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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纣胄     回到明朝做昏君txt下载     回到明朝做昏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姚宗文被捕

    “何必为难一个下人。”

    姚宗文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扫过东厂的番子,开口说道:“你们这些东厂的番役闯进我的家里面,所谓何事?今日你们说出个道理也就罢了,如果说不出来,本官自会到陛下面前和你们理论,治你们得罪。”

    胖头头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余下的那些人快速分开,将姚宗文包围进了人肉围墙之中。“你们要干什么!”姚宗文又惊又怒。

    “现在可不是抖威风的时候,我们想要干什么难道姚大人不知道吗?东厂上门,有你的好事?你的事情发了!”

    胖子话音刚落,他身后两个番子当即就走上前一步,不等姚宗文反应过来就将他按住了。

    这根本就是在折辱他。

    姚宗文大怒,奈何一人之力敌不过番子。他怒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难不成本官还会跑不成?放开,我可是朝廷命官!”

    胖子太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摆了摆手道:“姚大人,这话在这里就不用说了,到了咱们东厂,自然有人和姚大人说话。”

    说着胖子一摆手,顿时就有两个东厂的番子拿着堆破布将姚宗文的嘴给堵住了,然后拉着姚宗文就向外走,连拖带拽的。

    东厂大牢。

    事实上最早的东厂是没有大牢的,抓的人也都是送到锦衣卫的诏狱去,但是这些年东厂早就补齐了这个短板,东厂的黑牢比锦衣卫的诏狱更让人害怕,也更让人畏惧。

    当姚宗文被拖进了大牢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这个人自然就是魏忠贤了。

    见到姚宗文之后,魏忠贤就笑了,看了一眼几个番子,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能这么对待咱们的姚大人?还不快放开。”

    听了魏忠贤的话,几个压着姚宗文的番子不敢怠慢,连忙将姚宗文给放开了,姚宗文将塞在嘴里面的破布给拿掉看着魏忠贤道:“魏公公,不知道姚某所犯何事?因何将姚某拿到这东厂来?”

    魏忠贤顿时就笑了:“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只是有人弹劾姚大人构陷熊廷弼,皇爷让奴婢查,咱们这些做奴婢自然是不敢怠慢。”

    “构陷熊廷弼?”姚宗文心中顿时胆怯了起来,在熊廷弼的事情上,他自然是心虚的,可是这能承认?

    姚宗文把心一横,看着魏忠贤道:“魏公公,怕是查熊廷弼之事是假,这报复姚某弹劾于你是真吧?魏公公,你这可是公报私仇。”

    听到这话,魏忠贤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笑容也缓缓的收敛了起来:“辽东的形势你我都明白,这个时候参劾边关大将,往小了说是私人恩怨,不顾大局。要是往大了说,那就是通敌卖国了。”

    冷汗刷地一下就遍布后背,姚宗文震了一震,仍是想说什么。

    “参劾熊廷弼的人不止姚大人你一个,只不过姚大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参劾,那就可以说是诬陷了。构陷边关大将,姚大人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一边说着,魏忠贤一边笑了起来,“知道是谁在皇爷面前弹劾你的吗?没错,就是咱家。”

    姚宗文看向魏忠贤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却是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只说是构陷边关大将其实已经是很小的罪名了,如果魏忠贤向陛下提出他姚宗文通敌卖国,那自己也只能认着。可哪怕是构陷边关大将,陛下一个不高兴也是抄家灭门的罪名,自己这次真的完蛋了。

    看着沉默的姚宗文,魏忠贤冷声道:“姚宗文,看来这不给你上一点手段,你怕是不招了,不过没关系,咱家有的是时间。”

    说完魏忠贤一摆手,不理会吓得僵直的姚宗文,直接吩咐道:“带姚大人下去,让他尝尝咱们东厂的手段。”

    “是,公公!”一个番子答应了一声,几个人就压着姚宗文向大牢里面走了进去。

    东厂衙门依旧那么阴森,魏忠贤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冷芒不断闪动,来回踱步着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后,魏忠贤舒了一口气。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皇爷真的是对这些人不满了。皇爷启用熊廷弼,那么显然就是后悔了罢免熊廷弼,那么这些弹劾熊廷弼的人就是哄弄了皇爷,趁着皇爷刚登基不懂事。

    现在皇爷拨乱反正,自己又不能承认自己被糊弄了,这事就得自己来做,想到皇爷轻飘飘的就答应了,魏忠贤知道自己猜对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就好办了,让姚宗文开口,只要他开了口,那么就是让他攀附撕咬,目标从谁开始好呢?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和兵部尚书,这两个人好像挺合适,凡是弹劾自己的那些御使,全都给他牵扯进去,做一个大案。

    这些人因何构陷熊廷弼,这就要让姚宗文给自己一个理由了,不过索贿应该是一个好罪名,不管了,到时候多安几条罪名。

    刑房里,一盆炭火在熊熊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盆边缘夹着早已烧得红透的烙铁。

    屋子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夹棍、皮鞭等各种各样的刑具。四下摆着老虎凳、狗头铡等令人胆寒的拷打用具。

    这时,一个小差吏拿出一卷棉线,看着绑在木架子上的人,阴测测地说道:“姚大人,魏督公传话来,让咱们尽快审你,可是看你这幅不配合的样子,咱只好用上这个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姚宗文的手指和脚指头用细绳子反绑着拉开。

    此时的姚宗文,看上去就像是一架被悬空的古筝,而这绑着的绳就是“筝弦”。

    动弹不得的姚宗文心里知道,这是东厂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刑——鼠弹筝。他在赌,赌自己能抗过去。

    “姚大人,杂家好心提醒你,这鼠弹筝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见姚宗文如死狗般不吭声,小差吏发了狠,用木棍敲打绷得很紧的细绳子,使其发出“嘣嘣"的声音。

    第一下,姚宗文的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第二下,他的牙齿将嘴唇咬了一块肉下来。

    第三下,小拇指脱位,姚宗文满头大汗,开始哀嚎出声。

    “啊!”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从刑房传入魏忠贤的耳里,他冷笑了一声:“有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一会儿,小差吏便兴冲冲地跑向了魏忠贤:“督公,招了!”

    “好!”魏忠贤脸上露出了喜色,转身向着牢房走了过去,大声的说道:“走,过去看看。”

第十七章 审问

    此时的姚宗文,衣衫都已被自己的冷汗打湿,再没了刚刚被捕时的从容淡定,只是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低不可闻的哼哼声。

    走到姚宗文的面前,魏忠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坐在了手下搬来的椅子上,冷冷地吩咐道:“将姚大人扶过来,另外在准备一个凳子,让文书准备。”说完这些,魏忠贤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姚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现在也不晚,乖乖的招供,然后等着陛下裁决。”

    姚宗文抬起头看着魏忠贤,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狰狞,似乎牵扯到了伤口了,直接发出了一声痛呼:“魏公公,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此行事,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就不劳烦姚大人操心了。”魏忠贤沉着脸看着姚宗文,玩味一般的说道:“姚大人,咱家奉了陛下的圣旨来查熊廷弼的案子,现在说说看看吧!”

    旁边的文书早就准备好了,听了魏忠贤的话也不敢怠慢,连忙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这是在进行记录。

    姚宗文实在是痛得说不出话了,喘息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我与熊廷弼积怨很深,我在任户科给事,因守丧离职回乡。回朝以后想入补做官,而吏部的几次申请递都被放置,一直几年,不予批准。荐章上了几次,仍得不到任用。我也是实在没法可想,就写信给熊廷弼,让他为自己请求一官。熊廷弼却没有答应我,我也因此怨恨起了他。”

    “后来我终于做了吏科给事中,到辽东来检阅兵马,与熊廷弼议事,自然也是大多意见不一。加上几次索贿不成,这心里面对熊廷弼的怨恨也就更深了。”

    看着姚宗文开口,魏忠贤心里面都快乐开了花,实在是太好了,这就算是坐实了姚宗文的罪过。这样一来,把这个案子做大的先决条件就有了,再者皇爷必然会大感满意,自己的位子也能够得到巩固,自己怎么可能不开心?

    “从辽东回来之后,我就开始联络其他人,在朝廷上毁谤熊廷弼,希望能够给他一个教训。”

    魏忠贤也兴奋了起来,连忙追问道:“同伙都有谁?”

    这才是关键问题。

    “是辽东人刘国缙,刘国缙原先做过御史,在六年一次的京察之中受到降职的处分。辽地战事起来后,朝廷决定用辽人,于是刘国缙做了兵部主事,参与军务。刘国缙主张召募辽人为兵,朝廷按他的办法召募了一万七千多人,后来有一半以上逃跑了。熊廷弼把此事报给朝廷知道,刘国缙也对熊廷弼产生了怨恨。”

    “我们两个人一拍即合,放出风声攻讦熊廷弼,说辽地疆土日见减少,诋毁熊廷弼废弃大家的计谋,那里的军马也不训练,将领未加部署,人心既不亲附,刑罚有时并无作用,只是军民的劳务没有停止的时候。御史顾慥首先起来,弹劾熊廷弼出关一年有余,诸事没有规划;蒲河失守,隐瞒消息不上报;带着兵器的战士不用于作战,只用来挖沟,尚方宝剑在手不求有补国事,只是供自己作威作福。”

    魏忠贤听着姚宗文的话,顿时一皱眉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的确是想要报复一些御使,这些人也的确是在弹劾自己。

    可是于风闻奏事,这事本身就是他们差事,姚宗文这是要挨处分,但其他人自己怕是拿他们不好办。再说了,这自己要的可是大人物,这些小虾米拿来做什么?

    看着姚宗文,魏忠贤压着声音说道:“姚大人,咱家不喜欢被人当傻子。”

    “熊廷弼辽东经略,凭你们几个也能成事?究竟是何人指使?”魏忠贤看着姚宗文,大声的呵斥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姚宗文痛苦的呻吟了几声,脸色不断变换着,半晌抬起头看着魏忠贤,笑着说道:“魏公公,我的罪,我认了,可是我的身后没人,这事无论你怎么问,我的身后都没人。”

    “拉下去,打!”魏忠贤也发了狠,他是一定要撬开姚宗文的嘴,这事不能出岔子。

    元月末,京师又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朱墙白雪,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感动。这场大雪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整个京城都被大雪笼罩了。天寒地冻的,很少有人出行,但无数的奏疏伴随着雪花片一起飞进了乾清宫。

    天启皇帝像是失踪了,丝毫不理会这些奏疏,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抛给了内阁和司礼监。

    外间的大臣们因姚宗文被捕一事急得不行,都想要进宫一探究竟,也全都被挡了驾。这让外面多了很多传言,什么魏忠贤掌权、什么皇帝荒淫啊,各种各样的流言都有。

    此时乾清宫的木匠工作室内,朱由校正在捣鼓手中的木块,而不远处,一辆轮椅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皇爷,消息打听到了。”陈洪在门口轻声通报。

    朱由校认真的拿起一个木头轱辘,看了几眼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放到一边,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朱由校这才开口说道:“那就说说看!”

