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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凳_91_91     奋斗在初唐txt下载     奋斗在初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00章 朋友

    readx;郭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希望咱们从今以后是敌人!”

    “哈哈!哈哈!”马元举的笑容比哭的难看,道:“我早该想到的,这可是至尊的宝座。当今天子也算是有道的明君了,为了这个宝座可以弑兄杀弟,逼老父退位。与登上那个宝座的荣耀比起来,兄弟之情,百姓的福祉,都是轻于鸿毛。看来是我马元举太幼稚了……让秦国公见笑了!告辞!从今以后咱们二人恩断义绝!”

    “马大哥,还请留步!”郭业一伸手,就把马元举拉住了,道:“马元举,你听我把话说完呀。”

    “哼,任你舌灿莲花,也别想说服我马元举助纣为虐!”

    郭业嘿嘿笑道:“您放心,我不是想让您帮着我当皇上,也不是让您不利于晋王。我只是想告诉您,虽然我希望咱们从今以后是敌人,不过……”

    “怎样?”

    “不过,事实上咱们俩根本就不可能是敌人。我这希望,也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你的意思是……”

    “哎呦,我说马元举,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刚才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

    “不错,就是玩笑。我来问你,咱俩成为敌人的前提是什么?”

    “是你想当皇帝。”

    “那我当皇帝的前提呢?”

    “你是陛下的私生子。”

    “还是的呀,我郭业履历清白,我的父亲叫做郭老憨,我的母亲乃是郭柳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陛下的私生子。所以,即便我想坐上那个位置,也是有心无力。”

    “此言当真?”

    郭业苦笑一声,道:“千真万确。我知道你们为啥编排我是陛下的私生子,还不是因为我受封了秦国公吗?实话告诉你,那是因为陛下想让我在丁忧其间安安稳稳地留在长安城,才给了我这么个名号。跟私生子那事儿没关系。”

    “不光是秦国公,还有秦王呢,你又怎么解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那是因为你施展美男计有功,得到了金德曼的赏识,就能秦国公变秦王,这也太不靠谱了!”

    “呃……”郭业被马元举噎得说不出话来,李二陛下封他为秦王,还就是这个原因。奈何人家马元举不信,这可怎么办?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马大哥,您是个老实人。我这么跟您说吧,咱们先不管我这个功劳能不能受封秦王。您先想一下,要是我的儿子真的继承了新罗王位,那陛下要如何加强对新罗的控制?”

    “当然是利用你们的父子之情。”

    “还是的呀,我儿子都是乐浪郡王了,要想用我控制他,那官职总不能比他小吧?封个亲王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种事,晚封不如早封。封的晚了,显得咱们大唐功利心太强,现在封了,那是未雨绸缪之举。”

    马元举点了点头,道:“听着倒是有点道理。陛下封你当亲王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为啥是秦王呢?为啥不是赵王?为啥不是鲁王?为啥不是韩王?”

    “呃……既然已经封了我秦国公了,再加封秦王那不是理所应当吗?”

    马元举摇了摇头,道:“这个理由虽然不能说一点道理也没有,终归有些牵强了,我还是不大相信……”

    郭业也急了,道:“无论是秦国公还是秦王,那都是陛下自己的意思,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你非要我解释的一清二楚,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一点?”

    马元举道:“好,咱们不谈这个。你能不能答应我,即便你真的是陛下的私生子,也不和晋王殿下争夺王位?”

    “好,我答应你!”空头人情谁不会做?郭业回答得斩钉截铁。

    马元举还是有些犹豫,道:“你这回答得也太快了吧……古语有云,轻诺必寡信……”

    郭业再也忍不了了,道:“马周!马文举!我说,你可得差不多点。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难道说,非要我郭业当场自尽,你才相信我没有争位之心?”

    马元举道:“你别生气,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千万百姓的福祉,愚兄不得不谨慎一些。自尽倒是大可不必,要不……你发个毒誓?”

    本来郭业并没有什么当皇帝的心思,但是被马元举这么不依不饶的一挤兑,火也上来了!

    他冷笑一声,道:“哼哼,关系重大?千万百姓的福祉?我看是你自己的荣华富贵才对。我还记得,在家母的葬礼之上,有个人笑眯眯地对我说,以后谨言慎行,就会贵不可言。那个人是谁?当时,你可是对于此事乐见其成啊!怎么一当上了晋王府的长史,就换了一副嘴脸?”

    马周听了郭业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诸王都在,你就算是真的是陛下的私生子,也绝无可能继承皇位,我也就是随口调侃一下。但是现在这势头,你还真有了身登大宝的趋势,为免生灵涂炭,我才不得不出言劝谏……”

    “哼,说得好听。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假如你现在不是晋王府长史,还会不会来劝我?”

    “这……”马元举是老实人,还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尽管从自身的道德观念来讲,他希望李二陛下的嫡子继位。但是假如他不是齐王府的长史,而只是郭业的好兄弟,此时多半是作壁上观。

    不过,身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他现在既然已经当上了晋王府长史,就必须为晋王的利益考虑,这才有了此次的秦国公府之行。然而要说他全然为了荣华富贵才与郭业为难,那也不符合现实。

    见马元举不说话,郭业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不难为你了。马大哥,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个人呢,其实也没啥雄心大志,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多娶几个娇妻美妾,在此基础上,能够为咱们大唐建功立业,那就再好不过了。至于无边的权势,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马大哥,兄弟相交,贵在知心。我心里怎么想的,已经全然告诉你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啥好办法。总而言之,皇帝的宝座,我是没啥兴趣。至于毒誓……嘿嘿……咱们兄弟,要是靠毒誓建立信任,那这个兄弟不做也罢!”

    马元举也觉得这事自己不咋占理,道:“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有朝一日你郭业真的谋朝篡位,请先砍了我马元举的脑袋。”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他们都明白,有了这根刺,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互相信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马元举起身告辞,郭业略微挽留几句,也就送他出府。

    走到府门外,马元举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听说我这长安令的职位,以后就由你接任了?”

    “我倒是听鄂国公说过这么一回事。但是现在朝廷的公文还没下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个长安令可不是那么好做的。长安城内多少高官显贵,横行不法,你稍一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郭业道:“你不是认为我是陛下的私生子吗?难道那些横行不法的达官显贵里面,还有比我身份高的?”

    “还真有!”

    “真有?晋王李治年方七岁,就是想要干点什么坏事,都有心无力。莫非你指的是齐王李佑?”

    “比李佑的地位还高!”

    ...

    ...

第1701章 皇后有请

    readx;郭业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道:“你的意思是……陛下?”

    马元举叹了一口气,道:“准确的说,是陛下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陛下还能干出这种事来?马大哥您详细跟我说下。”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你稍微一打听就清楚了,也不用我马周多嘴。再说了,我估计那苦主也没胆子去你的府衙告状。为兄只是提醒你一下,长安城内为非作歹的高官贵戚甚多,你接案子的时候一定要慎重。有些事情,咱管不了……”

    马元举在郭业面前的形象,一向是清廉刚正,不畏强.暴。今天能说出这番话来,真是难能可贵,郭业诚心正意地躬身一礼,道:“多谢马大哥的提醒。”

    “你不嫌为兄今日来得鲁莽,为兄就谢天谢地了!说起来,还真是天意弄人……算了,不说了……贤弟请回,为兄去也……哈哈!哈哈!”马元举强笑两声,转身而去!

    望着马元举渐行渐远的背影,郭业低声嘀咕道:“走那么快干什么?怕我看见你流下的眼泪么?你这家伙……真是……唉!”

    郭业明白,无论自己和马元举的交情有多好。只要马周还是晋王府的长史,只要自己是李二陛下私生子的传言还存在。哪怕自己真的发了毒誓,马周也会一直用警惕的眼光看着自己。

    但是同时,假如有人要对付自己,马元举也会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

    总而言之,马周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能够同一个真君子做朋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行。

    马元举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旁,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不会暗中给自己使绊子,对自己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

    但是长安令这个烫手山芋的威胁可近在眼前。

    郭业早就听尉迟恭说过,举荐自己当长安令的,正是刑部尚书韦挺。韦挺是齐王李佑的老丈人,乃是天生的“齐王党,而齐王李佑对自己是必欲处之而后快。不用问,韦挺的这个举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着好心。

    李二陛下强抢民女?

    马元举一说,郭业还真信了。别看李二陛下是千古明君,这种事他还真干的出来。认真说起来,李二陛下的私德还真不咋样。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还可以解释成被逼无奈。但是杀死李元吉之后,又把李元吉的老婆纳入后宫又怎么解释?

    再说了,强抢民女这种事,放在现代社会看来,肯定是严重的刑事案件。但在封建社会,尤其是对于皇帝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皇帝日女人,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做“幸”。

    皇上日你是你的荣幸,是你全家的荣幸,你还不赶紧叩谢皇恩?

    所以说,李二陛下即便真的做出这种事来,也没啥了不起的。要不怎么有句话叫做君不见臣妻呢,就是怕君王见了臣妻,把臣妻给“幸”了。臣妻的贞操都这么没保障,何况是一个民女呢?

    虽然马元举说,苦主未必有胆子告状,但是郭业可不敢掉以轻心。按照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此时不未雨绸缪,到时候真的有人告状,自己可要抓瞎了。

    不接状子,把告状之人赶出去?咱郭小哥还真干不出那种事情!

    把李二陛下绳之以法?还是别开玩笑了,郭业还没活够呢!

    不把李二陛下怎么样,只是把那个被抢的民女救出来呢?这事也不容易。别说郭业是传言中的李二陛下私生子了,哪怕是李二陛下的亲儿子,也没胆子干这种事儿呀!

    这可怎么办?

    忽然间,郭业脑中灵光一现!李二陛下那里没办法,可以找长孙皇后啊!长孙皇后主管后宫,在这种事情上最有发言权了。为了这种事把李二陛下数落一通,完全是她的正当权力。

    就算是长孙皇后不敢找李二陛下的麻烦,那偷偷把那个被抢的民女放了总没问题吧?

    咱郭小哥没那么嫉恶如仇,只要那个被抢的民女能够平安归来,也就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见到长孙皇后?

    郭业左思右想,还真没有啥合适的理由。李二陛下给了他半个月的假期,说白了,是让他在家陪老婆,享受天伦之乐的。他就算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是要见李二陛下呀,着急败火地找长孙皇后算怎么回事?

    正在郭业冥思苦想求见长孙皇后的理由之际,老管家跑了进来,道:“国公爷,皇后娘娘有懿旨下,您快去接旨吧。”

    圣旨郭业接了很多次了,但是接懿旨还是第一次。尽管他是礼部尚书,但是对于怎么接懿旨还真不太清楚,道:“老管家,您知道接懿旨的规矩吗?”

    老管家挠了挠脑袋,道:“国公爷,这种事您确定要问我?”

    “呃……算我没问!传旨之人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已经到了客厅之中。”

    “头前带路!”

    传旨的是一个中年太监,此人身量颇高,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英俊威武,若是贴上两撇胡子,就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了。郭业见了心中暗叹,这位要是没有当太监,就是去当鸭子也能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那太监一见郭业就跪倒在地,道:“老奴长孙立言参加秦国公!”

    郭业被长孙立言这个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扶起,道:“长孙公公,使不得!实在是使不得!您来传懿旨,那代表的就是皇后娘娘。只有我给您磕头的份儿。您咋能给我磕头呢?实在是折煞郭某人了。”

    长孙立言道:“秦国公勿慌。临来之前,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秦国公乃是咱们大唐的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要老奴见了秦国公要礼数周全,不可怠慢了国士!另外,皇后娘娘还特意交待,宣读旨意之时,您不必跪接!”

    “那您现在就宣旨?”

    “皇后口谕,秦国公接旨!”

    “微臣恭迎圣命!”

    “着秦国公郭业即刻随长孙立言入宫见驾……”

    “遵旨!”

    这还真是想瞌睡碰上枕头了,郭业正发愁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入宫见长孙皇后呢,长孙皇后召见他的懿旨就来了!他心中暗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咱和长孙皇后还真合拍!

    他说道:“长孙公公还请稍候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不必了!皇后娘娘让您即刻入宫,现在就跟老奴走吧!”

    这么着急?

    郭业从袖兜之中掏出一坨金锭递了过去,道:“长孙公公,能不能告诉我,皇后娘娘找我有啥事啊?”

    长孙立言连连摆手,道:“秦国公,您可别害我!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收您的金子啊。”

    郭业这还真是头一次看见不收钱的太监,道:“我郭业是好交朋友的人。今日见了长孙公公,那是一见如故。朋友之间,有通财之谊。这块金子您拿着,就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也不能说您的不是。”

    长孙立言微微一笑,道:“秦国公,您还不知道老奴是什么人吧?”

