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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知可     风中的甜味儿txt下载     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5章 对酒当歌风伴舞

    群山不语,清风微喃。山色萧肃,放空归来。

    感觉有些饿了的木一,准备返回去做点儿饭来吃。就在距乡政府大门还有好几米远的地方,他就听见政府大院里有很热闹很嘈杂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他,快步赶了进去。

    原来大家正围在院坝中央,举瓶痛饮,对酒当歌。

    木一最怕喝酒了,他悄悄地贴着墙边,想趁大家不注意,快快地溜回自己的屋里去。可他还没走上几步,就被眼尖的张刚发现了。只听见他大喊了一声:“木一!快过来,喝酒哦!”

    他这一嗓子喊下来,大家都朝木一的这边望了过来。木一心里狠狠地痛骂了张刚一顿,都怪他。如果不是他这一嗓子喊叫,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喝酒吹牛上,谁会注意到准备悄悄溜回去的木一呢?

    众目睽睽之下,木一已经无处遁形了。只好向着大家走了过去。

    马不棋:“木一你一个人跑哪里去了啊?”

    张刚:“就是啊。刚才大家都在找你喝酒,却没有找到你。就连卫生院大家都去找了。”

    木一:“我出去走耍了。”

    徐英雄:“来来来,酒儿整起。”说着就递了一瓶啤酒给木一。

    接过啤酒的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啤酒的冰凉。

    潘建国:“刚才大家每个人都喝了好几瓶哦。你最后来,应该罚酒三瓶。”

    文耿直:“唉,小潘。你不要欺负我家老表哈。你想喝好多嘛?我陪你喝。用大碗?还是吹瓶子?随便你。”

    潘建国的酒量根本就不是文耿直的对手。他那里敢和文耿直“硬碰硬”呢?

    潘建国:“大家开玩笑的,吼起耍的,吼起耍的。”

    徐英雄:“这样嘛。规矩还是不能坏了。啤酒倒到杯子里,也差不多就是二指一杯,罚酒三杯,你就喝六指嘛。大家说要得不?”

    这冰凉冰凉的啤酒,六指那也是半瓶了。

    木一知道,徐英雄这是在帮自己解围,但是徐英雄也不想得罪大家。所以才提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自己是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了。从开了会,到现在还没有吃一口饭呢。要不是感觉到饿了,准备回来做点儿饭吃,这指不定还要再走好一阵呢。

    克的乡长看着木一。“兄弟,一口气干得掉不?干不掉的话,可以两口干。”

    云大健:“没得事的木一,喝嘛。大不了喝醉了就去休息,等你酒醒了又起来接着喝。”

    听到云大健这样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康洪泰:“算了嘛,人家木一酒量本来就不好。哪能和你们这些大酒量的酒坛坛、酒罐罐、酒缸缸相比呢?”

    拉古:“哎呦,这个酒量嘛是需要锻炼的,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不是一杯就倒,你看,现在喝他三瓶五瓶都不在话下了。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一哈。”

    张刚:“喝了喂,人家潘书记说的是‘酒量就是能力,酒品就是人品’,大家都等起在哦。”

    马不棋:“快点儿喝,快点儿喝。”

    他这一喊,大家都入戏了。一起喊起了“快点儿喝,快点儿喝”。

    这喊声一起,无形之中确实是给木一增添了很大的压力,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突然,他把心一横。举起瓶子“咕咚咕咚”,啤酒入口中,唇齿冰凉。从舌头到喉咙,顺喉咙下到胃。啤酒流到哪里,这冰凉的感觉就一路侵略到哪里。

    喝着喝着,一直仰头的木一有一些“窒息”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有停下喝酒,继续喝。直到酒瓶里再也流不出一滴啤酒。

    他才放下倒举着空啤酒瓶的右手,然后长长的打了一个酒嗝。

    大家见木一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瓶啤酒都有些颇感意外。先是克的乡长鼓起了掌,然后是大家跟着鼓起了掌。

    木一喝酒已经喝得有些缺氧了。好在打了酒嗝后缓解了不少。大家的掌声把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大家并没有恶意。

    他原本很压抑的情绪,经这一瓶自然冰冻的啤酒浇灌,再经大家送上的掌声引爆。木一突然就很想喝酒了。他顺手拿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其实就在这一个错误的动作之下,他的某颗牙齿就被磕落了一块。但是已经开始被酒精麻醉的他并没有发现。

    提起啤酒的木一首先来到克的乡长面前敬酒,感谢他对自己的“关照”。然后是拉古副乡长……等他一一敬完。一瓶啤酒刚好喝完。

    虽然脑袋喝得晕晕乎乎,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拉木书记,还有几位女同志并没有在场。他们那里去了呢?

    正在他心里疑惑的时候,嬢嬢突然从伙食团那里走了出来。

    “大家快拿起碗,到后面来吃饭了。”

    众人一听,乌拉拉起身,各人抬着个人的椅子,回各人屋里拿碗去了。院坝中央只留下两个啤酒箱,还有一地的啤酒瓶。

    木一晕晕乎乎却也还晓得拿起碗跟着大家走。

    来到“后面”,他在知道原来拉木书记还有郝大姐他们都在乡政府屋子后面的那一大块空地上烧火煮羊肉。郝大姐她们因为烧洋芋吃的缘故,她们的脸上已经被抹上了一些烧焦了的洋芋皮灰,一个个就像抹了大花脸。

    木一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其实其他的人也都看见了,大家都忍住没有笑。结果,木一这一笑,惹得大家也笑了起来。

    郝大姐:“你们笑什么啊?”

    她一问,大家笑得更厉害。然后木萍、褚燕红他们相互看了看对方的脸,也都大笑了起来。

    笑归笑,吃归吃。大碗的羊肉汤喝起来,大块儿的羊肉吃起来。美食使人快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群人在一起自由自在地享用美食,实乃人间一大乐事。

    汤足肉饱,柴火还旺。大家准备“撤退”。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这些柴火就这样灭了有些可惜。”

    “那我们来个篝火晚会,庆祝开始工作啊!”

    酒精的魅力出来了,晕晕乎乎人开始一人拿着一根燃烧的柴火,来到院坝中央,将柴火堆放在一起。但是要来“篝火晚会”,这点柴火显然是不够的。不过没有关系。伙食团里柴火多得是。

    有的人去抱柴了,有的人去抬“发电机”了,有的人去“拉闸”了……

    虽然发电机很久没有使用了,但是在众人的接力之下,它也开始工作了。

    天色也配合着暗了下来。瓦拉多的广播里响起了“久违”的锅庄舞音乐。

    瓦拉多的干部,手牵手,跳起了欢快的锅庄舞。

    嘿嘿,刚吃了饭就又蹦又跳,是不是有些不科学?不不不,快乐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此时此刻瓦拉多乡政府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周边的群众也被这嘹亮的音乐吸引来了。大家不分彼此,圆圈越来越大,篝火越来越旺。跳累了的人就退到边上去喝酒。今个儿高兴,白酒敞开喝。喝高兴,跳高兴,边喝边唱,边跳边唱。

    好一幅,对酒当歌,长风伴舞的篝火画卷。

第346章 横空出世八匹狼

    夜深酒憨,老乡渐渐散去。瓦拉多的大喇叭也该“睡觉”了。篝火的余温,在天宽地阔之中,也只是微微的一瞬。早春的夜,还是很寒冷的。

    木一觉得拉木书记今天下午情绪好像不太高。早上还在给大家鼓干劲儿,这下午怎么就不言不语了呢?连酒也没有表示一下。但是他也不好去问。

    篝火晚会散了场,但是大家的兴奋劲儿却没有退潮。

    郝大姐:“同志们,你们继续耍,我们女同志些要休息了。”

    张刚:“郝书记,今天你们酒都没有喝一点儿。”

    郝书记:“情况特殊哈。改天陪你们喝。你们耍高兴就是了。”

    大家“哦”的一声,算是表示“理解”了。

    等到郝大姐她们回了各自的屋子。张刚:“同志们,不想睡觉怎么啊?”

    云大健:“走去下村嘛。”

    徐英雄:“算了嘛。大家没有听到郝书记说的那‘两个好消息’啊?”

    文耿直:“正因为听到了啊。所以大家才来点儿最后的疯狂啊。”

    潘建国:“害怕是最后的自由哦。”

    木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康洪泰:“哟喂。你们看看,我们的木一都开始吟诗了。”

    云大健:“就是嘛,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大家就下去自由自由吧。”

    木一:“云大健,这个‘自由’不是你说的那个‘自由’。这首诗歌叫《自由与爱情》,出自匈牙利大诗人裴多菲。”

    云大健:“裴多菲,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哦?你讲来大家听哈嘛。”

    木一:“那我就讲了哦。”

    大家都说:讲嘛,讲嘛。

    木一:“走到我屋里去坐起讲嘛。这外面站起还是有点儿遭不住。”

    众人:走嘛,走嘛。

    大家乌拉拉涌到了木一屋里,关门,开窗,抢位子。木一把火炉提到里屋时,看见徐英雄、张刚、文耿直、潘建国四人坐在床边上,康洪泰是个大胖子,他坐在椅子上在,云大健坐在办公桌上。实在没有位子了,木一干脆脱了鞋子,直接爬到了床上去。

    康洪泰:“快点儿讲哦。不然瞌睡都要出来了。”

    木一:“1846年9月,23岁的裴多菲在舞会上结识了一个伯爵的女儿森德莱·尤丽娅。裴多菲一下子就被,这位身材修长、有浅蓝色眼睛的美丽姑娘的清纯和率真所吸引,而这位美丽的姑娘尤利娅也被裴多菲的不凡谈吐所吸引。两个人那真是一见钟情。”

    云大健:“一见钟情不可靠。”

    张刚:“懂不懂礼貌嘛?快闭上你的嘴巴,让人家好好讲完。”

    木一:“但是拥有大量土地和庄园的伯爵却不肯把女儿嫁给裴多菲这样的穷诗人。面对阻力,裴多菲并没有放弃追求尤丽娅,他无法抑制自己汹涌的感情,在半年时间里发出了一首首情诗,如《致尤丽娅》、《我是一个怀有爱情的人》、《你爱的是春天》、《凄凉的秋风在树林中低语》、《一下子给我二十个吻吧》等。”

    潘建国:“情书轰炸。”

    木一:“裴多菲的这些情诗,鼓动尤丽娅冲破父亲和家庭的桎梏,在一年后同裴多菲走进了婚礼的殿堂。”

    潘建国:“勾引无知少女成功。”

    张刚:“后来呢?”

    木一:“当时,欧洲大地已涌起革命的洪流,匈牙利人民起义也如涌动的岩浆。蜜月中的裴多菲欢乐与忧郁交织。他不愿庸碌地沉溺于私家生活,写下了著名的箴言诗《自由与爱情》。也就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首经典名作。此后百年间这首《自由与爱情》一直是激励世界进步青年的动人诗句。只是有些遗憾。”

    张刚:“有什么遗憾呢?”

    木一:“裴多菲在爱情与自由之间毅然的选择了“自由”。1849年他参与了与俄奥联军的浴血奋战,年仅26岁的裴多菲下落不明,留下了22岁的妻子和1岁半的儿子。诗人像他诗歌中写的那样,为了“自由”而把自己献身在了战场。”

    张刚:“确实是有点遗憾,英年早逝,婆娘拿给别人耍,娃儿拿给别人打。”

    康洪泰:“算了,算了。不要说外国人了。还是说说我们自己吧。”

    张刚:“说什么啊?”

    康洪泰:“说哈子追女老师的‘战略战术’。”

    大家一听就笑了起来。

    “亏你娃想得出来,还‘战略战术’,要不要写一份‘作战计划’啊?”徐英雄问到。

    文耿直:“徐部长,你可是带兵的哦。”

    徐英雄:“民兵,民兵。”

    张刚:“女民兵。”

    云大健:“那康洪泰你说哈,怎么去结识一个女老师呢?”

    潘建国:“去搭讪啊。”

    云大健:“是不是直接上去,你好,我是潘建国,瓦拉多乡的大色狼。请把你的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三围、家庭情况、父母兄弟姐妹祖宗三代一一报告一下?”

    张刚:“兴趣爱好、谈过几次恋爱、交过几个男朋友、有没有亲过嘴、还是不是处女……”

    文耿直:“坏人,坏人,你们就是一群坏人,一群色狼。”

    徐英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越坏越爱。”

    张刚:“大家不要逗了喂。听听康洪泰的高见。”

    康洪泰:“那我就说了哈。不过大家不要说我坏哈。大家都是兄弟伙。这个办法呢有点儿坏,不过肯定管用。”

    大家都催促他快说。

    康洪泰:“很简单,先去找点儿巴豆,然后磨成粉。然后再去买罐鸟巢咖啡。然后看上了那个女教师,就请她去屋里耍,随便请她喝一杯加了巴豆粉的咖啡,多加点儿糖。嘿嘿,剩下的就坐等这位女老师拉肚子,跑厕所了。”

    云大健:“这和追女老师有什么关系呢?”

    康洪泰:“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女人都很好面子的。你想啊,如果一个女老师在你面前拉肚子了,最好是拉到了裤子里面。你说她得多丢人啊?然后,你再去帮她买点儿止泻药,帮她拿换洗的内裤这些。哈哈哈,她不是你的人,还会是那个的人呢?”

    众人:“哇!没有想到,你娃儿这样卑鄙!”

    “何止卑鄙,还无耻下流。”

    徐英雄:“算了,大家不要骂他了。关键是巴豆哪里去找呢?就算找到了,万一失手下重了怎么办?还是不要去打这些歪主意了。”

    张刚:“那怎么办呢?”

    徐英雄:“我们应该实行‘大兵团作战’。”

    “大兵团作战?”

    “嗯。大家想嘛。就像是追兔子一样。一个人去追一只兔子,那实在是不好追。累死了,也还差那么一步。如果是一群人把一只兔子或者一群兔子包围了。你追我赶的,疲劳战术,整得几下,就把这些兔子的体力消耗干净了,再来点儿惊吓,指不定这些兔子自己就撞到怀里来了。而且如果我们主场作战就不说了,去客场作战。一个人去单打独斗,很容易就把别人的兵团给拿下了。如果是大家一起上,那鹿死谁手还说不一定呢?”

    他这一说,大家也就心领神会了。确实,如果是散兵游勇,到了其他乡的地盘上,那还不得被人家的“人海战术”“车轮战术”给拿下啊?大家一起上,拼酒谁怕谁?

    张刚:“那我们害怕还是要像梁山好汉一样排个名号哦。”

    潘建国:“怎么排?瓦拉多七大光棍儿?”