    “姚宗文已经招供了,魏公公那边还在用刑,说是姚宗文背后还有人。”陈洪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站到了一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朱由校笑着说道:“当然还有人,一个姚宗文一个刘国缙能成什么事情。”随意说完这句话,朱由校笑着说道:“这过去熊廷弼当御史的时候,与刘国缙、姚宗文一起负责进言,相互之间,意气相得,共同以排斥东林、攻击道学为职事。”

    “刘国缙等对熊廷弼寄以旧望,这也是为什么姚宗文会求到熊廷弼门下的原因,但是熊廷弼却不敢答应他们,或者说,熊廷弼看不上他们,这样他们之间更两相失望了。姚宗文本出自刘国缙门下,他们两个从此更加勾结在一起,倾轧熊廷弼。”

    “可是这熊廷弼也没那么好倾轧的,只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等的就是一个时机。”

第十八章 反魏同盟

    朱由校说的时机,当然就是东林党和浙党的争斗,因为红丸案,浙党的大佬方从哲倒台了,像熊廷弼这样的浙党大佬,自然是要打压掉的。

    东林党怎么可能让辽东落在浙党的手里面?要知道明末的党争,起手就是辽东,因为其他的地方找事情不好找。

    至于大家为什么都盯着辽东,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辽东有事,那里在打仗啊!

    大家都是觉得我行你不行,自然要把你赶走,我可是为国为民,你那是就是在耽误国事,最可怕的是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谁都想要在辽东有所建树,结果却是浙党守辽东的时候,局势尚可,换成东林党守辽东,局势直接不可收拾了。

    从熊廷弼换成了袁应泰,辽阳和沈阳丢了,东林党秉政那么多年,辽东问题就从来没好过,最后换成了袁崇焕,直接被打到了北京城下。

    五年平辽成了一个笑话,反正朱由校是打定主意不用东林党这些人,崇祯听他们的,结果大明亡国了。自己不听他们的,没准还能多挺几年,所以朱由校直接就用了熊廷弼。

    另外一点,辽东是朝廷填银子最多的地方,朝廷每年拨付多少银子,这里面多大的利润,当然得换上自己的人,不然怎么方便捞钱呢?

    别高看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他们拿钱比谁都狠,为此还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做:

    漂没。

    “让魏忠贤审着吧!”朱由校面无表情的说道:“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朕偶感风寒。”

    反正朱由校是不想出去,至于臣子们的抨击和闹腾,朱由校全当看不见,自己也真的看不叫,要黑自己,那就随他们去吧。

    别说在大明了,即便是在清代,雍正皇帝不一样被黑出翔了,那可是管控最严格的朝代,雍正是朱由校唯一看得上的清代皇帝。

    至于什么十全老人,什么圣祖皇帝,朱由校并不放在心上,那都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吩咐完了之后,朱由校也不在意,继续摆弄手中的东西,这个轮子好像做小了,应该在做大一些。

    在朱由校忙着做东西的时候,外间却闹开了,姚宗文被抓了,这可以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他还是被魏忠贤给抓了。

    现在朝廷上下都在倒魏忠贤,这姚宗文是冲在最前面的,这怎么就被抓了呢?弹劾魏忠贤的人不禁自危了起来。

    礼部尚书孙慎行的府邸。

    孙慎行坐在椅子上,沉着脸喝着茶。

    在下面坐着的则是东林党的各位贤达,包括杨涟和左光斗,还有光禄寺少卿高攀龙也在。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大家都在为姚宗文的事情担忧,当然了,他们不是担心姚宗文这个人,而是担心这一次的事情。

    姚宗文这个人对于在座的人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情,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要知道姚宗文原本可是浙党的人,是方从哲的人,这个人之所以现在还能蹦跶,主要原因是他在扳倒熊廷弼的案子之中出了力气,可以说,姚宗文背叛了浙党倒向了东林党。

    这一次弹劾魏忠贤,姚宗文就是要表现,所以这才上书弹劾。

    为了表忠心,姚宗文这一次跳的特别欢,现在人被拿了,在场的人也怕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孙慎行看着众人,缓缓的开口说道:“魏忠贤献奸道入宫,蒙蔽圣聪,现在又让人抓了姚宗文,这是要残害忠良!姚宗文事前弹劾魏忠贤,魏忠贤这是报复,如果不能抵挡住魏忠贤,此案怕是会被做大,牵连甚广,权阉之害,我就不赘述的,想必你们也都明白。”

    “我们绝对不能允许魏忠贤如此行事,我们身为臣子,自然是要忠君持正的。”

    众人也都严肃的点了点头,杨涟站起了身子,语气之中带着激愤的说道:“魏忠贤,刘瑾之流,我们不能让其祸国殃民,此次我们即便是要扣阙,也要将魏忠贤打落尘埃,否则大明危已。”

    心里面的想法和私底下的理由,这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君子不言利,要言的是家国大义。

    众人点了点头,算是达成了协议,随后就散了,各自准备回去写题本,上述弹劾魏忠贤。

    日升日落,当阳光洒满紫禁城的时候,大明的皇帝朱由校已经起来了。

    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朱由校面露微笑。吸了一口气,他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这玩意朱由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想来锻炼一下还是有好处的,要知道历史上的天启皇帝活的可不长。

    跑步这样的剧烈运动,朱由校没想过,他的身子本来就弱,过度的锻炼要不得。

    调整自己的饮食结构,然后增加一点活动量,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好,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人得活着,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打完了拳,身体微汗,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舒服了不少的,这就证明这是有用的。

    拿起王安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朱由校呼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以后的早膳都清淡一些,清粥小菜就可以了,对了,煮点鸡蛋,朕想吃鸡蛋了。”

    王安不知道自己的家陛下为什么要吃这些,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谏道:“皇爷,还是要注意身子啊!”

    “按照朕说的去准备吧!”朱由校摆了摆手,对于王安的话并不是很在意。

    作为一个后来者,他当然知道吃什么才最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朱由校穿越之前,养生已经深入人心了。

    90后都保温杯里面泡枸杞了,朱由校自然不会大鱼大肉的胡吃海塞。

    “是,皇爷!”王安见朱由校态度坚决,自己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只好点头应道。

    早膳很快就端了上来,朱由校喝了一口米粥,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御厨的手艺是不错的,这米粥糯软香甜,当真是好喝。

    伸手将一个鸡蛋拿了起来,在桌子上“咔嚓”敲碎一个头,然后扒开,最后将鸡蛋送进嘴里面,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大明的鸡蛋可比后世的养殖蛋好吃多了。

    就在朱由校享受早餐美好时光的时候,王安来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皇爷,魏忠贤来了。”

第十九章 辽东李家

    “让他进来吧!”朱由校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这魏忠贤来得正好,想来应该是带了好消息的,只不过不知道魏忠贤有没有更深地撬开姚宗文的嘴。

    如此想着,朱由校倒是有些好奇了,划拉米粥的速度慢了不少。

    时间不长魏忠贤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爷!”魏忠贤走进门之后,恭敬的行了礼站在一边,朱由校在用膳,他可不敢打扰。

    朱由校也不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半晌将米粥喝完了,感觉不错,接过一边王安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拿起漱口的茶水漱了漱口,这才站起了身子。看了一眼魏忠贤,朱由校这才开口了:“行了,别撅着了,说说吧!”

    “是,皇爷。”魏忠贤连忙答应了一声,向前凑了凑,轻声讨好道:“皇爷,姚宗文已经招了,他勾结刘国缙倾轧熊廷弼……”

    朱由校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打断了魏忠贤,“把口供拿上来看看。”

    魏忠贤一愣,不敢有丝毫得怠慢,连忙向前走了一步,两只手将口供承给了朱由校

    将口供拿了过来,朱由校看了一眼,看到了刘国缙的名字。

    刘国缙是辽东人,坊间传闻他是李成梁的义子,过去也做过御史,当年李成梁丢弃国土受到舆论的攻击,刘国缙站出来极力为他辩护,后来因故被免职。

    杨镐战败之后,朝廷启用辽人,刘国缙抓住这一机会,成为兵部主事,赞画军务。

    刘国缙极力为杨镐、李如柏辩护,认为失败的主因是杜松的冒进,随后他又大力支持李如桢出任辽东镇总兵官。

    兵败之后,辽东兵力严重匮乏,刘国缙主张在辽东镇当地召募军士,补充兵源,“以辽守辽”。他认为千千万万的辽人生于斯、长于斯,这块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熟悉这里的一切。当年李成梁、李如松称雄辽东,麾下的猛士主要都是辽人,后来祖大寿、吴三桂的手下也有无数辽人和蒙古人,极有战斗力,忠诚度也不错。

    熊廷弼不以为然,因为他一直不信任辽人,反对“以辽守辽”的策略,主张从内地征调部队到辽东镇。熊廷弼完全排斥辽人的态度是很片面、很偏执的,简单而武断,中间也搀杂了他与刘国缙之间的个人恩怨。

    刘国缙坚持自己的主张,花了许多钱,招募来将近两万辽人,但很快就跑掉了大半。

    熊廷弼认为,刘国缙召募当地军士,“倡以辽守辽之说,以为远征不如近募,图存不必远求,贵精而不贵多。”

    实践证明,刘国缙“其说屡试不验矣”,以辽守辽的办法不可行。

    熊廷弼把刘国缙的这次过失上报朝廷,自然引得刘国缙怀恨在心。

    “这些文官,整日里不思为国,净想着搞这些东西。”朱由校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语气平和的说道,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似乎生气也似乎不生气。

    魏忠贤回过神来,皇爷这是要做大啊!皇爷说的可是这些文人,这些是谁?自然不可能只是姚宗文和刘国缙,想到这里,魏忠贤顿时就激动了。

    向前走了一步谄媚地笑了笑,恭敬地说道:“回皇爷,奴婢还得知,这姚宗文和刘国缙,都是李如桢的门徒。姚宗文架不住奴婢的拷打,全都招了,他说这李如桢初守铁岭,后屯沈阳,与金人勾结。当年,清军攻铁岭,其拥兵不援,致铁岭失陷。此三人,皆是通敌叛国的货色。”

    “取了证据再来。”朱由校揉了揉额头,突然感觉嗓子有些痒,猛地咳了几声。

    “皇爷!”魏忠贤原本准备退出去了,见天启帝咳嗽,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上前替朱由校轻轻在后背捶了几下。

    门外候着的王安被天启帝的咳嗽声惊动,连忙进来捧起一杯清茶递给他,并对魏忠贤呵斥道:“还不出去?没见皇爷累着了?”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无妨。”

    “皇爷可要保重身子!”说着,魏忠贤关切的看着朱由校。取证据?这个好办,回去让姚宗文继续攀咬,这一次一定要攀咬出一些东西来。一个李如祯不行,不是还有其他人吗?这件事情要想办法烧到朝堂上那些人的身。