    郭业心中一动,道:“您复姓长孙,难道是长孙娘娘的……亲戚?”

    长孙立言腿一软,好悬没吓趴下,道:“可不敢乱说!我是什么人,怎么配当皇后娘娘的亲戚?实不相瞒,老奴原来姓王,叫做王立言。就在十年前,家里遭了一场祸事,险些家破人亡。后来蒙国舅爷长孙无忌妒搭救,才幸免于难。国舅爷的大恩,小人无以为报,这才改姓长孙,自愿为奴。”

    “那你又为何后来又……这个……侍奉长孙皇后?”

    “当时,陛下宠幸齐王妃,有废后之意。皇后娘娘在宫内势单力孤,国舅爷夙夜忧叹。老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来一咬牙,一狠心,就把自己给割了!这才得以入宫为皇后娘娘出谋划策。”

    所谓齐王妃,自然指的就是齐王李元吉的老婆。李二陛下能顶着巨大的压力,把她纳入宫中,不问可知,此女对于李二陛下定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要说她威胁到长孙皇后的地位,那还真有这个可能。

    能够帮助长孙皇后稳定后位,这个长孙立言可真能称得上是长孙皇后的贴心人了。郭业道:“原来长孙皇后还有这般功绩,失敬!失敬!”

    长孙立言一摆手,道:“老奴咱跟您说这个,不是向您表功。而是告诉您,我长孙立言为了长孙家胯下那玩意儿都不要了,更何况是区区钱财?您只要忠心耿耿地为皇后娘娘办事,我长孙立言就感激不尽。至于那些金银俗物,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稍后,他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至于您想打听皇后娘娘为啥急着要见您。说实话,咱家也不知道。不过咱可以肯定的是,今日之事,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就赶紧跟老奴走吧!”

    长孙立言不收贿赂,郭业也没啥好办法,只得道:“那下就借您吉言了!”

    有了长孙立言的引领,郭业没费什么劲,就来到了甘露殿外。

    长孙顺德脚步一停,道:“秦国公,皇后娘娘就在里边,您进去吧!”

    “您不进去?”

    “皇后娘娘有机密事情和您谈,老奴哪有资格听?”

    “机密?这么说来,甘露殿内,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正是!”

    郭业听了暗暗寻思,如此说来,这又是一场孤男寡女的单独会面。皇后娘娘,这个……合适吗?

    ...

    ...

第1702章 长孙安业

    readx;吱呀~~

    甘露殿的房门,被郭业轻轻推开。

    只见长孙皇后端坐在在风座之上,身上并没有穿皇后的服饰,而是一身淡雅的荷叶罗裙,薄施粉黛,淡雅妆容。这个扮相不像是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郭业跪倒在地,道:“微臣郭业,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赐座。”长孙皇后淡淡地说道。

    “谢皇后娘娘!”

    郭业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早已摆好的胡凳之上,然后抬起头来,对着长孙皇后肆意打量。

    一年多没见,似乎岁月并没有在长孙皇后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是那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对……变化似乎还是有一些的……这襦裙虽然素雅,但是胸口似乎开得过低了一些,一抹雪白喷薄欲出,分外地诱人。

    郭业暗暗琢磨,似乎在后世网络上,对女人的着装有过研究。胸口开在哪里,就代表了女人的此时的心情如何。长孙皇后的这个着装,代表的究竟是放肆呢还是求勾搭?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被郭业充满侵略性的眼光盯着,长孙皇后有些羞喜,又有些恼怒,她轻哼一声,郭业吓得赶紧低下头去。

    静。

    安静。

    非常非常地安静。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甘露殿内荡漾……

    郭业不敢抬头,也不知长孙皇后作什么打算,偷偷往上瞄去……

    一分,看到了长孙皇后的云头鞋。

    两分,看到了长孙皇后的纤纤细腰。

    三分,看到了长孙皇后的半露酥.胸。

    再往上看,呀~~

    和长孙皇后来了个眼对眼!

    原来,长孙皇后也在打量自己!

    郭业如同犯了错之后被抓包的孩子一般,赶紧错开了眼神,道:“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宣微臣觐见,所为何事?”

    “哼!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吗?”这语气,充满了幽怨之情!长孙皇后话一出口,就感到不妥,赶紧补救道:“本宫的意思是……呃……今天找你来,并非是为了什么公事……”

    这话的歧义就更大了,郭业猛然抬头,道:“您是说……和微臣有……私……私事?”

    长孙皇后脸一红,道:“放肆!本宫和你有什么私事!本宫的意思是……本宫有些私事要交待你去办。”

    原来是这样,郭业大失所望,无精打采地应道:“皇后娘娘但有旨意,尽管吩咐。微臣必定全力以赴。”

    长孙皇后被他的惫懒模样逗得扑哧一乐,道:“怎么?你不愿意?”

    “瞧您说得,我怕怎么能不愿意呢。能为皇后娘娘效力,是我郭业最大的荣幸。您说吧,到底让我干啥?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郭业皱一皱眉毛,就不算是英雄好汉!”

    “呸!油嘴滑舌!没那么严重,用不着你上刀山,下油锅。此事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郭业迟疑道“要是那么简单,您下一道懿旨不就行了,为何非要交给我郭业来办?”

    “因为此事只能偷偷的办,不能大张旗鼓。”长孙皇后叹了口气,道:“秦国公,你知不知道,本宫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叫做长孙安业。”

    “这……请恕微臣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这位国舅爷的名讳。”

    “这并不怪你,我这位兄长现在并不在长安城,而是在巂州。”

    “巂州?”郭业挠了挠脑袋,道:“巂州在哪里?”

    “巂州在金川江以西,大唐和吐蕃交界之地。”

    “原来国舅爷在为国戍边,郭某人还真是失敬了。”

    “你想哪去了?”长孙皇后横了他一眼,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跟你说吧,我这个大哥,去巂州并不是自己愿意去的,而是被发配到那里了。”

    郭业道:“国舅爷身份贵重,即便是犯了什么大罪,也不至于要流放巂州吧?”

    “哼,一般的罪当然不会流放巂州。但是……谋反呢?”

    谋反之罪,别说长孙安业是长孙皇后同父异母的哥哥了,哪怕他是李二陛下的亲哥哥,那也得死!这么说来,长孙安业被流放巂州,还是捡了个便宜?

    郭业道:“如果真是谋反之罪,陛下看在您的面子上,把他流放巂州,那已经是足够宽宏大量了。”

    长孙皇后苦笑一声,道:“陛下能够放过他,一方面的确是我为他求了情,另外一方面。也是他太过没用,对陛下根本构不成威胁。陛下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说着话,长孙皇后站了起来,幽幽一叹,对郭业道:“秦国公,对本宫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

    “呃……微臣只听说,皇后娘娘自幼由舅父高士廉养大,在十三岁那年嫁给了陛下。”

    “嗯,你知道的倒也不少。本宫的父亲,乃是大隋的的右骁卫将军长孙晟,母亲高氏是北齐乐安王高劢之女。说起来,本宫也是名门显宦之后。可惜的是,在本宫五岁那年,父亲就故去了。当时,家里主事的就是这位兄长长孙安业。”

    “您是被舅父高士廉养大,如此说来,长孙安业对您不好?”

    “何止是不好。长孙安业嗜酒如命,不务正业。父亲故去之后不久,家中财物,便被他变卖一空。后来家里饭都吃不上了,他就把本宫和哥哥长孙无忌都送到了舅父那里。”

    郭业道:“这么说来,您这位兄长的人品真不咋样。不仅人品不好,恐怕能力……也有所欠缺,他又是如何牵扯到谋反一案的?莫非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没人陷害他!当时是贞观元年,陛下登基之后不久。念及亲戚关系,封他当了个右监门将军。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掌管着皇宫的部分城防。利州都督义安王李孝常与右武卫将军刘德裕谋反,就把他也拉拢了过去。”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哑然一笑,道:“可惜那些贼人没想到,我这位兄长不仅干不了什么好事,就是坏事也干不好。后来他喝多了酒,就把这件谋反大案自己说了出来。陛下这才把这帮反贼一网打尽。这么大的谋反案,最后只杀了十二个人,说起来,还都是我这位兄长的功劳。”

    听完了长孙皇后的话,郭业就明白了,长孙安业,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那长孙皇后今天把自己叫过来,特地提及长孙安业,并且摒弃左右,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他心中一动,道:“皇后娘娘!微臣明白了,长孙安业对您不好,但是他在谋反之后,您碍于情面,还不得不为他求情。您心里一定是非常憋屈。那不用问了,您今天找我来,是让我想个办法,怎么让他在巂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者说……干脆就结果了他的性命!您就放心吧,我肯定把这事儿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才不是呢!难道本宫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那么恶毒的女人?”长孙皇后正色道:“本宫的意思是,巂州乃是边州,环境恶劣。我那兄长又是那个……比较没用,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他年纪渐长,肯定更是苦不堪言。你能不能想办法派人,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起居,也算我这当妹妹的一点心意。”

    原来是这个事儿呀!

    郭业的感觉,就如同一拳打道了空气上。说道:“这种事情,您稍微流出点意思,就有数不清的人为您办了。何必这么心急火燎地把我找来?我这才到家……”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脸上唰地一下就变了颜色,道:“这么说来,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拿自己的一点小事,打搅了秦国公和众位娇妻美妾的天伦之乐,实在是罪过!”

    郭业听了这话,心中暗想,皇后娘娘的口气,听着咋那么酸呢?

    ...

    ...

第1703章 欲说还休

    readx;郭业跪倒在地,道:“您误会了,微臣怎敢埋怨皇后娘娘?”

    “你不敢?本宫看你都色胆包天了!”长孙皇后得理不饶人,道:“郭业,你这趟出使新罗.干得好啊,正经事没见你办多少,小妾倒是纳了不少。什么渊若霜、上川梅子、杨凤怡、孙小小啦……听说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水口城内,日收四美,还真是逍遥快活啊!也真难为你还知道回来。对了,还有新罗的善花公主,听说她有三韩第一美女之称,不知比本宫比如何?”

    郭业心中暗想,长孙皇后,您这话题变换得也太快了一点,怎么眨眼间,就跳到和善花公主比较容貌上了?您堂堂皇后,至于这么肤浅吗?

    他说道:“呃……善花公主不过是一个番邦女子,就算容貌再美,也不能和咱们大唐女子相比。更何况您乃是咱们大唐第一美女,她比和您比起来,可差得太远啦!啧啧,没法比,完全是没法比!”

    “大唐第一美女?本宫怎么不知道本宫还有这个名号?”

    “这……”郭业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是微臣自己给您起的一个花名。别人怎么想微臣不知道。不过,在微臣看来,要说咱们大唐的美女,您认了第二,就没人能认第一。”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微臣句句发自肺腑。”

    “这还差不多。”长孙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感到这话有些不妥,道:“即便是善花公主的姿色比不上本宫,那也定然是一个出色的美人。你可别专宠于她,冷落了故人。”

    故人?

    郭业心中一动,道:“您所谓的故人指的是……”

    “当然是你家中的一妻二妾。还能是别人吗?你以为是谁?”长孙皇后气的声调渐高。

    “呃……”郭业心中想说,当然指的是您啦,但他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真个调戏长孙皇后,只得含糊应道:“微臣还以为有另外一个女子,在对微臣日思夜想呢……唉,看来是微臣自作多情了。”

    长孙皇后俏脸一红,道:“你这家伙,风流债无数,谁知道你还招惹了哪个女孩家?我……我……”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叹了一口气,道:“本宫乏了,秦国公你……”

    郭业赶紧道:“皇后娘娘,微臣还有话要说。”

    “秦国公请讲。”

    “微臣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既然不知当问不当问,那就不要问了!”长孙皇后俏脸一沉,道:“秦国公,有些话不说出口,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说出来了,可就……会让双方都难堪。”

    “微臣这句话,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想说,本宫还不想听呢!”

    “不,事关重大,微臣一定要问。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到陛下最近有些……异常?

    长孙皇后这才明白自己想歪了,道:“陛下……异常?郭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呃……您知不知道陛下最近比较喜欢宠幸哪位娘娘?”

    长孙皇后的的脸色陡然一变,道:“这么说来,你都知道了?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这等机密,怎么能外传!”

    她停顿了一下,稍微和缓了一下语气,道:“这事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不错,自从天福和尚谋反一案之后,陛下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已经很少宠幸嫔妃了。”

    听长孙皇后这意思是……李二陛下已经不行了,这个消息还真够劲爆的,不过很显然,郭业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问道:“微臣的意思是……您有没有听说……宫里多了一个民女。”

    “民女?”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有什么民女?”

