵便放开她的手,飞一般冲向那棵大树。到了大树下,他三下五除二爬上树,使劲摇这棵树。林淑琴一抬头,只见空着很多钞票和树叶子一起往下掉。

    她高兴得跳起来,伸手去接钞票。可是钞票接到手里,一看全是冥币。

    她甩了这些冥币,再伸手接钱,接到的钞票拿近一看,仍然是冥币。她拼命甩掉冥币,急得满头大汗,朝着树上的周学兵喊,说这是冥币。

    周学兵没反应,仍然在使劲地摇着大树。树叶子和钞票还在纷纷下掉。

    林淑琴几乎着急得哭了,她大声喊周学兵。可是周学兵还是顾着摇树,摇到后面,树上的叶子和钞票全部掉干净了,他这才回头。

    可是他刚一回头,林淑琴便惊呆了:明明是跟自己一起来捡钱的周学兵,怎么此刻就变成了李军呢?

    林淑琴在梦里哽咽着问:“怎么是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李军挂在树上,不上不下地,朝着地面上的她喊:“我已经死了。你记得给我烧点钱吧。”

    林淑琴兀自一惊,瞬间醒了过来,赶紧摸了摸额头,手心和额头上全是汗。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出去在店门口上站了一会。脑子里还在想刚才梦里那一幕。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淑琴姐,你生完孩子后,整个人越来越好看了。”

    林淑琴回头,笑了笑,说:“谢谢。”

第214章 南巡讲话

    周学兵忙完事情,回到火锅店,见林淑琴气色很差,便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下,反正他在店里,有啥事也处理得过来。林淑琴说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晚上早点下班就是。周学兵说那也好。

    下午店里人不多,大家都比较轻松。直到晚高峰过了,仍没啥顾客来消费。

    这很正常,吃火锅也有淡季和旺季这一说。在东川,冬天阴冷湿冷,吃点火锅暖暖胃出出汗,除一下人体内的湿气,这样挺好。所以东川人秋冬季节,特别喜欢吃火锅,而且喜欢那种桌子摆在火锅店外的人行道的吃法,空气清新,而且火锅里的牛油味也比较容易散尽。

    再就是,在夏天,东川人也喜欢吃火锅。同样是在室外,摆几张桌子,光着膀子边吃边喝冰啤酒,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除这两个时候,有时候火锅店生意稍微差一点,就是所谓的淡季。

    晚上周学兵交待了一下店里的服务员后,就和林淑琴两人提前走了。去育儿嫂那里接回孩子,回到家,周学兵给林淑琴倒水喝,问她是不是有啥心事。林淑琴说了下店里中午那个突发状况,并说了自己的处理办法。

    周学兵说:“处理得很好。看来淑琴里管理能力真不错。我也没看错。”

    林淑琴兴致不是很高,说:“你就别夸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的。”

    周学兵说:“我倒不是夸你。咱俩都结婚在一起生活,我没必要故意夸你嘛。对了,我有件事还得跟你说下,商量下。”

    林淑琴说:“有啥事直接说吧。”

    周学兵顿了下,说:“我准备把火锅店这一摊子生意,逐渐让你直接管理,我逐步退出来。”

    林淑琴有点意外,看着周学兵说:“你没搞错吧?你不做这个你做什么?”

    周学兵笑着说:“你别急嘛!我退出来有几个考虑。首先,咱们有孩子了,也要为孩子今后打算。目前火锅店这一点生意,都步入正轨了,你的能力也可以,一个人完全可以担起来,只需要看着就是,日常突发情况,你处理下就行。这些完全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我相信你。当然,我退出火锅,还有个原因是,我想做点其他事情,再去闯一闯。你把火锅店盯好了,我就能放心去闯一下。”

    林淑琴说:“你做其他什么事情呢?想好了?”

    周学兵说:“我想去做运输,具体做啥暂时还没想清楚。只是想去做运输行业。”

    林淑琴有些不太理解,说:“运输?运什么呢?”

    周学兵耐心地说:“我想的是,现在不是都说南方发展很快么,我们虽然在东川,但是很快这场风就会刮到东川来,到时候,我们想再干点啥的话,时机便会错过。至于为啥选择运输行业,你想一下,今后大家都有钱了,出行方面自然是有讲究的,谁会一天去坐公交车呢?我想搞辆车,跑运输,初步想的是买来跑营运,送人接客之类。等生意做大了,就扩大规模,继续投入。”

    林淑琴沉默了一会,说:“这个我不是太懂。但咱俩是一家人,我得支持你的决定。学兵你想好了就去做吧,火锅店,我尽力做好。”

    周学兵听完,将林淑琴紧紧抱在怀里,不停抚摸她的背,又亲了她几下。

    这天晚上,周学兵想跟林淑琴来一次,林淑琴说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周学兵只好作罢,将林淑琴紧紧抱在怀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东川大街小巷,所有人像变了似的。

    大家的精气神,一夜之间似乎好了很多,走在街上,看到每个人都有些意气风发的。电视上、报纸上,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东西也跟以前不一样啦,很多人开始讨论这个社会,该走向哪个方向,我们该做些什么?

    这是1992年的东川。

    而这一年的1月18日至2月21日,北京那位伟人邓公在视察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时,发表著名的“南方谈话”。这篇讲话的主要内容是:革命是解放生产力,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过去,只讲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生产力,没有讲还要通过改革解放生产力,不完全。他提到,应该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两个讲全了。同时,要坚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关键是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这一篇讲话,最开始叫“南巡讲话”,后来改为“南方讲话”,在后来几十年都颇受关注。这是后话。

    新闻出来后,东川到处都在热议这个讲话。就连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讨论这次讲话。有些人一见面就说:“看吧,前段时间我给你说了,你不相信,国家现在要动真格了,花大力气发展了。”听这话的人,自然也是微笑,说:“谁知道你有这些消息呢?早晓得,我也去南方了。”

    后来,在东川的图书馆里,至今还能查到当时记者写的,反映东川人看完这次讲话、知道这件事后的高兴心情。

    有天中午,周学兵回火锅店里,找到林淑琴,说这几天开始做上次说的那事。林淑琴问啥事,周学兵说:“就是上次说的搞运输的事。已经想办法先搞了一辆车拉客,等搞顺利之后,我再想办法再搞几辆车。”

    林淑琴说:“这么快?”

    周学兵说:“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形势变化得多快了!我这还是找了很多朋友,帮我搞的,朋友说交通局那边的朋友的办公室门口,一天从早到晚都是人排队。”

    林淑琴说:“看来社会形势是真的发生了变化。”

    周学兵说:“那可不是!所以我才说你先守着火锅店,我赶紧腾出手来做点新的生意嘛。”

    林淑琴看他有些得意,给他倒了一杯水,笑着说:“你看你,千万别得意。这事你还是得想清楚靠不靠谱,你认为靠谱了,就大胆去做吧。”

    周学兵喝完水,说:“放心好了。”

第215章 一事相求

    周学兵搞的是一辆红色的长安铃木生产的奥拓车。

    这种车,在东川城里,已经有不少,自投放以来,还是比较受人欢迎。不少年轻人,尤其是在工厂工作的小伙子,喜欢带着女孩,在街上喊一辆去兜风,老远看到这车就喊:“拓儿车!拓儿车!”

    直到三十年后,东川的出租车换了好几代,一些老东川人,在街上喊车,还会喊“拓儿车”。这是后话。

    周学兵这车搞回来后,当天下午便喊林淑琴一起,开着在东川城里晃了好几圈。林淑琴坐在副驾上,按捺不住的喜悦,说:“学兵,这车有人会坐么?”

    周学兵聚精会神地开车,偶尔侧身瞄一眼她,说:“当然有人坐,怎么会没人坐呢?这车目前在东川很火的。”

    林淑琴若有所思,摸着车的内壁,说:“这车能赚到钱?”

    周学兵说:“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看走眼的。今天你就只管好好享受,让我当你的专职司机,东川城里游。”见林淑琴还是不太放心,他又说:“你靠着椅背上休息下吧。”

    林淑琴说:“有点睡不着。”

    她其实内心,有点开小差,还是会想到上次那个梦,梦里李军说自己死了的那个梦。

    周学兵不想搞得那么紧张,故作轻松说:“淑琴啊,我这个事呢,你不用太担心了。你相信我,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不怕你笑话,我想的是,等我这边稍微有些起色了,我就把火锅店跟我这车,全部交出来,找专门的人专门负责管理,或者说是专门的人,帮我们打工,我们当幕后老板就是。那时候,咱俩带着孩子,可以到处看看玩玩。”

    林淑琴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学兵。”

    此后,周学兵起早摸黑,开着他这辆红色的拓儿车,在东川大街小巷揽客。只是在有些不适合私家营运车辆运营的路段,他便小心翼翼,别让管理部门抓住就行。毕竟,东川还是有一些部门,对这个还是持观望态度,有些人还是质疑这个到底是姓社还是姓资。

    跑了一个月下来,周学兵算了一笔账,除开修车的钱、油费,收支正好持平。算完账,周学兵买了一点下酒菜,晚上对林淑琴说:“这第一个月,情况还算好,主要是不太熟悉路况,再加上还是担心管理部门,所以收支平衡,我相信接下来会好很多。”

    林淑琴说:“那你有没有什么调整方法么?”