    “辽东李家。”朱由校轻轻的笑了,这辽东李家还真的是做大,李如祯,辽人,这年头快没人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这些年李氏在辽东扩大自己的势力,如果不是辽东在打仗,说不定能够就出一个辽党了。加上是军镇,说不定就给你搞一个藩镇出来了,不少辽人也都支持李家,在朝廷之中不少辽人都说李氏世镇辽东,边人惮服,平复辽东一定要用辽人。

    李如祯想学他老子李成梁,玩养寇自重的那一套,排挤杨镐,想要做大,结果铁岭丢了。

    熊廷弼不同意辽人守辽土,其实很简单,辽土是大明的辽土,不是辽人的辽土。辽人守辽土,听起来意气风发,很决然,可是却不是那么回事。用这一句话,让别人无法插手辽东的事宜,将整个辽东变成辽人派系的东西,朝廷的钱粮都进了他们的口袋里面。

    朱由校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清楚地,辽东李氏是一定要废掉的,这也是为什么万历皇帝要将李成梁压在京城的原因。

    只不过李氏在辽东养虎为患,李成梁在京城,辽东却依旧不在掌控,结果后金做大,朝廷不得不再一次请出李成梁。只不过李成梁也玩砸了,一直捧他臭脚的后金努尔哈赤,直接掀桌子了,掀了桌子之后,李成梁也没办法收拾掉努尔哈赤了。

    朱由校觉得努尔哈赤肯定会想对李成梁说一句话,那就是“大人,食大便了”。

    “谁都想结党,这天下还真是有意思。”朱由校笑了笑,转头看向了魏忠贤:“去查吧!朕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挺有意思。对了,派人把消息传到辽东去,让辽东的官员都听一听。”

    这么做两个原因,一个是震慑辽东,给熊廷弼撑腰,第二个是安熊廷弼的心。

第二十章 一肚子坏水

    震慑辽东,其实就是在震慑这些辽东的官员,让他们有所收敛,不要再闹腾。

    在朱由校看来,熊廷弼之所以反对以辽人守辽土,目的就是让辽东摆脱辽人的掌控。

    要知道,很多时候辽人的利益和朝廷的利益是不一致的,再加上有些人贪得无厌、有私心,辽东怎么好的了。

    朱由校的作为就很简单,那是让辽东的官员老实一点,这次要抓的不光是刘国缙和李如祯,还要再牵连几个人出来。

    给熊廷弼撑腰的原因就更简单了。

    上一次熊廷弼就是被这些人给弄走的,这一次在京城查这些人,自然就是为了熊廷弼出气了。

    事情的转变让很多官员都没反应过来,首先是姚宗文承认构陷熊廷弼,参与其中的有刘国缙,还有都察院的其他御使,于是这些人也被东厂给抓走了。

    整个京城官场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开始害怕了,大家都在喊这是魏忠贤的报复。

    言官风闻奏事,何罪之有?

    至于姚宗文的事情,那就更简单了,这是屈打成招。

    题本又一次向雪片一样飞进了皇宫大内,可宫中依旧是毫无音讯,一点消息都没有。

    反倒是东厂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构陷熊廷弼的事情,李如祯居然也参与其中,而且还是李如祯与刘国缙这两位辽人一起主导的,他们想要将熊廷弼赶出辽东。

    京城大哗,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另外一个消息又传了出来,那就是构陷熊廷弼这事,朝中大员也有参与。

    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

    在这样的时候,不少人都上了题本,只不过全都留中了,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另外宫里面流出了小道消息,那就是陛下在和宫里面的青云门那个韩立一起练功,据说练的是什么《太极玄清道》,说是修炼到高深处能够成仙得道。

    大臣们这一次是真的慌了,这叫什么事情?陛下要求仙问道?当年嘉靖皇帝的教训还不够惨烈吗?

    不少人再一次上奏疏,可是这些小本本依旧如泥牛入海。

    于是,大臣们的目标就指向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燝,你如此不作为怎么能行?

    外面纷纷扰扰与朱由校的关系都不大,他正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这是一个带轮子的大椅子,简称轮椅。

    坐在椅子上,腿上搭着一条毯子,朱由校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搭配上一块手绢,不时咳嗽几声,这身体虚弱的表象就营造好了。

    “关键时刻装晕。”朱由校抚摸着轮椅,满意地笑着说道。

    文官们闹腾得再厉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原本历史上的魏忠贤那么过分,做了九千岁,文官他们怎么样了?还不是只能跳一跳,然后跑到崇祯帝那里去投机?!

    大明真正的问题从来都不是文官跳不跳的问题。

    没钱,

    没兵,

    这才是问题的两个关键。

    朱由校对此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你想通过正常的手段弄钱,根本就没戏。

    万历皇帝的税吏都能被打死,最后结果怎么样了?还不是不了了之?!

    朱由校才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在这个时代,想要搞到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养一个贪官,或者养一个权阉。

    前世的魏忠贤贪污出了名,可是最后抄他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找到那么多钱?

    因为他的钱都给了皇帝。

    天启皇帝纵容魏忠贤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魏忠贤能搞得到钱。

    魏忠贤的收税能力(理财能力)是明帝国最需要的。

    明末,由于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天下金银尽聚三吴。

    魏忠贤针对工商业、对外贸易发达的江南地区,设立了万历末年被东林党废除的工商税、海税,并且有得力的东厂收税。

    对那些清流的反对,魏忠贤要么不置可否,要么直接以雷霆手段镇压。

    所以东南一带的东林党人无比痛恨魏忠贤,因为魏忠贤拿走了他们的钱,杀了他们的人。

    出身于底层的魏忠贤没有给农民加赋——就冲这一点,崇祯的理政能力就远不如魏忠贤了。农民要能活的下去,明王朝也不至于覆灭。

    与崇祯朝一再加派赋税相比,魏忠贤在河南遭灾时,还免除了赋税,从内库拨款赈灾。

    阉党在放火烧了东林书院后,几十年未曾修过的黄河水道,也开始维修。辽东的军队也有足够的钱粮,朝廷上下一片祥和。

    一个被痛骂的权阉当政,大明反而越来越安稳了。

    被称为中正的东林党当权,大明却是遍地农民起义,辽东局势急转直下。

    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朱由校自己坐到了轮椅上,面无表情的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洪,朱由校缓缓的开口问道:“那个孙传庭给朕找到了吗?”

    “回皇爷,人找到了。”陈洪不敢怠慢,连忙开口说道:“孙传庭,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及第,授永城县令,年前进入京城任职,为吏部验封主事,再升至稽勋郎中。”

    说到这里,陈洪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朱由校:“这位孙传庭似乎对魏公公很不满。”

    “不满才正常,他满意就有鬼了。”朱由校笑着说道:“怎么,你也打算投靠魏忠贤了?”

    朱由校这话一出,陈洪顿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脸上说道:“皇爷,奴婢不敢,奴婢对皇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看着不断磕头的陈洪,朱由校摆了摆手:“行了,随便说说,当不得真的,起来吧!”

    皇帝可以随便说说,可是你要是敢随便听听,那你的命估计也就没了。陈洪吓得全身冷汗,显然皇爷这是对自己不满了。

    自己话多了,陈洪知道自己的试探让皇爷不满了,同时皇爷也在提醒他,如果自己和魏忠贤搅合到一起,那么自己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朱由校轻轻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要知道这个孙传庭也是一个有骨气的犟人。

    历史上孙传庭就不满魏忠贤专政,弃官回乡,可是这样的人,朱由校怎么可能让他回家?

    孙传庭要用,可是要怎么用,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朱由校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了。

    再说了,只有一个魏忠贤,这朝堂上多无趣?

    现在朝堂上的这些人,朱由校没几个看上的,早晚是要清洗的。

    至于东林党和东林书院,或许有好的,或许有可用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不把东林党剿灭,自己绝对不会用东林党的人,除非是一个半个的。

第二十一章 批龙鳞

    孙传庭这个人是一定要用的,但是要怎么用,这个要好好的想一想。

    沉吟了片刻,朱由校敲打着轮椅的扶手,然后吩咐道:“去内阁传旨,擢升孙传庭为兵部武选司郎中。”

    陈洪虽然心里面好奇,但是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再问了,连忙说道:“奴婢这就去。”

    兵部有四个郎中,分别掌武选司、职方司、车驾司和武库司。

    在四个司之中,武选司是最重要的,掌武职官员的选授、品级,管着天下武将的官帽子,与吏部的文选司相对应。

    而剩下的职方司:掌各省的舆图。

    车驾司:掌牧马政令及驿传之事。

    武库司:掌兵籍、武器、乡会试的武科,及编发、戍军诸事。

    武选司的郎中不但职位高,而且权力大,朱由校准备先把孙传庭放到武选司过渡一下。

    孙传庭这个人在前世可惜了,这一世朱由校自然是要好好用的,至于要怎么用,朱由校暂时还没想好。

    心里面虽然有了一个想法,但是朱由校想等到辽东的事情有了结果再说,现在他的心思全都在辽东,也不知道熊廷弼来不来得及。

    皇宫里面安稳如常,皇帝不上朝,但是外面却闹腾得很厉害,因为东厂又开始抓人了。

    这一次抓的是三个人,分别是冯三元、魏应嘉和张修德。

    这三个人里面,冯三元、张修德是御使,魏应嘉则是给事中,这三人都在熊廷弼事件之中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

    当初弹劾熊廷弼,这三个人跳的非常欢。

    熊廷弼的事情出了之后,御史冯三元弹劾熊廷弼八件没有谋略的表现,三件欺瞒皇帝的事,说不把他罢免,辽地终究无法保有。

    历史上的天启帝将把冯三元的奏章发给朝臣议论,这其中已经代表着天启帝对熊廷弼不满了,或者说这个少年皇帝还是太嫩了。

    事实上,这样的行为会让边将误会。

    果然,熊廷弼知道皇帝如此行事后,很是恼火,直接上疏为自己竭力辩解,并且请求罢官回乡。

    而此时,御史张修德又弹劾熊廷弼破坏辽阳。

    熊廷弼更加愤恨,又一次上疏自白,说“辽地现已转危为安,为臣却要由生向死了”。

    于是他缴回尚方宝剑,竭力请将自己免职罢官。

    给事中魏应嘉借机又弹劾了他。几个人全都是将熊廷弼批评得那叫一个体无完肤。

    但是有一件事情天启帝不知道,而如今的朱由校是知道的。

    熊廷弼是浙党,以前也做过御使,没少攻击东林党的人,现在东林党的人上来了,自然要报复他。

    没错,弹劾熊廷弼的这三个人就是东林党,于是熊廷弼上疏请求派人来调查。

    冯三元、魏应嘉、张修德等又连章极论熊廷弼的过失,熊廷弼就请派他三个来核实。

    天启帝听从了熊廷弼的意见。

    御史吴应奇、给事中杨涟等坚决认为不可以,于是改派兵科给事中朱童蒙前去。

    这个朱童蒙也是东林党,到了辽东之后,朱童蒙的确是见到了熊廷弼的功绩,于是上了书全面陈述了熊廷弼的功绩,最后却说:“我进入辽地的时候,士民对他垂泪称道,说几十万生灵都因为廷弼一人才得以保存,他的罪怎么能轻易确定呢?