    “也许是陛下偷偷放进来的。”

    “那不可能。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宫内一草一木的变动,都难以瞒过本宫的耳目。更何况是多了一个大活人?郭业,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

    郭业道:“事到如今,微臣也就实话实话了。微臣听人说,不久以前,陛下在长安城内强抢了一个民女。如果要是真有此事的话,还请皇后娘娘开恩,放那个可怜的女子回家。”

    “根本就没有这种事。我来问你,那个民女家住何处,姓字名谁?什么时候和陛下相见的,陛下又是哪年哪月哪日,把她接入宫中?”

    “这……微臣只是听说了此事,具体细节却还不大清楚。”

    长孙皇后道:“这么说来,此事不过是一个谣言罢了。秦国公,你怎么说也是大唐的国公了,怎么也会信那些市井谣言?本宫告诉你,不要以讹传讹,败坏陛下的清誉。”

    “您的意思是,跟没就没有这事儿?”

    “那是自然。这话你要是前几年说,我还要琢磨琢磨,会不会陛下没有把那个女子纳入宫中,而是养在了别处。但是现在,恐怕陛下就是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力量了。”

    长孙皇后对于李二陛下的身体状况那肯定是最有发言权的,郭业点了点头道:“看来是微臣误信谣言了。既然如此,微臣告退!”

    ……

    ……

    长孙立言一见郭业出了甘露殿,赶紧迎了过来,道:“秦国公,您今天得了彩头了吧?”

    “唉,什么彩头?皇后娘娘只是让我照顾一下她流放巂州的哥哥罢了,小事一桩。”

    长孙立言低声道:“皇后娘娘就没跟你说点别的?”

    “没有啊。诶,我说长孙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郭某人?还是信不过皇后娘娘?”

    “秦国公您误会了。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老奴为了皇后娘娘,连胯下那玩意儿都能不要,怎么可能信不过皇后娘娘?老奴是想提醒秦国公一下,有些事儿,您不能光看表面……”

    “你的意思是……”

    长孙立言猥琐地一笑,道:“这事儿不能细说,您自个儿琢磨吧!”

    郭业再问,长孙立言就不肯戏说了。

    长孙立言乃是长孙皇后的智囊,他的这番话肯定不是随口而言。郭业想了很久,忽然间脑中灵光一现。

    照顾长孙安业这种小事,长孙皇后随便找任何一个人办,都能办得妥妥当当的。哪怕是长孙皇后特别信任郭业呢,也不必郭业一从新罗回来,就赶紧召见。

    长孙安业都被流放了十来年了,怎么也不差这么几天。再者说了,长孙安业除了一点血缘关系之外,和长孙皇后有仇无恩,长孙皇后至于对他那么上心吗?

    李二陛下都知道郭业一年多没有回家,要给他一段时间休息。长孙皇后心细如发,这个道理不可能不懂。

    很显然,长孙皇后这次的召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她召见自己究竟是为了啥呢?貌似初了这事儿,她还真没说别的。

    不对……还是说了一些话的,比如说……不可冷落了故人。这个故人,不会是指的是她自己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如果这个猜测为真的话,那长孙皇后急急忙忙把自己宣召入宫,就可以解释成她非常思念自己,一听说自己回来了,就胡乱找了个借口,宣召自己入宫。长孙安业的事情不过是个幌子,长孙皇后的真正目的,是尽快见自己一面!

    想不到咱郭小哥还有如此大的魅力,人长得帅了就是没办法。不过,这个想法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儿?万一人家长孙皇后真的是圣母无比,心忧自己的哥哥呢?

    不管怎么说,郭业此次皇宫一行,收获还是很大的。至少可以确定,李二陛下强抢民女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接下来的几天,可以尽情享受天伦之乐了。

    又过了几天,顺公公过来宣旨,正式宣布了对郭业的新任命。从那天开始,郭业官职的全称就是大唐礼部尚书兼领军卫府大将军,兼长安令和不良人大统领。

    半个月的假期过完,郭业开始正式履新上任。

    长安令的事情可以暂时放放,这是朝廷的正规衙门,凡事都有定例。即使长安令不在,也有官员负责衙门的正常运转。马文举都离任这么久了,都没闹出什么乱子,郭业早一天去晚一天去没啥区别。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不良人了。

    ...

    ...

第1704章 不良人副统领

    readx;不良人大统领一职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与长安令不同,这个职位,根本就不是什么朝廷的正经机构。在不良人内,张亮就是天,没有任何掣肘。郭业要想安安稳稳得把不良人从张亮的手里接掌归来,没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郭业的假期刚过完,就有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拿着张亮的名刺前来拜访。

    “小人张放鹰,参加秦国公!”

    “起来吧!张放鹰,是张亮派你来的?”

    “不错,正是义父大人派小人前来。”

    郭业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张亮的义子了。张亮和他的义子张慎几不清不楚。你既然是他的义子,是不是也和张亮也有那种关系?哈哈!年轻人,为了荣华富贵,你也真够拼的。”

    张放鹰气得满面通红,强自镇定道:“秦国公还请慎言。就算您和义父大人不和,恨屋及乌之下,看我张放鹰也不顺眼。但是,您毕竟是堂堂的国公,出言侮辱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就不怕有失.身份吗?”

    “这么说来,还是我郭业失礼了。好,废话不多说,张亮派你来干什么?”

    “义父大人托我给您带个话,说他身体不爽,不能亲自带您办理不良人的交接了。”

    郭业冷冷一笑,道:“虽然我不知道张亮的病是真是假,可是我郭业接掌不良人,乃是奉了陛下的圣旨。张亮哪怕是真的病了,走不动路了,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得亲自给我办理不良人的交接。现在他连面都不露,随意派个人传信,就不交接了。哼哼,我看他分明是心怀怨望,抗旨不尊!”

    “秦国公,您这话,小人不敢苟同。”张放鹰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只是让义父大人把不良人交给您来统领,又没有说一定要他老人家亲自和您来办理交接。小人不才,专门协助义父大人管理不良人的事物,有我带着您交接是一样的。”

    郭业刚才说得话,也就是吓唬吓唬张放鹰。堂堂的秦国公郭业,要是靠了李二陛下的威名,才能顺利接管不良人的话,那也别腆着脸当什么不良人大统领了,还是回老家益州府种地去吧。

    他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张亮是派你带我办理不良人的交接?”

    “正是。秦国公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通知小人一声就行,小人随时侯命。”

    “不必选日子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那咱们现在就走?”

    “张放鹰你稍等片刻,本公去去就来。”

    郭业从客厅出来,直奔杨凤怡所在的小院。

    杨凤怡一见郭业,就没个好脸色,道:“哎呦,我的夫君大人,真难得,您还记得有我这么一房小妾呢。”

    郭业面色尴尬,道:“这是什么话。我出使新罗一年多了,回来之后,肯定要多陪陪秀秀他们,此乃人之常情,你挑什么理啊。”

    “你陪家中原来的一妻二妾,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这些日子,善花妹妹那你也没少去啊。不说善花妹妹,就是渊若霜,听说您也和她成其好事了。怎么就单单没功夫看凤怡一眼呢。”

    郭业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出使新罗那么久,回来还带了五个千娇百媚的佳人,心中自然充满着对家中的一妻二妾的亏欠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光,当然要尽力弥补了。

    薄命怜卿甘作妾,乃是善花公主的真实写照。人家善花公主堂堂的新罗长公主不当,跟他来到大唐伏低做小。初到大唐,肯定内心特别敏感和脆弱,郭业更是要小心抚慰。

    至于渊若霜,也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郭业自然也要加倍怜惜。

    至于其他三位美女,郭业这在短短的半个月里,还真就顾不上了。

    孙小小本来就和郭业没感情,上川梅子心怀叵测,暂时把他们冷落了,郭业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杨凤怡一直表现得精明干练,内心强大不让须眉,就是暂时冷落几天,相信她也不会多么难过。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其他的几个女人,都把和郭业上床看成天经地义之事。而杨凤怡,郭业只能占些手口的便宜,最后一关迟迟没有突破。有那么多女人任他予取予求,郭业也就把攻略杨凤怡的事儿暂时放下了。

    现在杨凤怡挑理了,郭业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实话实说,肯定是不成的!怎么说?是说杨凤怡你没心没肺,咱冷落你毫无压力?那不是找打吗?还是说,别人给日,你不给日,所以您自个儿完儿去吧。这样回答,那不还是找打吗?

    郭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哈哈,凤怡你可是错怪我了。我这些日子没来看你,一来呢,是要陪家中的一妻二妾。二来呢,也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

    “不错,就是惊喜。凤怡,你和其他人不同,论武功,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你有这么一身好本事,只是被郭某人金屋藏娇,实在是太可惜这身本事了。所以,这些日子为夫可没闲着,想给你找一份好差使。天可怜见,今天这事儿终于成了!”

    杨凤怡眼前一亮,道:“此言当真?听说大唐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什么人才都有,我一个小女子,竟然还能在大唐为官?”

    郭业傲然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你的夫君是什么人,别人不能办到的事情,我郭业能办得到。”

    “到底是什么官职?”

    “不良人的副统领。”

    “不良人?就是你们大唐那个密谍机构?”

    “正是。陛下任命了我为不良人的大统领,我就任命你当不良人的副统领,从今以后,不良人就是咱们俩的夫妻店了。而且,我有身居多职,礼部尚书、领军卫府大将军、长安令和不良人大统领。这么多事情,根本就管不过来。以后不良人的事情,基本就由你全盘接管。你虽然名为副统领,其实和大统领也差不多。”

    杨凤怡高兴地亲了郭业一下,道:“多谢夫君大人!看来妾身还是真的错怪你了!”

    “你满意就好。不过……”郭业眉头一皱,道:“不良人原来是勋国公张亮统领,陛下夺了他的权力,把不良人交给我。我怕他会给我咱中使什么绊子啊。不知凤怡何以教我?”

    杨凤怡嫣然一笑,道:“这么说来,夫君大人,是想考校凤怡了。”

    “不敢说考校,实在是不良人内部,大部分是军中探马出身,桀骜不逊。更何况,张亮经营不良人将近二十年,亲信无数。你能不能压住场子,为夫还真没有什么信心啊。”

    “夫君大人,您就瞧好吧。这些军中出身之人,只认一样东西,那就是拳头。也巧了,我杨凤怡别的不行,就是拳头硬!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只要你任命我当不良人的大统领,包管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不良人作为李二陛下唯二的密谍机构之一,肯定不是光靠拳头就能完全接管的。不过今天郭业前来,还就是想要借助杨凤怡拳头的力量,也就懒得纠正她的想法,道:“既然如此,你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去接管不良人。”

    ...

    ...

第1705章 下马威

    readx;“这么快?说走就走?”杨凤怡眼珠转了转,道:“我明白了,夫君大人本来就打算靠妾身的力量接管不良人吧?这么说来,不是夫君给妾身找了个好差事,而是妾身要给夫君帮忙了?”

    郭业哈哈一笑,道:“咱们夫妻一体,分那么清楚干什么,赶紧走吧。对了,你找身男装换上,别说自己是杨凤怡,就说是……呃……我的结拜兄弟杨二牛。”

    杨凤怡道:“女扮男装倒也没什么,妾身本身就爱穿男装。不过您不是说给妾身找了份好差使吗?怎么又要妾身乔装改扮,改名换姓?”

    “呃……你毕竟不是大唐之人。而不良人副统领一职关系重大,掌管了无数机密。如果你以本来的身份,就任不良人副统领一职,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不要以本来的身份示人。”

    现在毕竟还是初唐,要是再过几十年,到了盛唐社会。大唐军马吊打四周蛮夷,那时候的社会对异族为官的容忍性就会强很多,杨凤怡就算是以本来身份就任不良人大统领也没什么人说闲话。不过现在不行,此时大唐虽然为天下共主,但对比周边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人们也就没那么宽容。

    等郭业和杨凤怡一起出现在张放鹰眼前的时候,这位就是眼前一亮。

    他对着郭业恭敬地一礼,道:“小人刚才对您出言无状,冒犯了您的虎威。还望秦国公恕罪。”

    郭业听了这话,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什么意思?”

    “咱们一见面,您就谈及义父大人,和慎几兄弟的事情。在下还以为您是想羞辱张某人,不过现在看来……原来您也有此等雅好,是我错怪您了。实不相瞒,在下和义父大人之间,确实有那种关系。”

    郭业终于明白了张放鹰是什么意思,道:“张放鹰,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和张亮之间,有没有那种乌七八糟的关系我不管。不过,我可告诉你,本公只好女色,不爱男风,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雅好。”

    张放鹰意味深长地一笑,他一指杨凤怡,道:“那请问这位是……”

    “他呀,乃是郭某人的结拜兄弟,姓杨叫做杨二牛。”

    “杨二牛杨公子?”张放鹰道:“这位杨公子看您的眼神可不简单,我是过来人,都懂!您敢不敢对天发誓,对杨公子从来没有什么想法?”