    周学兵说:“当然有。这一个月,我留意过,在一些厂区、企业周边,生意会好些,毕竟人流量大,而且这帮人也有经济收入,当然,这些区域很多年轻人,他们也比较能追赶潮流。你想下,年轻人坐下咱们这车,带着对象兜风,肯定会觉得有面子。另外,我还注意到,早晨七八点、晚上六七点,这两个时间点,是用车高峰期,高峰期内,坐的人多自然生意会好。还有一点,比如有些较远的地方,可以跟别人沟通好价格,讲好一单多少钱再去接送,这样也能拓宽生意。”

    林淑琴听他说完,提醒道:“现在我觉得也不是客流的问题。应该是你得注意跟有关部门的关系吧?”

    周学兵伸出拇指头,向林淑琴点赞说:“淑琴,我发现你现在真厉害,让我刮目相看。”

    林淑琴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有啥好表扬的呢。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担忧而已。”

    周学兵说:“你担忧得有道理。但是你放心,跟有关部门的关系处理,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过段时间,我约一下田本刚,看他有啥路子么。或者我去找下彪哥,他在道上混,认识的人多,应该能帮衬一下。”

    林淑琴说:“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建议你找下田本刚倒是可以,我不太喜欢彪哥,他混道上,不是正道,我总觉得不太安稳。”

    周学兵说:“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按照这个安排,周学兵接下来的生意,果然好了起来,第二个月的收入翻了两倍。收工后他并没去火锅店,这天早晨出门也说好了,林淑琴晚上早点下班,两人在家炒两个小菜,周学兵也小酌一杯。所以,周学兵收工后,先去东川百货大楼,选了一双女式白色皮鞋,嘱咐服务员包好。

    女服务员说:“先生,您这有眼光,这双鞋皮质好,是今年最流行的,东川城里,估计目前仅剩这一双了,其他地方都卖断货了。”

    周学兵笑笑,没回话,只是心里暗自高兴,心想林淑琴一定高兴。

    随后,他又去家门口的农贸市场买了一块豆腐,一斤瘦肉,还有小菜,顺便还买了一瓶高粱酒。

    林淑琴到家时,周学兵已经做好饭菜,端在桌子上等她。他抱着儿子周亮,不停逗他。

    小家伙很调皮,此时已经三岁了,话也说的比较流利,性格比较好动,一不留神,家里就会被他搞得乱糟糟。不过,小孩子都这样,不调皮还叫小孩子么?

    两人对坐着吃晚饭,周学兵说:“淑琴你闭眼睛。”

    林淑琴“切”了声,笑着说:“都大人了,玩捉迷藏?闭眼睛干啥?”

    周学兵嘿嘿笑着说:“喊你闭眼睛,你就闭眼嘛,快快快!”

    林淑琴便闭上眼睛。周学兵转身去取包装好的皮鞋。林淑琴趁他转身后,偷偷睁了眼睛,看到周学兵拿皮鞋,便会心一笑,心想周学兵心思还蛮细腻嘛。

    周学兵取完皮鞋端在林淑琴面前,说:“看看这是什么。”

    林淑琴心里已经知道是皮鞋,睁开眼睛近距离看到皮鞋时,还是很惊讶。她赶紧拿起这双鞋,皮鞋确实好看,白色皮革,摸起来柔软,穿上肯定不会伤到脚。“谢谢你,学兵。很贵吧?”

    周学兵说:“咱们现在赚到钱了,给你买双鞋不存在,只要你喜欢,再贵都无所谓。试一试吧。”

    林淑琴看了一眼周学兵,有点激动,说:“那···那我试试。”

    鞋子很合脚。林淑琴穿上后,在地上走了几步,确实感觉好看,不禁提脚看了又看,然后说:“学兵,就这一次,下次不能再买了。你赚的都是辛苦钱,我舍不得穿。”

    周学兵若无其事地说:“我这辈子赚的钱,就是给你花的。你别想多了,我看看穿上好看么。”

    林淑琴转过来,有点不太自然地在周学兵面前晃了晃。“好看么?”

    周学兵看了好久,一拍大腿说:“好看。真好看。”然后抱着林淑琴,又说,“只要你喜欢,我还给你买。”

    林淑琴听周学兵这么直白说,顿时感觉脸有些发烫,说:“你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有啥事想说呀?”

    周学兵嘿嘿笑,说:“还真有一件事。”

第216章 做大做强

    林淑琴见周学兵欲言又止,知道他肯定有啥事,于是马上联想到他给自己买鞋子又亲自下厨做饭,顿时有一点点失落,但毕竟周学兵算比较真诚,心里又好一些,缓缓说:“学兵,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呢?”

    周学兵清了清嗓子,给林淑琴夹了一筷子菜,这才说:“这么回事哈,你看咱们现在不是生意都走入正轨了么,火锅店也稳稳开着,我这个车也开着,现在收入也还行,我想的是,趁这个机会,再想办法搞几辆车,请人来开。”

    林淑琴瞪大眼睛,不解地问:“请别人开?这样放心么?车不在你手里。”

    周学兵放下筷子,说:“这个你放心,我核算了一下成本。就像以前那种地主一样,车是我的,他们从我这里获得车,然后每月上缴给我一定的钱,就可以了。比如他们每月跑出来一百元,交给我六十元,剩下的四十元他们自己抽成就是。而车辆损失跟他们没关系。当然,实际的抽成多少,交给我多少,这个可以再商量。我只是举例子。”

    林淑琴说:“我担心的是,一辆车子毕竟是最重要的,一旦车子本身出啥问题,这个固定成本就很大。这才是需要考虑的。”

    周学兵说:“你说的有道理。只要好好开车,一般不会有啥问题。实在不行,我可以想办法从有关部门拿车,租出来给其他人开,我在中间吃差价。”

    林淑琴说:“这种方法可能风险小一些。”

    周学兵笑着说:“风险是小,但是这种利润就很低了。我倾向直接拿车,车算自己的。这样直接抢占市场。我担心接下来搞的人多了,再想搞就没啥利润了。做这个事,还是要趁早。”

    林淑琴想了想,说:“那你自己考虑好。你决定去做,我就支持你。”

    周学兵回头去找了一次田本刚。这几年,周学兵倒是没有冷落田本刚,只要他或者他朋友来火锅店吃饭,基本都是免单。逢年过节,周学兵还给他送个礼拜个年啥的,两人关系早已好得不能再好了。周学兵这次又给他送了一点礼物,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希望田本刚能帮着找下关系。

    在田本刚家里,两人喝了会茶。田本刚说这事好办,他回头找下交管部门的熟人,约出来一起吃顿火锅。周学兵说那挺好的,到时候他来招呼。

    周五,田本刚带话来,说给交管部门的的熟人约好了,周末晚上来火锅店,一起聚聚。

    周学兵将店里一个储物间改造了下,搞成了一个雅间。他带着店里的员工在雅间吃了一次火锅,提前感受了一下雅间的氛围,觉得还好,这次招待田本刚和交管部门的熟人就安排在雅间。除了氛围好,也不那么张扬,毕竟都是体制内的人,还是得注意一下影响。

    田本刚和交管部门的人来了,加上周学兵和林淑琴,雅间里就四个人。田本刚介绍了一番之后,双方便熟悉起来。

    周学兵挨个敬酒,林淑琴配合着打杂服务。

    交管部门负责人姓余,余局长戴眼镜,文质彬彬。喝酒的时候,每次碰杯只喝半杯。只要周学兵说话,他便认真倾听,样子看上去倒不像是在官场浸润过的。

    只凭这点,周学兵便高看他一眼。

    酒过三巡,周学兵把自己想再搞几辆车的想法说了。

    田本刚便帮着说了一句:“学兵也是我多年兄弟伙,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余局看看有啥政策准许的条件下,能指点下不?”他说得算比较客气,并没有直接说让帮个忙,也算是给了余局说话的空间。

    余局习惯性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都是熟人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前段时间,南巡讲话过后,地方上很多方面都在很迅速的改变。大家都是充满干劲想做事,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很多人都会遇到的情况,或者叫担忧,那就是做一件事能不能做?怎么做?做错了怎么办?这样的结果就是,想干事的不敢做,或者叫不知道怎么做。所以,各地现在其实是在鼓励大家做,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错了及时纠正,摸着石头过河嘛。”

    田本刚点点头,附和着说:“确实如此。余局说得在理。”

    余局长继续说:“学兵这个事,回头我给局里打声招呼,你也摸着石头过河,先干起来,顺便给咱们这个服务行业也总结一下经验嘛。”

    周学兵一直耐心倾听,等余局长说完,他立即微笑着答:“那就太感谢余局长了。”

