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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启未来     逃大侠txt下载     逃大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老郎中

    世界上,不对,是所有世界,最难堪的事情,就是被人揭穿。

    无论是揭穿了什么,对于一个女人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

    纵然巧荷的心性有很大的韧性,但方涥这么直白的说出巧荷曾经做的事情,任谁都会感到浑身无力。

    瘫软的巧荷,呆愣愣的没有其他动作。

    方涥不能继续打击她,对着三公主微微拱手,转身就离开了。

    至于巧荷,她之后何去何从,那是三公主的事情。

    离开三公主的别墅,方涥就返回了京城,皇帝把皇族的人都赶走了,那么皇族之前的别院,皇帝打算如何利用?是不是也和其他官员,要出售?

    这是方涥很感兴趣的,若是皇帝要卖了那块地方,方涥不介意买下来。

    兵户区是有城镇,但因为管理需要,不可能对外界开放,所以,兵户区的商货,还需要在京城开设铺子。

    至于方涥手里的店铺,其实也够多了,五百多个,卖什么东西,也足够了。

    不过,方涥的计划,那五百多个铺子,后院占地面积大,而铺子小,若是用于销售兵户区的商货,太分散了,而且小铺子,也卖不出什么气势和高价。

    所以呢,方涥打算找个比较集中的地方,废点事情,弄个大市场,不仅把兵户区的商货集中出售,还可以把侠者星的商货,又或者其他世界的商货,来回捣鼓,算是一个通商集市,用地球商业来说,就是个超级消费广场。

    想法是很好的,但真的弄一处消费广场,真的好么?方涥有时候也很纠结,他来回搬货,不是要累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脚步慢慢的从仙鹤楼里走出来,迎面就看到菲娜焦急的脸。

    “啥事?急成这样。”方涥好奇的问道。

    突然撞到人,还是在自己的房子门口,菲娜差点蹦起来,幸好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方涥,才安定了一点了。

    “回少爷,外面有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我...我去拿少爷的急救箱。”菲娜说着,从方涥身边跑过。

    人命大于天,性情纯良的菲娜,丝毫没有把方涥这个少爷,放在眼里,救人比尊敬方涥更重要。

    气跃国的京城,地痞流氓打架,打的鼻青脸肿,也是有的,但浑身上下都是血,那就是杀人,不是打架!

    这么稀有的事情,方涥也很好奇,跟着菲娜,走到仙鹤小区的保安室里,映入眼帘的家伙,方涥竟然认识,而且是他招募的家伙,平日里,只是负责盯梢,看着汮安的一举一动即可。

    那么盯梢,怎么会受伤成这样?

    人已经昏迷,方涥没有急于唤醒,耐心的等待郎中号脉开药单。

    身外的伤势,菲娜用方涥给的药箱,都处理过了,郎中看着那白白的纱布下,还隐隐有点怪味道,狐疑的看向菲娜身边的药箱,那箱子的材质,瞬间吸引了郎中的注意。

    对比自己背了几十年,又是师父传下来的木头箱子,貌似菲娜的箱子,才是上等货。

    还有白白的纱布,以及纱布下的怪异味道,郎中的好奇心,再也藏掖不住,对着菲娜恭恭敬敬拱手一礼,“小老儿行医数十载,不知姑娘身边的箱子,可否也是药箱?”

    菲娜之前都在盯着受伤的家伙,突然被郎中问药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了几个呼吸,立刻抱紧药箱拔腿就跑。

    郎中有点蒙,看着菲娜风风火火的跑走,不知该如何面对。

    方涥在一旁,看了全部过程,对着郎中拱手,“敢问郎中,不知此人伤势如何?是否致命?”

    这么问,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很正常的,可方涥不是正常人,他看人的伤势,只要用感知探查即可,受伤的家伙,失血是多了点,但呼吸平稳,并没有大碍,这么问,也只是把郎中的心神,从菲娜的背影上拉回来罢了。

    郎中对方涥回了一礼,看着方涥衣着富贵,和身边这些保安,应该不是一家人,便客气的回了一句,“不致命,外伤颇多,血失了点,过于劳累,修养几日,并不大碍。”

    郎中说话时,那眼神还盯着菲娜离开的方向,仙鹤小区内的景象,在郎中的眼里是陌生的,那楼房的样子,实在是别具一格,多看两眼,也是正常的。

    不过方涥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知郎中,可愿意加入我们?包吃包住包养老,一个月月利二十两银子,若是郎中愿意教导别人,每交出一个徒弟,得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郎中被震惊了,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方涥,什么样的冤大头,会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在气跃国,粮价低的时候,一两银子就是一斤米粮,郎中的小食量,一日三两米也就够了。

    教导出一个学徒,就能获得一百两银子,那是够他吃三年的!

    三年教学徒,出事吃三年。这买卖,在郎中心里就是铁饭碗,三年虽然不是一辈子,但有了一个三年,郎中自信,他可以教十个学徒,那就意味着,他可以获得三十年的米粮!

    想到这里,郎中的脑仁兴奋的发热,突然,想起了方涥刚才的话语,包吃包住包养老?有人管饭了,那还要计算一日三两米的花费?

    想到这里,郎中陷入了呆滞,一言不发,僵硬的身子宛如石化了。

    而方涥出这个高价格,也是想到未来,仙鹤小区马上要开出几百个,保安的队伍也会随之壮大,这医护工作,必须要跟上,一个郎中绝对不够,多培养一些郎中学徒,才是正道。

    面对郎中的呆滞,方涥给了一幅肯定的目光,回瞪着郎中,期待着答复。

    郎中被方涥盯着,瞬间有点脸红,数十载,从未被人这么盯着,害羞是难免的,但想到一百两银子,而且是不用自己花费吃喝,盈余多出的一百银子,郎中的心,跳的异常快。

    “若是贵人不嫌弃小老儿医术浅薄,那么小老儿愿意加入,呃...不知贵人是...”

    “哈哈哈,郎中啊,这是我们的东家,仙鹤小区的东家,东家说的包吃包住包养老,您老就放心的加入吧!”一旁的保安,大声的为郎中介绍。

    方涥挥挥手,示意保安莫要这样,“一边去!五大三粗,不懂礼数!”

    “无碍无碍!老夫六旬了,行医一途,阅人无数,五大三粗的人,更对小老儿的胃口。”郎中这么说,算是为保安求情,同时,这样做也能拉近他和保安的感情。

    方涥无形中被推到恶人的位置,无奈的笑了笑,对着刚才凑过来的保安喊道:“郎中的吃住,最近一段时间,由你来负责照料!呃...敢问郎中姓名,身边可还有亲人子嗣?若是有,都叫来,这里有地方住。”

    “哎!小老儿姓宋,单字一个杭。现在孤身一人,亲人都走了,遭逢大难,各自飞了!多谢少爷照顾,小老儿以后就在这里叨扰了。”

    这位叫宋杭的郎中,说出的话,一波三折,看得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方涥和身边的保安,也被绕进去了,说亲人都走了,还以为都死了,后面又说都飞了,那就是典型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呗。

    对于郎中的话语,这么饶人,方涥没有计较,有了郎中在,这个受伤的家伙,应该不会有问题了,但,方涥很好奇,这个人是如何受伤的。

    想到这个人的差事,只是负责盯梢,那么找其他盯梢的人,应该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步来到汮安长期混迹的子河街,方涥想找到那些盯梢的家伙,可沿着南北走向的街道,来来回回走了三趟,居然一个盯梢的家伙都没有发现,而且,汮安和汮安手下的那群地痞,也没有见到。

    ‘难道,汮安跑了?’这是方涥唯一能想到最为合理的猜测。

    若是说汮安手下的地痞,怕见到方涥而躲起来,那么以方涥的感知,躲起来也没有用,现在方涥没有发现,那就说明这条街上,确实没有那些地痞。

    汮安跑了,或许是因为皇帝抓了水司总承,那家伙闻风而逃,这个推测比较靠谱。

    想到汮安跑了,方涥也急了,汮安死活不重要,但汮安手里的房契,那些早就被方涥认为是自己的了!

    现在,自己的东西跑了,方涥的心中是该急一点,可汮安跑哪去了?这是个大问题,京城这么大,不说跑出京城,就是躲在京城里,方涥也很难找。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等着受伤的家伙醒来,才能有个准信。

    两日后,受伤的家伙还没有醒来,但被郎中照顾的,就像是猪圈里的猪,细心呵护的堪比皇帝。

    两日的时间,郎中和菲娜聊了很多,菲娜把方涥给的药箱交给了郎中,用方涥的话说,既然是一家人了,就没必要藏私,药箱是郎中的工具,理当交给郎中去使用。

    而郎中得了药箱,却是一脸忧愁,除了尖刀和纱布,他能看懂是什么,那棉签是什么用途,他都不知道,更别说碘伏等物品了。

    哎,按照地球的故事,应该是机器猫丢出一个万能的百宝箱,而这里,是一个六旬老郎中,得了一个百宝箱,却不知道宝箱如何用。

    那一个药箱,对于郎中来说,就是另一层医术的大门。

    而对于方涥来,就是一堆书籍的前言,老郎中年纪大了,但他爱钻研,又爱询问,每次见到方涥,都会叭叭的问个没完。

    “何为消毒?何为杀菌?何为...”

    被郎中问烦了,方涥丢给他百本书籍,都是关于医学的,让他自己慢慢的读,看不清楚没关系,老花镜一戴,老郎中的身子又石化了!

    抱着书籍,一头扎进医学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沿袭古法

    老郎中被书籍绑架了,除了照顾受伤的家伙,所有时间都在看书,甚至是睡觉,也抱着书,活脱脱像是追剧追入迷的铁杆粉丝。

    受伤的家伙体质不错,第三日迷迷糊糊醒来,大吼大叫的要见方涥。

    “大人,那个家伙跑了,我们的兄弟都跟了上去,半道上,被发现,我们打了起来,起初,那些地痞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几十人,各个手拿刀剑,所有兄弟掩护我,才跑了回来。大人,给我一把刀,我要给兄弟们报仇!”

    盯梢的人,也是老兵,若都是赤手空拳,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对方都有武器,而他们仍旧是两手空空,加之人多了几倍,这后果就被反转了。

    方涥揉着眉头,对自己的失策,感到愧疚,派去盯梢的人总共十个,现在只有一个活着,九条人命,方涥要背负的责任,还有愧疚感,令他的心神濒临在暴走的边缘。

    说起报仇,方涥的目光变得刚毅,压制自己的怒火,又仔细询问了汮安的详情。

    “好了,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他们的仇,我会让汮安百倍的偿还!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帮忙联系九个兄弟的家人,都接到仙鹤楼,他们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一生由我们来照顾!”方涥话语说完,关照郎中注意自己的身子,便匆匆忙离开了。

    从受伤的老兵嘴里得知,汮安跑的很仓促,所有跟着他的地痞也一起走了,一路南下,绕过治河兵营百里,在一条河边,沿着河走了六十多里,有一片芦苇丛。

    就是因为芦苇丛过于密集,盯梢的兄弟担心跟丢了,加快了脚步跟的太近,被发现了。

    在芦苇丛里打了起来,本来都已经制服了汮安,想把汮安压回京城,可就在就他们准备离开时,芦苇丛里跑出来几十个人。

    茂密的芦苇丛,遮挡了敌人的行踪,出现时,盯梢的兄弟已经被包围了。

    那种情况,能跑一人回来报信,算是很幸运的。

    方涥这次是想自己去报仇,但想想,治河兵营的建立,至今未有一次大战,没有战事的空训练,士兵的士气有点松懈,长此以往,兵营的军纪也会面临挑战。

    想到这里,方涥揉搓下巴琢磨着,现在有一波贼人出现,让士兵去实战,更加有必要。

    兵营里,本该在晚饭后进行学习文化课,但今日,兵营的训练场,灯火通明,一万三千名士兵全副武装,在训练场上集合,等候命令的下达。

    类似的夜晚集合,以及夜晚训练,曾经进行了很多次,但今日的气氛明显不是训练那么简单。

    士兵的嗅觉也是很灵敏的,一些好战的士兵,心中的激动,忍不住的开口议论。

    “喂,我敢打赌,今晚绝对不是训练这么简单!”一个激动的士兵,满头都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还是眼神中的火热烧的。

    他旁边一个瘦而精练的士兵,翻了白眼,“哎,你每次都这么说,这是第几次了?!那军分兑换的瞄准镜,不只是用军分才能获得,你若是能达到十中十,进入神弩手的行列,那瞄准镜是免费发的!哎,非要想着出战拿军分去兑换,你这好战的心,也太强烈了!”

    “嘿嘿,我要是能十中十,还激动个屁,那瞄准镜,戴在弩箭上,你也见过,多霸气,百米外,看的清清楚楚。”

    军分兑换,方涥在兑换物品里,增加了很多东西,士兵喜爱的军事用品比较多,当然也有很多非军事用的。

    比如,自行车、三轮车,士兵兑换了可以自己骑,也能送给兵户区的家人。

    之所以弄个来自行车和三轮车,这也是因为天桥上,突然出现了一批蹬踏的观光车,那车子的出现,瞬间成为所有人热衷的物品。

    而治河兵营的士兵,身为这里的主角,当然也要有更好的待遇,所以军分兑换里有了自行车和三轮车,算是体现兵营士兵的优越地位。

    直白说的,想拥有自行车或者三轮车,只有治河兵营的士兵,用自己的军分去兑换,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是,方涥这样做,对士兵的引力并不大。

    在这个出门靠走、找人靠吼的世界,什么车都只是附属品。那些贫苦出身的士兵,对自行车的好奇,也只是看看,但一些军事用品的诱惑,就截然不同了,甚至是一副战术手套,都要比自行车有魅力。

    对于士兵的品味,方涥无法矫正,他们是士兵,对军事用品有兴趣,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下,训练场的集合,已经完毕,随着一个个班级,一个个排,一个个连,汇报自己的集合完毕,治河兵营的第一场战事,即将开始。

    方涥作为兵营的首官,站立在堤坝上,用着扩音喇叭,对全体官兵说了一段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晚的集合,很多人猜到了,不是训练,而是实战!清楚的记得,你们此次出营,是实战!是清剿杀人放火的贼匪!你们怕吗?!”

    “不怕!”一万多人的齐声大喊,声势震天。

    要说的话,就这么,士兵登船的工夫,方涥会把这次的目标,交给此次的战事总指挥,也是兵营里的二把手,翦牛翦象二人。

    地图、目标、大致的情况,方涥手里的消息也不多,算是一场盲战,一场考验士兵,考验将领战术的实战。

    方涥把任务下达后,就和翦老将军他们退到一边。

    一万三千人的兵营,出兵一万人,清剿数目最多不会超过两千的贼匪,典型的杀鸡用牛刀。

    但一群新兵蛋子,要把贼人全歼,不能放跑一个,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建立在一片芦苇丛的环境下,一万人用于包围,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夜晚,在银月的照耀下,兵营里的战船安静的驶离。

    自古正邪不两立,治河兵营的建立,很多百姓是不知道,但作为敌对的贼匪,绝对会有点耳闻,低调的夜晚离开兵营,也是为了防止兵营附近有贼匪的眼线。

    奇山河,顺流而下百里,船只停泊在河道上,没有再继续前进,根据方涥给的情报,十五里外,就是一大片芦苇丛。

    芦苇丛覆盖河边的长度达到百里,不仅是陆地和淤泥里有芦苇,浅河里也有,而且一堆一堆的,非常密集。

    治河士兵是新兵蛋子,但绝对不是一群莽夫,第一次行动,他们也不是傻呵呵直接冲过去。

    在兵营里学了很多战术,也懂得如此应对现在的局面,虽然排兵布阵还有点生涩,但理论知识,在翦牛翦象的脑海里,已经推演了好几次。

    指挥战船上,翦牛翦象和两个营长、二十个连长召开了战事前的部署会。

    他们俩这样的做法,算是沿袭了翦老将军的教导,站前一定要召集将帅,详细的再说说如何打,算是强调一遍布置,免得某个将帅忘记了职责。

    对于翦牛翦象的做法,方涥直翻白眼,这一路来,那么多时间不去开会,偏偏到了地方,才开始行动,这效率...太耽误事了!

    ‘回头,要找他们俩聊聊,沿袭古法的流程是好事,但要区分情况!’

    方涥在心里暗暗的嘀咕,翦老将军他们看着自己的孙子,正做着他曾经做过的事,那开心的样子,脸上像是有万千花朵,在争先恐后的盛开。

    看着翦老将军的神情,方涥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一边,等着翦牛翦象开完会。

    凌晨三点多,指挥船上终于有了人影走动,几十个人开会一夜,方涥在甲板上都睡了一觉,真心佩服翦牛翦象两个家伙的毅力,熬夜开会!