    “发誓?哼,你张放鹰是什么身份?值得我堂堂的国公对天发誓?”郭业冷冷地一笑,道:“废话不多说,头前带路。咱们这就去不良人的总部。”

    张放鹰叹了一口气,道:“秦国公不敢承认,我张放鹰一个小人物也没啥办法。不过我劝您一句,如果您真想隐瞒和这位杨二牛杨公子的关系,就不要带他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你们这关系,根本就瞒不了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郭业听了张放鹰的话,心中暗想,莫非杨凤怡这小妮子,早已对咱情根深种。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是人就看得出来?唉,这些日子,咱还真是冷落人家了。

    想到这里,他一伸手就把杨凤怡的玉手抓住了,道:“杨兄弟,咱们走吧。”

    杨凤怡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跟,道:“外人面前,少拉拉扯扯的。”说虽这样说,手上却没有动作,任由郭业把她的小手握住。

    张放鹰哈哈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二位肯定有事儿!”

    ……

    ……

    与丽竞门偷偷摸摸的风格不同,不良人总部在长安城内是公开的。郭业随着张放鹰来到不良人总部的大门之前,只见此地早已披红挂绿,张灯结彩。郭业定睛一看,好么,还挂着几条横幅。

    “热烈欢迎秦国公就任不良人大统领。”

    “誓为秦国公效死!”

    “谁跟秦国公过不去,就是跟不良人过不去。”

    “秦国公监察百官,巡查四方,无往而不利。”

    “秦国公出马,百官无**。不良人出动,奸邪无遁形。”

    ……

    ……

    郭业看了,就是脸色一变,道:“这是谁让你们挂这些横幅的?我怎么不知道新官履任,还有这个规矩。”

    张放鹰道:“新官上任,当然没这个规矩。不过咱们不良人和其他衙门不同,往常都是由义父大人一手操持,并无其他佐贰官。可以说,义父他老人家代表的就是不良人。说起不良人来,指的也就是义父大人,二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他老人家本来就和您有些误会,现在呢,又不能亲自和您办理交接。我们这些不良人的兄弟,怕您误以为我们都忠诚于义父大人,不愿意接受您的指挥,这才挂起了这几条横幅,这是向您表忠心呢!”

    “忠心?”郭业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不是表忠心,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什么叫誓为秦国公效死?不良人乃是大唐密谍,又不是我郭业的私兵,这张横幅,让陛下知道了怎么想?还有监察百官,那不是丽竞门的活儿吗?关你们不良人什么事?”

    “秦国公容禀。不良人监察百官一事,确实和丽竞门的权责有冲突。但是要说我们不良人没这个权力,那也不尽然。几年前,陛下就下旨,给了咱们不良人监察百官的权力。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圣旨请出来给您看。”

    郭业对这事儿还真不清楚,道:“就算你们有这个权力,也不能挂这个横幅!监察百官,那是多遭人恨的活,稍一不慎,就是百官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得宣传,是嫌我郭业死得不够快吗?你们那点小心思,我都明白,这叫捧杀!”

    张放鹰还要解释,郭业把手一挥,道:“本公心意已决,不必再说了!速速把横幅撤下,否则以违抗军令处置!”

    “喏!”

    官大一级压死人,郭业下了军令,张放鹰也不敢硬顶着,只得悻悻地命人撤下横幅。

    横幅撤去,张放鹰又躬身行礼,道:“秦国公,还请稍待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前来迎接。”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郭业点了点头,也就由他去了。

    一会儿功夫,不良人总部中门大开,号角响起,还有鞭炮声声,响个不停。张放鹰跑了出来,道:“秦国公,请吧!”

    郭业眉头一皱,道:“你们不良人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了?怎么光听动静,不见人出来。你们就是这么迎接我这个新上任的大统领?这是哪里的规矩?”

    “您别着急,请往里边走!兄弟们都摆好了阵形,恭候多时了!”

    “摆好了阵形?那为何不出来迎接?”

    “这个……外面的街道这么窄,也摆不开啊!”

    郭业满腹狐疑,道:“头前带路!”

    等郭业来到大门之外,一看那个场景,就是勃然变色!

    只见大院当中,百十名的汉子雄纠纠气昂昂站成了两排。这些汉子每人都手持一把一人多长的陌刀,并且把陌刀高高举起,两两交叉,行成了一条通道。日光之下,陌刀烁烁放光,夺人的二目,慑人的胆魄。

    张放鹰来到郭业的近前,道:“秦国公请吧!”

    “你是说让本公闯这个刀阵?”

    “正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郭业阴恻恻地说道:“若是来的是张亮,你们也用刀阵招待他?”

    ...

    ...

第1706章 闯刀阵

    readx;张放鹰道:“不敢欺瞒秦国公,若是义父大人前来,当然不必经过这个陌刀阵。”

    “如此说来,是你们不良人欺生了。”

    “秦国公说笑了,我们不良人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辱秦国公啊。实不相瞒,这个陌刀阵,乃是我们不良人招待贵客的礼仪。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配我们不良人拿出陌刀阵招待。这不是欺负您,而是尊重您。您看见这位没有……”

    张放鹰一指领头的黑大汉,道:“这位就是咱们不良人风堂之主,姓高,叫做高建中。”

    “您再看这位,此乃咱们不良人的雨堂之主,姓李,叫做李不悔。”

    “这是咱们不良人的雷堂之主,双姓欧阳,单名一个夏字。”

    “至于这位,就是电堂之主杨全德了。”

    郭业点了点头,道:“久闻你们不良人有风雨雷电四堂,这是四大堂主都来齐了?”

    “正是。知道您这几天要接任不良人大统领一职,四大堂主谁敢怠慢,早就在这巴巴地等候您的大驾光临了。您瞧见没有,四大堂主,亲自列阵,我们不良人的这个诚意可足?”

    “诚意倒是足了,不过……我郭业可不是你们不良人的贵客,而是新上任的不良人大统领!你们这个陌刀阵摆错地方了,还不赶快撤下。”

    张放鹰摇了摇头,道:“秦国公此言差矣。我来问您,您今天来这儿是干什么?”

    “当然是接掌不良人大统领一职。”

    “还是的呀,您现在这不还没接掌不良人大统领吗?所以说,您现在只是咱们不良人最尊贵的客人,还算不得咱们不良人的大统领。只有您通过了陌刀阵,办了交接手续,您这个不良人大统领才算是名正言顺。”

    郭业冷笑道:“这么说来,这个陌刀阵我是非闯不可?不闯就不能接任不良人大统领了?”

    “哎呦,可不敢那么说。这只是众位兄弟对您的一片心意,您愿意过陌刀阵,是给兄弟们面子。您不愿意过陌刀阵,那我们也不敢勉强。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句,刚才您让我把横幅撤下,已经伤了兄弟们一次心了。有几句话叫做可一而不可再,您要是再不过陌刀阵……嘿嘿……响鼓不用重锤,接下来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郭业道:“不不不,我还是没听明白。你还是给我解释清楚,如果我不过陌刀阵,你们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们不良人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乃是正经的官人儿。您就算伤了兄弟们的心,我们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不过您入主不良人之后,有些兄弟因为这事想不通,办起事来,积极性不高,想来也是难以避免的。”

    张放鹰叹了一口气,道:“您胆子小不敢过陌刀阵,我张放鹰也可以理解。要是您实在不敢过陌刀阵的话,我给您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您别走正门,走侧门,把陌刀阵绕过去。这样不就有借口不过陌刀阵了吗?”

    郭业道:“我郭业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掩耳盗铃怎么讲。再者说了,我奉了陛下的钦命,接掌不良人。结果却不敢走正门,只能走侧门。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我郭业岂不成了一个笑话?张放鹰,你这是挖坑给我跳啊。”

    “呃……这个办法您看不上的话,我还有一个主意。”

    “还有一个主意?”

    “第二个主意就是等!一柄陌刀有十几斤重,长时间举着,谁都受不了。您只要等上一两个时辰,这些人举不动陌刀了,自然会把刀阵撤下。”

    郭业冷哼一声,道:“再过一两个时辰,天都要黑了。你的意思是,我郭业接掌不良人,只能晚上偷偷摸摸的来?这真是成何体统!”

    张放鹰一摊手,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小人真的是没办法了。到底应该怎么办,您自个儿琢磨吧。”

    “不用琢磨了,今天我郭业就要过一过你们这个陌刀阵!”

    郭业心里明白,无论是门前的横幅还是眼前的陌刀阵,都是不良人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横幅还好说,这个陌刀阵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陌刀杀伤力极大,一刀劈下,人马俱碎,实乃军中的无上利器。这么一个刀阵摆出来,就算是盖世的英雄也不敢通过。

    这跟胆子无关,完全跟智力有关。

    你郭业贵为大唐的秦国公又怎么样?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张亮执掌不良人多年,身边岂能没有几个死士?只要把那个死士安排在陌刀阵中,手起刀落,闯阵之人焉能有命在?

    所以说,只要智力正常之人,就不会强闯陌刀阵。既然不敢强自闯阵,那就无外乎就是三条应对。

    第一条,强令撤阵,

    第二条,走侧门。

    第三条,拖延时间。

    这三条应对,无论郭业选择了哪一条。都会让他颜面尽失,威望大跌。

    不过,千算万算之下,张亮漏算了一条:郭业有刀枪不入之能,直接视这个陌刀阵为无物。尽管五大士族和张亮乃是合作的关系,但也并不是无话不谈。天福和尚一案,事关谋反,五大士族对张亮丝毫不露口风。郭业刀枪不入的秘密,张亮是全然不知。

    郭业之所以跟张放鹰磨了这么半天嘴皮子,当然不是不敢过陌刀阵,而是想吊一吊不良人的胃口,显示郭业敢过此阵,并非行事鲁莽不计后果,而是实实在在的胆大包天。

    郭业的这个决定,还真是出乎张放鹰的预料之外,他说道:“秦国公,您就不考虑考虑?有道是刀枪无眼,陌刀又这么重,尽管大家都对您是一片爱戴之心。但是万一哪位兄弟手滑……您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本公心意已定,你不必再劝!”郭业傲然道:“不是我郭业说大话,能伤我郭业的刀,现在还没造出来呢!”

    他有刀枪不入之能,这话还真不是大话。不过张放鹰可不知其中的内情,道:“秦国公既然不愿意听良言相劝,那我张放鹰也就不枉作小人了。”

    然后,他来到刀阵之前,道:“兄弟们,秦国公还真给咱们不良人面子,马上就要亲闯陌刀阵了。还不快请秦国公入阵。”

    “请秦国公入阵!”

    “请秦国公入阵!”

    “请秦国公入阵!”

    一百名精壮汉子齐喊三声,响彻云霄。到了此时,郭业再不入阵,也不行了。他抖擞精神,面含微笑,一步一步,走入阵内。

    陌刀阵只是气势宏大,其实并不长,大概也就是一百米左右。一百米是什么概念,普通人快跑,大概十五秒就可以跑完。

    一般人入了这个陌刀阵,只要不是吓得走不了路,那肯定很快就能出阵。

    但是,郭业不一样。

    他入阵之后,一步三摇,好似入园观花,又如同闲庭信步。一边走着,还一边对执刀的壮士亲切慰问。

    “您就是风堂之主高建中?今年贵庚啦?”

    “雷唐之主欧阳夏就是您吧?听说您在不良人中武艺可称第一,有时间,咱们切磋一下。”

    “这位壮士,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不良人的?作何职司?”

    “小伙子长得真帅,可曾婚配?没有的话找我,我给你保一个大媒。”

    张放鹰等人见了郭业这个举动,心里那个气啊!合着咱们这么多人绞尽脑汁想的计策,完全不管用!郭业这是完全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

    哼哼,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们是病猫啊!

    等到郭业磨磨叽叽终于快要出阵的时候,高建中一使眼色,队尾的那个大汉手起刀落,直奔郭业的头上砍去!

    ...

    ...

第1707章 不良人的如意算盘

    readx;说时迟,那时快。

    刀光一闪,陌刀已经到了郭业的头顶。

    陌刀继续往下落,微微一偏,斩断了郭业的几缕青丝。

    陌刀还往下落,贴着郭业的脸颊来到了郭业的肩头。

    陌刀一转,刀刃朝内,对着郭业的脖子。似乎只要再一用力,郭业就要身首异处!

    而郭业的表现呢?

    出了张放鹰等人的预料之外,他既没有哭爹喊娘,更没有被吓得屎尿横流。任尔利刃加身,郭业岿然不动!

    一直到那柄散发着寒气的陌刀架在了脖颈之上,郭业才伸出手来,轻轻拈起几根头发,微微一笑,道:“还没请教这位兄弟的尊姓大名。”

    “在下名叫梁大柱!今日一时技痒,冒犯了秦国公的虎威,还望秦国公治罪!不过在您问罪之前,在下有句话可得说清楚。”

    “什么话?”

