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建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来到了冬至,正旦,又是规模宏大的朝会,一转眼额功夫,就跨越到神武十年。
七日封衙后,整个朝堂上忙转开来,对于皇帝来说,他的桌案上,也皆是疏表,让他颇为烦躁。
自从决定开始检户度田,北方的各府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听过,组建没两年的巡检司,也没有那么管用。
而李嘉却并不打算用军都司的兵马做威胁,毕竟有点小题大做了,容易引起恐慌。
与国与国之间的争斗相比,豪强们只能算作是内部斗争,斗而不破,才是正理。
说起来,北方十府,山东府破旧不堪,已然一块收拾了,孔家都不敢作声,河北府也同样收拾泰半。
山西府地多民少,陕西、长安地贫人少,兴元府囊括汉中和凤翔,不足为患。
河南府更是不在话下,京畿之地,敢放肆的没几个。
唯独淮河地域的淮海,淮江二府,淮海平原广阔,又临近汴梁,可以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淮盐所在,更是重中之重。
他想让王溥去往淮南,但考虑到他还在编撰大唐刑统,八议之法的废黜,让他背负太多的压力,一旦有所松懈,怕是前功尽弃,所以还是罢了。
这两年来,在南方施行成熟的政策,基本上全盘复制在北方,因为南北差异的缘故,倒是显得有些忙中出错。
不过,南北差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两者是相通,只是太匆忙了一些,北方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虽然明白自己太过于着急了,但李嘉依旧没有改变的意思,中央朝廷强势,北方难以抗衡。
思来想去,李嘉觉得,封建时代,还是依靠着人治,还是得派遣有能力的大臣去,进行安排改变。
于是,消失在中枢多年,担任巡察使的王宁,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政事堂因此而轰动,哪怕是稳如泰山的赵诚,也不免有些心神不宁。
无他。
王宁的资历太老了,那还是少有的能够跟他抗衡的老臣,一旦入了政事堂,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们也没有胆子反抗,只能私底下议论了。
王宁乘坐着马车,来到洛阳时,已经过了二月二,但洛阳城中依旧带着早春的寒冷,与岭南相比,洛阳实在是太北方了。
两鬓斑白,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年的奔波,让他身材瘦弱,但却格外的精神。
“蒸饼,蒸饼——”
一主一仆来到了洛阳,宽阔的街道,人潮汹涌,让他们一时间不适应,驴车缓缓而动,停到了一处客栈。
“来两个胡饼!”王宁下了马车,见到路旁卖饼的小贩,不由得说道。
“好的,不过咱这是蒸饼,不叫胡饼!”小贩连忙拾缀道。
“多少一个!”王宁一愣,想了起来,笑了笑,问道。
南方称作胡饼,北方却称之为蒸饼,都洒了芝麻,但里面却是羊肉。
“五钱一个!”
“五钱?”王宁有点诧异,然后问道:“如今斗米多少钱?”
“如今青黄不接,市集上,斗米约二十钱!”
“二十钱……”王宁若有所思,这比长沙的粮价还要低一些。
然后掏出钱来,买了两个蒸饼,吃了一口,感觉到口中的羊膻味,他皱起眉头,不由道:“北人的口味,还真是不一般啊!”
换了身衣服,又洗浴了一番,王宁这才进宫,觐见皇帝。
“卿家辛苦了!”见到后者一脸沧桑,李嘉不由得感慨道。
“微臣走南闯北,横跨府州,见识了大唐大好江山,不敢言辛苦!”
王宁轻声道,非常的淡然。
李嘉闻言,突然就笑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这才是王宁的本性。
寒暄了几句后,李嘉就步入了正题,直言道:“中原残破,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其钱赋,泰半在于淮盐,淮盐供给整个中原,可谓是天下的命脉。”
在南方时,李嘉何曾担忧过食盐的问题,但如今定都洛阳,中原吃盐,小半在解池,泰半在淮盐,两淮盐场,可以说是一块大肥肉。
王溥忙活太多,那就交给适合的人去办。
以王宁这种性格再适合不过。
“陛下,您是想要微臣去整合淮盐?”王宁直言道。
“没错!”李嘉认真道:“江南富庶之地,再伴有淮盐,若不好好治理一番,迟早酿成大祸!”
“微臣愿意去做,但只有一个要求!”王宁挺直着身子,认真地说道。
“你说说看!”李嘉皱起眉头,在这种时候,最讨厌有人谈条件。
“臣请愿,将盐税,从少府寺划出,并入转运使司衙门。”
“不行!”李嘉果断地拒绝道:“盐业利益过重,我不放心,前唐时的盐业,就是这般败坏的。”
他可放弃了市舶司额利益,才能保留盐业,岂能这般轻易地舍去?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
王宁不以为意,继续解释道:“前唐时地方作乱,盐税极高,而地方又藩镇割据,盐贩根本就剿灭不尽。”
“如今则不然,天下一统,秩序新立,盐业整合是理所当然的。”
见皇帝依旧这般决绝,王宁丝毫不放弃,继续说道:“陛下,据微臣所知,贩卖私盐,在淮南蔚然成风,朝廷损失不计其数,而少府寺则力有所逮,数以万计的私盐贩子,少府怎能管的过来?”
“而一旦并入转运使司衙门,各个州县衙门,自然尽力配合,围追堵截,私盐绝不会大肆通行。”
“这就是你想的治盐法子?”
李嘉颇为气恼,他冷声道:“你就是这般糊弄我的?”
“陛下息怒!”王宁立马弯腰,但神情却不怎么变,显然他认为自己是对的。
“下去吧!”李嘉摆摆手,让他退去。
王宁太令人失望了。
走了几步,李嘉颇为烦躁,这群文官集团,胃口是越来越大,对于他碗中的东西,还是惦记个不行。
“让胡宾王过来!”
李嘉饮了一杯热酒,这才作罢,然后轻声吩咐道。
“诺!”田福立马应下。
第1146章
胡宾王急匆匆的从转运使司衙门出来,小跑而去,在宫廷中虽然不怎么体面,但皇帝召唤的急促,不得不为尔。
话说,转运使司衙门就在政事堂的旁边,看到政事堂内颇有些人心惶惶,他甚至还有些窃喜。
如今之计,还是他的转运使司比较安稳,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
北方这两年来不断地进行改革,对于转运使司衙门来说,反倒是权力的延伸。
越是改革,他的权利就越大。
当然,为了配合地方的行动,转运史司衙门,不断的调派人马,下发钱粮,可以说是忙得一塌糊涂。
如今皇帝火急火燎的召唤于他,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路上,他也不敢多言,心中打着腹稿,也好有所回应。
“微臣参见陛下!”
见到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胡宾王直接拜下,不敢抬头。
“起来吧!”李嘉摆摆手,然后问道:“我且问你,如今转运使司衙门下辖多少机构。”
“启禀陛下,如今转运使司,有田赋,关税,坐税,酒茶铁,以及转运等五部。”
“各部加在一起有多少人?”
“约莫两万人!”胡宾王以为皇帝是要削人,连忙说道:“陛下,如今天下共有一千两百余县,均摊而下,每县不过十余人,这般人数还是少了呢!”
“宁可削减耗费,也不能减丁啊!”
转运使司衙门,每年的转运费用,就超过百万贯,再加上俸禄钱饷,200万贯简直是小意思。
朝野上下,对于此时一直是议论不停,转运使司衙门,抵得上小半个朝廷了。
而且,转运使司,基本上断绝了官吏的上下其手,阻挡了他们一大财源,肯定是恨之入骨,弹劾之声不绝于耳。
“朕明白!”
李嘉笑了笑,摇头道:“不过,你们转运使司衙门,的确是耗费太多,又无人监管,容易引起非议,自审自查自然是免不了,但外部调查,也是要的。”
“这般,改日我让御史台和少府司派人去一趟吧!”
说着,李嘉感觉偏离了正题,他不由得说道:“对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转运使司对于盐业怎么看,亦或者说,如果让你们兼管盐业,许多几许人等?”
陡闻这般消息,胡宾王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悦,盐业,其中参杂的银钱,轻轻一握,就有止不住的油水,转运使司衙门已经觊觎多年了。
难道皇帝准备交给他?
“陛下,若是兼管盐业,转运使司至于增加千人即可,每年不过两三万贯,即可让盐税多添数十万贯。”
胡宾王画着大饼,迫不及待地说道。
见其这般模样,李嘉突兀地就没了兴致,摆摆手,说道:“今日的事,莫要向任何人去言语,你下去吧!”
胡宾王讶异,又颇为不甘,只能退去。
“看来,这件事,还真是急不得!”
轻声嘀咕了一句,李嘉就不再想这件烦心事,还是后宫的妃嫔好,搂着舒服,正好倒春寒来了,暖和暖着身子。
两个好呢?还是三个呢?
……
幽州城池,自唐以来,就是防备东北游牧民族的坚城,后来刘仁恭,刘守光几代人的修缮,成了举世数一数二的雄城。
而自从幽云被割让给契丹人后,幽州城少有修缮,只是,这两个月,幽州城又开始加固生涯,汉人们苦不堪言,又腹议不止。
心中都道,恐怕是中原要北上了,所以契丹人才这般惶恐。
街头,一群举着依仗的髡发大汉,骑着马,招摇过市,惹得街道两旁的百姓止不住地后退,掉头扭身,止不住地惶恐。
而那些契丹人,则单手抚胸,恭敬地低头行礼。
而在队伍的前方,两个中年人,并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正策马而行。
领头的那人,就是前几个月上任的南京留守,萧思温,一旁的,则是行军总管杨衮,年轻的那位,则是冀王,南院宰相耶律敌烈。
“幽州城几经修缮,怕是十万大军围城,守个一年半载,并不在话下。”
杨衮骑着马,轻声说道。
“光只是守城有何用?”耶律敌烈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兵马能够补充到位,攻守兼备,才能万无一失。”
“上京补充的骑兵,到了今日才有一半,这群家伙,竟然染上了汉人的毛病,真是该死。”
“冀王,稍安勿躁!”萧思温摇摇头,看着路边惶恐不安的汉人,不由得说道:“上京自有他的考虑,咱们也要好好思量。”
“汉人中,也有不少的兵卒,你可以招募一些。”
“汉人?”耶律敌烈闻言,突兀地就笑了:“这群胆小如鼠的家伙,不适合当兵,况且,等他们进了军营,指不定什么时候把我给卖了!”
“我宁愿相信渤海人。”
“话不能这样说!”萧思温摇摇头,说道:“南京百万汉人,若是没有他们帮忙,这幽州城怎么也是守不住的。”
一旁的杨衮陷入了深思,而耶律敌烈依旧不以为意。
“罢了,你只要约束好手底下的兵卒罢了,我不想再听到劫掠的声音,没有下一次!”
“这——”耶律敌烈闻言,颇为气恼地道:“您是契丹人,怎么为汉人说话!”
说着,他拍打着马匹,直接纵马离去,不知惊扰了多少人。
萧思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以为意,对着杨衮道:“您是行军总管,这件事就交于你了。”
“在幽州,不相信汉人,汉将,怎么能够长久呢?”