    只是廷弼最为陛下所信任,蒲河战役中敌人进攻沈阳,他驱马前往救援,胆量是何等壮大;等看到官兵懦弱就突然告老还乡去了,这样把皇上对他的大恩置于何处了呢?廷弼功在存辽,些微的成绩虽有可称;但罪在辜负了皇上,根据君臣大义而论,他是无法逃脱罪责的。这就是罪浮于功!”

    承认了熊廷弼的功劳,但是却说熊廷弼枉顾圣恩,从根子上就刨了。

    朱由校其实很想问问,那你们前面说的话呢?当放屁了?

    这也是杨涟等人为什么不让冯三元、魏应嘉和张修德去辽东的原因,他们三个去了,回来之后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确定皇帝真的都不知道?不说瞎话,那岂不等于打了自己的脸?换个人去,回来怎么说都行,打了脸那也是御史风闻奏事。

    朱由校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天启帝并不蠢,只不过天启帝没想到袁应泰居然蠢到将辽阳和沈阳给丢了。

    天启帝刚登基,或许这就是一个试探,这件事情看起来东林党办的漂亮,成功报复了熊廷弼。

    可是事实上呢?

    事实上却是让天启帝直接不再信他们了,转而用起了魏忠贤。

    后来魏忠贤打东林党,天启帝默认了,甚至是在后面支持,很难说没有这个事情的原因。

    天启帝或许就是透过这件事情看清了东林党的本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UU小说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说起来头头是道,真的让他们去做,狗屁也做不了。

    朱由校知道,自己的这位前身,虽然被抹黑地不行,整日里做木工活,可是这心里面还真是透亮的。

    现在魏忠贤将冯三元、魏应嘉和张修德三个人抓了,这个件事情直接就烧到了东林党自己的身上。

    前面的姚宗文和刘国缙他们或许不在意,但是现在牵扯到了冯三元、魏应嘉和张修德,如果继续弄下去,说不定会牵扯到谁,东林党怎么可能不慌?

    于是题本再一次递了进去,而且态度非常的坚决,直接开始批评朱由校了,什么宠信权阉,什么不上朝啊。反正批龙鳞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随手将题本扔到一边,朱由校靠在自己做的轮椅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的这些题本让朱由校想起了那些抨击万历皇帝的人。

    事实上张居正倒台之后,朝廷结党的趋势就越来越严重,东林党的嘴炮也是从那个时候形成的,喷万历皇帝不上朝都是他们干的事情。

    万历皇帝无数次的解释过,自己腿不方便,可是你永远无法和一个将耳朵堵上的人说话,现在这些人又来对付自己了。

    “陈洪,宣御医进宫。”朱由校伸手敲打着轮椅的扶手,缓缓的开口说道:“让他们都来,声势搞得大一点。”

    陈洪听了这话,连忙躬身道:“是,皇爷,奴婢这就去办!”说完他转身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朱由校舒了一口气:“魏忠贤,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第二十二章 到辽东了

    皇帝病了,这是宫里面传出来的最新消息,而且似乎病的很严重,太医院的御医去了一大半。

    于是朝堂上再一次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当今的陛下不会也出什么事情吧?大明可经不起两次折腾了。

    这也由不得臣子们不担心,因为这是早有先例啊!

    先帝登基不过一个月就驾崩了,你这想不让人多想都不行,京城顿时人心惶惶了起来。

    魏忠贤的动作却没停,冯三元、魏应嘉和张修德三个人的审讯依旧在继续。

    东厂的大牢里面,魏忠贤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喝着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自己猜测地果然没错,皇爷就是要用熊廷弼的事情来动一动朝堂上的人。看看这一次之后,你们还怎么弹劾我老魏。

    这时,魏忠贤看到东厂的掌刑千户孙云鹤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孙云鹤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魏忠贤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声音有些冷的问道:“没问出来?”

    听到魏忠贤的话,孙云鹤的脸色有些尴尬,连忙躬身道:“回公公,这几个人的嘴巴硬的很,打了许久,可是依旧没什么用。”

    说着孙云鹤略微有些迟疑的说道:“要不上大刑吧?”

    面对魏宗贤,孙云鹤可不敢造次。

    这位现在的可是火得厉害,当今陛下面前的第一红人,何况这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孙云鹤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

    瞪了一眼孙云鹤,魏忠贤没好气的骂道:“废物!”说着魏他沉脸又问道:“人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孙云鹤再一次开口说道,脸上依旧十分的尴尬。

    魏忠贤在原地转了几圈,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阴狠,目光之中也是一片冰冷:“上大刑能熬得住?”

    孙云鹤迟疑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三个人身体虚弱的很,一旦上了大刑,这就不好说了,搞不好命就没了。”

    “废物!”魏忠贤再一次骂了一句,没好气的说道:“人不能死,但是口供也必须拿到,一定要让他们供出幕后主使。我告诉你们,皇爷在看着咱家办差。咱家这一次的差事要是办砸了,你们谁都好不了。去,接着审,咱家要口供,但是人还得活着。”

    虽然在心里面叫苦,可是孙云鹤也不敢反驳,甚至也不敢说什么其他的话,只能表情严肃的说道:“公公放心,人活着,拿到口供。”

    说完这句话,孙云鹤转身向着大牢里面走了进去。

    京城的局势纷乱,可以说是波谲云诡,因为熊廷弼闹出了不少事情,但是这些熊廷弼却不知道,此时他已经快马加鞭赶到沈阳了。

    元月末的沈阳,比不得京师,依旧天寒地冻,一列马车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前行。熊廷弼坐在马车里,双手伸在暖炉上烤火。

    “娘的,在辽地待了这些年,还是老家好啊。”正抱怨着,熊廷弼打了个极响亮的喷嚏,不满道:“不快点打一仗,整个人都不舒爽!”

    “大人,我们到了。”随从的亲兵大声的说道。

    “可算是到了,这些天憋死我了。”熊廷弼一边嘟囔着,一边撩开门帘跳下车。

    一下车,就有一堆官员围上来嘘寒问暖。

    “熊大人,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啊啊啊!阿嚏!”熊廷弼闻到来人身上的奇怪的香味,又打了个喷嚏,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说道:“还行还行。”

    “大人,喝完热汤吧。这是内人亲自煲的。”又一个官员打开手中的食盒。

    熊廷弼定眼一看,这碗鸡汤还冒着热气。不过他向来不爱吃鸡,不感兴趣地罢了罢手。

    沈阳城内出来一列兵马,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城门内传出,“大人可是让我好等。”

    听到熟悉的声音,熊廷弼皱着的眉头轻轻舒展开来,他摆脱众人,笑着迎去:“李贤弟。”

    这位被熊廷弼称为贺贤弟的人名叫李光荣,官职是辽东总兵。

    此人虽然是辽东总兵,但是却是和李如祯一起在辽东任职总兵,可以说他的地位远不如李如祯,或者说这就是一个牌位一样的人。

    朝廷任命李光荣,目地很简单,那就是分裂和制衡李如祯。

    熊廷弼在位的时候,李光荣还能得到他的重用,但是熊廷弼一走,李荣光又再一次被排挤。

    要知道东林党倚重辽东李家,搞走熊廷弼其实就是李如祯和东林党一起搞的。

    历史上的李如祯与东林党的关系匪浅,清军攻铁岭,其拥兵不援,致铁岭失陷,其被罢官。天启初下狱论死,崇祯四年,崇祯皇帝念李成梁勋绩,特免死从军。

    李如祯下狱,不杀也不放,这就是做人质,免得李家在辽东的旧将祸乱辽东。

    在崇祯皇帝登基之后,东林党再一次发力,李如祯被赦免出狱从军。

    这对李如祯来说,基本上就是把他给放回去了,军中本就是他的地盘,这里面就是东林党出的力。

    原本赶走了熊廷弼,袁应泰接任了辽东经略,下一步自然就是将李如祯弄回来。

    东林党连平辽非袁蛮子不可这样的话都能喊出来,何况弄回一个李如祯。

    只不过原本的历史上还没开始弄,辽东崩塌,沈阳和辽阳失陷,袁应泰自杀,这自然就没办法弄回李如祯了。

    现在虽然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是熊廷弼来了辽东接替了熊廷弼,在加上李如祯被带到京城下狱了,东林党在辽东的布置损失殆尽。

    这里面最高兴的自然就是李荣光,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他早就和袁应泰不和了,现在熊廷弼来了,他也顾不得想多了,直接就跑出来迎接了。

    熊廷弼看着李荣光,脸上自然也是高兴的,有李荣光在,自己到了辽东之后能快速地稳定局势了。

    两个人见面自然都是百感交集,简单的聊了聊之后,熊廷弼直接开口说道:“走,陪我去经略衙门。”

    这一去自然是要传旨的,同时也是完成职务上的交接,只有完成了这一步,熊廷弼才算是正式上任了辽东经略,成为辽东正式的最高军事长官。

    熊廷弼现在心急如焚,他一刻也不想等待了。

第二十三章 打脸

    熊廷弼来到辽东经略衙门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人再等了。

    除了现任的辽东经略袁应泰,还有一个人也在等熊廷弼,这个人就是辽东巡抚薛国用。

    对于薛国用这个人,熊廷弼一样没什么好感,这个人和袁应泰是山西老乡,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乡党。

    虽然薛国用身上的东林党属性并没有那么强烈,但是这个人和袁应泰关系亲密,不然东林党也不会让他和袁应泰搭档。

    袁应泰在辽东干的那些事情,薛国用可是一件都没管,而且也没弹劾袁应泰。

    要知道熊廷弼和东林党的王化贞那可是闹腾的非常厉害。经略和巡抚不和,闹腾的可不小。

    现在熊廷弼赶走了袁应泰,薛国用怎么可能会给熊廷弼好脸色?

    对于这个薛国用,熊廷弼也不是很在意,他面无表情的走到袁应泰的面前:“袁大人!”

    “熊大人!”袁应泰冷声,他自然和熊廷弼势同水火,这仇怨不是因为辽东经略才结下的,而是因为熊廷弼本身就是浙党,袁应泰就是东林党。

    现在东林党上台,浙党大溃败,方从哲灰溜溜的回了老家。熊廷弼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的一个墨点,东林党总是想伸出手给他扣下去。

    东林党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们也的确将熊廷弼这个黑点给扣下去了,但是鬼知道为什么熊廷弼又被点了回去。

    京城的信也到了,袁应泰也知道了熊廷弼被启用的原因,据说是因为皇帝陛下的一个梦。

    何其荒谬?

    当然了,随后的信则是让袁应泰忧心忡忡,因为给陛下解梦的是一个叫做韩立的道士,这个道士居然是一个叫做魏忠贤的太监进献入宫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熊廷弼被起复了,这里面自然就是那个叫做韩立的道士搞的鬼。

    显然熊廷弼投靠了阉人,如此,袁应泰看熊廷弼就更不顺眼了!

    投靠阉人,士人之耻!

