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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门吹灯零零七     汉血长歌txt下载     汉血长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三章 帝国银行行长

    关于圣汉帝国国家银行的建议,张孝武以绝对态度力主施行,并且委任了户部员外郎牧东侯林枫担任帝国银行的第一任行长。林枫被张孝武委任时吃惊不已,他只懂得银庄,却不懂的银行,但当张孝武向他解释纸币发行和金银储备时,林枫天然地意识到,如果中央银行一旦建立,整个国家的控制力量将更加强大。

    林枫内心非常矛盾,一方面他是天火教副教主,另一方面他早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只想做一个永享富贵的侯爷。然而帝国银行行长一职,却让他更加接近了帝国核心权力,甚至让他取得了比在天火教还要大的权力。男人所图无非是权色财罢了,林枫今年五十有二,因为长期修炼武功,再加上营养和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甚至和他的纵欲过度的长子想必,两人更像是兄弟。

    林枫已经是天下第一富商,拥有别人这辈子无法企及的财富,而他这个年纪对于女色的需求已经不多,所以他更加看重权力。他之所以暗中反对天火教教主的圣意,便是因为他知道即便天火教建国成功,未来也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权利,甚至还会“磨刀霍霍向猪羊”,寻找借口向他这个天下第一富人动手。而跟着张孝武,不但能够得到极大的权力,还会给后代洗白,甚至通过帝国银行来控制全世界各国,这是一种何其壮哉的权力。

    “我接受。”林枫回复张孝武道。

    两人随后确立了帝国国家银行的框架,并首先修建一座国家金库,金库的地点毫无疑问放在了皇城,毕竟这里有天下间最牢固的防御。于是,皇城内外开始大兴土木,十一所学校和帝国银行也开始了建造,而最先完成工程建造的,便是帝国陆军士官学院。兵部在安定坊买了三个宅子,然后将三个宅子打通,便草草成立了这所学校。

    对于帝国陆军士官学院的办校宗旨,皆在位帝国培养合格的地基军官,所谓低级军官,便是指校尉、校佐、都尉、都佐等一线指挥官的学校,这些军官必须学会军事训练、冲锋指挥、体能格斗、安营扎寨、察看敌情、地形勘验、旗语手语、天气情况、后勤补给、战马养护、军事历史、军情记录、军心安抚、战场救护、邻国国情等方方面面的知识学习。

    对于张孝武罗列的科目,兵部也是目瞪口呆一片茫然,似乎觉得有用,又似乎觉得看不懂,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一步一步来,慢慢实现,先招收八十个学员。”张孝武下令从禁军和乡军士官中选拔八十个人,不久,八十人到位,学校正式成立。

    张孝武对众军官说道:“水无定型,人无定性,军无常势,世界军事变幻莫测,若是总在以史为鉴,必然会落后于人。世界变革的前锋便是军队,便是战争,所欲一切的社会和国家进步,都在军事领域。因此,我等必须立足于军事前沿,而不能倚老卖老,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对年轻人指指点点。创建军校的目的便是让你们成为世界的先锋。不要总是想着防御敌人,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

    张孝武对于教育的投入,不仅仅限在高等学府,而在低等教育领域,张孝武也尝试着将全国各地的蒙荫堂改为小学,并破天荒地创立了小学中学教育体系。当然,张孝武执政的小学中学和前世的现代小学中学教育理念完全不同,圣汉帝国的小学实行三年免费基础教育,小学毕业之后进入中学进行三年的收费教育,只有取得中学毕业证的学子,才允许参加乡考。

    张孝武随后计算了一下,如今在他手中的银子,竟然只剩下三百万两了,原本计划花三年的钱财,不到半年便花去了一半。

    “大人,您要是不折腾,其实也不用这么花钱,尤其是……建立那么多学校。”阮清文摇头苦笑,“蒙荫堂原本是皇上为了争储而建立,您不必如此重视,毕竟如今皇上皇位牢固。”

    张孝武哈哈一笑道:“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为了帝国的长久和人才的建立,这点钱不算什么。”

    阮清文又问道:“胡立已经完成护送任务,大人如何安置他?”

    张孝武想了想,笑着说:“不用着急,我自由妙用。”

    未几日,一直无所事事的胡立在城中与人争斗起来,殴打了一个士族子弟,引得其他士族大怒,纷纷声讨胡立。而胡立不以为然,仗着自己带着一千多手下,扬言与对方死磕到底。张孝武闻讯之后佯装大怒,下令贬胡立担任龙都府府衙巡捕副总捕头,而他的手下也进入龙都府冲入龙都府衙役之中。

    苏钰此刻接任了龙都府府尹,而他也是第二次担任龙都府府尹,但比起前一次来说,这次的接任显得更加从容自在——因为执政官便是他的好友张孝武。但苏钰并不是一个断案高手,他只能将断案的工作交给龙都府总捕头李春城,李春城原本是江湖高手,对于江湖事比任何人都清楚许多。此时胡立的加入,也让李春城如鱼得水,接连破获了许多重大案情,引得龙都城百姓称呼他们二人为青天再世。

    “这个……少保大人……”苏钰说话的时候很尴尬,这才几年啊,自己就成了张孝武的下属了,而且还是下属的下属,好在他当年和张孝武感情不错,而且张孝武用他也本着用熟人的心思。若说苏钰有什么本事,他可以自豪地说:“没有。”

    “今日家宴,你还是叫我先之,我还是叫你伯陵兄,你看如何?”张孝武让丫鬟倒酒,随后又道:“我本也不是做中枢令的料,只是形势所迫,被大家抬到了这个位置。”

    苏钰道:“你的故事我倒是从被人口中听说,可是真实又是如何,却并不知道了。”

    张孝武简单地讲述了一下晋王之乱的过程,听得苏钰瞠目结舌,难以相信他当真以一当百斩杀了如此之多的叛军。张孝武说几句之后咳嗽了几声,苏钰感慨道:“你这么一番拼杀,是透支了生命,又做了中枢令统管全国,只怕对身体不好。”

    张孝武苦笑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是逆流而上的鱼,若是停下来,必将会被所有政敌甚至如今的政治盟友碾碎,这便是政治,残酷而无情的政治。

第五百四十四章 科举

    随着十月的到来,龙都内外话题便成了科举一事,连河间侯侯府内的下人们,也时不时地谈论起科举。科举考试三年一次,一般来说皇帝登基会额外增加一次科举考试,但大德帝登基之后的元年,朝廷主要精力放在应对江南叛乱之上,所以这额外的恩科便免了。按照正常顺序,大德三年十月十五日,便是科举之日,也是天下间所有才子佳人最关心的日子。

    张孝武听芒种叽叽喳喳地讲着,说关于这次科举,有龙都的好事者列出了十大才子,说这十人将来必定是天榜的前十。

    “这是个人都是士族的才子,将来都是朝廷栋梁,而且你知道吗?这十个人还都没有成亲呢。”芒种叽叽喳喳说,“也不知道将来谁那么有幸,能够嫁给他们。”

    张孝武敲了她小脑袋瓜一下,说:“你这小丫头,要是瘦一些倒是有机会,可是你现在的胖样子,肯定不入他们的法眼。”

    芒种气呼呼地说:“人家还不能想一想吗?”

    张孝武大笑,道:“从今年开始,科举考生即便中了大榜,也不会直接做官了,他们十个人再优秀,也要入帝国大学学习三年才能做官。”

    按照以往的惯例,天榜可是要调到翰林院学习,前十名随后进入御书房直接服侍皇帝的,那才是天子近臣,其他学子不过是天子门生。但从今年开始,朝廷将取消天地人三榜,并立三百六十人大榜,而这三百六十个人称之为中仕,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是朝廷的储备官员,当然,大榜第一人依旧是状元,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朝廷会重点奖励。但三百六十人将进入帝国皇家学院继续学习做官,学习时政管理经验,学习为官之道等等。

    之所以张孝武强烈要求建立帝国皇家学院,便是需要一匹技术性官吏,而非一群只会写诗作赋的文人,以往的太学院太过注重举人们的文化素养,却忽略了他们的时政管理能力,以至于许多人做了地方官后却只会阿谀奉承,而对于当官后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一窍不通。

    “老爷,科举那日,我能不能去看看?”

    “看什么?”

    “看状元啊。”

    “状元有什么好看的,你天天看着中枢令,难道他不香吗?”

    芒种撇嘴道:“老爷,你只是俊朗刚毅,但和帅没什么关系的好吗?”

    张孝武恨铁不成钢道:“愚妇!”

    “我还没成亲呢,我不是愚妇!”芒种反驳道。

    张孝武道:“那就是蠢丫头。”

    芒种哼道:“老爷就是嫉妒人家有才华。”

    张孝武转头走了,心想着说今年必须跟向瑞说说,考题要难一些,绝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本次科举主考官便是右相向瑞,因向瑞负责税赋法改制一事而遭到士族攻讦,中枢府为了恢复向瑞的影响力,不至于他主政遭到攻击,特点向瑞作为主考官。这是一种平衡,朝廷不能总被士族牵着鼻子走。

    对于科举,张孝武所知不多,谁让他是一个理科出身的技术员,他回忆起前世重重,当年若非因为自己的文科成绩太差,也不至于选择了理科。而他对科举最熟悉的,便是八股取士了,明清两代中,谁的八股文作得好,谁便能够取仕。而八股文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部分组成,取四书五经内容,要用孔子、孟子的口气说话,四副对子平仄对仗。

    工作之后,张孝武因为在图书馆,所以有幸看到了一篇清代的乡试八股文原本,同时也是图书馆的镇馆之宝,不过他倒是觉得人家写的非常好,不但字迹优美且文采优雅,然而当时图书馆馆长说,就是这篇文章的主人,竟然没有考中乡试,由此可见当年南方学子学习的刻苦,若是这人不是江南学子,生在山西、山东、直隶,只怕能中乡试头几名。

    而圣汉帝国的科举是进行三场考试,第一场帖经试卷,考察的是学子们对于诗书的记忆力,考题多出自于四书五经,当张孝武看到四书五经之后,顿时有一种灵魂遭到重击的感觉以内这四书五经竟然除了一些地名和人名与自己穿越前历史不同,其他文字语言等几乎一模一样,也难怪他说的许多成语,别人也能听懂。

    帖经考试考的是学子们对书本死记硬背的能力,也考的是他们的学习态度,所以这一场考试只有半天时间。考完之后,科举考场是要放开,学子们回到住处准备下一场,而非明清时代需要关在考场里三天三夜。

    由于帖经考试只考察一百道填空题,所以只要答错超过十道填空题的学子,便没有资格进入下一场考试。但基本上只要能参加科举考试的人都是学富五车,极少有人会在第一场考试中被剔除——当然,也不排除有的考生考试时状态不好或头昏脑热或因俗世所扰。

    帖经考试之后的第三天后,科举第二场考试为诗赋,以长诗或赋论方式对主考官的考题进行解题,同时根据自己能力对该考题进行通古论今的发挥,其形式类似于另一个世界的议论文,先解题再议论。诗赋考试考查的学生的文字能力,能否写出一篇文字优美、有论有据、能够说服他人的文章。

    第二场考试结束之后,学子们只会休息一日,随后进行第三场考试,策论。策论则是以论施政、时事、人事、政治、学问等实用知识为考题的考试。一般平民学子在帖经、诗赋两项考试中与士族学子不相上下,但是在策论考试中便略逊一筹,毕竟许多平民学子对于朝廷甚至天下大势并不熟悉。而士族学子们因为家庭和族人的关系,更加熟悉朝廷的大势,从而在策论中更能写出附和朝廷要求的文章来,并取得相应的好成绩。

    张孝武看着第三场的考题,不由得问对向瑞说道:“这是不是太刁钻了?”