“您说的在理!”杨衮沉声道:“汉人擅长守城,有了他们帮忙,再好不过!”
萧思温与杨衮聊的很开心,对于幽州城,也是颇为喜欢,这里的儒学氛围很好,比粗犷的上京好许多。
回到家中,只见女儿燕燕蹦蹦跳跳而来,满脸欢喜道:“爹爹,你回来了!”
“怎么了?”萧思温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今日怎么没出去玩呢。”
十六岁的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活泼聪慧,让他颇为喜爱。
“幽州也无甚可玩的,都逛遍了!”
萧燕燕突然低头,大眼睛看着父亲,轻声问道道:“幽州是不是要打仗了?”
“迟早的事!”萧思温笑着说道:“不过,幽州一直安稳,你就放心吧!”
“嗯!”萧燕燕点头,沉声道:“爹爹要保重身体才是。”
第1147章两人
“没事的,我会骑马你忘了?”
萧思温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咱们契丹人多年来战无不胜,区区的唐人并不算什么,莫要担忧!”
在父亲的安慰下,萧燕燕这才展露一丝笑容,甩了甩辫发,调皮道:“到时候,燕燕也骑马射箭,保护爹爹!”
“哈哈哈!”萧思温闻言大笑,拍手道:“等到燕燕保护我,恐怕咱们这是要逃命了。”
“去玩吧!”萧思温摇了摇头,爱怜地看着女儿道:“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们女儿家家的,只要在后方挤奶玩耍就是。”
“嗯!”萧燕燕点点头,这才作罢,一蹦一跳地离去,脑后的辫发显得格外的可爱。
看着这一切,萧思温多年来的优渥,瞬间就被紧张所替代,如今这个局面,哪里容得一个轻松的萧思温。
席地而坐,他陷入了沉思。
“主人,萧挞凛、耶律斜轸求见。”
这时,一个奴仆进来,轻声说道。
“哦?让他们进来!”萧思温闻言,先是诧异,然后又带着些许笑容。
很快,一个中年大汉,并一个年轻的少年走了进来。
“见过留守(叔父)——”
两人弯腰抚胸,颇为恭敬道。
“坐吧!”萧思温笑道:“来到幽州多日,这里可比不了上京,可习惯了?”
耶律斜轸闻言,认真说道:“幽州丘陵甚多,汉民密集,怕是不下百万,不见些许草原,这对于汉人来说倒是适合,利于防守,同样,我们也可以利用。”
“酒水,美人,比上京强太多了!”
萧思温点点头,自动过滤后一句。
耶律斜轸字韩隐,其祖父乃是辅佐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首要功臣,甚至被封为阿鲁敦于越(臣子最高荣誉),是如今权臣耶律屋质的前任。
如此深厚的背景,但他却因为跳脱不群,对于经营家事更不擅长,偌大的家业,竟然被他折腾的七零八落,不得信赖。
说白了,如今他的形象,就是个浪荡子弟,败家子,无论是在哪里都会被瞧不起。
当然,在历史上,耶律斜轸的成就也是很有名的,比如,在高粱河之战,与耶律休哥一同击败宋军,亦或者生擒杨业。
对此,萧思温倒是颇有些识人之明,他知晓耶律斜轸败其外,内里还是有些名堂的。
如今闻言,倒是有些见地。
“挞凛,你可有什么见识?”
萧思温对着一旁的族侄,不由得问道。
萧挞凛听到问话,他不由得摆正身子,正色道:“幽州地形优胜,乃是中原要地,河北诸地一马平川,大辽因此可以饮马黄河,所以,中原毕竟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没错!”萧思温点头道:“那,你觉得,有何法子可以一劳永逸,让幽州安稳如山?”
萧挞凛思虑一会儿,毅然决然道:“打,将唐人狠狠地打痛,让其不敢对幽州有所妄想。”
“勇气可嘉!”耶律斜轸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欢欢喜地大笑道:“你小子别看表面老实,但脾气着实对我胃口,好,非常好!”
“不过,在晋时,幽云十六州,就已经割让与我们,咱们也按照承诺出兵,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得来的,事到如今,清楚明白,这唐人竟然还是觊觎。”
萧思温闻言,轻叹道:“就跟挞凛所说的那样,汉人最喜欢背诺,郭荣如是,如今的李嘉也是如此。”
“所以,必须在战场上见个真正分晓,让其大伤元起,才肯放弃贪欲,你所言的,很是有道理!”
萧思温言语中,对其的态度颇为欣慰。
萧挞凛热爱天文,为人平常敦厚老实,不曾想,竟然这般好战,很好,契丹人马上打天下,岂能没有好战之心?
当然,历史上的萧挞凛的确好战,澶渊之盟,就是因为他势如破竹,之后被宋军将领张环射中,重伤致死。
也正是因为他的死,动摇了军心,毕竟,当时耶律贤和萧绰并不懂得带兵,如果宋军硬拖着,不需要决战,而深入内地的辽军,必然被拖垮。
可惜,皇帝不行,再怎么预演都没用。
“嘿嘿!”萧挞凛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小子年轻不懂事,妄言罢了。”
“不,你说的没错!”
萧思温面色严肃,脸上还带有一丝愁绪,感慨道:“当年郭荣兵围幽州,上京慌乱,甚至许多贵勋重臣想要舍弃幽云。”
“幽州上下,也乱作一团,想要里应外合的不计其数,可谓是内忧外患啊!”
“而,如今,今上还在!”
萧思温无奈地说道:“如果再来一次,外加河东那一战,怕是幽州更盛与前日。”
这番话,可信度极强,两人也纷纷认可。
去了十万人,死伤三四成,无论是汉人还是契丹,都有些胆寒,几乎伤了元气。
“我在幽州,听说冀王已经招募了许多溪人,渤海人,想必能恢复一些吧!”耶律斜轸道。
“只有汉人适合守城!”萧思温摇摇头,轻声道。
萧挞凛赞同的点点头,他研究天文,对于汉书倒是研读颇多。
耶律斜轸不置可否,他虽然不认可这般话,但却颇为识趣,没有进行反对。
“对了,你们游玩了几月,又与冀王交往颇深,可获知去年惨败的原因?”
萧思温颇为期许地问道。
“唐兵,不可小觑!”
耶律斜轸沉声道:“如今听闻,河北掌军的,就是郭进,此人乃是大辽的祸患。”
“这便罢了!”萧挞凛随即补充道:“我听闻,之前在南边时,唐人竟然可以晴空霹雳,然后城墙直接倒塌,太原倒是奇怪,竟然是河水倒灌。”
“是吗?”萧思温为之肃然,信心颇有些动摇,他不由得说道:“这唐国,总是有些奇招,就是不敢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啊!”
“大辽铁骑天下无双,唐人自然畏惧。”耶律斜轸信心饱满地说道:
“留守万请放心,如今咱们多有准备,必定不会让唐人讨了便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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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8章御前
正月十五,对于人口越来越多的洛阳城来说,日趋热闹起来,各色的灯火齐全,好一派盛世年华。
但,宫廷中,气氛却有些紧张。
李淮喘着气,疾步而行,偌大的宫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庞大,即使有人带路,也依旧难为。
脚下的石砖平旷整齐,严丝合缝,宫殿中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预防火灾。
正月十五的元宵,是最危险的所在。
“其他人都到了吗?”李淮忍不住问道。
“奴婢不知!”带路的宦官没有想到会被问道,只能轻声道:“大家伙都分散开来,您也不算晚吧!”
“嗯!”李淮收拢起衣襟,空旷的皇宫,寒风呼啸的厉害,似乎比外面更加的冷一些,他点点头,不再言语。
很快,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他才算来到甘露殿,这时,双眼所望,几位宰相中,也只有邓斌,赵普,以及王溥等三人来到,转运使司的胡宾王,倒是与他同步了。
而皇帝,则高坐在软塌上,桌案上摆满了奏疏,他神色颇有些疲倦,但精神振奋,显然有大事将要发生。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御前会议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恐怕又是一场战争了。
对于军机处来说,统筹战争,尤其是后勤,乃是他的主要目标。
“陛下——”李淮弯腰拱手,行礼道。
“坐吧!”皇帝见此,抬起头,带着一丝笑容,说道。
李淮也很识趣,他不与几个宰相齐坐,而是与胡宾王旁找个位置坐下。
“胡兄,咱两又凑一起了。”李淮拱手笑道。
“有李兄相伴,心中着实欢喜。”胡宾王也凑趣道。
“你往前坐!”而这时,皇帝见到他的位置,不由的说道,直接分开了两人。
“诺!”李淮诧异,其余人等也是如此,大家立马就明白了,战争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般情况下,几位宰相眼眸陷入了思考中。
如今,对于大唐来说,真正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契丹人。
而为什么打契丹这个庞然大物,这是个很直接,但却毫无意义的问题。
偌大的东亚,只能,也只应该有一个中心——大唐。
而契丹,比隋唐之际的高句丽,还要具有威胁,毕竟五京之一的北京(幽州),还在人家手里。
不提其对于河北的威胁,哪怕只考虑到其对于大唐的地位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本来,在唐人眼里,天底下大唐才是第一强国,世界中心,像契丹,高丽,日本,以及其他的游牧民族,就应该来大唐学习,恭恭敬敬的朝贡,称赞。
而事到如今,却没有想到契丹人却突然雄起,挑战了大唐位置,动摇了“世界中心”的地位。
时人的思维是:老子当了上千年的老大,竟然被区区的蛮子超了,丧失了世界领导权。
所以,历史上的北宋,就一直处于压抑状态。
被契丹人打怕了,给予岁币,在面子上,却言语赐岁币,到了仁宗时,辽人汉化太多,感觉“赐”这个字太侮辱人了,要求改成“纳”。
其屈辱程度,正如富弼谈判时的悲愤争辩:岂有兄献于弟的?可再屈辱也没用,还是在宋仁宗授意下,咬牙签了约。
对于西夏,更是毫不屈服,宁愿打仗,也要让西夏称臣,所谓的岁币,更是赐予,辈分上是君臣关系,相当于附庸国。
西夏则只要好处不要面子,又像契丹人称臣,反正也管不了我。
毕竟,赵宋死要面子活受罪,维持自己体面人的正统地位。
宋人的屈辱在于,好好的正统,竟然也被契丹人掠夺去,契丹为北朝,自己为南朝。
合着赵匡胤兄弟二人征战几十年,还只是南北朝啊!
所以,在如今人们的思维中,打契丹人,是一项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赵诚,孙钊等几位宰相,也急匆匆而来。
面对首相,几人连忙起身相迎,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见到人都到齐了,感受着冷意,不由得让人又添了火盆,见到他们衣裳带着些许白雪,皇帝这才开口说道:
“外面下雪了?”