    面对这样的熊廷弼,袁应泰自然不可能给他好脸色,打了招呼之后,一甩袖子就走了。

    熊廷弼的脸也沉了下来,虽然双方不对付,但是也没到撕破脸的地步,让你走是因为你蠢,是陛下的圣旨,你甩脸子给谁看?

    熊廷弼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向着里面走了进去,这一次拿到辽东经略的位子就可以,至于袁应泰就让他滚蛋吧!

    交接很快就完成了,袁应泰也没在这件事情搞什么事情:“熊大人,交接完成了,袁某告辞了。”

    “袁大人慢走。”熊廷弼面无表情的说道:“李总兵,传令诸卫,将沈阳和辽阳的所有难民全都赶出城去,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熊廷弼的这话说的很大声,事实上他就是说给袁应泰听的。

    你不是要招收这些人吗?那我就全都赶走。虽然这本来就是要做的事情,但是熊廷弼就当着袁应泰的面说出来了,这就是报复。

    熊廷弼的心眼也不大。你给我甩脸子,那我就打你的脸。

    袁应泰听着这话,脸上的肉一抽抽,瞬间脸色黑如锅底,他看着熊廷弼道:“熊大人,过分了吧!”

    “有何过分?”熊廷弼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这是我辽东事物,归我辽东经略府管辖。本官行使陛下赋予的权力,难不成还要袁大人做主?这辽东之地虽然偏远,但是也是大明之土,陛下治下,所以袁大人,这事情就不用和你解释了吧?”

    听着熊廷弼的话,看着他得瑟地昂着的头和嘴角的那一抹冷笑,袁应泰身子都气哆嗦了。

    不过袁应泰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在这里和熊廷弼争吵,一旦争吵丢脸的只能是自己。

    想到这里,袁应泰一甩袖子,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心里面却是发了狠。这一次回京之后,一定要让熊廷弼好看,一定要让他好看!

    看着袁应泰的背影,熊廷弼冷哼一声,这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屑,随后对身边的李荣光说道:“李总兵,按照我说的办!”

    “真的办啊?”李荣光一愣,他以为熊廷弼这么做只是为了气一气袁应泰,没想到熊廷弼真的要这么做。

    熊廷弼看了一眼李荣光,苦笑着说道:“我虽然气愤袁应泰自大,恼怒他无能,但是也不至于拿大事去气他。你可知道这一次陛下为什么起复我?因为袁应泰上了一份题本,详述了他在辽东的所作所为,就是他收拢蒙古难民为兵之事。”

    “这份题本送上去是表功的,可是陛下看了之后却大为恼怒,明白了袁应泰志大才疏、难堪大任,这才起复了我。”

    李荣光顿时一愣,他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如此内情,略微有些兴奋的说道:“吾皇圣明啊!”

    “是圣明啊!”熊廷弼也感慨了一句,随后说道:“那些蒙古降人之中必然有野猪皮的内应,一旦野猪皮打过来,这些人肯定要在城内鼓噪,甚至倒戈一击。所以一定要将这些人赶出城去,但是也不能让他们闲着,吃白饭的人不要。”

    “野猪皮肯定是要打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辽阳和沈阳。只要辽阳和沈阳不失,我们在辽东就尚有可为。”

    “让这些人蒙古降人去挖沟,去挖护城河,派人看着,反抗就杀了。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绝对不能够让他们进城。另外将所有人的将领都叫来,我要部署一下,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守住沈阳和辽阳。野猪皮想要攻城,我看他们有多少人命往里面填!”

    熊廷弼对守城十分的有信心,沈阳和辽阳的明军有十几万,出城打肯定是不行的,辽人怯战,野猪皮悍勇,一旦出城必败,甚至会有人畏战先溃。

    可是守城就不一样,在城内,危险系数小,想跑也没地方跑,野猪皮攻坚能力不行,想要打下辽阳和沈阳,除非拿命填。

    攻城的难度和战损有多大,熊廷弼一清二楚,野猪皮要真的拿命填,熊廷弼会乐的跳起来,野猪皮有多少人往里填?哪怕是两个换一个,熊廷弼都愿意和野猪皮换!

    他到现在还记得陈洪给他的那份陛下的密旨:

    稳住辽东,守住沈阳和辽阳!

第二十四章 孙承宗求见

    也许是受到了小冰川时期的影响,京城这几天冷得厉害,加上几日不见太阳、连续的阴天,这就更让人难受了。

    天空之中不时飘点小雪花,但落在地上就化了,结果就是地面湿滑,走路都要格外的小心。

    这样的天气本就非常让人闹心,结果宫里面的事情就更让人闹心了。

    大明朝的皇帝陛下病了,而且还很严重。同时宫里面在做法,求于鬼神,主持的就是那位颇为受宠的青云门韩立。

    在这个时候,大臣们见不到皇帝心中焦急万分,尤其着急的是东林党。

    因为他们的人还在东厂关着,说不定那些关着的人什么时候就招供牵连到还在朝堂上的东林党人人,其他东林党人怎么可能不着急?

    东林党可以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进宫见皇帝。

    但是没办法,皇帝就是不见。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闯宫吧?

    就在外头猜忌纷纷之时,皇宫大内,朱由校斜躺在一张卧榻上。

    前面摆着祭坛,青云门的韩立一身青色的道袍,挥舞着一把剑在做法,但是却不敢发出声音。

    朱由校也没看做法那边,而是在不断翻弄一本册子。

    这个时候陈洪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朱由校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孙承宗孙大人求见。”

    听了陈洪的话,朱由校顿时就是一愣,孙承宗来了?

    事实上孙承宗这个名字绝对是明末绕不过去的一个名字。

    孙承宗,字稚绳,相貌奇伟,胡须张开像戟一样,声音浑厚。

    孙承宗曾先后在大理寺右丞姜壁、兵备道房守士等朝廷官员的家中做家庭教师。

    后来,因房守士升任大同巡抚,孙承宗随行。大同是当时明朝的边城重镇。

    孙承宗边境教书时,对军事有着浓厚兴趣,喜欢和边关老兵和低级军官交谈,询问一些关于边关防务的问题。

    慢慢的,他对边关的军务有所了解。

    万历三十二年,孙承宗中进士第二名,授翰林院编修,而后转拜中允。

    天启元年,孙承宗官升少詹事。

    此时的孙承宗已经是声名显现了,科举榜眼,加上这些年升官的路径,甚至主持过一任乡试,这就是通往内阁大学士道路的官途,所以孙承宗非常受到器重。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乡试,孙承宗遭到党人的忌恨。

    党人试图利用官员每三年一次的考核将孙承宗逐出京师。

    学士刘一燝力保孙承宗,孙承宗得以相安无事。

    后世很多人都说孙承宗是东林党,但是朱由校却不这么看,东林党内部其实也是有派系的。

    像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和孙承宗,这些人都属于被贴标签。

    况且朝廷之中的党争已经到了非此即彼的地步,他们只是与东林党走得进了一些罢了。

    如果非要分,朱由校更愿意将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和孙承宗归为一党,因为他们更像是东林党里面的实干派。

    如果刘一璟真的是东林党的大佬,他也不会那么快就被赶下去换了叶向高上来。

    孙承宗这个人要怎么用,其实朱由校的心里面早就有了想法。

    辽东总督的位子,其实朱由校一直给孙承宗留着。

    事实上此时大明对辽东局势的认识还不够深刻,根本就没想到辽东的局势已经崩坏到那个地步了,所以辽东才一直没有设置总督,而是以巡抚和经略管着。

    “让他进来吧!”朱由校想了想说道,随后又补充道:“将朕推过去,在另一侧见吧!”

    “是,皇爷!”陈洪躬身道,随后就将朱由校制作的木头轮子椅子推了过来。

    朱由校坐上了椅子,任由陈洪推着自己走到了侧殿。

    等了一小会儿,孙承宗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有孙承宗,但是朱由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孙承宗。

    上下打量了孙承宗一番,朱由校不得不在心里面感叹,都说孙承宗相貌奇伟,果然很帅啊!

    不过朱由校也知道,在这个时代,长得丑是不可能做官的,用后世的话说就是长得猥琐必定是奸臣。

    历史上每逢动乱,大家各种造反,很多文臣在选择主公的时候都是看长相的,一句“望之不似人主”那可是要了命的评价。

    朱由校不禁想到了后世那张黑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的画像,如果朱元璋真的长成那个样子,他根本当不了皇帝。

    朱由校记得很清楚,他前世原本打算追一部叫做《大明风华》的剧,结果流出了一个朱元璋的演员图片,朱由校瞬间就没了看下去的**。

    “臣孙承宗参见陛下。”孙承宗见到朱由校被人推出来,心里面就是咯噔一下,幸亏陛下的脸色还算好,不然孙承宗可就真的担心了。

    “孙爱卿免礼吧!”朱由校有气无力的说道:“给孙爱卿赐坐。”

    旁边连忙有小太监给孙承宗搬了一个椅子让孙承宗坐下。

    等到孙承宗坐下,朱由校这才开口说道:“朕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倒是耽误了很多政事,不知道孙爱卿此次进宫,所谓何事?如果有什么急事,朕马上安排人去做。”说完朱由校就咳嗽了起来。

    站在朱由校身边的陈洪连忙向前几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将手中的丝绢递了上去。

    朱由校接过丝绢捂住了嘴,半晌才停止了咳嗽,抬起头看着孙承宗道:“朕这身子骨太虚弱了,倒是让爱卿见笑了。”

    “陛下身系江山社稷,一定要保住龙体啊!”孙承宗一脸担心的看着朱由校,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不碍事。”朱由校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就是累着了,吃点药,将养一些时日也就是了。爱卿还是说说今日进宫所谓何事吧!”

    孙承宗心里面轻叹了一口气,先帝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情,可是结果呢?还不是短短时日就去了。

    不过这话只能想想,说是肯定不能说的,想到这里,孙承宗开口说道:“臣今日入宫主要就是为了探望陛下,陛下身体有恙,朝中的臣子多有担心。”

    “另外臣想说这神鬼之事不可信,陛下还是吃药将养为好。”孙承宗最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是朝臣想让孙承宗说的,也是孙承宗自己想说的。

第二十五章 张修德招供

    朱由校看着孙承宗,点了点头,语气诚恳的说道:“无非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有效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行,那也没什么损失。孙爱卿放心,朕心里面有数,知道该怎么做。”

    原本孙承宗带着些许气愤进宫的,准备说的话语也有些激烈,毕竟大明信道修仙的那位可没给大明带来什么好处。

    只不过现在看到朱由校的样子,这些话孙承宗也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点到为止,既然朱由校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臣就告辞了,陛下好好将养身体。”孙承宗站起身行礼,然后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朱由校看着孙承宗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对于孙承宗这个人,朱由校的心里面是有好感的,这份好感大多源自孙承宗前世的结局。

    崇祯十一年,清军大举进攻,十一月,进攻高阳。

    赋闲在家的孙承宗率全城军民守城,城破被擒,自缢而死。

    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战死,孙家百余人遇难,孙承宗时年七十六岁。

    孙承宗的结局何尝不是大明的一个缩影,大厦倾覆,社稷崩塌,煌煌大明,一朝丧尽。

    从轮椅上站起来,朱由校面无表情的走到大殿的门口。

    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着,天空飘着雪花,空气微凉,这样的天气何尝不是在说这样的大明?