    向瑞奇道:“不是少保大人让我考难一些吗?”

    张孝武咳了咳,红着脸说:“我是让你考难一些,可没让你考死他们啊。”

    向瑞大笑:“少保大人,万勿轻视学子们的能力,他们比你想象的更加聪明。”

第五百四十五章 罗刹崛起

    张孝武之所以觉得考题难,是因为向瑞出的题目竟然是“钱银”,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而对于大多数学子来说,虽然并非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也跟银子跟钱关系不大,做学问的,有几个能在乎钱的,尤其是士族的学子们,他们倒是会花钱,可却不会赚钱。

    “啧啧啧。”张孝武摇摇头,“倒也是蛮好,只是怕你会被骂。”

    向瑞道:“死里还生,哪里畏惧谩骂。”

    作为帝国最年轻的执宰,大德三年的科举是一件重要的事,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尤其是鞑塔人的求援。

    原来鞑塔混战之后,塞北荒原不断有各部落的野心家和雄主出现,他们相互厮杀,不断冲突,很快导致鞑塔汗国的四分五裂和集体衰弱。而今的鞑塔人,能够汇聚三千人的战争已经是前所未有的重大战役,大多数鞑塔部落之间的战争只有数百人,由此可见鞑塔部落之间的战场的残酷。

    其中,一部分鞑塔人希望借助圣汉帝国的手消灭对手,并非圣汉的影响力有多大,主要是乌桓帝国与罗刹帝国在西伯涅海边展开了决战,并且无暇顾及东方。乌桓帝国始终采取对西方打压,对东方侵略的战略,而他们打压最狠的,则是地处乌桓帝国西北方永夜冰原的罗刹人。

    罗刹人生活在西方大陆的北方,那里被大家叫做永夜冰原,永夜冰原几乎整年都被白雪覆盖,一年时间内只有三个月能看到绿色植物。因为长时间生活在冰原上,罗刹人的眼珠甚至是湛蓝色的,而乌桓人虽然也是白种人,他们的眼珠却是黑色的,这也是罗刹人和乌桓人最大的区别。

    罗刹是恶鬼的意思,大家将生活在永夜冰原之中的这些野蛮人称之为罗刹,起初是一种蔑称,但后来罗刹人觉得这种称呼能够震慑敌人,便默许接受了。他们最开始并没有国家概念,只有部落,还是乌桓人将国家概念带给了他们。在一百多年前,永夜冰原出现了一个叫做阿列克罗夫的勇士,他带领罗刹人击败了乌桓统治者,并统一了永夜冰原,建立了罗刹国。但很快,罗刹国被乌桓灭国。

    在此后的一百多年时间内,罗刹人经过一次次的抗争,终于从乌桓的奴隶地区争取到了殖民地的权力,并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但从附属地位上来看,罗刹国依旧是乌桓帝国的殖民地而已。

    五年前,乌桓帝国东征塞北荒原与圣汉帝国决战,他们邀请了众多仆从国,然而罗刹人却不听号令,没有派出一兵一卒。一年前,瘟疫横扫乌桓帝国,导致乌桓帝国国力迅速衰弱,甚至军队受到严重影响。而此时罗刹国突然发难,杀死驻扎在永夜冰原的乌桓帝国殖民军,彻底取得了永夜冰原的所有权,并宣布建立罗刹汗国。

    罗刹汗国的建立,意味着他们已经从殖民地摇身一变成为了独立王国,因此乌桓帝国再一次下令北伐。而重新见过的罗刹人也不甘示弱,他们取得了其他邻国的帮助,与乌桓帝国的军队在永夜冰原上展开了厮杀。由于冬季的到来,乌桓帝国被迫采取守势,然而罗刹人格外青睐冬季作战,他们屡战屡胜,步步紧逼,不但要将乌桓人赶出永夜冰原,甚至还要抢占温暖肥沃的乌桓大平原。

    鞑塔各部落眼看着乌桓帝国渐渐衰弱,于是便想到了向圣汉帝国求援,希望借刀杀人,自己统一草原,于是一封封求助信送到了龙都之手。

    “不帮。”张孝武看了这几封求援信之后冷笑不已,当年鞑塔人成为了乌桓人的仆从国,并且一起攻打圣汉,甚至还葬送了青龙军,那时候何其威风,何其骄傲。可草原雄主力高图被张孝武杀死之后,草原非但一盘散沙,甚至连一个勇士都没有,还要借助仇敌的手来统一塞北,当真可笑。

    兵部左侍郎,老将廊沧宇劝说道:“如今是帝国版图向北扩张的最好机会,北方各国中,北夷与靺鞨交战,鞑塔内战,乌桓与罗刹决战,月氏与乌兹经过了大瘟疫之后国力眼中衰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们占领鸦金粮仓了。所以,老夫以为,此时应该派出一万铁骑,迅速占领鸦金粮仓。”

    但兵部右侍郎施泰恩却不支持,他说道:“占领鸦金粮仓固然可行,但而今乃是根除叛军的最佳时机,只有根除了叛军,我们才有精力和时间向外扩张。廊大人,若是一个人依旧身患重疾,他还能去争抢地盘吗?若是在争抢过程中,这重疾突然发作,又该如何?朝廷为了支持白虎军作战,已经精疲力尽了,再也没有金钱和兵力向外扩张了。”

    此时王敬之忽然笑道:“也不是没有金钱和兵力,其实在西域,我们还藏着一支军队。”众人不解,王敬之道:“顾雍与李存义以三千溃兵占领了占领拉孜默国、其罕国和阿尔泰国,自称圣汉西域都护府,李存义自任西域大都督,顾雍任军师,震慑西域一众小国。原本陛下打算在今年派出五万百姓充斥西域,但是……”他摇头苦笑了一下,随后又道:“但若是让他们重新占领金城,我觉得可行,毕竟比起西域,金城距离帝国边境更加近一些。”

    张孝武大喜,立即说道:“金衣卫速速与顾雍取得联系!玉帅,你询问顾雍一番,可否愿意返回龙都,他若是愿意,此前种种一笔勾销,朝廷还给他一个重要官职。”

    王敬之道:“此人狡猾,未必敢回来。”

    张孝武又问:“顾家人是否知晓?”

    “不知。”

    “告诉他们吧,这个好消息。”

    “好。”

    廊沧宇见张孝武不支持战争,气得哼了一声,道:“若是不打,我就不必参与了,我只会打仗,不会和谈。”他向众人揖礼,随后离开中枢府。众人纷纷苦笑不已,这老将还真是脾气臭的很,谁的面子都不给,别说中枢令大人了,便是兵马大元帅,他也毫不在乎。

第五百四十六章 帝国屏障

    廊沧宇曾经是飞驼关守将,但朝廷取消飞驼关后,他便成了闲散的将军和侯爷,在兵部挂职。虽然太乾帝几次想要启用廊沧宇,可无奈廊沧宇拒绝了太乾帝,当着先帝的面说他(太乾帝)说不懂军事,飞驼关何其重要,有飞驼关在便能震慑南蛮百国云云,直接把先帝给惹怒了。太乾帝于是将廊沧宇贬到了牧州去担任牧州守将,非有调令不得入京。

    廊沧宇在牧州担任守将的时候,牧州不敢有任何人发动叛乱,甚至强盗都逃出了牧州,只因为这位老大爷太能打,太好战,变着法的训练士兵,又变着法的派兵围剿。什么烧山,灭族,投毒,下药,廊老将军为了对付牧州境内的土匪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他不允许门派在牧州境内存在,逼得上百个门派不得不搬迁到了其他地方。也许是杀人太多了,廊老将军一声只有一个儿子,还自幼体弱多病,儿子成亲三年便病死了,留下了一个孙女,今年才十四岁。可以说,到了孙女这一代,廊家算是断子绝孙了,于是廊沧宇更加行事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几年前,太乾帝便想要启用廊沧宇辅佐轩辕子循担任青龙军副帅,然而廊沧宇指着轩辕子循的鼻子呵斥道:“黄口小儿也能做主帅,你带兵,害死不知几万人,若要我带兵,我便带兵,用什么如此一个不懂军事的小儿来做主帅,当真可笑。不去不去,如此带兵,实在可笑。”

    太乾帝无奈便只好用李存义做副帅辅佐轩辕子循,果然,轩辕子循带兵北讨不义,结果落得兵败身死的下场,青龙军从此之后也成了第二支玄武军。而因为廊老将军早有预言,很多人都认为太乾帝胡乱委任,太乾帝自然将怒火砸在廊老将军的头上。

    但老将军无所畏惧,即便被免了牧州守将,他回到龙都之后依旧是每日逍遥自在,他的手下虽然没有十八义子,但也有飞驼七杰,无人敢招惹。这飞驼七杰是廊老将军于军中提携的七个最能打最善战的武将,当然,脾气跟他一样臭,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老将军被免去牧州守将之后,七个人齐齐地辞官回家给老将军当门客去了,整日陪着老将军,还悉心教导老将军的唯一孙女。

    廊老将军并不是针对张孝武这般脾气,而是他本来就是这种臭脾气,兴致上来了,他敢追着笃山伯屁股后面大骂。

    见老将军走了,众人也只能苦笑,张孝武也很无奈,但廊沧宇这样的老将军虽然脾气差了一些,可是却是个解决问题的人,也是朝廷中最坚定的主战派。一个朝廷需要有他这样的主战派,否则面对强敌面对棘手问题,大家都太过冷静,反倒畏畏缩缩不思进取了。

    眼看天色晚了,众人商量了一番奏折之后,便退去了。

    张孝武一个人留在了中枢府,他让人做了一碗面,端着面条唏哩呼噜地吃了精光。

    “将军,你今天的胃口不错。”王一瑾笑道,“还需要再添置一碗吗?”

    “不用了。”张孝武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问道:“对了,你上次给我的沉水香蛮不错的,我用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王一瑾心中偷笑,能不管用吗?那哪里是沉水香,那是迷香,是那些江湖下三滥的采花大盗用的。他让人将迷香稀释然后重新制作成了香盘,并且说用了这盘沉水香之后,人仿佛沉入水中休息一样,格外舒服。

    张孝武用过之后,果然睡得格外香甜。

    “我给你点上?”王一瑾问道。

    “不用,我现在只想着一件事。”

    “什么事?”

    “帝国还能扩张吗?”

    王一瑾道:“我把地图拿来?”