    ‘麻蛋,一夜不休息,这些家伙打仗的时候,还有多少精神?’

    再次找到了错误,方涥还是没有指出来,只是在心里暗骂一句,就不再表态了。

    两艘战船,百来个士兵划着小船上岸,作为侦查,他们先开始了行动。

    其余的战船,尽可能的靠近岸边,等待侦查的消息。

    翦牛翦象二人,他们也没有闲着,一人带领一个营,亲自上阵杀敌。

    一营在河道上作战,将水上的敌人尽数歼灭;二营为陆地上作战,天蒙蒙亮就要登陆,然后钻入树林,包围那一片芦苇丛。

    大致上的分兵,方涥没有意见,但五千人,天亮了钻树林,目标那么大,万一打草惊蛇,又该如何?

    还有河道上作战的战船,那么大的体积,出现在河道上,老远就会被发现,战船是脚踏船,速度也不可能达到快艇迅捷,万一贼人要跑,那划着小船在河道上跑,短时间,就别想追上。

    对于翦牛翦象的布置,方涥一直在翻白眼,最后看着翦牛翦象他们俩要和士兵一起去作战,方涥无语的彻底不想说话。

    回头撇了一眼翦老将军,一群老家伙也穿上了皮甲,那架势...不用说了,他们也要去冲锋陷阵!

    这样的胡闹,方涥真心的后悔,把第一次战斗的指挥权交出去。

    地球的孩子,过家家的打闹也不会有这么多错误,那一群老家伙没有看出错误,只顾着自己能有机会出战而兴奋,到底要闹哪样?

    幸好,两个营长不经意的叹气,被方涥捕捉到了,看得出来,他们俩被推上营长的位置,也不是平庸之辈,对于翦牛翦象的布置,他们不敢反驳,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可心里,他们并不看好翦牛翦象的安排。

    发现了两营长在叹气,方涥的脸上终于了笑意,兵营里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将领,这让方涥很满意。

    不过,再看看眼下的士兵行动,方涥又无奈的低下头。

    此次清剿贼匪,是第一场实战,让一些士兵感受现实的残酷,还有敌人的狡诈,吃吃亏,也是好事。

    反正这次人数悬殊,一万人虐待两千人,五打一,随便虐虐也能虐死,放手让他们去折腾,只要没有死亡和重伤,任何结果都能接受。

第一千零四十章 我们降了

    侦查的士兵,出去了两个小时,就跑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很朦胧,翦牛翦象仔细询问了侦查的士兵和排长,给出的答复,都是不确定。

    侦查的目的,没有达到,原因是芦苇丛很密集,丛内都是淤泥,走进去没多远,就淹没到了腰部。

    幸好,从侦查的范围来说,贼匪的老巢被确定,并不在树林里,而芦苇丛的面积很大,走过去就要陷入淤泥里,远远的依稀可以听到芦苇丛里有动静,推断老巢的位置应该在芦苇丛中央。

    翦牛翦象得到这个说法,大手一挥,继续执行先前的部署,作战计划没有改变。

    一营在河道上作战,在二营没有抵达芦苇丛和树林之间,他们是不能动的。

    二营登陆,小船来回运输着士兵,一船船登陆的速度,倒是很快,看得出,训练的成果还是不错的。

    三个小时过去了,上午九点,是翦牛翦象约定的时间,翦牛看着手表,学着翦老将军的架势,大手一挥,指挥船一船当先,率先全速前进。

    战船在河道上出现,体积大,被发现是太正常的。

    只是,那群水贼似乎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还打算来一次水上争霸,正面硬扛一场的架势。

    芦苇丛里,隐隐的能看到一些船只的船头,正等待战船的靠近。

    方涥走到船舷,用感知查探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之后的事情,随翦牛去折腾。

    而岸上,翦老将军和一群老爷子,好像找回曾经率领大军应战敌军的阵势,高举军棍,大喊一声:“随老夫,杀上去!”

    布置和计划,全乱了,岸上的战斗,在登陆后,翦象也思索过,那淤泥地,不能走,而水贼居住在芦苇丛里,一定有道路走顺利的走过去,在作战前,必须要找到水贼搭建的道路,否则,千军万马都会被陷在淤泥地里。

    然而,他的爷爷,兴奋过了头,侦查的结果,也没有告诉他们,到了芦苇丛,翦老将军生怕没有号令军队的机会,第一个跳出来,高举军棍就...冲进了淤泥里。

    五千人,原本应该听从他们的将领行事,然而翦老将军他们是教官,平时训练时,士兵也会服从他们的命令,这次实战,士兵的脑神经还没有扭转过来,听到翦老将军的号令,就跟着冲了出去。

    翦象想阻拦,也晚了!

    两千多士兵,陷入了淤泥里,后面的三千人,看到了淤泥地就放慢了脚步。

    另一边,翦老将军的大吼,不仅号令着士兵乱冲了出去,芦苇丛中的水贼,也听到了声音。

    九点钟,这个时间本来也是醉酒后,酣睡的时间,突然一声大吼,那些没有睡醒,没有划船去‘打劫’战船的水贼,也站了起来,拿起五花八门的武器,警觉的看着周围。

    更聪明的水贼,一溜烟的跑进芦苇丛,寻找自己的小船,打算趁着芦苇丛的掩护,利用河水和淤泥接壤的地面,撑着小船悄悄的远遁。

    河面上,战船还没有靠近,岸边就传来的大吼,还有士兵纷纷嚷着退后的叫喊。

    水贼的寨子里,也传来锣鼓声,那是敌袭的锣鼓,而且听着声音,好像很杂乱。

    原本打算出击‘打劫’的水贼,也茫然了,他们在这一片打劫,过往的船只是少,没有挂出他们旗帜的船只更少,见到一艘都是不易,现在几十艘船只过来,这么大的肥羊,不去咬下几艘,他们不甘心!

    可回头看看,寨子里好像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击的水贼在犹豫,有些水贼悄悄的退了回去,彻底藏匿在芦苇丛里,还有一些,仍旧在芦苇丛的边缘,等着战船的靠近。

    岸上,翦老将军等老爷子,无一幸免,全部陷入淤泥里,被士兵用绳子一个个的拖回来。

    幸好,翦牛指挥剩下的士兵,快速布置出包围的阵势,将芦苇丛和树林阻隔开,但凡看到水贼,一个不留!

    河面上,战船全速前进,又是顺流而下,船只的速度被推的很快,距离有埋伏的芦苇丛还有一里地,船上的士兵,就把弩箭上了满弦。

    片刻,船只前方,芦苇丛里窜出了百来艘小船,每艘船上四个人,咬着牙用劲全力划着桨,逼近战船的速度,好像装了大马力的驱动器。

    这一幕,是在计划外的,翦牛看了一眼,就呆愣了。

    指挥船在最前方,也是首先接触水贼小船的,眼看水贼靠近,士兵没有得到命令,只能继续蹲着隐藏。

    方涥对着翦牛的屁股踢了一脚,“发什么呆?!下令啊!”

    “呃!对对对,迎敌!全部射杀!”翦牛的号令迟来了许久,最快的一艘水贼小船已经到了船前五米,那个位置,几乎要俯射。

    方涥撇了一眼,作战计划乱,作战中途遇到意外,居然发呆,翦牛的下一次指挥,恐怕要往后延迟五六年了。

    作战开始,不管是多烂的计划,也不管是多差的部署,一经开始就没有回头路,见到敌人就杀,这是唯一的行动准则。

    方涥独自一人走回船舱,此次清剿水贼,他最大的目的,是找到汮安,还有汮安手里的房契地契。

    在混战中,不使用半只眼瞬移,单以方涥的功夫,完全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只是,混战到处都乱,想分辨出哪个是汮安,是很困难的。

    不过嘛,方涥有神功,感知放出,纵然躲在芦苇丛深处,也无处遁形。

    片刻,方涥先是略微震惊,而后嘴角挂上一抹坏笑,下一秒,方涥就像是一道闪电,蹿了出去。

    让方涥震惊的原因,是感知里有一伙人,现在已经逃到了五里开外,那个距离已经是翦象的包围之外。

    方涥开心的是,那一伙人之中,有他的熟人,汮安!

    说起来,这个汮安还真是鸡贼,这混战才刚刚开始,那孙子就溜了那么远。

    五里外,汮安的逃跑并没有走直线,时而钻进山林,时而跑回河边,好像在看身后的情况。

    一次无意的回头,不经意的成为汮安的最后一次转动脖子。

    对于汮安他们一伙人,方涥没有必要去聊天,该知道的事情,基本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了解了不少。

    比如汮安年少时,因为顽皮,一丝不挂的跳到池塘里,命根子被什么东西咬了,这辈子只能做个伪太监,所以他的人生中,没有女人这个爱好,只对金银财富热衷。

    而汮安身边的地痞,没有一个双手干净的,死了,是对世界和平的贡献。

    无声无息的杀了十几个人,方涥没有走,做着他曾经最擅长,也是最心动的事情,搜身!

    片刻,一个扁扁的木盒在汮安的包裹里取出,全身上下,就这个盒子,是唯一有可能存着地契房契的。

    缓缓打开,一块块木牌映入眼帘,方涥瞄了一眼,脸上就挂着浓浓的笑意。

    那些水贼,在这样的乱战中,能活在锋利的弩箭之下,应该没有几人。

    方涥摸着铜镜,悄无声息的返回指挥船上,周围的打杀还在继续。

    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方涥再次看向胡乱指挥的翦牛,也没有了怒意,笑呵呵走上前,又是一脚,“慌什么慌!就这么几个贼,手里连弓箭都没有,现在只有我们打他们,他们根本就够不到我们,你们慌什么?!”

    ‘嗖!’方涥的话音刚落,一个木浆飞了过来,从翦牛和方涥面前一米处,飞掠而过。

    那个木浆解救了翦牛,连忙傻笑的走开,从船舷一侧,拿起一只弩箭,对着不远处,没有船桨的小船,放了一只夺命箭。

    岸上,乱战就像是抓兔子,包围圈,因为淤泥所在,而无法收缩的很小,重点的兵力,都在一座木板小桥附近,跑来的水贼,就几个瞎子会拿着武器,试图杀出去,不瞎的人,都乖乖的丢下武器,然后跳进淤泥里,用淤泥缠身,表示他们怂了,不会跑。

    士兵顺着木板小桥,缓缓朝着寨子推进,弩箭像是不要钱的,发现有人影,或者有芦苇抖动,就是一箭射去。

    十只箭射出,总要七八只箭会换来一声惨嚎。

    渐渐的,士兵推进的速度,因为岔路多而变快了一点。

    岔路多了,脚下的木板也变宽了,视野里已经能看到木头的房舍,还有一些刚才被弩箭射伤的贼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呻吟。

    半日后,水贼的寨子被全部占领,但芦苇丛里,还有很水贼藏匿其中。

    茂密的芦苇丛,不是枯黄的,绿玉葱葱的一片连着一片,想从这里找到几个躲藏的水贼,还真是不容易。

    河面上,那些划着小船的水贼,都被清理干净,他们的死亡率不高,因为看到士兵拿着弩箭,轻松射死他们的一个同伴之后,大部分人的选择,是很明智的,“我们降了!”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知足吧

    战事告一段落,但因为芦苇丛里还有水贼,士兵的警惕并没有放松。

    当方涥乘坐水贼的小船,来到寨子时,看到的场面,有点滑稽。

    一群老爷子,腰部以下,全是腥臭的淤泥。

    已经习惯了干净,习惯了有点脏,就去冲洗的老爷子们,对身上的淤泥,恼怒又无法宣泄。

    他们把如此的狼狈,只能记恨在翦象身上,那侦查明明说了淤泥很深,却没有告诉他们,害的他们扎进了淤泥地里。

    翦象被骂,而且骂他的人,其中还有他爷爷,无奈的低着头,只能做个乖孙子,被训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方涥的到来,像是翦象的救星,立即上前来询问,“大人,还有一些水贼,藏匿在芦苇丛里,这里芦苇茂密,很难搜查。”

    “嗯!你想怎么做?”方涥没有回答什么,反倒问了一句。

    翦象之前被骂,为了度过被骂的时间,他也想过如何应对,“回大人,我想围困几日,他们饿了,忍不住总会出来的!”

    “还有其他办法吗?”方涥没有认同,又追问一句。

    翦象被难住了,周围的将领,包括翦老将军他们,也被为难住了。

    扫视一圈,无人应答,方涥伸手问士兵要一把弩箭,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几日的时间,太久了,速战速决,我好找你们算账!”

    说完,拿在弩箭走到寨子边缘,端着弩箭,朝着芦苇丛,就放了一箭。

    其他人跟着方涥走过来,看着方涥对着芦苇丛这么乱射,都没有人说话,但箭矢射出,远处传来一声嘶吼,好像有人中箭了。

    有士兵想划船去看看,方涥一抬手,“不用去,传令下去,让士兵大喊,想活命的就自己跑出来,不出来的,那就永远不用出来了!”

    方涥说完,又问士兵要了一只箭矢,放在弩箭上,对着另一个方向,又射了一箭。

    看不到目标,像是乱射的箭矢,没有让众人失望,一个呼吸后,又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

    跟在方涥身后的人,无语了,明明看不到人,为什么方涥能看到,而且浓密芦苇丛,弩箭很容易失去准头,方涥为什么能射的那么准?

    原因很简单,在方涥手上的弩,只是个道具,是方涥遮掩自己武功的道具,箭矢离弦之后,控制箭矢的就是祭天之气。

    在感知的扫描确认位置,祭天之气的操控下,一箭射一个,那是很轻松的,而且,如果方涥愿意,一箭射两个也是可以,只是那样做,有点诡异,第一个中箭的人,身子要被箭矢穿透。

    若是被士兵看到,两个不在一条线上的水贼,被一箭双雕,太难以解释,所以,方涥不介意多放几箭。

    当第三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时,芦苇丛里有动静了。

    片刻后,一声声喊话,从芦苇丛里传来,“别杀,别杀,我降了!”

    十五分钟的时间,三百多个水贼自己跑回来认罪,其中还有三个身上插着箭矢的,正在同伴的搀扶下,狐疑的看着方涥他们这些将领。

    “别看了,你们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多看看太阳,珍惜现在能看到太阳的机会。不久后的日子,看一眼太阳,就是你们奢望!”方涥说了一段令人不解的话语,挥挥手,让士兵把这些水贼都押了出去。

    “大人,这些水贼不杀了?”翦象很好奇,气跃国的律法,从贼而且与人命有关联,一律斩杀,绝不姑息,方涥这么做,是有违律法的。

    方涥撇了一眼,挠挠耳朵,“有些坏人,死,对于他们是最轻的刑罚,本官手里,有一个刑罚,比杀了他们还残忍,放心,皇帝如果怪罪,我会让皇帝派画师,去画画这些水贼未来的日子,是多么的可怕。”

    委婉的解释完,方涥的脸也本了起来,“此次战事,诸位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被问到想法,翦象为首的兵营将领,心中一团乱麻,除了手里的弩箭很听话之外,其余的,好像就没有称心的。

    而一旁,翦老将军他们那群老爷子,抬手指着翦象,“这个兔崽子,有情报不共享,害的我们误入淤泥地!这...”

    骂了一段还想继续骂,以翦老将军为首,突然急停,再骂下去,翦象的未来,就要被影响了,于是,垂着腿,自认倒霉。

    水贼的寨子里,一座较大的屋子,顶上就一半的屋顶,似乎是遮挡南边太阳用的。

    翦老将军他们的骂声熄灭后,这屋子里就安静了。

    方涥扫视一圈见到没有人抬头,才冷哼一声,对着屋外的两个士兵,挥挥手,顿时一个沙盘被两个士兵搬了过来,放在房间中央的案几上。

    “诸位,你们训练时间不长,这一点是硬伤,但你们训练的每一天,都是辛苦的,都是汗水满身的!付出这么多,实际战斗却乱如无头苍蝇,呵呵,论功行赏,这四个字,和你们这些将领,丝毫没有关系!有人不服?那么我们来重新梳理一下,你们从离开兵营,到现在,整个过程里,你们都做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方涥说着,手指着沙盘,沙盘上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普通的沙土。

    “领兵打仗,知道了敌人的位置,排名布阵最直接的沙盘,竟然没有用,你们都是神吗?在战场上,不用提前沟通好,就能知道将领的要求,就能及时的指挥士兵,是冲锋,还是隐藏?!”