    余局长似笑非笑,慢慢说:“你周一的时候到局里找我,到时候办个手续,我给科室打声招呼。”

    周学兵连声说感谢。

    田本刚见这事就这么定了,连忙举杯说:“学兵,这事在咱们东川,你应该是第一人了。余局算给了重要指示,你得抓住机会,好好干,千万别给余局丢脸。”

    余局长笑了笑,摆摆手。

    周学兵连忙举杯,站起来躬身说:“余局放心,我一定不负领导期望。这杯酒,我敬余局,也算是我先立个军令状。”说完,闭眼一饮而尽。

    余局长摆摆手,示意周学兵坐下来。

    周学兵坐下来了,大家也就不再说这事。有一搭没一搭聊起现在的形势。周学兵基本就是当一个听众,余局长当然是主角,他从现在上面的形势,南巡讲话,讲到地方上大家的想法,田本刚偶尔插句嘴,表示附和一下。

    喝到后面,余局长脸色有些红润。田本刚见他有些微醺,试探着问了下,要不要一会喝完了找地方喝喝茶。余局长本意也不想再喝,趁机说要么大家喝杯团圆酒吧,今天也就喝到这里,明天市里还有个会议,喝茶也就改天。

    田本刚明白了余局长的意思,自然不会勉强,便说:“这样也好,细水长流,下次余局长想放松下,随时打声招呼,我来安排。”

    周学兵连忙笑着说:“这种搞服务的事,怎么能田局安排?自然是我来,怎么可以抢了我的本职工作。”

    田本刚笑笑,说:“都可以。”

    周一周学兵去找了一样余局长,事情很快就办下来了。周学兵搞了个营运资质,准许跑车载人营运。他隔天便去搞了四台车,一共五台车,他自己开一台,另外四台车他喊彪哥散播了下消息,没两天便有人来租了出去。

    周学兵见事情办得比较顺利,私下又给田本刚送了一次钱,请他吃了一次饭后,田本刚还不满足,磨磨蹭蹭,周学兵便带他去潇洒了一次。

    潇洒完后,周学兵试探着问:“余局这人要不要感谢一下?”

    田本刚笑着说:“他帮了你,也就都是兄弟。这事你看着办就是。”

    周学兵“嗯”了声。没几天,包了一个信封,趁着人少时,去了趟余局长办公室,趁他泡茶间隙,塞他抽屉里了。

    接下来,余局长有啥应酬的,都给周学兵打声招呼,喊上一起。这些参加应酬的人,自然都是东川场面上的人物,周学兵借此也结识不少人。

    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周学兵买单。对此,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多次都是主动去买单。他想着,花点钱买几次单,多结交一些朋友,也不是啥坏事。

    余局长在这些场合,自然也都是把他介绍给大家,说周学兵年纪轻轻,在东川涉足好几个产业,年轻有为。当然,他的话有些拔高的成分,这种拔高,周学兵听完也比较受用,在场的一些人有些也是对余局长有所求的,也必然卖周学兵一些面子,主动和他搞上关系。

第217章 惹上麻烦

    眼见事业一步一步做大,周学兵心情很好,他每天下班回到家,都亲自下厨做饭,有时候还单独抽一天休息,给林淑琴一些惊喜,比如送一束花啊,比如做一顿好吃的啊,比如一起去看看电影啊。

    林淑琴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这天,周学兵早晨在巷子口吃完早餐,便开了车在城里晃悠。出门前,他给林淑琴说了,等下班时,去把孩子接上,三人一起出去找个就近的景区住一晚上,权当放松休息下。林淑琴也满口答应了。

    周学兵车子开出没多久,便发现后面有一辆车老是跟着他,而且故意开得一会快一会慢的。快的时候,每次都差点追尾。早晨路上车比较多,周学兵担心发生擦挂,很注意地规避,他准备过一会找个宽敞的地方,便停下车问下到底怎么回事。

    可他的车走了好几里路,这辆车还是在后面跟着。更让他意外的是,前面也出现了一辆车,时不时故意挡着他。

    在东川市中区三路口的广场边,周学兵将车停下来,准备上前理论。他刚将车靠边停好,便围上来三个人。一胖两瘦的三个男人。胖子光头,瘦子却是长发。

    胖子朝着路边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你特么会不会开车?”

    周学兵意识到这三个人可能是有备而来,自己身单力薄,便主动示弱不想惹事:“兄弟不必生气,我是哪里得罪了三位么?”

    眉头上有一颗痣的瘦子说:“你特么不会开车就别开了。你在前面挡着我们,找死么?“

    周学兵陪笑着说:“这肯定是误会。三位兄弟别生气了,这样我赶紧开走。”

    说完,他从车里掏出三盒烟,分别递给三个人。这三盒烟,是他专门准备在车里的,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事情才准备的。

    金牙瘦子说:“兄弟,算你会来点事。今天算是给你带个话,今后别这么嚣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要心里清楚,走自己的路不能把别人的路也给走了。”

    周学兵说:“这位兄弟的意思是?”

    胖子瞪了周学兵一眼,然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说:“赚点钱够吃喝就行了,给兄弟们也留口饭吃,别把事做得太过分了。还不懂么?需要怎么教你你才听得懂?”

    周学兵心里明白了,自己最近搞了几辆车跑生意,让这些人眼红,于是这些人便找上门了。这一点也能理解,自己生意好了,“蛋糕”就那么大,别人自然生意就不好了。但是现实就是这样,自己能赚钱为啥不赚钱呢?

    想到这里,他笑呵呵地说:“三位兄弟,你们的大哥是谁?不知道方不方便引荐一下?”

    周学兵毕竟在东川这么多年了,道上也认识一些人,比如彪哥;再说回来,田本刚以及余ju长,都算是关系,自己要想在这一行继续做下去,做大做强,迟早会遇到这些牛鬼蛇神的。即便今天遇到不了,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一样会遇到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与其今后遇到,不如抓住这次机会,见下这三个人的背后大哥。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能讲清楚的,尽量讲清楚;讲不清楚的,也算是先礼后兵吧。

    三人并没有接周学兵递过去的烟。周学兵拿着烟,有些尴尬。

    眉毛有一颗痣的瘦子斜了周学兵一眼,说:“你是哪根葱?还想见我们大哥?”

    金牙瘦子也发出笑声,说:“我们来找你说这几句话,也是我们大哥给了你不少面子,别自己几斤几两不识抬举。识相的话,明天就别跑了,乖乖干你的火锅店去吧。”

    周学兵觉得听到这几人说话,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突然不想再跟这几个小虾米纠缠,准备不再搭理,随便三个人说啥。

    胖子拍拍周学兵的肩膀,笑着说:“看来兄弟还是不太懂事啊。”

    周学兵也笑了笑,说:“刚才已经说了,我想见见你们大哥。我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你们能代表你们大哥的话,当然,我也可以跟你们三个人说。”

    金牙瘦子说:“你想说什么?”

    周学兵轻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你能代表你大哥?”

    胖子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也知道,周学兵吧,你呢,搞你那几辆车,也找了一些关系。我们既然知道这些消息,你是个明白人,也知道我们也有关系。论消息灵通,我们也不差。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们老大,可没啥时间见你。”

    三人说完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胖子又回头说:“对了,喊你老婆接孩子时,过马路小心一点。”

    “草尼玛的!”周学兵看着三人远去,顿时怒火中烧。

    三个人车子开过去时,金牙瘦子还摇开车窗,朝着周学兵竖zhong指。周学兵握着方向盘,咬咬牙,一直盯着三人离开,兀自想到:“惹急了,我特么自损八百也要跟你们干。”

    下午快下班时,周学兵开车去找林淑琴,两人一起去接孩子。林淑琴还有些意外,心想周学兵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两人去接孩子,一路上周学兵开车很谨慎,时不时注意着后面有无车跟着,一会又注意着前面是否有人故意别车。林淑琴也看出异样,问:“学兵,你今天怎么啦?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周学兵怕林淑琴担心,没告诉她早晨遇到三个混混的事,笑着安慰她:“没啥事。别多想了,这不你坐在车上,我开车得格外注意安全。”

    林淑琴“嗯”了声,说:“你就是有点太注意了,搞得我这个坐车的人也很紧张。”

    周学兵笑了笑,没接话。

    二人接了孩子,去附近景区住了一晚上回来后,周学兵瞒着林淑琴,去找了一趟彪哥,打听这三个混混是哪一片的。彪哥毕竟在东川混了几年,道上的事,他比田本刚还清楚。

    彪哥见周学兵来了,老远便笑着打招呼:“今天是特么刮了什么风呢?居然把我兄弟给刮过来了。小虎,特么的赶紧给我兄弟上茶。”

    彪哥说完,屋子里一个年轻人,赶紧泡茶去了。

    周学兵见彪哥这架势,笑了笑,说:“彪哥气场太强了,别把年轻人给吓到了。”

    彪哥一把抱住周学兵,在他背后拍了拍,说:“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当老大就该这样啊,说话嗓门大点好使啊,嗓门小了,像个小白脸,谁搭理咱啊。”

    周学兵不禁又笑了。

    彪哥请他坐了后,叫小虎的年轻人便端了一杯茶上来了。彪哥说:“这茶,是上好的铁观音,你品尝一下。我可不舍得喝,是前几天认识的一浙江义乌的老板,送给我的。”

    周学兵端起茶,品了一下,顿感清香怡人,暗觉确实好差,说:“差不多,跟彪哥一起喝更是不错。哈哈。”

    彪哥也笑了,说:“兄弟几天不见,这嘴巴,我礤,越来越会说话了。”笑完之后,他又说:“弟妹最近可好?”