    云大健:“不好听,不好听。叫七大才子。”

    张刚:“四大才子还听过,七大才子不好听。”

    文耿直:“北斗七星?”

    张刚:“你把七个星星的名字叫得出来吗?”

    文耿直:“这个,老师好像没有教过。”

    康洪泰:“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这群色狼瞎吹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张刚:“哈哈哈。我吃过一包烟。牌子好像就叫‘七匹狼’。刚才,我们就叫瓦拉多七匹狼好了。”

    众人:要得要得!就叫七匹狼。但是总不能一狼二狼三狼地叫啊。

    徐英雄:“按年龄来排好了,先拍排出一二三,再来想名号。”

    很快就排好了。依次为:康洪泰、潘建国、文耿直、张刚、云大健、徐英雄、木一。

    又是一番集思广益,终于瓦拉多七匹狼的名号产生了。康洪泰,黑心大狼;潘建国,桃心二郎;文耿直,拼命三郎;张刚,玉面四郎;云大健,情歌五郎;徐英雄,啤酒六狼;木一,彩色小狼。

    瓦拉多七匹狼起立,一二三。

    “嗷…呜…嗷…呜…嗷…呜…”

    一阵阵狼叫声,响彻瓦拉多的夜空。

    就在众狼准备回窝休息时,木一突然说了句:“闻清风还是光棍儿。”

    大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众智汇集,给他封了个“刀疤狼”的名号。

    瓦拉多七加一匹狼,横空出世。

第347章 中果庄的新春天

    瓦拉多的七匹狼团成立之后,并没有立即迎来娇嫩的“羔羊”。每天“小赌怡情”就成了大家的必修课。一毛钱的“诈金花”就是大家的主要娱乐活动。

    大家还不要小看了这“一毛钱”。虽然玩得小,但是这规矩是“只出不进”。也就是大家无论输赢,你都只是一直从衣兜里往外掏钱,只是掏钱速度的快慢和数量的多少有所区别而已。换句话说,输了掏自己的钱,赢了掏别人的钱。

    这一天玩儿下来,如果“战况激烈”,那就会积累上百元。如果“战况平平”,那也会积累好几十。这些钱除去一部分买了烟酒消耗掉,剩余的都交给黑心大狼和桃心二郎保管。他们两人,一个负责管账,一个负责管钱。这些钱,就是接下来的“活动经费”。很快就累集起了一笔不小的数字。大家决定,等钱累到一千快就暂停,然后等开支了之后再看情况是否继续进行。

    这边是七匹狼“摩拳擦掌”,另一边却是新书记“走马上任”了。

    事情来得就是那么突然,仿佛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中果庄迎来了新的工高官,一位红光满面,意气风发,西装革履的三十出头的年轻书记——阿黑布什。

    在座的七位乡党高官和七位乡长,对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阿黑打尼同志并不陌生。

    只见阿黑打尼部长清了清喉咙。

    “在座的各位书记乡长。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客套了。今天受李部长的委托,来中果庄组织召开这个干部见面会。原本这个干部见面会李部长他是要亲自来的。嘿嘿。这里我先给大家吹个风,大家晓得就是了,不要出去传。李部长马上就要高升了。据说是要提拔到其他县。今天他临时有事情去海昌了。就委托我来了。”

    听到这里,大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在宣布‘任免通知’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哈阿黑布什同志。阿黑布什同志,生于一九七一年一月,毕业于南西民主学院,一九九五年五月加入党组织,提拔前任政法委办公室主任。是一位敢想敢干,年轻有为的优秀干部。按照干部年轻化的要求,经县委慎重研究,认真考察,决定破格提拔。下面,由我来宣布县委的任免通知。经西龟县委常委会第十二次会议研究决定,任命阿黑布什同志为中果庄区高官;免去罗红木基同志中果庄区高官职务。大家欢迎。”

    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下面请罗红木基同志和阿黑布什同志分别作表态发言。”

    罗红木基:“同志们。今天就要离开中果庄了。说实在的,以前确实是蛮想离开这里的。可是突然要离开了,又有些舍不得了。在这里,我要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对我生活的关心,谢谢大家了。”说完站起来鞠了个躬,然后又坐了下去。

    “虽然根据组织安排,我即将走上县计生局的工作岗位,离开了熟悉的中果庄。但是我与中果庄,与在座的各位哥哥兄弟,已经结下了深厚的个人感情和革命友谊。以后,希望大家继续一如既往地关心我,支持计生工作。”

    “另外,我还要给大家道个歉。这些年来,没有给大家谋什么福利。也没有带领大家走出一条像样儿的路。我向大家检讨。还有就是这些年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不好的,得罪了大家的,也请大家一并原谅了。不要放在心上。欢迎大家下山时,来我办公室看看我,也可以来我家看看我。我给大家把茶儿泡起。”

    “最后,我再讲一句话,请大家一定要像支持我一样支持阿黑布什书记的工作。阿黑布什书记是一位很优秀的同志,潘书记都多次表扬过。相信在他的带领下,中果庄的明天一定会更上一个新台阶。”

    说完,他又站起来鞠了个躬。大家立即鼓起了掌。这掌声是肯定,也是鼓励;是不舍,也是道别。

    阿黑打尼部长举起右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大家这才停住了掌声。

    阿黑打尼部长望了望阿黑布什书记。阿黑布什书记微笑着回应了他。然后开口说话了。

    “首先,我提议,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向罗红木基书记表示感谢!感谢他这些年来在中果庄的付出,感谢他带领大家打下的这个基础。”

    大家在新书记的带动下,又是一阵掌声。

    “在座的各位都是书记乡长,我们大家都是正科级干部。可能你们对我还不熟悉,我对你们也还不熟悉。不过呢,没有关系,接下来,我们就要在一起战斗了。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熟悉。我简单地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呢,名字就不说了。阿黑布什,是阿黑家的娃儿。和打尼部长是一家的,他是我幺叔。怕大家说闲话,我先把这层关系讲出来,也是一种开诚布公,组织也是晓得的。希望我们大家以后都开诚布公。”

    “说实话,我没有干过副科级领导职务,是直接从政法委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提拔到中果庄工高官的位子上来的。算是破格提拔了。论资历,我没有在座的各位老。论年龄,我是七一年元月的,今年刚好三十出头,大家都是我的大哥哥,老前辈。你们在中果庄的工作经验也好,群众基础也好,都是我现在无法企及的。但是,既然县委把这副担子加到了我的身上。那我就要想尽千方百计把它担起来。希望大家也要把自己肩上的担子担起来。我们一道,争取打一场硬仗。给组织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在座的各位书记乡长,那是一个听得认真。他们都在心里掂量这位年轻的新书记的讲话。这位新书记,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他讲的话又蛮“老辣”的。就是不知道他以后的工作是不是也和他的讲话一样“老辣”。

    大家都抱着“拭目以待”的心态,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新书记继续进行他慷慨激昂地“就职演讲”。等他滔滔不绝地讲完。大家又“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见面会散会后,大家在中果庄工委伙食团吃了饭。各乡书记乡长回各乡去了。阿黑打尼部长、罗红木基局长、阿黑布什书记他们都下山去了。罗红木基局长是前往计生局参加“干部见面会”即“赴任”。阿黑布什书记是下去完成“工作交接”。阿黑打尼部长则是要在新老部长交接过渡期主持好组织部的各项工作,还要把各位提拔的交流的干部“扶上马,送一程”。

    等大家走了,刚才好热热闹闹的中果庄工委大院一下就冷清了起来。工委副书记胡九福一个人,有些失落地在工委院坝里打篮球。“咚咚咚”的拍球声,还要“哐啷”的投篮声,有些单调地回荡在工委大院里。

    失落的可不止他一人。只是,失落归失落。工作,还要继续。

第348章 即将召开乡两会

    县上的“两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但是要召开县上的“两会”,先要召开乡镇的“两会”。乡镇“两会”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把参加县人代会和党代会的人大代表和党代表选举出来。然后才召开县“两会”。以此类推,层层选出参加上一级“两会”的代表,直至参加全国“两会”的代表。

    恰逢今年又是乡镇“换届之年”。所以各乡都很忙。忙着召开乡级“两会”……

    而一个谣言,或者是小道消息,已经传得甚嚣尘上了。说是县高官潘乾要调起走了。而这个消息竟让许多人“寝食难安”。因为县级班子每届的任期是五年,而乡镇班子每届任期是三年。今年只是乡镇一级的“换届年”,并不是县级的“换届年”。所以这“谣言”来得有些“蹊跷”。

    但是那只是针对“有想法”的人,对那些“没有什么想法”的人,还不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牌照打,酒照吃,烟照抽,歌照唱,舞照跳,一样都不耽搁。

    只是瓦拉多的拉木书记,自从工委召开了新书记见面会后就变得颓废了许多。但是处于乡党高官的职位上,全乡的大事小事都还是需要他来掌舵,来操心。至于乡人大主席海来钢铁,估计是“钢铁酒”喝得太多了,最近没怎么看到他来赶街了。估计又是把什么地方摔折了吧!

    拉木书记把克的乡长、郝馨琴副书记、拉古副乡长,乡党委委员王达尔、乡党委委员木萍,叫到会议室召开会议,乡文书张刚负责会议记录。

    拉木书记:“今天把各位委员召集起来开会。估计大家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每年例行召开的“两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只是今年和往年有所不同的是,根据县上统一安排,乡镇一级要完成‘换届’。”说到这里,拉木顿了顿,然后又才接着继续说。

    “实不相瞒,组织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就表明了自己年龄大了,不再适合担任乡党高官的职务了。”说到这里,大家赶紧说“拉木书记你说什么自己年龄大了哦。你才四十多点儿,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你不干哪个来干哦。”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另一番心思。

    拉木书记话锋一转。“可是人家组织上不同意。说什么都要让我再继续干这一届。”

    王达尔:“拉木书记。直接点儿喂。我就想知道一点儿,你和克的乡长有没有变动?”其实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两人“一把手”如果有变动的话,就能够形成“干部流动”。王达尔虽然是乡党委委员,但是并没有担任实职的领导职务。除了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被组织部门找去“谈心谈话”过,其他同志都没有。

    克的乡长:“达尔,不要急躁嘛。”

    王达尔:“克的,我不是急躁。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我早看看穿了的。只是关心一哈。如果你们两个主要领导有变动的话,其他的兄弟伙才能够跟到挪一哈,进步一哈。如果你们两个都没有动的话,大家进步的机会就小得多了。就目前来说,瓦拉多成长不起来正科级干部了。除非调到其他乡镇去提拔。不然的话,最多也就只能再成长一个副乡长。”

    拉木书记:“达尔,你厉害!确实,我们乡要提拔一名副乡长。人选组织部门已经推荐下来了。”

    说到这里拉木书记故意停顿了一下。而负责做会议记录的张刚,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是无比地紧张。他把耳朵都竖了起来。他多么希望从拉木书记的口里听到“张刚”这两个字。但是,现实往往不能尽如人意。

    “组织推荐的人选是徐英雄,我们现在的徐部长。但是,副乡长不像乡长是等额选举,副乡长是差额选举。也就是,还要推荐一名陪选人员来着差额。在这里,我特别强调一哈组织纪律。我们大家都是党员,要以自己的党性确保组织意图顺利实现。绝不允许出现‘选举事故’。”

    原本张刚心里对“差额选举”还抱有“一线希望”,但是听到拉木书记说“要以自己的党性确保组织意图顺利实现,绝不允许出现‘选举事故’。”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这徐英雄当上副乡长的事情,现在是“铁板上顶钉子”的事情了。但是,他心里并不是很服气。凭什么是他?论工作能力,论群众基础,论和领导的关系,论和同志们的关系,我张刚那一点儿比不上你呢?这哈好了,就算下一届自己能够有机会当选副乡长,那也是三年以后了。三年以后,局面又是一个什么样子了呢?烦!实在是心烦。

    拉木书记,把其他关于乡“两会”的其他工作,包括主席团的设置,选举办法、代表名额分配、选票填制、选区划分、选举当天的注意事项、选举经费安排、后勤保障等等都作了详尽的安排。

    “大家推荐一哈陪选的候选人名单。”

    克的乡长:“张刚兄弟。推荐你哇?”

    张刚:“还是算了嘛,老大。我不想去丢那个人。”

    郝副书记:“张刚同志,你不能有情绪哦。你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是清楚的。当初乡党委综合考虑之下,是把你作为副乡长的候选人推荐上去了的。只是,组织部门最后下来的候选人名单是徐英雄。这个,我们大家都不要出去外传了。要相信组织部门自有组织部门的考虑。我们要坚决服从组织。”

    张刚:“郝书记,我没有带情绪。我确实是看开了,我没有想过硬是一定要当什么副乡长不副乡长的。组织让我当,我一定努力当好。组织不让我当,我也一定在别人的领导下,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木萍:“拉木书记、克的乡长、郝副书记、拉古副乡长,达尔委员,我推荐一个人出来陪选,大家看看要得不?如果要不得,又换一个就是了。”

    大家都望着木萍“哪个?”

    木萍:“潘建国,大家看怎么样?”

    郝馨琴:“我个人同意。人家潘建国和海来钢铁主席一个组负责包点西河村。这几年来工作,也基本上是他一个人拿起在做,而且也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大家都没有意见,就这样潘建国就成了“副乡长候选人”。虽然是“陪选”,但是如果代表们投票把他投上去了,那他也是“合法选举”出来的“副乡长”,是真实有效的哦。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符合“组织意图”了。那拉木书记就要承担“选举事故”的“责任”。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工作纪律。大家对今天会议的内容,要严格保密。不该说的,不要出去乱说。否则,造成什么后果的,一律严肃追究责任。”

第349章 谁能当选副乡长

    瓦拉多乡的“两会”,因为党政“一把手”都是连任,副书记、副乡长也没有变动,相对来说工作就没有那些需要“大换血”的乡镇多。但是会议的程序却是一项都不能少的。相对来说,增选一名副乡长就显得比较吸引人了。

    就在乡政府大门口正对着的墙壁“黑板”上,整齐地张贴着“选民名单”“主席团名单”“换届选举公告”等,在最靠边的地方,张贴着“瓦拉多乡副乡长候选人名单”。

    乡上的部分干部还有周边的一些群众,呈扇形围观。边看,边热议纷纷。

    “嗨,你们看,怎么有两个候选人啊?”

    “就是,是不是要选两个副乡长啊?”

    “厉害,厉害。瓦拉多一哈就提拔两个副乡长起来。”

    “嗯。这个徐英雄就是徐部长嘛。这个潘建国呢?”