“刚下不久!”赵诚轻声道:“如今看来越发的大了,瑞雪兆丰年,北方看来能迎个好收成。”
在坐的泰半都是南人,如此大规模的雪花,还真的让他们不适应,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裘衣毛草。
“中原如此寒冷,想必幽云更加的难受了!”李嘉轻声道。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如今真是小冰河期,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三次,天气寒冷,反常,中原如此难受,在更北的契丹人想必是更加难受。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在座的既然纷纷点头。
“若是以往,这些蛮夷,就得南下劫掠了。”
赵诚感慨一声,轻叹道:“如今有了幽云,百万汉人的供给,为奴为俾,让契丹人不像突厥人一般,因为一场白灾,就损失惨重。”
“没错!”李嘉点点头,心思颇为阴沉,游牧民族拥有农耕,既维持了军力,又能拥抱稳定。
而到了后期,游牧民族天然的基因命脉——继承人问题,竟然也被解决了,嫡长子继承制比中原还要稳定。
游牧民族不内斗,他么的算游牧?
瞧瞧历史上的蒙古,自我分裂为四大汗国,元末,朱元璋都北伐了,元顺帝与王保保还在打,甚至王保保还坐着看戏。
所以,契丹人几乎是杜绝了游牧民族的劣势,只能毁灭与外部了。
不过,如今的契丹人,还没有进化完全,从阿保机到如今的耶律璟,几乎继位的,都得打一仗。
这对于李嘉来说,是一件好事。
“长久以来,气候问题,乃是北方蛮子躲不过的危机,如今,契丹人有了燕云供给,它已经不畏惧了。”
皇帝看着众人,语气颇为沉重地说道:“换句话来说,只要他有这个想法,契丹人随时都可以南下,而不需要顾忌气候。”
“甚至,在攻城方面,有大量的汉人帮忙,城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固。”
第1149章
契丹人的威胁,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若不是睡王耶律璟在位,内部矛盾极大,甚至快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不允许契丹有这个想法。
当然,耶律德光被腌制成人干被带回去,也让契丹人对中原为之畏惧,觊觎之心大减。
契丹人甚至在拥有幽云这个补给点后,对于中原的兴致大减,宋真宗时期的大战,甚至是迟到二十年的报复。
没错,契丹人休养生息20年,经过一系列的汉化改革,终于缓过气来,萧太后带着儿子,开始报复宋太宗的数次北伐。
虽然都是契丹人获胜,但他们们可不是北宋,防守反击胜利,就自我陶醉了。
所以,大唐就必须趁着契丹人汉化之前,将其打败,让其恢复到部落时代,重回天朝上国,世界中心的位置。
话说,真正意义上的天朝上国,还得是隋唐,击败不可一世的突厥人之后。
可以这样说,如今的契丹人横行天下,大唐只要击败它,就可以踏着它的尸体,直接登顶。
西北的定难军,几乎可以不战而降,甘州回鹘,六谷部等,也会被吓破胆。
虽然打契丹人艰辛了一些,但收获还是太大,这是东亚霸权的斗争,必须要进行。
深吸了一口气,李嘉感觉自己内心戏有些多,索性直言道:“事到如今,偌大的天下,只能容下一个大国,那就是大唐。”
“无论是幽云,还是什么,契丹人必须得被打败。”
宰相们纷纷点头,对于恢复大唐荣光,他们也是非常的热衷的,书籍中的开元盛世,也是让他们憧憬许久。
也许,打败了契丹人之后,大唐会迎来一个神武盛世?
一想到可以留名千古,众人心思暗涌,神色激动。
赵普也有些恍惚,又感觉不妥,他思虑片刻,这才沉声说道:“陛下,臣对于北伐幽云,也是颇为认可的,但,契丹人不同于往年的突厥,甚至,比高句丽还要难以对付,须得三思而行。”
“你说的没错!”整理好心情,李嘉点头应下:“契丹人比高句丽还要难以对付,毕竟他们没有多么多的骑兵,三十万,这是许多人言语契丹骑兵的数字。”
这个数字一出,众人为之变色。
三十万的步兵还没什么,三十万的骑兵,几乎能让人胆寒。
至于这个数字的由来,射声司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实际上是来自于契丹内部的汉臣传来的。
契丹人重视人才,丁口,耶律德光当年入主中原之后,几乎将后晋的朝堂官吏掳掠一空,许多人流离失所,去到了北方。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心向中原的,对于蛮子分外的瞧不起。
比如,后汉、后周,后宋三朝宰相的李涛之弟,李浣,就被掳掠北上,一直心怀中原,时常来往书信,可谓是最好的细作。
而,李涛与李浣,更是唐敬宗李湛之后,乃是五代少有的大唐宗室,对于大唐可有一分亲切感。
契丹人的威胁,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若不是睡王耶律璟在位,内部矛盾极大,甚至快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不允许契丹有这个想法。
当然,耶律德光被腌制成人干被带回去,也让契丹人对中原为之畏惧,觊觎之心大减。
契丹人甚至在拥有幽云这个补给点后,对于中原的兴致大减,宋真宗时期的大战,甚至是迟到二十年的报复。
没错,契丹人休养生息20年,经过一系列的汉化改革,终于缓过气来,萧太后带着儿子,开始报复宋太宗的数次北伐。
虽然都是契丹人获胜,但他们们可不是北宋,防守反击胜利,就自我陶醉了。
所以,大唐就必须趁着契丹人汉化之前,将其打败,让其恢复到部落时代,重回天朝上国,世界中心的位置。
话说,真正意义上的天朝上国,还得是隋唐,击败不可一世的突厥人之后。
可以这样说,如今的契丹人横行天下,大唐只要击败它,就可以踏着它的尸体,直接登顶。
西北的定难军,几乎可以不战而降,甘州回鹘,六谷部等,也会被吓破胆。
虽然打契丹人艰辛了一些,但收获还是太大,这是东亚霸权的斗争,必须要进行。
深吸了一口气,李嘉感觉自己内心戏有些多,索性直言道:“事到如今,偌大的天下,只能容下一个大国,那就是大唐。”
“无论是幽云,还是什么,契丹人必须得被打败。”
宰相们纷纷点头,对于恢复大唐荣光,他们也是非常的热衷的,书籍中的开元盛世,也是让他们憧憬许久。
也许,打败了契丹人之后,大唐会迎来一个神武盛世?
一想到可以留名千古,众人心思暗涌,神色激动。
赵普也有些恍惚,又感觉不妥,他思虑片刻,这才沉声说道:“陛下,臣对于北伐幽云,也是颇为认可的,但,契丹人不同于往年的突厥,甚至,比高句丽还要难以对付,须得三思而行。”
“你说的没错!”整理好心情,李嘉点头应下:“契丹人比高句丽还要难以对付,毕竟他们没有多么多的骑兵,三十万,这是许多人言语契丹骑兵的数字。”
这个数字一出,众人为之变色。
三十万的步兵还没什么,三十万的骑兵,几乎能让人胆寒。
至于这个数字的由来,射声司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实际上是来自于契丹内部的汉臣传来的。
契丹人重视人才,丁口,耶律德光当年入主中原之后,几乎将后晋的朝堂官吏掳掠一空,许多人流离失所,去到了北方。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心向中原的,对于蛮子分外的瞧不起。
比如,后汉、后周,后宋三朝宰相的李涛之弟,李浣,就被掳掠北上,一直心怀中原,时常来往书信,可谓是最好的细作。
而,李涛与李浣,更是唐敬宗李湛之后,乃是五代少有的大唐宗室,对于大唐可有一分亲切感,当细作自然是毫无畏惧的。
第1150章安北
对于睡王何时被杀,李嘉其实并不清楚,但无论是什么时候,神武十年(969)夏,就是出兵北伐的时间。
提前小半年准备,也是足够了。
出动的兵马,约莫二十万,其中,有十万的御营,留下五万驻守洛阳,五万的山东、河北的军都司兵马,还有五万,则是在山西府。
至于为何屯粮在沧州,一来其位于漳水,黄河之测,调运粮草非常的方便,二来,其地域广阔,虽然接近幽云,但相对在后,作为粮仓再适合不过。
三来,沧州一直隶属于横海军,城池坚固,防御工事很齐备,不用担心被偷家。
城寨和城池,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
而像郭荣北伐时,也在此地屯粮。
行军打仗,除了军队外,运转粮草也是重中之重。
如,大米,高粱外,还有酱菜,肉菜,酒水,衣裳,鞋帽,箭矢,弩箭,投石车等等。
马匹食用的高粱、荞麦、燕麦,则更是要提前育种好,从今日开始,也得提前开始给战马养膘,补充体力。
比如,投石车,需要大量的石头,于是地方则需要招募民夫,提前凿山开石,选择适宜的石块,运送至沧州。
再比如,制造百万计的箭矢,光是箭矢上面的羽毛,数以万斤,各地州县也得忙碌一阵子。
而这时,黄河水师突然就派上了用场。
大量的船只,不断地运送着粮草,辎重,去往沧州储存。
即使还需要一些纤夫,但与上千里的陆地运输相比,其节省的人力物力,不可道计。
黄河上的船只,如同蚂蚁搬家一养样,络绎不绝地开始搬动,在沧州修建起一座座的仓库。
整个正月,所耗费的物资,就超过了五十万贯,运转都粮草超过二十万石,其余的辎重器械无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伐幽云,比太原还要容易一些,毕竟后勤有水运帮忙。
而在李嘉看来,历史上北宋先打太原,再打幽州,这个策略是失误的。
别的不提,打太原,相当于一打二,契丹人会千里奔袭援救,而打幽州,北汉自然难以帮忙。
二来,打幽州,就在于一个突袭,第一次失败后,再次伐攻,就失去了突然性,也就是给了契丹人征召部落骑兵的机会,难度大增。
思来想去,李嘉对于此次北伐幽云的战役,很有信心。
与历史相比,他这般最主要的是,目的,与赵光义不同。
赵光义所追求的,只是为了收复幽州,拥有天险。
而李嘉所追求的,就是将契丹人打回部落时代,阻断其汉化之路。
所以,这次行军,依旧是他经常使用常规的路数——兵分数路,合而围之。
山西与河北两路夹击,而山西这一路,则并不是佯攻,而是侧翼主攻。
前面也说过了,所谓的幽云十六州,并不只是幽州,山西北面,也就是雁门关的北面,如大同,应州,朔州,等地,也是属于其一部分。
大同镇,是后来契丹人的西京,掌控着漠南胡人部落的关键所在。
而丰州,在唐时是天德军,后来耶律阿保机西征,改其为应天镇,设立西南面招讨司,其乃是阴山附近,镇压漠北部落所在。
后来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在这里躲藏了两三年,苟延残喘,还是被活捉而去。
无论是大同,还是丰州,都是掌控草原,维护北方地域的重要屏障,李嘉以及大唐,怎么可能会被忽略呢?
所以,一道旨意,从洛阳发出,历经数日后,到达了太原。
山西军都司总兵,山西两万兵马的头头,李继勋,领到了皇帝的差遣。
“安北都统?”李继勋听到这个称呼,颇有些惊诧,这名称,也太大了吧。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前唐时期的安北都护府,这可是掌控漠南、漠北的庞然大物。
“陛下有意于北乎?”瞧着李继勋口呼的名称,山西知府马峰羡慕的不行,直接问道,不时地伸长脖子,探寻着。
“圣人的确有意北面!”李继勋收拢起圣旨,装模作样的说道:“此乃军事机密,知府莫要窥探为好!”