    “拿过来。”

    一张巨大的地图被扑在桌子上,张孝武依旧盯着世界地图,帝国的东方海外有东瀛百国列岛;东北方龙门关外有桦树河平原,黑森林,北夷冰原,死海沙漠;正北方两狼关外则是塞北荒原、乌桓帝国、月氏国、乌兹国;帝国的西部玉门关外则是万里黄沙,在万里黄沙西面则是生番国、弥陀国等上百个西域诸国,以及部分乌兹国国土;在帝国的西南益州西北则是生活在羌山高原的南羌国、北羌国、西羌国、孛安国、也律国、大食国、小食国等上百个国家;在帝国的东南则是十万大山屏障,越过十万大山依旧是上百个热带地区的蛮族国家,但圣汉人无法在热带地区生活,因此十万大山也成为了帝国的南方屏障。

    看了看地图,张孝武哑然,自言自语道:“北方有东西叶赫山做城墙,南方有十万大山做屏障,西面有万里黄沙和羌山高原,东面则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好么,圣汉帝国如此得天独厚,怪不得怎么作死都不会死。”

    王一瑾道:“其实帝国的版图来说,已经扩到了极致,你看一下,往南越不过十万大山,即便越过去了,那里的蛮族习惯了瘴气毒虫密布的炎热地区,咱们汉人也不能在那生活。而且越过十万大山的路,就要走两个月,所以向南无法扩张了。向西两个方向,一个是爬上羌山高原,那里呼吸困难爬不上去,另一个是越过万里黄沙去西域,一样没有价值。所以,唯一能扩张的就是向北,正北的塞北荒原和东北的桦树河平原。”

    张孝武赞赏道:“没想到你对地理研究的很透彻,一点也不逊色于我。”

    王一瑾笑道:“都是被您教育,还是您教育的好。”

    “油嘴滑舌。”张孝武道,“所以历朝历代,郡王都向北扩张,要么塞北,要么东北,结果青龙军折戟塞北,玄武军折戟东北。”他盯着地图,看着地图四周的天然屏障,它们的确是帮助圣汉抵挡了异族的入侵,但与此同时,它们也是囚笼,将圣汉帝国的文明死死地囚禁在了这片东方大陆上。

    “将军,你说大海的尽头是什么?”王一瑾忽然指着东瀛百岛问道,“大海的尽头,会不会是神仙所在?”

    张孝武笑了起来,大海的尽头,会是一新大陆吗?

第五百四十七章 斗诗(1)

    压制住了朝中主战派出兵北上的呼声后,张孝武接到了农部尚书王典传来的喜讯,大德三年的南北方秋收已经结束,因为今年风调雨顺,而朝廷取消粮税和各种苛捐杂税,百姓们艰难的生活终于缓了过来。

    王典说北方百姓的存粮可以到大德五年,南方百姓的存粮可以用到大德六年。当然,百姓们不能支持粮食,他们也需要衣食住行,但最起码到年底时,百姓们有了余粮可以贩卖,终于能够过一个好年。

    张孝武的玉米实验基地也迎来了大丰收,每亩地收获近八百斤玉米,而对比一亩地麦子的产量仅仅是三百斤。玉米与其他粮食比较,在不使用化肥的情况下,产量远远高于其他,且利于种植。尤其是在山区地带,农人只需要将玉米种子种在坡地上,不用精心管理,也能够产出玉米,收获起来更加方便。张孝武随后让王典在北方和南方山地地区推广种植,他相信五年时间内,依靠玉米能够初步解决山区和土地贫瘠等地方的百姓基本口粮问题。

    王典得此粮食,起初并不相信,但在考察了张孝武家里的试验田之后,也觉得这玉米可以推广,于是首先在各山区和土地贫瘠地带推广耕种。

    别人种了一年粮食,还能吃上一口,张孝武种了一年粮食,竟然一口都没吃上,全都成了种子。农部可能是为了拍马屁,收购张孝武的粮食种子的价格甚至远远超过任何其他粮食,王典派人送来了两千两银子做种子购买的费用。

    张孝武得了银子也没有地方花销,正巧此时苏钰找他借钱,便让下人借给了苏钰。询问原因,得知苏钰从苏家搬了出来,正在买房子,他看中了一个房子还差一些银子。

    “房子多少钱?”

    “两千二百两。”

    张孝武差点一口茶呛死,怒道:“我以为你是却缺少一部分,哪想到你是缺全部?”

    “自然不是,我不是还自己出二百两吗?”苏钰大言不惭地说道,向朋友借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年他在塞北赚钱的时候,何时将两千两银子放在眼中了,只不过如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而已。

    张孝武齐道:“你怎么要出户?你阿爷终于发现你是个败家子,准备为民除害,将你赶出家门了?”

    “提到这件事我就生气。”苏钰一跺脚,甚至气得撤掉了一根胡子,他将自己的胡子扔在地上,愤愤地说。原来苏钰自从做了龙都府尹之后,苏家上下开始觉得自己是大户人家了,别说苏老爷子,便是府中下人都牛气起来,颇有一种不横着走都不会走道的感觉。几日之前,苏钰的大哥苏镜在青楼与人争执发生斗殴,苏镜心想自己弟弟是龙都府尹,自己怎能忍下这口气,于是便拿刀子砍了人。

    官司打到了龙都府,虽然双方都有错,但苏镜可是当街用刀子伤了人,总归是过错更大。苏钰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便判了苏镜赴平安县皇家猎场劳役半年并赔偿对家二十两银子的结果。

    但这件事引得苏家上下齐声反对,他大嫂整日在他房门口又是嚎啕大哭又是破口大骂,连他家的老爷子也说他不向着自己家人,怎能如何苛责大兄,让外人看笑话,给自己立节烈牌坊。

    苏钰在家里待得烦了,便与妻子商议搬出家中居住,更是惹得了家中愤怒,苏老爷子甚至要断绝父子关系,并且中断了他的一切收入。苏钰平日大手大脚习惯了,本不在乎自己的薪俸,哪成想家里不支援了,他才发现偿还了私人的债务之后,竟然只剩下几百两银子,对于这个喜欢奢侈生活的士族子弟来说,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成了穷光蛋。

    “几百了银子的穷光蛋?”张孝武都看不起他了,“你可知龙都百姓一年花销是多少?一户四口之家,一年大约花费十五两银子。你这几百两银子,足够人家活二三十年了。”

    “那不一样,我还得请师爷,请幕僚,是吧?我独立出户,我的用下人吧?我的吃穿用度吧?”苏钰道。

    张孝武笑说:“你要还这么奢侈,就不该跟家人闹翻。”

    “你以为我想闹翻啊?只是他们欺人太甚了,我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不过是试探与我罢了。”苏钰苦笑着说,“若是我这次轻判了大哥,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人心贪欲永无止境,稍稍帮他们倒是可以,可这当街持刀伤人,我若是不判他,只怕日后他能做出杀人之事,那日后我该怎么救我大哥。我阿爷老糊涂了,以为他儿子是龙都府尹,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张孝武点头道:“你的确是该让他们知道,他们要的,是你给他们的,而不是他们闹来的。那人怎样?怎么判半年劳役,是不是严重了一些?”

    “丢了半根手指。”

    “这么严重?”

    “对,否则人家也不会闹了。”

    张孝武道:“那看来你还是照顾你大哥了。”

    苏钰道:“可家人看来,不让他们赔钱,我家便是吃亏,这能让我如何照顾?照顾家人也要有一个黑白的底线,黑白不分事儿,咱做不出来。”

    正在说话,忽然有人来报,上百学子跑到了龙都府喊冤。

    “怎么回事?”苏钰忙问。

    传信的师爷道:“今日在诚心坊玉磨斋中,有数十名南北方学子发生了殴斗,结果双方都受伤了,便被银衣卫给抓了起来,送到了衙门里。”银衣卫主管治安,府衙主管判案子,这件事本来该是银衣卫管的,但银衣卫不愿意招惹学子们,尤其是临近科举,便把麻烦扔到了龙都府衙。

    苏钰奇道:“好么,究竟是何缘由,引得如此斗殴?”

    那师爷立即解释说道:“只不过是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关于哪里的学子更优秀这一话题,双方便开始了斗诗,你作一首我作一首,起初双方还是在比斗才华,哪想到后来有人写诗讽刺,到后来相互谩骂,结果就打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 斗诗(2)

    圣汉帝国里所谓南方和北方的区别,并不是龙河以南为南方,龙河以北为北方,而是以阴山、阳山、松山、五迷山等山脉为界,北方大体上指的是珲州、代州、幽州、徐州、并州、青州、司州、雍州和龙都,而南方大体上指的是扬州、岳州、杭州、益州、牧州、寿州、越州、永州和江州,不过扬州南北狭长所以一般南部认为自己是南方人,北部认为自己是北方人,最为特殊。

    圣汉立国时第一次科举考试,结果天榜三十人全部为南方学子,气得圣太祖撤了当时的礼部尚书,并圣太祖是幽州人,哪能眼看着北方学子没有一个人才选中,难道御书房里全都是南方口音的学子说话不成?后来圣太祖便立下规矩,录取天榜之时,必须南北方各一半至于状元榜眼探花是哪里人倒是无妨。例如吕柏亭这个状元,便是南方的益州人,而龙洋县县令季振当年天榜最后一名,他是北方司州人。

    因为连续五届科举状元全都是南方人,故此南方学子在面对北方学子时,自然内心充满骄傲。但南方学子虽然做官的多,可做大官的都是北方学子,毕竟龙都地处北方,官员们的后代在做官时更加容易晋升。

    于是南方学子说北方学子只会靠着蒙荫一无是处,北方学子说南方学子只会读书榆木脑袋,再加上有人挑拨,于是双方从文斗变成了武斗。

    苏钰听了事情前后哭笑不得:“就这么点破事儿,各打十板子,赶出去。”

    师爷忙说:“大人,这不是惩罚的事儿,而是南北之争。您信不信,几天之后,还会有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打起来。外界传说天榜十公子,全都是北方人,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士族子弟,所以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们能进入天榜。”

    “这倒是未必。”苏钰随后摇头道,“但士族弟子的确更容易中举。”

    张孝武听了他们的话微微一笑,南北方相互鄙视的风气,别说在圣汉,便是在中国,在美国,在全世界各国都存在。所谓地域歧视也源自于对自己家乡的热爱,从而鄙夷其他地方的人,只是即将科举,这些学子闹得动静有一些大啊。

    苏钰向张孝武问道:“少保大人,您怎么看?”

    张孝武道:“你是府尹,自然你来判,我不插手。”

    “你没意见?”

    “我在塞北做过几天县令,结果头疼得要命。”张孝武想到当初断案的苦恼,便是一阵头大,道:“你来吧,我看看热闹。”

    苏钰道:“不能打,要怎么做?”