    “潘建国,就是哪个小潘啊。乡团高官小潘啊。”

    “哦。不对哦。你们大家看仔细没有?人家上面写得很清楚哈。选举方式是‘差额选举’。”

    “‘差额选举’是啥子意思嘛?”

    “‘差额选举’就是要差掉一个的意思。就是其中一个是组织推荐出来的,‘内定’了的人。另外一个嘛,就是出来陪选的,走程序的。”

    “哦。话可不能那样说哦。既然都是公示出来的‘候选人’,那就说明都符合副乡长的条件。大家选上哪个就是哪个撒。你总不能规定死了必须投哪个的票,不投哪个的票啊!如果是那样的话,还选个什么呢?”

    ……

    大家的热议,很快就让徐英雄和潘建国两个成了瓦拉多的“热点人物”。大家都在假设他们的“选举结果”。

    很快群众的热议就传到了领导们的耳朵里去了。

    克的乡长:“徐部长,组织上把你列为‘第一候选人’,意思是很明确的了。但是,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够出什么差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就很遗憾,很被动了。”

    徐英雄:“谢谢老大的关心。我会注意的,一定踏踏实实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不给组织添麻烦,也不给领导脸上抹黑。”

    克的乡长:“你在尔哈口的群众基础是很好的。但是,也可以这样说。每个包点干部在所在包点的村都是有一定的群众基础的。从内心来讲,大家可能都希望自己点的干部被提拔起来。”

    徐英雄不知道克的乡长想说什么,但是他隐约觉得是想告诉他点儿什么。他很迷茫地望着克的乡长。“老大。我是不是要有的什么‘动作’?”关于“选举”上搞“小动作”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特别是在春节期间,去亲戚家拜年时,亲戚也特别提醒过他要注意这个方面的问题。

    克的乡长:“也不是要去做什么‘动作’,但是你还是有必要和其他村的干部多接触,增加感情,增加印象。毕竟‘人心隔肚皮’,你可以不用搞‘动作’,‘搞动作’是违反选举纪律的,但是你却不能防止别人‘搞小动作’。这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万一选票别人的得票比你高,或者飞出了其他人的选票,到时候就不好得了。”

    徐英雄:“那可不可以你们给这些代表些提前‘打个招呼’啊?”

    克的乡长:“哟哟哟,这个话千万说不得哈。这是要犯错误的。”

    ……

    这边克的乡长在教导徐英雄需要注意的地方。另外一边儿,却是以张刚为首的“教唆犯”们,正的教唆潘建国。

    张刚:“小潘啊。恭喜你了哦。都被列为候选人了。”

    潘建国:“什么狗屁候选人哦。大家都懂的,我就是个陪衬。没得机会的。”

    云大健:“话不要这样说哦。你是有机会的,怎么会没有机会呢?要我们才没有机会。你可是组织部门正儿八经列为候选人的哈。”

    文耿直:“凡是能够列为副乡长候选人的都是有资格选为副乡长的。”

    潘建国:“这个我知道啊。但是,组织的意图,哪个敢违反呢?”

    张刚:“小潘。这个你就错了哈。你有没有看过选举的规定?我给你说哈。规定我们的干部只要没有违反选举规定,凡是被正常选举上了的都是合法的。是有效的。只要人家代表在你的名字哪里画圈圈,投你的票。你就没有问题。”

    康洪泰:“小潘啊。不要嫌我啰嗦哈。虽然我参加工作比你迟,但是我比你虚长了些岁数。人生难得几回搏。不拼不罢休!你想一哈,人家拿破仑都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是没有机会。我如果像你一样被列为候选人的话,我咋个都要去挨个挨个地和这些村组干部些好好喝哈酒,把他们整巴适了。到时候票数自然就上去了。”

    张刚:“你说错了,应该是代表些。”

    康洪泰:“哎呦,还不都是一回事?换个说法而已嘛。人民代表也好,党代表也好,绝大部分还不是村干部,还有就是我们这些乡干部,其他的老师,医生,还有其他群众,只是占很少的名额。”

    文耿直:“我说大狼,你这么会说得,要不你也去拼搏也把?到时候我们都喊你康乡长,唯你马首是瞻如何?”

    康洪泰连连摆手。“这个干不得哦。你们可千万不要整我哈。”

    张刚:“不是整你哦。我们是帮你。有规定的哈,如果代表不同意候选人,也可以把自己要选的人的名字写上去,然后在同意的那一栏打圆圈的。”

    康洪泰一听就急了。“干不得,千万干不得。到时候我要遭的。人家给我扣一顶搞‘非组织活动’‘搞小动作’,那我就遭得惨了。大家要投就投二狼的票嘛。这个六狼也是太贪心了,都当了武装部长还要来争这个副乡长,有意思么?”

    张刚:“二狼,大狼都说了他是没有机会,大家也不敢‘飞票’。现在就只有你自己有机会。你表个态,自己是想上,还是不想上。我们大家好心里有个数。不然到时候票数要是没有过半,选举不成功就要出事情了。如果你想上的话,当着这几弟兄的面,我表个态。我投你的票。”

    其他人纷纷表态要投票给潘建国。这可是再把他往火里推啊。但是,他已经有些“飘”了,有些“昏”了。他对大家的“表态”很是感谢,实在是太感动了。

    潘建国:“干!就冲兄弟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干!”

    张刚:“就是嘛。退一万步说,哪怕最终没有选上,起码我们还是露了下脸儿。让领导还是晓得我们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撒。是能够得到群众认可的啊。”

    康洪泰:“就是,不蒸馍馍争口气!”

    ……

    在大家的“教唆”和“怂恿”下,康红泰的野心开始“膨胀”了。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确实没有办法去迅速地和各个村的村干部建立“深厚的感情”。不过他已经在心里想到了一个“妙招”。

第350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木一拿着一大叠选票,兴冲冲地来到卫生院。他这是听说闻清风回了了。他那心里面高兴得很啊。他这是要去找闻清风帮自己填制选票。

    虽然选票是县上统一印制的,这些“选票”都只是些半成品,还需要大家,再把乡名、选区、候选人等基本信息提前填好。包括乡人大代表、县党代表、副乡长的选票;还有县人大代表、县党代表的选票。选票实在是门类很多。全部都要手工填制完成。再等选举的天,带到各自负责的选区去供选举使用。

    看见熟悉的闻清风就站在他的屋檐下,木一实在是高兴。

    “清风,你回来了啊。”

    “回来了。”

    “你怎么这样久才上来呢?我还以为你调起走了。”

    “没有调起走,还是继续在这里上班啊。只是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哈。”

    “什么事情啊?”

    “我妹妹结婚。”

    “你怎么不说一声呢?”

    “事情有些突然。家里都没有办酒席的。你手里拿得是什么啊!”

    “选票。”

    “你拿这么多‘选票’来做什么啊?”

    “拿来请你帮我填啊。我一个人实在干不完。”

    “那你咋个不多领点儿来啊。”

    “多领点儿来做什么啊?我给你说,这选票是不能多领的,谁领了什么选票,领了多少张都是有登记的。”

    “嘿嘿嘿,多领点儿,到时候全部填成你的名字,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副乡长了啊?”

    木一一听,出明白原来闻清风是这样想的。“清风啊。这个事情怕是干不得哦。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到时候要被追究责任的。”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意思是这个方面有漏洞。你想啊,如果那个把选票全部调包了。那岂不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啊?”

    “你这个有点儿杞人忧天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那个会犯啊?你投了谁的票你不晓得额?大家如果都投了某个人,但是结果出来了又不是那个人。大家肯定会闹的。”

    “你参加过选举没有?选举都是无记名投票的。”

    “参加过瓦塘村的选举。”

    “哈哈哈哈!”

    两人配合默契把“选票”填制完成。

    木一忍不住问:“清风,你说这徐英雄和潘建国,他们两个,哪个会当选副乡长?”

    “毫无疑问地肯定是徐英雄啊。”

    “你怎么知道?”

    “首先他已经是武装部长了,一只脚已经跨到副科级干部门里了,就差把另外一只脚跨进去了。而这个潘建国两只脚都还在门外面。另外徐英雄是作为第一候选人的,而潘建国明显地是陪选。你动脑筋想一哈嘛。如果陪选的有机会上,那拉木书记他们为什么不把张刚列为候选人?我虽然没有住在你们乡政府里面,但是对你们这些乡干部的想法还是有所了解的。”

    木一有些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他觉得闻清风说得很有道理。

    ……

    选举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紧锣密鼓地完成了。

    明天就要在乡政府举行“两会”,还有选举了。

    当天夜里,拉木书记召集各村支部书记和村长召开了一个“小会”,会议有两个内容。一是领取“选举经费”,二是强调“选举纪律”。而乡上的参会领导只有拉木书记、克的乡长,还有郝副书记他们三人。

    当夜,潘建国很忙碌。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背了一大口袋“回力运动鞋”,从乡政府厕所旁边的那截最隐蔽的矮围墙里扔进来,然后自己也翻围墙进来,再把东西轻轻地搬回屋里去放起……

    看着这些差不多花了他三个月工资的东西,潘建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选举结果。

    天亮了……

    瓦拉多乡政府的大喇叭又响起了欢快的“迎宾曲”。全乡的人大代表和党代表,正陆陆续续地赶到乡政府大院。

    乡上的干部忙着一团。马不棋和一些干部在负责“伙食”。

    康红泰、木一、云大健他们和周边的热心老乡,正在忙着借学校和借老乡家板凳。总不能让那几十号代表站着开“两会”啊?

    郝副书记、褚燕红、木萍和张刚他们正忙着布置会场。

    用毛笔在红纸上写就的“瓦拉多乡第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的会标已经用尼龙绳串起来挂到了木萍他们的外墙壁上了。绳子的两端分别栓在裁剪褚燕红和木萍的窗框上的钉子上。屋檐下还有一串“中国**瓦拉多乡第一届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的会标,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

    等乡人大代表们都入场就座了。拉木书记组织上届主席台召开了简短的“预备会”。清点了代表人数,作了代表资格审查,通过了第二届人大主席台名单,通过了大会议程。其实大会议程主要就是两项,一是听取和审议《政府工作报告》《主席团工作报告》;二是选举人大主席、乡长、副乡长。

    乡党委政府的领导些也在主席台就座。而坐在主席台中间的乡党高官拉木同志,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话筒。刚才还在播放的“迎宾曲”戛然而止。

    “请各位代表抓紧时间就座,坐好了就不要讲话了。”拉木书记洪亮的声音,通过大喇叭广播,传达到每一个的耳朵里。他扫视了一圈。

    “下面我宣布,西龟县瓦拉多乡第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现在开幕。全体起立,奏国歌。”

    代表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雄壮的国歌声响起。

    国歌播放完毕。

    “请坐下。”代表们齐刷刷地坐了下去。

    “现在,由我来致开幕词。”

    ……

    “现在,请克的乡长代表瓦拉多乡政府做《政府工作报告》。”

    ……

    “现在,请钢铁主席代表瓦拉多乡主席团做《主席团工作报告》。”

    ……

    “现在,开始集中讨论。”

    ……

    主席团召开第二次会议,讨论选举事项,听取党委推荐海来钢铁同志为人大主席候选人,木洛克的同志为乡长候选人,拉古曲木为副乡长候选人(等额),徐英雄、潘建国为副乡长候选人(差额)的意见;提出了监票员、计票员、唱票员的建议名单。

    开完主席团第二次会议,台下的代表些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现在,我代表主席团向大会推荐,海来钢铁同志为人大主席候选人,木洛克的同志为乡长候选人,拉古曲木为副乡长候选人(等额),徐英雄、潘建国为副乡长候选人(差额)。”并一一介绍了候选人的情况,重点介绍了徐英雄的情况,对潘建国的情况只是简单几句带过。

    只是潘建国在主席团召开第二次会议的间隙,已经“圆满”完成了他的“计划”。他正迫不及待地等待“选举结果”,在他此时此刻的心里,这“副乡长”仿佛如“探囊取物”一般。

    代表们的掌声,已经通过了候选人名单。接着又通过了监票员、计票员、唱票员名单。

    欢快的“步步高”乐曲响起。正式开始选举大主席、乡长、副乡长。

    发出选票。

    圈填选票。

    向票箱投进选票。

    取出选票。分出有效票、无效票。

    唱票。

    毫无悬念。海来钢铁同志顺利高票当选人大主席,木洛克的同志顺利高票当选乡长,拉古曲木顺利当选副乡长。

    唱票员在唱徐英雄和潘建国的票的时候,那就有点儿意思了。先是潘建国的票领先,随后是徐英雄的票追上来,最后是徐英雄的票险胜潘建国。

    当最终结果出来时,徐英雄仅比潘建国高出十票,还好过了半,不然就话,选举就不成功了。

    看到这样的结果,拉木书记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当拉木书记铿锵有力地宣布选举结果的时候。大家以热烈的掌声祝贺了当选的领导。尤其是新当选的副乡长徐英雄。因为人群里已经有人在高喊“徐乡长、徐乡长”。

    接下来的会议还在按程序进行。开完了人代会,又接着召开了党代会。

    当欢快的“送宾曲”响起。代表们和干部们,已经把板凳和主席团撤开了。代表们以村为单位围成一圈,干部们按包点情况分组服务自己村的代表们。等把他们安顿好,机关干部和学校老师,还有卫生院医生围了一圈。

    大家,又是大坨吃肉,大碗喝酒。徐英雄和潘建国两个人都喝了许多酒。不过,一个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一个是尴尬无奈,强颜欢笑。

第351章 姐姐们指点迷津

    热闹散去,瓦拉多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人,还是那些人。工作,还是那些工作。唯一不同的是,乡政府班子成员由一正一副变为一正两副。徐英雄的头衔除了“徐部长”,还多了一个“徐乡长”,准确地说应该是“徐副乡长”。

    虽然只是这样一点儿小小的变化,但是它却让徐英雄真正地跨入了“领导层”。而那些没有跨入领导层的某些人的“心态”,却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张刚和潘建国。他们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虽然还和徐副乡长热情地打着招呼,但是实际行动上却又默默地“保持距离”。

    因为“换届”之后,要想被提拔起来,至少还要再等上三年。这是大家当时的想法。只是谁也不知道以后的“换届期限”居然发生了改变。

    等代表们散去。伙食团里还剩了不少的肉和饭。大家就没有各自回家做饭吃,而是帮着马不棋把肉重新加工了一番,然后一起吃伙食团。

    自然免不了一番举杯祝贺。觥筹交错之间,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地祝贺徐英雄当选为副乡长。只是,这次集体喝酒不再像往次一样里里外外都是轻松愉快的。感觉多了一些客套的成分。大家并没有喝得“尽兴”,只是“点到即止”,很快这顿饭就吃罢散席了。

    木一吃了饭也没有什么事情,正好褚燕红她们准备玩“升级”还差一人,就叫上了他。

    木一来到褚燕红的屋里,只见还有木萍和郝大姐。四人坐定后,褚燕红和木萍互为对家,木一就和郝大姐互为对家。他们四人开始玩起了扑克牌的“升级”游戏。也就没有去管其他的人在做什么了。

    大家边玩牌,边就谈论起了今天的“换届”。

    木萍:“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小潘的脸色不大好。”

    褚燕红:“应该可以理解吧。就差十票。还是蛮遗憾的。看来人家小潘的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一般陪选的人都只是象征性地得到一些选票,没有想到他还会得这么多的票。”

    郝大姐:“其实呢,乡上的干部些都还是很优秀的。小徐当选了副乡长就不说了。你们两个女同志也不错啊。”

    木萍和褚燕红异口同声地说:“郝大姐,你就不要拿我们开玩笑了哈。要是选我们的话,那就是耽搁了其他同志的前途。我们嘛,过哈子就要请产假回去休息了。工作,还是要靠他们这些男同志来扛大头的。”

    郝大姐:“其实呢,张刚同志也很优秀。做为文书,人家写材料还是很辛苦的。不要小看了写材料,那比起下乡来说,那实在是辛苦得很。就拿这个‘换届’来说,一大堆的材料,什么主持词了,开幕词了,闭幕词了。这样报告,那样报告,这样请示,那样请示。人家张刚都不知道熬了多少夜。但是提拔的名额是有限,就只有那么一个名额。”

    木萍:“是啊。男同志嘛,都要奔一个前途。在行政工作上,什么是前途呢?还不就是工作职务的提升?不像五妹儿我们两个,与世无争,就只想好好地当好家庭主妇。是吧五妹儿?”