“哼!”马峰冷哼一声,端坐道:“朝廷有意北上,一应的钱粮,还不是由山西府供应,李总兵这般严守,怕是太过了吧!”
“哈哈哈!”李继勋笑着摇摇头,无奈地将圣旨递给他,说道:“到时候,还真的麻烦知府了。”
马峰忙不迭地接过,看了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不曾想,官家竟然有这番动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是圣人——”
“对,圣人!”马峰连忙改口道:“幽州罢了,竟然连大同,丰州,也要鲸吞而下,那么大的地方,可不容易啃下。”
“不碍事!”李继勋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大同也就罢了,去年打了一阵子,想必是吓破了胆子,丰州太远,听商贾们说,就在阴山附近,恐怕不易!”
马峰听闻,将圣旨叠好,这才摇头道:“此次北上,山西府不过两万人,能做甚事?依某看来,府州,定难军,肯定有所征召,府州万骑,定难万骑,就是两万骑兵,合计四万人,足矣。”
“那没有兵马驻守,山西府何之?”
李继勋恍然,这才说道。
“总兵,你忘了,山西府的巡检司,各州县加在一起,也有两万人,虽然野战不得,但守城还是可以的。”
“这般,倒是颇为可行了!”
李继勋捋了捋胡须,仰头而笑。
去年攻略太原,他作为侧翼,只是添加了几百户的食邑,依旧是个子爵,但如今看来,此次虽然也是侧翼,但却也算是主攻。
作为一路主帅,统领数万兵马,哪里还是子爵?一旦有所功成,别的不提,伯爵自然再望。
“此次得大同而望丰州,事毕,定然能搏个伯爵来!”
心中畅快溢出,让一旁的马峰为之诧异。
而远在雁门关,恢复本姓的杨业,也获得了朝廷的谕旨,官职乃是安北副都统,位在李继勋之下。
第1151章野望
自山西府建立后,杨业与郭进,是仅有的两个伯爵,受封云州伯,食邑两千五百户,而且还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兼任代北防御使,漠南招抚使。
可以说,在偌大的山西府,他的声势,甚至在知府马峰,总兵李继勋之上,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如今再次受封安北都统,这让他越发的兴奋。
或许是天然的为战争而生的,在北汉压抑了许久,杨业越发的喜欢上了战争,名爵金钱还在其次,关键的是能杀契丹人,这就足以让人开怀了。
“招抚,可有我的?”
党进在一旁格外的跳跃,见到杨业收到了圣旨,他那一颗心,妒忌的都快跳出来了。
“你?”杨业笑了笑,洒脱道:“怕是没有咯!”
“哎!”党进无奈了,作为雁门关的副手,在这里,威望比杨业来说,可谓是等若于无,跟普通的将领相差无几,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你放心,此次我依旧用你为先锋!”
杨业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哈哈哈哈!”党进随即大笑,咧开嘴说道:“咱就知道,这次北上,某定要搏个伯爵来,扬名天下。”
“莫要太过骄傲,大同不好打。”
杨业摇摇头,轻声说道。
大同镇,城如其名,乃是一处险要的地界,位于代北盆地的要地,是扼晋、冀之咽喉要道,古称平城,是北魏的都城。
契丹人占据此次,可谓是关闭了整个山西,即使是雁门关,也比不过它的重要。
据杨业所知,契丹人在此地,就有近万人,而且随时都可以征召整个漠南胡人部落,聚拢其两三万可以说是小意思。
一旦僵持太久,来自应州,蔚州等地的兵马,就会过来支援,所以需要速战速决。
“不过,就算是再难,某也得打过去。”
杨业握紧拳头,心中下定了决心:“前番只是打痛了契丹人,今次,某要让契丹人痛彻心扉,甚至,让漠南部落脱离其掌控!”
在杨业看来,要想让山西府安稳如山,就得彻底掌控漠南诸部,从而断契丹爪牙,甚至,重设安北都护府,再建边镇。
“这恐怕,就是陛下的雄伟所在吧!”
在前唐时,共有十大边镇,其中,在西域,有安西、北庭,分治天山南;在西北,则是陇右、河西两镇,专门对付吐蕃人,而朔方,则是为了对付西突厥。
自山西府建立后,杨业与郭进,是仅有的两个伯爵,受封云州伯,食邑两千五百户,而且还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兼任代北防御使,漠南招抚使。
可以说,在偌大的山西府,他的声势,甚至在知府马峰,总兵李继勋之上,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如今再次受封安北都统,这让他越发的兴奋。
或许是天然的为战争而生的,在北汉压抑了许久,杨业越发的喜欢上了战争,名爵金钱还在其次,关键的是能杀契丹人,这就足以让人开怀了。
“招抚,可有我的?”
党进在一旁格外的跳跃,见到杨业收到了圣旨,他那一颗心,妒忌的都快跳出来了。
“你?”杨业笑了笑,洒脱道:“怕是没有咯!”
“哎!”党进无奈了,作为雁门关的副手,在这里,威望比杨业来说,可谓是等若于无,跟普通的将领相差无几,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你放心,此次我依旧用你为先锋!”
杨业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哈哈哈哈!”党进随即大笑,咧开嘴说道:“咱就知道,这次北上,某定要搏个伯爵来,扬名天下。”
“莫要太过骄傲,大同不好打。”
杨业摇摇头,轻声说道。
大同镇,城如其名,乃是一处险要的地界,位于代北盆地的要地,是扼晋、冀之咽喉要道,古称平城,是北魏的都城。
契丹人占据此次,可谓是关闭了整个山西,即使是雁门关,也比不过它的重要。
据杨业所知,契丹人在此地,就有近万人,而且随时都可以征召整个漠南胡人部落,聚拢其两三万可以说是小意思。
一旦僵持太久,来自应州,蔚州等地的兵马,就会过来支援,所以需要速战速决。
“不过,就算是再难,某也得打过去。”
杨业握紧拳头,心中下定了决心:“前番只是打痛了契丹人,今次,某要让契丹人痛彻心扉,甚至,让漠南部落脱离其掌控!”
在杨业看来,要想让山西府安稳如山,就得彻底掌控漠南诸部,从而断契丹爪牙,甚至,重设安北都护府,再建边镇。
“这恐怕,就是陛下的雄伟所在吧!”
在前唐时,共有十大边镇,其中,在西域,有安西、北庭,分治天山南;在西北,则是陇右、河西两镇,专门对付吐蕃人,而朔方,则是为了对付西突厥。
自山西府建立后,杨业与郭进,是仅有的两个伯爵,受封云州伯,食邑两千五百户,而且还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兼任代北防御使,漠南招抚使。
可以说,在偌大的山西府,他的声势,甚至在知府马峰,总兵李继勋之上,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如今再次受封安北都统,这让他越发的兴奋。
或许是天然的为战争而生的,在北汉压抑了许久,杨业越发的喜欢上了战争,名爵金钱还在其次,关键的是能杀契丹人,这就足以让人开怀了。
“招抚,可有我的?”
党进在一旁格外的跳跃,见到杨业收到了圣旨,他那一颗心,妒忌的都快跳出来了。
“你?”杨业笑了笑,洒脱道:“怕是没有咯!”
“哎!”党进无奈了,作为雁门关的副手,在这里,威望比杨业来说,可谓是等若于无,跟普通的将领相差无几,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你放心,此次我依旧用你为先锋!”
杨业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哈哈哈哈!”党进随即大笑,咧开嘴说道:“咱就知道,这次北上,某定要搏个伯爵来,扬名天下。”
“莫要太过骄傲,大同不好打。”
杨业摇摇头,轻声说道。
大同镇,城如其名,乃是一处险要的地界,位于代北盆地的要地,是扼晋、冀之咽喉要道,古称平城,是北魏的都城。
契丹人占据此次,可谓是关闭了整个山西,即使是雁门关,也比不过它的重要。
第1152章心思
而对于定难军的李光睿来说,他的选择,比折氏还要狭窄。
无他,太原的陷落,对于折氏来说,只是隔山震虎,那对于定难军而言,就是晴天霹雳了。
北汉的存在,让中原对定难军有极大的容解,而去年的那场攻伐战,他们又不在,自然而然,心中有所不安。
定难军节度使李光睿,虽然是个武夫,没有其父这般圆滑事故,但却知晓分寸情况。
一得到诏令,他立马就准备征召各部骑兵一万五千人,然后还献上战马两千匹入京,算作是去年未到的赔罪,希望能挽回点皇帝的心思。
战前的准备必不可少,但走一样,却是必须,且急切要做的。
那就是为黄河修建桥梁。
十万的御营北上,黄河如今的渡河水平,是不足以支持的,幸亏如今黄河结冰,乘机修建,不然等到夏天,就迟了。
对于此,负责黄河事务的张维卿,直接想要骂娘。
又是去除淤泥,又是修堤坝,还得修桥梁,真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皇帝拨下十万贯后,他就不再抱怨,心平气和地认真工作起来。
李嘉多次召开御前会议,经过多次的商讨,终于将北伐幽云的时间,定在了四月初一,正好处于晚春时分。
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大规模的行军。
而对于契丹人来说,尤其是东北那地方,恐怕雨雪刚刚融化,化为大量的凌汛,才露出底下的青草,饥饿了一个冬天的战马,才啃食两把青草,远远没到恢复的时候。
不过,似乎是去年北伐北汉太过于犀利,自去年开始,来自于北方的细作探子,越来越多,射声司根本就忙不过来。
与南方不一样,北方的各府,还没有形成度田检户,自然就没有户牌这个东西,对于防范密探有所疏漏。
有人说了,北方人幽云地区的口音与中原自然有所不同,自然很好的能够分辨。
但是,契丹人曾经掳掠过大量的文武百官,以及百姓入北,口音什么的,各地区的都有,根本就防不胜防。
对此,射声司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洛阳,以及河北府一代,严格筛查那些来自北方的商队。
毕竟契丹与大唐并没有通商,更没有榷场,毫无疑问,商队肯定是走私的。
一套扣押,审查下来,总能弄到几个细作。
而皇帝贡献的“不眠法”,“禁闭法”,可谓是贡献了不少的力量,因此,射声司指挥使吴青,特地前来汇报。
“自去年十月到正月间,共抓获契丹细作五百余人,甚至许多契丹武士光明正大的在商队中,简直是太不把射声司当回事。”
吴青愤愤不平地说道。
李嘉闻之,不由得一笑。
这个时代的细作,也就是密探,能有多厉害,伪装在商队中,塞点钱就能过,方法一如既往的老套,但却颇为实用,只是在颇为专业的射声司这里,不好使了。
而大唐对于契丹的渗透,则也是商队,契丹人粗犷的管理手段,让射声司的渗透无往不利,许多被掳掠的贵族官吏,无时无刻地想着回家,自然情愿充当消息提供商。
“抓到就行了!”