    抬起头望着天,朱由校轻声道:“今生朕不会让你落得那样的下场,今生的大明必不会如往昔。”

    “这江山不会再倾覆,社稷不会再崩塌,为此即便是被定为千古第一昏君,朕也在所不惜。”

    看着朱由校在那里站着望天,陈洪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心,半晌他走到了朱由校的身边,轻声开口说道:“陛下,天凉,小心身子。”

    朱由校转身看了一眼陈洪,迈步走回到了自己的轮椅上,随后淡淡的吩咐道:“推朕回去吧!”

    随着朱由校的吩咐,陈洪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轻轻的推动朱由校的轮椅消失在了黑暗的宫殿之中,他们仿佛走进了黑暗的巨口,很快就失去了踪影,再也不见了。

    孙承宗从皇宫里面走出去之后,关于宫里面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陛下生病了,已经到了不良于行的地步了。虽然说是感染风寒,可是这个感染风寒包含的范围可广了去了。

    这大明皇帝感染风寒而死的,那可不是一个了,臣子们各自的心情都非常的怪异。

    东厂,监狱之中。

    魏忠贤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孙云鹤,孙云鹤则是畏惧的站到了一边,显然是怕魏忠贤发怒。

    “有人开口了?”魏忠贤看着孙云鹤直接开口问道,他是真的着急了,如果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么这件事情可就大了。

    皇爷那边一直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如果自己这边没消息,那么魏忠贤觉得自己怕是也要到头了,他不想死。

    “公公,有人开口了。”孙云鹤连忙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恭敬的开口说道:“张修德开口了。”

    魏忠贤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直接站起身子向着监狱里面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他说了什么了?”

    “公公,下官尚未来得及审问。”孙云鹤连忙躬身道,脸上全都是献媚的笑容。

    事实上并不是没来得及问,而是不能问,孙云鹤根本不知道魏忠贤想从张修德的嘴里面问出什么来。

    一旦自己问了,问的不对,那岂不是要吃瓜落?孙云鹤也不傻,从魏忠贤的态度上他就能看得出来,这一定是一个大案。

    魏忠贤赞赏的看了一眼孙云鹤,脸上的表情很满意,这个孙云鹤很好,会做人。

    带着人来到牢房,张修德这个时候已经被提了上来,人绑在柱子上,低着头,身上到处都是血痕,显然是拷打之后留下来的。

    魏忠贤看着张修德的样子,一点没觉得厌恶,反而都是欣喜,终于开口了,只要有人开口了,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张修德,咱家听说你愿意说了?那你就说来看看。”说着魏忠贤就坐到了身后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我是,我是陷害熊廷弼的,我对辽东的事情并不了解,我也没去过,我那些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张修德抬起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魏忠贤顿时就兴奋了起来,连忙追问道:“是谁?”

    “是辽东总兵李如祯。”张修德直接开口说道:“当时李如祯托请到我这里,并且给了我三千两银子。”

    说完这句话,张修德直接就低下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晕过去了。

    魏忠贤大喜过望,连忙说道:“来人,让他画押,给他松绑,带下去好生医治,千万不能让他有纰漏。”

    文书连忙将证供拿了过来,然后拿着张修德手在上面画押,随后人就被抬下去了。

    魏忠贤拿着文书简直就是如获至宝。

    看了一眼孙云鹤,魏忠贤开口说道:“你给我盯住了,咱家现在马上就进宫,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的下场你自己知道。”

    孙云鹤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公公放心,下官一定把事情办好,绝对不出差错。”

    魏忠贤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人就进宫了,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啊!

    紫禁城,乾清宫。

    朱由校看着收拾东西的韩立,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这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在宫里面吃好的穿好的,朱由校自然不会去可怜他。

    看了一眼身侧的陈洪,朱由校吩咐道:“看好他,别出了什么差错。”

    “是,皇爷,奴婢晓得。”陈洪连忙躬身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可知道自己家的皇爷远不像表现出来的样子。

    坐着轮椅回到了暖阁,朱由校就得知魏忠贤来了。

    看了一眼陈洪,朱由校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魏忠贤就面带喜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这是有好消息了。

第二十六章 李庄妃

    “皇爷,奴婢查清了。”魏忠贤见到朱由校之后,连忙趴在地上磕头,一副尽心办事的模样。

    朱由校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魏忠贤,随后开口说道:“拿来看看吧!”

    闻言,魏忠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将手中的供状递了上去后,赶紧退了几小步,乖巧地站在旁边,等着朱由校看供状。

    这份供状很简单,朱由校扫了几眼之后就看明白了。

    根据张修德的供述,这件事情是一次勾结,辽东的李如祯勾结朝廷里面的一些大臣。说白了,其实就是李如祯勾结朝廷里面的东林党。

    李如祯靠着东林党自保,保证他李家在辽东的地位和权势。

    东林党则是借由李如祯贪污辽东的军饷。

    双方互惠互利,熊廷弼这样的人自然要排挤,自然要打压。

    凡是不愿意和东林党他们同流合污的,耽误他们发财的,全都要赶走。

    朱由校冷哼一声将供状放下了。真的是东林君子啊!

    朱由校的脑海之中不禁闪过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岳不群,他有一个绰号叫做君子剑,实际上呢?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东林党的人理解成伪君子,其实就很合适了,一切都通顺了,毫无障碍。

    伪君子就是善于颠倒黑白,将自己不道德的行径披上一层道德外衣的人;一种表面上得体大方、高尚、处处退让,能忍受别人所不能忍而保持风度,实际上是虚伪、出尔反尔、恬不知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把伪君子的设定往东林党身上一套,严丝合缝,一点都不哐当。

    尤其是在颠倒黑白,将自己不道德的行径披上一层道德的外衣这方面,东林党绝对十分擅长。

    看了一眼魏忠贤,朱由校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审出这一点出来?”

    说着朱由校不满意地瞥了一眼魏忠贤:“李如祯现在已经下狱了,把他带到东厂去好好的审问,朕要知道他勾结了谁,都和谁有来往。这件事情你抓紧去办吧!”

    对于李如祯,朱由校没有丝毫想要留着的意思,前面都是小打小闹,牵扯出了李如祯,这件事情才算是彻底走上了正轨。

    一句话:闹大了。

    其实辽东在李成梁之时就开始搞这套了,在辽东养寇为患,提高自己的地位,同时在朝廷之中结交大员,在辽东图谋做大。

    朝廷也意识到了辽东李家的问题,所以将李成梁免官,扣押在了京城,但是依旧没敢杀,一来朝中有人保,二来辽东局势不容乐观。

    在李成梁去职的几年之内,辽东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这里面不可能没有辽东李家放任的原因。

    辽东只是去职了一个李成梁而不是整体大崩盘,李成梁一走,辽东崩盘的速度堪称雪崩,终于养寇自重变成了养虎为患。

    朝廷放李成梁回了辽东,再也没办法收拾残局了。

    朝廷派遣大军进剿,结果用了杨镐,搞出了一个萨尔浒,辽东彻底地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辽东彻底变成了大明的心腹大患。

    在李成梁去了之后,李如祯依旧在玩养寇这一套,他坐视铁岭失陷不救援,勾结东林党贪污辽东军饷,同时赶走熊廷弼,这一系列的操作彻底搞乱了辽东。

    此时,魏忠贤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连忙趴在地上说道:“皇爷放心,奴婢一定把差事办好。”

    等到魏忠贤走了,朱由校陷入了沉思。

    李如祯是一定要收拾的,这件事情也正好能牵扯出来不少东林党的人。

    朱由校相信魏忠贤一定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要知道魏忠贤之所能够成为九千岁,那就是因为他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

    “大明需要靠一个自我阉割入宫的太监,那些文人士大夫还真是丢人啊!”朱由校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洪,朱由校想了想转身对他说道:“去庄太妃那边传旨,从今天开始,庄太妃搬入慈庆宫居住。”

    陈洪听了朱由校的话,微微一愣,随后连忙躬身道:“是,奴婢遵旨。”

    慈庆宫,在皇宫里面的人没人不知道,那是太后的居所。皇爷居然让庄太妃住到慈庆宫里面去,这代表着什么,没人不知道—这代表着庄太妃虽然没有太后之名,但是却有太后之事实了。

    朱由校如此做法,自然也是想要一个稳定的后宫,这也是为什么朱由校穿越之后先弄死了客巴巴的原因。

    后宫之内,一定得是自己掌控的地方,绝对不能让人在这里插手,前身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让客巴巴在宫里面搅合。

    外面可以养权阉,但是宫里面一定要清静,同时也要有人管束,任何消息都不能传出去,同时这样也能保证后宫的安全。

    庄太妃,这是朱由校慎重考虑之后的结果,说起来这位庄太妃的命运可不太好。

    庄太妃也就是之前的东李—李庄妃,为人仁慈,沉默寡言。她不如李康妃得宠,后来天启皇帝即位,“东李”被魏忠贤和客巴巴迫害而死,时年三十七岁。

    事实上,崇祯皇帝恨魏忠贤这事,和李庄妃的死也有很大关系。

    在天启皇帝继位之后,天启帝立即将小他五岁的弟弟改让李庄妃抚养,并在次年封弟弟为信王。

    于是朱由检随着庶母“东李”又住进出生地慈庆宫。

    李庄妃死后,朱由检每日早晨先要拜天,然后给庶母请安。

    只不过崇祯皇帝被魏忠贤监视着,被客巴巴盯着,不敢真的外出祭祀。

    当他思念生母时,就避开权宦魏忠贤的监视,暗地拿些银两委派亲信太监去西山坟地代祭,并再三嘱托:“尔可祝告明白着,就如我亲去恭祭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崇祯皇帝继位的时候害怕魏忠贤的原因,魏忠对他的监视无孔不入,也是崇祯皇帝为什么要一定要弄死魏忠贤的原因。

    朱由校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飘忽:“这一世要好好的活着,让那些该死的人去死。”

    朱由校说的该死的人是谁呢?答案很简单,这个人就是另外一位李选侍,也就是西李。

第二十七章 寿命最长的后妃

    这位西李其实就是李康妃,与李庄妃不同,她可是非常得宠的。

    当初便宜老爹泰昌帝刚继位,欲封西李为皇贵妃。皇贵妃册封礼将近,可光宗突然驾崩,遂未封成。

    这位西李的野心可不小,移宫案就是她干的,而且她想要垂帘听政,只不过被大臣们给阻止了,她没能成功。

    同时西李也是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天启帝的生母是王才人,在当时太子宫中的地位仅次于太子妃郭氏。