    褚燕红:“是啊。萍姐说得对。对了萍姐,你老公都调下去了。你呢?什么时候调下去啊?”

    木萍:“哦。暂时还不想调下去。他们家说,下面的工作要忙一些,产假也没有这上面长。意思是等把娃儿生了,把产假耍完,把娃儿领大一点儿才调。”

    郝大姐:“就是,就是。反正等你们去休产假了,也都是在下面了。等产假休完,再调下去,也差不多了。以后就是上下班,接送娃儿。幸福哦。不像我们,都没有怎么照顾好娃儿,都是靠老妈帮我们照顾娃儿。亏欠娃儿啊。”

    褚燕红:“郝大姐,你早迟还是要调下去的哈。”

    郝大姐:“实不相瞒,这次换届我都给组织提了要求。说我辞去这个副书记的职务,只希望组织能够把我调进县城,随便哪个机关都可以。但是人家组织说了,换届期间人事调动全部‘冻结’,只有看以后‘解冻’了再说。对了,五妹儿,你老公的哪个事情怎么样了啊?”

    褚燕红:“我没有问他。不过我好像听他说,领导些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好像,还有其他人也在竞争。”

    郝大姐:“哟,硬是看不出来哦。一个小小的卫生院副院长都有那么多人去竞争,是不是有什么搞头啊?”

    褚燕红:“没有什么搞头。主要是想为以后调进县城做些铺垫。”

    郝馨琴:“哦。我明白了。到时候以业务骨干的身份调入卫生局对吧?”

    褚燕红:“嗯。想是这样想,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不假。她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木一忽略了。等她们聊得差不多了,忽然关心起木一来了。

    木萍:“木一,听说你春节都没有过完就上来了哈。怎么不在家里多耍一哈呢?”

    褚燕红:“就是啊。我们都巴不得假期再长一点儿。你有些奇怪哦。”

    郝大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赌气上来的啊?”

    木一:“没有哦。只是实在不好耍,觉得过年没有意思就上来了。”

    木萍:“也是。现在的年味儿越来越淡了。没有我们小时候好耍。小时候那是天天盼过年。过年就有好吃的,就能穿新衣服,还有压岁钱。”

    大家都笑了起来。

    郝大姐:“木一啊。你上班这半年多,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木一:“我觉得耍的时间太多了,有些无聊。”

    郝大姐:“那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木萍:“你想不想当官啊?”

    褚燕红:“下一届,你也有机会选副乡长哦。”

    郝大姐:“嗯。这个不一定。他是事业编制的,我听说以后只能行政编制的才可以提拔。”

    木萍:“你有没有想过提高你的学历呢?”

    木一:“想过啊。我的学历有点儿低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提高。”

    褚燕红:“这个简单。你可以去读党校的大专班。也可以去教育局参加成人高考,读他们的大专班。”

    木一:“有区别吗?”

    褚燕红:“有区别。党校的文凭,社会上一般不认。教育局的是教育部的文凭,社会上要认。但是党校的在行政单位要认。”

    郝大姐:“党校是培养党的干部的地方。党校的文凭,机关当然要认的。但是文凭只是一方面,还要有坚定的信仰。”

    木一有些疑惑地问到:“坚定的信仰?”

    郝大姐:“对。就是坚定的**信仰。人与人的不同,说到底其实是信仰的不同。我们是**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只有跟党走,听党的话,做坚定的**信仰战士,你才能够在一切艰难险阻面前披荆斩棘奋勇前进。”

    接下来大家牌也不打了。认真地倾听郝大姐给木一上了一堂生动的“党课”。

    郝大姐的话,如和风细雨,滋润了木一干涸荒漠的心田。**的信仰,仿佛就是一束光,照进了他灰暗迷茫的世界。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鼓舞着他,吸引着他前进。

    他暗暗在心里做出了两个决定:一是要去教育局报考大专班,提高自己的学历;二是要积极向党组织靠拢,做一个有**坚定信仰的战士。

第352章 木一决定读电大

    乡上换届的工作告一段落,同志们也开始轮休了。木一因要准备报考大专班,也就下山去了。

    闻清风的新年愿望,一时半会儿还实现不了,也就继续在瓦拉多乡卫生院为老乡们看病抓药打针。

    徐英雄也下山去了,主要是去给家里“报喜”。

    张刚也下山去了,因为家里已经帮他说了一门儿亲事。

    文耿直也下山去了,因为“公司”的事情,他要随时留意。

    潘建国也下山去了,在这次“陪选”中,他“勇敢”了一回。但是,当“尘埃落定”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嫩了一点儿,做事情太冲动,太莽撞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搞的“小动作”,风声还是漏了出来。只是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领导些也就装起了糊涂。但是他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已经和此前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有些压抑,有些陌生,他想尽快逃离这里,最好是能够调动一下工作,换个环境也好。

    其他同志也想下山,但是领导说了,人不能都走完了。县上马上就要召开“人代会”和“党代会”了。要留下一些干部值守,有什么事情好处理。所以郝大姐他们也就留了下来。只是开玩笑地和下山的同志们说:你们快去快回哈,我们还等着你们回来换我们下山。

    下了山的木一,坐着面包车直接就去了县城。他打算去曹大姨娘就走一趟。因为曹大姨娘的爱人甄在高甄大姨父就在教育局里工作。问问他们,听听他们的建议总不会错的。

    到县城下了车,木一买了些水果就去了曹大姨娘家。

    “大姨娘好。”木一热情地问好。

    “哟,小伙子什么时候下山来的啊?”曹大姨娘从拥挤的柜台后面慢慢挪了出来。

    “刚下山。”

    “快屋里坐,快屋里坐。”曹大姨娘看见木一手里提着些水果,忙接了过去。嘴里不停地说“来耍就是了,还买什么水果啊。瞎花钱……”

    木一只是傻笑。

    “你吃饭了吧?没有吃的话就等一哈,等你大姨父下班回来了,一起吃。”

    “大姨父还没有下班哈?”

    “平时早就回来了,今天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回来。”

    “那大姨父会不会出去吃饭应酬了啊?”

    “不会的。他要出去吃饭,是要给我说的。但是,他一般都不出去吃饭的,能推的都推掉。出去吃饭少不了要喝酒,不喝酒呢,人家说是不给面子。喝酒呢,他的胃又不好。所以,干脆不出去吃饭。”

    两姨侄正说着,甄大姨父哼着小曲儿回来了。

    “大姨父好。”

    甄大姨父盯着木一看了一会儿。

    “哟。这是木一得嘛。”

    “嗯。我就是木一。大姨父你才下班哈。”

    “就是。今天有点儿忙。正在和领导汇报,我们已经争取下来,在西龟开办一个电大的教学点。”

    木一不知道甄大姨父说的什么。他听不懂。

    “你来有什么事情呢?”甄大姨父问木一。

    “有啥子事情?会不会说话啊?来耍就不可以啊?”曹大姨娘连珠炮式地向甄大姨父发问。这甄大姨父也是脾气好。也不发火,反倒是笑着说。“可以哦,可以哦。欢迎来耍。”

    “甄大姨父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情。”

    “什么事情啊?你说。”

    “我想读个大专班,但是又不晓得党校的好,还是教育局的好?”

    甄大姨父扬起手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呵。你算是问对人了。”

    曹大姨娘在旁边帮腔。“你大姨父就是管成人教育的。”

    “这个我这样给你说哈。党校的文凭和教育局的文凭都有大专的,也有本科的。只是党校的文凭只能在行政单位,也就是你们这些乡政府和县上的机关单位这些里认。但是教育局的文凭是教育部颁发的。现在科技发达了,还有电子档案。在教育部的网站上就查得到。人家社会上都认这个。党校的就没有电子档案。”

    木一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学费”。

    “大姨父,这个学费有区别不呢?”

    “当然有区别了啊。党校的学费差不多要贵千把块钱。我们这边要便宜一点儿。党校还要去学校集中上课一个月,然后才是自学。我们这边比较灵活,除了开始一个星期是集中学习,其他的时间就比较灵活。你有时间可以来电大参加集中学习。如果没有时间,你也可以通过网络进行学习。等到考试的时候来考试就可以了。如果考不过,还有补考的机会。但是补考一科要交五十块的补考费,划不来。不如自己多下点儿苦功夫,一次就考过。”

    “那几年可以考完,拿到文凭呢?”

    “党校是三年,我们这边是两年。就算有些科目太难了,一次没有考过,加上补考,最多两年半就可以拿到了。”

    木一还想再确认一下学费。

    “大姨父,那全部读完大概需要好多钱呢?”

    “如果没有补考的话,只是学费、书本费、资料费、考试费这些,大概就是三四千块钱吧。”

    木一默默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年差不多就是一千多块,最多两千块,自己节约一点儿,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到两年后自己也就有“大专文凭”了,心里蛮开心的。

    “那大姨父我报一个名。”

    “现在还报不了。你要等要段时间。我们的这个点上面是同意了,但是我们这里具体怎么弄还要等领导研究决定了,然后再往上报。等全部整好了最快都要一个月时间。”

    “你想读什么专业呢?”

    “有什么专业?”

    “有教育类的,但是你又不是学校的老师不怎么适合。”

    “那什么专业适合我呢?”

    “一般都是行政管理啊,法律啊这些专业。比较适合行政上的人读。不过有些专业要参加成人高考。”

    “成人高考,要考些什么呢?”

    “语文、数学、外语这三科,每科一百五十分,总分四百五十分。不过,这个要在八月份才去报名考试了,等录取拿通知书都差不多是年底或者明年元月份去了。”

    “哦,那时间拖得太久了。有没有其他快一点儿的?”

    “有啊。自学考试。这个快,费用也低。就是交报名费两百来块钱,人家给你照相、建档、做准考证,然后书和学习资料自己买,剩下的就是考一科交一科的考试费,就没有其他的费用了。不过这个实在是太难了。全靠自学。不过,费用是最低。”

    木一有些左右为难,一边是学费的问题,一边是时间的问题。

    “我建议你报我们新申请的这个大专班。人家是中央电大的,为了照顾少数民族地区,特意开的口子,免试入学。就是不需要参加成人高考,直接就读。这个把稳一些,你能够确保两年就能够拿到文凭。这个社会还是讲文凭的。万一以后你需要文凭了,自己的文凭又不够,那就麻烦了。”

    “那报自考的名呢?”

    “自考要找另外一个同志,他是自考办的。我是成教办的。”

    “自考不属于成人教育?”

    “属于,是这些年参加自考的人有些多。就单独把自考列了出来,成立了个自考办。”

    “那自考什么时间报名?”木一心想,自己也报个自考,如果自考先考完了,就不用读电大了。这样既节约了时间,又节约了钱。

    “现在就在报,但是今天都下班了。你明天一早来找自考办的吕秋田吕主任。”

    两人谈得差不多了,曹大姨娘也把饭做好了。木一发现怎么就他们三人吃,忙问:“老表他们呢?”

    曹大姨娘:“你两个老表,大老表在读公安大学,今年要毕业了;小老表在海昌读高三,今年参加高考。他们都没有在家,就我和你大姨父两个在家。”

    “对了。你还要把你的中专毕业证、身份证带起来,要审哈原件,还要交复印件。另外还要交三张一吋的证件照。”

    “哦,我还没有照片。”

    “那吃了饭,你快去南街的雪峰照相馆照个加急。他们晚上冲洗照片,你明天一早就拿得到了。”

    吃了饭。木一辞别后。来到照相馆,咬牙花了二十块钱照了个一吋的证件照。

第353章 目送蓓蓓和南风

    一大早,木一就赶到了城关。他要到照相馆去取了照片,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教育局去。远远地看见有一辆大巴车停在教育局大门口的公路边。好像还有许多人站在公路边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赶紧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原来是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老师。木一从他们叽叽喳喳的交谈中大概听出来。他们是一群刚分配的老师。今天在教育局门口统一乘车前往所分配的学校报到。现在停起的这一辆车去最早的一趟车,送分配的最远的老师去中果庄报到。

    一听是新老师,还是分到中果庄的老师。木一来精神了。他就想看看这些新分配的老师里有没有徐蓓蓓。他希望能够在这群老师里看到徐蓓蓓的身影。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开始骂自己了。

    “你看你,多自私啊。喜欢人家徐蓓蓓,就想着人家被分配到中果庄。那中果庄多艰苦啊。呸呸呸,还是不要这样想了。最好还是分配在县城吧。县城的条件多好的。实在不行,就分配在西龟河坝一带吧。这起码也是平坝地区。如果还不行,那就分在中普河坝一带吧。好歹这一带也是‘二半山’地区,总比分到边远高寒的‘高山’——中果庄好吧。”

    其实,这些完全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想。徐蓓蓓他们的分配是在去年十二月底就分配了的。只是当时已经接近期末了。再上山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加上马上又要大雪封山了。另外,一下子分配这么多教师下去。基层学校完全没有准备。教师的宿舍是个大问题。还有就是床、办公桌椅等等一系列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好。

    还有就是,随着一些老教师退休,县城和平坝地区的学校就空出了一些位子。全县统筹后,将把边远地区的老师调动一批进县城和平坝地区。这样教师队伍就发生了一些流动。所以,各种各样的事情叠加在一起,一拖就拖到了三月一号春季开学了。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把新老师送到他们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木一围着车子转了转,这年轻的新老师女的居多,男的偏少。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看得木一眼花缭乱。但是就是没有看着徐蓓蓓的身影。他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正打算放弃的时候,他看见有人正从车上下来。他心想,会不会徐蓓蓓已经坐到车上去了呢?