    “在下今日所为,完全是自己的一时冲动,与他人无关,秦国公不要牵连无辜!”

    郭业手捻青丝,道:“梁兄弟,你误会了。我问你的名字,可不是要向你问罪。而是要奖赏于你。”

    “奖赏俺?秦国公,俺没听错吧?怎么俺冒犯了您,您还要奖赏俺?”

    “不错,就是奖赏。梁大壮,我奖赏你当然不是因为你冒犯了我,而是你这陌刀耍得真不错。一刀之下,砍断头发,而不伤皮肉,举重若轻。这手功夫没有十年的苦功,可练不成。本官见才心喜,岂能不赏?”

    说着话,他从袖兜里掏出一块金锭来,掂量了掂量大概有三四两重,道:“这块金子就是本官给你的赏赐。”

    “谢大统领的赏!”

    郭业对他称呼自己为大统领颇为满意,这就是归心的节奏啊!他又问道:“梁大壮,你现在官居何职啊?”

    “启禀大统领,小人乃是雷堂的一名小旗。”

    “小旗?”郭业一挥手,道:“张放鹰,你过来!”

    “小人在!”

    “小旗在不良人内部算什么官职?”

    “启禀秦国公,咱们不良人的中央部分,分为风雨雷电四堂。每堂之下,又有金木水火土,五个总旗。每个总旗之下,有三到六个小旗不等。”

    郭业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张放鹰,你是雷堂哪个总旗的小旗?”

    “是锐金旗。”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锐金旗的副旗主了。”

    “谢大统领!大统领,您和其他人说得一样……”

    郭业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不一样?”

    张放鹰赶紧把话题岔开,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咱们入内叙话。”

    “好吧,头前带路。”

    众人乱糟糟地往里走,张放鹰趁机一使眼色,把梁大壮支走了。郭业也不为己甚,张亮在不良人内部说自己的坏话,那简直是一定的。问不问梁大壮,都无关痛痒。

    入了客厅,分宾主落座。

    张放鹰清了清嗓子,道:“秦国公刚才在陌刀阵内,真是有大将之风。利刃加身,都面不改色。张某人佩服之至。”

    郭业摆了摆手,道:“不用吹捧郭某人了,咱们先办正事儿。张放鹰,这陌刀阵我也过了,你们不良人的四位堂主也到齐了。现在总该和我办理交接的手续了吧?”

    “秦国公先别忙,在交接手续之前,咱们还有点小事要办。”

    “小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张放鹰,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风堂之主高建中插话道:“秦国公,我来说吧。”

    “高堂主请讲。”

    “这个事情呢,说来也简单。想必您也知道了,咱们不良人大都是军中的探马出身,说白了,都是一些厮杀汉。想当初,老统领勋国公张亮,弓马娴熟,武艺精强,咱们兄弟都是心服口服。现在,您接任了大统领一职……当然了,军中也盛传您有万夫不当之勇。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呢,兄弟们就想您露几手,也好让兄弟们心服口服。”

    “露几手?什么意思?”

    张放鹰客气地说道:“以我们的身份,也不能说是考校秦国公。只能说是请秦国公赏个面子,和我们不良人中的好手切磋一下。”

    “切磋倒是好说。但不知我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张放鹰正色道:“秦国公,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刚才高堂主那一番话虽然冠冕堂皇,但不是咱们兄弟的心理话。这么说吧,不良人是由义父大人一手创立,除了俸禄和名分,朝廷从未插手过一分一毫,我们这些人都是义父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毋庸讳言,我们希望义父大人继续担任不良人的统领,而不是由秦国公来接任。不过,现在陛下的旨意已下,我们也不敢抗命,所以呢……就给您出了这么几个小小的难题。您要是赢了,没说的,我们这些兄弟最服好汉子了,从今以后,这条命就算卖给您了。要是您输了……”

    郭业冷笑道:“莫非你们还敢抗旨不尊不成?”

    “我们当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假如您不幸落败,这个不良人大统领当然还是请您来当,以后您有什么事情,也尽管交给我们去办,我们兄弟肯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过……我们不良人的内部调动,还请您不用插手,由我们哥几个自行解决。”

    郭业道:“你们这还真是打得好算盘,我赢了,不过是得到我应得的。我输了,却要交出不良人的人事权。这种赔本的买卖,你们觉得我会做吗?”

    “那却不然。您如果不比,我们兄弟心中有了疙瘩,难免会对您的命令阴奉阳违。到时候冲突起来,不说您一定会吃亏,但总会耽搁您的时间不是?您身居多职,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在我们不良人身上?但是假如您和我们比试了,咱们都愿赌服输,以后就能相安无事。”

    郭业道:“假如我赢了,你们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听命于我?”

    “我们愿意对天发誓!”

    郭业摆了摆手,道:“别提发誓,我不信那玩意儿。”

    “那您的意思是……”

    “呵呵,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忠诚这玩意儿是放在心里的,无论是赌咒发誓还是写什么效忠书,都不靠谱。所以,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通过一场小小的比赛,就会完全听命于我。”

    张放鹰道:“如此说来,秦国公是不想比试了?”

    “那也不然。虽然本官不相信你们会全部信守诺言,不过本官还是愿意在你们面前表现出自己实力的。要想我参加比试不难,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郭业一指杨凤怡,道:“你们得同意此人代替我参加比赛。”

    “您的结拜兄弟杨二牛?瞧他这嬉皮嫩肉的,当个兔儿相公,倒是万金难求。要说比武,别说输赢,您就不怕伤着您这个相好的?”

    “废话少说,本公自有道理。总而言之,这个杨二牛,就代表了本官。他输了,本官就愿赌服输,从此对不良人的人事权再不插手。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那她要是赢了呢?”

    “我们就唯秦国公的马首是瞻。”

    “不用唯我的马首是瞻,如果她赢了,你们以后要听她的话。”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们,我已经任命杨二牛为不良人的副统领了。以后他就代表了我,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谁不听他的命令,就是不给我郭业面子。”

    郭业此言一出,人们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良久,张放鹰才说道:“秦国公,这不合规矩啊!咱们不良人只有大统领,大统领下面,就是风雨雷电四位堂主。可从来没有过什么副统领!”

    郭业不屑地一笑,道:“规矩?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我定个新规矩不行吗?你们刚才还说要唯我的马首是瞻呢,怎么转眼间就反悔了?”

    “想让我们唯您的马首是瞻,那您得赢了比赛才行。”

    郭业道:“你们放心,这场比赛我赢定了!”

    “那咱们就赛场之上见真章了?”

    “正是如此!”

    ...

    ...

第1708章 撞枪口上了

    readx;其实,郭业对于比武之事,是乐见其成。

    有一句话,张放鹰说对了。郭业身居多职,根本就不想花多少时间在不良人身上。不良人大统领一职,听着风光,其实对郭业来说好比是鸡肋一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良人能给郭业的,丽竞门都能给。郭业原来的东厂人员,基本完全被他安插进丽竞门。所以,即便他辞了门主之职,对丽竞门的控制也减弱不了多少。

    说白了,郭业掌握了不良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少了一个密谍机构和自己为难。

    而且,郭业接管不良人,还有一些坏处。

    首先,掌管特务机构,监察百官,那是得罪人的活,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能有几个人有好下场?即便他真的不作恶,有些官员倒霉了,也会怀疑是不是不良人干的,很容易就遭受无妄之灾。

    其次,郭业先掌丽竞门后掌不良人,尽管都是李二陛下自己的意思。但是天家最是无情,谁知道李二陛下哪天老糊涂了,会不会觉得郭业权势太大,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耳目,对自己的帝位造成了威胁?

    就这么点好处,还有不少坏处,郭业当然不肯花时间和精力在不良人身上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郭业不对不良人加强控制,不仅对自己有好处,也符合李二陛下对他的期待。

    于是乎,郭业临来之前,就把杨凤怡带在身边。

    人算虎,虎亦算人。不良人想给郭业一个下马威,郭业呢,当然也想用杨凤怡的超绝武力,给不良人一个下马威。

    至于以后,不良人被杨凤怡震慑住,不主动找自己的麻烦,郭业此行的目的就算完成。

    没料到的是,郭业还没找到机会展现杨凤怡的实力呢,不良人竟然主动提出来要和郭业比武,这还真是想瞌遇到上了枕头。

    众人来到了演武场。

    张放鹰道:“秦国公,咱们这次比武,共分三场。三局两胜制。第一场,咱们比箭术。”

    “比箭?”郭业可是见识过杨凤怡的箭术的,那可真是神乎其技,他哑然失笑,道:“张放鹰,你确定要比箭?哈哈!哈哈哈!”

    张放鹰被郭业笑得有些心里发毛,道:“秦国公,您没事吧?”

    “没事,本官没事。”

    “那您因何发笑?我刚才说要比试箭术,这有什么值得您发笑的?”

    郭业一指杨凤怡,道:“瞧见我那兄弟没有,随身带着一张宝弓,他可是射箭的行家。你们和他比箭,简直是鲁班门前掉大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不自量力。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换比赛的项目,还来得及。你们要是执迷不悟的话,到时候你们输的太难看,可别怪我郭业不给你们面子。”

    高建中道:“秦国公您说这话,可是有些过分了。我们相信您的眼光,这位杨公子的箭术可能的确不错。但是……嘿嘿,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您怎么就那么肯定她的箭术就强于我呢?”

    “如此说来,和杨兄弟比试之人,就是高堂主了?”

    张放鹰插话道:“好叫秦国公得知,高建中堂主乃是咱们大唐军中有名的神箭手,有小李广的美誉。”

    杨凤怡轻哂一声,道:“小李广,那就是说还比不得李广了?”

    “这个……应该比不上吧。传说中,李广的箭术可以射石而入,高堂主应该比不上。”

    高建中道:“李广射石,乃是传说。再者说了,就是传说之中,李广射石,也只是偶然之事。他晚上错把石头当成了一个老虎,这才射箭入石。但是第二天,再让他射石,他就射不进去了。所以说,此事不足为凭。高某人以为,就算是李广复生,某家的箭术也未必在他之下。”

    杨凤怡嘿嘿一笑,道:“那你就和他老人家比比吧。”

    “比比?莫非杨公子你是想自比为李广复生?”

    “哼,本姑……公子还没那么无聊。”说着话,杨凤怡把自己的宝弓摘了下来,道:“据说此弓乃是李广所用。咱先别说您的箭术如何,您先把这把弓拉开吧!”

    高建中持弓在手,仔细端详,不由得叫了一声“好弓!”,然后他拿弓在手,左手弓背,右手弓弦,叫了一声“开!”。

    开?

    开不了。

    七石弓,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拉开,怎么能称得上是镇国利器?

    最终,高建中使了半天力气,才把宝弓拉了个半圆。

    其实,这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高建中很不满意,道:“这是什么破弓啊!”

    杨凤怡抿嘴笑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把弓拿在手里一看,就称一声好弓。现在拉不开弓了,又把宝弓称为破弓。这不是盛不出饭来怨勺子,拉不出……总而言之,是你的不对啦。”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把弓到底是几石弓?”

    杨凤怡道:“实不相瞒。这把弓是七石头弓。”

    “七石弓?”高建中一下子蹦起来多高,道:“你耍我呢!这么重的弓,就没有人能够拉开。”

    “高堂主话可不要说的太满。能拉满这张宝弓的,古时候有飞将军李广。至于现在么,至少两个人能拉满此弓。”

    “两个人?那高某人倒是愿闻其详。”

    “一个人乃是水口城副城主金正豪之子,名叫金博超。”

    “哼哼,无名之辈,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另外一个人呢。”

    “另外一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高建中眉头一皱,道:“你千万别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

    “不错,正是杨某人。”

    “可敢一试?”

    “那有何难?”

    杨凤怡从箭囊之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不言不语,微微用力!

    弓来如满月,箭发似流星!

    嗖!

    啪!

    箭到,靶碎!

    充满了暴力之美!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在场的都是厮杀汉,谁不懂箭术?谁不知道此箭的威力?

    “额勒个乖乖的,这杨公子的箭术神了!”

    “这……这还是人吗?”

    “杨公子威武霸气,您还缺牵马坠蹬之人不?”

    “哎呀,你说咱们高堂主这下是不是要输啊?”

    “输?那不叫输。他跟咱们比,那才称得上输赢。但是和人家杨公子比箭术谈输赢……嘿嘿,他不配!我这好有一比呀,高堂主和杨公子比箭术,那就像是叫花子和龙王比宝。谈输赢有意义吗?”

    这帮子当兵的,最为佩服武艺高强之人,一下子就被杨凤怡的神力所征服,纷纷赞杨贬高!