    方涥这段话,是骂翦牛翦象的,这次排兵布阵是由他们二人完成,而他们和营长连长开会,只是用笔,在白纸上画画,这么简单的沟通,竟然用了一夜的时间,真心难为这些通宵开会的家伙。

    随后指着两个营长,“你们二人,有自己的想法,可有在会上说出?”

    两个营长对视一眼,低着头,小声的回了一句,“回军长,我们...我们没有说。”

    “开会,不是一言堂,有想法就要说出来!以后记住了!”方涥这样的训斥,其实是在点醒两个营长,同时也是告诉其他的将领,此次排兵布阵存在很大的问题。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个营长身上,又打量着翦牛翦象二人,大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侦察兵,大军到了地方,都没有派出去,直到开完会,才派出!这么样打仗,若是大军全部进了敌人的包围圈,或者是陷阱里,再派出侦察兵,还有用吗?!从兵营出发,到了地方才组织站前会议,一路上,我们是行船,不是骑马,也不是徒步,有充足的时间召集军官议事,非要到了地方,才开会!通宵会议,你们这些军官,有谁不困乏的?!”

    说到困乏,一个连长憋着哈欠,扬了扬脸。

    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全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

    “好了,我长话短说,分兵两路是没有错,但问题是作战时间!战船的体积大,在旷阔河面上,很容易被发现,而且我们船只的速度,根本无法满足瞬息百里!你想达到就达到的速度,那是做梦!大白天,百艘战船行驶过来,幸好水贼里有蠢货,和你们打了一阵子,如果水贼聪明点,或者对方也是有将帅指挥的人,要么做好了充足的防备,要么早就已经开溜了!”

    战船的指挥是翦牛想出来,此刻低着头,那一张国字脸上,略带红韵。

    翦象在一旁,也不好过,他知道,说完河面,就要轮到陆地了。

    果然,方涥笑呵呵的走向他,“翦象,陆地的指挥是你负责,大白天钻山林,脚下的路可以看清楚,但敌人是不是也能把你们看清楚?!”

    “回军长,水贼在芦苇丛里,未曾发现我们,我们的包围,没有漏掉一个!”翦象还有点骨气,敢和方涥理论。

    不过,他的理论,并不是真相,“向南五里,那里有十几个逃跑的家伙,若是不信,一个排的士兵去,把尸体收回来看看,然后让水贼,给你们认认人,看看是不是从这里逃掉的!”

    方涥的话语,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投来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不仅是翦象瞪大了眼珠子,翦老将军那些老家伙也是一样。

    方涥看向翦老将军他们时,无奈的深呼吸一口气,想多啰嗦一下这些捣乱的老爷子,但想想,他们这一次出战,并非是军人,也不能外传出去,一旦被外人知道,治河兵营被弹劾,那是分分钟的事情,甚至弹劾的奏书,能把方涥给淹没。

    再次扫视屋子里的人,方涥翻了白眼,“别不服气,此次的作战,如果要打分,你们能得到的分,会是负的!课堂里,很多战术战法,很多更加先进的统兵布阵,你们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寨子就在这里,两个营的士兵,一营攻,二营守!一轮过后,互相调换!给我看看,你们到底学了什么!”

    “是!”全体军官集体回了一声。

    方涥走到翦牛翦象面前,“你们俩平时学的也很卖力,但你们被老传统束缚了,现在的作战演习,你们就在后方看着,陪好老爷子。”

    “啊?!”翦牛翦象蒙了,翦老将军他们也猛然站起身,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方涥一双冷眼看了过来。

    “诸位夫子,你们此次擅自参战,过一把瘾,给大军招惹的麻烦,看看你们的衣袍,不用我多说了吧!军事不是儿戏,若是对面是敌军,是一群虎狼之师,你们冒充将领,呼喝士兵乱冲,陷入淤泥地里,不仅会害死你们,还会陪进去更多无辜的士卒!过把瘾,知足吧!”

    方涥的话语,尽量说的不是多么难听,可军中之事,岂有运气可言?这次的水贼,真是一群窝囊废,但下次呢?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攻守演习

    一万士兵,在岸边扎营。

    方涥召开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多久,宣布了两个营轮番攻守后,会议就散了。

    翦象有点不服气,他认为登陆后,就没有被人察觉到,会后按照方涥说的,向南跑了五里,确实发现了十几个,刚死没多久的家伙。

    抬回来,找些被俘虏的水贼指认,“他,他们是二当家的人!”

    这一句话,彻底粉碎了翦象固执的心。

    汮安他们跑的快,是因为他们从京城逃命而来,就没有说出实情。

    当初逃到这里,水贼把他们从盯梢的十个老兵手里救出来,汮安只说那些人是打劫的,对于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

    相反,汮安为了自己能在水贼中,保持二当家的地位,不得不把京城的情况,反过来说,说京城里的买卖很大,他这次来,需要挑几十个精明能干的人,跟着他南下一趟。

    这么说,是唬住了水贼,可唬不住他自己以及跟着他一起来的十几个人。

    别人都在为京城的买卖做大,而饮酒作乐,汮安他们十几个人则是提心吊胆,因为跟踪他们的人,竟然从京城跟到了水贼寨子,那么躲在寨子里,就不再安全。

    这几天,汮安一直想跑,奈何水贼的大当家,因为分赃有点意见,一直挽留他。

    跑不掉,也不能就十几个人徒步走,汮安琢磨着,等下一次有船只路过,被水贼打劫后,他们撑船南下。

    待在寨子里等待船只的日子,是难熬的,汮安的脑子很聪明,算算日子,跑掉了一个跟踪的人,差不多跑回京城报信了,大批的追兵,也快该到了,寨子的危险性越来越高,奈何就是没有船只来!

    今日一早,汮安的手下,在芦苇丛外放哨,大老远就看到了士兵从树林里悄悄赶来,于是麻溜的回到寨子去报信。

    按照汮安的要求,放哨的家伙回来之后也没有声张,只小声告诉了汮安。

    随后,汮安为了能安全的逃跑,带着十几个手下,撇下水贼,悄悄的从陆地上向南跑了。

    整个过程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当然其中有一部分是方涥猜的,但汮安在寨子里吹嘘的话语,是真的。

    至于一些细节,也不重要了,此刻方涥带着翦牛翦象和一群老爷子,在一旁观看攻守演习。

    此次演习,主角是两个营长,他们俩虽然也是兵户出身,但对古法的打仗方式,接触的不多,没有被大开大合战阵腐蚀了脑仁,在兵营里学习和接触的打法,都是方涥带来的兵书,以及战术理论。

    现代的作战,不是领兵叫阵,而是用最少的代价,实现最大的收益。

    当然,防守的一方,要下很多功夫,而且要用很多时间来构建他们想要的防御。

    于是乎,三天的准备时间,方涥和翦老将军他们,都没有插手两个营的事情,一根根鱼竿,坐在船舷上,无聊的打发时间。

    翦牛翦象的错误,被指出来之后,翦老将军就一直想为他们俩说说好话,当然,犯错的人,也包括他们那群老爷子。

    “军长,呃...那个什么,翦牛翦象他们俩都认识到了错误,俗话说,知错就改,嘿嘿,这次演习,就让他们俩做个连长,实在不行做个班长也行!这么好的演习,不用他们俩,太浪费了!”

    翦老将军硬着头皮来说情,他的心里,最关心的还是翦家的未来,而他们翦家,目前最有出息的就是翦牛翦象,如果翦牛翦象也没将领的官职,那么他们翦家,就没有未来可言了!

    可方涥,要的是强军,不是要的照顾谁的情面,撇一眼勉强开口的翦老将军,“老爷子,开会时,我算是给你们留了面子,你们误导了翦牛翦象,把你们那一套老打法,搬过来,现在已经证明了,你们那一套,根本不合适,一群乌合之众的水贼,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连盔甲都没有,一万人,对付两千人,而且是突袭,结果呢?跑了十几个,还有三百多躲进芦苇丛,要一万人,围困数日才能彻底解决战斗。这样的成果,在大战场上,多耽搁的几日时间,要面临多少变数,您老应该比我清楚吧?!”

    “哎!此事,我们几个老东西,也商议过,没想到水贼这么刁钻,把寨子弄在淤泥地里,哎!失算啊!”翦老将军还在懊恼自己陷入淤泥地里,这个梗,恐怕直到他寿终正寝,都挥之不去了。

    方涥翻了白眼,“您老若是水贼,恐怕也会在淤泥里扎营!再说了,那些水贼聪明?聪明的人,还会划着小船和战船对战?”

    “呃...水贼嘛,总有傻的,如果都是聪明的,他们何必跑来做贼呢?!”翦老将军还是不服。

    方涥也知道翦老将军的倔脾气,只要没有当面抓住他犯错,他是百般抵赖,死不承认。

    深呼吸一口气,方涥也懒得和他计较,不过这次演习,绝对不能再被老将军给搅和了,他想看看,那两个营长的本领,到底如何,算是一场考试吧。

    琢磨了一下,面前的翦老将军,该如何劝他们打消凑热闹的心思。

    片刻,鱼竿微动,方涥突然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开口说道:“这次作战,幸好没有士兵丧命,否则,你们就是害死了翦牛翦象!唉~别说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治河兵营的士兵,现在才当兵三个月,都是新兵,这刚当兵就死了人,还是被一群小水贼给杀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回到兵营,翦牛翦象他们俩作为指挥,以后在兵营里怎么混?!您老也别不服气,回了兵营之后,找个山头,我们来一场攻打山寨的演习!您老带着其他老爷子,还有翦牛翦象,去统领一个营,我带着另一个营,对战一场,让您老知道一下,什么叫新兵法!”

    “还有演习?老夫去带兵?此言当真?!”翦老将军立刻站了起来。

    老爷子这一站,河里似乎要上钩的鱼,也被吓跑了。

    方涥又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不爽,才对着翦老将军点点头。

    “哈哈哈!好,老夫回去,就去挑个山头,没有河水,陆地上,老夫从来没有输过!”说起他们又有机会带兵,翦老将军都忘记了来找方涥,究竟是干嘛的。

    看着翦老将军风风火火跑去下层船舱,方涥无奈的摇摇头,翦老将军对军队的执着,恐怕这个世间,少有人能及。

    另一边,寨子里,一场防御阵势,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这里没有坚固的城墙,也没有可以躲避大型利器的石堡,除了密集的芦苇丛,就是一片烂木头房子,如何防御,非常考验领兵营长的智慧。

    而攻打一方,面对地形复杂的环境,那一片淤泥地,就是一个大问题,如果全部从水上进攻,那么敌人很可能从陆地上突围,若是陆地上布置重兵,那么水面上的攻击,就会变得无力,而且密集的芦苇丛,可以潜伏很多水手,轻松的就能破坏攻势。

    这一个特殊的地形,无论是攻击,还防守,都是一场考验。

    方涥为了鼓励军官,答应了他们,只要此次演习成功,胜利的一方,将会按照灭杀水贼的军功,如实发放军分,但失败的一方,不仅没有军分,还要回去接受惩罚,这就是方涥所说的负分!

    两日后,一场攻守战,开始了。

    方涥只规定了大概的时间,第一轮的时间总共为三天,也就是说,三天之内,攻击方可以在任何时间发起攻击,一经开始,整个战时不得超过十个小时。

    在没有枪支,没有火药,也没有震天动地爆炸声,打仗的噪音,就变得安静了许多。

    当方涥宣布了开始之后,就和翦老将军他们一起在战场上,远远的看着,因为芦苇丛的缘故,能看到的,只有演习最后的结果。

    方涥猜想,攻击的一方,不会那么快的进攻,三天的时间里,进攻的一方必定会耗到最后,耗尽防守一方的耐心,让防守的士兵白白浪费两天的全神贯注,当精神疲劳时,再命士兵一举攻下寨子。

    没有风的气跃国,不是某一地没有风,而是气跃国内,绝大部分的地界都没有风,不论是山林还是河面,一丝风都没有。

    芦苇丛内外,安静一片,视野里看不到攻击的一方,甚至是水面上攻击的船只,也退后了二十里,确保从水寨方向,根本看不到船只。

    而防守的一方,也很安静,连个巡逻的士兵都看不到。

    诡异的攻守对战,看的翦老将军他们,一手的汗水。

    “他们...他们这是玩什么?!不是开始了吗?为什么不打?”

    “对啊对啊,那水寨的人,不会逃跑了吧,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那战船上也是一样,看看,甲板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好像空船一样。”

    一群老爷子,手里的武器没了,一人一个望远镜,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嚷嚷着他们看到的不对劲的地方,似乎那一切,都是不对的。

    一个老运动员,突然做了观众,一时间难以适应角色的变换。

    方涥又送给一群老爷子大大的白眼,自顾自的走开,继续拿着鱼竿,到另一侧船舷,懒洋洋的享受那钓不上来鱼的垂钓时光。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皇帝的心事

    演习开始,那一片芦苇丛的安静,都没有耽搁蛙叫。

    呱呱的声音,是芦苇丛的主旋律。

    翦老将军他们一群老爷子,时而在甲板上来回踱步,时而在船舷,指着芦苇丛无声的咆哮!

    演习观看纪律,不得发出声音,干扰演习,否则军法处置。

    一群老爷子,这辈子憋屎憋尿都没有现在这么憋,想对着一群士兵开骂,可又看不到人,想大声骂,可又怕坏了演习,被军法处置。

    一日两日,一群老爷子都快憋出病了,岂料第三日清晨,芦苇丛那边传来了动静,一群士兵大声喊着:“风!风!风!大风!”

    五千士兵齐声呐喊,声势震天,惊得一片芦苇丛野鸭乱飞。

    “什么情况?!”这四个字是观看船上,人人都在询问的话语。

    方涥笑了笑,“第一轮演习结束了,看着士兵的模样,应该是防守胜利了。”

    “防守的人...胜利了?!”翦老将军为首的老爷子们,围着方涥,想知道他们睡觉时,错过了什么。

    方涥指着芦苇丛边缘的一个士兵,那个士兵还泡在水里,一只手拉扯着芦苇,另一只手高举,也在大喊:“风!风!风!大风!”

    顺着方涥的手指,一群老爷子在搜寻视野里能看到的士兵,但扫视一圈,唯一能看到的士兵,就是那个泡在水里的。

    “求军长详说!”翦老将军知道,下一轮的演习,休整两日就会立即开始,期间,他们也不能去骚扰士兵,想问出个所以然,只能问方涥。

    一群老爷子好奇的脸,像是一面墙,把方涥死死的围着。

    “等演习结束,你们可以问问,他们打仗的过程,究竟是什么。如果,我现在就解说,有点冒领士兵的功劳,耐心等两日,返回兵营的路上,你们可以尽情的问,不过,有个前提,你们不能恐吓士兵。”

    方涥说着,继续拿着鱼竿,又去打发时间了。

    每次方涥手里有个鱼竿,一群老爷子都不会去打搅,原因是,走过去就会吓跑鱼,鱼跑了,他们只能吃船上的干粮,一丝肉都没有。

    方涥用断粮为条件,阻隔那些老爷子的好奇百问,这样的方法,还挺不错,一群吃喜欢食堂美味的老爷子,突然用老牙啃干粮,他们可吃不消。

    介于此,有时候方涥也会溜回船舱,摸着铜镜返回京城,继续对那五百多个店铺进行施工。

    另一边,皇宫里,皇族之人离开后,皇帝的心理也只是空空的舒坦。那些皇族之人在京城,也不会来骚扰他,如今都离开了京城,只是少了很多民怨,少了很多密卫的禀报,百姓被欺负的事情,也没有了。

    空置的皇族别院,占地面积很大,皇帝没有俯瞰图,但有内侍官丈量的尺寸。

    这些天,皇帝空闲了就会思索,皇宫东面,那一片皇族别院,该如何处理。如果重新盖宅院,那么大的一片别院,绝对是一笔花费巨大的工程。

    更加令皇帝烦心的是,若是重新建造别院,难免以后又会有很多皇族之人久居京城,依仗高高在上的地位,骚扰百姓,影响历代皇帝的政权统治。

    若是卖掉,让一些利益熏心的富商霸占了皇宫东面,皇帝又有点不爽,皇族的东西,怎么能被一身铜臭的商贾占据?