    于是他等别人下了车,也就趁上车去看看。可能是驾驶员以为他也是新分配的老师吧。望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他径直往车厢里走。边走边看。

    哎呦喂,那坐在车尾部靠着车窗位置的人,不正是徐蓓蓓吗?她旁边还坐有一个美女。仔细一看,哟!这美女不是别人。正是艾南风。

    南风也看见了木一。大家都有些喜出望外。

    “木一。你怎么来了啊?你也是老师吗?我们怎么培训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你啊?”艾南风语速极快地发了一连串的问。

    木一还没来得及解释,徐蓓蓓就说话了。“南风,人家才不是老师呢?他比我们还早参加工作,和我二哥一样,都在瓦拉多乡工作。”

    “瓦拉多乡在哪里啊?”艾南风问。

    “瓦拉多乡在中果庄。”木一答。

    “哦。那以后我们不就都在中果庄了啊!真是太好了。上去还说人生地不熟的。这哈,好了有老同学老熟人在上面。好耍了。”艾南风兴奋地说着。

    “你们俩都分到中果庄去了?”

    徐蓓蓓:“你怎么知道的?”

    木一:“我刚才在车下听其他老师讲的。他们好像在说这一车的老师都是分到中果庄去的。”

    徐蓓蓓:“嗯。我们都分到了中果庄。我分在里瓦觉乡中心校在,南风分在果申乡中心校在。”

    木一:“哦。里瓦觉要近一些,从团结桥分路过去一点点儿就到了。果申要远一些,要翻过苦沙梁子。不过离瓦拉多近,大概就是两三公里路的样子。和从大塘到龙中差不多。”

    这时其他老师开始陆陆续续上车了。

    驾驶员也扯开了嗓子在喊:“各位老师些快上车了,我们马上就要开车了。”

    木一赶紧下车去,跑到了曹大姨娘家门口。

    “小伙子你来得早哦。”

    “大姨娘快把你家的好饮料好饼干拿点儿给我。”

    曹大姨娘一边很奇怪地望了望木一,一边手上也没停下。三下五除二,拿了四瓶酸角汁和四袋早茶奶饼,给装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递给了木一。“够了吗?”

    木一接过袋子,边说“够了”,边就往车上跑了去。

    驾驶员见木一跑来,赶紧踩住了刹车,打开已经关闭了的车门,让木一上了车。

    木一上了车,飞快地跑到车尾把东西递给了徐蓓蓓他们。说了句“路上吃”。就赶紧转身往车头跑。因为驾驶员已经关了车门,启动车子了。

    “师傅,别忙开!我要下车!”

    车上坐起的老师看到木一这样,都觉得很滑稽。忍不住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师傅也笑着把车停住,嘴里嘟囔着:“送女朋友啊?”

    木一没有回答,只是飞快地下了车。

    他前脚一下车,师傅后脚边把车开起走,边把车门关了。

    徐蓓蓓打开了车窗给木一挥了挥手。

    木一也赶紧给她挥了挥手。

    车开走了,人带走了,似乎也把木一的心带走了。

    木一目送着远去的车子,从视线范围里消失。从慢慢地回到大姨娘家,把钱付给曹大姨娘。

    曹大姨娘一边儿接过钱,一边儿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刚才的东西送给车上的女老师了?”

    木一边点头,边“嗯”了一声。

    “她是你女朋友?”

    木一摇了摇头。“是同学。”

    “同学好啊!我听他们说这一车都是分到中果庄去的。正好你们又是同学。对了,什么时候的同学啊?”

    “小学同学。”木一心里想着的是徐蓓蓓。

    “哦。那应该是一个地方的吧?”

    “嗯。我们一个村的。”

    “那正好。知根知底。赶紧把人家追到手吧。要厚得起脸皮哈。不要脸皮薄。下手迟了就被别人追起走了。那就可惜了。争取过年请我们吃酒大碗哈。”

    见木一没有说话,曹大姨娘又自言自语地说。“一混你们都长大了。都要找媳妇了。你妈我们都老了。你抓紧哈,先把你的婚事办了,接下来就该办你老表的了。”

    “老表耍起有了吧?”

    “耍起了。是他邓三姑爷家那边的侄女,学医的。他们两个高中就耍起了的。我们两边的大人都没有意见。以前还担心他们耍朋友影响了学习。结果两个都争气,学校都还考得可以。这等他们毕业了,参加工作了就把事情办了。”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曹大姨娘,木一的心里竟别有一翻说不出来的滋味。

    赶紧辞别了曹大姨娘。去自考办报名。

    这自考办的吕秋田倒也是一个爽快的人。听明木一的来意。很快就帮他办好了手续。还给了他一个成都卖自考书籍的地址,好像就在天府广场那个地方。

    谢别了吕秋田木一又来到甄大姨父的办公室,把自己准备报电大的资料交给了他。

    “大姨父,到了报名的时候你就提前带个信儿上来,我就来报名了。如果我赶不来我就委托别人来帮我报名行不?”

    “当然行了啊。名我就帮你报了,你只需要来交学费就是了。如果你实在来不成请别人来代交也是可以的。”

    木一来到龙中邮电局,经邮电局美女之手把一千块钱存了一张存单。

    然后,在龙中菜市场买了些肉啊、菜啊,装了一蛇皮袋。出了菜市场,在旁边电器店看见有卖电吹风的。不知道木一怎么想的,他竟然掏钱买了一个。

    然后,搭了个火三轮回家。

    回家后将存单交给了母亲大人保管。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赶车回山上去了。

第354章 清风盛赞新老师

    回到山上,倒也顺利。先把菜背到卫生院放起。

    “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呢?”闻清风正坐在放在屋檐下面的小板凳上剪指甲。

    “下面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办完了,也不好耍就赶紧上来了。”

    闻清风一脸兴奋地问木一。“你知不知道,昨天分了好多新老师上来了啊。”

    “昨天一大早,我在教育局门口看到了。好像分了一车上来。具体好多个不清楚,估计应该有好几十个吧?”

    “我给你说,光是瓦拉多的学校就分了六个老师来。你说凶不凶?”

    一听分了六个老师来,木一也很是震惊。要知道,前年乡政府只分了康洪泰一个人来,去年也只是分了自己一个人来。“啊!分了这么多个?”

    “就是啊!”

    “实在是凶。还剩得有饭吧?肚子都饿了。”

    “你在中普没有吃饭啊?”

    “不要说中普了。我连早饭都没有吃。”

    “剩饭没有了。做饭又早了点儿。煮面来得快。”

    说完闻清风就起身去帮木一煮面了。这也是他的拿手面。一枚鸡蛋打碎,将蛋液倒在碗里,再稍稍放上一些食盐,用筷子快速地搅拌均匀。然后从墙壁的钉子上,取下耳锅放到地炉子上,打开火门。再倒一些清油在锅里,等油烧得冒烟儿了,快速地把搅拌均匀的鸡蛋液倒入油锅。等蛋液受热凝固,煎至金黄焦香,用锅铲翻一面,继续煎至金黄焦香。然后用锅铲把蛋饼弄碎成几块儿,再搲一些水倒到锅里。待蛋饼汤烧开,舀到碗里当做臊子。

    然后换锑锅,倒暖水瓶里的热水。水开,下面。面软,挑面。关火门。把锑锅端下来,将装满水的茶壶放到炉上。一气呵成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做好了。端起碗,拿起筷子,开吃吧!

    木一一边“哧溜……哧溜……”地吃面。闻清风则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赞扬这批新老师的好。

    “你这小不?这六个老师里,有五个居然是女老师。只有一个是男老师。”

    木一怎么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情况呢?他肯定不知道啊。他就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大巴车。关键是他当时的眼里只有徐蓓蓓一个人,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别人呢?

    木一只能静静地,边吃面条,边听闻清风讲述了。

    “哈哈哈,说来也是巧。这五个女老师里面,两个是你们大塘的,一个是龙中的,一个是青山的,还有一个是县城的。县城的那个有些丑。青山的个太瘦了。龙中的个长得有些好看,圆圆的苹果脸。还是你们大塘的两个要漂亮些。”

    “哦。你怎么连人家是哪里的人都打听清楚了啊?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快从实招来,你看上哪个了?”

    “能看上哪个啊?我用得着打听吗?都是昨天他们来这里报到,乡上招待他们吃饭。他们自己介绍的嘛。”

    “哦。你又跑到我们乡上去混饭吃了哈。”

    “那是什么混饭吃哦。是你们书记请我去的好不好。”

    “他请你去做什么啊?”

    闻清风被木一追问急了。干脆不回答了。

    木一也吃完面了,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肚儿撑得滚圆滚圆的。自己自觉地去把锅碗洗了。看见桶里已经没有水了,他本打算去挑水的。无奈吃得太饱了。

    “水都用完了。我现在吃得太饱了,肚皮有点儿疼。等我消化一哈。一会儿才去挑哈。”

    闻清风白了木一一眼,起身拿起扁担,挑上水桶就要去挑水了。

    木一乐得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两人关上门去挑水了。

    路上闻清风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赞美起新老师。

    “你不晓得,这批老师里面有几个人特别厉害。他们在学校里就已经通过自学考试拿到大专文凭了。”

    “这么厉害?”木一还没有参加过自学考试,但是他已经从甄大姨父那里知道了,自学考试是一种很难的考试,全凭自学。想着自己已经报了自考的名,只是还连一本书都没有买到。考试费倒是先交了三门。这哈好了,算是有了“同道中人”,得好好向他们请教一下学习方法,还有在那里买书和学习资料。

    “嗯。”

    “那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只记到了那个男老师的名字,还有那个龙中的女老师的名字。”

    “快说啊。”木一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两个“英雄人物”的名字。

    “男老师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也是太阳镇的,叫文柏空。”

    “哦。这个名字有点儿特别。应该是个高人取的吧?”

    “那当然了啊。是他公公取的。他公公以前是国民党的军官呢,英语好得很。虽然因为历史原因受到了一些打击,但是后来政府念他是个人才,就让他在太阳师范校代课教授英语。”

    “太阳镇,什么时候有过师范校了啊?没有听说过。”

    “那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早就没有办了。房子还有些人在住,校园已经荒废了。”

    “哦。那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顺便去你家耍一哈。春节的时候想来找你耍,但是又还没有来过你家,怕找不到,也就没有来了。就直接来上班了。”

    “哦。我不知道。你也是笨哦。想来就来啊,找不到啊,你总知道我在家老鸨沟啊。你边打听边找,总归还是要找着来啊。”

    “哪个女老师叫什么名字呢?”

    “好像是叫云若月吧?”

    “云若月?嗯。这名字不错。一听就有些诗情画意哈。肯定也是个高人取的。”

    “高人倒算不上。是她爸爸取的,她爸爸还是一个高中生。”

    “哦。这个不简单。那个年代的高中生,那是很值钱的。”木一不禁暗暗佩服起文柏空和云若月。心想,怎么都要去结识一下人家。

    木一只顾着想自己的,却忽略了闻清风。他也没有去想,这闻清风把他们的信息了解得这样深。如果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谁又会去仅才见了一天,甚至是一面的人交谈得这样深入啊?这完全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掏心掏肺”啊!

    不过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闻清风的“含蓄”“赞美”,无形之中已经把他们对木一的吸引力放大到了最大值。

    两人挑起水回到卫生院。木一看见门已经打开了,甚是奇怪。

    “清风,你快看,门怎么打开了啊?我们走的时候明明是把门锁上了的啊?会不会是遭贼了?”

    闻清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没有遭贼,没有遭贼。这应该是文柏空放学回来了。”

    两人进了屋。果然,一个国字脸,戴个金边圆框眼睛的男人正坐在火炉边的小板凳上看书。听见有人进来了,他赶紧扭过头来看。一眼就看到了闻清风和木一。

    他赶紧起身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我放学回来,看见门锁住在,还以为你去哪里了。没有想到是去挑水了。”然后又望向木一。“这位是?”

    闻清风赶紧介绍到:“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木一,乡上的干部,去年八月份才分来的。和我一起搭伙吃饭,我的好兄弟。”

    文柏空向木一伸出了手。木一见他伸出了手,也赶紧伸出手。两人握了握手。

    “木一,你好。我叫文柏空。昨天才分来的老师。请多关照。”

    “文老师你好,你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清风已经跟我说了,你们都是太阳镇的。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相互关照,相互帮助。”

    晚饭后。三人“相见恨晚”“举杯痛饮”“义结金兰”。闻清风年龄最大,自然做了大哥。文柏空比木一大了八个月,做了二哥,木一就是三弟了。

    由于学校和乡政府都没有多余的宿舍,文柏空就和闻清风一起住在了卫生院。

    从此以后,他们三人就开始了搭伙的生活。

第355章 没有控制好情绪

    第二天一早,木一起来时,克的乡长就交了一个任务给他。让他跟着沙马拉日去下村调查“偷砍树木”的事情。说是今天一大早,瓦拉多村二组组长就托人到乡上来报信儿,说是二组与尔哈**界的地方,有许多碗口样大的树木被人偷砍了。

    木一觉得奇怪。遂问克的乡长。“老大,为什么要和沙马拉日一起去呢?”

    “他是护林员”。

    “哦”。木一这时才知道,这个沙马拉日还是“护林员”。来了半年多,还是第一次知道有“护林员”。

    “老大,那我们下去需要做些什么呢?”

    “你们下去先把情况弄清楚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回来后,看情况再说。”

    木一本想吃点饭再下去。但是沙马拉日已经来催促出发了。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他等自己吃了饭,才慢慢出发吧?