李嘉摇摇头,俗话说得好,在一切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虚的。
如今唐军兵强马壮,尤其是这些人南征北战,打了不少的胜仗,积累了大量的实力,以及傲气。
盛唐时期的唐军,就是具有强大的自信和傲骨,如高仙芝率安西军征战怛逻斯,虽然因为叛徒出卖而兵败,但依旧有数千军队突围而出。
第二年,继任安西节度使的封常清,继续率安西军出征大勃律和播仙,扳了回来。
失败不可怕,再赢回来便是,这就是唐军的傲骨,也是北宋不曾拥有的胆魄。
拥兵数十万的大唐,对于契丹,已经丝毫不怵。
“陛下,可要联系高丽与渤海国?让他们进行侧翼配合?”
吴青轻声建议道,这场北伐之战,射声司也很想立下功劳,日后可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不用!”李嘉摆摆手,抬头望去,只见那些花草树木上,都积累着白雪,沉甸甸的,似乎压弯了枝叶。
“渤海、高丽,只是看着厉害,其实只是倚仗的地利罢了,军队还不行,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行动。”
“况且,把消息告知他们,不就走漏风声了吗?猪队友这种事,太过于普遍了,咱们得长点心。”
吴青默然。
李嘉也不理他,望着远方,他突兀地就想起这一次北伐,或者说,这是他最后一次亲征。
虽然每一次亲征,都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威望,但伴随的风险,却是难以道计的,毕竟,不是所有人的驴车技术都能夜行两百里,契丹骑兵追赶不及。
他也没有王保保那种横梁渡河的绝技。
朝廷上劝说的官吏,也不计其数,大家都认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打仗之事,太过于凶险,皇帝最好不要去。
但,他们怎么知道,幽云一旦失去,就是五百年,这种后世之人才有的强迫感,让李嘉迫切的想要亲手解决。
这种快感,一般人是难以理解的。
寒风时起时落,吹起了大量的柳絮,与雪花参杂一起,显得格外的漂亮。
李嘉紧紧裹着裘衣皮草,坐着马车,来到了城外的御营中。
吸收了周宋的精锐禁军,御营弥补了近五万精锐步骑,规模达到了十五万之巨,分作十数座大营,均匀的分布在洛阳周边,守护着这座大唐的国都。
其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京城,比如五千人驻守潼关,五千驻守孟津渡等等,险要之地,必须要有御营。
所以,洛阳城外,只有十三万之数的御营,也只有十三座大营中有人。
带着酒水,以及肉食,皇帝在正月中,亲**问了这群尽忠职守的御营将士们,一阵嘘寒问暖后,一箱箱黄澄澄,绿泱泱,微微红的铜钱,摆放在众人面前。
因为含的铜不太一样,如赤铜等,明朝的经典钱币永乐通宝,就是红色。
第1153章
随即李嘉前后两次,大规模的进行造钱,并且还用银币,金币,对大规模商业交易很有帮助,但,民间所见的铜钱依旧很少。
许多前朝的,甚至前唐的开元通宝,依旧在民间大量的流传,因为铜钱是自带价值的,所以历朝历代对此默认,税收也是不顾及。
唐末以来,各种奇葩的货币一一诞生,但唯有铜钱,一如既往的具有强大魅力,依旧在流通。
如山般的铜钱如此大规模的出现,依旧具有强大的冲击力。
兵卒们其实并不懂得什么忠君爱国,那是军官们需要做的事情,他们最现实的,就是钱财。
大量的铜钱散发而出,将卒们高呼万岁。
这样的场面,一天之内,李嘉连续经历了十几次,他自己都快麻木了。
这次洒出去的钱财,约莫三十万贯,是有少府寺打造的新铜钱,第一批约莫一百万贯,剩余的,还得等到开拔时发下去。
像开拔费这种东西,李嘉一开始是深恨痛绝的,一旦财政所有紧张,军队很可能就会哗变,日常钱饷就足够了,怎么还要钱?
他并没有当过兵,尤其是底层兵,所以并不理解开拔费。
直到这天,他嘘寒问暖,对于某个老兵,也是从岭南北上,存活下的老兵,算作是都头了。
由于是老乡,皇帝问出来自己的疑惑。
老兵思量再三,这才说道:“陛下,这天底下的各国,并非人人都如您一般格守诚信,月月发饷,甚至只发放伙食,等到打仗那天,才会有赏钱下来,激励兵卒。”
“大家都认为,开拔费,就是要打仗了,平日里克扣军饷,身无分文,如今要去拼命,怎么着也得有个卖命钱,好享受一把,也有的交给妻子。”
“其实,大家都认为这是买命钱!”
听闻后,李嘉默然。
发放完过年的赏钱,皇帝回到了皇宫,深入了沉思。
他能够保持军队如今这般不克扣军饷,纪律严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后代,又如何保障呢?
制度?
在人治的前提下,一切的制度只是枉然,都会腐朽,钻空子谁都会。
思虑了许久,他望着天空,不由得哑然失笑。
人活一世,顶多百八十年,哪里能管到那么多,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随即,他有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战前的综合征,对于北伐幽云有些患得患失。
“面对契丹人这样的庞然大物,哪个没点患得患失?”
吐槽了几句,李嘉干脆就不想了,直接点了两个嫔妃,来个大被同眠三人行,抒发一下心中的郁积。
……
洛阳的街头巷尾,充斥了大量的积雪,街坊的甲长,保长,一个个组织民户,对于路面上的积雪进行清理。
孩童们则难得有如此畅快的玩耍机会,一个个活蹦乱跳,你追我赶,伴随着正月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热闹欢快。
巡捕司也忙活起来,受到洛阳衙门的关切,他们需要为那些倒塌的房屋进行清理帮忙,安抚百姓,抢救伤员,可以说是忙得一塌糊涂。
随即李嘉前后两次,大规模的进行造钱,并且还用银币,金币,对大规模商业交易很有帮助,但,民间所见的铜钱依旧很少。
许多前朝的,甚至前唐的开元通宝,依旧在民间大量的流传,因为铜钱是自带价值的,所以历朝历代对此默认,税收也是不顾及。
唐末以来,各种奇葩的货币一一诞生,但唯有铜钱,一如既往的具有强大魅力,依旧在流通。
如山般的铜钱如此大规模的出现,依旧具有强大的冲击力。
兵卒们其实并不懂得什么忠君爱国,那是军官们需要做的事情,他们最现实的,就是钱财。
大量的铜钱散发而出,将卒们高呼万岁。
这样的场面,一天之内,李嘉连续经历了十几次,他自己都快麻木了。
这次洒出去的钱财,约莫三十万贯,是有少府寺打造的新铜钱,第一批约莫一百万贯,剩余的,还得等到开拔时发下去。
像开拔费这种东西,李嘉一开始是深恨痛绝的,一旦财政所有紧张,军队很可能就会哗变,日常钱饷就足够了,怎么还要钱?
他并没有当过兵,尤其是底层兵,所以并不理解开拔费。
直到这天,他嘘寒问暖,对于某个老兵,也是从岭南北上,存活下的老兵,算作是都头了。
由于是老乡,皇帝问出来自己的疑惑。
老兵思量再三,这才说道:“陛下,这天底下的各国,并非人人都如您一般格守诚信,月月发饷,甚至只发放伙食,等到打仗那天,才会有赏钱下来,激励兵卒。”
“大家都认为,开拔费,就是要打仗了,平日里克扣军饷,身无分文,如今要去拼命,怎么着也得有个卖命钱,好享受一把,也有的交给妻子。”
“其实,大家都认为这是买命钱!”
听闻后,李嘉默然。
发放完过年的赏钱,皇帝回到了皇宫,深入了沉思。
他能够保持军队如今这般不克扣军饷,纪律严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后代,又如何保障呢?
制度?
在人治的前提下,一切的制度只是枉然,都会腐朽,钻空子谁都会。
思虑了许久,他望着天空,不由得哑然失笑。
人活一世,顶多百八十年,哪里能管到那么多,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随即,他有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战前的综合征,对于北伐幽云有些患得患失。
“面对契丹人这样的庞然大物,哪个没点患得患失?”
吐槽了几句,李嘉干脆就不想了,直接点了两个嫔妃,来个大被同眠三人行,抒发一下心中的郁积。
……
洛阳的街头巷尾,充斥了大量的积雪,街坊的甲长,保长,一个个组织民户,对于路面上的积雪进行清理。
孩童们则难得有如此畅快的玩耍机会,一个个活蹦乱跳,你追我赶,伴随着正月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热闹欢快。
巡捕司也忙活起来,受到洛阳衙门的关切,他们需要为那些倒塌的房屋进行清理帮忙,安抚百姓,抢救伤员,可以说是忙得一塌糊涂。
第1154章睡王之死
睡王耶律璟当政时期,为何契丹暗流涌动,贵族“民怨沸腾”?
一来,是耶律璟执政不力。
其昼伏夜出,整日沉醉在打猎饮酒之中,朝政难安,甚至,其禁止贵族私底下讨论,以致于舆论沸腾。
而对于支持者,他很少升官,阴谋叛变者,则毫不留情的镇压,贵族们敢怒不敢言。
二来,对外战争败多胜少,使得其威望大跌。
如高平之战,援汉失败,郭荣北伐,丧失关三州,十七县,前不久的援助太原又是惨败,这样的大汗,怎能服众?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契丹如今局面的起因——继承人问题。
耶律阿保机半路去世,皇太子耶律倍,却因为自己母亲述律平宠爱次子,到手的皇位让给了耶律德光,也就是入住中原,被制成人干的那位。
耶律倍苦逼地南下中原,然后待了没几年,李嗣源病逝,亲子李从厚被养子李从珂杀子,李嗣源女婿石敬瑭出卖十六州,耶律德光与其一起南下,逼迫李从珂自杀。
而李从珂这小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杀都要强迫耶律倍一起,耶律倍不从,被李从珂派人杀人。
耶律德光灭了后晋,由于打草谷,民怨沸腾,不得已撤回家,结果半路就死了,制成人干。
耶律倍的儿子,耶律阮则乘机上位,是为辽世宗。
耶律阮登基没几年,又在火神淀为耶律察割所弑,于是耶律德光的儿子耶律璟继位,也就是如今的睡王。
继承人这般的混乱,既不是父死子继,也不是兄终弟及,看样子,耶律阿保机的子嗣,都有机会。
由此,在耶律璟的死作,以及内部原因之下,让契丹一直不稳定。
这也是少数民族的通病。
历史上睡王耶律璟之后,上位的是耶律倍之孙,耶律阮之子,耶律贤,其一手确定了嫡长子继承制,稳定了朝政,后来的汗位,都在他的子嗣中流传。
闲话少说。
却说,在造反的人少了,耶律璟就越发的放松,对于游猎,他不分季节,不管寒冬还是盛夏,只要高兴,便去游猎。
睡王的名号,来源其经常自醉七天七夜,方肯罢休。
却说,虽然如今是立春时分,但耶律璟的兴致依旧不减,带着仆从皮室军,去往锦州的黑山山脉进行游猎。
白雪盖地,崎岖难行,除了耶律璟,其他人都是苦不堪言。
这一日,帐篷内篝火旺盛,耶律璟瘫坐在毛毯上,纵情的饮酒,吃着烤炙的鹿肉,不时地吧唧嘴,津津有味。
而就在帐篷外,两具尸体,被砍成了碎片,正冰冷地散布在地上,鲜血浇灌地面,将白雪染成血红色,天空中不时地盘旋着鸟儿,显然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食物,觊觎良久。
侍卫们熟视无睹,而一旁的近侍们,则颤颤发抖,不敢有丝毫的动静,只要脸上写满了恐惧。
待吃饱喝足后,游猎一天的耶律璟,终于心满意足的睡去,对于门外的两条人命,丝毫不以为意!