    师爷说道:“大人,这些南北方学子,约好了明日继续在玉磨斋继续斗诗。以我所见,他们明日还得打起来,所以你今天不能简单地给他们打板子,而是想办法不让他们斗诗,至于办法,属下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哦?”苏钰惊喜道,“你说。”

    师爷说道:“他们之所以斗诗打起来,是因为没有人做裁判,不知道谁写的诗好,谁写的诗不好。不如你明日去玉磨斋做裁判,届时你来裁定谁更胜一筹,等有了结果,大家自然是心服口服了。”

    “好,你便如此告知与他们。”

    “大人,应该你去亲自告知。”师爷提醒道。

    张孝武多看了一眼这师爷,是一个很细心聪明的人,听口音也是个南方人。他对这群学子很好奇,斗诗最后成了群殴,还真是火爆脾气,便换了一身巡捕的服装跟在苏钰身边,陪着他去看看学子们。

    苏钰见他兴之所至,自然不敢拒绝,心说这是什么毛病?张孝武给自己贴了假的长胡子,打扮老气了许久,乍看之下还以为三四十岁,身高体壮一脸英气,还真是一个美髯公。

    苏钰回到衙门,吃了一惊,赫然发现被衙役带回来的学子居然有三百多人,看来这是一场大殴斗。好在衙役们说参与打架的只有二十几个人,其他学子都是听到南北方学子打架特地过来助拳的。

    胡立说的时候,看到了张孝武,总觉得这人很熟悉。想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瞪着眼睛望着他,张孝武知道被他看穿了身份,便冲他嘿嘿一笑,胡立也笑了起来,心说将军今日应该是心情非常好,事物不繁忙,否则怎有如此闲心来此间听案。

    张孝武的确这几天在给自己放假,其他中枢府知事能够处理得好,甚至比他还要老练,朝廷自然不会出什么大差错。他忙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是该休息休息了,最近总是特别疲劳,询问了太医,告知自己需要减少工作,所以张孝武也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平日只是早上去中枢府,而下午除了陪太子,便是回家静养。

    这会儿他对这些学子感兴趣了,也只是图一个乐呵,看看他们怎么闹事的。他记得上一次在两狼城里,益州人刘能便独压众珲州代州学子,还是他出手挽救了局面,羞得刘能再也不敢踏足北方。

    “今日双方殴斗,都有过错,本官给你们记着每人十板子,明日若是再殴斗,加倍惩罚,再加上今日的十板子,每个人打三十板子。”苏钰大声喊道,“明日我将前往玉磨斋,给你们的南北方学子斗诗做裁判。”

    立即有南方学子站出来,说道:“府尹明公,南北学子斗诗,您做裁判并不为过,但一来您是北方人,二来您乃武举出身……”

    “是啊,大人是北方人,自然向着北方人。”

    “对呀,而且大人不是科举出身,这能公正吗?”

    “有待商榷。”

    苏钰好生尴尬,心中大骂你们不就是嫌弃我文化低吗,我虽然是武举出身,但我也参加过科举好不好,只是没有考中而已。正在此时,张孝武在他耳边说道:“明日我邀请太史丞来做裁判。”

    苏钰脑子一转,立即厚着脸皮说道:“诸位学子,既然你们觉得不公,我便找一个公平的人,明日太史丞大人将做裁判,你们可有不服?”

第五百四十九章 斗诗(3)

    太史丞范子丞虽然是龙都人,但大家却不觉得他做裁判有何不妥,一来范家世代做太史丞记录历史,眼观天下,在他们的UU小说没有南北方之分。二来范家历史上出现过许多大才甚至状元,只是范家的人似乎有一个诅咒,即便考中状元了也做不好官,只能专心做学问。由范子丞做裁判,大家自然全都服气,于是纷纷说道:“我们自然是服气的。”

    “听说范大人正在修编本朝《儒经》,若是修成,则可开宗立派了。”

    实际上《儒经》是张彪和范子丞一起编修的儒学经典,只是张彪因参与为谋反,这《儒经》的继续编修工作便交给了范子丞。三个月前,范子丞将《儒经》第一版交给张孝武,张孝武也看不懂这本书,便让太学院、太史院和翰林院三方一同参考。这第一版《儒经》不知怎么流传到了民间,于是众学子们顿时疯了,又误以为编修《儒经》的人是范子丞一人,给他带来了极高的名气。不过因为第一版《儒经》中存在不少漏洞和错误,范子丞召回了第一版《儒经》,此时正在编修第二版《儒经》。

    张孝武憋着笑看着苏钰,心说你这府尹好惨,被学子们嫌弃文化低了,让你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吧?

    此时又有学子问:“大人,比试将采用何种方式?”

    苏钰想了想,转身与张孝武耳语起来,众学子顿时议论纷纷,猜测着身穿巡捕服装的美髯公到底是什么人,两人一番商议之后,苏钰转身对众人说道:“既然是斗诗,比的就是写诗。这样吧,明日正午,南北方各派出五名学子做代表,写好诗作之后封名字,交个裁判。范大人选出其中优作五篇,若是五人诗作中南方学子多,便是南方获胜,若是北方学子的诗作多,便是北方学子获胜,如何?”

    众人自然毫无异议,纷纷表示同意,这才满意离开。等众人走后,胡立立即上前揖礼,笑道:“将军今日雅兴啊?怎么?对南北之争感兴趣。”

    “还是老胡你了解我。”张孝武笑道,“我倒要看看学子怎么打架的,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学子打架也分南北。”胡立笑说,“南方学子一般都不打架,他们喜欢吵架,当然,真被人揍了惹急了,一旦打架也是不怂,他们会直接抡拳头。北方学子打架的特点是一般不吵架,一旦吵架没有十句就动手了,先是扔东西,再是轮椅子。所以南方人爱用拳头打架,北方人爱用武器打架,甭管地上是什么武器。”

    “所以这次是北方学子先动的手?”

    “的确是。”

    “是南方学子先惹得事儿?”

    “也是。”

    张孝武大笑:“这南方性格和北方性格倒是在打架上体现淋漓尽致。”

    苏钰忙问:“这话怎么说?”

    张孝武道:“南方学子,也就是南方人大多都是要给对方留有余地,就比如这个打架,用拳头打架一般不会打死人,所以是给对方留有余地,把对方打服了打跑了为目的,机智狡猾又不失风度。北方学子则是直接要把对方从**上消灭,用武器工具打架,一个不小心就会打死人,所以北方人不给别人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豪爽洒脱直来直去。”

    胡立说:“明日是否要防着点他们再打起来。”

    张孝武道:“不用了,不过今天晚上南北方学子肯定私下串联,明日会推荐选派出最有才华的五个人去斗诗,一同前去的人肯定不少,所以这人数一定会非常多,且老百姓有爱看热闹的习惯,你去银衣卫,让他们也派人过去维持一下场面,别发生人员踩踏事件,反倒惹出大事。”

    “喏。”

    苏钰求援道:“大人,我跟范大人不熟啊,我请不动他,只能你来说动,你来请他吧。”

    张孝武笑说:“好,我去请他。”他亲自来到太史院与范子丞说了此事,虽然范子丞不愿意参与学子间关于南北方谁更好的话题争端,但张孝武亲自邀请,这个热闹是必须要去的,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商量了明日如何比试的问题,范子丞笑说这写诗也算不得什么本事,不过这种雅斗也值得提倡,免得真的动了拳头大家都不好,他又说:“明日我一个人做裁判,别人便是赢了也不服,这样吧,我请太学院大学士章涵麟和翰林院大学士荣彦漳二人,与我一同做裁判。如此我们三人裁决出十首诗中的五首,倒也无人可说。”

    “大善。”

    张孝武辞别范子丞回到家中,见成化居然在自己家里,跟着云烟、芒种和商婉儿在打麻将,顿时一阵无语,心说你们这是要把太子爷带跑偏的节奏啊。芒种一眼看到了张孝武,立即跳下椅子跑了过来,说道:“老爷老爷你总算回来了,你替我打牌吧,太气人了。”

    “怎么了?”

    芒种指着太子爷,抱怨道:“他啊,每次都给你妹妹好牌,气死我了,当真气死我了。”

    张孝武大笑,没见到婉秋,便问了起来,得知原来是二夫人的小说话本最近大火,赚了二百两银子的润笔费,书商还向她约书,竟然约了三本,每本的价格都是二百二十两,先行给了她二百两银子的订金。

    袁婉秋本来只是写书打发时间,却没想到写书竟然收到欢迎,还得了这么多银子,当然,银子是小事儿,可这种肯定是她此前半生从未受到过的尊重。读者的喜爱和书商们的让婉秋产生了独立的人格意识,她忽然发现自己可以不用任何人也能够被人承认。

    这会儿,婉秋正在闭关写书,她说写书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在院子最安静的阁楼里开始了写书,并且不允许外人打扰。

    “二夫人说,除非有天大的事儿,便是老爷您回来了,也不需要向她汇报。”芒种说道,“夫人的小说,写得太好了,我要不是识字少,肯定日日都看。”

第五百五十章 今科十公子

    张孝武万万没有想到,婉秋写的那种年轻书生和大户小姐私奔之类的狗血小说会受到欢迎,还居然赚了这么多银子,他心说该不会是书商知道自己的身份,特地拍自己马屁吧。不过芒种随后说夫人用了一个秋山居士的笔名,别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且夫人的小说的确受到欢迎,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夫人们,一个个都追捧着收看。

    而对于这种情情爱爱的小说,张孝武最多能看两眼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想起前世自己中学时期,男生都在看金庸古龙梁羽生,女生都看琼瑶席绢和亦舒,而还有一部分同学看着日本动画七龙珠。

    张孝武高中时候闲暇之余也喜欢看一些小说,可他喜欢的小说比较特殊,他喜欢看倪匡的小说,不是因为倪匡小说色情和种马,而是因为他是为数不多写科幻小说的作家,只可惜后来扫黄打非,倪匡的小说被整顿了……

    “老爷,我听人说,明天侯一辰会去参加南北学子诗会。”芒种眼睛里满是小星星,一副未来追星女粉丝的表情,颇有一种虹桥一姐的辣眼睛感觉,当然,芒种只是胖了一些,但五官却很好看,颇有种越长大越像二十不惑里段家宝的感觉,“老爷,你看明天……”

    张孝武给了她一个响头,道:“想都不要想!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待着,一个女孩子整日往外跑作甚?再说你如今是管家,你要是不想做了,我让别人做,你看如何?要不人过两年,我给你找户人家嫁了得了。”

    芒种立即委屈地摇头:“那还是算了——不过要是您将侯一辰赐婚给我,我倒也能勉强接受,毕竟我们才相差六岁!”

    “做梦吧你!”

    张孝武转身便走,芒种还要追来,结果被商婉儿和皇太子给生拉硬拽回来了,非要她继续陪着他们打麻将。

    张孝武的家里没有士族家庭那种威严严肃的感觉,反倒整日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尤其是芒种和商婉儿这两个丫头与他非常亲近,就连云烟也渐渐地适应了河间侯府的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转身来到书房,躺在卧榻之上,他忽然回忆起了前世读书时参与的一场打架。

    中学生打架百分之九十因为女生,而他有幸参与了三次另外百分之十的约架,第一次打架因为同学在食堂不小心碰翻了别人的饭碗,两方吵架没三句,便打了起来,具体话语是这样的:

    “你瞎啊?”

    “你会说话吗?”

    “你啥意思?”

    “想干仗?”

    “艹,去操场!”

    “麻痹谁怕谁!”

    于是两方迅速集结各自班级男同学,在操场上对峙了十分钟后,被正在中午执勤的教导主任发现,并迅速平息“暴乱”。

    第二次打架因为校庆玩会儿的彩排,他同班的乐队与另一个年级的乐队因为节日前乐队彩排,为了争夺音乐教室的练习权,两个年纪的同学打了起来,他侥幸参与其中,没打到人也没被打到。

    第三次打架倒是他个人了,以为与同学一点小矛盾两人动了手,结果两人被同学给架开,各自挨了一拳。这次打架倒是促进了两人的感情,等各自去了大学,毕业工作,两人联系最多,关系最好,每次喝酒都要回忆两人打架经历。

    次日一早,张孝武带着王一瑾乔装了一番,这次是乔装成为了中年书生和书童,王一瑾长得太年轻,只能扮演书童,而张孝武面目体型阳刚十足,无法乔装为小鲜肉,便只能往老了一些化妆。哪成想他带着王一瑾刚刚出门,便碰到了一个老熟人,王敬之早早地在半路上等着他们,笑说:“先之贤弟,近来可好?”