    周学兵说:“她老样子。”

    彪哥说:“兄弟这次过来,有啥事吧?”

    周学兵笑了笑,缓缓收起笑容,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彪哥的眼睛。”

    彪哥说:“学兵啊,咱俩虽然平时见得少,但是你不觉得咱俩每次见面,都是那种有心灵感应的么?咱俩站在一起不说话,就能‘对味’,感觉到对方的想法。这叫‘心心相印’?特么的,这个词有点肉麻吧?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

    周学兵又笑了,说:“彪哥确实是大哥,还是你懂我啊。”

第218章 硬碰硬吧

    周学兵跟彪哥寒暄过后,见跟班已经自行开,周学兵便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彪哥说了自己最近遇到三个混混的事。他说得很真诚,希望彪哥能帮忙了解下,这三人到底啥背景,或者说,这三人背后的大哥到底是谁。

    彪哥端起一杯茶,吹了吹茶叶,轻轻抿了一口,把茶放下,这才收起笑容,缓慢地说:“兄弟就是为这事苦恼着?”

    周学兵毕恭毕敬地说:“可以这么说吧。彪哥知道的,我一个做生意的人,也没指望跟道上的人架上梁子,能解决的,能说清楚的事,我只是想当面坐下来聊聊。”

    彪哥说:“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不是打打杀杀的时代了。你说得有道理,先礼后兵嘛。”

    周学兵说:“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彪哥给周学兵递了一根烟,自己顺便点上后,说:“我打听下,过几天给你回话。不过最近东川确实有一帮人比较活跃,你也放心,出去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把我的名字亮出去嘛,你彪哥我虽然名气不大,但多少还是有些人买账的。”

    周学兵感激地说:“彪哥谦虚了。我没别的意思,还是希望彪哥能打听到,然后认识的话,能引见下最好,不能引见也没关系,知道是谁,我就亲自去找一下,谈一下,说不定‘不打不相识’呢。”

    彪哥玩弄着一串珠子,听他这么说,顿时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说:“兄弟你想法蛮好。不过现在都是这样,能讲清道理的就不必动手。我这几天就帮你问下,你放心好啦。”

    周学兵感激地说:“那这是就请彪哥放在心上了。改天去我那里吃火锅。”

    彪哥笑着说:“你还别说,好久没吃火锅了,下次我们去吃火锅,尽量少喝点酒,多吃点东西吧。”

    周学兵附和笑着说:“这好办,下次一定就这么定了。”

    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彪哥还有其他安排,就没留周学兵。周学兵自行离开了。他开着车,在东川拉了几趟客人后,又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同样的处理办法,他故意将车往郊区开,从后视镜里,也看到后面这辆车跟着往郊区开。

    周学兵在前面开得飞快,后面的车也像离弦的箭一般,速度很快。出了主城大概二十几里路,在江边一个平坝子上,周学兵找地方停好车,又把副驾位置上放着的一米长的钢筋拿起,塞进手袖子里。

    一切做好之后,他便果断下车,朝着后面这辆车走去。

    后面是一辆黑色桑塔纳,不过有些旧,引擎盖上已经好几块凹陷,而且油漆也有些脱落。

    周学兵走近后,桑塔纳车门便咔擦一声打开了。车里面出来两个中分头年轻人,一个穿着牛仔外套,一个穿着夹克衫。两个年轻人见到周学兵后,看上去稍微有一点点拘束。可能是没想到周学兵这人怎么发现自己,并且主动走过。

    周学兵单刀直入说:“你们俩一路跟着我干啥?”

    牛仔外套的小伙子说:“你哪来觉得我们跟着你?这么宽路、这个地方,只能你走不能别人走?”

    周学兵本不太想惹事,没想到这小伙子有点嚣张,他顿时没啥耐心,揉了揉鼻子,又捏了捏鼻梁。

    夹克衫小伙子可能觉得自己有两个人,周学兵只有一个,自己这一方目前占有绝对优势,所以他也很嚣张,叉着腰说:“咱也别跟他废话了吧。”

    周学兵咬了咬嘴唇,说:“既然你们觉得不是跟踪我,那咱俩就没啥瓜葛了。多有得罪,抱歉了。”说完转身要走。

    夹克衫小伙子立即说:“让你走了么?”

    周学兵停下来,冷笑了一声,回头斜了夹克衫小伙子一眼,说:“怎么啦?还要限制我人身自由?”

    夹克衫小伙子上前,昂头盯着周学兵,说:“今天这车还是要开了?合着之前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是么?”

    周学兵一手捏紧了钢筋,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见夹克衫小伙子也只是气势上有些嚣张,便暂时还没主动出手,说:“刚才都说了,大家各走各的路。也给你们道歉了,得饶人处还是且饶人吧。都在东川这个地方混口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犯不着搞出不愉快的事。”

    牛仔外套小伙子说:“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周学兵。”

    周学兵说:“我要是就不要脸呢?你怎么着?”

    夹克衫突然一拳挥过来,周学兵反应很快,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反手抽出那根钢筋,朝牛仔外套小伙子捶打。

    夹克衫小伙子疼得嗷嗷直叫。牛仔外套说:“尼玛呀,居然带家伙了!”

    周学兵听得好笑,但此刻还是没放松警惕,一脚踢向夹克衫小伙子。

    夹克衫小伙子没站稳,直接被踹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牛仔外套小伙子试图近身抱住周学兵,这样夹克衫小伙子便能近身搏斗。周学兵识破了这一点,等牛仔外套靠近时,捏住赶紧狠狠朝着牛仔外套小伙子的大腿打去。

    钢筋接触大腿的一瞬间,牛仔外套小伙子迅速用手捂住大腿,站都站不稳,哆嗦着后退几步,倒在路边,哭喊着:“卧槽,卧槽,卧槽尼玛!”

    夹克衫小伙子见牛仔外套小伙子也被干趴下了,赶紧说:“咱们赶紧走,回头再修理他。”

    周学兵提着钢筋棍,朝二人走过去。二人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周学兵蹲下来说:“你们俩我不会再打了。饶了你们,但是,你们得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弄我。”

    牛仔外套小伙子朝着夹克衫小伙子挤了挤眼睛,说:“我们肯定不会说的。”

    周学兵提起钢筋棍,朝着牛仔外套小伙子的背上,猛打了一棍子,说:“疼么?”

    牛仔外套小伙子紧皱眉毛,说:“你特么下手真狠。”

    周学兵笑着说:“我要是你们,我就说了是谁。你们傻么?自己家里都有一家人,非要跟我对着干,你说了我又不去找你的麻烦,我只是去跟你们大哥谈谈合作而已。合作谈好了,今后咱们还是合作伙伴关系啊。你们给我说了,谁知道是你们俩说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夹克衫小伙子怕被打,连忙对牛仔外套小伙子说:“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反正也没啥知道。我们俩也是混口饭吃而已,白挨打不是傻瓜么。”

    牛仔外套沉思一下,说:“那我给你说了,你千万别说是我们说的。”

    周学兵说了声:“我都不知道你们俩叫啥名字,我怎么说是你们俩说的?”

    牛仔外套这才说:“是蛮三让我们跟踪的你。”

    周学兵心头一惊,蛮三啥时候找上自己麻烦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蛮三是东川比较出名的混混,早几年在东北道上混,混得还不错,结果遇到打击,直接从东北回到东川,避完风头后,遇到南巡讲话,觉得可以在东川干一番事业,但毕竟文化低,不知道干啥。好在他在道上混,信息比较灵通,有人说租车开来钱快,可以搞这个,蛮三便开始搞,恰好周学兵一个人把他那整条线的生意搞走了,两人便这么结下梁子。

    关于蛮三在东北混的时候,跟着的一个大哥混社会的故事,几十年后,有人写成一本书,名字就叫《东北黑道往事20年》。这是后话。

    他冷静片刻,继续问:“蛮三现在人在哪里呢?”