    两人出了乡政府,翻山越岭往二组赶去。一路上,交谈甚少。主要是木一这半年来,对这个沙马拉日的印象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个沙马拉日,平时就不怎么勤劳。家里的农活儿,基本上是他老婆在做。他就在家里摆了两桌台球,也顺带卖些散酒。不过他的一桶一百斤重的白酒,可以卖出一百二十斤,甚至更多。这并不是说他“短斤缺两”,而是“分量也足”。主要是把买来的酒掺了些水在里面卖。这也是为什么老乡会说山下的酒比山上的酒醉人的真正“秘密”。他们最爱说的话就是:“哎呦,山上干个两三斤酒都不醉,到了山下干个斤把就醉得不行了”。

    沙马拉日平时邀约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在家里打牌赌钱、卖酒,喝酒。赶场的时候,也会有些青年到他家打台球。打一场,收费五角钱。多少算是有些收入。按理说,这样的家庭在瓦拉多还是算日子好过的了。但是,这个沙马拉日可不个爱惜老婆的主。他只要赌钱输了就会打她老婆。整得好像是她老婆让他输了钱一样。

    反正,大家看她老婆就知道他打牌是输还是赢。如果他老婆只是挨骂,那就是不输不赢。没有挨打,说明他小赢一点儿;如果她老婆嘴上刁着支烟,那就是他赢得有点儿多,心情高兴了,发支烟给他老婆抽。如果是挨骂加轻微地挨打,比如打个耳光什么的,那说明输是输了,但是输得不多;如果看到他老婆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那不用猜了,他一定是输凶了。

    因为他家就住在乡政府外面,和吉克嬢嬢家算是邻居了。看看人家吉克嬢嬢,一个寡妇,还拉扯三个娃儿。一个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两个女儿还在读高中。再看看这个沙马拉日,儿子在放猪,女儿跟着老婆天天在地里干活,而他倒是一身穿得干干净净,皮鞋擦得油光铮亮。比乡上的干部还像干部。

    两人来到二组,找到组长和布哈会计。大家相互问好之后。

    木一就问:“布哈,说是你们这里有很多数字被偷砍了哈。砍得多不多,情况严重不?”

    布哈:“是组长的娃儿昨天放猪,无意中走到那里才发现的。砍了好多树子。也没有具体数过。只是知道这个情况,一大早就赶紧喊人给政府报告了。”

    木一:“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吧。你找得到地方不?”

    布哈:“具体的要组长的儿子才找得到,我只是知道大概地方。”

    木一:“组长,那请把你儿子叫来给我们带路好吗?”

    组长:“没得问题。”

    沙马拉日:“你吃早饭没有?”

    木一:“没有。你呢?”

    沙马拉日:“哎呦,走得早。我也还没有吃。反正树子已经砍了,早去看,迟去看,都没有多大的关系。还是整点儿早饭吃了才去看嘛。”

    木一其实想马上就去把情况弄清楚,毕竟是没有亲眼看到“现场”,都只是听大家说得情况。而且从刚才的交谈来看,除了组长的儿子,其他人也没有去过“现场”。所以,现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些吃不准。但是看沙马拉日的样子,他是下定决心“吃饭”了才去。木一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也饿。又是第一次和沙马拉日合作。尊重一下他好了。

    布哈:“那去我家把。我去杀只鸡。”

    木一:“算了布哈,不要麻烦了。就煮点儿洋芋吃了把肚子填饱就可以了。”

    沙马拉日:“这怎么得行哦。人家木一是乡干部,来到瓦拉多,怎么也要整个四只脚杆的嘛。”

    看着沙马拉日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这就让大家有些尴尬了。

    木一根本就不想给人家村上添麻烦。但是这个沙马拉日的总是把自己拿来当“借口”。木一心里实在是冒火。“这都是来干工作,还是来吃的哦?”

    布哈望望木一,又望望沙马拉日。

    沙马拉日改用用彝语不停地和他们交谈。木一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等他们交谈完。

    木一就问沙马拉日:“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沙马拉日:“没有说什么啊。只是说喊他们杀个小猪儿就可以了,不要整大很了的。”

    木一很是生气。

    “布哈,如果你要是听沙马拉日的话,去杀了小猪儿的话。那我马上转身就走。以后也不来你们二组了。”

    沙马拉日用一种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的眼神望着木一:“那你不去看树子被砍的情况了啊?”

    木一:“没关系。你去看了就可以了啊?反正有你,有布哈,还有组长。三个人,六只眼睛,什么情况都应该看得清清楚楚了撒”。

    沙马拉日一看木一冒火了。赶紧把话往软了说:“哎呦。开个玩笑的。没有想到,你开不起玩笑。”

    布哈:“不说了,不说了。大家都不说了。听我一句,就杀个鸡好了。你们一个是护林员,一个是包点干部,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杀只鸡就不要说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村里还开支得起。就算不要村里开支,我个人也请得起。如果你不吃呢,就是看不起我布哈了。”

    木一:“那这样吧。杀鸡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让组长喊上他的儿子带路,我们先去看树子的情况,家里就杀鸡嘛。等我们看了回来也差不多把饭做好了。我们回来吃了饭走。”

    沙马拉日:“好!就这样安排。”

    众人来到现场。确实防眼看去,到处的树子都被砍了。确实是有些让人心疼。大家仔细数了一哈,一共被砍了十七棵树。每棵都是差不多小碗口大小的。实在是搞不明白是什么人会砍这样大点儿的树。既不能够做条子,也不能够做什么木料。当柴火烧又太可惜了。关键是这些树子差不多都是在距离地面一米以上的地方被拦腰砍断的。砍了也就只是拿走了三棵树的,其他地还静静地倒在树桩旁边在。

    木一:“拉日、布哈,你们看这会是什么人干的?”

    沙马拉日:“估计应该是二组的人干的。因为别的地方的人不会跑这么远来偷砍树子。”

    布哈:“我也这样认为。”

    木一:“那能不能把砍树子的这个人找出来?”

    沙马拉日:“一家一家地挨着去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

    木一:“我们又不是警察。有这个权力去搜吗?而且,如果偷树子的人把树子劈成柴了,又怎么辨认得出来就是偷砍的树子呢?”

    布哈:“也是哦。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了坏人啊。如果不闻不问,那他以后肯定还会继续搞破坏。”

    沙马拉日:“关键是要罚他的款。一棵树子罚款五十块,都是八百五十块了。”

    木一也在想,是啊。如果不闻不问,那以后还会继续砍。那怎么办呢?他的脑瓜快速地思考。

    “这个消息还有人知道吗?”木一问。

    组长:“除了我们,就是带信的人了。”

    木一:“那你赶紧去找带信的人,告诉他不要给其他任何人说这个信息了。我们大家都假装不知道这个情况。然后布哈、组长,你们就辛苦一哈,安排你们的娃儿或者你们自己这段时间就每天都轮流着就在树林附近活动。偷偷地藏起来暗中观察。先守一个星期看看能不能抓到来背树子的人。”

    众人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大家也就认可了这个办法。

    组长:“那如果抓到人了,有没有一点儿奖励?”

    木一望了望沙马拉日。“拉日有没有奖励?”

    沙马拉日:“如果罚到款,可以按罚款数给予一定的奖励。”

    众人返回布哈家吃饭。木一心情有些不爽。仅喝了点儿汤,吃了两个荞馍馍。又和沙马拉日一起返回乡上。

    路上。沙马拉日:“你怎么不吃鸡肉呢?你吃不吃,他们注账都会写‘招待木一和沙马拉日一只鸡’”。

    是啊。还有人被写“招待xxx一头牛”“招待xxx一头羊”“招待xxx一头猪、鸡蛋两百个”……

    木一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闷闷不乐。

第356章 有得睡就不错了

    回到乡上正准备给克的乡长汇报情况。只看见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正在拿铁锤“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地敲击木板。旁边还围着一群人在。

    “拉木书记,老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木一赶紧问了问。

    克的乡长:“哦,学校分了六位老师来。其中有五位是女老师,只有一位男老师。现在既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床睡。”

    拉木书记:“现在准备把那间堆放杂物的房间腾出来,先安排老师住下。”

    正在这时,围在旁边的两位陌生面孔的女青年,有些不满地抱怨。“你们瓦拉多是怎么搞的啊?宿舍宿舍没有?床铺床铺没有。叫我们怎么办啊?”

    克的乡长笑了笑:“这不是正在给你们想办法啊?”

    木一仔细看了看这两位女青年。只见她们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其中一位长得很瘦,长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瓜子脸,小鼻子,薄嘴唇。脸上还有一些小雀斑。她没有说话,给人的感觉是有些胆怯。

    说话的是另一个女青年。她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鼻子也长得很好看,嘴唇很丰满红润,看上去特别像《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她听见克的乡长说“正在想办法”。突然就很生气地说道:“你们在想什么办法啊?就一只有一间又脏又破的屋子,还要挤五个人吗?床也只有两张。这就是你们想的办法啊?”

    拉木书记也不说话,只是哈哈哈地笑了笑。不过这笑声里面夹杂了许多尴尬的成分。

    “哎呦哦。我说两位老师。你们分到瓦拉多来教书,我代表瓦拉多的老乡欢迎你们。但是,这个住宿问题。本来就不是我们乡政府的事情。学校是由教育局统一领导,直接管理的。学校的人财物都是教育局在管。”

    估计是这两位女老师,还不清楚什么叫“人财物”都是教育局在管吧?她们怒目圆睁地望着拉木书记。“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官僚主义。给我们这些老师打什么官腔啊?我们来这里工作,遇到困难不找你们乡政府,找那个呢?”

    是啊。有困难找政府。这没有毛病啊。但是,基层的乡政府,那还真的是没有能力解决这个“困难”。这腾出来的这一间房,还有这两张床,已经是瓦拉多乡政府能够提供的最大资源了。

    这刚去下村调查“树被盗砍”回来的木一,心里正不爽。听到这个“小燕子”这样“蛮不讲理”,心理又来气了。这一来气,不经思考的话,噼里啪啦就来了。

    “唉。我说你们讲不讲道理啊?乡政府是乡政府,学校是学校。你们分来这里当老师,我们很高兴,也很欢迎。但是你们分来这里上班,没有地方住,这不是我们乡政府给你们造成的。你们要怪就怪教育局啊!是他们没有考虑好你们的住宿问题啊。怎么能够怪我们呢?我们拉木书记、克的乡长好心好意地亲自动手,给你们腾房间,安装床。你们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站在这里指手画脚。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你们不满意就算了。能有睡的地方都不错了。先住下来再慢慢想办法啊…..”

    可是这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两位女老师扭头转身就快速走出了乡政府,头也没有回。

    克的乡长:“这哈安逸了。你把两个女老师气起走了。”

    拉木书记:“本来就啊!要找,就去找中果庄教办啊。教办是教育局派驻中果庄的。就像工委是县委派驻中果庄的一样。有困难就去找教办啊。年纪轻轻地火气就那么大。”说完摆了摆头,放下铁锤走了。

    木一原以为自己说了几句“公道话”。谁曾想,就这样把两位女教师气走了。心想:“蛮不讲理,走就走呗。”

    克的乡长问木一下村去调查的情况。木一赶紧一五一十地向克的乡长做了汇报。并把自己说的办法也一并汇报了。只是,对与沙马拉日的“吃饭冲突”就没有说了。

    克的乡长听完木一的汇报,又问了问沙马拉日。沙马拉日汇报得和木一的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只是他又提到了“罚款”的事情。克的乡长对木一说:“这件事情你就不管了。交给我们来处理就是了。”随后和沙马拉日走了。估计是去商量如何处理“盗砍树”的事情去了吧。

    木一遂打开屋门,进屋休息。

    过了一会儿。木一出门来,准备去卫生院。恰巧在院坝里看见了老同学——张秀慧。

    “木一!”

    “张秀慧!”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到。这确实是蛮意外的。两人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木一初中毕业就去外面读书了。张秀慧去龙中中学补习了一年,也考去海昌师范校读书了。

    “张秀慧你也分到瓦拉多来了哈?”

    “嗯。真是没有想到,在瓦拉多还能够碰到老同学。”

    几年不见,张秀慧已经出落得相当标致了。

    老同学见面自然是要寒暄一番的。寒暄之后,张秀慧就开始向老同学木一诉苦了。

    “老同学啊。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多惨。”

    “什么惨啊?”

    “我们分上来工作,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让我们住到荒野里吧?”

    “这不是正在想办法让你们住下来吗?”

    “你那是不知道。只有一间破宿舍。里面好多老鼠屎啊。好恶心哦。”

    “把卫生打扫干净就是了啊。”

    “是的。你们乡的干部好热情哦。帮我们把你们的杂物间腾出来,又是帮我们扫地,又是擦玻璃的……”

    木一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应该就是那几匹狼在“挣表现”吧?他们已经开始在“行动”了。

    “哦。是的,我们乡的干部都特别好。尤其是对你们这些新分来的漂亮女教师,那更是好上加好。”

    “我们三个老师挤在一间屋里,摆了两张床。我下课过来迟了,金艳丽和陈冬秀她们两个,一人就占了一张床。我就没有床了。还好金艳丽和我都是大塘的。她也在龙中中学补习,而且还补习了三年才考起师范校的。她见我没有床了,就叫我和她一起挤一张床。”说完还长叹了一声。

    这一声长叹。把木一心底的“英雄主义”唤醒了。他一冲动,就草率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老同学。你不要叹息了。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你住吧。”

    张秀慧喜出望外地,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木一。“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连问了三次。

    “真的。”木一很肯定地回答她。

    “那真是太好了。”张秀慧开心地跳了起来。

    可是很快她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

    “那你把你的房间让给我住了。你住哪里呢?”

    木一想都没有想就回答到:“我去和闻清风他们挤一挤。”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把闻清风和文柏空他们三个的关系,当成了他和小杰俊哥儿的关系。把三人挤一张床当成了小时候弟兄三人挤谷仓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太感谢你了。老同学,我这就去把我的东西搬过来。”张秀慧很激动。

    “走吧。我也去帮你搬。”

    两人来到“杂物间”。只见两位女老师正在整理床铺。

    八目相对,略显尴尬。

    两位女老师同时问张秀慧:“张老师,这位是?”