    纠结数日,也没有想出个结果,皇帝只好把那块空地,先空着,当做是京城里的动物园,任由一些鸟儿栖息。

    就在皇帝刚刚打算把皇族别院放在一边时,密卫统领一句话,响彻在荣愿阁里。

    “禀报皇帝,京城最近很太平,官员手里没有钱财,都很老实。”

    “他们手里没了钱,还能老实?莫不是你们密卫,都在偷懒吧?没有食物的豺狼虎豹,必定会到处觅食,怎么可能老实?”

    皇帝的质问,很符合逻辑,那些官员,都像是宠坏了的孩子,怀里没有了充盈的金银,不可能忍着贫穷过苦日子。

    密卫的回答很及时,“回皇帝,密卫并未偷懒,而是那些官员,他们都摸出规律了,钱财多了,就会被洗劫一空,所以,他们宁可守着一点点铜钱,不敢贪婪过多。”

    “哈哈哈!这么说,本皇还要感谢那个逆天的贼了?!”

    “卑职不明,呃...禀皇帝,京城里今日还有一个趣闻。”

    密卫不想把话题纠结在那个贼身上,作为密卫,也是负责治安的,尤其是京城天子脚下,任何事情,他们密卫有权利和职责替皇帝分忧,而那个贼,在京城作恶多起,甚至反复的洗劫官员和皇族的府邸,连房舍都偷,花园长廊也没有放过,这么猖狂的贼,他们密卫竟然没有一点点线索,实属失职,若是皇帝想与他们密卫计较,砍头严惩,一点也不为过。

    密卫转移话题,非常明显,皇帝却没有计较,密卫不善狡辩,这一点,对于皇帝的管理非常好,于是顺着密卫的新话题,皇帝就当做聊天解闷了,反问了一句,“什么趣事?”

    “回皇帝,治河官方大人曾经弄了一个仙鹤楼,以及仙鹤楼后面的仙鹤小区,起初仙鹤小区的名称是仙鹤一区,不知什么时候,被百姓改为了仙鹤小区,但当初的一区,确实是一区,今日京城里,又出现了仙鹤二区和三区,每个区,里面都是和仙鹤一区相同,临街为店铺,店铺后就是十几座,或者二十几座楼房,所有的房子可以买,也可以租。若是买的话,价格非常的高,而且据说买了之后,也要遵从仙鹤楼的规矩,不能乱来。对于此,百姓之间的传言比较多。”

    闻言,皇帝脸上有点苦涩,想到方涥,他这个做皇帝也有点不知如此对待,整个京城都在遭贼的时候,唯独方涥没有遭贼,若细说他为什么幸免,不说别人,就是密卫都能给出百来条原因。

    方涥名下的房产,不自己住,租出去,还有严密的保安防守,密卫都很难潜入,纵然亮明身份,也会有十个保安夹道监护,比皇宫的禁卫军,防范的还要严谨。

    “他倒是幸运,没有遭贼,生意还一直大好,哎,三妹拿来的静心石佩饰,呵呵,估计三妹并不知道那佩饰的价值。说说,百姓都在议论什么?”

    皇帝苦笑,想想三公主当初送来的静心石佩饰,他也没有当回事,但后来密卫去了石碧斋了解情况,看到那静心石的价格,回来复命时,竟然当做是头等大事禀报。

    那个时候,皇帝才知道,方涥能有这么多钱,是有原因的,一块不起眼的佩饰,十万两银子,比抢钱赚的都快!

    “回皇帝,百姓之中的议论,重点不在那些楼房的租金和售价,而是议论仙鹤楼的招工,竟然大胆的招收女工。有些文人墨客,抨击治河官坏了风气,扰**常,女子外出做工,以后嫁人的口碑,如何保全。”

    密卫的意思,在地球现代的环境中,是很多人不能理解的。

    但在古代,这个封闭又顽固的思想环境下,女子出嫁前,尽可能的待在家中,当然了,平日白天出门逛街,只要在夜晚前安全的返回,这样的出门并不被人约束,只要夜晚不在外过夜,那么女子的口碑,就能得到保全。

    相反,若是女子在外过夜,身边没有家人相伴,那么谁也说不准,女子在外做了些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对于传统思维的人来说,把女子的纯洁看的非常重,若是女子的口碑有点含糊,那么出嫁就会存在一点点质疑,除非男方不在乎,别人也不会多计较,顶多就是碎嘴弄点传闻罢了。

    不过,世事无绝对,气跃国的贫民百姓,吃不起昂贵的米粮,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谁还在乎口碑?

    密卫只说了文人墨客的传闻,明显是勾引皇帝对这个话题的兴趣,而皇帝的思维面很广,瞬间就想到了其他,“那些贫民百姓,是没有意见的吧?”

    “回皇帝,如皇帝所言,贫民百姓不仅没有意见,反而很积极的相应,刚刚发布了招工的消息,仙鹤楼前,就汇聚了数千贫民百姓,其中很多女子,都期盼着去做工,为家里赚点钱财,养活家人。”

    密卫的话语说的直白,听到皇帝的耳朵里,就不是直白了,而是被放大,联想诸多方面。

    比如,女子做工,京城的贫民就减少饥饿的人,不说女子的家人,就是那些女子去做工,皇帝相信方涥的能力,一定不会饿着做工的人,同时,如果做工的人辛劳点,一定会得到充足的报酬,养活其家人,饥饿的情况,就会得到缓解,甚至是京城的乞丐,也会减少。

    琢磨着方涥的举动,虽然有点挑战伦常,但确实是为气跃国做了点实事,皇帝大手一挥,“传旨给治河官方涥,本皇赞同招手女工,若有人刁难,一律由禁卫军以扰乱京城治安罪论处!”

    领了旨意的密卫统领,一溜烟的出去了。

    荣愿阁里,只有皇帝一个人的时候,皇帝的面容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皇族别院,本皇知道如何处理了!”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借机敲诈

    仙鹤楼二区、三区,是在治河兵演习的时候,火爆开业的。

    方涥没有露面,全部的事情,都交给菲娜去处理。

    菲娜露面做主张罗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仙鹤楼的茶饮和宾馆,管理了一个月,对那里的女工,深为怜惜,论出身,论家境,她的同理心极度的膨胀。

    于是乎,仙鹤二区三区的招工,菲娜重点招女工。

    消息一发出,京城的反应异常强烈,有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也有人看热闹,而更多的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女儿,前来应试。

    虽然很多百姓分不清楚,做工和做丫鬟,这两种女工的意义,但仙鹤楼里曾经有个传闻,说一个女工做的好,被东家表扬后,立刻收入百金,而且那女子的一家人,短短的一个月,从吃不饱饭,到华衣富食,巨大的转变,在很多贫民百姓中传闻议论。

    女工来的太多,方涥也没有拒绝,仙鹤楼二区三区,只是个开始,随后还有更多区要开,既然来应试的人多,那就先招了培训,淘汰一些实在不适合的女子,剩下的就都作为储备,等其他的地方生意开张,立刻就把人调过去。

    得了方涥的答复,菲娜操作招工,更加肆无忌惮。

    两日的时间,招收了一千多名女子,这个数量,方涥感觉像是第二个兵营!

    人数多,二区三区的员工宿舍都不够住,没办法,只得把没有开张的仙鹤四区,改了改,变成了仙鹤员工宿舍区。

    如此,也免得四区的名称有点难听。

    打那之后,京城里,有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早晚可见!

    很多无聊的人,或者喜欢看热闹的人,每天都会提前在街道上围观。他们看什么?

    说出来,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些女工,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迈着整齐的步伐,每日从员工宿舍区,前往仙鹤二区和三区做工,又或者是去一区参加培训。

    仙鹤的女员工,因为衣着的统一,因为气势的高昂,也因为都是女子,很快成为京城百姓嘴巴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同时,也因为仙鹤女工的出名,仙鹤楼的生意,又一次火爆。

    由此引发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某一处还蒙着绿色布匹的楼房,貌似未来也是仙鹤楼,周围的百姓或者商贾,都在期盼着,那蒙着绿色布匹的楼房,也能早日开业。

    有仙鹤楼吸引人气,不说周围的商铺也会获利,就是一些贫民百姓,捧着自己制作的一点点小玩意,甚至提着一篮子野果,都能买个精光。

    京城的商业氛围,正因为仙鹤楼以及仙鹤楼的女工,而产生变化。

    同一时间,京城南方,治河兵营也传来了一个捷报。

    两千多水贼,盘踞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作恶一年多的时间,劫掠金银商货无数,后来,众多商贾的船只,都要给他们缴纳保命钱,这一毒瘤,被治河之兵一窝端了!

    这个消息在京城传开后,一些不相关的百姓,心中也有一股莫名的激动,纵然没有集会上街头感谢皇恩浩荡,也会在听到消息后,大声的叫一声:“好!”

    剿灭了两千多水贼,对于百姓和皇帝,是一件大好事,但对于朝堂的官员,貌似就是此消彼长的噩耗。

    看着别人获得功劳,自己屁都也没有,很多官员的心里,就是五个字,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最后一个字,是所有官员共同的感受!

    他们的府邸被洗劫一空,钱没了,房子也没了,每日挤在小小的店铺后面度日,生怕哪一天,又被贼人光顾,如此的窘境,他们根本没有多少心思放在朝政上。

    就在他们无心朝政,担忧自己的家产会随时遭受巨大损失时,治河官,唯一没有遭贼的家伙,竟然又立功了!

    这是什么样的命?为什么治河官没有遭贼,还能立功?!

    如此的心魔,萦绕在每个朝堂官员的心头,他们心中能不恨吗?!

    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兵部总承穆全德,他不恨方涥,也不恨治河兵营,他恨的人是皇帝!之前不允许他辞官,错过了一场剿灭水贼的功名!

    穆全德有这样的心态,是只听到了表面的消息,实际的情况,只有翦老将军他们参与的老爷子心里清楚。

    剿灭水贼之后,连续两轮演习,攻守互换的对垒,过程和结果,令人费解。

    一群老爷子,在听到两个营长的作战汇报后,好像被打击了,没有人大吼大叫,也没有质疑,像是落榜的学子,垂头不语。

    会打击到老爷子,方涥也早有预料,在收兵回营的途中,方涥把攻打山头的演习,又一次提了出来。

    “老爷子们,别这么失落,水贼的寨子,在淤泥地上,那里也算是在水里,所以不属于诸位擅长之战,回去后,修整五日,我们找个山头,来一场山头攻守战!”

    像是哄孩子的话语,听着有点儿戏,但是此刻,听到一群老爷子的耳中,那就是一剂猛药。

    瞬间,以翦老将军为首,率先垂着胸脯,“老夫怕你?!哼!要问问老夫手里的刀!”

    这句话,方涥听着很陌生,可翦老将军身后的老爷子们,好像听到了魔音,全体行动,四处寻找着什么。

    半晌,一把水果小刀,交给了翦老将军,“刀,就这一把,小是小了点,但很锋利!”

    翦老将军眼角抽抽的握紧水果刀,他想叹息一声,奈何此时不能输了气势,顿了顿,高举水果刀,“老夫要向你们这些小辈验证,什么叫宝刀未老!”

    言罢,一群老爷子如同发情的猛兽,各种嚎叫,从他们嘴巴中发出。

    方涥和其他军官,纷纷低头,不是被老爷子们打败了,是生怕自己的嘲笑,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握着水果刀的老将军,带领一群老爷子,发出那种嚎叫,似乎...似乎路子有点野。

    片刻后,指挥船里安静了,那一片河道也安静了,一群老爷子集体离开,他们换一条战船,去秘密的商议演习时,他们如何布阵。

    而翦牛翦象没有离开,拉着两个营长和连长,询问演习的细节。

    第一轮的演习,一营守,二营攻,结果是一营守方胜利,按照演习胜利的标准,杀敌半数,就算是大胜,若是真实的战场,杀敌三成左右,敌人就会收兵,而演习是一次性的,损失那么多士兵,就只能说明一点,计策出了问题。

    收兵再战,是没有必要的,真实战场,那种地方,一旦收兵,死伤会更加多,而且守方会瞬间变成攻方,反杀敌军的可能更高。

    至于守方胜利的秘籍,其实就是一点,平时训练中,各个士兵都要遵循的纪律二字,成为了关键。

    一营长的布阵,很大胆,寨子不大却布置了很多陷阱,而自己人太多,一不小心也会中招,于是把五千士兵全部撒了出去,淤泥中、芦苇丛中、还有河水里,一个班为单位集中作战,一个排为单位固守一野,一个连为单位防御一方。

    八个连固守八个方向,还有两个连,一连是负责侦查,二连负责触发需要手动开启的陷阱。

    最后,连他这个营长,都如同士兵一般,潜伏在淤泥地里,整整两日。

    攻击的一方,攻击的时间,大家都很清楚,必定是夜晚无疑,所以无论是攻还是守,白天都是睡觉休息。

    攻击方,利用了心理战,他们赌坚守一方会认为第三晚才会进攻,便提前了一天进攻,希望打个措手不及。

    奈何,陷阱太多,埋伏到处都是,黑夜,不仅隐藏了攻击,更加隐藏了陷阱与埋伏。

    所以第一轮的演戏,防守方的一营获胜。

    而第二轮的演习,就有点戏剧性了,二营守,一营攻。

    一营在第一轮胜了一场,他们有输的资本,就算是第二轮输了,他们和二营,就是打个平手,所以他们的行动,更加夸张,更加不按套路来。

    在演习开始的第一个夜晚,理当是最不利的时机,一营选择了突击。

    陆地上的攻击先开始,先悄悄的靠近,被发现后,就大肆声张进攻,吸引火力,但士兵们的脚步是慢慢后退。

    同时,水面上的进攻,也开始了,而且水面上的进攻才是主力。

    以陆地上的进攻为佯攻,水面上潜伏着大量的主力,直取寨子大营,然后把防守方,两面夹击在芦苇丛里,将寨子的木头房子拆了,将芦苇丛一片一片的压平,寻找二营隐藏的士兵。

    如此的攻击,二营的防守就变得很无力,很快摇着白旗,宣布第二轮的演习结束。

    连续输了两轮的二营士兵,士气有点低迷,方涥没有及时的劝慰他们,也没有斥责他们的失利,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有俗话为失败乃成功之母,没有体会过失败,何来下一次的胜利?

    回到兵营,一营的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洋洋得意,他们不仅完成了清剿水贼,还胜了两场演习,如此的成绩,他们的开心是应该的!

    方涥把兵营的士兵,又集结到了一起,这次出征,虽然日子不长,但事情还是要总结一下。

    “百姓也好,商贾也罢,都要在一个公道的秩序里生活,坏了这个秩序,就要等着我们治河之兵的出手!你们以后就是河面上的保护神!”

    这么夸赞士兵,方涥并没有觉得过分,要给这些新兵,树立一个高大的名头,坚定他们心里的信念,才能克服各种困难,甚至是迎难而上,绝地反击。

    这些是方涥不擅长的,叫他多说一句,恐怕都挤不出一个字。

    就在士兵被夸奖为神的时候,方涥冰冷的话语,朝着二营喊道:“二营的士兵听令!体罚从此刻开始!但你们杀贼的军功,本官没有权利给你们抹去,之前演习中说的,只是为了激励你们,重视演习,所以,剿灭水贼的军功,本官会给你们,但是...演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体罚,你们也不能怂了!”

    “是!”二营的士兵复活了,对于体罚,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但军分,那不仅是他们的所得,也是他们家人的所得。

    兵营里没有地方花钱,除了一些军事痴迷的家伙,会用军分兑换军事物品,而其他的士兵,多数会把自己的军分,换成银子或者米粮,送给家里,纵然家人现在的生活已经不再挨饿,他们仍旧要尽自己的孝心,把自己的所得,交给家人。

    方涥也知道这些士兵的想法,借此机会,他又推销了一下自行车和三轮车,“你们这些家伙,家人眼里只有土地,你们眼里只有米粮,能不能有点追求?!现在的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只要到了新兵户区,就没有挨饿的,还用军分兑换米粮,你们家人缺吃的吗?!换了银子,你们家人都是找个地方埋了,我告诉你们,他们就是把银子埋在地里也不安心,生怕那银子丢了。你们说,你们给家人的银子,是宝贝还是麻烦?是看着家人生活的太平淡,非要找点事情担忧一下,你们才开心是吧?!”