    牛仔外套小伙子不太想继续说,但夹克衫小伙子说:“你就别墨迹了,说吧,说了咱们赶紧走人。都已经说了大哥的名字了,剩下的也都说了吧。”

    周学兵暗自发笑,心想这些混混果然是乌合之众,涉及到自己利益时,连大哥都出卖,果然也只能是小混混。

    牛仔外套小伙子说:“蛮三现在在珊瑚坝喝茶。那个···你千万别说是我俩说的。”

    周学兵没搭理俩人,转身去开车,他要去珊瑚坝,找蛮三。

    现在已经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找自己麻烦了,周学兵开着车,心情很复杂。他一面庆幸自己找到了背后的坏人,一面又担忧自己去了蛮三要是不讲道理,双方要是干起架来自己身单力薄怎么办。

    车子过了江,准备往珊瑚坝开,周学兵想想还是将车停在路边。

    他靠在车椅子上,闭目沉思该如何解决这么问题。很快,他想到两种解决方案。

    要么直接过去,找到蛮三,把话挑明,示个弱,然后自己从今以后不跑这条线,把生意让给蛮三,这事也就翻篇了。

    当然,直接过去还可以跟蛮三据理力争,谁怕谁,大不了干一架。但这事解决不了。

    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找到彪哥或者田本刚。蛮三要是识趣,都是道上混,会给彪哥一点面子,这事也就解决了;或者田本刚毕竟是所里的,道上混的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周学兵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觉得带彪哥或者田本刚去,又必然欠下人情了。人情是最难还的。

第219章 阳谋高手

    周学兵犹豫了一会,便做下决定。他现在是一家人,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这不是说自己贪生怕死,自己也可以去找蛮三,但要真出什么问题了,林淑琴跟孩子怎么办呢?这才是他考虑的事情。所以,周学兵重新启动车子,开会火锅店后,看了一眼林淑琴,说自己出去办点事,晚点回来。

    林淑琴正在忙,也顾不上他,只嘱咐他开车注意安全,便帮后厨准备配菜了。

    周学兵找到彪哥。彪哥正在教一个年轻小妹茶艺,见周学兵来了,问:“兄弟怎么这么匆忙过来?有啥急事?”

    周学兵也不客套,更不寒暄几句,单刀直入地说:“彪哥,背后搞我的人是蛮三。我得去跟他见一面,有事说事,先礼后兵,万一说不通了,今后干起来也能坦坦荡荡。”

    彪哥一脸诧异地说:“蛮三?他啥时候回来了?你确定是他么?”

    周学兵将牛仔外套跟夹克衫小伙子说的话,简单给彪哥讲了。

    彪哥听完笑着说:“我以前跟蛮三有一两次接触,我可以陪你去下,看他给不给面子。”

    周学兵说:“我来找彪哥,就是这个意思。彪哥毕竟名气大,东川台面上的大哥们,还是得卖彪哥的面子的。”

    彪哥对身边的小妹嘀咕了一句话,小姑娘起身笑着离开了。

    彪哥又说:“走吧,现在就去。”

    周学兵跟彪哥来到珊瑚坝后,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找蛮三。在珊瑚坝转了好大一圈,才在一间茶楼里找到蛮三。

    蛮三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听说有人来找,才睁开眼睛,瓮声瓮气:“找我有啥事?”

    彪哥说:“蛮三···三哥是吧?”

    蛮三一听彪哥说话,迅速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卧槽,这不是彪哥么?啥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你叫我三哥,岂不是折煞我?叫我蛮三吧。”

    彪哥似笑非笑,说:“那咱就不客气啦。我还以为是谁盯上我家兄弟了。既然蛮三对我兄弟有些想法,今天来就来了,咱们也打开窗户说亮话。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蛮三说:“彪哥这是在说什么?”

    彪哥一屁股坐在蛮三对面,往后一仰,翘着二郎腿,说:“最近道上几个小混混,老是骚扰我家兄弟,不仅骚扰我家兄弟,还骚扰我弟妹,这事我想蛮三你也做不出来吧?”

    蛮三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么一点事,把彪哥都惊动了?”

    彪哥斩钉截铁,说:“别废话了,蛮三,咱俩都是道上混的,你以前在东北,我比你在东川的时间久,论资历,我在道上比你资历老。这次如果是你的人干的,还请你蛮三给我一个面子,就此打住。自此海阔天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对谁都有好处。如果不是你干的,这些话,当我放屁。”

    蛮三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彪哥,你也是混道上的。有些道理你懂,我也得对我下面的小弟们有个交代吧?都是干营生的,总得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周学兵这时候忽然插话,说:“蛮三···三哥,其实我第一次就想来跟你见个面,咱俩交流交流,可是你那帮小弟就是不给这个机会。如果第一次咱俩能见个面,咱俩这点事,早解决了。”

    蛮三盯着周学兵,说:“你想交流什么?”

    周学兵说:“都是要吃饭,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吃撑死了。既然三哥有这个兴趣干这个事,咱们可以合作搞嘛。”

    蛮三忽然有点兴趣,说:“怎么个合作搞法?”

    周学兵朝彪哥点点头,对蛮三说:“我可以从政府里拿一批车出来,三哥这边兄弟们可以租过去开。抽的提成钱,我跟三哥平分。”

    蛮三笑了笑,身子往后面椅子靠背上靠了靠,许久才说:“周学兵是吧?你有点意思。”

    彪哥说:“蛮三,这算是很给你面子了。我兄弟这好事都没找我一起做。”

    周学兵说:“这样,三哥,你自己考虑下。不着急,行的话,回头来找我,你那帮小弟知道我平常在哪里。如果不行也没关系,兄弟们今后也别再来找我老婆孩子麻烦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在道上混,不牵扯家人,这是最基本的江湖道义,三哥比我混得久,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周学兵说完,便起身要走。

    蛮三笑着说:“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学兵小弟条件开了,我年长,接受能力差,涉及到兄弟们的饭碗,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下嘛,怎么说要走就要走呢。”

    周学兵笑了笑,说:“那三哥考虑好了给我带个话,咱们后面再聊。”

    接下来几天,周学兵出车时,有意无意看了下,发现确实没人再跟踪自己车了。他暗自高兴,觉得是上次去找蛮三说的那些话起到作用了。

    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些隐忧,自己上次能搞到几辆车,关键在于找了余ju长,这次去找蛮三谈合作,当时也是自己忽然说了这事,余ju长能否再批一些车给他搞,还真说不定。另外,这次自己相当于把车拿出来,给这帮混社会的小混混们开,一旦蛮三和他那些小弟到时候把自己架空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周学兵有点后悔当时自己的匆忙决定。

    不过,既然当时给蛮三说了这事,那就豁出去了吧。如果蛮三答应了,再找自己聊,自己就掌握有谈判的主动权,到时候自己也能说上话,蛮三想赚钱,自然是得尊重这边的意见。

    大概过了半个月,蛮三的人带话过来了,请周学兵过去喝茶。地点老地方。

    周学兵猜测蛮三已经答应了上次提的建议,他这段时间也考虑了一下制约蛮三的方法。

    方法就是,如果拿得出来更多的车辆,不仅仅给蛮三一方,还要给彪哥,让彪哥的小弟跟着一起干。这样的好处就是,今后有啥问题的时候,彪哥这一方也不会袖手旁观。让彪哥这边牵掣着蛮三。

    毕竟相对于蛮三,彪哥这一方稍微要知根知底一些,更何况还有个田本刚制约着彪哥。

    周学兵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暗道:“我啥时候变成了一个阳谋高手了呢?”

第220章 蛇打七寸

    周学兵这次见到蛮三后,也不跟他搞些虚的客套的。他当着蛮三的面,一屁股坐下来,身子往后一仰,靠着靠背,斜着眼看着蛮三说:“三哥这是想通啦?”

    蛮三人没说话,已经笑出声来,说:“不得不说,还是兄弟你的想法好啊。我这种人老了,思维僵化了,再过几年都混不下去了。”

    周学兵没搭理蛮三这种,他进一步直来直去说:“三哥愿意跟我合作的搞的话,我还有个条件。”

    蛮三收起笑容,有些意外,但很快平静下来说:“兄弟现在又有什么新想法呢?”

    周学兵说:“合作可以,我这边还有个朋友,也要进来一起合作搞。不是旁人,三哥见过,就是彪哥。”

    蛮三明显有些不太高兴,在他看来,周学兵虽然年轻,但人却有些狡猾,之前提出要两人合作搞,现在忽然又掺合进来一个彪哥,这小子葫芦里又装的什么药呢?蛮三顿时觉得上次没直接答应,现在有些吃亏了。

    想到这里,他缓缓说:“兄弟这是不相信我?”

    周学兵说:“以前没跟三哥合作,说我不相信你,也有一定道理。但这不是主要的。现在搞车营运,绝对是一门不错的生意,谁都知道能赚钱,但是既然我找三哥合作,彪哥也是大哥,也是多年朋友,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可能有好处忘记彪哥吧?”

    蛮三听到这里,顿时哈哈笑了出来。他此刻真的有点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蛮三此刻心里多了一丝不安,他担忧总有一天,这周学兵会将他抛弃掉。他周学兵今天能对自己这么直来直去说这些话,明天也能对自己说出更直接的话。

    蛮三说:“兄弟想法很对,够义气讲意思。这样,既然兄弟想咱们三个人搞,我也没啥意见。那你准备怎么分配利润呢?”