    张秀慧笑着介绍。“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木一,他也是这个乡上的干部。”向两位老师介绍后,她又向木一介绍到。“这位是金艳丽老师,她家也是大塘的。”

    木一看见这位金艳丽老师,长得也十分标志,长头发把半边脸都遮住了。连忙招呼到:“金老师你好。我叫木一,我家也是大塘的。”

    张秀慧又接着介绍。“这位是陈冬秀老师。”

    陈冬秀老师大方地伸出手。木一一看这是要握手。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别人已经把手伸出来了,如果自己不握。那就有些不好了。赶忙伸出自己的手,握住陈冬秀老师的手。

    这陈冬秀老师比张秀慧和金艳丽都要娇小一些。不过她的胸部倒是很丰满。木一和她轻轻地握了一下手,又快速地分开了。只见陈冬秀老师倒是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到。

    “木一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陈冬秀,我家是城关的。欢迎你以后来我家耍。”

    木一又赶忙说:“好的,好的。以后有机会来城关一定来你家耍。”

    这时,张秀慧已经提起自己的包袱了。

    金艳丽和陈冬秀两位见张秀慧提起自己的东西,连忙问道:“张老师,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张秀慧忙笑着说:“我把搬到木一的屋里去。”

    金、陈两位老师的脸上立即浮现一些暧昧的笑容。“哦,原来你们是……”

    话还没有说完成,张秀慧就抢话到:“你们不要误会了哈。我们只是老同学。木一见我没有地方住,他说我们三人挤在一起不方便,就把他的房间让给我住了。”

    两人颇感意外,又有些羡慕地看着木一帮着张秀慧把东西搬了过去。

第357章 闻清风语重心长

    张秀慧的东西倒是搬到木一的屋里去了。那木一的东西,也就只好搬出来了。其实木一的东西也不多,就床铺上的那些简单的被褥和垫絮,还有几件衣服,三双鞋子,最多的还是办公桌上和床上摆放的书。一下子他也搬不完,只能先把书捡到口袋里,扛到卫生院去。

    “木一,你这是?”闻清风看见木一扛起一根口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是,看上去感觉又有些沉。

    “清风,快帮我搭把手。这些书可真重啊!”木一见了闻清风,赶紧喊他帮自己的忙。

    闻清风快步上前,帮木一从肩上把口袋卸了下来。两人抬到屋檐边放起。

    “你怎么想起来把书搬到我这里呢?这可是你的宝贝呢?”

    木一就把今天一大早去下村,为吃饭问题还差点儿和沙马拉日翻脸。回来后,又差点儿和两位女老师吵架,还把她们气起走了。然后自己又把房子让给了张秀慧住。所有的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给闻清风讲了一遍。讲完,就看见闻清风的脸色有些凝重。

    “清风,怎么了?”

    闻清风没有回木一的话,只是默默地进屋拿了两个小板凳出来。随手递了一根给木一,自己留下一根。两人顺势在屋檐坎上坐了下来。

    “木一,我有句话要问你。你呢,也不要难为情。老老实实地给我说。”

    木一见闻清风如此严肃地和自己讲话。不免有些局促,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僵硬了。他怯生生地,又有些底气不足地回到。“你问吧。”

    他不知道这么严肃的闻清风,到底会问自己什么问题。会不会怪怨自己都没有事先和他们商量一下,就答应把房间让给张秀慧住了。他担心,如果闻清风假如说自己这里不好挤三个人,那自己怎么办?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够又收回来吧?言而无信,是他自己最讨厌的。

    “其实。也没什么的。你不要紧张。我就想知道你和张秀慧除了同学关系,还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闻清风这样一问,木一松了一口气。“哎呦。能有什么关系呢?就只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连好朋友都算不上吧?”在木一自己的心里面,对“好朋友”是有自己的一个“标准”的。

    “哦。那你是不是瓜啊?”

    闻清风居然开口骂了木一。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骂木一吧。

    木一怔了怔。他不明白,闻清风怎么会骂自己。难道自己做好事也错了吗?他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服气。

    “我怎么瓜了啊?难道我把自己的房子,让给张老师住,错了吗?”

    “你做好事。没有人说你做错了。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怎么看你?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说你?”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我听她说金老师和陈老师一人占了一张床。虽然金老师愿意和她挤一张。但是毕竟还是很不方便嘛。我一想,那干脆把我的房间让给她住吧。就让给她住了。”

    “你们两个真的没有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啊!”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是不是不高兴我来你这里住啊?如果是,你就明说。我去给乡上的其他干部下句话,我想总还是会有人收留我的。”木一有些赌气地说了一堆气话。

    “我是说你和张秀慧有没有男女朋友关系。”

    “屁的男女朋友关系。你想多了哈。你怎么也这么庸俗呢?帮人,一定要有那种关系啊?我们以前没有那种关系,以后也不会有那种关系。如果要有那种关系,也不会等到今天了。我就只是因为和她是同学,见人困难,尽力帮助而已。”

    “不是我庸俗。是你幼稚!俗话说:‘不图锅巴不挨灶’。不要说你们乡上的人怎么看你,怎么想你。就连我都会以为你们两个有那种关系。或者,退一万步说。现在你们两个还没有那种关系,但是起码你心里想往那种关系发展。不然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把你的房子让给她住?你怎么不一开始就把你的房子,让给被你气起走的那两位女老师住呢?”

    闻清风的话,直接把木一噎得哑口无言。但是,闻清风依然没有饶过他,继续批评他。

    “凡事有果,就有因。如果你们有那种关系,或者你想和她有那种关系。那你这样做就无可厚非。但是,现在你们既没有那种关系,以后你也没有那种想法。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做法,一下子就把你自己孤立起来了。你们乡上的那些单身汉儿些,一定会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好人都拿给你做了。那人家怎么去‘献殷勤’呢?还有,你也是彻底把那两位女老师得罪了。要是人家知道你前脚把人家骂走了,后脚就把房子让给了张老师住。人家会怎么说你呢?想一想都会说你一定是‘起了打猫儿的心肠’。”

    “我哪里会想怎么多啊?我就只是做个好事而已。那管得了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怎么说呢?”

    “唉。”闻清风见木一这个样子,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所以,我说才说你瓜,说你幼稚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你就去给张老师说,你是开玩笑的,一时冲动说的。你把房子让给他住了。你自己也没有地方住。帮人啊,也要看看自己的情况啊。你帮了别人。谁又来帮你呢?”

    “我都给人家说了。人家都把东西搬到我屋里去了。我撑不起这个脸去说。”

    “你开不了口。我去开这个口,当这个‘恶人’好了。我就直接去说,我这里已经住了文柏空,住不下你了。你其实没有地方住了,让她把房子还给你。”

    “还是算了吧。先让她住起吧。等过一段时间,如果那个和她好上了,再提说这个事情吧。我不喜欢做言而无信的人。哪怕自己吃点儿亏,只要自己答应了的事情。就不想去反悔了。”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个性格不改的话,以后还要吃亏的。”

    木一见闻清风不再责备自己,话也软了许多。连忙说:“那你不怪我没有和你商量就要搬过来住?”

    “我怪你什么呢?我有怪过你吗?我只是担心你自己吃了亏,不得好,还让人说闲话。你我是兄弟嘛。兄弟是什么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走吧。既然你都答应了人家,咱们就去爽爽快快地把东西搬过来吧。”

    两人把袋子抬进屋里,锁上门,就去乡政府搬木一的东西了。

    当闻清风帮着木一把东西全部搬出来,木一把钥匙交给张秀慧的那一瞬间。张秀慧是笑眯眯的。而木一却有一些茫然。他也不由得在心里想:“我图什么呢?我什么也不图。只是这钥匙一交出去,也不知道哪天才收得回来了。管得她的了。住一天算一天吧。”

    两人把东西搬回卫生院。刚好文柏空也回来了。

    “哟!清风、木一,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哦!你还不晓得哈。我们瓦拉多第一好人——木一,把自己的房子让给张老师住了。”

    文柏空一听,马上就暧昧地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哦。我们的小兄弟眼光好哦。居然一下就看上了漂亮的张老师。”

    木一见文柏空误会自己了,连忙解释。“不是看上张老师了。”

    “不是看上了才怪。你怎么不把你的房子让给我住啊?重色轻友。不对,不对。是重色轻兄弟。”

    “管你信不信。张秀慧只是我的同学。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清清楚楚地。”

    “文柏空,你不要逗木一了。这家伙现在委屈得要死。你看着,他们乡上的那些光棍儿还不知道怎么挤兑他。这哈有他好戏看了。”

    “木一,那你知道被你气走的那两位女老师叫什么名字吗?”文柏空突然问了木一一句。

    木一摇了摇头。

    “她们两个,一个叫云若月,一个叫和静雯。”

    “你怎么知道她们的名字?”问了之后木一就后悔了。这不就是一句废话吗?文柏空和她们是同事,自然的知道她们的名字啊。

    “她们有地方住吗?”木一有些内疚地问了问文柏空。

    “怎么了?后悔骂人家了?要不要找人家道个歉?”

    闻清风见文柏空还在继续逗木一。忍不住就说了:“你就不要拿人家木一寻开心了。道歉就不必了。站在木一的角度,他也没有错。要怪就怪上头的那些当官的没有把事情安排好。要是他们早点儿把这些事情考虑好,怎么会出现这些情况呢?”

    “就是。我们去年十二月就已经分配了。只是当时已经接近放假了,就算来报到了也上不了几天班,就没有安排我们来上班。从十二月到三月开学,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不要说是统筹安排,就是现修现买。一层楼的平房也早就修好了。”

    木一幽幽地来了一句:“大雪封山,什么东西都运不上来。你能干,你来修啊!修房子,买东西,不要钱一样?你能够想得到的,人家领导难道想不到?出现现在这样的困难,肯定是有原因的。”

    见两人杠上了,闻清风赶紧来“解围”。

    “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了。好好想想,你即将面临的情况吧。”

    果然不出闻清风所料。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各种各样的猜疑声质疑声不绝于耳。有好奇的,也有探听虚实的。有开玩笑的,也有冷嘲热讽的。

    就连拉木书记、克的乡长、郝大姐他们都私下问木一这是什么情况。木一只好都一一给他们解释了一番。只是他们似乎并不是很接受木一“只是同学关系的解释”。都只是很有深意地笑笑。然后慢悠悠地来一句:“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儿。”

    至于其他的同事,包括阿木老师他们,甚至是沙马拉日之流。刚开始,木一还给他们解释解释。慢慢地木一也懒得解释了。渐渐地,大家也就把这件事情淡忘了。因为瓦拉多的春天已经来了。恋爱的冲锋号已经开始吹响。

第358章 端起爱情冲锋枪

    因换届选举,而让瓦拉多七匹狼里的桃心二狼、啤酒六郎和玉面四狼心生间隙。桃心二狼虽然想换一个环境调离开瓦拉多,但是终究未能如愿。而这一切,又让原本“围猎女教师”的“计划”搁浅了。大家的行动已经不能“整齐划一”。

    可是“活动经费”却依然放在那里,总要让它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吧?怎么破?

    “疗伤”归来的潘建国,云淡风轻。只字不提“换届”的事情。仿佛那一切都与他无关。好在乡上也没有谁再提及“运动鞋”的事情。就让它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吧。

    桃心二狼潘建国除了带上菜来,还带上来了一个“新武器”——一把精致的吉他。

    别看这只是一把吉他。但是它很快就重新凝聚起“七匹狼”的小团队了。

    潘建国俨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狼兄狼弟们的“音乐老师”。大家除了吃饭、睡觉、工作而外,剩余的绝大部分时间,就拉着潘建国弹吉他。

    一曲曲爱情歌曲、校园民谣,就这样通过一块儿小小的拨片,从吉他的琴弦振动中,缓缓地流淌了出来。音乐的力量,音乐的魔力,真的是无穷的。

    这不。在潘建国的爱情冲锋枪的扫射下,迷人的金艳丽老师首先沦陷了。他们之间,从一颦一笑,到一唱一和。很快就坠入爱河,形影不离了。

    大家看到桃心二狼“初战告捷”,信心大振!于是,“活动基金”开始提供物质支持。瓦拉多乡政府,每个赶场天就是大家联欢天。

    很快张秀慧和啤酒六郎徐英雄,也坠入爱河了。只是不知道徐英雄是把张秀慧当成了张秀丽,还是真心爱上了张秀慧。这些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张秀慧是一个很务实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能够勇敢地去拥抱自己需要的生活。

    有了这两例成功的“战例”。瓦拉多狼群士气大振!潘建国的爱情冲锋枪,成了“热宠”。就连文柏空和闻清风都忍不住要去“扫射一把”。

    只是让木一疑惑的是,他没有看出来文柏空和闻清风他们两个喜欢哪个女教师。而木一就相形见绌了。他的手,画惯了机械图,对点线面来说还在行一些。但是面对“哆瑞咪发嗦啦西”,他的智商就为“零”了。只能陪大家笑笑。如果要让他弹奏一曲的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知道张秀慧和徐英雄是情深难禁,还是另有隐情。很快他们就住在一起了。

    这时闻清风就给木一说:“现在是你去收回自己的房子的最好机会。你不要不好意思去说。如果你现在不去说,以后你就不好再说了。关键是,你也知道的,我也许某一天就调起走了。如果我走了,那你和文柏空就不可能再住在卫生院了。上面不管安排哪个医生来,肯定都要优先满足人家住在卫生院里面。那你们两个怎么办?你必须去把房子要回来。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我调起走了。你和文柏空还有个栖身之所。再退一万步来说,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女人,你们也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嘛。”

    闻清风不愧是兄长。虽然说的话直白了一些,但是却是考虑得很周全的。于是三人一起到木一房间的隔壁——桃心二狼那里去练习弹吉他。碰巧张秀慧和金艳丽、陈冬秀她们也在。

    金艳丽:“闻医生,你有喜欢的老师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帮你介绍一个吧。”

    闻清风听到金老师要帮自己介绍女朋友,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忙说:“谢谢金老师的好意了。这个要讲缘分。我相信缘分。”

    大家一听就笑了起来。

    金艳丽:“那闻医生,你的缘分来了吗?”

    闻清风:“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呢。”

    文柏空:“金老师、张老师,你们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呢?”

    张秀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早着呢。要看人家徐英雄什么时候来娶啊。你们先把礼钱准备起吧!”其实她心里是高兴的。她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她已经是徐英雄的女人了。

    金艳丽睁大了眼睛望着张秀慧,伸出左手和右手的食指,然后两根食指相互碰了碰。“你们不是已经那个了嘛。”

    张秀慧被金艳丽这食指动作一比划,再一句“不是已经那个了嘛”,弄得满脸通红。

    “好你个金艳丽。想不到你这样坏。你和潘建国才那个了。”说着就伸出粉拳打了金艳丽一下。

    金艳丽很夸张地叫喊到。“啊!杀人灭口啦。杀人灭口啦。”

    闻清风:“是啊,恭喜张老师啊。缘分来得早哦。我听说你和木一还是老同学对吧?”

    张秀慧:“对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闻清风连忙摆了摆手。“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只是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再过几天,他的心上人就要来瓦拉多看他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安排人家住。”

    张秀慧:“哦。这个很好办啊。到时候就让她跟我一起住啊。”

    文柏空:“张老师你真幽默。你倒是名花有主了。难道你还要给你的老同学当一百瓦的电灯泡啊?都不让人家两个有个地方说说悄悄话?”