    高建中之前的话说得太满,现在脸上可挂不住了,道:“姓杨的,好,我承认你力气大。但是咱们比的是箭术,可不是力气。光射的狠不成,还得射的准!”

    高建中的话音刚落,杨凤怡还没说话呢,她新收的粉丝们已经不干了。

    “我说老高,你这话可过分了啊。你们看见人家一箭射到靶子上了吗?有这力气,再有这准头,那战阵之上,比你能强出十条街去!你有什么脸和人家比准头啊。”

    “高堂主,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输了不认!”

    “杨兄弟,别听他胡咧咧。这局要是不算你赢,我就跟他玩命!”

    ……

    高建中被人们说得满面羞红,道:“好,不比准头。我还有一弓三箭之术!”

    杨凤怡抽出三支箭来搭在弓上,只拉了个半圆,手微微一松!

    三支弓箭,呈三角形,把红心团团为住。

    杨凤怡微微一笑,道:“高堂主,您所谓的一弓三箭指的是不是这个?”

    ...

    ...

第1709章 熊虎豹

    readx;高建中所言的一弓三箭之术,指的还真不是这个。

    他所谓的一弓三箭之术,指的是三箭射出之后,排成一排。很显然,射成三角形比射成一排,无论在实用性还是在难度上,都强出了许多。

    高建中竖起了大拇指,道:“服了!我彻底服了!不服高人有罪啊。杨兄弟,从今以后,在你面前,高某人再敢不提弓箭二字。”

    “那倒不必,我杨二牛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其实你这箭术也算不错了。”

    “多谢杨兄弟的夸奖,那……以后还要多向杨兄弟请教箭术。”

    “乐意之至。”

    高建中痛痛快快的认输,杨凤怡也颇为高兴,道:“其实,我射箭的准头也不错!”

    然后,她有又出箭来,表演了箭尖追箭尾,以箭拦箭等绝活,把在场之人镇得一愣一愣的,连夸奖都不敢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见了千万富翁,还可以恭维几句您真有钱。但是见了世界首富,再夸人家有钱,那不是有病吗。

    张放鹰见状,心中暗想,这个杨二牛的箭术真是神了,郭业得此爱将,必定如虎添翼,义父大人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得了?不行,今天我就要想办法把她除去。

    想到这里,张放鹰微微一笑,道:“杨公子,第一场比赛已经比完了,您也获胜了。那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杨凤怡摇了摇头,道:“我不累,赶紧开始第二场比赛吧。”

    “那请您稍等片刻。”

    张放鹰出去的时间可不短。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才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道:“都准备好了,众位请移步!”

    敢情第二场比试的地点不在这里。人们跟着张放鹰来到了一个大坑之前。坑里边有三个铁笼子。

    一个铁笼子里边,装着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

    一个铁笼子里边,装着一头巨大的黑熊。

    一个铁笼子里边,装着一只优雅的猎豹。

    这年头可没有动物园,不用问,这几个猛兽都是野生之物。

    张放鹰解释道:“等会儿,我会让人把三个铁笼子的门打开。杨将军要做的是,赤手空拳,格毙三只猛兽。”

    他的话音刚落,不良人雷堂之主欧阳夏就骂道:“我艹尼玛了个逼的,张放鹰你小子是吃错药了吧?咱们之前说的是什么?只放一只猎豹出来。你怎么眨眼就变卦了。三只猛兽?还尼玛赤手空拳?那是比武吗?那是给这些猛兽送菜。要比你去比,老子可不去送死。”

    郭业脸一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放鹰咽了口唾沫,道:“秦国公,其实是这么回事。本来第二场比赛,安排的是欧阳夏堂主出马,和杨公子比试赤手空拳撕猎豹。不过呢……刚才您也看见了,杨公子实力惊人,这场比赛毫无悬念。所以……在下就把难度稍微提高了一点。”

    “提高了一点?”郭业冷笑道:“一豹变称熊虎豹,这叫提高了一点?张放鹰你这话亏心不亏心啊。我就问你,赤手空拳对三只猛兽,你们谁敢下场?”

    张放鹰道:“这个难度是大了一点,所以呢,我们这边反正是没人敢下场了。如果杨公子不敢下场。咱们这第二局就算是平局。”

    郭业当然舍不得杨凤怡下场。

    杨凤怡那可是郭业的老婆。

    别说此行蕴含着极大的危险。就算是杨凤怡完全有能力把熊虎豹全部放倒,郭业也不会允许她出场。万一那些猛兽的爪子在杨凤怡的脸上划了一道,那杨凤怡岂不就毁容了?

    不过,杨凤怡不成,他自己可以啊。

    郭业本身刀枪不入,又力大无穷,更适合干这个活。别说一一挑三了,就是一挑十,郭业都有绝对的信心。

    他说道:“这场比赛呢,杨公子肯定是不能下场。不过,我郭业倒是想下去耍一耍。如果我能格毙三只猛兽,算不算我们赢?”

    张放鹰冷笑道:“秦国公,您这个手段可不怎么光彩。您是不是想,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去送死,所以不敢让您下场和猛兽搏斗。然后您就可以借坡下驴,说第二场比赛算您赢了?”

    郭业道:“你也忒小瞧郭某人了,我是那种耍下三滥手段的人吗?这样吧,郭某人可以立字为证,若是郭某人葬身猛兽之口。就完全是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

    “此言当真?”

    “你尽管把纸笔拿来,咱们当场签字画押。”

    张放鹰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他心中暗想,郭业啊,郭业,这就叫做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今天也是太托大了,竟然要自寻死路和猛兽比武。如果我能借助猛兽把郭业杀死,那可就算是在义父面前立了大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想到这里,他说道:“这可是您说得,千万别后悔!我这就去取纸笔。”

    张放鹰刚刚转过身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那个人说道:“不必取纸笔了。”

    说话的,正是杨凤怡。

    郭业道:“杨……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场比赛,还是我来参加,不劳秦国公动手。”

    “可是此行有着偌大的危险。”

    “哼哼,不过是一熊一狮一豹么,还不放在我的眼中。”

    “就算这些猛兽伤不了你。但是他们下手可没轻没重的,抓破了你的衣服……抓破了你的脸……那可都……”

    杨凤怡把手一摆,道:“国公爷敬请放心,它们伤不了我。”

    郭业大惑不解,把杨凤怡拉在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破了相,岂不会抱憾终生?”

    杨凤怡哧哧笑着:“夫君大人您原来担心的不是凤怡的性命,而是凤怡的容貌啊!您可真是个大色狼。”

    “话可不能这么说,凤怡你武功绝顶,对付三只猛兽,自保应该没问题。但是全身而退可就难了。还是让我来吧。”

    “不嘛。人家今天就是要让不良人的这些骄兵悍将心服口服。再说了,你可小瞧凤怡了,我有把握,这三只猛兽连凤怡的衣角都碰不到。”

    “你这牛逼也吹的太玄乎了吧?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你的武功。不错,是比我强得多,但是也没高到那个份上啊。”

    “您就甭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两个人在一起旁若无人的咬耳朵,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心说咱们这不良人是不是真的名字取得不吉利,咋两任大统领都好那一口儿呢。

    张放鹰咳嗽一声,道:“秦国公,还请注意影响。”

    “影响?什么影响?”

    “呃……算了,当我没说。你们二位到底商量好了没有,到底谁和猛兽搏斗?”

    郭业刚想说话,杨凤怡一转身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抱脖子,一手堵嘴,道:“当然是我了。”

    “那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是现在!”

    张放鹰挥了挥手,就有军士下到大坑里边,用绳子绑在了铁笼子的门上。等他们上来之后,把绳子一提,那铁门就向上升起。

    吼~~

    顿时,猛虎出柙,黑熊出笼,猎豹逡巡左右!

    张放鹰道:“杨公子,这些猛兽可都饿了一天了,正是最凶猛之时,您要是没什么把握的话。比如换上秦国公?他老人家有万夫不当之勇,想必……”

    杨凤怡这才把郭业送开,道:“少废话,他要是真比我厉害,还会被我制住吗?你就瞧好吧!”

    说完了,杨凤怡飞身一跃,跳入大坑之中……

    ...

    ...

第1710章 杨风怡七步退三兽

    readx;赤手空拳生裂虎豹,对于绝得好杨公子这种天仙一般的人物,就算有点不尽如人意之处,那也能甩出一般人几条街去。哪个女子嫁了他,真得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然后,他又对杨凤怡道:“要不明天您就去我家相看相看,只要您同意,我们李家是全无二话。”

    张大发不干了,道:“我家不用明天,您今天晚上去就成”

    郭业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咳嗽一声,道:“二牛你过来”

    “是”

    杨凤怡分开人群,来到了郭业的近前,道:“秦国公有何吩咐”

    “随我来。”

    郭业把她拉在一边,耳语道:“凤怡你的魅力真大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两个人来提亲。”

    “哼哼,那也没有夫君大人日收四美来得威风。”

    “呃算我没说。对了,你是用什么办法,让猛兽见了你都退避三舍的,莫非有什么秘制的药物,可以散发令猛兽恐惧的气味”

    “这个还真没有。”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凤怡只知道,一般的猛兽见了我,都会这样子。在高句丽就是如此,到了大唐还是如此。”

    郭业心中暗想,莫非这要归功于猛兽的直觉

    是了,杨凤怡武功绝顶,天生神力,就是称为人形女暴龙也豪不为过。一般人见了她那副细皮嫩肉的样子,不知这副身体中蕴含着怎样强大的力量。但是野兽不同。山中野兽的直觉最强,一见到杨凤怡,就感到了巨大的威胁,所以才被杨凤怡慑服。

    郭业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研究杨凤怡为何这么**的时候。

    按照张放鹰的提议,这场比赛乃是三局两胜。毫无疑问,这场比赛的结果是杨凤怡获胜。现在应该尽情的享受胜利的果实了

    郭业道:“张放鹰,这场比赛算不算本公赢了”

    “这个”张放鹰倒是想说不算,他也可以找一些借口,比如说第二场比赛比得是生裂虎豹,但是杨凤怡只是把猛兽吓退,这场比赛不能算赢。但是很显然,不良人内大部分人已经被杨凤怡慑服,他一个人硬顶着也没啥意义。

    难道就这么把不良人的大权交出去不行即便要交,也不能交得这么容易。杨凤怡是打不过了,但是这不还有郭业吗

    想到这里张放鹰微微一笑,道:“秦国公,这场比赛当然算是您赢了。不过呢小人斗胆,还请您再参加第三场比赛。”

    “这又是为何”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接任大统领的是您,又不是杨公子。这么重大的比赛,您一次都不出手,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当然了,我们愿赌服输,第三场比赛您无论输赢,我们这帮人都唯您的马首是瞻。”

    “这样啊”郭业暗暗寻思,自己如果答应了张放鹰的要求,第三场比赛赢了,那当然是万事大吉。但是假如第三场输了,势必会影响自己在不良人眼中的形象。但要是不答应张放鹰的要求,又显得自己怕了他似的。

    这可怎么办

    郭业略一思索,就问道:“能告诉我咱们第三场比赛,比得是什么”

    “比的乃是力量”

    听了这话,郭业再无犹豫,心说张放鹰你也真是流年不利,怎么专往枪口上撞啊。他说道:“好这场比赛我参加了”

    ...