    周学兵说:“大家既然合作干这事,都是兄弟,那么现在我得重新分配这个利润。我的关系搞来车子,三哥跟彪哥只是出人营运。车子搞不来,你们有人也没辙。所以,利润我占4成,剩下6成,三哥跟彪哥对分。”

    蛮三哈哈笑出声来,他没想到这小子心这么黑。自己要是想弄死他周学兵,分分钟的事。即便这样,他周学兵也能单身前来,找自己谈判,并且还胆大包天地提出他占大头的想法。

    “看来兄弟来之前,已经把这一切都想好了。”蛮三说。

    周学兵似笑非笑,脸上的肉稍微抽了一下,让人很不容易发现。接着,他笑着说:“我人单力薄,不得不提前想好。”

    蛮三忽然拍巴掌,说:“好。我喜欢。那就按照兄弟这个方案搞。你那边车子数量定下来后,我这边人随时上车。”

    蛮三说完,这才立即笑着喊小虎上茶。

    周学兵手一摆,说:“茶不必了。回头三哥等我消息就是。”说完,起身头也不回走了。

    蛮三坐在椅子上,盯着周学兵远去的身影,不无叹息地对小虎说:“我们算是遇到对手了啊。这小子,打蛇打七寸啊。”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林淑琴才知道周学兵这个方案。这天晚上,她还有些生气,一是责怪周学兵这事怎么不提前给她说声,明知道她内心是不太喜欢彪哥,或者说不喜欢这帮道上的人,还跟他们合作做生意。再者,还是一下子跟两个道上的人一起做这事,而周学兵这边,仅仅是他一个人。

    周学兵自然是不听解释,解释到后面,林淑琴说:“周学兵,我就一句话,我宁愿咱们俩清贫一点,也不想你去跟道上的搞在一起。你知道的,任何只要跟道上有牵连的,我都没有安全感。”

    周学兵一边安慰,一边说:“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另外,我向你保证,等生意步入正轨之后,我便退居二线,尽量远离这一摊子。这你总放心了吧?”

    林淑琴说:“我信你这一次。你不为你考虑,也该为我跟你的儿子亮亮俩考虑。”

    周学兵陪笑着说:“那肯定的。放心吧。”

    林淑琴这才稍微放心一点,两人慢慢又有说有笑了,一会便上床那个了一次。

    周学兵靠着余ju长的关系,搞来了五十辆车。这些车,按照实现定好的协议,分配给彪哥、蛮三以及周学兵自己手下的人开。公司这边由周学兵注册成立,财务这些也都有周学兵这边负责,司机开车,每天不管你开与不开,都需要向公司缴纳一定的份子钱,在东川这个钱叫“板板钱”,然后司机剩下的钱,不管是多少,都是司机本人的。相当于公司搞来车,给这些司机开。“板板钱”就是公司收取的租金而已。

    当然,这些“板板钱”,里面包含着日常车辆的维修费用、打点余ju长以及相关部门的费用,剩下的就是周学兵、彪哥、蛮三三个人按照协议分配了。只不过,购买车辆的成本,也在这些钱里面,东川有政策支持,这些车都不算贵。成本就由三人提前出了。

    除去一切开销,三个月过后,周学兵看了一下财务报表,确实赚了一些钱,但也确确实实是辛苦钱。尤其是这帮开车的司机,都是些混道道的,很多事情不按照法律规定办事,老是有一些投诉反映到公司,这让他很不爽,多次找彪哥跟蛮三反映过这些事。

    彪哥自然是站在周学兵这边的,好几次当面斥责下属,说不想干滚蛋。但是蛮三那边就不一样,每次都是打哈哈。这也让周学兵很不爽,当着蛮三的面,直接斥责被投诉的下属,说不愿干滚蛋。蛮三听到后,虽然不爽,但毕竟确实是下属不对,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概半年过去了,周学兵有点萌生退意,准确说是,他准备自己退出来,也就是自己不琴子参与开车,把这些车全部给别人开,然后公司重新引进管理的人。他自己退下来,和彪哥一样,分一部分利润,少点都行,这样自己也不会这么累,风险也小得多。

    但这样做,必然会稀释彪哥跟蛮三俩人拿的利润。所以,重新引进来的这些人比如有一定的地位,最主要是,能镇住彪哥跟蛮三。

    周学兵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但如何去说服此人,他得拿出诱人的条件才行。想到这里,周学兵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得好好想想前面怎么走了。”

第221章 追忆旧事

    周末,周学兵起得比较早,去菜市场买菜。回来路过江边,老远看到到一个老头,看上去很面熟。他走过去好几米,还是回头追上老头,问:“您是不是清水湾以前的胡shu记的亲戚?在清水湾隔壁大队当过shu记的?”

    当年在清水湾,附近几个大队的领导,大家都认识;而且每个知青点的几个比较出名的知青,这些大队的领导也都认识。

    那个老头一听到“清水湾”、“胡shu记”,马上停下来,盯着周学兵看了好几秒,才露出笑容说:“你是当年在清水湾当知青的···周···?”

    老头想半天喊不出名字来。但可以确定,他是记起来了周学兵。

    周学兵连忙笑着说:“对,我就是当年在清水湾当过知青的,我是周学兵啊。”

    老头猛地拍大腿,说:“哎呀,对,就是周学兵,你看我这记性,人一老记性就差,你不说名字我还真想不出来呢。”

    周学兵说:“老shu记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老shu记说:“这不退休了嘛,孩子来东川做生意了,我就跟着过来了,给他们带带孩子,做做饭啥的。对了,你现在怎么样?”

    周学兵笑笑,说:“我现在蛮好的,在开火锅店。老shu记,要么这样,你下午去我店里看看,我请你吃火锅,顺便我也想跟你聊聊。你看我这一回东川这么多年了。”

    老shu记看看手表,犹豫了几秒,说:“好。正好我也要回家,中午给他们做个午饭,下午我睡个午觉,起来后去你店里找你。”

    周学兵把火锅店地址给了老shu记。

    下午四点左右,老shu记来了。他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另一只手放在背后,即便年老依旧看上去像个领导。看来一个人一辈子的习惯,真的难以改变。

    老shu记到了火锅店门口时,有服务员帮着招呼,告诉了周学兵。周学兵和林淑琴立即从店里面的办公区走向店门口迎接。

    老shu记站在门口环视一圈,看得很仔细,边看边笑,说:“周学兵生意做得真大,真是搞发达了呀。”

    周学兵笑着说:“老shu记过奖了。小打小闹,搞个稀饭钱而已。对啦,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家那位,林淑琴,之前也是在清水湾跟我们一起插队当知青。不知道老shu记还有印象没?”

    老shu记打量了林淑琴一眼,便笑着说:“有印象,有印象,怎么会没有印象呢。一表人才,你们郎才女貌。”

    林淑琴连忙说:“谢谢老shu记,居然还记得我。快里面请,快请进。”

    老shu记跟着两人进了火锅店雅间。周学兵陪着老shu记说话,林淑琴则安排上菜。

    老shu记心里很高兴,仔细看了看周学兵,说:“学兵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现在事情做得不错,我很欣慰。虽然当年我们不在一个队里,但你们那个队,我可是听胡shu记说过很多你们的事。前段时间,他还提到你们呢。”

    周学兵说:“胡shu记现在怎么样呢?我们也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上次胡芳来东川参加我们的知青聚会,也没来得及细问。”

    老shu记说:“老胡他身体也不太好,毕竟上年纪了,跟我一样。清水湾现在样子变化还蛮大,但还是穷。毕竟是农村,大家也没啥文化,也不知道怎么赚钱。”

    周学兵说:“他身体没太大问题吧?我记得以前他生过一次病,之后好像恢复了一些。不过在农村,长期做农活,身子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对了,胡芳现在怎么样?”

    老shu记说:“老胡就那样子,年老了,啥小毛病都出来了。胡芳吧,不好说。跟魏无极结婚后,开始关系还不错,后来就慢慢不好了。”

    周学兵说:“后来怎么了?”

    老shu记说:“你知道的,农村都是重男轻女。这胡芳连生几个女娃,魏无极倒是觉得没啥,可是魏无极的老娘可不是那么善罢甘休的,三天一小骂,两天一大骂,这胡芳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日子也不好过。”

    周学兵说:“这倒真没看出来。不过上次胡芳来东川时,看上去还很恩爱。”

    老shu记说:“要我说,这魏无极也没法。他在家后来也说不上话。一边是自己老娘,一边是自己老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哎,可惜了胡芳这姑娘。”

    周学兵低头给老shu记倒了一杯酒,想起当年在清水湾,胡芳其实内心是有些喜欢他的,只是缘分问题,现在再想起这些,不免唏嘘不已。

    老shu记说:“不说这些了。来,喝杯酒吧。这酒可是我从前清水湾带过来的,纯粹的粮食酒,喝了不上头,你品一口。”

    周学兵笑着喝了一口,发现这酒确实不错。入喉不呛,不烧心,还有回甜。他不由地细看了一下酒杯,只见这酒,有隐约的淡黄色,而且有一点点挂杯,应该是酱香型的粮食酒。

    老shu记放下酒杯,说:“对啦,学兵,你们当时这帮知青,大家都在做什么呢?”