    “王……”

    “在下马文才。”王敬之也不知怎么化妆的,竟然看上去三十来岁,只比张孝武大一点点而已。

    “我还梁山伯咧。”

    “梁兄,一路同行可好?”

    张孝武道:“马兄,你不好好查案,去参加什么南北学子诗会,会不会被金衣卫手下投诉?”

    王敬之道:“不会不会,如今没什么答案要案疑难杂症,我想这这种热闹事儿梁兄肯定会去凑热闹,便想着你不能出事儿,于是特地前来保护。”

    张孝武大笑,与他一起通行,两人带着“小书童”来到诚心坊的时候,竟然看到诚心坊坊城封城了。原来是今日来看热闹的人太多了,银衣卫迫不得已关闭了坊城四门,只允许学子进入,不允许贩夫走卒和普通百姓出入,免得因为人员众多发生踩踏拥挤而出现事故。

    但是诚心坊关城,其他地方的百姓却不知道,以至于大家都拥挤过来看热闹,反倒将学子们拦在外面。王敬之和张孝武便被拦在了城外,看着人头耸动的坊间大道,王敬之忍不住抱怨道:“这些人哈,还真是闲得无聊,怎么就跑过来看热闹了,能看得懂诗吗?”

    一旁立即有老百姓说道:“看不懂诗,还看不见人吗?大家都说,将来状元肯定就在这群人中,我们就是看状元的。”

    张孝武问道:“那你认为,谁能做状元?”

    那人立即说道:“自然是侯一辰侯公子。”

    旁边立即有一个女孩说道:“不!不对!我觉得是纪筱强纪公子。”

    “怎能是他?”

    “凭什么不是他?”

    “侯公子一表人才。”

    “纪公子风流倜傥。”

    “呸!风流倜傥就去青楼,咱们这是比文才,比能力,又不是比谁能当兔爷儿。”

    “你你你……”

    “你们都别吵了,要我看啊,应该是肖之安肖公子。”又有人插嘴道。

    张孝武忍不住问道:“肖什么?肖战?”

    “肖之安。”有人解释说,“今科十公子之一,太学院青阳夫肖坤肖大学士的公子。”

    “哦,肖之安还是个士族公子。”

    “那人死鱼眼做不了状元,你看哪有状元张那么大一双死鱼眼的?要吓死皇上吗?”

    “我呸!人家是桃花眼。”

    “桃个屁!就是死鱼眼。”

    “你死不是讨打?”

    “怎么,说不过就打人是吧?”

    有人高喊道:“别吵了,别吵了,今科十公子来了,他们一起来的。就在诚心坊北门,大家过去看看呀。”于是,众多百姓纷纷向北门跑去。

第五百五十一章 诚心坊

    由于跑去的人太多了,张孝武等人连忙闪身让开,他还差点被人撞到,一旁的王一瑾抱怨道:“这些人都疯了吗?几个书生罢了,怎么跟见到神仙似的。”张孝武却问道:“马兄,请问今科十公子,是不是先前被大家传说中肯定能取天榜的十个公子?这些人又是何人?”

    “正是他们。”王敬之饶有兴趣地细数起来,“这十人分别是肖之安、韩毅、纪筱强、侯一辰、卢俊、朱子涵、徐睿、李捷、曹炜、干文卫,其实大家看好他们,无非是因为他们出身于士族,且各个都是家族精心培育的子弟。他们自小便聘请了名师教诲,再加上家族鼎力支持,且年龄相当又各个面容端正,再加上他们十个人今年参加科举,所以有好事者将他们十个人起名为十公子,又被叫做今科十公子。”

    “都是官宦子弟。”张孝武托着下巴笑道,“在考试中可有照顾?”

    “这倒是不曾有。”王敬之道,“圣汉帝国科举向来意义重大,无人敢在科举考试中作弊,否则将会惹怒天下所有人。”

    张孝武点头,心说:“科举考试和战争是仅有的两条平民子弟晋升阶级的道路,如果这两条道路都被堵死了,那么朝廷也就离崩溃之日不远了。一个国家一定要给占大多数的普通百姓一个晋级阶级之路,阶级固化非但不利于稳定,也不利于统治,因为家族日益强大可能会威胁到统治者。”

    “你在想什么?”王敬之问道。

    张孝武一拍巴掌说道:“人少了,正好趁机入城。”

    今科十公子的到来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这边的人少了,张孝武和王敬之等人来到坊城门口,看到门口带队阻拦的人居然是王怀礼,便让王一瑾上前向他打了招呼。王怀礼虽然觉得张孝武化妆之后眼熟,但愣是没看出来是谁,只是他认出王一瑾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书生是将军大人,忙请他进入坊城。

    可能今日上午进入坊城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热闹的人群,每一家店铺都几乎爆满,难怪金衣卫不允许其他人入坊城了。忽然一个背着书篓的年轻人扬着手中的书籍喊道:“淮安诗集!淮安诗集!五十文一本,新鲜出炉的淮安诗集,先到先得,过后没有了!”

    几个书生冲过去,七嘴八舌地问:“当真是淮安先生的诗集?”

    “这还能有假?”书贩道。

    “可淮安先生不是不再写诗了吗?”

    “嗨,这你就不懂了,淮安先生不写书是因为忙于朝中大事,但这些诗都是他年轻时创造。你们想要取得佳绩,需得知道淮安先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当然了,我一个书贩,可定看不出淮安先生的爱好。可你们不同,你们是天之骄子,你们是国之栋梁,你们是才华横溢的秀才举人,你们肯定能看出来淮安先生的爱好。”书贩子陪笑道,他江一本书递过去,“您可是要考举人的,淮安先生可是阅卷人之一,若是你看了他的书,写出他喜欢的风格,肯定能高中啊。”

    几个书生见一本诗集不贵,便出钱买了,不一会儿,书贩子里的书全都卖光,书贩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孝武在一旁吃惊不已,道:“淮安先生是谁?”

    “是翰林院大学士肇淮安。”王敬之笑道。

    “他是阅卷考官吗?他们怎么知道考官名单的?”张孝武怒道,“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王敬之摇头道:“阅卷考官的名单是皇帝亲订,不过现在肯定是你,你没定下来,谁知道由谁来阅卷。”

    “那他们这是……”

    “都是一些龙都本地商贩用来哄骗外地学子的手段。”王敬之啧啧笑道,“每一次科举考试之前,这些人都想尽办法骗外地学子和一些年轻人的钱来。不过人家这也是做生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另外一说,若不是这些人想着投机取巧,也不会被人骗钱。”

    “这倒也是。”张孝武笑道。

    三人漫步到了诚心坊玉墨斋附近,但此地已经被众多学子和百姓团团围住了,三人看着这人山人海的架势,估计是没办法挤进去。忽然远处有人喊道:“十公子来了。”于是众人自动给十公子让路,这是个青年才俊聚在一起,一边向众人点头谢礼,一边走了进去。十位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且面红齿白的公子哥果然不凡,别说才华,就是品相也是一等一的风流英俊,每个人都是美男子,难怪引得周遭的百姓和女子连胜欢呼,称赞道:“果然是今科十公子。”

    张孝武略带一些羡慕地看着十公子被众人簇拥进去,转身问王敬之道:“我们和他们比起来,差了什么?”

    王敬之笑道:“差了相貌。”

    张孝武忍不住笑道:“的确,这十公子拎出来,各个都比你我长得好看,只是这斗诗需要脸吗?”

    王敬之道:“长得不好看的人,自然要看才华了。”他指着十公子的背影说道:“这十个人斗诗龙都人,所以他们代表北方学子,只是不知道南方学子会派出谁来,南方士族少,但才子多。”

    张孝武道:“正因为南方士族少,才让南方学子更加有机会争取功名,也导致南方学子每个人都勤奋认学。反倒是北方士族多,以至于天花板被人为地遮盖住,普通百姓子弟即便学得再好也比不过那些士族弟子的关系,所以大家才会更加踊跃地区当兵。所谓北人尚武,南人尚文,其实不过是大家迫不得已罢了。”

    “这位兄台有见地!深得我意,深得我意,不如我请兄台饮酒如何?”忽然,一旁走出来一个黑瘦黑瘦的学子,听口音是南方人,应该是牧州一代的人。牧州经常出现一些狂人,也许是因为牧州产美酒,酒喝多了人自然狂放一些,看这人的表现便知道此人也是一个狂生。他摇着折扇,上前一步道:“牧州刘元庆,见过二位兄台,不知尊姓大名?”

    王敬之道:“司州马文才。”

    张孝武道:“雍州梁山伯。”

第五百五十二章 梁山伯

    这个世界没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所以这位刘元庆公子也没有觉得名字诧异,向二人揖礼问好,随后又感慨道:“南方学子比起北方学子来,虽然文采更胜一筹,可南方学子也有南方学子的苦,北方学子也有北方学子的愁。今日斗诗,表面上是南方学子与北方学子之争,实则乃平民学子与士族学子之争而已。”

    张孝武顿时有所感悟道:“原来如此啊,我说怎么这么多人来参观,全都是来给平民学子助拳的吗?”

    刘元庆道:“却不尽然,有些人还是喜欢士族学子的,梁兄与马兄二位是平民还是士族学子?”

    王敬之看看张孝武,张孝武微微一笑道:“我二人虽然出身士族,不过也只是旁系庶出,算是士族里的平民学子,没有得到祖上蒙阴庇护,否则也不会这么大的年级蹉跎至今,若是人人都仗着士族出身便能取得佳绩,我们两个老家伙早就入仕为官了。”

    王敬之道:“我还没老。”

    张孝武揶揄道:“对,你还没取到老婆,自然没老,只是你这么大了还娶不到老婆,也不知是穷,还是身体有问题。”

    王敬之气得吹胡子瞪眼,刘元庆忍不住笑道:“看来二位感情很好。”他虽有又叹道:“你说的倒也是这个道理,士族出身的学子,也不尽然都受到庇护。以往是我愚见了,总以为士族与平民乃两极分化,但没想过士族之中也有嫡出庶出之分,抱歉二位,在下鲁莽了,不该简单地一分为二。”

    张孝武笑道:“是非曲直黑白难辨,人无完人,即便你不喜欢士族学子,但也不妨碍这士族学子中有许多良人,国之栋梁。”

    刘元庆立即否认道:“兄台说错了,我并非不喜欢士族学子,我只是不喜欢他们代表北方学子,凭什么这北方学子就被几个士族学子代表了呢?据我所知,北方学子之中有许多才华横溢能人,而作为一个南方牧州人,我最喜欢的人反倒是一个北方人,此人恰恰是平民出身。”

    王敬之笑道:“哦?此人是谁?说来听听?”