    集合场地里,全场大笑,对于家人淳朴的德行,士兵们都很清楚,银子又或者是铜钱,对于常年吃不饱饭的百姓来说,真心是个心魔,没有的时候,渴望着拥有,有了之后,就不知道如何保存。

    很多百姓,因为了手里有了余钱,而担忧余钱的安全,夜夜难眠,精神日渐萎靡。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为了这事,方涥在兵户区弄了两家钱庄,仙鹤钱庄。

    钱庄的功能分为两块,要么存放或者支取钱财,要么把钱财兑换成纸币。

    纸币只能在兵户区使用,或者到仙鹤楼的商铺使用,贼人想偷,也不能到别处去用,同时,纸币轻盈,装在身上,很难被发现,不像是银子那样沉甸甸的坠在衣服里。

    气跃国的天气热,一般人出门,身上就几个铜钱,装在单薄的衣服里,也能看到那一块衣服被铜钱坠的有点突显。

    若是带银子,那就更加了!除非一些富户,带着几个保镖狗腿子出门,银子都放在保镖的身上,自己不用带着沉重的银子到处走。

    有了纸币,这就不同了,几张纸,到兵户区的钱庄就可以兑换银子,或者直接拿着纸币,在兵户区的店铺里购买东西,任何店铺都收纸币。

    来自地球的高防伪纸币,以气跃国的技术,再研究几千年,也很难模仿,所有商户以及百姓,都经过纸币辨别真假的教育。

    话说当下,兵营的集合场上,士兵被方涥的话语,逗乐了,笑了一阵,方涥进入正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话的意思,很简单,就像你们这些士兵,要想打赢仗,必须要好的兵器,而你们的家人,想生活的更好,也要有更好的工具,或者其他的东西,至于工具,兵户区的店铺里,各种农作工具都有,花点钱,都能买到,而军分兑换里的自行车和三轮车,你们也可以去了解一下,对于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有多少价值!”

    闻言,翦老将军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忆当初方涥在他们面前师范过,两个轮子的那玩意,竟然没有倒,而且还跑的贼快。

    “军长,不如由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他们做个示范如何?!”翦老将军的意思,就是要借着示范为借口,先问方涥要几辆自行车。

    方涥非常了解翦老将军的意思,被敲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刻用自行车补偿一下翦老将军他们之前的失落,也是不错的办法。

    “行,那么就由教官,先给你们带个头!”方涥本来还想说点其他的,但因为翦老将军他们的介入,想想还是算了,免得被翦老将军他们又借机敲诈。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征兵五万

    治河兵营出征,清剿水贼的奏书,还有治河兵营再次招兵的请求,一起呈给了皇帝。

    许久没有大事的京城,在遭受贼人的洗劫之后,终于迎来了一条好消息。

    皇帝也没有吝啬,立即昭告全国,把喜事与全国子民分享,同时也希望那些水贼抓紧改邪归正,不然,下场和京城南边的水贼一样,都会连窝端!

    对于治河兵营要招兵的事情,皇帝还是要思索一番,一部做大,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制衡治河兵营的军队,万一失控,就是个大麻烦。

    三公主因为治河兵营获得了大胜,亲自跑来皇宫,给皇帝送捷报,此刻她就在皇帝身边。

    帝王心术,三公主也懂,知道皇帝在犹豫,所以就给皇帝献上了一计稳妥的办法。

    “禀皇帝,治河之兵,不仅是治理京城之外,还可以在京城里成立第二个治河,京城内,河道无数,也常有小贼作祟,而且,依照治河官的说词,京城的商贾没有发展大,就是因为运输过于繁杂,比如很多商贾手里有钱,可以从南边采购药材,从北面采购米粮,但因为我们的河道多桥梁少,运输太难,要么雇佣很多的劳力,要么只能少量采买,使得我们气跃国的商贾,迟迟无法做大,从而我们的税赋,收入也少。”

    “细说说!”皇帝听到税赋,就来了兴趣,如果单单只说商贾的买卖,皇帝的心思并没有那么深,腐儒的教诲,气跃国也有,什么不与民挣利,什么商贾为低贱行当,这些也曾经荼毒过皇帝的心神。

    先入为主的思维,要想劝说皇帝重视商业重视商贾,必须要绕个弯,改说税赋,这一点,三公主把持的非常好。

    见皇帝有了兴趣,三公主就滔滔不绝,说了很多。

    比如,治河在京城内的作用,不仅仅维持治安,还可以成为河道运输的主力,所有进入京城的商货,都会征收商税。

    而有了船只的运输,以船只的运输力,不用再考虑桥梁少的阻碍,气跃国的河道多,反而是运输畅通便利的优势。

    京城内的治河也可以划分两部,一部是治安,维持京城的治安,二部是专业搞运输,先从京城内部的运输做起,慢慢的向京城外扩张,把万千河道的优势,都利用起来。

    皇帝听了三公主的话语,眼前好像看到了一幅万船交纵的宏伟画面。

    皇帝陶醉的神情,三公主读懂了,所以在关键的时候,说关键的话语,立即把方涥要求的招兵,又重新提了一下,而且还增加了招工一说。

    在大饼面前,皇帝也折了腰,三公主顺水推舟的提议,变成了现实。

    治河兵营扩充兵力五万,一万人训练完成后,进入京城,成为治河内城兵,同时,治河兵营招船夫水手两万,日后视情况,可随时增加。

    这两条大消息,在朝堂上,皇帝不是拿来与众臣商议,而是直接宣读的圣旨。

    一时间,所有官员陷入了沉思。

    议政殿里,没有吵嚷声,也没有赞美声,群臣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良久,一些脑仁运转快的人,首先想到了什么,皇帝重视河道,那么就意味着,治河兵营的船只,会对外开放!

    想到了这一点,那无风也能行驶的船只,对于气跃国的价值,又被众臣推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都想问,治河兵营的船只,卖否?

    奈何,皇帝的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表露出听到反问该有的神情,只是单纯的捋着胡须,似乎在等待群臣的赞美。

    片刻,群臣怂了,跪倒一片,齐声欢呼,“吾皇圣明!”

    事情就这么定了,但事情的发展,变数很多,当然这些所谓的变数,都是不知内情的官员,自己瞎想出来。

    有人以为治河兵营的船只会对外出售,到处想办法,凑集资金,准备第一个出手买船。

    还有人认为那船只的技术会对外开放,张罗很多匠人,打算开个造船工坊。

    更有人,清楚船只的作用,让家人准备好进货的资金,打算成为第一批大肆采购的商贾。

    不管那些官员想什么,他们的想法与现实,都有着极大的差异。

    治河兵营的船只,那材质气跃国没有,里面的踩踏动力,以气跃国的铁匠手艺,也无法复制!就算是开放了技术,他们也只能看看,根本无法造出一模一样的动力装置。

    至于船只的售卖,第一批得到船只的人,是兵户区的百姓,京城的人,除了仙鹤楼的员工家属,其余的人,就别想了!

    所以打算第一批大肆采买的计划,自然也轮不到官员,都被兵户区的商贾占满了名额。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按照方涥的计划,第一步是扩充治河兵力,第二步是清理河道上贼匪,第三步才是在安全的河道上经商。

    关于第二次征兵,不再是翦老将军他们去发布消息,一些京城附近的百姓,听到消息,自己就跑来了。

    而皇帝把治河兵营的战绩,与全国子民分享的同时,也带去了治河兵营招兵的消息。

    也就是说,第二次招兵,兵源来自整个气跃国。

    若是要问气跃国最不缺的什么,除了万千河道之外,那么就是吃不饱,又倍受欺凌的穷苦百姓。

    治河兵营的威武,毫无伤亡的清剿了作恶多端的水贼,单单这无伤亡的说词,就吸引了很多人慕名而来。

    然而,治河兵营的招兵选拔,并没有因为你是穷人,你是吃不饱的人,就要收你,每一个想成为治河之兵的人,都要符合征兵的年纪,还要有健康的身体,和坚韧的意志,这些才是成为治河之兵的基础要求。

    其次就是如同第一次招兵相同的待遇,抱着木头,或者空手游过河。

    治河兵营的大门,始终打开着,只要有胆识的人,都不会畏惧河水,那么兵营城墙内的堤坝,就成为他们成为士兵的第一站。

    第二次招兵,和第一次招兵,流程相同,但所见所闻,全部不同。

    不仅是河道中央有了城墙,也不是河边有了堤坝,而是兵营里的场面。

    招兵的第一日,正是翦老将军那些老爷子,和方涥对战演习的备战日。

    对战的山头,前天确认了,本来是一攻一守的,但根据地形,翦老将军的意思,互换攻守并没有意思,攻守兼备才有味道,于是乎,两座相邻十里的山头,成为了两个营,攻守的战场,演习的时间被定为五天,没有攻打或者防守次数的限制,胜败只论认输或者是死伤过半。

    而所谓的备战日,顾名思义备战嘛,备战的时间为十天,这么长的时间,主要是因为招兵的在即,不能因为演习而耽搁了招兵,那些来应试新兵的家伙,可没多带食物,耽搁一天可能就会饿坏几个人。

    兵营里,各个训练场都被占用,训练也因为演习,又或者在新兵面前展示了一下的能力,而变得格外激烈。

    刚刚站到堤坝上应试新兵的家伙,浑身上下还滴着水,但他们的眼睛,则是看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演武。

    跑步的,射箭的,还有负重跑的,另一边还武术对打的,远处还有稍微文静点的攀爬。

    整个训练上的呼喊声,不仅是男人的声音,还有更加尖细嗓音的女人声。

    堤坝上,游过河来报名的新兵中,女人的数量比第一批新兵的总和还要多,第一批士兵中,总共才三百多个女兵,而现在,第二次招兵的第一天,站在堤坝上的女人就超过了千人!

    照理来说,京城城内,因为仙鹤楼的招工,京城内的贫民女子,都去仙鹤楼做工才对,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女人来兵?

    方涥搞不懂,翦老将军饶有兴趣的解释道:“女娃子去做工,在百姓的心里,如同做丫鬟,相比当兵,呵呵,当兵的出息更大一点,而且,一人来当兵,一家人都不会挨饿,那边兵户区,影响力是很大的!”

    “招兵五万,这才半日,堤坝上的人数恐怕已经到了五千,下午应该还有很多人,这五万之数,可能是挡不住了!”

    对于气跃国的百姓思绪,方涥没有力气去矫正,等过段时间,仙鹤楼里的女工,再出了几个商业精英,获得百两银子或者更多,那个时候,百姓们的想法,应该会转变一点,事实胜于雄辩嘛。

    而眼下,圣旨都言明了五万之数,若是超出,必须要再上奏书言明,否则,多出来的士兵,就会成为治河兵营的把柄,被有心之人当做是攻击点。

    “莫要担心,征兵五万,来个十万八万都没事,多出来的士兵,你就上奏书解释一下,本是择优录取,然气跃国子民在吾皇的圣恩眷顾下,各个毅力坚决,都想为国家出一份力,如此善举,请皇帝照拂一二,并非是难事。呃...不说了,老夫骑车去遛遛!”

    翦老将军说完,骑着山地车自行,就开溜。

    这自行车,不骑不知道,一骑忘不掉,翦老将军他们,成功了吸引了士兵的眼球,同时军分兑换的地方,一下子出了百辆自行车。

    士兵用军分换了自行车,没有几个是留着自己骑的,全部请假送到了家里,这么招摇的炫耀,也成为兵户区的一道风景线。

    治河天桥上,那四轮观光车,有四个轮子,人们坐上去不会倒,踩踏几下就会走,起初刚出现的时候,百姓们是好奇,但看了几眼,也就都了然了,可士兵弄来的两轮自行车,没有骑过的人,根本就不懂,为什么没有倒?

    话说当下,翦老将军骑车跑了,方涥一脸的懵逼,呆呆的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气跃国的兵营传统,到底还有多少弯弯绕绕,若是有前例,五万征兵,可不可以增加到十万或者十五万?

    想着征兵的人数,方涥突然又想到了其他,侦察兵,上次侦探水贼,若不是空中的飞船扫描过地面的情况,水贼没有远程攻击武器,方涥绝对不会贸然的把指挥权丢给翦牛翦象。

    提前侦查,或者是更专业的侦查,必不可少,而专业侦查,需要懂得更多长期野外隐藏和生存的技能,这样的差事,不符合现在兵营里的士兵,年轻人阅历太浅,就算是方涥拿地球的知识去教,也要好几年才能出师。

    等不及的方涥,打算外聘,而外聘的来源,还要依仗翦老将军他们,从他们熟悉的士兵之中,挑出一些人,担任专业侦查。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鹰眼侦察兵

    招兵,第一天的实际情况,比方涥预料的还要夸张。

    至于原因,还是皇帝的功劳,宣扬数千水贼被治河兵营一锅端的消息,引起的轰动,勾引着无数人对治河兵营的向往。

    一个能立功,并且没有死伤的兵营,那就是只赚军功养活全家,又没有风险的福地。

    而应试新兵的女人,原因就比较简单了,有些因为肤色太黑,有些因为不漂亮,有些因为不喜欢做工,她们都没有机会去仙鹤楼做工,但继续留在京城,蜗居在一间泥巴房里待嫁,她们是绝对不甘心的。

    于是,京城里,贫民百姓家的女子,十五岁以上,未出嫁的女人都来了!

    更加有劲的消息,还不是女人多,而是应试新兵的女人中,有很多是嫁了人的,小孩子都会打酱油的那种妇人。

    这些妇人来应征当兵,其背后的因素繁杂,但她们都有必须要来理由,养孩子、养父母!

    过了河的人,应该都在基础要求之内,年纪或者身体都合格,那么就没有理由拒绝,除非他们抗不住考核,自己退出。

    截止到太阳落山,兵营里的大灯亮起,训练场上的士兵用餐,而后进入会堂去学习,那时,站在堤坝下等待指令的新兵人数,达到了一万六千人。

    这个数量,比目前兵营里的正式士兵人数还多了三千,更让惊人的是新女兵的人数,已经占了一半,达到了六千。

    起初一些已为人母的妇人,还很犹豫,但等待了许久,并没有见到有人被赶出来,她们才鼓足的勇气,跳下河水,游了过来。

    夜晚,兵营里有灯光,很多营房里人头攒动,但就是不见有人来和新兵说一句话。

    没有得到任何说词,一万七千人,只能老实的站着,累了就坐着,这一点也没有人过问。

    直到夜晚十点,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扯着嗓子,对一万七千人,大声的喊话,“都老实的在原地待着,或躺睡,或坐着,只要别到处乱跑,明日一早,会有新的安排!”

    如此喊话,新兵之中有人开始议论了,这样的征兵套路,外人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不过,兵营里的灯光,吸引了很多人,有些人想去看看,那白色的光,究竟是何物,但很快,有同伴就发出了警告,“莫要去,会被淘汰的!”

    淘汰二字,魅力很大,比一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还要有威力,所有好奇的人,都老实了。

    午夜两点,新兵就地而卧,都睡了,虽然泥巴地面,他们睡的很不舒服,但也不是无法克服的,困乏了,总是抗不住困意。

    就在这时,兵营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铃铛声,刺耳的程度,宛如魔鬼的嚎叫。

    新兵缓缓从泥巴上爬起来,看着铃声响起的方向。

    远处,营房里那曾经高度明亮的灯,又一次亮起,密密麻麻的士兵,快速的跑出来,在营房楼下站立,而后再到训练场上集合,整个过程仅仅五分钟不到。

    新兵躺卧的泥巴地,距离训练场,之间只有一条跑道,近距离的看着士兵的模样,新兵的眼里,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

    新兵不懂的是什么叫紧急集合,更不知道为什么半夜了,还要集合,但看着士兵们士气,没有一个人抱怨,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那种沉闷的环境,压的很多新兵,全身的血液沸腾。

    这一场紧急集合,对于正式士兵来说,那是家常饭,但今晚,他们集合的意义,就是告诉那些新兵,治河之兵能没有伤亡,那不是靠吹牛吹出来,也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各种狠厉的训练,磨练出来的!

    一场紧急集合,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没有人说话,结束时只有一个哨音,所有士兵很有顺序的回营房继续睡觉。

    这一幕,看在新兵的眼里,又发出了很多问号,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号。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问号纠结在脑海里,很多新兵没有睡好,第二日清晨,跑来了数百个士兵,对着他们各种喊话。

    新兵拖着朦胧的眼睛,木讷的听从安排,待太阳升起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少年问出了好奇,“这里是兵营,难道不管饭吗?”

    “呵呵,清晨对你们的喊话,没有听清楚是吧?!那么也好,再给你们啰嗦一遍,新兵考核,没有什么过多的项目,毅力就是唯一的考核!第一日来兵营,游过五里河道,算是给你们洗尘了,而河水,只能洗掉你们身上浮尘,到了兵营,你们要在这里净化一日!让夜晚的月亮,还白天的太阳,考验你们的毅力!能不能撑得过去,就是你们的毅力是否坚定!多啰嗦几句,别以为治河兵营的待遇好,是靠幸运,我们身为治河之兵,靠的就是坚持不懈的毅力!你们也想加入,就好好的磨练自己!我们欢迎有毅力的伙伴,同样,也会送走那些没有毅力的家伙!”