    周学兵说:“我们那一批,返城回来后,各行各业的都有。大部分知青安排进厂了,我是个例外,自己进厂干做不习惯,后来自己折腾,摆过地摊,做过餐饮,啥都做过,最后做这个火锅餐饮,最近还在做那个汽车营运啥的。反正啥能赚钱就做啥。”

    周学兵没给老shu记说他之前刚分配工作时,在厂子里被开除的事。

    老shu记投来赞许的目光,烫了一块毛肚,说:“确实不容易,但也只有你胆子大,有魄力。这不你看你现在,事业有成,挺好的。哦,对了,我记得你那一批知青里,有个考上大学的叫李军是吧?他后来怎么样了?”

    周学兵抬头看了下,林淑琴去外面帮忙了,他这才说:“他后来上大学去了,大学毕业了后应该分配工作了,具体做啥,也没太多交流联系。好像现在在蓉都的。”

    老shu记笑着说:“也是,上大学了跟没上大学的,关系也就越来越远了。说说你跟小林怎么好上的?”老书记大概是不知道林淑琴跟李军,以及跟周学兵之间的这种关系。

    周学兵有点点尴尬,仍然笑着说:“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缘分吧。”

    老shu记笑笑,说:“你们挺幸福的。看到你们这么好,我也觉得蛮高兴的。来,喝一杯。”

    喝完后,杯子刚放下来,林淑琴进来了。

第222章 酝酿计划

    林淑琴进来后,说开火锅店晚上的生意稍微多点,所以晚上一般比较忙,正好刚才在外面有点忙,不过现在忙好了。周学兵正要说话,老书记长叹了一口气。这让周学兵比较意外,他连忙关切地问:“老书记这事怎么啦?”

    老书记说:“学兵啊,我这两年在东川,有个很强的感受,就是年轻人一定要好好学点知识,否则跟这个社会脱节。但是恰恰这一点,我们农村里的人根本意识不到。你看清水湾那些父老乡亲的,一辈子都没去过大城市,最远也就去过县城,他们以为县城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如果他们能到东川,能到北京上海看看,就一定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农村里。农村是没有出路的。”

    周学兵其实并没有仔细考虑过老书记说的这些话,毕竟他家在东川,从小在从川长大,就是到清水湾当知青,才离开过这种大城市的生活环境,所以,老书记说的这种差距变化,他感受得并不深。更何况,他回东川之后,虽然做了好多工作,但每一种工作并非是自己走投无路才去做的。他从工厂出来,到后面摆地摊,再到开火锅店做汽车营运公司,全部都是自己凭着对未来形势的判断,而做出的决定。

    周学兵说:“老书记,你说的这些,我其实也该好好想想。我这么几年,一直在东川,最远也就是去过湖北,湖北和咱们东川没太大差别。但你说的要学点文化,这个我倒是赞成的。自古以来,都是觉得读书有用,这个如果说是错误的观点的话,那么自古以来都错?更何况自古以来这么多读书人从政经商干事业受人尊重呢。”

    老书记点点头,说:“我来东川这几年,也明显感觉到东川的发展变化。尤其是南巡讲话之后,变化更明显。但是,清水湾那边还很落后,我感觉一时半会还是会继续穷下去。”

    周学兵陷入沉思。说实话,他对清水湾并不是一点感情没有。清水湾的贫穷他也是感同身受的,当初在清水湾当知青,每天吃菜吃土豆,他是经历过的。这么几年过去了,如果当地的父老乡亲还是这样,每顿饭吃土豆红薯,真的就会让人心里不好受的。

    周学兵盯着老书记的双眼,慢慢说:“老书记,不知道村里现在学校怎么样?我记得当初,那学校都破得不行了,估计一下雨就要倒塌。”

    老书记说:“倒过一次,当时还是老胡书记带了几个后生去维修了一下。村里有几个小孩子读书还不错,看上去还是一棵苗子,就怕后面条件太苦,家里又喊回去种地种田那就太可惜了。我去年喊我那娃送了百来元,还资助了一下有两个穷娃娃读书,我很长时间没回去,也不知道现在那两娃还在读书没有。”

    周学兵向老书记投去敬佩的眼光,他没想到,老书记还有这般境界,能资助穷娃娃读书上学。记得以前在清水湾当知青时,他接触过几次老书记,当时就觉得他每次都笑嘻嘻,也不说人好坏,也似乎没太多主见,只是几个村的在一起开会、学习政策时,见他很认真的样子。

    想到这里,周学兵侧脸看向林淑琴,说:“淑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意么?我想资助一下清水湾那边的穷孩子。”

    老书记听到周学兵这么说,顿时有些激动,说:“学兵,你有这个心思是好的。”

    林淑琴没想到周学兵忽然提出这件事,片刻犹豫后,立即说:“学兵,你想资助就资助,这事也挺好的。只是怎么个资助办法呢?”

    周学兵给老书记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满上,举杯和老书记碰了一下,说:“我给胡书记写封信,先向他了解下情况,确定一下人员名单。回头咱们火锅店先行资助一次,后续资助的话,我有两个途径,一是在火锅店摆放一个义务捐助箱,顾客吃完火锅,结账时有零钱想捐进去的,随手就捐进去了,再者,我想去说服彪哥和蛮三两人,拉上他们俩一起做点善事。至于后期,实在不行,每个月或者每半年,还是可以把店里利润的1%拿出来,也未尝不可。最后到底1%还是其他数额,回头再可以商量。”

    林淑琴觉得这个方式倒是可以,尤其是扯上彪哥和蛮三,她觉得还蛮有意义的,当下便说:“这事我支持你。明天就可以开始做。”

    老书记听完两人的想法,激动地说:“回头情况摸清楚了,也给我说声。我让我家那孩子也出份力,咱们走出农村了,不能就忘记农村了。”

    周学兵点了点头。

    两人又对饮了几杯,老书记说:“学兵,刚才你说的捐款资助学生这事,我觉得可以长远做,还有一个建议,你在这边关系广,能不能联系一些奋斗得不错的,帮把学校修一下,修一所新的小学,这样可能好处就不仅仅是帮几个学生。当然,这个量力而为。”

    周学兵说:“这个我刚才心里也想过。这个我放在心上,老书记。其实我还想过,怎么能让清水湾那边的父老乡亲们富起来,生活好一些。”

    老书记说:“想出什么好点子没有呢?”

    周学兵笑着说:“暂时还没有。但有一点就是,扶贫先扶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林淑琴听周学兵说了这么一些话,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她没想到周学兵现在思想觉悟都这么高了。以前在清水湾时,她哪里看周学兵就哪里觉得他不怀好意,是一个坏人。

    “看来,还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老书记说:“学兵,你是做大事的人。来,学兵,林···林淑琴,这一杯酒,我敬你们夫妻俩。”

    周学兵和林淑琴俩人同时站起来,周学兵举着酒杯,林淑琴则以茶代酒。三人对饮喝完,外面有客人需要招待,林淑琴又出去忙去了。

    雅间里就剩下周学兵跟老书记,周学兵给老书记满了一杯后,低声问:“老书记,以前我在清水湾学过修车,我的修车师傅叫彭浩峰,你认识吧?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老书记说:“怎么会不认识他们俩呢?彭浩峰两口子,出了名的热心肠。彭浩峰这人不简单啊,他总是事先知道国家政策,这一点在方圆几十里,大家都佩服得不得了的。”

    周学兵说:“确实如此。我当时在彭师傅那里学修车时,陈师娘,也就是彭师傅的爱人,经常给我做好吃的改善生活,她厨艺又好,我现在想起来就经常流口水。说实话,我也是经常在他家看《人民日报》,彭师傅给我说国家形势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都是看《人民日报》,知晓天下大事的。”

    老书记笑着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

    两人边吃边喝,又聊了一下东川现在的情况,后面老书记有些醉醺醺了。周学兵便不再劝其喝酒,担心出啥事不好说。只是在后面快散场时,周学兵对老书记说:“等我这边先联系下情况,回头我来找您。”

    老书记打着酒嗝说:“一定要找我。你搞清楚情况了,我来给清水湾老胡书记写封信,或者我亲自回去跑一趟都行的,只要能搞成事,我也不怕麻烦。”

    周学兵说:“那就太好了。”

    天色不早,外面宾客吃得已经差不多了。大堂里只剩下几个服务员在收拾碗筷,林淑琴便不再帮忙,进到雅间,朝周学兵使眼色,周学兵知道她的意思,担心把老书记喝坏了身子骨,便也朝着林淑琴使眼色,又说:“淑琴,你帮忙倒杯热水进来,给老书记暖暖胃吧。”