    “当今朝廷太子少保张孝武。”刘元庆一提到张孝武,顿时露出了崇拜的眼神,摇头晃脑道:“他写了不少诗作,非但立意深远,文字优雅,还具有家国情怀,这样的诗人才是真正的大能。那什么十公子,不过就是仗着家师显赫,老师有名气,仅此而已。”

    张孝武与王敬之两人忍俊不禁,此时王一瑾走来,手中拿着竹牌,说道:“老爷,马公子,入玉墨斋的通行令弄到了。”

    张孝武奇道:“怎么进入玉磨斋还需要通行令?什么时候才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一瑾笑道:“对的,这通行令也是今早玉磨斋的老板推行的,我刚刚送拜帖的时候,他们告知的。”

    张孝武道:“那你花了不少银子吧?”

    王一瑾笑道:“是,的确不少。”他哪里花了一文钱,走过去之后,便通知了银衣卫负责人,银衣卫立即为其奉上通行令,只是负责人包胤如今在其他地方,一时半会儿没赶过来。

    张孝武道:“那你怎么只有一个通行令?马兄怎么进去?”

    王敬之刚想说我不用令牌,我翻墙进去,便看到王一瑾解释说,这一个通行令可以带五个人,他们只有三个人,一个通行令足够。张孝武见状,便对刘元庆说不如你与我们同行,一起去看看热闹,这南北两地才子的斗诗会是如何进行的。

    刘元庆笑道:“银衣卫都来了,估计是打不起来了,我才敢进去看看,否则我可不去凑热闹,君子不立于危墙下嘛,我们牧州人最不喜欢打架了。”

    “哈哈哈,同行同行。”张孝武大笑。

    沾了张孝武的光,刘元庆也混到了一个牌子,四人正要走过去,张孝武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南阳女郡王施仲秋竟然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而且这厮还乔装打扮男装,只是这男装扮相不好,破绽百出,还被人家当场拆穿,便被拒之门外。

    施仲秋险些被看门的打手给气哭了,怎么人生处处都是波折,这南北学子斗诗会,居然还不允许女人去看了。她一转头,忽然看到王一瑾,顿时眼前一亮,立即跑了过来。

    “一斤,你居然在这里,别躲我,小心我揍你啊。”施仲秋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王一瑾尴尬地露出了笑脸。

    张孝武忙躲在王一瑾背后,然而他很快不用躲藏了,因为施仲秋和他关系太熟,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笑着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秋公子别来无恙。”张孝武见自己被发现了,

    施仲秋指着他的胡子咯咯娇笑道:“你竟然……这么顽皮。”

    张孝武无奈,反唇相讥道:“秋公子,被拒之门外了吧?你是不是没有令牌,这样,我们有。”

    施仲秋道:“是啊,可怎么办呢?”

    张孝武道:“好办,你在旁边的茶楼等着,我们有什么消息,便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等同于你也在里面了。”

    施仲秋气得够呛,掐着腰怒道:“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张孝武道:“怪只怪造化弄人,你交友不善了。”

    刘元庆忍不住笑了起来,王敬之也忍俊不禁失笑,两人看了一眼,都认出这秋公子是女人了,只是没想到这“秋公子”竟然和三人中最不帅的“梁山伯”关系最好。王敬之自然知道此人是南阳郡王,而刘元庆却不认得,以为她是哪家的顽皮大小姐,非要凑个热闹过来。

    圣汉民风即保守又豪迈,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乔装打扮,别人倒也并不觉得有何羞耻,只是认为她顽皮而已。且圣汉的女人向来是婚前活泼婚后贤良,大家也默许了这些大小姐的行为,只要行为举止不过分即可。

    施仲秋眼睛一转,问道:“你们能否进去?”

    张孝武无奈道:“我们是可以,但你不行。”

    施仲秋道:“我偏要随你们进去,否则我就……告诉我表姐和表妹,哼哼哼……我听说啊……”

第五百四十三章 赤诚相待

    这女人一八卦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施仲秋如此威胁之意,顿时让张孝武倍感无奈了。皇上说好将顾家儿女嫁给张孝武,但是却因为皇帝这个大媒人突然昏迷,以至于这桩婚事不上不下,好在此事只有顾家家主和张孝武知道,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也免得了两家的尴尬。只是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说是亲家,又不是亲家,尤其是张孝武没有长辈,燕阳侯家业也不好意思催促。

    张孝武只好求饶道:“打住,停!死套婆——我试一试吧,看他让不让你进去,若是人家看门人坚决不让你进,你也别难为我,一切得按照规矩来,你说是吧?”

    “好的呀。”施仲秋鼓掌道,似乎对张孝武信心十足,刘元庆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张孝武,心中猜测此人的身份,同时众人跟随在张孝武身后,尤其是这女扮男装的美貌少女,更是欢快的像一只脱了缰的野狗……

    张孝武无奈地看着施仲秋,心里说你哪里像个女郡王,反倒像一个小跟班。施仲秋却露出了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来,紧随其后。这种情况,若是在张孝武曾经生活的现代,女孩肯定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大摇大摆地彰显主权了。不过施仲秋紧随在他身边,其作用与抱着胳膊并无二样,人们纷纷侧目。

    “奇了怪了,怎么他们都认出我是女扮男装来?”施仲秋纳闷道。

    张孝武顿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说:“你长得小鼻子小脸小嘴巴,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任谁都看得出来你是女的,就算你是男的,人家也会认为你是兔爷儿。”

    五人上得前去,张孝武地上通行领正要说话,却那看门人果然发现了施仲秋,顿时瞪大眼睛气呼呼地喊道:“不是说了吗?今天——”他话还没说完,脖子便被一个人掐住了。

    包胤的大饼子脸露了出来,将这看门人扔到一边,撇嘴呵斥道:“滚蛋!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大官人在此吗?”

    那看门的壮汉见状吓得连滚带爬站在旁边,哆哆嗦嗦不敢说话,包胤拱手道:“梁公子,这小王八蛋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进。”

    所有人都纷纷看了过来,心中顿时猜测起此人的身份来,莫非是哪家贵公子?梁公子?当朝姓梁的大人,只有兵部别驾梁承恩,难道这人是梁大人的亲戚——梁大人今年才四十岁,这人看年龄也不是梁大人的孩子,那就应该是两大的弟弟。众人这么一想,顿时看着张孝武的眼神变得不同了,纷纷尊敬起来。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兵部别驾梁大人的弟弟,这谁能惹得起,兵部的人向来最是护短咧。

    张孝武好生尴尬,心中倍感无奈,暗说包胤你个王八蛋,我本想大隐隐于市,哪想到经过你这么一闹,被人误认为贵公子了。不过今天来的公子太多,他这个冒牌梁公子倒也不是最扎眼的一个,很快,便有其他贵公子来了。张孝武便与王敬之等人走了进去,施仲秋凑了上来,低声道:“梁兄,你的面子大得很嘛,有什么秘诀没有,不妨告知于我?”

    张孝武笑道:“秘诀没有,不过就是朋友众多罢了。”

    施仲秋偷笑道:“哦?那为什么你的朋友这么多?你是怎么交朋友的,能否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呢?”

    张孝武知道她是故意都自己闷子,便也立即展开了反击,心说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个大的,便大咧咧道:“这个交朋友嘛,无非是交心而已,需要两人坦诚相待——我俩在河里一起洗过澡,这叫什么,这叫做坦荡荡,‘赤’诚相待。你想交个朋友,需得学我。”

    施仲秋刹那间羞红了脸,两个脸颊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又气又恨,一跺脚跑了。张孝武哈哈一笑,转身看到其他人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笑声戛然而止,问道:“你们那么看我作甚?”

    王一瑾立即说道:“公子,你把人家秋姑娘给吓着了。”

    王敬之道:“佩服佩服,如此本事,当得第一风流。”

    刘元庆也说道:“梁公子,沾花惹草的本事,我等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啊。”

    张孝武摆摆手道:“好说好说。”

    玉磨斋并不是吃饭的地方,这里是一处茶馆,只经营香茶与点心,但玉磨斋的主人比较有名,是人称三痴先生澹台保信。澹台保信复姓澹台,两千年钱祖先被封在澹台国担任国主,但澹台家族不喜欢争霸,只喜欢生孩子,在北灭国之后,澹台家族并未被诛杀殆尽,其家族改性为谭、覃、邰等姓氏,而其中还有一部分坚持用澹台作为姓氏,保留至今。

    澹台保信被人叫做三痴先生,是因为他痴迷品茶,痴迷种花,痴迷写诗,因此在进入玉磨斋后,众人放眼之处皆为鲜花笼罩,整个玉磨斋内处处都是花的海洋。有吊兰,有玉树,有银花,青石之外,皆为千百种各色艳丽的小花,当然让人恍若来到仙境一般。

    王敬之赞道:“早就听说玉磨斋乃花海,今日算是涨了见识。”

    张孝武道:“马公子不是多次在龙都中,怎么也是第一次来玉磨斋?”

    王敬之笑道:“还真不曾来此,要不是托你的福,我近几年都不会来此。”

    “为何?”

    “大雅,我受不了。”

    “哈哈哈,你这是雅过敏,你得需要一点俗的中和中和,不若等一会儿我带你去青楼感受一下俗文化?”

    “这个……可以有。”

    两人谈笑着,来到玉磨斋正厅,此时近百个学子泾渭分明地分成两队,东西相望,来得晚的只能站着,看来这些人只是助威的,并非比赛的选手。他们不知道双方是如何选派出站选手的,并且不知道是谁出站,只好在门口掉望着,心中猜测起来。此时南北学子中,北方学子显然气焰更胜一筹,毕竟北方学子里有今科十公子助阵,而南方学子显然寒酸许多,没有一个出名的人,因此顿时遭到了北方学子的嘲笑。

第五百五十四章 斗诗(4)

    北方学子自然以十公子为首,但其中有五个公子坐在第一排,表明了他们的显赫地位和出战的人选。其他北方学子们纷纷簇拥着这五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对面南方学子来,有不屑者也有慎重者,有观望者也有分析者。士族子弟虽然骄傲却不嚣张,他们不是暴发户的傻儿子只知道炫耀毫无能力,他们也做足了功课,基本上猜得出对方派谁出战。

    南方学子中,坐在最中间的文弱书生,便是今年状元呼声最高的益州呼延湛。

    此人被称之为益州神童,一岁能言、两岁识字、三岁写字、五岁写诗、七岁背《四书五经》和中原十二史,九岁第一次参加乡考便考中了解元(乡考第一名),但随后便大病一场,在道观中修行五年,十四岁下山后参加州考,再次一举夺得益州会元(州考第一名)的好成绩,然而他再一次病重,入道观修养。

    以十四岁而中会元者,不说后无来者却也前无古人了,且呼延湛因为在道观中修行原因,行事做派潇洒自在,再加上面貌清秀风流倜傥,给人一种浊世清公子的仙意感觉。

    南方学子众人以呼延湛为核心,面对北方学子众多士族弟子毫不相怯,纷纷指点其北方学子中的那五个代表来,说他们无非是仗着祖上,才能不过如此而已。

    张孝武并不认识双方,他看了看王敬之,问道:“马兄,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

    王敬之道:“我只认得一个,肖之安肖公子,那个长的最好看的就是他。”

    张孝武笑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王敬之道:“因为他小的时候,我抱过他。”

    张孝武吃惊道:“你和他家人是故交?”