第1711章 举鼎

    readx;张放鹰要求第三场比力气,当然不是因为他的脑袋被驴踢了。他这么安排比赛,当然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就是,张放鹰的情报过时了。

    郭业为大唐南征北讨,东挡西杀,他到底有多大本事,根本就瞒不了人。郭业的确可以算是一名武功不错的将领,力气也是相当惊人。但是他无论武功还是力量,都远远称不上天下无敌。根据不良人的估计,郭业力量的极限,大概是能举得起八百斤的重物。

    可巧了,在不良人内部,就有一个大力士,乃是雨堂之主杨全德。杨全德今天三十一岁,能举起千斤重物,绰号叫做“赛霸王”,意思是比力能扛鼎的楚霸王项羽还要厉害。

    所以说,今天这第三场比赛,是特意针对郭业的。你不是以力大无穷自诩吗今天就是要你在最优势的项目上丢尽脸面。

    郭业却不知这些弯弯绕,道:“不知是何人与本官比力气”

    杨全德站了出来,道:“秦国公,听说您力大无穷。某家不才,在军中也是以天生神力闻名。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愿意与秦国公切磋一下。看看谁才是力气才能称得上是天下第呃看看咱俩谁的力气比较大。”

    他本来想说看看谁的力气才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但是想到杨凤怡能开七石弓,力量远在自己之上,就赶紧把这话咽了下去。

    郭业道:“那不知到底如何比试”

    “还请秦国公移步演武场。”

    演武场上,早就摆好了一个大铁鼎。

    杨全德道:“秦国公,您看见没有,这个铁鼎能有四百斤重。楚霸王当年所举之鼎大概也就这么重了。某家先演示一翻,您请上眼了”

    说完了,他来到铁鼎之前,俯下身去,抓住铁鼎的两耳,叫了一声“起”,就把铁鼎举过了头顶。

    他这番表演,在场之人都看了无数遍了,早已不新鲜,只有几个和他交情不错之人,给他叫了声好。

    郭业道:“这鼎四百斤”

    “对”

    “不对吧。霸王项羽乃是万人敌,说是古今第一勇将也不为过。他老人家力能扛鼎,就只能举起四百斤的大鼎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秦国公有所不知。”杨全德道:“铁鼎和其他的器物不同,三足两耳都是特别的巨大。没抓没挠的,用手很难握住。所以说,楚霸王能举起四百斤的铁鼎,已经很不容易了。”

    郭业扑哧一乐,道:“我的确对霸王扛鼎没啥研究。但是您说的信誓旦旦,这楚霸王所抗之鼎四百斤,到底是见于何典史记上说过吗”

    杨全德脸一红,道:“实不相瞒,这是在下请教了一个老夫子,他说史有所载,楚霸王所抗之鼎是四百斤。到底见于何典在下也不清楚。”

    高建中道:“秦国公,您就别难为他了,这个老杨,他不认字儿”

    “原来如此。”郭业笑眯眯地说道:“我猜一下,您是不是先说了自己能抗四百斤的铁鼎,然后才问的那个老夫子,楚霸王所扛之鼎是多少斤啊”

    杨全德挠了挠脑袋,道:“好像是这么回事。秦国公,您的意思是那个老夫子在

    骗我”

    郭业轻轻一叹,道:“倒也说不上骗你。据我所知,史书之上只有楚霸王力能抗鼎的记载。至于说他所抗之鼎到底有多重,并无定论。不过本公可以肯定的是,楚霸王所抗之鼎绝不仅仅是四百斤。”

    “史书之上没有记载,那您又凭啥说楚霸王所扛之鼎绝对没有四百斤呢就凭您的官儿比我大”杨全德气鼓鼓地说道。

    “这当然不是郭某人以势压人。而是因为,我不相信,楚霸王的力气会比我小”

    说着话,郭业俯身,单手抓住铁鼎的一只耳朵,卯足了力气往上一提,竟然把那个四百斤的铜鼎单手举起

    “好秦国公神力”

    “单手举鼎,秦国公才是真正的赛霸王”

    “杨堂主,你到底行不行啊往日里把牛皮吹地山响,怎么跟秦国公一比,差的那么远啊简直是给咱们不良人丢人”

    杨全德要双手才能抗鼎,郭业一只手就能抗鼎,似乎就等于说郭业的力气有杨全德的两倍大。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即便经过了小王庄的洗礼,郭业的力气也不可能有那么大。

    事情的关键,还在于这个铁鼎上。刚才杨全德说的没错,所谓抗鼎,最难的地方不在于鼎本身的重量,而在于这玩意儿本身就不适合抗。三足两耳都是无比巨大,用手很难握住。你提不起来,又谈何举鼎所以说,抗鼎的精髓在于提,而不在于举。

    但是这对于郭业来说,就不是问题。他和杨全德的手差不多,力气比杨全德高个四五成。可别小看了这四五成的力量,多了这些力气,手指同样的弯曲弧度,杨全德双手举鼎就得花尽全力,郭业单手举鼎却能游刃有余。

    郭业把铁鼎放下,道:“杨堂主,怎么样在下想来,楚霸王的力气,总不会比郭某人小吧”

    杨全德本来就被人们说得又羞又臊,再被郭业一挤兑,脸上可挂不住了。他不敢找郭业的麻烦,却把张放鹰拉在了一旁,低声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情报完全不准啊害我丢了这么一个大人”

    张放鹰也不明白怎么回事,道:“杨兄,你要相信兄弟们收集情报的能力,郭业举重物的能力大概是八百斤上下,这应该没有错。至于说他为啥单手巨鼎”他眉头一皱,道:“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郭业抓握的力量比你厉害,但是举起重物的能力不如你所以他能单手抗鼎,你却要双手抗鼎”

    “对呀有这个可能。”杨全德眼前一亮,道:“多谢张兄弟的提醒,我差点被郭业那厮欺骗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杨全德又来到了郭业的面前,道:“秦国公,铁鼎这玩意儿不容易抓握,反映不出咱们的真实力量。您敢不敢跟我再比一场”

    郭业脸色一沉,道:“杨堂主,输了不认,可算不上男子汉大丈夫。”

    杨全德的面色也有些尴尬,道:“秦国公,这次输了我承认。只是我输了一次,就不代表我输您一辈子吧。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再比一个别的,不算在今天的这场比武里面,只是我和您的私人切磋。”

    “你到底想比什么”

    “当然还是比力气大,不过可不能比抗鼎了”

    郭业道:“那好,临来的时候,我见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不错,挺大的,咱们比比这个咋样”

    “石狮子怎么比”

    “很简单,咱们俩一人抱一个石狮子,从大门口抱到演武场的门口。然后呢,再把石狮子抱回去,谁先走一个来回,就算谁赢了。”

    “这个主意好,我听您的。”

    二人来到门口,郭业道:“这两个石狮子差不多大,你先选吧。记住,要选轻的那个,以免郭某人胜之不武。”

    杨全德急于挽回面子,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多谢秦国公的礼让了。”

    他走上前去,抱抱这个石狮子,又抱抱那个石狮子,心中暗想,真尼玛重啊这两个石狮子的重量恐怕都得一千斤往上了我抱起来都费劲无比,秦国公他能抱得动吗

    算了,管他呢这个主意是他自己想的,若是他抱不起来,丢人现眼,也是他咎由自取。

    想到这里,他把一个石狮子抱起,道:“秦国公,咱们的比赛开始了”

    ...

第1712章 四堂主归心

    readx;杨全德把石狮子抱起,只觉得脚下仿佛生根了相仿,一步也不挪不动。

    这可不行要是不走两步,怎么能显出自己比秦国公的力气大他一咬牙,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关节咯咯直响,终于往前挪动了一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杨全德足足往前挪了五步

    此时他的额头上也见了汗了,手也乏了,腿也抖了,嘴里边也开始喘粗气了。他一边往回看,一边说着:“秦国公我已经先行一步,您可快走啊”

    咦不对身后边咋没人啊秦国公郭业去哪里呢

    杨全德忽然间听左侧有个声音响起,道:“杨堂主,我在这呢,您往回瞅干啥”

    啊

    是秦国公郭业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

    莫非他根本就抱不动石狮子,已经决定认输了

    怀着万一的希望,杨全德扭头观瞧,只见郭业也抱着一个石狮子,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郭业道:“杨堂主,还愣着干啥往前走啊”

    “是是是我走”

    走说的容易,真正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杨全德又往前挪了一步,只见郭业已经抱着石狮子扬长而去

    事到如今,杨全德哪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张放鹰给坑了什么叫郭业只是抓握的力量比较大什么叫郭业只能举起八百斤的重物尼玛全是骗人的

    明白可是明白了,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杨全德也是要脸面的人,心中暗想就算是输了,咱也要输的堂堂正正,输的有面子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场比赛走完

    继续往前挪吧

    一步

    两步

    三步

    杨全德又往前挪了三步,只觉得眼前金星乱晃,视力模糊。

    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手中的石狮子一松。

    怎么回事

    就在杨全德一愣神的功夫,怀中的石狮子已经被人夺了过去

    杨全德定睛一看,原来却是杨二牛抱着石狮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杨二牛道:“我说你们俩比搬石狮子有什么意义反正都没我力气大,我看这场比试不比也罢。”

    此时在杨全德的眼睛当中,杨凤怡的笑容真比诸天神佛都要慈祥。他明白杨二牛公子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呢。

    杨全德道:“杨公子,咱们两个人同姓,五百年前兴许是一家人。从今以后,你你就是我的大哥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杨凤怡道:“杨堂主,你胡说什么呢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我才二十啷当岁,怎么能让你叫我大哥”

    杨全德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不是有句话叫做达者为先吗您比我能耐大,我心甘情愿地叫您一声大哥,有什么不行的”

    杨凤怡道:“那句话叫做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说得是做学问的事儿,跟你这认大哥的事儿没关系。”

    “那”杨全德有心认了叔叔,又真拉不开这个脸,最后他说道:“您怎么想我管不着,您不让我认大哥我也没办法。不过,从今天开始,在我杨全德得心目中,您就是我的大哥。大哥有令,我杨全德万死不辞。大哥有难,我杨全德舍命相救”

    高建中道:“杨全德,你小子虽然不识字,但是脑瓜还真好使。知道杨公子马上就要大权在握,当咱们不良人的副统领了,马上就认大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会拍马屁呢”

    欧阳夏笑道:“高堂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杨公子这样的人物,那是天上难寻,地上仅见。别说认他当大哥了,就是认他当大爷,那也不丢人,更谈不上拍马屁。杨公子,啊不杨副统领,您还想收小弟不我欧阳夏虽然快四十了,也不甘人后。”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雨堂之主李不悔也凑趣道:“你们别瞎吵吵了,一群中年大汉认杨副统领当大哥,把人家都叫老了。杨副统领,我年轻,你认我呀”

    当然,不能说四大堂主非要认杨凤怡当大哥,就是他们厚颜无耻。一方面,杨凤怡武功绝顶,又善解人意,值得他们追随。另一方面,这也是趁机在向郭业表忠心。

    不管怎么说,现在乃是太平盛世,不良人也不是张亮的私兵,尽管张亮对他们都有提拔赏识之恩,但是这份恩情,比起忠君爱国荣华富贵来还是差了许多。李二陛下的旨意一下,尽管他们感觉不太舒服,但是在内心深处已经把郭业当成了自己的上官。

    现在有了杨凤怡这么个台阶可下,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三场比试都已经比完,郭业一方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张放鹰再也没有理由,阻止不良人的交接工作了。把不良人的卷宗、文书以及腰牌令箭等移交完毕之后,张放鹰道:“秦国公,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正式的不良人大统领了。这里没有我们张家人什么事了,张某告退。”

    郭业也不留他,道:“张兄请便。欧阳夏”

    “属下在”

    “替我送一下张兄。”

    “是”

    张放鹰走了之后,已是天将傍晚,不良人总部之内大排筵宴,觥筹交错,庆祝郭业这个新官上任。

    众人开怀畅饮,一直到了接近三更天,这场宴会才渐渐接近了尾声。

    郭业身份贵重,倒也没有人敢灌他的酒,所以也没有很醉,道:“杨兄弟,走,咱们回家。”

    杨凤怡道:“现在都快三更了,城内宵禁呢,怎么回家”

    高建中道:“宵禁那是宵禁别人,能宵禁得了你们巡城的都是领军卫府的兵马,怎么敢管秦国公”

    其时月上中天,冷风习习。郭业和杨凤怡出了不良人总部,见这月下美景,都是精神一震。二人骑上两匹骏马,并辔而行。

    郭业道:“凤怡,你今天可是立功了。”

    杨凤怡也是颇为高兴,道:“夫君大人您就放心吧,凤怡肯定会帮您把不良人牢牢地抓在手中。”

    “那倒不必。对于不良人,你只要维持现状就行了,倒也不用花太多心思。”

    “那是为何”

    “因为咦什么声音”

    杨凤怡也听到了,不远处的长寿坊中有阵阵女子的哭喊之声传来,道:“好像是有女人在哭,莫非是有人家在办丧事”

    郭业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晚上办丧事的。”

    “那就是刚刚有人病死了,妻妾儿女在哭”

    “也不大像。咱们去看看。”

    郭业随身带着一张领军卫府的腰牌,把腰牌一亮,很容易就叫开了坊门。又循着哭声走了不久,就见前面一所大宅院内灯火通明。

    哭喊之声,就是从这宅院里传来的。

    走到宅院正门,只见大门洞开,院子里面人头涌涌,再往里走,就挤不进去了。郭业一伸手,搭在了前面一个人的左肩上,往回一带,那个人差点被摔个大跟头。

    “干嘛你想干嘛呀”

    郭业随手就把一颗金豆子递了过去,道:“这位兄台,刚才对不住了,这块金子给您赔礼了。”

    “尼玛有金子也不能啊真是金子啊那没事了,看你也挺面善的,我魏元和原谅你了。”

    郭业又递了一颗金豆子过去,“魏兄,我想跟您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这户人家怎么回事怎么哭得这么惨”

    魏元和微微一叹,道:“唉还真是造孽啊”

    ...