“小哥!”见耶律璟睡着后,一旁的盥人花哥,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今天总算是熬过来了!”
“是啊!”近侍小哥看着不远处被锉尸的前导末及益剌二人,他的后背不由得升起一阵冷汗。
他们二人,不过是送呈鹿肉晚了一会儿,就被杀害,而且还是锉尸丢弃,可以说,极为可怜了!
“走吧,去庖人(即厨子)辛古那里歇息片刻,顺便搞点吃食!”
近侍小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得说道。
随即几人来到了庖人辛古的地盘,终于能缓口气了!
耶律璟为人残暴,但对于贵族,他不敢无罪而诛,但却尤其喜欢杀近侍以及下人,因为杀这些卑贱的人,并不会影响他的统治地位,反而能发泄郁闷。
公元964年,二月,支解养鹿人共七人;三月,近侍东儿因为送吃饭的刀、筷慢了,被杀死。十二月,借口近侍喜哥私自回家,杀掉了他的妻子。
应历十年八月,以镇茵石狻猊击杀近侍古哥;十三年六月,近侍伤獐,杖杀之;十五年三月,近侍东儿进匕箸不时,手刃刺之……
按照道理来说,近侍是大汗最亲近,服务吃喝拉撒睡的亲信人员,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杀死,被株连,被锉尸。
耶律璟的残暴可见一斑。
除此外,耶律璟甚至听信巫师的话,提取男人的胆汁来获得长寿,杀死数以百计的男人。
近侍六人等,汇聚在篝火旁,一边吃食,一边讨论着心思,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让他们备受煎熬,虽然是下人,但求活的心思还是有的。
一番诉苦之下,众人面色越发的苦涩,心中对于大汗的不满,已经郁积到了极限。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半夜。
“人呢?我饿了,快送吃的来,我要杀了你们,一群卑贱的家伙——”
帐篷中的怒吼声,终于传到了后厨,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以近侍小哥脸色最为苍白。
“这该怎么办?”小哥嘴唇泛白,颤抖道。
送饭去是死,不送也是死。
“杀了这个暴君!”盥人花哥咬着牙说道。
“可是咱们没有刀剑,怎么杀?”小哥无奈道。
“辛古有,他是庖子,宰杀牛羊,肯定有。”花哥说道。
一旁,正在饮酒的厨子辛古,听到这话,不由得结巴道:“这,这,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小哥站起身,咬着牙说道:“今日我等必死,还不如让这个暴君先死,待会送餐食,将菜刀搭进去——”
很快,六人都被说服,一起达成了弑君的协议。
随着吃食的准备,帐篷内的耶律璟已经狂暴多时,见到肉食上来,他才忍住怒吼,从小哥手中拿过羊肉,大快朵颐起来。
在他心中,待肚子饱后,这几年都得去死,而且还得抛尸荒野,让野狼吃食。
而近侍小哥,则趁其拿肉之际,将肉块下的菜刀拿出,直接捅向其喉咙。
一旁端菜的其他近侍们,也挥舞着菜刀,小刀,不断地在其身上劈砍,耶律璟甚至来不及呐喊一声,就丧命了。
几个近侍大笑着,笑着笑着又哭了,心头上的大山,终于卸下了。
ps:历史真实事件,睡王被近侍用菜刀砍杀,一代君王,死的憋屈,但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第1155章改变
黑山,传说中的契丹人圣地,契丹人祖辈居住在此,甚至有灵魂入黑山的传说,一如汉人之泰山,寄托着浓厚的思想。
而,耶律璟被弑杀,则使得整个行宫惶恐不安。
弑君的几人,自然不得存活,侍卫们如此失职,怎么会容下他们。
契丹大汗的行宫,就是整个契丹的宫廷,政治枢纽,大量的人员参杂其中,陪着这位可汗进行打猎。
耶律璟命丧,许多贵族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对于这位暴君,可谓是苦之久矣,没有兴高采烈的跳舞,已经非常给面子了。
但,思维敏锐的人,立马就看出了其中的机遇,大量的骑兵去往各地。
而,一直被养在行宫的耶律璟,自然培养了大量的势力,消息十分的灵通。
上京距离黑山只有数百里,快马加鞭,基本上一日就能到。
获知消息后,耶律贤久久不能平静,他抑制住心中的紧张和激动,问道:“如今奈何?我在上京,据城而就之?”
“不可!”一旁的耶律贤适立马阻止道:“您应该尽快去往黑山,上京城只是累赘。”
“上京乃是国都,怎会是累赘?”韩匡嗣不解道,帮耶律贤问出了疑惑。
“契丹与汉人不一般,国都虽是上京,但,捺钵(契丹语“行在所”、“行宫”的音译)所在,才是国都,如今的上京,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
耶律贤适一脸紧张道:“以目前的形势,大王须尽快去往黑山,北院大王等贵族,已经入了行宫,各地贵族也快马而去。”
“不能这样光溜溜的去!”耶律贤摇摇头,对韩匡嗣说道:“咱们立马去留守府,拜访赵王(高勋),你去找女里(飞龙使,管马的),与他要些战马过来。”
很快,耶律贤就分配了任务,去拜访高勋而去。
这一趟很是顺利。
由于萧思温的提点,耶律贤与高勋交往多日,关系不错,在这样紧要的时刻,自然是要选一个熟悉的人上位,而汉化的耶律贤,再适合不过。
于是,耶律贤得骑兵两千,又得数千战马,一人两马,快马加鞭地去往了黑山。
果然,随着他的到来,争议的皇位人选,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在皇位继承人的方面,耶律阿保机有三个嫡子,分别是耶律倍,耶律德光,以及耶律李胡。
耶律李胡之子造反,被耶律璟打压,一家人都遭了霉运,第一个排除。
而在耶律德光一脉,耶律璟并没有子嗣,剩余的耶律罨撒葛被打压,不在,耶律敌烈在幽州,只有越王耶律必摄在,但其告发贵族,惹得众人不喜。
如此,仅剩的耶律倍一脉,耶律贤的年龄最长,虽然身体不好,又汉化严重,惹得许多贵族不喜。
不过,凭借着大量汉族官吏的支持,以及同情耶律倍、耶律阮的贵族支持,尤其是北院大王耶律屋质不言语的情况下。
耶律贤,在黑山,一众贵族的认可下,正式登基为大辽皇帝。
而耶律璟,也盖棺定论,其终年39岁,庙号穆宗,谥号孝安正敬皇帝,葬在怀陵。
对此,耶律贤在朝政上,来个与耶律璟截然相反的态度,对于那些被贬斥的贵族,就行恢复名爵,解除罪行,对于宗室,更是百般拉拢,从而解除了十几年来的紧张局势。
而像耶律贤适,女里,高勋等旧人,也提拔重用,耶律屋质这样的老臣,他更是不敢耽误,恭恭敬敬地搀扶。
这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耶律贤赢得了不少的好感,皇位正在飞快地加固。
事实上,除了被行刺,在成为皇帝后,耶律贤不再受到任何威胁。
因为三万精锐的皮室军,在他成为皇帝的那一刻,就自动效忠与他,这三万精锐且机动性极强的皮室军,可以说足以奠定大汗的权威所在。
而耶律贤本想召集萧思温,但考虑到南京的安危,以及很急不稳,索性就位待些时日。
到了三月初,距离出兵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李嘉就听到了来自契丹的消息,而且很不好。
“睡王走了,那咱跟谁打?”
李嘉有些懵了,耶律璟那么好的一个皇帝,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大唐还没做好准备啊!
于是,又一场御前会议召开。
而这次,吴青代表射声司,突破性地出席,宣读来自于北边的消息。
在场的宰相们颇有些沉默,赵诚不得不打开话题说道:“陛下,契丹内乱,恐怕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耶律贤再过于厉害,偌大的契丹,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就无法理清,咱们按照既定的方略,四月初,进军。”
首相开口支持,众人哪里敢有异议,没见皇帝都笑开了花吗?
“既然如此,那就不变,但具体的操作上,还是有点变化的。”
李嘉让人摆开地图,对着众人,轻声述说道。
耶律贤与耶律璟,终会是两种人,再摸不清楚其能力时,既定的方案,还是要修改一番,显得更加完备才是。
右手指着辽东半岛,标志着辽阳二字的地方,说道:“辽阳府,乃是契丹人夺自渤海的精华地带,这里是契丹人铠甲兵器,以及重要的粮仓所在,更关键是,有大量的渤海人。”
李嘉抬头挺胸,认真道:“众所周知,契丹人以小统大,本部不过百万人,甚至都不到,就统御着奚、室韦、渤海、汉、女真等各族,规模数倍与它。”
“所以,辽阳只要被惊动,那么咱们就可以鼓动当地的渤海人,以及其他各族,发放武器与他们,让他们进行暴动,不求他们能够长久,只要能够让契丹人首尾不得相顾,咱们能够从容的攻打幽州。”
“陛下,您是说,派遣一支兵马从山东渡海北上,从辽东而上,从而配合幽云大军?”
赵普看着地图,一边感叹着,一边对皇帝这种两面夹击的战略,颇为眼熟。
这方法,具有极大的可行性,只有数千人,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第1156章民心
神武十年(969),三月二十八日,晴,天空万里无云,春光明媚。
李嘉一大早就起来,天还没亮,凌晨的温度极低,让他多裹了几件衣服。
与他一同辛苦的,还有文武百官,甚至许多人一夜未眠,就来到皇宫,排练起礼仪来。
无他,今日是他祭祀太庙的日子。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
《中庸》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
年头年尾,以及发生什么大事,都必须祭祀太庙,告慰祖宗。
这般北伐幽云,李嘉自然选择隆重的祭祀太庙,这在他成为皇帝的十年间,都是第一次。
即使打赵宋,也胸有成竹,并没有叨唠祖宗。
说来好玩,一般而言,皇帝的宗庙是七庙,诸侯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不准设庙,而唐朝的宗庙,却是九庙,亘古未有。
包括谥号在内的锅,只能甩给毫无羞耻心的玄宗身上。
李嘉由于继统不嗣,所以在洛阳有两座太庙。
一个自然是前唐的太庙,另一个,就是他这个后唐的太庙。
忙活了一个上午,晌午勉强吃了点东西,他又开始准备出城郊祭。
郊祭,顾名思义,就是祭祀天地日月星辰,一般夏至祭天,冬至祭地,也就是皇天后土。
由于是郊祭,所以洛阳城,突然就开始戒严,城内外的通行,都被禁止,极大地影响了百姓的生计。
但,在封建时代,君主为上,就算是再委屈,也不得不服从。
数以万计的人受到影响,不免有些焦急的,忙不迭地四处找寻人,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即,洛阳就发布了告示,在一众人等的围观下,其终于展露出来。
“原来是圣人要郊祭啊,也就禁一天罢了。”
听闻只有一天,大部分的商人们松了口气,只有小部分的人忧心忡忡道:“哎呀,这可耽误了大事咧!”