    金艳丽:“哟,看不出来哦。木一还有心上人了。快说是叫什么名字。看看姐姐认识不?”

    忽然金艳丽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哦。我想起来了。三月一号的天,就是教育局送我们来报到的天。一大早,车都开动了。有一个男生匆匆忙忙地跑上来,递了一包东西给艾南风和徐蓓蓓,又飞一般的速度下了车。对!这个人就是木一。说,你喜欢的人是艾南风还是徐蓓蓓?”

    闻清风和文柏空几乎是同时望向了木一。

    “艾南风是谁?徐蓓蓓又是谁?”闻清风茫然地问到。

    张秀慧:“艾南风、木一和我都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徐蓓蓓和我们是小学同学。我们又是师范校的同学。”

    文柏空:“艾南风是果申中心校的老师。徐蓓蓓是里瓦觉的老师。”

    文柏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秀慧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他们两个这是帮着木一来要房子了。

    张秀慧“哈哈哈”地一笑。“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会儿我就让徐英雄把我的东西搬过去。木一,等一会儿我把东西搬了,你就搬回来住吧。占用了你的房子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哈。”

    木一很不好意思。他觉得闻清风和文柏空两人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有什么“心上人来看自己啊?”真是撒谎都不打个草稿。自己的心上倒是有个徐蓓蓓,但是人家徐蓓蓓在里瓦觉,也没有个电话,就是想请她来耍,也没个传信儿的人。

    这要是过几天没有人来,关键是没有个女人来找自己耍的话,那岂不是就明摆着自己跟他俩串通起来骗张秀慧搬房子啊?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人家张秀慧。感觉像是在赶张秀慧走一样。还有就是这个张秀慧,实在是自作聪明。自己都还不明白,她怎么就说“明白了,明白了。她到底明白什么了呢?”

    其实张秀慧却没有这样想。她倒是希望木一早点儿来要房子。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搬进徐英雄的房子里了。

    “不着急,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搬都可以。”木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

    闻清风和文柏空见木一这样说,生怕张秀慧听了木一的话,万一真的不着急搬。那这一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把房要得回来了。赶紧说到:“怎么不着急啊。难道你非要等人家来了。你才现搬啊?”边说边给木一使眼色。木一看他俩着急的样子,心里面是又气又乐。

    好在,当天下午张秀慧就搬到木一的隔壁——徐英雄屋里去了。闻清风和文柏空也帮着木一把东西搬了回来。

    只是,房间里残留得有些胭脂香粉的味道。木一很不喜欢。但是,他一时半会儿又把这个味道去除不了。只好把门窗大打开,希望通过加强通风把屋里的味道快快散去。

    到了吃饭的时间,闻清风见木一还没有过去吃饭。就让文柏空先吃着,自己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他来到乡政府,一眼就看见木一呆坐在门外的藤椅上。

    “你怎么还不来吃饭呢?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在等屋里通风。”

    “通风就通风,你把门关了,只把窗户打开就可以了啊。”

    既然闻清风都这样说了,木一只好把藤椅抬回屋里,把门关上,跟着闻清风过去吃饭了。

    出了乡政府大院。“你怎么这样在乎房间的通风啊?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闻清风心细如发。

    “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味道。就是一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味道,我不喜欢。”

    闻清风一听“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我那里有檀香。一会儿你先拿两支去点起,里面放一支,外面放一支。什么异味,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就都被驱起走了。”

    “你这什么檀香哦?这么神奇?”

    “嘿。你不知道了吧。我这檀香是印度来的,在昭觉寺加持过了的。平时我都舍不得用的。今天特例给你两支。”

    木一并不知道这什么印度来的檀香有什么神奇之处。只是,闻清风都说了。那就拿去点起试一下吧。

    “你先拿给我去点起。不然一会儿我回去时,味道还在,怎么睡呀?”

    闻清风笑了笑,走进卧室,从一个木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紫色的小木盒,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而薄的长条盒包装。果然,这个小长盒子一拿出来就有一种异香扑鼻而来,瞬间醒神提脑。

    木一如获至宝,拿起就跑。闻清风:“打火机!”

    木一赶紧折跑回来,拿起打火机又跑了出去。

第359章 徐蓓蓓来瓦拉多

    木一顺利地搬回乡政府里的房子后。闻清风和文柏空两人再来乡政府耍就方便多了。三人借过潘建国的吉他,除了木一是个忠实的倾听者,文柏空临时充当起了闻清风的“吉他老师”。他们两人,弹起吉他也开始了“冲锋”之路。

    只是闻清风是个新手,虽然他冰雪聪明,学得也快,但是毕竟没有文柏空熟练。所以两人轮番在木一的屋里弹奏。听听文柏空弹的《童年》《英雄泪》《外面的世界》《恋曲1999》《光阴的故事》《海阔天空》《过火》《橄榄树》等等,实在是一种享受。无论歌曲是什么风格,只要到了文柏空这里,那也是给你弹奏得行云流水。让人听得如痴如醉。相对来说,闻清风刚开始学弹的时候,那调子就很难听了。全都是一个个单调生硬的音符,根本就无法连成一段调子。

    但是,闻清风学得很认真,弹得很刻苦,而且瘾也特别大。好像每天不弹个两三个小时,他就过不得一样。不过,功夫从来都不负有心人。熟能生巧,对有音乐细胞的闻清风说是真的。他已经能够完整地对着乐谱弹奏出完整的一曲了。虽然偶有弹错的地方。但是无碍他的练习。终于,他练会了三首拿手的曲子。《同桌的你》《睡我上铺的兄弟》《得意的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瓦拉多就来了两位美女。她们就是艾南风和徐蓓蓓。

    当徐蓓蓓出现在瓦拉多乡政府的那一刻。木一的心里是很感动的。因为,他知道徐蓓蓓能来瓦拉多的根本原因就是来见自己。他又很疑惑。为什么前几天闻清风和文柏空就说了,过几天会有人来找自己耍。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还是他们早有消息?他还有些惭愧。毕竟在大家的潜意识里谈恋爱也好,耍朋友也好,通常都是男人主动去追女人。自己还没有主动去里瓦觉看徐蓓蓓,人家倒先主动过来看自己了。

    艾南风和徐蓓蓓见木一傻愣着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怎么没见过美女啊?”艾南风笑着和木一开玩笑。

    徐蓓蓓只是微笑着望着木一,那眼神是木一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眼神。那种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娇羞,既有勇敢,又有胆怯,脉脉含情也罢,春风微拂也罢,两个人的心就在那眼神相会的一瞬间慢慢靠拢了。

    木一赶紧快步迎了上去,把两人迎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哟。安逸哦。你一个人住一间啊?”艾南风和徐蓓蓓边参观木一的房间,边问木一。

    “嗯。乡上的人都是一人一间的。只有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他们的是套间。”

    “哇!你的被子叠得好好哦。就像军被一样。还有床单,好平整哦。就像是没有睡过一样。枕头上居然都没有一根头发。”徐蓓蓓似乎把木一的床检查了一遍。

    “哇塞!你看看,他的床上,还是桌子上好多书哦。”艾南风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样。

    确实木一的房间很单调的,全部的东西一眼就看完了。

    简单地参观完了。

    “蓓蓓你们吃饭了吗?”木一关心起她们吃饭没有。

    “蓓蓓昨天快天黑的时候就来果申乡了。在我们那里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下来见某人了。”

    “我们吃了早饭吃过来的。”

    徐蓓蓓听艾南风这样说自己,赶紧剜了一眼艾南风一眼。然后回答木一。

    “你看看,有人还不准别人说她了。”

    “我二哥在乡上吗?”

    “在,他就住在我的隔壁。”

    “那我要去看看他,和他打声招呼。”

    三人退出木一的房间,来到左边徐英雄的屋外敲了敲门。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徐蓓蓓和艾南风都用很诧异的眼神望着木一。

    “里面应该是张老师。”木一正说到。

    张秀慧面色潮红地来把门打开了。三人同时:“是你啊!”都兴奋得又蹦又跳的。

    此时,徐英雄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很快他就看见了徐蓓蓓。

    “蓓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刚过来。”

    “吃饭了吗?”

    “吃了的。”

    徐英雄望了望木一,投过来一个只有男人吃看得懂的眼神。木一心领神会。

    “那今天就在这里好好耍一哈。你们先去耍得。我们先弄点早饭来吃。下午就在乡上吃饭。木一你们那边就不要做了。用‘活动经费’就是了。”

    “活动经费?什么活动经费啊?”徐蓓蓓和艾南风听不懂,面面相觑地望着徐英雄和木一。

    “没什么,没什么。走,我们去卫生院耍一哈。”

    艾南风悄悄地拉住张秀慧,两人耳语了一番。估计是张秀慧告诉了艾南风什么是活动经费。艾南风“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见艾南风笑,徐蓓蓓忍不住就问她笑什么。艾南风又和徐蓓蓓耳语了一番。徐蓓蓓也“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三人走出乡政府,徐蓓蓓就问:“你贡献了多少活动经费啊?”

    “一百多块吧?具体好多没有记。”

    两人又笑了木一一番。

    “那我们要多来几次,帮你把活动经费都吃回来。”艾南风又开起了玩笑。

    木一只能陪着她俩傻笑。三人到了卫生院,只见闻清风和文柏空两人正在争夺“楚河汉界”。两人听到有动静,抬头一看!哇。两个大美女,还有木一。两人放下手中的棋子,站了起来。

    “木一,这两位是?”闻清风问木一。

    文柏空:“她们两个是艾南风和徐蓓蓓。戴眼镜的个是徐蓓蓓。”

    闻清风:“欢迎,欢迎,快进来坐。”

    五人进了屋里,一时间让整个房间显得特别拥挤。

    相对于木一房间的单调和整洁。这里就要凌乱多了。徐蓓蓓和艾南风把屋子扫视了一番。

    “文柏空,你住在哪里呢?”艾南风突然向文柏空发问。

    “你问这个干嘛呢?”

    “我关心哈你撒。”

    “他和我住在一起在。”闻清风替文柏空回答了。

    “那可不可以参观一下你们的‘闺房’啊?”艾南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文柏空:“有什么好参观的嘛?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不然怎么不敢让人看?”艾南风笑着说。

    “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男人的房间嘛。难免有些欠收拾。”

    一直静静地看着大家的徐蓓蓓开始帮着艾南风说话了。

    “哎呀,就看一看嘛。满足哈人家艾南风的好奇心嘛。”

    没办法了。闻清风只好把卧室门打开了。艾南风兴奋地拉着徐蓓蓓就闯了进去。结果还不到一分种两人就退了出来。

    文柏空:“怎么这样快就跑出来了啊?咋不多参观一下啊?”

    艾南风和徐蓓蓓不好意思说。这卧室不仅有些凌乱,还有汗味儿和潮味儿混合着陈年旧木腐朽的味道。艾南风伸手就想推开窗户透气。谁知道,窗户刚开了不到一半儿,一股强烈的猪尿骚味儿混杂着猪屎气味儿,那是一个扑面而来。吓得艾南风赶紧把窗户关了起来。两人逃一般地退了出来。

    “你们窗户后面怎么会有猪屎猪尿啊?”艾南风有些恼怒地责问。

    闻清风:“我刚想提醒你不要开窗户。可还来不及提醒,你都把窗户推开了。”

    “怎么会有猪屎猪尿?很简单啊,有人家的猪在后面院子里放着呗。那猪一边拱地觅食,一边儿就拉屎拉尿了啊。”文柏空淡淡地说到。

    “这是卫生院,怎么可以养猪呢?”徐蓓蓓有些认真地问。

    闻清风有些尴尬地解释到:“是这样的。以前嘛,这里有个吉克医生。他后来得病死了。他的遗孀,就是我隔壁的那个吉克嬢嬢。她就一直住在这里,还在门口开了个小卖部兼私人小诊所。平时卖些盐巴白酒之类的,也帮老乡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艾南风有些性急地问:“那这和你们卧室后面糟糕的卫生有什么联系呢?”

    闻清风继续说道:“这个吉克嬢嬢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大儿子都快要大学毕业了。还有两个女儿在读高中。一个是高三,一个是高二。家庭负担非常重。她平时还养得有老母猪,产些猪仔,卖一部分,自己再养一部分。以供三个娃儿读书生活。所以这卫生院后面的菜园子,就被她当成了放猪的地方。所以呢。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平时我们都不敢开窗的。”

    徐蓓蓓:“那你们怎么通风呢?”

    闻清风:“一般都是晚上,等嬢嬢把猪赶回猪圈里去了。我们才会把窗户打开透哈气。但是味道还是大。所以很少开窗。再加上潮气重。所以就有些霉变腐朽的味道了。”

    艾南风:“文柏空、木一,我和蓓蓓都是第一次来你们瓦拉多。就这样呆在屋里多不好耍的。要不,你们带我们出去走走吧。”

    四人出了屋门,发现把闻清风一人落在屋里,好像有点儿不好。

    木一:“清风,走啊。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闻清风笑了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走吧。我还有煮针头。待会儿,我去买只鸡来招待她们。”

    木一:“走嘛,走嘛。你一个人在屋里多不好耍的。”

    闻清风压低了声音对木一说:“我不去了。难道要去当电灯泡啊?”

    木一见闻清风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对了。招待乡上已经在办了。一会儿,你和文柏空也一起到乡上吃饭。”

    闻清风:“什么意思哦?你们耍朋友乡政府还要办招待?”

    木一见闻清风误会了。外面艾南风又在催促了。“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话讲不完啊?去,还是不去?不去就算了。”只好长话短说:“我们瓦拉多七匹狼凑了些钱作为耍朋友的活动经费,谁的女朋友来了,就拿活动经费办招待。”边说边往外跑去。只是这话说得不全,说得没头没脑的。让闻清风听得云里雾里,很是郁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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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183/ 第一时间欣赏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作者:不知可所写的《风中的甜味儿》为转载作品,风中的甜味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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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甜味儿介绍: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通过描写“一木”毕业后回到家乡,乐观地面对清贫的生活,度过了一年的“务农”,三年的“乡镇”,七年的“机关”时光。从刚毕业的“毛头小子”,逐步成熟起来,承担起家庭和社会的责任。整个故事情节平实细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写实人生,窥探人性,治愈心灵。在这个“穿越剧”“神剧”颇为盛行的当下,也许并不怎么迎合读者的“口味儿”,算是个不讨巧的创作,但是对于那些于苦难中不走歧路,积极成长,努力活成自己心里美好的样子的人来说,这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就是他们自己直面人生的“影子”。让我们一起走进“一木”“百合”“牡丹”“玫瑰”……的故事中吧!风中的甜味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中的甜味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