    一营的一个排长,像是总教官一样,在新兵中间走动,训话的口气,百分百是照搬方涥的那一套。

    新兵的训练,不用翦老将军他们再去操劳了,一万三千多士兵,挑出来两千人,就能应付十万新兵的训练了。

    此刻,排长大声喊话过后,新兵的人群里陷入了安静,以半生不熟的军姿,老老实实的站立着。

    午时,兵营的堤坝上,又出现了数千人,木讷的神情,和昨日来的新兵一样,对兵营的容貌,看了一眼就会陷入呆滞,只有身上不断滴下的水珠,啪嗒啪嗒滴落在堤坝的石头上,那水声,像是和兵营里老兵打着招呼。

    日复一日的招兵,没有什么更稀奇的事情了,当得知女兵中有妇人前来,整个兵营的人,觉得这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比这还不可思议的了。

    而方涥,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翦老将军,他要成立一直隐藏在外的侦查部队,专业的侦查!名字,方涥都起好了,‘鹰眼!’

    鹰眼需要用老兵,翦老将军有点洋洋自得,在他的心里,只要有老兵的用武之地,那就是他们老一代的功劳。

    本着傲娇的心态,翦老将军又一次放了大话,“说吧,你要多少?!是一千还是八百?!”

    “一万人不嫌少,五万不嫌多,侦查的范围太大,而我们的要尽快掌握所有河道附近的地界,范围太大,必须要用人数堆上去,其次,鹰眼的活动范围,气跃国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老对手炘水国,还有北面的诸国,也要摸查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方涥需要的数量,把翦老将军吓着了,故作镇定,半晌没有接话。

    这聊天的流程有点不对,刚才很傲娇的翦老将军,居然不说话了。

    方涥狐疑的看了看翦老将军,“怎么?有难度?”

    “呃...敌国那里,兵部也好,密卫也罢,都派了很多细作,我们...还有必要再派人吗?”翦老将军找到了方涥话语里的漏洞,避重就轻,说了说敌国的事情。

    而实际上,让翦老将军去找个千把人,或许勉强可以办到,但方涥说的五位数,他只能翻白眼。

    翻白眼是年轻人才会做的动作,傲娇的翦老将军,不屑那个表情,充其量,对着方涥呲呲牙。

    但现在,翦老将军的话语,代表的不是他自己,甚至是他的姿态,都是代表着老兵,所以,他不能怂!

    不能怂又不敢接话,没有办法,只能把话题岔开,希望把国外的侦查去掉,让方涥把人数降下来。

    可方涥,说一万人、五万人的,也只是玩笑,上奏皇帝要求增加侦察部队,还不知道皇帝能不能准。

    如果皇帝不准,那么方涥只能自己养着侦察兵,多花钱,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没有眼线提前侦查情况,那样的部队,装备再精良,都是摸瞎去打仗,搞不好就要全军覆没。

    “老爷子,能招来多少,就要多少,数量不在多,而是在精,我可不想一群老兵,出现什么意外。唉~您老别再帮老兵夸张的吹嘘,老兵的阅历,我认可,但很多复杂的环境,不是阅历多,就可以涵盖的,而且我们的侦查,都是真刀真枪的,别为了给你们这些老将壮面子,弄来很多不称职的家伙来充数。”

    “呵呵,老夫也不是人贩子,有必要给你吹嘘吗?!哎,话说回来,老兵户区是个好地方,那些老兵苦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的日子,有多少人愿意回到刀口舔血的日子,老夫可吃不准,此外...过些日子,还有一批老兵会来投靠,都是从边界退下来的!老兵户区,快住满了吧?!”

    老兵户区,是奇山河与绕城河交叉口的东北岸,那块地界,面积也不小,但比新兵户区要小了很多倍。

    原本的安排,方涥也没有多动脑子,大致的分分,就这么定了新兵户区和老兵户区。

    现在,再来一批老兵,那老兵户区可就容不下了,这个难题,横在方涥面前,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

    “咋了?新兵户区,不是还有很多空地吗?就算这次你招了十万人,那新兵户区,也会空下很多!要老夫说,以后就按照你那仙鹤楼的区分,一区二区三区的,别分什么老兵户区或者新兵户区!而且打破新老之分,那些兵油子,也不会多想,反而都是兵户的人,会更团结!”

    翦老将军见方涥不言语,他着急的确定老兵未来生活的地界,所以,这次破天荒的为方涥思考了一个好办法。

    听到翦老将军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语,方涥又狐疑的看了看翦老将军,“老爷子,你是喝了变异的万古茶,还是...”

    “咳咳咳!呃...你小子就别嘀咕了,前几日老夫在别墅,见到了巧荷公主,在钓鱼台,闲聊了几句,呵呵,京城里的仙鹤楼,现在可是所有人热议的话题!”

    翦老将军说的云淡风轻,而这些话,听到方涥的耳朵里,就透露着另一个消息。

    看着没有几个侍女的巧荷,来三公主封地的时候,就像是只身一人,这么单薄的一个公主,是如何听到京城里的动静?这其中,一定还有故事。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方涥对巧荷,从来没有放松够警惕,但这段日子,三公主去了京城,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在三公主的别墅里,方涥又不能去打扰,故而放松了监管。

    不过,想知道有什么人来找过巧荷,问问保安,就都能知道了。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饭桶

    招兵,五日的时间,人数突破的五万。

    曾经很多人认为,兵营里的营房太多,根本没有那么多人住,空着有点浪费。

    但现在看兵营里,一批批熬过应试的新兵入营,那营房的数量并不多,甚至再过几天,或许那些楼房就要被住满了。

    和营房相比,食堂的挑战才是最大的,不过,有方涥在,万事都可以解决。

    食堂的二楼三楼也对士兵开放,瞬间缓解了士兵用餐,加上士兵是按照不同的营,分时段用餐,所以食堂的拥挤,不再是春运的火车场面。

    其次是士兵的军装,都是迷彩服,曾经只有一批士兵,班长排长的军官,大家都认识,现在人多了,又增加了新兵,必须要有区分,于是乎,胸章、肩章、臂章,士兵等级,军官等级,隶属什么营,一目了然。

    如此的安排,布置下去并不复杂,一日的时间,普及了所有士兵和军官,就连那些老爷子,也讨要来了教官的专属标识。

    有这些徽章的标识,方涥弄来了军旗,以及各个营的营旗,兵营的氛围,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

    曾经一万三千人的兵营,就像是一个野地营,现在就不同了,士兵多了,各种兵营文化在快速完善。

    之前士兵的训练都在船上,兵营里的声音小了很多,现在,新兵的出现,人数多了几倍,加之每日还有很多新人来应试,整个兵营,到处都是一遍闹忙。

    当然了,闹忙中总会有很多趣事,就比如,一些入营的妇人。

    阿牛的娘,是一位二十三岁的妇人,这个年纪,在地球或许还是一个待嫁的小姑娘,哎,可这里是气跃国,十四五岁就会嫁人生子,而且自打孩子出生,妇人的名字,就变成了孩子娘,外人喊妇人的名字,就是阿牛的娘。

    至于阿牛的娘,本名叫什么,不说别人不知道,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阮晞,这两个字,是她在通过了应试,登记造册成为新兵时,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的名字。

    负责登记造册的是一个女兵,看着阮晞的面容,不该有撒谎的可能,多嘴询问了一句,“你这名字,并不奇怪,为什么不敢说出口?”

    “民妇嫁人多年,总是被人喊孩子他娘,早已不用自己的本名,这...”阮晞没有隐瞒,胀红的脸,说了实话。

    照理来说,已经是妇人了,不该像个女孩子那样容易害羞,而阮晞,正是因为自己已经嫁人生子,才来当兵,自己感觉有点丢人,这才羞愧的脸红。

    登记造册的女兵,微笑道:“嗨!我还以为你是报的假名,结婚生子的妇人,你不是第一个,前几日已经登记了六百多个,你只是其中之一,不要难为情!”

    听到女兵的话语,阮晞震惊了,她知道也有妇人来应试当兵,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别耽搁了,拿着牌子,跟着你的班长,到旁边去排队,等会儿,一顿大餐,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味道!”

    见到阮晞没有说话,登记造册的女兵只好劝到一边,排队登记造册的新女兵还有很多,而负责登记造册的人只有三百多,不能耽搁新女兵用餐,所以这速度,必须加快。

    阮晞拿着牌子,木讷走回刚刚公认的一个班长面前,看着其他人,也在打量手里的一块白色硬纸,上面写的什么,她们都看不懂。

    片刻后,阮晞所在的班级,被要求排队去食堂吃饭,刚一脚走入食堂,那浓郁的饭菜香气,让新女兵忘乎所以,好像进入了大减价的超市,刚想冲过去抢饭菜时,就被一个女兵呵斥了,“排队!否则,没有饭吃!”

    一声力喝,吓的很多新女兵老实了,乖乖的排好队,拿着餐盘和一个汤碗,走向打饭菜的窗口。

    新兵的饭菜,照旧是两餐一汤,没有什么大餐,但这样的食物,新女兵听说管饱,吃多少都不管,但不准浪费,那就比大餐还要令人兴奋的。

    那一句管饱,所有新女兵的食量,都变成了壮牛,一个快餐店经常出现的餐盘,被新女兵装的满满当当。

    餐盘里的菜并不多,因为每个人都是固定的,只有吃完了才可以再去排队添加,而米饭,那一桶桶饭,是士兵自己装,吃多少打多少,没有人会过问。

    放眼看过去,食堂里都是女人,都是能轻松吃穷一户人家的新女兵!

    阮晞没有敢多装米饭,那白白的米饭,她们家过年都没有吃过,不想浪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多少,所以阮晞并不贪心,装满了盛放米饭的格子,也就满足了。

    餐桌上,她们一个班的人坐在一起,除了阮晞之外,其余人的餐盘,那都快装成了一座山。

    毫不夸张的说,男兵若是看到,也会被吓到,纵然是翦牛翦象那两头豪猪,也没有这么能吃!

    负责食堂秩序的女兵,看到新女兵都装了那么多饭,情不自禁的捂着嘴笑了。

    碍于大家都是女兵,以后还要团结,好心的走上前,善意的提醒道:“你们是一个班的吧?!”

    “是!”五个女兵,嘴巴里塞满了米饭,还有两女兵吃的脸上都是,含含糊糊回了一个字。

    女兵笑了笑,“呵呵,既然是一个班,那就好办了,食堂里的规矩,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吃多少装多少,不能浪费!你们一个班的人,嗯,只有一个人装饭不多,吃不下的,你们五个人互相匀一匀。食堂里的饭菜,每天三餐都是好伙食,别以为只有第一天会这么好,以后每天都是一样的,若是有人剩饭,浪费粮食,或者私藏饭菜离开食堂,对还处在考核期的新兵,那惩罚不是跑步,也不是什么打板子,而是直接开除兵营!你们的贪心,是有代价的!吃不完,就准备离开兵营!”

    凶巴巴的口气,在她们还没吃的时候,就提醒一声,免得有些士兵不知轻重。

    一段话说完,食堂里的其他女兵,那盛饭的手,瞬间转变,感觉自己吃不掉的,抓紧把餐盘里的米饭拨回木桶里。

    而那些已经装在餐盘里的米饭,绝对不能倒回去,木桶边,已经站了一女兵,在哪里拒绝所有回倒米饭的人。

    也就是说,阮晞所在的班级,除了她之外,其余人,那宛如小山的米饭,必须要吃完!

    人生,什么事情都要经历过,才算是完美。

    对于穷人来说,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饭吃到能把自己撑死!

    这个梦想,在很多穷苦人的人生中,直到老死,可能都是个梦想。

    然而,新女兵的运气好,她们还很年轻,就要面临梦想成真,被撑死的结局。

    所有盛饭多的女兵,没有其他选择,就算是吃不完,要被赶出兵营,面前的这一顿饱饭,她们也要多吃了点!能多吃一口,绝对不会让嘴巴里留下一丝的缝隙,吃不进去也要塞到嘴巴里!免得以后挨饿时,后悔自己还有余力,而没有尽力的吃!

    带着果决的念头,新女兵的餐桌上,只有沉默的吃饭声。

    阮晞盛的饭不多,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食量极限是多少,当她吃完了自己餐盘的米饭,就呆呆的看着别人。

    不用说话,其他人也没有嘴巴和她说话,其余四个女兵,看到她的眼神,还有那没有一粒米的餐盘,秒懂!立即把自己餐盘的米饭,均给了她。

    一餐饭,阮晞知道了自己饭量的极限,那宛如小山般的米饭,她一个人可以吃两盘!四个人多出来的米饭,都被她一个人灭了精光!

    饭多菜少,其余四个女兵为了感谢阮晞,纷纷跑去帮她装菜盛汤,最后聚在她面前,为她加油鼓励。

    刚才负责秩序的女兵,也看到了阮晞的胃口,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心中的惊讶那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不仅仅是因为阮晞的胃口,还因为阮晞敢于为团队付出的心。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气跃国,那就是行行出英雄,阮晞的为了自己班的女兵,不被开除,一人猛吃四人的食量,不对,是猛吃十人的饭量,那力挽狂澜的英勇壮举,感动了很多人。

    负责秩序的女兵也被感动了,当阮晞吃完之后,她就立刻上前询问,“你这个小身子,吃这么多,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呃...”一个饱嗝,从阮晞的嘴巴里,很顺畅的发出,这个时候才看向周围,不知何时,她已经成了整个食堂的焦点,甚至是装菜窗口里的伙夫,都在看向她。

    又有点难为情的阮晞,缓缓站起身,对着负责秩序的女兵回答道:“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嘿嘿,之前没有吃饱过,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这一顿,是第一次吃饱的,我终于知道自己能吃多少了。”

    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说蒙了,其它餐桌上,还有很多女兵,投来求助的目光,她们可不是吃饱那么简单,说是苦苦的挣扎一点都不过,她们的餐盘上,还有很厚的米饭,无论再怎么挤压,那米饭的重量,是不会改变的!

    一餐饭,阮晞的名字在整个治河兵营扬名,被很多人当做是重大趣事而议论。不久,阮晞这个名字又被人淡忘了,因为阮晞又多了一个名字,‘饭桶!’

    这个名字听着有点不好,但实际上,阮晞对这个名字很喜欢,在穷人堆里,出现了一个饭桶,那是做梦中才会出现的名称!

    她在兵营里,每一餐饭,都是别人的几倍食量,纵然是训练过后的手臂颤抖,或者无力拿起筷子,埋头直接用嘴吃,她也没有少去一点点饭量。

    当然,那都是后话,介于兵营里来了很多妇人,上有老下有小,她们的羁绊太多,为此,方涥召集翦老将军他们,临时开了一个关于妇人当兵的会议。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突然的拖音

    妇人当兵,这个事情在京城,或是兵营外,被广泛传播。

    百姓和官员,对于这个事情的态度,褒贬不一。

    其实,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些腐儒,一定会抓住人之伦常来说事。

    三公主正好还在京城,由她代表女人,代表已经嫁人的女人,在朝堂上,一人杠群臣。

    三公主的地位不用说,皇族之人都是高一人等的存在,其次就是三公主的待遇,她并非是被赶去封地的,而是自己去的,她也没有被要求,不能回京城,而且她在朝堂上,因为治河兵营归她管,也有一席之地。

    与群臣理论,三公主一针见血,指着群臣只说两句话,“诸位都是从何处生出来的?妇人的地位那么低,你们的娘亲,是不是也被人欺负过?!你们有没有为你们娘亲讨回公道?!本公主把话说在这里,天下每一个人,谁不是女人所生?!”

    这句话把一些腐儒怼的无言以对,皇帝捂着脸,在龙位上装作自己睡着了。

    片刻后,朝堂里又有官员想站出来说话,三公主冷眼扫过去,“是不是见本公主也是一介女流,就无法对各位做点什么?好!好得很!皇宫之外,女人多了,本公主要看看,世人如何看待你们这么贬低女人!”

    “三妹,众爱卿也不是这个意思,女人从军,本皇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妇人,再去当兵,这家里的孩子还有她们的长辈,何人去照顾?”