    王敬之看了看左右,那刘元庆刘公子也许是见到了熟人去打招呼了,连王一瑾都不知道去哪里玩乐去了,便小声地解释:“是也不是,他父亲有个恶毒的妻子,因为生不出孩子,他父亲便纳了姨太太,姨太太又生了他。岂料到肖父正妻嫉妒,便让人将他给故意弄丢。恰巧当时我在追查一件肉脯案,见到他家中下人神色诡异,便将其抓住严刑拷打。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一命,他父亲得闻后立即将正妻休出家门,那正妻一头撞死在大门上,轰动一时。”

    张孝武道:“你原来是他的救命恩人。”

    王敬之捋着胡子,欣赏地看着肖之安道:“没想到他都这么大了,一晃十八年过去了。”

    张孝武嫉妒道:“人长成这个样子,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但人无完人,他长得好看,也许文采就不行了呢?”

    王敬之哭笑不得道:“哪有你这样的。”

    张孝武又问:“其他人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南方学子正中间的,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但我听过他,白莲公子呼延湛。”王敬之将呼延湛的故事讲给张孝武听,张孝武也忍不住啧啧称奇,王敬之又道:“这人说来也奇怪,每次考完试必须要大病一场,上次考中了益州会元之后又在道观中修养了五年。恰好五年之后逢陛下举办今科科举考试,你说巧合不巧合?另外,他先中解元再中会元,若是今科能高中状元,那才是千古无人后无来者。”

    张孝武道:“此人的确是——个病秧子,你看那脸白的,跟炭灰一样,唉——可惜了,你说这样的人能够给国家贡献什么?一个病秧子,即便考中了状元,他能做官吗?他能处理朝政吗?”

    王敬之笑道:“那你就别管了,人家才华在哪里,谁也夺不走,我看你是嫉妒了。”

    张孝武道:“我嫉妒他什么?我嫉妒他身体不好,我嫉妒他死的早?”

    两人正在斗嘴的时候,玉磨斋的主人三痴先生澹台保信引着作为裁判的太史丞范子丞、太学院大学士章涵麟、翰林院大学士荣彦漳三人走了进来,有人呼喊道:“范大人来了,范大人来了。”

    众多学子纷纷起身揖礼,等三人落座之后才收礼,众人才敢徐徐坐下。众人小心地打量着三位大人,有些人认得,但更多的人不认得此三人。

    澹台保信出列道:“今次荣幸得到龙都府尹苏大人的支持,在玉磨斋寒所举办南北学子品诗大会,而苏大人又为我们请来了三位大人做此裁判,现在由我向大家介绍一番。这位,便是翰林院大学士荣彦漳,这位是太学院大学士章涵麟,中间这位便是太史院太史丞范子丞犯大人。”

    “见过三位大人。”众人再一起起身恭敬道,三人坐在椅子上揖礼,彰显一派宗师风范,众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他们三个人足以坐着承受大礼。

    张孝武和王敬之也在混在人群中,只是他们在外面,没有屋子里,所以他们没有拜礼。两人官比里面的三人大,身份也比他们重要,拜他们自然是有点别扭,便自动地躲开了这繁琐的仪式。

    张孝武转身的时候,又看到施仲秋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连忙嘘了一声,施仲秋见状上前问道:“何事?”

    “斗诗要开始了。”

    “我知道的呀。”

    “别大呼小叫,里面可有重要人物。”

    “我认得的呀,我范伯伯嘛。”

    张孝武瞪大眼睛:“你范伯伯?你认识?”

    施仲秋偷笑到:“自然认得,我阿爷虽然是武夫,但他与范伯伯关系较好,范伯伯也说过,若是我阿爷不去学武,也能考中一个举人。”

    张孝武道:“怎么你阿爷文武双全,你是文不全武不全呢?”

    施仲秋笑嘻嘻说:“那是因为没有人惹着我,惹着我的话,看我砂钵大的拳头!”张孝武看着她小小的青葱玉手,转过脸去,心说你家的砂钵是喂猫的吧,这么小。

    施仲秋靠近了张孝武,张孝武顿时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扑来,好奇道:“你刚才……怎么跟现在不一样?你怎么变香了?”

    施仲秋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张孝武想了想说:“哦,我明白了,你是用胭脂多了,身上自带的香味——就像腌咸菜一样,腌久了自然就咸了。”

    施仲秋气得嘟起了嘴,小拳头砸在张孝武肩膀上,像是蚊子咬了人。

第五百五十五章 斗诗(5)

    “公子,斗诗开始了!”王一瑾跑过来说道,打断了这两人的小暧昧,张孝武忙挤了进去,施仲秋又跟着挤了过去。也许是人太多了,人挨人人挤人,两人的身体不自觉地贴在了一起,两人顿时都感觉非常尴尬,可惜外人却不给他们错开的机会,愣是把他俩挤在了一起。张孝武只好带着施仲秋来到一个角落,虽然远了一些,但也能看得清楚。

    澹台保信道:“为了增加今日品诗大会的乐趣,牧东侯林枫林大人特地送来了金花一朵,此金花为纯金打造,重八两,价值么,自然不用说了。这朵金花便送个今日最佳诗作,若有人能够在今日夺冠,这朵金花将有范大人为其佩戴。”

    众人顿时惊呼不已,牧东侯竟然献出金花作为今日彩头,当真是圣汉最有钱的人,当然,这金花可不仅仅代表着金钱,更意味着荣耀,日后佩戴金花上殿面圣,只怕又是一段佳话。这金花将来传给子孙后代,也是一件能够流传千年的传家宝。

    此时南方学子代表呼延湛忽然起身道:“范大人,章大人,荣大人,有礼了,晚辈末学呼延湛有一提议。”

    澹台保信看了看范子丞,范子丞点头,澹台保信问道:“呼延公子,你有何提议?”

    呼延湛道:“今日虽然是雅斗诗作,但毕竟是在斗诗,不如各派一人两两斗诗,先胜三局者获胜,如何?”

    范子丞奇道:“为何要如此?”

    呼延湛笑道:“十首佳作放在众大人眼前,且每一首都是大才之作,众大人肯定会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反倒不如一次献出两首诗,三位大人裁决之后,必然会选出一首更加上乘者,如此既节约时间,又节省精力,还免得众人争议,不知三位大人意下如何?”

    范子丞与章涵麟、荣彦漳低声商议之后,纷纷表示同意,说实话,十首诗同时摆放在三人面前,当真能看花了眼。且如此选择必然分歧较大,反倒不如一首诗与另一首诗争斗,既增加趣味性和竞技性,又能让三人不至于陷入争论。

    “就按照你说的搬。”范子丞道。

    澹台保信看了看北方学子,问道:“众公子可有异议?”

    “无有意义,如此能早早结束,我等求之不及。”肖之安和侯一辰等人立即表示道。

    澹台保信道:“既然双方无有异议,便先各自派出一人吧,再由三位大人出题。”

    呼延湛笑道:“不如我们各自写个条子递过去,条子里写着各自派出的人选,大人也可以写个条子交给三痴先生,条子里写着题目,如此方显公平嘛。”这个呼延湛不愧是南方学子代表,非但伶牙俐齿,便是连小事细节都琢磨的入微可见,偏生人家说的非常在理。

    范子丞在荣彦漳耳边小声笑道:“南方学子是怕怕你们偏向于北方学子,这才选了这种办法。”

    荣彦漳笑道:“无妨,咱们就是看一个乐呵,至于南方学子获胜还是北方学子获胜,都是咱们圣汉学子,我们只拿此事当做雅趣罢了。”

    章涵麟笑道:“我们当做雅趣小事,但这些孩子们可当做人生大事,信不信,科举之前,这些孩子都会谈及此事。”

    范子丞道:“既然如此,何不让这场斗诗更有趣一些?”

    荣彦漳道:“我看可行。”

    章涵麟道:“我也支持。”

    于是,范子丞转身对澹台保信说道:“可以,就这样吧。”

    “三位大人同意此建议,双方可有异议?”澹台保信向众人问道。

    双方当然别无异议,这建议是南方学子提出来的,可北方学子对自己的才华充满了自信,认为不管对方用什么办法都无意义,便各自点头同意。随后双方研究了一下,各自写了条子递了上去,与此同时,三位大人也写好了题目,三张纸条送到澹台保信手中。

    澹台保信随意拿出一张纸条,拆开之后立即举起纸条说道:“第一题,梅花!”

    “梅花?”

    众人纷纷一愣神,万没想到,这第一首诗的题目竟然是梅花,于是众人小声议论起来。龙都气候并不寒冷,虽然已经秋末了,但除了早晚有点冷外,正午非常炎热。玉磨斋内外种了许多花朵,不知澹台保信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这些花儿反季节绽放。而三位大人看了这些花儿之后,便觉得不如写花,而花中梅花更值得称颂。

    澹台保信随后拿出第二张纸条,读道:“龙都,侯一辰。”

    “原来是北方的侯公子!”

    “侯公子肯定能赢。”

    “是啊,有侯公子出面,哪还比什么。”

    澹台保信随后拿出第三张纸条,读道:“益州,呼延湛。”

    “啊?”

    众人都是到呼延湛是南方学子中最有才华者,甚至是争夺状元郎的不二人选,但大家万万没想到,南方学子派出的第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前锋大将,居然是他们的老帅?!一出场便把底牌给掀开了,这南方学子们打了北方学子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知他们存了一个什么想法。北方学子们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纷纷看向侯一辰,但侯一辰淡淡一笑,并不在意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南方学子。

    呼延湛起身站了出来,自信满满地走上前去,原本便带有一丝仙气的他此时更是潇洒至极,道:“多谢三位大学士出此题目,在下曾经于山中修炼时观看梅花,偶然之间得了一首诗,想着这首《折梅》会带入丘冢,没想到今日有此机会将小作写给众人。只是,我这首诗是早就完成,不知能否写下来,是否算作作弊?”

    范子丞笑道:“呼延公子能够如此坦诚,便证明你非但问心无愧,且自信满满。这题目虽然你写过,可所有题目对大家都是公平的,若是侯公子早早写过,也是无妨。今日斗诗,斗的是诗作,不是运气。毕竟才华才是永远,而运气,只是几天。”

    “说的好。”

    “范大人讲话就是有水平。”

    “看看人家,才是大官咧。”

    “这倒也无所谓公平与否,谁也不能保证一定猜中,除非他作了许多上乘的诗作。”

第五百五十六章 斗诗(6)

    范子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呼延湛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侯公子且耐心等待,在下先作给众人倾听。世林兄,还请准备笔墨纸砚。”

    他的朋友立即许世林立即准备了笔墨纸砚,呼延湛笑道:“在下献丑了,侯公子,我先作诗了。”

    侯一辰哭笑不得,心说你这家伙心机太深,只能说道:“你先写吧。”

    呼延湛在纸上写下,并同时说道:“梅花得意傲群芳,雪后追寻笑我忙,折取一枝悬竹杖,归来随路处处香。”

    “好诗!”