这时,某个带着璞头的中年人,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是个读书人,他战出来,沉声道:“估摸着,朝廷这是要打仗了!”
“打仗?”一旁的百姓有些惊讶,甚至有些见识高的,满脸不可置信道:“天下不是统一了吗?哪里还有国家嘞?”
“是啊,圣人削平列国,哪里还要打仗?”
“唉!”中年人摇摇头,一脸无奈道:“天下众国,土崩瓦狗,不是朝廷一合之敌,然而,除了宋、蜀、汉等国外,还有一国,盘踞在北边,对于咱们,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啊!”
“你,你是说,契丹人?”这时,某个男人脱口而出,声音洪亮。
听到契丹人这三个字,众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距离后晋亡国不过二十年,许多人老人依旧还在,在场的大部分人,孩童时都曾耳闻过契丹人的可怕,许多人脸上不由得露出恐惧之色。
中原乱战几十年,真正的衰落期,就是契丹人南下的那一刻,在后唐时被压着打的契丹人,转弯就在后晋时颠覆中原,如果耶律德光不作死,一个南北朝是免不了的。
“陛下要收复幽云吗?”这时,某个年轻人,小心地问道。
“幽州,幽云十六州!”见识多的人,则激动起来,随即,引发了更多人的激动。
“难怪,这些天邸报上老是说幽州,幽州的,原来是要北伐啊!”
“娘的,契丹蛮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孽,早就该教训他们了。”
洛阳城的百姓,对于政治具有独特的热衷,这是京城百姓一贯的作风,他们对于荣誉,也更为看重。
他们不懂的什么是国家利益,却明白身为汉人的尊严,被蛮夷割土,向契丹人称臣,这是后晋时期的巨大的耻辱。
一直作为小弟的契丹人,竟然转弯骑在老大哥的身上,普通百姓也与之羞耻。
石敬瑭为之抑郁而亡,其侄石重贵只能顺应民心,进行反抗。
所谓的人心,就是这般。
“为何要收复幽云?”不懂的人问道。
“无知!”中年人随即说道:“幽云乃中原屏障,没了幽云,从幽州,就可以一路南下,从河北直到洛阳,当年的安史叛军就是如此。”
“契丹人随时就可以南下打草谷,到时候恐怕就是人相食了!”
一想到这种场面,百姓们纷纷点头,表示收复幽云是非常必须的,再苦再累也得支持。
“这是真的?”这时,一个年轻人,突然从人群中窜出,然后紧紧握住中年人的手,不住地问道:“朝廷果真要收复幽州?要北伐?”
“这位郎君,莫要激动,莫要激动!”中年人受不住,无奈道:“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黄河上的漕船络绎不绝,除了北伐,某实在想不出还是为何。”
“啊——”大汉突兀地双膝跪地,仰头呐喊,哭笑着大喊:“终于,终于,终于能赶走契丹人,我也终于能回乡了——”
“我要去参军,我要杀契丹狗——”
说着,大汉就毅然决然地起身,不时地大笑,又哭泣,引得众人频频看顾。
“此人,怕是南下的燕人!”中年人为之动容,不由得感叹道:“幽州百姓困苦,若不是实在难以忍受,谁愿离乡?”
“这等勇士,才是大唐之幸啊!”
百姓们闻之,也纷纷动容,还是洛阳好,虽然几经烧毁,但如今依旧繁华。
而其身后,不知何时,跟随着几个同样激动的大汉。
随即,御营开始轮休放假,朝廷北伐幽云的消息,自然再也掩饰不住,在民间散开,渲染起极大的舆论。
军营前,不断地有人前来主动参军,想要帮助朝廷收复幽州尽一份力。
宰相们认为,这些民间的勇士,虽好其心可嘉,但终究比不了训练多年,纪律严明的御营,若是加上他们,只能是拖累。
不过,李嘉在了解许多南下的燕人也在其中,就收下了这些人,不过,并没有将他们列入御营中,而是新设一营——云州营。
幽州营是具甲铁骑,已经有了名号。
“这些人,就是领路人,即使战力不行,但运送辎重,顺便带路还是可行的。”
皇帝这般为宰相解释道。
第1157章
廖开福又一次背着麻袋回来,叮叮咚的铜钱声,“啪——”的一声,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忙活着酒肆的弟弟,弟媳,则连忙过来:“大哥,今个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已经休了三天假了吗?”
御营为了照顾兵卒的情绪,月休三天,轮着来。
“你们忙,我歇息会儿!”
廖开福见着忙碌的弟弟,不由得笑道。
很快到了天黑,宵禁开始,一家人这才能团聚。
“我要去打仗了!”廖开福摇摇头,看着弟弟一家人,认真说道:“这是五贯钱的开拔费,就交于你了。”
“大哥,你跟赵寡妇处的不还可以,不是得结婚了吗?”
弟弟不解道,将铜钱推开:“你应该交给赵寡妇才是。”
“憨货!”廖开福笑骂道:“我还没有给她娶过门,凭什么把钱给她?”
“况且,就算娶过门了,我这一去,死活不知,她又不曾怀个肚子,我的抚恤家财,岂不是便宜了她?”
说着,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如果我真的没回来,你们就照顾一下她吧,她一人也不易,这世道,难啊!”
“大哥,这次能赢吗?听说你们这次打的是契丹人,那可是蛮的很!”
弟弟关心道。
“说什么混账话!”廖开福不喜道:“咱们御营,战无不胜,小小的契丹蛮子,又算的什么?”
“你们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回来的,而且还是带了赏赐回来!”
这般话说来,几人不在言语,默默地吃完了饭。
第二天,廖开福就和所有放假的御营兵卒一样,准时地回归了军营。
十万御营,四月初一,踏着些许寒风,迈着步伐,浩浩荡荡地前行。
大军来到了孟津渡口,一船又一船的人,从黄河东去,一直到了大名府。
山东府的兵马也在集结,登莱二州,已经停靠了不少的船只。
根据军机处的安排,十万大军,前锋,近四万骑兵,率先前行,以刘光义,曹彬为首,剩余的六万步兵,则为中军,与他一起行动。
至于汇聚点,就在沧州,这里是后勤粮仓所在。
而六万中军,则泰半都是骑马步兵,换句话来说,就是骑着驴或者骡子,或者劣马的步兵,牲畜代步,速度那是相当的了得。
日行六十里,不消半个月,大军就汇聚到了沧州。
接下来,北上幽州,就水陆两路并进,永济渠的依旧畅通,运输粮草再好不过。
沧州以北数十里,就是瀛州,霸州,不过已经被郭荣攻下,一条拒马河拦住了去路。
只要过了拒马河,就是幽州地界。
还得多谢郭荣,让军队有了立足之地。
而这般浩浩荡荡的形势,契丹人并不是傻子,一下就感知到了。
萧思温表面镇定,心中却慌乱的不行。
犹记得,当初郭荣北上,为了打消其嚣张气焰,自己亲领大军,前去阻截,反而被杀的大败,可谓是丢尽了脸。
廖开福又一次背着麻袋回来,叮叮咚的铜钱声,“啪——”的一声,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忙活着酒肆的弟弟,弟媳,则连忙过来:“大哥,今个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已经休了三天假了吗?”
御营为了照顾兵卒的情绪,月休三天,轮着来。
“你们忙,我歇息会儿!”
廖开福见着忙碌的弟弟,不由得笑道。
很快到了天黑,宵禁开始,一家人这才能团聚。
“我要去打仗了!”廖开福摇摇头,看着弟弟一家人,认真说道:“这是五贯钱的开拔费,就交于你了。”
“大哥,你跟赵寡妇处的不还可以,不是得结婚了吗?”
弟弟不解道,将铜钱推开:“你应该交给赵寡妇才是。”
“憨货!”廖开福笑骂道:“我还没有给她娶过门,凭什么把钱给她?”
“况且,就算娶过门了,我这一去,死活不知,她又不曾怀个肚子,我的抚恤家财,岂不是便宜了她?”
说着,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如果我真的没回来,你们就照顾一下她吧,她一人也不易,这世道,难啊!”
“大哥,这次能赢吗?听说你们这次打的是契丹人,那可是蛮的很!”
弟弟关心道。
“说什么混账话!”廖开福不喜道:“咱们御营,战无不胜,小小的契丹蛮子,又算的什么?”
“你们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回来的,而且还是带了赏赐回来!”
这般话说来,几人不在言语,默默地吃完了饭。
第二天,廖开福就和所有放假的御营兵卒一样,准时地回归了军营。
十万御营,四月初一,踏着些许寒风,迈着步伐,浩浩荡荡地前行。
大军来到了孟津渡口,一船又一船的人,从黄河东去,一直到了大名府。
山东府的兵马也在集结,登莱二州,已经停靠了不少的船只。
根据军机处的安排,十万大军,前锋,近四万骑兵,率先前行,以刘光义,曹彬为首,剩余的六万步兵,则为中军,与他一起行动。
至于汇聚点,就在沧州,这里是后勤粮仓所在。
而六万中军,则泰半都是骑马步兵,换句话来说,就是骑着驴或者骡子,或者劣马的步兵,牲畜代步,速度那是相当的了得。
日行六十里,不消半个月,大军就汇聚到了沧州。
接下来,北上幽州,就水陆两路并进,永济渠的依旧畅通,运输粮草再好不过。
沧州以北数十里,就是瀛州,霸州,不过已经被郭荣攻下,一条拒马河拦住了去路。
只要过了拒马河,就是幽州地界。
还得多谢郭荣,让军队有了立足之地。
而这般浩浩荡荡的形势,契丹人并不是傻子,一下就感知到了。
萧思温表面镇定,心中却慌乱的不行。
犹记得,当初郭荣北上,为了打消其嚣张气焰,自己亲领大军,前去阻截,反而被杀的大败,可谓是丢尽了脸。
而这般浩浩荡荡的形势,契丹人并不是傻子,一下就感知到了。
萧思温表面镇定,心中却慌乱的不行。
犹记得,当初郭荣北上,为了打消其嚣张气焰,自己亲领大军,前去阻截,反而被杀的大败,可谓是丢尽了脸。
第1158章仇恨
四万骑兵中,分别是刘光义、曹彬、呼延赞、杨师璠,四人统帅,而杨师璠,更是统帅着万金打造的幽州重甲骑兵。
刘光义打仗有勇有谋,而呼延赞则是一往无前,勇猛果敢,最是适合这般的任务。
换句话来说,就是要这两万铁骑,不须顾及沿途城池,一路横行,只达幽州城下,给契丹人带去最大的震撼。
得到命令后,两人各自点兵遣将,安排起来。
呼延赞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看着平淡的刘光义,他不由得说道:“刘提督,咱们分开行军如何?”