    皇帝本来不打算开口的,这个事情,就是个烫手山芋,谁参与,谁都会很难看,一个不小心就要背负天下女人的责骂。

    若是他这个皇帝参与,搞不好,周围的邻国,也会拿这个大做文章,抨击他是昏君,歧视女人云云。

    可现在,群臣和三公主的理论,明显是三公主打算把事情搞大,根本不给群臣多开口的机会,所以,能压得住三公主地位的人,如今的皇宫或者是京城,只有他这个皇帝了。

    听到皇帝金口一开,三公主才耸耸肩,转身恭恭敬敬对着皇帝拜了下去,如此区分对待,也是有原因的。

    她来朝堂,可以得罪所有官员,但不能得罪皇帝,现在还要依仗皇帝撑腰,方涥那小子又来一份奏书,说要新增侦察部队,必须要和皇帝搞好关系。

    再者说,她这么急躁的和群臣吵吵,也是想早点搞定麻烦事,早点回封地。

    若是没有去过沿河别墅,没有享受过那凉爽的空调,她绝对和其他皇族之人一样,多在繁华的京城待几天。

    可她现在的心里,京城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空调!也没有泳池,京城河道,污水四溢,看之反胃,闻之恶心,这样的京城,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奈何,方涥又给她传来一份奏书,内容关系太大,她不得不来朝堂,替方涥把事情办了,至于和群臣理论,三公主本来就很不屑,以她高贵的地位,群臣敢说什么?!

    但事情已经发展这个地步,三公主只能尽全力,放低了语气,对皇帝说道:“回皇帝,治河兵营昨晚传来的消息,方大人召集军中教官,已经拿出了权宜之计,妇人从军,家中有孩子,也有父母,如此会另女兵分心,故而治河兵营将在城墙西侧,再开辟一块地界,收容妇人的家属,所有妇人从军者,每日都可以离开兵营,外出探望家人半个时辰。此外,若是家中孩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待统计好,还将在收容家属的地界上,置办一所学堂,将孩子收进学堂读书识字。”

    “嗯!此法不错!那些妇人,在从军之前,也是每日出门劳作,夜晚才回家照看家人,在兵营里训练,每日出去探望家人,如此和从前并不差异,相反,治河兵营的待遇,呵呵,本皇也略有耳闻,据说食堂的饭菜,连本皇请去画师,都啧啧称赞。嗯,众爱卿,可还有异议?”

    皇帝没有去过治河兵营,但他对治河兵营的了解,明显比群臣要多,当然,这里有个例外,那个倒霉孩子,兵部总承穆全德,还没被允许辞官,现在也在朝堂上列班站立。

    朝堂上,群臣用赞美声,把治河兵营的功劳,都套在皇帝身上,集体高呼,“吾皇圣明!”

    这么官腔的说词,并非是全部,片刻后,有两个官员,不约而同的站了出来。

    一个是户部,一个礼部,他们站出来时,互相对视一眼,都很惊讶,彼此为什么这么默契。

    户部官员站出来,是因为治河兵营的开销,这么花费,恐怕又是一笔巨款,虽然那笔钱财,没有通过户部,但都是气跃国的钱,他作为户部,总要提醒一下皇帝,不可过度。

    “禀皇帝,臣户部副承,认为治河兵营的如此手笔,虽然照顾妥当那些妇人的家眷,但费用几何?若是每个兵营,皆是如此,恐怕...哎,国库开支堪忧!”

    这个户部副承,就是户部的二把手,他没有经手的钱,理当不该插嘴,而他担忧其他兵营效仿,免得皇帝对各个兵营不公,所以提前开口,把矛头丢给兵部,若是有其他兵营因此闹事,那么兵部总承是第一个头疼的。

    可他丢出矛头,兵部总承根本没有接,甚至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

    而那个朝堂里唯一的女将军,站出来说了一句为皇帝解围的话语,“禀皇帝,我国各个兵营,女兵几乎没有,不存在户部副承所言之事,至于治河兵营的开销,据臣所知,好像没有进过户部,不知户部副承,担忧之心,究竟何意?”

    这话说的无比诛心,不过,这个唯一的女将军,十年貌似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低调的让人可以忽视的程度,此次突然的站出来,一开口,就是诛心的话语,令群臣纷纷侧目。

    唯有三公主,微微点点头,表示一丝感谢。

    皇帝挥挥手,没有说话,那意思是让户部别特么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片刻后,群臣又安静了,站出来的礼部官员,那右脚在颤抖,他在琢磨着,要不要继续说。

    好像是经过了一番凶猛的思想斗争后,礼部官员决定还是说说,“禀皇帝,臣想问问,治河兵营教导那些孩子,书籍从何而来,花费几何?据臣所知,治河官方涥,前不久在京城搜罗很多文人墨客,去治河兵营东岸,负责教书,而所教的内容,并非我礼部专著书籍,而且,据说...据说那书籍不是竹简所致,而是纸张。臣...臣托人,在仙鹤楼的商铺,采买了一些,请皇帝检阅。”

    一沓折起来的白纸,由一个小太监转呈给皇帝。

    岂料,皇帝抬手拒绝了,“纸张和书籍之事,三公主此前就禀报过,本皇也使用过,感觉还不错,若是诸位爱卿也喜欢,本皇可下旨,让方涥商铺里的纸张,给宫里和各个衙门,都送一些,作为皇家贡品,未来就不用那些竹简了!”

    “皇帝圣明!那纸张确实比竹简好用。”礼部官员说话时,已经是一头的汗水,刚才看到皇帝不去看他送上去的纸张,心中就有种不好的猜测。

    幸好皇帝没有计较他的得失,反而要推广纸张的应用,这么算来,若是以后有人论纸张的功绩,他,也会稍微沾点推荐之功。

    正得意满满的礼部官员,刚退回去,就听到龙位上,皇帝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礼部,教育一职,一直是礼部的专属,文人才子所学,都是礼部专著的典籍,本皇也是自幼研读,不过,治河兵营的士兵以及东岸的学堂,他们所学的书籍,比礼部专著的典籍要好!别不服气,学堂的书籍,本皇最近都在研读,诸位若是也有兴趣,朝会后,都拿一本去看看。至于治河兵营的士兵,他们学习的书籍,有一部分,乃是兵书!内容复杂,本皇从未在任何典籍中看过,兵部总承穆全德,你出来说说吧。”

    皇帝在群臣面前,表现足够的开明姿态,说明他不是固步自封昏君,他也在看学堂的书籍,这证明他是一个进取心很强的皇帝,愿意接受一切高于曾经的知识。

    这一点,皇帝是很用心的,朝堂里的腐儒,就是自吹自擂,以为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别人拿来的金书,他们都看不上眼,迂腐的程度,用火烧,估计烧不透!

    朝堂里,皇帝表率了,是拥护治河兵营的,其他人自然无法反驳。

    而后兵部总承穆全德,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出来,他被皇帝点名,是因为最近他又私下提过,要辞官,而他找到借口,就是治河兵营里的兵书,他说他要去治河兵营,钻研兵书,而皇帝要看,他就给了皇帝。

    现在皇帝把他召唤出来,其意思,也是借着皇帝直属的治河兵营,能有出奇的好兵书,炫耀一番,同时打压一下兵部各个将帅,不要自满,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兵法存在。

    穆全德心里很不爽,奈何,如今他还是一个重臣,也是一个忠臣,想去治河兵营养老,估计还要等很久。

    “禀皇帝,诸位袍泽,在下确实得到了治河兵营里的几本兵书,目前仍在拜读,甚至连研习都谈不上,俗话说,纸上谈兵,不切实际,在下想带领兵部各将帅,前往治河兵营,当面求教,待学成后,传达给各个兵营的将领。恳请皇帝应允!”

    穆全德也是老狐狸,皇帝越是不想他离开朝堂,他就想尽一切办法的离开,就算不是长久离开,偶尔离开,去一趟治河兵营,那也是好的!

    皇帝的眼角有点抽抽,他没有想到,穆全德想辞官,不对,是想去治河兵营的决心,竟然无所不用其极!说好的谈谈兵书,这也能扯到兵营上面。

    ‘老混蛋!’

    皇帝第一次在心里骂了脏话,虽然没有骂出口,但这骂了之后,心情好了一点。

    面对穆全德跪拜的恳请,皇帝也不能拒绝,“也罢,我们气跃国的将领,统兵打仗,都是一家传一家,各家的兵法布阵,参差不齐,若是去了治河兵营,能提升各位将帅的才能,乃是大善!也是气跃国的大幸事!本皇准了!但穆全德,你...哎,算了,安排好人手,轮班去,莫要一股脑的把兵部都搬到了治河兵营里!呃...”

    说到最后,皇帝突然来了一个拖音,群臣都在等待,等着皇帝还有什么说词。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皇帝很心塞

    皇帝的金口,少有开口后犹豫的情况,现在朝堂上的拖音,显然是有大事。

    群臣被皇帝这一举动,弄蒙了,唯有安静的等待。

    议政殿西侧,一群兵部的大臣,每个都在祈祷,希望皇帝不要反悔,刚刚已经说出口的话,绝对不能改口,若是改口,他们一群人,今日就在朝堂,学一下腐儒,玩一次死谏!

    难得的公费旅游,而且距离不远,再则,兵部总承要辞官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同时对治河兵营能有这么大魅力,也充满了好奇,谁都想看看,那兵营,是不是有魅力勾引他们也辞官。

    如此的想法有点儿戏,但若是真的去了,穆全德敢保证,兵部的一群将帅,最少有七八成的人,不会想回来了。

    群臣安静的等待皇帝思索,议政殿里的安静,没有人敢喘大气。

    片刻后,皇帝抬头扫视群臣,“治河兵营,招兵五日,新兵数目就破了五万!为何其他地方,募兵这么困难?!各县给出的说词,千奇百怪,甚至有说,某个村子,为了躲避募兵服兵役,整个村子的人,都躲了起来。与治河兵营,自己去投军,有这么大的不同,为何?!”

    听闻皇帝不是要反悔,兵部所有官员,集体松了一口气。

    但募兵和服兵役的事情,也是和兵部有瓜葛,若论责任,他们兵部首当其冲。

    如果待遇都和治河兵营一样,招兵应该会容易点,这是穆全德,去了治河兵营后,给出的比较公正的说法。

    但待遇提高,户部一群老贼都会跳出来,甚至是皇帝答应了,他们照旧会拖延给钱,而他们兵部之中,各个兵营的将领,也有一些害群之马,扣军饷,吃空饷,也大有其事。

    想把兵部的一大摊子事情全部弄好,穆全德认为,龙位上的皇帝活到百岁,也看不到气跃国的军队全部调理好的那一天。

    朝堂上,皇帝开口后,群臣又一次沉默,很多人对治河兵营不了解,只是听到百姓之间的传闻,不能拿到朝堂上来说什么。

    皇帝的问题,好像是一个极大的难题,三公主作为治河兵营的代表,也在沉思。

    虽说治河兵营是她牵线,但她对兵营也不了解,先前说要去参观的,但因为天气太热,那别墅的空调太诱惑,就一直没有去兵营。至于兵营什么模样,她根本说不出来。

    龙位上的皇帝,本以为三公主会炫耀的说两句,可看到三公主也沉默不语,这套路不对啊。

    “诸位都没有去过治河兵营,那不如...”皇帝说着,挥手叫来身边的小太监,说了两句,小太监跑开。

    之前画师画的治河兵营容貌,被十几个太监一一抬到朝堂上,面对朝臣摆放着,像是画展,一幅一幅的画作,出现时,就成为了主角。

    群臣看着画作,因为距离远,纷纷挤在了一起,皇帝大手一挥,又让太监把画作朝群臣放近一点,让群臣看个清楚。

    画作虽然精美,但仍旧是画作,线条还是比较粗,与现实之间有很大的差距,而且与现在的兵营,也有一点点差距。

    比如,现在的兵营里有旗杆;比如现在的兵营里士兵满满;再比如现在的兵营里随处可见骑着自行车的老爷子,到处的显摆车技。

    当然那些是次要的,主要是治河兵营里的船只,曾经只有几百艘,如今,在港口停泊的有千艘。

    船只多,是为了迎合士兵的增多,还有未来,要把士兵撒到气跃国各处河道上,船只必须要多。

    另外,方涥还要利用这些船只,搞搞运输,发展一下兵户区的经济,把商货拉到京城,使得商户利润再大一点。

    朝堂里,欣赏画作的朝臣,挤来挤去,在各个画作间来回走动。

    数百个官员,对着十几幅画作,像是欣赏大美女一般,眼珠子都未曾移开。

    皇帝一个人坐在龙位,把自己每日看的画作,拿出来分享,群臣竟然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这就有点不爽了。

    良久,皇帝坐不住了,站起身,对着太监摆摆手,把画作都撤了下去,“诸位爱卿,看到了什么?”

    “回皇帝,此画作虽是精美,但与实际,还有偏差,去了,用双眼看到的场面,比画作还要震撼!”兵部总承穆全德,是朝堂上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进入过兵营的官员,此刻能比画作还要显摆的话语,也只有他能说出口了。

    皇帝的话语有人接了,但接的人还有接的话,皇帝都想冲下去给穆全德一个巴掌。

    拿出画作,是让穆全德显摆自己去过兵营的吗?

    穆全德显摆完,乖乖的退回自己的站位,摇晃着脑袋,好像刚才偷偷的喝了二两高度酒。

    相比穆全德,朝堂里有一个人非常懊悔,不是龙位上的皇帝,而是站立在朝堂中央的三公主。

    去封地只顾着享受,竟然没有去过兵营,现在看兵营,竟然是通过皇宫里的画作,这让三公主感到无比滑稽,心里暗暗的琢磨,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兵营,她要去亲眼看看!

    皇帝阴着脸,撇了一眼傲娇的穆全德,心里暗暗的下了一道圣旨,‘兵部总承,你就别想辞官!’

    群臣仍旧保持沉默,刚才看画作时,还有点交流,现在面对皇帝的询问,居然哑口无言了。

    其实皇帝是误会了群臣,想当初,皇帝第一次看画作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若不是画师在旁边注解,皇帝恐怕也看不懂那画作的内容。

    现在群臣看画作,只能说画作比较精细,但画的内容,他们看的清楚,可是看不懂啊!

    看不懂,还要被皇帝追问,这不是难为群臣吗?

    皇帝本想拿出画作显摆一下,他对治河兵营的了解,但被穆全德给比了下去,现在问群臣,群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甚至是集体沉默。

    皇帝的心里有点怒了,摸了摸静心石,心神才舒缓了点。

    本想和群臣多聊聊天,皇帝感觉今天的日子不对,盯着殿堂外,片刻后,挥挥手,“本皇乏了,退朝!”

    看着皇帝走开,群臣恭恭敬敬的跪拜一番,待起身时,兵部的武将,各个兴高采烈,簇拥着兵部总承,离开了议政殿。

    群臣离开,三公主缓缓走出议政殿,并没有走远,她还要求见皇帝,禀报方涥的奏书。

    而三公主身边,还有一个人,想法和三公主差不多,也是要单独求见皇帝,说说自己的想法。

    那个人就是朝堂上的唯一女将,景淑!

    景淑留下来的目的,说说也很简单,用俗话说,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是一个女将军,自然是希望统领一群女兵,而不是被当做摆设,每日空闲着站在朝堂上。

    如今治河兵营有那么多女兵,她这个女将军,宁可去掉官职,去治河兵营做了小军官,统领女兵。

    荣愿阁,皇帝其实不累也不乏,只是心里比较郁闷罢了,回到荣愿阁,皇帝就在案几上的水果身上,发泄着心中的不爽。

    吃,猛吃,把水果都吃光,感受水果清甜的汁液,从嘴边溢出,那种感觉,能让皇帝感受到满足。

    只是今日,刚吃了两口,就有太监禀报,说三公主和景淑将军求见。

    两个女人求见,这让皇帝有点茫然,什么时候三公主和景淑女将混到一起去了?

    带着狐疑,皇帝接见了她们俩。

    荣愿阁,景淑几乎没有来过,进来后,目光有点飘忽,想把这个陌生的地方看个清楚,以证明自己现在来过,但又担心有失君臣之礼,刻意的收拢目光,不要到处看。

    相比景淑,三公主就轻松了许多,她对荣愿阁比议政殿熟悉,到了这里,三公主才能放松一点。

    行完君臣之礼,三公主就站到一旁。

    景淑看到三公主的架势,好像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等她走了之后才会和皇帝说,于是当仁不让,直言了自己的想法,“禀皇帝,臣愿辞去将位,去治河兵营,为一个小小武将,带领女兵。”

    “你!...”皇帝的胸闷,又被人堵了,刚才朝堂上,看着穆全德,他就心塞,现在又来一个女将要辞官。

    景淑也是个执拗的女汉子,跪下说话,没有得到皇帝答复,她就没有起身,听到皇帝只说了一个字,感觉皇帝似乎有点不悦,但这个事情,纵然是皇帝不悦,她也要说。

    于是,景淑拧着眉头,在不明白皇帝是什么心情的状况下,又说了一句,“禀皇帝,臣虽是一个女将,但每日在朝堂列班,日复一日,空无一事,如此为国效力,于臣本心不符,臣宁可去治河兵营,统领十人或者百人的女兵!”