    “好啊!”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考题一出不过须臾,呼延湛尽然写下如此诗作,当真是白莲公子,益州神童。当然,人家自己也说了,他曾经砸山中修养,正巧写了一首关于梅花的诗,只是没想到碰巧三位评委给了一个梅花的题目,算是他的幸运。可即便如此,人家呼延公子这首诗也是上上之作,众人不得不称赞起来,尤其是那第一句“梅花得意傲群芳”,当真是既自信又骄傲,引得原本士气低迷的南方学子们顿时挺起了腰板,提起了士气。

    侯一辰顿时被对方的呼声扰乱了思绪,等他听清呼延湛的《折梅》之后,原本心中的草稿也被大乱了,毕竟呼延湛的《折梅》太好了,他心中所想所作,完全不是《折梅》的对手。于是他握着毛笔,盯着直面,却许久许久写不出一个字。

    其他人看的急了,纷纷议论起来,而此时呼延湛却提醒道:“诸位诸位,侯公子作诗,需要大家静一下配合,请勿打扰。”众人立即闭嘴不言,但是看到双发一个自信微笑,一个一脸愁苦埋着头,便知道这比赛根本不用比了,不管是从才华、从能力、从口才、从气度、从心机、从反映来看,呼延公子赢得毫无悬念。

    侯一辰硬着头皮写出来一首诗,递给澹台保信,澹台保信递给范子丞,范子丞道:“还请三痴先生读给众人,我等三人再做评判。”

    澹台保信立即读道:“白玉堂前一树梅,今朝忽见数花开,几家门户重重闭,春色如何入得来。”

    众人顿时皱起了眉头,这首诗——完全不是人家《折梅》的对手,哪里还需要继续比,哪里需要三位大人叛乱,于是纷纷望向三位大人。

    范子丞与其他两人看了一眼,随后说:“呼延湛,胜。”

    荣彦漳道:“呼延湛,更胜一筹。”

    章涵麟道:“呼延湛。”

    众南方学子们顿时欢呼不已,而北方学子垂头丧气不已,万没想到第一次便被南方学子打得抬不起头来。若是两人的诗作不分伯仲,他们还能呼喊几句,甚至裁判偏心,可惜大家都听出来了,这南方学子呼延湛的《折磨》的确要好过侯一辰的《梅花》几分,大家不能争着眼睛说胡话吧?而且人家三个裁判也立即做出了裁决,的确是呼延湛的诗作更佳。

    南方学子赢了第一次,顿时欢呼不已,他们很快写好了第二张纸条,递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北方学子也送好了纸条,澹台保信等到第三张纸条之后,才宣布道:“第二场—龙都学子叶阿牛。”

    “叶阿牛是谁?”

    “对啊,不是十公子吗?”

    “这就奇怪了,我以为他们会继续派出十公子咧。”

    此时一个容貌绝美的美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材骨架矮小,扇着扇子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出来,侯一辰侯公子立即给他让座。叶阿牛微微一下,淡淡地看着对方。众南方学子被这个美少年砍过来,顿时慌乱地错开目光,因为叶阿牛太好看太美了,他们看着这叶阿牛甚至有一种雌雄难辨的感觉,又岂能不慌乱。

    张孝武也目瞪口呆,不禁摇了摇头,小声说:“这男的长这样,要是不穿女装就浪费了。”

    施仲秋嫌弃地说道:“你都在想什么呀,莫非你喜欢男人。”

    张孝武道:“闭嘴你。”

    施仲秋嘟着嘴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女人。”

    “你才不喜欢女人。”

    “那你为什么见着叶阿牛还目不转睛?”

    张孝武道:“你不好奇吗?这人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一样,今年科举,有这个叫做叶阿牛的人参加吗?”

    施仲秋道:“你管人家参不参加科举,兴许人家就代表北方学子呢?”

    张孝武摇头道:“如此贱名,定然不是士族子弟,可若不是士族弟子,侯一辰等人为何如此尊敬与他?所以我判断,这叶阿牛的名字,是假的,甚至我怀疑——他这个人也是假的。”

    施仲秋道:“你看谁都是假的。”

    张孝武道:“我眼神好得很,距离这么长,我也看得出来——他没有喉结。”

    施仲秋顿时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女的?”

    张孝武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此时澹台保信继续朗读道:“扬州,韩三虎。”

    “题目,粮食。”

    众人一阵头疼,这三个大学士当真能捉弄人,怎么还出这么一个题目,居然是粮食。写粮食又简单又不简单,对于大多数的平民学子来说,他们在读书的同时还需要下地干活半耕半读,而对于士族弟子来说,他们则不需要耕读,自然有佃户为他们种出来粮食。所以这道题目,显然对平民学子更加有利,人们纷纷看向韩三虎,想着此人应该是平民出身吧。

    岂料到韩三虎尴尬不已,他虽然是南方人,可他家是南方富豪,且家里是做大生意的,从小便锦衣玉帛,几乎没有种田的经历,到现在为止,他连麦子和稻子都分不清楚,更别说这粮食了。

    叶阿牛淡然一笑,泰然自若地来到桌前,凝思片刻之后,提笔一蹴而就,随后由侯一辰将诗作交给澹台保信。澹台保信看了一眼,大惊不已,忙递给三位裁判,三人看了之后站了起来,不由得说道:“好诗,好诗,好诗!”

    众人闻声顿时一阵心痒,好在澹台保信立即朗读道:“圣人作耒耜,苍苍民乃粒。国俗俭且淳,人足而家给。一夫耕几垄,游堕如云集。一蚕吐几丝,罗绮如山入。太平不自存,凶荒亦何及。神农与后稷,有灵应为泣。”

第五百五十七章 斗诗(7)

    一首诗罢了,众人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因为这首诗立意深远,诗中那浓浓的忧国忧民的味道迎面扑来,这哪里是一个书生能够做出来的诗作,若非朝廷的忠烈老臣,又岂能有人能做出如此佳作。

    众人不禁纷纷望向这叫做叶阿牛的翩翩美少年,不由得感慨起来,人说雌雄难辨便是如此,你看着他的时候,明明知道他是男人,却在一瞬间甚至觉得他比女人还要美丽妖娆。人们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移开目光,似乎这样的人不应该考虑国泰民安,而是应该考虑胭脂粉末肆意花丛。

    如今写诗的人多了,但能够将忧国忧民写入诗中,无疑在立意上便胜了一筹。且叶阿牛的诗不但工整押韵,还承前启后,句句不离百姓人家,这又岂能是常人所比?

    “圣人作耒耜,苍苍民乃粒。国俗俭且淳,人足而家给。一夫耕几垄,游堕如云集。一蚕吐几丝,罗绮如山入。太平不自存,凶荒亦何及。神农与后稷,有灵应为泣。”张孝武低声将这首诗重复了一边,吸了一口冷气,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诗中的意境,眼前顿时出现一副百姓凄苦,朝廷中奸人辈出,贪官污吏不利民生的景象来。

    “我擦!这不是在骂我吗?”张孝武一下子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这男扮女装的叶阿牛竟然借着诗骂自己,这还了得。可是他又不能去反驳,至少他知道如今朝廷的情景,尽管他和中枢府在竭尽全力地努力、在拼命地维护这个庞大而古老的帝国,但下及官员们贪污受贿、欺压百姓,似乎重疾难返。张孝武之所以要建立各种学院,创建现代化的大学体系,其实就是准备用这些大学生来替代旧官员,让圣汉帝国焕发新的生气。

    此时王敬之走了过来,张孝武对他问道:“马兄,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王敬之揶揄道:“梁兄,从你的表情便能看出,你是极其喜欢这首诗。不过这首诗似乎对你不怎么友好,你感觉出来了吗?”

    张孝武点头道:“我的确是喜欢这首诗,而且对这作诗的叶阿牛佩服不已。无论此人是谁,我都想要与之结识一番,向他讨教一二。马兄,你可认得此人?怎么我从未听过龙都有这如此人才,他怕是哪个世家公子吧?”

    王敬之笑道:“是啊,他若是参加科举,必定夺得状元。”

    “你是说他不参加科举?”张孝武不由得一问,随即反应过来忍俊不禁,他看出来这人是女扮男装了,既然是女扮男装,这人的身份定然是个女子,所以不能参加科举倒也是正常事。而想到女子不能参加科举,的确有点歧视女性,但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而圣汉帝国之所以不让女子为官,是因为女子比男人更加冲动,更加不会理性思考。男子中冲动者甚少,而女子中冲动者反倒是甚多,古人都知道的道理后人哪能不理解。

    王敬之笑问:“你很喜欢这个骂你的人?”

    张孝武道:“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喜欢被虐一样。”他心说,我可不是抖m,没那个受虐的癖好。

    王敬之笑道:“那就好,此人你虽然不熟,但名气却甚大。”正说着话,忽然见到那南方学子代表韩三虎弃了笔,将桌子上完成一半的诗作揉成一团废纸,随后转身向叶阿牛一拜,长吁一口气方道:“叶公子大才,在下自觉不及公子十分之一,在下的小作便不拿出来丢人了。此战,在下败得心服口服,他日有幸,韩某自会向叶公子请教。这一局,在下败了。”

    见韩三虎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失败,众人倒也不觉有他,毕竟这叶阿牛的诗写的太好,任何人上前都会不自觉地避让三分,也只能说这韩三虎简直太过倒霉,竟然到遇到这么一位写诗的奇才。

    只是这叶阿牛名气太过小了,众人如何不知其人,仿佛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大家不由得继续看过去。叶阿牛被大家看了个满脸秀红,转身对澹台保信道:“三痴先生,下一场吧。”

    澹台保信也忙张罗起了第三场比赛,第三场比赛中,范大人三人给出的题目是蜡烛,而南方学子派出来的代表是越州龙浅子,听名字就知道这龙浅子并非是汉人,而是汉话的蛮人,大家不由得更加好奇,这人到底是有何能耐,竟然代表南方学子出战。

    北方代表排上去的人则是肖之安。

    十公子中,肖之安最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虽然叶阿牛美的雌雄难辨,但肖之安才是最符合大众审美的美男子,眉宇之间有一种英姿勃发的气息,再加上此人年仅十九岁,更是成为龙都城中众多富贵小姐趋之若鹜的存在。

    而两人斗诗的结果的结果,让所有看热闹的、支持的人开怀不已,肖之安的诗作《夜烛》以二比一的投票结果堪堪险胜龙浅子的《明光》。

    龙浅子羞愧不已,但一旁的的呼延湛却并不在意,他淡淡地微笑道:“龙兄,论写诗,你比他强,但论气场,你却不如他。”

    龙浅子道:“莫非因为我不是汉人?”

    呼延湛笑道:“就算你不是汉人,可我等何曾轻视与你,可曾怠慢与你,可曾将你视作外人?”

    龙浅子苦笑:“不曾,是我多心了。”

    呼延湛道:“因为这里是龙都,周遭看热闹的学子,多以北方人为主,你的诗作虽然稍稍优于对方,但相差不多。所以在周遭北方学子鼓噪之下,三位大人心中稍稍偏向与他,倒也无妨太多。”

    龙浅子问道:“这第四场,该如何比?如今我们比分已经是一比二,落后于他们了。”

    呼延湛笑说:“我已经选出了代表,你放心好了,此人若是出场,必定能够大胜之。”

    龙浅子好奇道:“是谁?”

    呼延湛笑而不语,让人将条子递给澹台保信。

    “题目,龙河。”

    “北方学子代表,司州纪筱强。”

    “南方学子代表,牧州刘元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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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守塞北城池,张孝武独掌木兰卫,一万汉军不绝,则汉旗不倒,汉血不灭。汉血长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血长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血长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