    林淑琴应了一声,便折身出去了。

    没过几天,老书记又来了火锅店。正好周学兵在店里,他水都没顾得上喝,兴高采烈地告诉周学兵:“我回去给我儿子说了这事,我儿子觉得你的倡议也很不错,他也准备联系老家在东川的一些乡亲们,大家也捐一部分钱,一起凑一下,争取早日把老家的学校给重新修一下。目前已经联系了十几个在东川做事的清水湾的乡亲们,大家也都很感激你。”

    周学兵将老书记引到店里坐下,说:“那就太好了。不知道你孩子啥时候有空,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就一起见一面,咱们都是年轻人,也可以聊聊。”

    老书记说:“他一般周末都有时间的。这样,回头周末,我带他过来,来店里吃火锅,大家再认识一下,加深一下印象。”

    周学兵说:“好。”

    老书记没留下吃火锅,又急匆匆回去了,说中午要给孙辈们做午饭。周学兵见他这样子,自然是没有挽留的,他下午也要去找一下彪哥跟蛮三,顺便再去找下田本刚,联络一下情感和关系。

    看着老书记远去的背影,周学兵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背影,让他想起当初在清水湾,大家一起出工、走在山间小路的背影。不知不觉,他们这一批知青,回城已经足足十年有余了。

    这十年里,很多人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有些人物质上变得富有,有些人精神上更加贫穷。在这个国家的大江南北,社会形势也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归结为那一场“南巡讲话”,带来的社会影响。

    人们开始再次将眼光投向南方,甚至投向国外。仿佛一夜之间,所有沉睡的人们,都睡醒了。在此之前,从1978年到1992年之间,或者说从1978年到1992年的前两年里,这个社会的空气中,漂浮着态度的疑问和不解。到底姓“社”还是姓“资”,无休止的各种争论和讨论······那么,1992年的一场讲话之后,将前面这十几年的不确定,全部搁置下来了,不争不论,一切往前看,大踏步的往前走。

    这才是这场讲话,带来的改变。

    而在东川,这一切改变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而这种开始,很快就会反映在周学兵等人身上。

    几十年之后,我作为记录这个故事的记录者,从当年这些日记里,从东川图书馆、博物馆里查询到的只言片语里,回去感知当初的这些改变时,我自叹不如。

    如果我回到当时那个时代,我会不会也是周学兵这种“时代的弄潮儿”?会不会成为那些年的“吃螃蟹者”?

    暂且不说这些吧。

第223章 鼠目寸光

    老书记走后,周学兵一个人在火锅店的小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他没让林淑琴看到他这种不常见的状态。

    对林淑琴而言,这种对清水湾倾注这么大的情感,她是有些难理解的。毕竟,清水湾对她而言,更多的是与“李军”这个名字分不开的。

    在她的记忆里,清水湾里,到处都是李军的印记。清水湾的河边,清水湾的山山水水,清水湾的一树一木,都有当年李军留下的印记。

    十年过去,当老书记再次提到清水湾,周学兵提到要对清水湾的学校募资修建,林淑琴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有那么几秒的抽搐。可是,很快又平静下来了。

    她暗示自己,现在她的身份是周学兵的妻子,是周家孩子周亮的妈妈,是周家火锅店的老板娘。

    周学兵坐了一会,便开车去了彪哥和蛮三的地方。他对两人都说了老书记提到把清水湾的学校重新修一遍这事。

    没想到,彪哥跟蛮三的反应也不一样。可以说反应区别很大。

    彪哥安静听完后,说:“学兵,你做这事的考虑是什么?”

    周学兵说:“就是想做点善事。成功的企业家,都是会做善事的。”

    彪哥盯着周学兵看了一眼,说:“那企业家都是讲回报的,你这善事有啥回报呢?”

    周学兵沉默了几秒,说:“回报与否我说不清,但我觉得会有福报。”

    彪哥噗嗤笑了,说:“你觉得我这种人,可能有福报么?”

    周学兵一本正经地说:“彪哥想要福报,自然是会有福报的。”

    彪哥递给周学兵一杯茶,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说:“这话我爱听,这事你定吧,我信你。”

    周学兵笑了笑,说:“那就谢谢彪哥了。”

    彪哥摆摆手,说:“来,喝茶。喝茶使人心静,喝茶使人清醒,喝茶使人简单,喝茶使人通透。”

    从彪哥这出来后,周学兵直接去了蛮三那里。一到蛮三那,车都没停稳,便见到上次那个挨打的胖子。胖子凶神恶煞似的,吼道:“你来做什么?”

    周学兵不想跟这种小混混打交道,懒得回话,但胖子不依不饶,说:“问你话呢,来做什么?找三哥?三哥不在。”

    周学兵听说蛮三不在,便停下来,斜眼看了一下胖子,说:“真不在?”

    胖子说:“说了不在就不在,话真多。”

    周学兵没再搭理胖子,径直上楼,在蛮三办公室外准备敲门,听到里面嘻嘻闹闹声响。

    他敲门后,没人搭理,便直接推开门,之间蛮三正在跟一个长发女孩,做用文字在这里不可直接描述的事。

    女孩一头乱发,脸色都变了。蛮三理了理衣服,脸上有一些怒气,说:“你来做什么?”

    周学兵笑着说:“三哥,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合作伙伴?”

    旁边的女孩子自己出去了。蛮三扔了一根烟给周学兵,自己也点了一根,说:“这算好的了。你来之前能预约一下么?这样多坏事。”

    周学兵说:“不跟你废话。有个事,你得考虑下跟不跟我们一起玩。”

    蛮三说:“你们是谁?”

    周学兵说:“现在有彪哥,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其他一些东川的朋友。”

    蛮三说:“玩什么?”

    周学兵便把修学校资助同学的事,又说了一遍,说完便装出一副随便你的样子,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蛮三抽了一口烟,又长长吐了一口烟,说:“你们现在玩得比较野呀。”

    周学兵说:“三哥这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玩吧?”

    蛮三笑笑,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说:“你们这种事,对我有啥好处?”

    周学兵不想太墨迹,说:“做点善事,终归是好的。”

    他考虑到多搞点钱,才来找蛮三的,说实话,他内心是很看不起蛮三的。

    相比彪哥,同样是道上混的人,蛮三总给人一种格局太小眼界太窄的感觉。这种人,在周学兵眼里,其实没太大前途可言。

    蛮三忽然笑了起来,站起来说:“我脑子有屎么?对我没啥好处你让我干这事?做善事?我又不是观音菩萨如来佛祖。”

    周学兵听他这么说,嗖地站起来说:“你真的是鼠目寸光。”

    蛮三听他这么一说,笑了出来,说:“别激动嘛,你们都一起玩,我自然要陪着。否则多没意思。”

    周学兵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便说:“那就这样吧,回头我来组织一下,大家一起见个面,碰个头。顺便我把运管部门几个朋友约上,一起吃个饭。”

    周学兵后面这话,是故意说给蛮三听的,他知道蛮三虽然跟自己和彪哥一起在搞生意,但内心一直想跟运管方面搭上关系。

    果然,蛮三一听“运管部门”,眼睛直放光,说:“兄弟这话我爱听,回头你说啥是啥,只要赚钱,只要能有钱赚,啥都好说。”

    蛮三和彪哥两个人情况搞定后,周学兵回头又去找了一下田本刚,委婉说了一下清水湾这事。

    田本刚觉得有点意思,但是没最后下定主意,恰好田本刚的老丈人听到了这件事,说:“这事好呀。”

    原来,田本刚的老丈人,早些年打仗时,在清水湾那一代打过游击,解放后,又在那边剿匪,对那一带还有些感情的。后来仗打完了,匪也剿完了,和平年代时,老丈人回去过一两次,提起那边的乡里乡亲,他还是很亲切。

    老丈人说:“本刚呀,这事可以做。积德行善的事。这样,算我一个,然后你也算一个。”

    田本刚也不好忤逆老丈人的意思,只好答应了。

    事情办完后,周学兵很高兴。趁着空余时间,准备去找老书记一趟。正好这个时候,写给清水湾的信,也有回音了。

    他收到信后,急匆匆看完信,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想到,清水湾现在的情况,比当年他们插队当知青时候,更严重,更贫穷。

    “这十余年,他们的生活怎么就没有一点好的起色呢?”周学兵自言自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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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记者,某天忽然接到一患癌老者电话,称他将不久于人世,希望我将他受托保管30年的日记本还给主人。我约见老者写了几篇新闻,原以为没希望,却意外接到一个加拿大女孩电话,她自称是日记本主人的女儿,让我暂时保管,等她回国。老者得知这消息前,突然去世。等待加拿大女孩期间,日记本意外遗失。寻找中,“我”认识了电视台记者田小雨,其父是公安局局长。她答应帮我寻找,但希望找到后看日记本里到底啥秘密。辗转找到日记本,我们俩发现故事才刚开始。田小雨,她爸爸,加拿大女孩,患癌老者······我们各自只是日记本里的一个角色······本书读者群:155288438大河奔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河奔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河奔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