“可行!”刘光义思量片刻,随即说道:“咱们聚拢一起,反而引人瞩目,分开后活动更轻松些,到时候去往幽州城下汇合,莫要被契丹人算计了!”
“这是再好不过!”呼延赞拍了拍马臀,随即马儿一声呼啸,其背影就慢慢消失在了刘光义的目光中。
刘光义微微一笑,看着这片平坦的大地,不由得感慨道:“多年离去,如今又回来了。”
他本是燕王刘仁恭之曾孙,曾祖父刘仁恭被刘守光生擒并囚禁,其祖父刘守文被杀,其父刘延进携家避难南逃。
虽然不曾来过幽州,但他的祖籍就是在这里,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
不过,刘仁恭、刘守光,已经作古数十年,唯独他这支活了下来,不对,听闻叔爷刘守奇之子,也活了下来,曾在北汉任职,名叫继颙法师。
思虑万千,他有些愣了,不曾注意到身边有人。
“提督!”突然的一声喊,让他回过神来,他扭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小将骑马而来来。
“是继隆啊!”刘光义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走路都没声。”
李继隆如今二十岁,乃是大将李处耘长子,年轻一代的小将,年纪轻轻,再依靠父荫,讲武堂走一遭,已经担任五百人的营正。
此次北上,自然得跟随而来,让他这般迫切建功立业的年轻人,分外的兴奋。
“您是没听到!”李继隆笑道。
“唉!”刘光义笑了笑,感叹道:“虽然是故乡,但却是异国之地,走吧,咱们这次定然要让契丹人给颜色看看。”
李继隆神色激动,重重地点头。
操纵着马缰,刘光义直视着眼前的这片土地,眼眸中满是凶悍之气,这片地方,不只是他的祖籍,也是他建功立业的地方。
上万铁骑,横行与幽州各地,掀起了巨大的涟漪。
李继隆领着五百骑兵,纵马而奔,而在他们旁边,一个大汉用手指着前方,大声道:“指挥使,前面就是契丹人的营寨,他们抢夺我们的农田,将其改成草场。”
“你看这里,已经都是我们的土地,如今都成了他们的草场了。”
李继隆投目一瞧,只见一座小木寨印入眼帘。
门口,立着一座小箭楼,以及简陋的大门,围着一群栏杆,其内,数十顶帐篷挺立着,数以百计的牛羊,正在啃食着草地,数十个妇女孩童,正悠哉悠哉的放牧。
“农田变成了草场!”李继隆嘀咕了一句,然后对着大汉说道:“这般说来,你们村落也就被夷平了?”
大汉闻言,双目通红道:“没错,房屋,土地,都没了,我的父母妻儿,乡亲们,也被他们屠杀,我这才南下投奔,如今已经快十年了,对于此地,我从来不敢忘却。”
李继隆闻言,不由得默然,随即沉声道:“事到如今,你也没白活,报仇的机会,已经来了!”
“李成,你率领手底下的人从左翼包抄!”
“张齐,你去右翼。”
“其余人等,随我一同进攻——”
随即,五百骑兵,如下山的猛虎一般,狠狠地扑咬而去,契丹人惊慌失措,忙不迭地应战。
而无论是兵力还是战力,他们都不及唐军,更遑论突袭了,让他们猝不及防下,死伤惨重。
不到一刻钟,这座契丹人的营寨,或者是说据点,就散满了鲜血,青壮几乎一空,剩下了许多的老弱妇孺。
“指挥,这些孩子女人怎么办?”
底下的兵卒问询道。
“指挥,全部都杀了,他们都该死——”大汉不住地说道,脸上满是愤怒。
李继隆看着这些满脸愤恨的孩童,其除了畏惧外,更多的是仇恨,显然,他们已经记事,只会成为仇敌。
“都杀了!”李继隆强忍着心中的反胃,十来年的军事训练,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果断。
“不能,军爷,我是汉人,不能杀我的孩子啊!”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妇女,听懂了他们的话,立马就大声叫唤起来。
“把她带过来!”李继隆眉头一皱,吩咐道。
很快,一个女人并两个孩童走了过来,女人神色激动道:“军爷,我是汉人,不能杀我的儿子啊!”
“你是汉人?被掳掠来的?”李继隆瞧着她的契丹人打扮,不由得问道。
“三妹?”这时,带路的大汉突然的大叫起来,他觉得女人越看越眼熟,不由得试探道。
“你是?大哥?”女人扭过头,一脸惊奇道。
“三妹,果真是你,你还活着啊!”
大汉大喜道,随即又皱起眉头:“你竟然给契丹人生孩子?你难道忘了父母之仇了吗?”
“我,我没法子!”三妹闻言,低头道:“我要是不这样,就活不下来。”
“哼!”大汉不喜地看着这个两个外甥,带着仇视的目光说道:“这两个杂种,一定要死!”
“大哥,你怪我,你杀我都成,但是就不要杀他们,他们可是你的外甥啊!”
女人大喊道:“大哥,求求你了!”
“他们不是我的外甥,他们是契丹人的杂种,杀父仇人的孩子!”大汉咬着牙,愤恨道。
“何苦难为她?”李继隆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说道:“女人身不由己,怪罪不了她,孩子的话,既然身上有一半的汉人血脉,就留下来吧!”
“来人!”李继隆目视着这群人,说道:“仔细筛查一番,若是有汉女,以及子嗣的,就留下来,其他的,一律格杀勿论!”
第1159章
作为前锋,李继隆率领着军队,攻破了一个又一个契丹人的营寨,甚至,有渤海人的,奚人的。
按照既定方略,契丹人被杀,其他的族群,则联络起来,一起反抗契丹人。
这一路上的恩怨情仇,自然难以述说,但战争并非与女人有关系,他们也是受害者。
一路上据点,被毫不留情的扫灭,到两万骑兵汇聚在幽州城下时,刘光义的这一支,就有近三千人民勇。
其余的粮草,牲畜,更是数不胜数,收获巨大。
整个幽州,都知晓,汉军又回来,大唐也回来了。
幽州城内外,虽然有七万兵马,但萧思温却无多少信心,他现在城墙上,看着底下的唐军,只见其身上铠甲遍布全身,身材健硕,整齐有序。
“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的骑兵?”
萧思温呢喃道,随即,他又问道:“上京那里,派了多少兵马过来?”
“最起码五万人!”杨衮沉声道:“听说此次唐军北上,最少有二十万人,这对于咱们幽州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啊!”
“二十万!”萧思温扶着古朴的城墙,不知为何,他心中少的可怜,高大坚固的幽州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让人放心。
这种感觉很奇妙,或者是直觉吧!
其他人则没那么想。
在他们看来,幽州城算是契丹境内最坚固的城池了,轻易的就能坚持到愿君的到来,唐人并不算啥。
萧思温对于众人这种盲目乐观的心态,很是无奈,他总不可能告诉大家自己的情绪吧!
这时,来自于上京的信使传来消息,大汗已经命令五万大军前来支援,又下令征召辽东,草原的奚人,渤海,室韦等部落,作为第二次的援军。
城墙上的众人欢呼着。
幽州距离上京不过八百余里,尽是草原平原,些许八九日,就能达到,可以说是极速了。
“我就不相信,咱们七万人,八日功夫也守不住!”冀王耶律敌烈抬起下巴,颇为骄傲地说道。
对此,萧思温还能说什么,为了军心,也只能违心的赞叹,只是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唐军如此义无反顾地北上幽州,定然让是有法子攻城啊!
两万前锋很顺利的抵达,李嘉带领大军紧随其后,不消两日,也到达了幽州城下。
他登上高台,看着古朴而又坚固的幽州城,又看了一眼略微薄弱的阳光,李嘉的心情分外的美妙:“这,就是幽州城啊!”
“不错,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座城池。”
“陛下,幽州城有守军八万人,城高三丈有余,城内百姓有近二十万,随时可以补充民夫。”
吴青随口说道。
“打探的比较清楚啊!”李嘉点点头,随即说道:“虽然说十万打八万,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但契丹人是骑兵,让骑兵守城,着实是要打个折扣。”
“不过,我有信心!”
这时,军中传起号角声,长短不一,仿佛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旋律,在空气中传开,李嘉闻之,也不由得躁动起来。
军营中男儿们,又仿佛是在呐喊,壮怀激烈,对于战争的渴望,以及强烈的表现欲,让李嘉都不由得侧目。
“军心可用!”皇帝感叹道,随即又将目光放在这一片土地上,轻声地说道:“这里,本就是汉家人的土地,自古以来就是,失去的数十年,如今,又要回来了……”
“不必再等数百年,历史,终将会因我而改变,辽国,也终将会成为历史记载……”
趋近幽州,皇帝并没有安排什么作战任务,也没有火急火燎的试探,而是安营扎寨,好好的在幽州城下扎营布防。
郭进率领的三万河北军,正在猛攻涿州城,没有几日功夫,是难以下来的,而山东府的两万军队,已经来到沧州,过几日也能到达幽州城。
夜里,皇帝召开了军事会议,一众将校都规规矩矩地坐着,听候皇帝的安排。
火把燃烧的剧烈,四月的北方,土地都带着泥泞,空气中带着湿气,令人颇为难受,李嘉身前摆放着地图,他指着幽州城,沉声道:
“所以攻城必拔其营,明日,幽州城下的几座军营,必须得拔掉,其中有许多的骑兵,呼延赞、刘光义、曹彬、杨师璠,明日以你们为主力,尔等可有信心?”
“臣等必定拿下其营!”
四人高声喊道。
“好!”皇帝点点头,随即看着其他人说道:“剩余的军队,除了围攻外,再打造攻城器械,不能疏忽大意了。”
作为前锋,李继隆率领着军队,攻破了一个又一个契丹人的营寨,甚至,有渤海人的,奚人的。
按照既定方略,契丹人被杀,其他的族群,则联络起来,一起反抗契丹人。
这一路上的恩怨情仇,自然难以述说,但战争并非与女人有关系,他们也是受害者。
一路上据点,被毫不留情的扫灭,到两万骑兵汇聚在幽州城下时,刘光义的这一支,就有近三千人民勇。
其余的粮草,牲畜,更是数不胜数,收获巨大。
整个幽州,都知晓,汉军又回来,大唐也回来了。
幽州城内外,虽然有七万兵马,但萧思温却无多少信心,他现在城墙上,看着底下的唐军,只见其身上铠甲遍布全身,身材健硕,整齐有序。
“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的骑兵?”
萧思温呢喃道,随即,他又问道:“上京那里,派了多少兵马过来?”
“最起码五万人!”杨衮沉声道:“听说此次唐军北上,最少有二十万人,这对于咱们幽州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啊!”
“二十万!”萧思温扶着古朴的城墙,不知为何,他心中少的可怜,高大坚固的幽州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让人放心。
这种感觉很奇妙,或者是直觉吧!
其他人则没那么想。
在他们看来,幽州城算是契丹境内最坚固的城池了,轻易的就能坚持到愿君的到来,唐人并不算啥。在他们看来,幽州城算是契丹境内最坚固的城池了,轻易的就能坚持到愿君的到来,唐人并不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