    郭氏病死后,王才人母以子贵,成为太子宫中实际地位最高的女人。

    但是西李恃宠而骄,根本不把王才人放在眼里,经常欺负她。

    万历四十七年,西李不知因何故而生气,居然将王才人殴打凌辱致死。

    事实上朱由校也能猜到一些,她要将王才人的儿子握在自己的手里面,因为这很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西李虽然也生了一个儿子,但在五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她不想大权旁落,弄死王才人后将皇子握在手里面,自然是非常保险的手段。

    事情也正如西李所计划的那个样子,她获得了抚养王才人之子朱由校的资格,为自己捞得了一项重要的政治本钱。

    崇祯皇帝朱由检在生母刘淑女被老爹谴死后也曾交给西李抚养。

    西李是想封皇后的,只不过便宜老爹死得太快,什么都来不及。

    等到天启帝登基,西李又搞出了一个移宫案,与东李李庄妃不同,这位西李李康妃可是和客巴巴的关系非常好。

    这位西李的手段很犀利,她放出了谣言说天启帝虐待养母,致使她抱着女儿跳井自杀。

    御史贾继春上奏指责东林党人过多干涉内廷事务,遭群起责难。

    天启帝下诏披露西李将自己母亲殴打致死、虐待自己的事情,并把贾继春削职。

    天启帝宠爱客巴巴,很大的原因是客巴巴填补了他对母亲的需求——生母很早就死了,养母对他又不好,他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也就是客巴巴了。

    崇祯皇帝对自己的养母李庄妃也是一样的感情,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弄死了客巴巴和魏忠贤。只不过李庄妃死的早了,没能再熬两年。

    一饮一啄,自有因果,世上没有巧合的事情。

    朱由校自然不会让后宫再乱成这个样子,他果断地弄死了客巴巴,接下来就要弄死这位李康妃。

    历史上,这位李康妃活得很久。

    崇祯十七年,明朝灭亡,崇祯皇帝的周皇后、天启帝的张皇后,以及宫内很多太监宫女都以自杀殉国。

    而以李康妃的为人,自然没有那么高的气节,结果被李自成俘虏,后来又落到清廷手里。

    她和其他一些幸存逃亡的明朝妃嫔皆由清政府出钱供养起来,并于康熙十三年五月十八日薨逝,至少活了八十余岁。

    西李李康妃是中国两千年封建历史上寿命最长的后妃之一。

    此时,距离“移宫案”发生已有五十四年,距离明朝灭亡也有整整三十年了。

    她的夫家——朱明皇朝早已灰飞烟灭,她的独女早已病故,而女婿外孙子女也早已满门自尽。

    回想着这位西李李康妃,朱由校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位也是一个人才啊!

    李庄妃入住慈庆宫,这自然是瞒不住的消息,但是外廷实在是没办法关心这些事情,因为他们已经焦头烂额了。

    原因很简单,李如祯被下了东厂的大牢,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了。东林党人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瞬间无数党人都慌了。

    这一天晚上,这些人再一次聚集到了礼部尚书孙慎行的府邸里面,准备商讨对策。

    杨涟左光斗全都在列,东林党的元老高攀龙也都在,大家的脸色全都不是很好看。

    “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了。”高攀龙第一个开口。

    在场的众人之中,高攀龙的资历很老了。

    在东林党成立的时候,顾宪成会同顾允成、高攀龙、安希范、刘元珍、钱一本、薛敷教、叶茂才(时称东林八君子)等人,发起东林大会,制定了《东林会约》,规定每年举行大会一、二次,每月小会一次。

    这里面就有高攀龙,高攀龙万历十七年中进士。后遇父丧归家守孝,万历二十年被任命为行人司行人。

    万历二十二年,高攀龙上疏参劾首辅王锡爵,被贬广东揭阳典史。

    万历二十三年,高攀龙辞官归家,与顾宪成兄弟复建东林书院,在家讲学二十余年。

    可以说,东林书院就是一群失意的人,他们是怎么失意的?他们是一群想要以名声博前途的人。

    说白了,其实就是弹劾位高权重的人,用来换取自己的前途。一旦被贬斥了,那就回家。

    东林党里面有无数张居正改革时期被从朝堂上赶下来的官员。张居正的考成法裁革的冗员约占官吏总数的十分之三,这些人还都是永不叙用。当时张居正势大,这些被裁的人就抱了团。

    追根溯源之后就可以发现,东林党这些人都是一群失意的人,同时也是一群无用的官。

    讲学二十多年,四处勾连、门生故吏,东林党的势力何其大?

    他们深谙各种官场套路,可以说他们在官场上战无不胜。

    有了这样的资历,虽然高攀龙的官职只是光禄寺丞,但是他的地位却很高,以后高攀龙还会历任太常少卿、大理寺右少卿、太仆卿、刑部右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等职。

    一个从来没有地方执政经验的官员,岂便是朝中重臣,在家讲学二十多年,这样的人能做好朝廷大员?

    东林党上台带坏了风气,踏踏实实做官的得不到升迁,放嘴炮才是关键,所以才有了袁崇焕五年平辽的豪言壮语。

    那是天启二年的事情,袁崇焕往京城觐见朱由校,御史侯恂破格提拔袁崇焕在兵部任职。

    不久之后,广宁被后金军攻陷,于是朝廷商议,应该派人镇守山海关。

    袁崇焕得知后,随即一个人往关外查阅地形。

    回朝之后,袁崇焕上言称:“只要能给我足够的兵马钱粮,我一个人就可以镇守山海关。”

    一个考中进士的文官,从来没打过仗,没领过兵,出去溜达了一圈,直接成了兵备佥事,督关外军。

    这样的东林党要是不坏事,那就没人坏事了。

第二十八章 **星

    辽东问题在大明会变得越来越敏感,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党争的起手之地,说白了,其实就是利益之争。

    此时此刻,东林党就有些慌了,魏忠贤借着熊廷弼的事情起手,抓了姚宗文,接着又抓了冯三元、魏应嘉、张修德,现在又牵扯出了一个李如祯。

    如果说姚宗文只是一个浙党投靠过来的小虾米,那么冯三元、魏应嘉、张修德三个人就是东林党要保护的人员了。

    冯三元、魏应嘉、张修德三个人是要保,可是现在三个人已经不算是最紧要的问题了。

    何况他们现在还开了口,那就不能要了。只是关键现在牵扯出了李如祯,李如祯会牵扯出谁来,会牵扯出多少人,这都不好说啊!

    在场的人听了高攀龙的话,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事情的确是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

    “魏忠贤此人虽然是一个阉人,但是此人有鹰视狼顾之相,从将那个道士送入宫中伊始,此人便是没安好心。”左光斗这个时候也开始了。

    他继续大声说道:“朝中忠正之士弹劾于魏忠贤,他便借熊廷弼之事报复。这是朝着我们来的,魏忠贤这是要将我等中正之士赶出朝廷!”

    “魏忠贤大奸大恶之相,如果不阻止他,未来定然是刘瑾汪直之流,为祸之烈,必定远甚刘瑾汪直之上。”

    众人全都一起点头。

    这个时候**星也一脸愤恨的说道:“可比王振之流。”

    王振何人?

    相比较起来,刘瑾和汪直虽然是为祸狠烈,但是王振这个搞出土木堡之变的太监,对大明来说真的是罪孽深重。

    因为他搞出来的土木堡之变,那便是大明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星直接将魏忠贤比作王振,可见其心中愤恨之激烈。

    众人全都出言了,议论纷纷。

    最后大家做出了决定,一起上疏弹劾魏忠贤,甚至为此不惜午门跪请。

    皇宫大内,朱由校坐在轮椅上撑着下巴,腿上盖着毯子,听着陈洪向自己汇报,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半晌,朱由校挥了挥手,直接说道:“行了,不用念了。”

    东林党闹腾,这一点朱由校心里面明白。

    沉吟了片刻,朱由校开口说道:“去把杨涟和**星给朕找来。”

    此时的杨涟官居左副都御史,**星则是吏部右侍郎,两个的官职可都不低,可以说是手握重权。

    朱由校想见这两个人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两人太有名了。

    杨涟的忠正和骨气为后世人所称道,朱由校现在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堪用。

    **星也是一样的道理,**星也是东林党的首领之一,如果东林党之中有可用的人,那么朱由校愿意做点分裂东林党的事情。

    “是,皇爷!”陈洪不敢怠慢,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赶紧转身出去找人了。这些日子皇爷都没召见任何人,现在召见杨涟和**星,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啊!

    很快这两个人就来了。

    听到陈洪的回禀,朱由校开口说道:“让**星进来,将杨涟带到旁边的偏殿候着。等到两人离开之前,不要让两人再见面。”

    “是,皇爷。”陈洪答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朱由校之后,连忙躬身行礼。

    朱由校摆了摆手,示意**星免礼,同时在上下打量着这位在后世赫赫有名的东林党领袖之一。

    **星的模样不错,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气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直的人,总体形象就像是朱时茂小品里面的一样,不过看容貌目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赵爱卿。”朱由校叫了**星一声,但是紧接着的却是咳嗽不止,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星连忙抬起头:“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此时**星才看到,朱由校居然坐在轮椅上,身上搭着毯子,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星的心里面就是咯噔一下,陛下的病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没事,朝廷的事情这么多,朕想安稳也安稳不下来。”朱由校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臣等失责。”**星连忙躬身道。

    朱由校顿时就笑了:“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今日找爱卿来是有事情和爱卿说。这几日朕这里收到了不少题本,多是弹劾魏忠贤的,说魏忠贤陷害忠良、迫害报复言官,严刑逼供、屈打成招,说魏忠贤有鹰视狼顾之相,说他是刘瑾汪直之流。”

    说到这里,朱由校抬起头看着**星:“不就是查个案子,抓了几个人,怎么就闹得这么大,爱卿何以教朕?”

    **星连忙说道:“陛下,治国首在吏治,官场不宁,百官惶恐,何谈吏治?魏忠贤为了报复朝臣对他的弹劾,将人下狱,为一己之私枉顾朝廷,实乃罪大恶极,臣请严惩魏忠贤。”

    看着撩衣服跪倒在的**星,朱由校笑了,不知道是**星的性格如此,还是东林党人的做派皆是如此。

    不过东林党上书敢说话,敢批龙鳞,甚至以找茬批斗皇帝为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朱由校对**星的话也不在意。

    轻叹了一口气,朱由校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起来吧,别跪来跪去的了。”

    等到**星重新站起来,朱由校开口说道:“这是东厂上来的题本,你可以看一看。”

    说着朱由校对身边的陈洪使了一个眼色:“拿给赵爱卿看看。”

    **星连忙伸手接过了题本,快速翻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就不是太好了。

    “姚宗文等人为何构陷熊廷弼,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刘国缙勾结李如祯想要赶走熊廷弼,姚宗文与熊廷弼有嫌隙,自然就帮着刘国缙弹劾熊廷弼。当然了,这里面还有钱可拿。”说着朱由校又拿起一份证供:“这是冯三元、魏应嘉、张修德三个人的供述。”

    “这里面清楚地写明了,他们收了李如祯银子弹劾熊廷弼,每个人白银三千两,手笔不小,每人三千两,倒也公平。”

第二十九章 如何处置

    虽然天启皇帝的语气很淡漠,似乎没夹杂着什么感情,可是**星仍旧听出了这话里面的冷意,脸上的表情有些发僵。

    “为了私人恩怨,为了钱财,过节边疆,构陷守边重臣,这就是大明的都察院,这就是大明的忠正官员。”朱由校说道,声音依旧那么平和淡漠:“**星,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星顿时语塞,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敢这么干。

    陛下叫自己**星,而不是赵爱卿,这就是对自己很不满意了。他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全都堵在了嗓子里面。

    “或许会有人说,这是诬陷,这是陷害。”朱由校也没管**星,继续说道:“毕竟魏忠贤是权阉,是刘瑾汪直之流,朕也明白,也没想过和这些人去争论。毕竟你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可是赵爱卿,朕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说完这句话,朱由校饶有兴趣的看着**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或者真将此案交给爱卿来调查审问?”