第1713章 一件小事

    readx;看在金子的份上,魏元和谈兴颇浓,道:“这户人家姓许,家主叫做许元化。许元化今年才二十岁,娶妻刑氏。另外,他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妹妹,小名叫做丽娘。”

    “莫非是这位许家主故去了”

    “哪呀,他死了才好呢,问题是没死。我这么跟您说吧,许元化在十四岁那年父母双亡,好在家里面有钱,倒也没耽误他娶亲。不过呢,因为没人管束,这个许元化就沾染了博戏的恶习,整日里和一帮无赖厮混。”

    郭业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许元化今天输了钱,家中娘子不依不饶的”

    “输钱倒是好咯。”魏元和道:“您看看这院子,这房子,多讲究老许家有钱,就算是输个千八百贯的,也不至于会伤筋动骨。跟您明说吧,许元化没输钱,他输人了。”

    “输输人”

    “对喽。准确地说,许元化把他的老婆和妹妹都输啦。这不人家上家里边来拉人来了,所以这两个小娘子才呼天抢地。咱们这帮街坊看着怪不落忍的,这才把许府给堵啦,让那帮人出不去。”

    郭业眉头一皱,道:“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这许元化自己不缺钱,怎么还把自己的老婆和妹妹输了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嗨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分明是有人看上了他的老婆和妹妹,给他下套呗。要是老许家没钱,许元化把自己的老婆输了,愿赌服输,我们这帮人也不会多管闲事。问题是老许家有钱啊,人家有钱,还不准人家拿钱还债,非要把人家的老婆和妹妹领走,您说,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所以,我们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郭业道:“你们光堵门可不是个事儿,大家都有家有业的,今天能堵,明天能堵,后天还能堵但总不能堵一辈子吧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您说呢”

    郭业得意地说道:“报官啊按照咱们大唐律,博戏乃是大罪。贞观律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凡参赌者,所得赃物不满绢价五匹者,各杖一百。达到绢价五匹者,比照偷盗论罪,判徒刑一年。依此推。涉及到了许元化的老婆和妹妹,他们的赌资怎么也比五匹绢多吧。那这个参与赌博之人,最少也是徒刑一年。只要报官,这问题就算解决了。”

    想当初,郭业不熟悉法律规定,写下了赌博的文书。博陵崔氏的崔涵金拿着郭业的这个把柄,逼着李二陛下判郭业两万年徒刑。要不是李二陛下有心偏袒,郭业这亏可就吃大了。所以,郭业对这条法律规定,印象特别深刻,简直是倒背如流。

    不过,魏元和对郭业的这条建议不感兴趣思,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道:“报官不成不成不成我们都是本分的老实人,怎么能报官呢”

    “本分老实这跟报不报官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啦。我们也知道博戏违法,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愿赌服输。、本来这帮无赖们故意给人下套,是他们的不对。但是我们要是把这事报官。那不就是我们输不起了吗”

    杨凤怡道:“人家都要来抢人啦,你们还顾及自己的名声,简直是莫名其妙。”

    魏元和上下打量了杨凤怡几眼,道:“我说这位公子,看您这身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不是我们长寿坊里边的人吧”

    “嗯,您猜得没错。”

    “那就是了。您完全是泡在蜜罐里边长大的,不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生活的艰辛,更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好吧,我们不在乎自己名声,去报官了。问题是我们能赢得了吗”

    郭业道:“贞观律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事是你们占理,怎么赢不了退一万步说,那个官是个贪官,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那又怎么样老许家不是有钱吗把钱使了,这个官司还是你们赢啊。”

    魏元和道:“您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老许家是有钱,但是这帮无赖有势力呀。”

    说着话,他往天上指了指,道:“人家上面有人有道是官官相护,老许家有钱无势,哪斗得过他们照我看啊,不打官司还好,一打官司,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准得判给那帮无赖。”

    郭业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了,道:“魏老兄,你这话我不赞同。知道现在的长安令是谁吗”

    “不知道啊。”

    “呃好吧。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现在的长安令,是咱们大唐的礼部尚书秦国公兼领军卫府大将军郭业郭子仪。那可是一个大大的清官,斩贪官除恶霸,嫉恶如仇。根本就不可能官官相护,您听我的,报官没错。”

    “你就拉倒吧”旁边一个人说话了,道:“我家小舅子就是长安府衙的人,我可听他说了,这位郭大人啊,嘿嘿”

    郭业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莫非他说郭业是一个贪官不成”

    “贪官倒也谈不上,说他是一个木头官。自从被任命为长安令以来,根本就没往府衙里边去过。您说,这位郭大人连衙门都不去,怎么也不能和清官沾边吧”

    “这”郭业顿时哑口无言

    就算能用自己最近在放假来搪塞,但是今天可没放假,自己还是没去府衙啊

    他只得说道:“也许是这位郭大人身兼多职,公务繁忙,暂时还没顾得上来长安府衙。我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他就该来了。你们去长安府衙告状,准没错。”

    “你谁呀说让我们去告状我们就去告状打官司这么大事情,怎么能听你这么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意见说得轻巧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我们去打官司。官司打输了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找你要赔偿不成你这完全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郭业把那块领军卫府衙门腰牌拿了出来,道:“看看看看认得这是什么不”

    “领军卫府哎呦,原来您是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啊真是失敬失敬这个我刚才临出家门以前,喝了不少酒刚才没说啥不合适的醉话吧”

    “没啥醉话。”

    “这还差不多。”

    “就是说秦国公郭业是木头官啥的。可巧了,秦国公还兼职着领军卫府大将军一职,乃是在下的正管。您这个意见很重要,我会告诉他的。”

    “哎呦,别,千万别,大人开恩啊”这位吓得腿都软了,马上就要下跪。

    郭业赶紧把他拦住了,道:“别跪别跪这位老哥,我是跟您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了就我这身份,哪有资格在秦国公面前递得上话。再说了,就算我递得上话,秦国公日理万机,哪能顾得着这点破事儿”

    “您多包涵,我以后再也不敢乱嚼舌头了。您看今天这事儿”

    “今天这事儿当然是交给我啦我告诉你,这完全是小事一桩。不用秦国公出马,我三言两语,就能斥退群丑”

    ...

第1714章 重做冯妇

    readx;郭业手持腰牌,高声喝道:“闪开,闪开,都闪开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来了,快点闪开”

    这年头,官府的权威性还是很强的。人群闪开了一条道路,让郭业和杨凤怡过去。

    郭杨二人来到正厅,只见两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正在嘤嘤哭泣,看来这就是许元化的老婆和妹妹了。围着这两个女子的,有四五个男人。这些人都是衣冠不整,一脸痞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再往旁边看,有一个愁眉苦脸的男子正坐在胡凳唉声叹气,不用问,这就是因为赌博,把老婆和妹妹输了的许元化了。

    郭业一进屋,就有一个无赖走上前来,道:“你们怎么才来啊快点把那帮刁民都赶走,别耽误咱们爷们今天晚上风流快活。”

    郭业寒声道:“本官如何做事,不用你来教。你”他一指许元化,道:“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元化道:“这位官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跟他们博戏,不过就是输了一千贯钱,他们就要把我的老婆和妹妹领走。我愿意给钱,您跟他们说说,还是让我出钱吧”

    那个无赖道::“出钱也不是不行。我们今天把这两个小娘子领走,过上个三五日的你再拿钱来赎,我们也不要你的利息。就不用麻烦这位官长了。”

    “那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咱们白纸黑字可写的清楚,难道你还想赖账吗告诉你,敢赖我们哥几个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岑二哥,咱们这么好的交情,您可要开恩啊”

    郭业咳嗽一声,道:“都别吵吵了,我做主了,这赌债不用还,两位小娘子也不用跟着别人走。你们这帮人不是许家之人,赶紧离开要不然,我就要问你们一个擅闯民宅之罪。”

    那无赖上下打量了郭业几眼,道:“哎呦呵,没看出来啊,老许家还有这个人脉。这位官长,您是许元化请来平事儿的吧”

    郭业道:“本官乃是秉公断案,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出口不逊”

    “秉公断案您亏心不亏心啊”那无赖道:“哦,那一千贯钱许元化不用还,两个小娘子也不跟我们走,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子不服。”

    郭业冷哼一声,道:“我这么断案还是偏帮着你们呢。你还不服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偏不倚,会有什么后果。”

    “此言怎讲”

    郭业清了清嗓子,道:“你可听清楚了。贞观律有云,凡参赌者,所得赃物不满绢价五匹者,各杖一百。达到绢价五匹者,比照偷盗论罪,判徒刑一年。依此推。你们作价一千贯钱,大概是一千二百匹绢。我算算啊,是二百四十年徒刑。你们这是五个人,每个人能领四十八年徒刑。我要真的不偏不倚,嘿嘿,你们这辈子就都在监狱里边过吧。”

    出乎郭业预料的是,那个无赖听了郭业这番话毫不害怕,道:“嘿嘿,我说这位官长,你少拿贞观律来压人。这么跟您说吧,说起贞观律来,我可比您熟悉的多,不敢说倒背如流吧,也差不了多少。谁告诉您我们博戏了谁告诉您我们博戏了”

    “这这不是许元化说的吗”

    “那是他说谎,为的就是耍无赖,逃脱债务。您要是不信的话,我们有文书为证。”

    那无赖从袖兜里边,拿出了一张文契,道:“这位官长,您上眼了”

    郭业一接过那张文书,就被两个大字晃瞎了双眼典妻。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许元化,因为手头拮据,特把妻子刑氏典当给

    郭业把文书看完,脸色一沉道:“许元化,这份文书你又怎么解释难道你的签名和手印,都是他们伪造的”

    “那倒不是,这位官长,小人有下情回禀。”

    “你讲。”

    “小人平时有点小嗜好,那就是博戏。有一日小人把带去的钱都输光了,我说回家拿钱。结果呢,就是这几位,他们说不用拿钱,他们借给我钱。不过那么多钱,总得写个字据。然后,他们就拿出来两张文契,一张我妹妹的,一张我老婆的”

    “你是猪啊,这么明显的陷阱你都跳”

    “他们说写这两张文契的目的,就是让我尽快换钱,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觉得大家平日里的交情不错,也是鬼迷心窍,就把那两张文契都签了。谁想到他们翻脸不认人,拿着这两张文契来我家抢人,这位官长,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郭业手拿典妻文书,对那个无赖道:“你们对许元化的这个说法,又作何解释”

    “解释根本就不用解释。他空口无凭,我们却有文书为证。这事哪怕是到了长安府,也是我们哥们占理。许元化,有句话叫做宁落在屎上,不落在纸上,这话是话糙理不糙啊。你就认命吧。咱们说好了,三天过后拿钱赎人,说不定我们还会买一送一呢,哈哈”

    郭业穿越大唐之初,就拉大旗扯虎皮,用所谓的大唐律例,吓唬住了刘阿芒,算是崭露头角。没想到,时隔多年,把贞观律的详细条文都搬出来了,结果却铩羽而归。他沉声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是钻大唐律的空子,用典妻文书掩盖了赌博的事实。”

    “您明白不明白我们不管。我们只知道,就算您是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也得讲道理,讲证据。现在是我们有证据,他没证据,该判哪边赢,这不是明白着吗现在还请您维持一下秩序,让我们哥几个把人带走。”

    “你还指望我帮你们助纣为虐”郭业怒极反笑,道:“哥几个,听没听说过那句话,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指望靠一纸文书,就能逼我为虎作伥,你们也想得太美了吧。明白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你你想怎么样大唐可是有王法的地方,由不得你胡来”

    “你们放心,我不会胡来的。”郭业高声道:“此案关系重大,本官也一时审理不清。这样吧,你们跟我去衙门里走一趟,咱们慢慢研究”

    那无赖道:“这位官长,看来您是铁了心要帮许元化了。不过,很遗憾,我们兄弟不能跟您走。”

    “难道你们想违抗官命不成”

    “哼哼,什么官命分明是乱命”那无赖道:“不错,领军卫府衙门是掌管着长安城的治安,你们管管一般的小案子,也不算过界。不过这又是博戏,又是典妻的,可不算小案子,那得归长安府衙官,你们领军卫府衙门,嘿嘿管不着您啊,该去哪待着就去哪待着吧。”

    郭业暗骂了一声我日,这天子脚下的流氓也太有文化了吧,不但说起律法来头头是道,连哪个衙门管哪种案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要是碰上一帮的衙役,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一般的衙役拿这个无赖没办法,可并不代表郭业拿他没办法。

    郭业微微一笑,道:“管不管得着,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二牛,把他们拿下。”

    杨凤怡抓无赖,那就完全是杀鸡用牛刀没有几秒钟,这几个无赖就都被打翻在地。郭业道:“许元化,找几根绳子来,把他们捆上。我要把他们带到衙门里去,好好审问。”

    “是”

    那无赖脸色骤变道:“你不能把我送到衙门里去,更没有资格审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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