    **星心里面一沉,这件事情此时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无论是落到谁的手里面,这都是一个非常难办的事情。

    要给这些人翻案,就得说魏忠贤是诬告他们,可是这证词上面写得很清楚,他们何时何地收的钱,如何商量勾连,这供状里面可是写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这些全都是魏忠贤栽赃的,**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可是如果不给他们翻案,严惩不贷,那自己就会成为叛徒了。

    虽然对外不说,但是**星心里面很清楚自己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这就是结党,只不过是君子党,为了报国。

    “怎么了?”朱由校看着**星,笑着说道:“赵爱卿觉得为难了?”

    **星半晌才开口说道:“陛下,此时辽东战事日紧,局势安稳胜过一切,如此处置了李如祯,怕是辽东将领会生出二心。臣以为此时不宜扩大此案。”说到这里,**星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朱由校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异常怪异。

    “不处置吗?”朱由校看着**星,笑着说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爱卿不怕凉了那些忠臣的心?”

    **星再一次语塞,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沉默了良久,**星开口说道:“臣以为此事可以查,但是要有个限度,不可任由魏忠贤如此审问,这会让李如祯肆意攀咬。臣以为不如将此案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审问,或许能平息非议。”

    朱由校又笑了,看着**星,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交给大理寺和刑部?

    朱由校基本上能猜到结果。一定是拖着。

    这一拖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了,再想查怕是什么都查不到了。再者,逼得太紧,说不定李如祯就死在刑部的大牢里面了。

    不要以为这些臣子都是好的,都是听话的懂事的,他们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朱由校不敢相信他们。

    “赵爱卿,以为此事该如此处置?”朱由校将盖在腿上的毯子掀开,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星此时脸上已经没了从容,显然陛下这是对自己不满意了,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臣以为如此处置,方为妥当。”

    “是啊!”朱由校感慨着说了一句:“妥当。”

    说着朱由校走到了自己的龙书案前面,伸手将桌子上的奏疏拿了起来,然后对**星说道:“这里全都是弹劾魏忠贤的奏疏,十不存一,剩下的都被送去烧了。爱卿以为这里面存着多少私心?”

    “多少人是相互勾连,多少人是与此案有牵连的?多少人害怕朕查下去?”说着朱由校猛地将奏疏扔在了地上,大声道:“爱卿,你来告诉朕!”

    朱由校的声音虽然不高,也没有暴怒,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彻骨。

    “臣有罪!”**星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可是陛下,如此牵连下去,朝廷怕是会乱。陛下,朝局稳定为重啊!”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屋子里面落针可闻,半晌,朱由校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星说道:“朕知道了,爱卿退下吧!”

    说着朱由校迈步走回了自己的轮椅上坐了下来,然后将毯子重新盖在了自己的腿上,笑着说道:“朕会考虑爱卿今日所言。”

    **星缓缓地站起身子,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对着朱由校行礼之后,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星离开之后,朱由校突然又笑了:“为臣之道,忠正文本,真是可笑,可笑啊!一句忠正的话都不敢说,且不说做事,对错如此明显的事情,但就是不敢说。真相不重要,对错不重要,这大明怕是也不重要了!”

    陈洪站在一边,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躬着身子垂着手,心都快跳出来了。

    “将奏疏整理起来放好,让杨涟进来。”朱由校随后又恢复了常态,脸上依旧是带着潮红,仿佛刚才的事情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时间不长,杨涟从另外一个方向被人带了进来。

    比起**星,朱由校对杨涟的期待更多。

    原本的历史中,万历三十五年,杨涟登进士第。初任常熟知县,举全国廉吏第一,入朝任户科给事中、兵科给事中。

    天启五年,因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被诬陷受贿二万两,历经拷打,惨死狱中。

    “臣杨涟参见陛下。”

    杨涟走进来之后,虽然感觉大殿里面的气氛有些古怪,但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爱卿免礼吧!”朱由校看着杨涟,笑着说道:“朕听说你与顾宪成交好?”

    如果说,明朝东林党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词,那么顾宪成就是东林党绕不过去的一个人,因创办东林书院而被人尊称“东林先生”。

    那一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对联激励了古今现代多少人,成为了多少人的座右铭。

    杨涟听到天启皇帝的问话,脸上的表情一滞,不过还是坦言道:“臣年轻时崇敬东林先生,只是有幸听其教导。”

第三十章 立地成圣

    虽然杨涟说的简单,但是事实却没有那么简单。

    杨涟的青年时代,正是东林党方兴时期。杨涟对于顾宪成等人以天下为己任、不畏权势、敢于訾议朝政的气节非常敬佩。

    每遇东林讲会,杨涟一定千方百计赶到无锡,与东林诸君子探讨性理之学,共商治国之道。二者彼此志同道合,逐渐成为东林党的后起之秀。

    可以说杨涟代表着东林党的未来,而像高攀龙之流,已经是明日黄花了,没什么大戏可以唱了。

    “顾宪成一生教书育人、倡导忠正,他的思想朕也知道。”朱由校看着杨涟,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朱由校看来,东林党的思想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妥的是他们暗中干的那些勾当,东林党的口号喊得那叫一个震天响。

    作为一个后世人,朱由校深刻地知道思想的重要性,所以他没准备全盘推翻东林党,至少,思想上可以倡导,比如忠君,以及报国。

    当然了,也要加入一些东西,比如“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等。

    东林党要是有了这个思想,不再做嘴炮党,这也是很好的。

    至于不想纳税,想要更多的免税政策,隐匿土地,这些事情不光是东林党在干,难道齐浙楚党不干吗?不是,他们也在干。

    在这件事情上,这些所谓的党派都是结党营私,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不过其他党派不如东林党会包装自己。

    至少东林党在宣传上,那是一贯地强大,在呼吁人上,那是一贯地有水准的。

    杨涟听到朱由校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激动,半晌才开口说道:“陛下识人之明,古今少有,臣感佩至极。”

    朱由校摆了摆手,随后笑着说道:“顾宪成有一段话朕记得很清楚,‘在朝廷做官,志向并不在皇上;在边地做官,志向不在民生;居于水边林下,志向不在世道,君子是不这样做的。’这段话朕一直记忆犹新,如果官员都能够践行这样的话,何愁大明不兴?”

    “在朝中做官忠于君主,在边地为官看顾民生,在山林水边则是思考着存世之学,这不光是做官,做人也是极好的。”

    “故人言立功立德立言,顾宪成在立言之上做的很好,朕觉得可以媲美阳明公啊!”

    阳明公,自然指的就是王阳明——这位大明一代最牛逼的人物,他在思想和军事上都很强大,尤其是他发展的阳明心学,真的是一代思想大家。

    当然了,朱由校在这个时候提起王阳明,自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万历十二年,在王阳明逝世后五十四年,王守仁与薛瑄、胡居仁、陈献章一起成为明朝从祀孔庙的四位学者。

    王守仁的从祀,表明王阳明心学最终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朱由校这个意思很明显,那就是顾宪成有机会从祀孔庙,这是立地成圣的机会,如此一来,东林就成了一个学派了。

    听到这话,杨涟顿时就激动了,身子都要打摆子了,他信奉东林党,自然想要这个。一旦顾宪成从祀孔庙,那么东林学派就是显学了。

    朱由校看着杨涟的样子,脸上继续带着温和的笑容,这当然是他画的大饼。

    这个大饼是否能够实现,什么时候能够实现,那就要看东林党怎么做了。

    “臣替顾师谢陛下。”杨涟立即撩起衣服跪倒在了地上,大声说道,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朱由校则是笑着虚扶了一下:“行了,起来吧!”

    事实上朱由校根本就是没安好心,要知道现在大明理学和心学是显学,东林学派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想要成为显学,那就要靠东林党的努力,这会导致理学和心学的反扑。东林学派的内部那也是有信奉心学和理学的人存在。

    一旦这个消息传开,估计他们自己就斗起来了,别看这些虚名后世人不在意,但是在这个时代,读书人为了道统献出了生命的,那也不在少数。

    等到杨涟站起来,朱由校也觉得差不多了,继续说道:“杨爱卿,这些日子不少人弹劾魏忠贤,大部分都是因为那几个御使的事情,你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朕想听听你的想法。”说着朱佑樘微笑着看向杨涟,等着他开口说话。

    杨涟的心绪还有一些激荡,听到朱由校的话,平复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臣以为此事大不妥。”

    “朝臣之前弹劾魏忠贤,为的不过是魏忠贤蒙蔽圣聪、荐妖道入宫迷惑陛下,臣子们都是出自一片赤诚,并无不妥之举。魏忠贤睚眦必报,将几位御使诬陷入狱,严刑拷打,肆意诬陷,实乃权阉举动。”杨涟的表情很严肃:“臣以为当严惩魏忠贤,释放几位御使。”

    朱由校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陈洪点了点头:“将那几份供状递给杨爱卿看看。”

    陈洪连忙从一边走了过来,将那几份供状递给了杨杨涟,然后躬着身体退到了一边,比刚刚站的地方还要远一些。

    从陈洪的手里面接过了供状,杨涟翻看了起来,看一点他的脸就黑一点,等到全都看完,杨涟的脸色黑如锅底。

    朱由校看着杨涟,开口说道:“如果爱卿觉得不是,可以去东厂看看,人也可以让爱卿带走。这些人也是出于顾宪成先生门下,可是这做的是什么事情?勾结边疆,收受贿赂,构陷守边大臣,他们难道就是这样践行顾宪成先生的思想?”

    “朕以为他们是在给顾宪成先生抹黑,这些人也配自称顾宪成先生的门下?先生要是还在,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给气死。”

    杨涟听着这话,脸更黑了。太丢脸了,尤其是他还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这些人都是他的属下,可是这干的也太丢人了。

    “杨爱卿,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朱由校看着杨涟,面无表情的说道。

    杨涟沉着脸,缓缓的开口说道:“回陛下,臣以为当严惩,不严惩不足以为后来者戒,此案可一审到底,绝不姑息。”

    ps:二更献上。晚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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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明朝,成为了木匠皇帝朱由校,那个,我躲在后面,背黑锅我来,送死你们去。书友群:645915254回到明朝做昏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明朝做昏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明朝做昏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