    听着景淑的解释,皇帝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穆全德辞官,那是去享受,虽然搞不懂治河兵营,那里有什么好享受的,但皇帝都没有机会享受,一个臣子怎可去享受?

    说直白点,皇帝是心里不平衡,才故意留着穆全德,不准他辞官,而现在,面前跪着的景淑,她不是去享受,而是去领兵。

    身为一个女将军,去带领女兵,这个说词,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挑不出什么端倪。

    皇帝的脾气收敛了起来,拧头看向三公主,是想征求一下三公主的意思。

    而三公主,也看到皇帝的气息略微舒缓了一点,才点点头,觉得景淑去治河兵营,也非常合适。

    “那好,本皇准了,治河官,有正无副,但本皇将把治河兵营开设天下,景淑将军,你先去治河兵营学习一段时间,日后本皇将在京城城内,开设治河城内兵营,届时,你把女兵都带到京城内的兵营,也免得那些女兵,和一群军汉到处漂泊!”

    “臣遵旨!谢吾皇圣恩!”景淑的脸上,少有的笑容,微微的浮在两腮,对着皇帝跪拜一番,就退了出去。

第一千零五十章 公主住店

    荣愿阁里,只剩下皇帝和三公主。

    随后的话题,让皇帝感到非常有成就感,三公主单独禀报的套路,是很有一手的。

    先把皇帝高捧上天,把所有京城的好事情,都归功于皇帝身上,纵然皇帝也知道三公主的套路,也架不住那些丰功伟绩的吹捧。

    方涥要求成立侦察部队,对于皇帝来说,和身边的密卫有点重复,犹豫不决时,三公主将密卫和侦察部队的职责,做了详细的划分。

    “禀皇帝,密卫的职责是侦探官员和百姓,而侦察部队是主要针对贼寇,以及边界外,虎视眈眈的外敌!如此一支安邦之兵,会使得皇帝的江山更加威固。”

    “三妹所言极是,本皇相信治河官,他所献之计都是为本皇考虑,但此侦察部队,若是也交给治河官,恐怕有点逾越了,而且,又是一支脱离朝堂的军队,群臣对本皇会有颇多言词,虽然他们不敢当着本皇的面说,但臣心偏移,对本皇的社稷,还是有影响!”

    皇帝的担忧,也是对的,如果再弄一支朝堂官员无法参与的部队,那么群臣一定会认为,皇帝不信任群臣,由此会引发群臣的忠心有亏,久而久之,臣将不臣。

    三公主和方涥早就想到这些,看着皇帝忧愁,立即开口解释道:“群臣想参与的很多,无非就是从那些军队身上得到名声,还有就一些人,想从中获利!皇帝可查阅过治河兵营的米粮账册?治河士兵,一日三餐,餐餐管饱,而米粮的消耗,才多少?臣妹对比了几个边军的兵营,同样的时段,消耗的米粮,居然是治河兵营的三五倍!这多出来的米粮,去了哪里?而那些边军士兵,真的吃饱了吗?不瞒皇帝,治河兵营东岸,有很多老兵,他们当兵时,能吃饱饭的时候,只有战事将起之时,也就短短数月,从军二三十年,只有几个月吃饱过,其余时间的米粮,都流去了哪里?”

    皇帝被三公主说的眉头紧皱,不假思索的反问了一句,“三妹所说,本皇最近也再查,那治河兵营的米粮,据说是三妹安排的账房在管理,治河官方涥都没有插手过,可有其事?”

    “正是,不过,皇帝可能误会了,治河官方涥不仅不插手米粮,所有军中钱财,他都不插手,如此并非臣妹的意思,是治河官方涥自己提出来的。”

    “噢?呵呵,这倒是新鲜,本皇以为,方涥在京城做买卖,收购店铺,钱财都是治河兵营扣出来的,若是如三妹所言,那些钱财都是他赚的了?”皇帝这么说,其实就是废话,仙鹤楼的买卖如何,密卫每日都会禀报,那禀报的细节,虽然没有仙鹤楼的账簿那么全面,但内容也差不多了。

    而三公主,听到皇帝故意冤枉方涥,捂着小嘴笑了。

    皇帝看着三公主笑,有点不解,“本皇说错了什么?”

    “回皇帝,臣妹之前不知静心石有多贵重,有也不知仙鹤楼为什么有那么火爆的生意,但臣妹去了封地之后,住进了沿河别墅里,在那里,臣妹才明白,方涥的生意为什么火爆。呃...说实话,臣妹真心不想离开那沿河别墅,这次来京城,也是因为大事在身,不得不来,待事情办好,臣妹会连夜返回封地。若是皇帝有空闲,那沿河别墅中,方涥给皇帝也准备了一套,希望皇帝早日去体验一番。”

    三公主的话语很多,她也是心急,气跃国没有冬天,这皇宫里,也就是阴凉一点,根本没有冰块降温,这闷热的温度,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受。

    主座上,皇帝是一直挑着眉头,听三公主絮絮叨叨的说完,在他的心里,皇宫就是气跃国最好的地方!虽然他没有看过其他人的别院样貌,但根本密卫的禀报,气跃国内,就没有超越皇宫奢华的存在。

    然而,现在听三公主那话里的意思,好像很嫌弃皇宫,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如此的反常,皇帝有点猜不透,狐疑的看向殿堂的一角,那密卫统领隐藏的地方,真想当着三公主的面,斥责密卫一番,竟然有情况不如实汇报。

    当下,皇帝也知道什么事重要,看了看密卫统领的位置,便收回目光,思索三公主提议的侦察部队,本着节省钱粮为原则,皇帝是愿意成立侦察部队的,但想着朝臣,以后会君臣离心,他就开始犹豫了。

    三公主能说的都说了,至于要把侦察部队交给群臣去参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三公主不同意,方涥更加不同意,以群臣那副嘴脸和贪婪的心思,没有被杀光,就算是给皇帝面子了,还想插手侦察部队,方涥宁可瞒着皇帝,自己养一批私兵,也不会让群臣得了便宜。

    皇帝有皇帝的纠结,三公主没有多言,刚想说一声告退,就见到皇帝突然拿起个水果,呱唧呱唧的开吃。

    “三妹所言,本皇清楚,不过事情要隐蔽的做,暂时不要让群臣知晓,呵呵,侦察部队,若是被别人先侦查到,那就别怪本皇要划入兵部了!”

    皇帝吃了水果,这脑子就换了个角度,侦察部队,若是连自己都无法隐蔽,还侦查什么?

    听到皇帝这么说,三公主躬身拜了拜,“谢皇帝恩准!”

    京城,事情就这么定了,三公主想离开,却看到街道上,一片吵杂。

    “禀公主,街道上,又有一家仙鹤楼开业,我们要换一条路走了。”一个侍女跑来禀报道。

    三公主心情大好,事情办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快速的返回封地,走进那凉爽的别墅里,享受每一丝凉凉的风。

    而现在,街道上的拥堵,貌似不止是堵了一条街,放眼望去,皇宫南边的好几个街口,都被堵了。

    人头攒动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锣鼓喧天的热闹音调,渐渐的,一阵硝烟扩散开,人群更加疯狂了。

    什么店铺开业,有这么热闹的?

    三公主虽然没有多少见识,但面前的场面,有点太失常了。

    “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公主犹豫了一下,这才命侍女再去看看。

    三公主的马车,在皇宫外停留了好一会儿,侍女才跑了回来,“禀公主,奴婢仔细问了问,仙鹤楼今日十家商铺,同时开业,遍布六条街,都是我们南下出城的主要道路。”

    “十家?这个方涥真能折腾,再去!和他们管事的说一声,就说本公主,今晚要住店!”三公主不想挤在街道上,面前的场面,如果被堵着,那是要堵一整天的节奏。

    方涥手里,收购的五百多个商铺,如今改造都已经完工了,拿出了六十二个商铺,作为员工宿舍区,其余的,正好五百家,作为仙鹤小区,也就是说,从仙鹤一区,可以排到仙鹤五百区。

    如果不是人手培训需要时间,方涥恨不得五百家集体开业。

    而方涥现在折腾的事情,不仅是兵营里的招兵,还有马上开始的演习对战,当然京城里折腾,也有很多!

    比如,从汮安手里得到的房契地契,子河街,整条街,几乎都是方涥的地盘。

    若是说,京城里没有了那怪异绿布包裹的店铺?答案是否定的,子河街,八成的铺子,都被包裹了。

    不明白情况的百姓,觉得店铺被绿布包裹一段时间,再次开业,那买卖都会变得火爆,于是乎,在子河街的铺子都被包裹后,还有很多街道很多店铺,也无事找事,弄块绿布,把铺子包裹起来。

    如果有飞机从气跃国京城飞过,一定会看到京城里,诡异的绿色斑斑点点分部各处。

    因为气跃国的染布,深浅不一,所谓的绿布,也有浅绿和墨绿之分,其中还有人自己用绿草汁,把其他颜色的布匹,弄成混合型的绿色。

    一股绿色的文化,正悄然在京城里掀起,为了生意兴旺,人们会穿着绿色衣袍;为了身体健康,很多人会在头顶,装扮一点绿色;为了吸引女人的注意,很多公子哥,会在脸上也涂抹一点点绿色,甚至是身边的狗腿子,双手里经常握着一把绿草,招摇过市。

    更有一些百姓,每每吃着绿叶菜时,在用餐前,都会对着即将入口的青菜,谦卑的拜一拜,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一些自己的愿望,希望绿菜能帮他们实现。

    绿色文化的兴起,三公主不知道,方涥更加不知道,子河街的商铺改造,不再是小区的造型,如今京城里已经有了五百个小区,也该有个限度了。

    子河街的商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方涥敢肯定,不久后,子河街的一切,将会成为气跃国的标志性建筑!

    这里的人,无法盖的高楼,方涥可以!

    加之气跃国没有限高的说词,高楼的出现,纵然皇帝有意见,他也找不到律法来指责方涥。

    当然那是后话,此刻三公主在仙鹤楼的保安护卫下,钻入仙鹤楼前拥挤的人群,进入了仙鹤楼七层的客栈里。

    刚一进入仙鹤楼客栈,三公主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那一股凉飕飕的风,迎面而来,瞬间一身的清凉。

    凉风拂过,全身都感觉酥软,三公主进入客房,径直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偷出宫

    三公主的行程改了改,这一点看似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可在皇帝的眼里,就有点诡异了,之前,明明看出三公主是真心想快速返回封地的,为何刚出皇宫,就不走了呢?

    密卫的禀报,没有说太多,把仙鹤楼开业的事情忽略了。

    皇帝一再追问下,才知道了三公主为什么不走了。

    南下出城的主要街道,都被堵了,三公主想走,也要被堵到夜晚才能走,这样的分析,似乎很符合情理。

    不过皇帝也有点好奇,仙鹤楼,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的百姓,单单的一家店铺开业,至于如此吗?

    好奇心作祟,皇帝的思绪,突然不再受皇宫城墙的限制,他想去皇宫南边,距离皇宫城墙数百米的仙鹤楼,去体验一下。

    如果城墙完好,他大可以站在城墙上远观一眼,可现在,城墙还没有建成,还不能走上去,对于皇宫周围的建筑变化,皇帝是一无所知。

    听闻仙鹤楼的楼高有七层,顶层的高度比皇宫城墙还要高一点,如此的建筑,在气跃国出现,很不正常,一般人家请的工匠,根本无法建造出那么高的楼房,就算是皇宫的匠人,或者工部的老匠人,也无法做到,仙鹤楼是如何做到的?

    皇帝想出宫,并不是小事,为了不声张,皇帝换了一身密卫的衣袍,鬼鬼祟祟的出了宫门。

    皇帝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自己的皇宫,要出个门,还要像做贼一样。

    不过,还真别说,安逸久了,突然玩这么刺激的偷跑出宫,皇帝是满心欢喜。

    出了皇宫,不远处就有密卫的一间房,皇帝换了一身富家公子的衣袍,才大摇大摆的走入拥挤的人群。

    仙鹤楼,各个店铺的临街楼,都差不多,七层楼,一楼二楼是商货买卖的店铺,三楼四楼是茶饮店,照旧是一个人十两银子的自助餐,五六七楼是客栈,其中七楼属于贵宾房,专门给那些钱多又要显露地位豪商准备的。

    皇帝来时,密卫早有人付了重金,定了一间房。

    仙鹤楼的客栈,外面或者一楼二楼吵杂无比,甚至三楼,也是一片沸沸扬扬的抢吃抢喝的场面,然而,七楼的客栈里,竟然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那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一览面前的一切街景。

    低头看看街道上拥挤的人群,略微抬高点视线,就能看到对面店铺里,稀稀拉拉几个看热闹的人,正指指点点的对着拥挤的人群,说着什么。

    视野再太高点,对面店铺的屋顶,以及屋顶后的一片无尽宽敞的远景,尽收眼底。

    “这里看外界,比本皇站在城墙上看,还要舒服!”皇帝情不自禁对客栈的落地窗褒奖一番。

    他没有注意到,面前有一层玻璃,外面的阳光可以倾斜进来,而外面的热气,一丝都没有透过来,相反,宾馆里的空调,马力十足,仙鹤小区地下的发电机,正全速运转,为商铺楼里的电器,提供着充足的电力。

    皇帝难得出皇宫,他所在意的事情,基本都落在眼睛上,对于温度的变化,他只当做是这里楼房的阴凉。

    直到身后的密卫,指了指那屋顶一侧的出风口,“皇帝,请看那个。”

    闻言,皇帝顺着密卫的手指看向上方,长方形的出风口外,一根红色丝带正快速的摇曳着。

    那一刻,皇帝感受到了风,而且是凉风!

    双眼大睁时,嘴巴也微微张开,好像要把凉风吃进肚子里,打包带走。

    “这风,为什么是凉的?!”呆愣了一会儿,皇帝才开口询问。

    密卫又不是仙鹤楼的员工,即使是,也不知道这风为什么是凉的。

    气跃国没有风,但百姓热的时候,也会扇扇子,对风,可以说是陌生,但也不是绝对的陌生,那扇子扇动的空气,称呼为风,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见到密卫没有作答,皇帝也知道,密卫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不能怪密卫无能,但,这么好的地方,密卫竟然没有早点说,这就是密卫的失职了!

    “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凉爽的房间,这...这床榻上没有竹席?这是厚被子?还有这软软的枕头。”皇帝本想训斥密卫的,但手指着房间里事物,训斥的话语,就变成了好奇。

    密卫无法解释,但密卫知道皇帝要怪罪,于是脑子灵光一转,禀报道:“禀皇帝,三公主的房间,也在这一层,不如召三公主过来,给皇帝解惑。”

    “善!快快快!”皇帝摸索着被子,身子微微躺了上去,感受那一份柔软的触感。

    在十八度的凉风下,睡软床,盖被子,这样的生活,皇帝自打出生后,也没有享受过。

    舒服的环境,人就容易困乏,皇帝刚差点睡着时,密卫带着三公主来了。

    三公主被叫来,心里也不爽,今日在朝堂站立了很久,之前她睡着,突然被叫来,说皇帝也来,她是又气又惊,无奈的跟着密卫前来,映入眼帘的场面,是皇帝抖着还穿鞋子的脚,在床上洋洋得意。

    脏兮兮的鞋子,弄的白色被子都是污点,三公主鄙视的翻了白眼,然后感觉...感觉翻白眼好像很能抒发她此刻的嘲讽心情,‘难怪那小子,这么喜欢翻白眼!’

    三公主心里暗想的那个小子,自然是方涥了,翻白眼这个动作,现在和方涥熟悉的人,似乎都学会了。

    “拜见皇帝!”三公主来了,皇帝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还悠哉悠哉的躺着,哪里还有皇帝的威仪?

    而令三公主吃惊的是,皇帝听到她的拜见,竟然只是挥挥手。

    ‘啥意思?把我叫起床,就让我来看看,然后就允许告退了?’

    三公主刚刚不爽的嘀咕完,皇帝突然睁开眼,似乎这才想起,是他让密卫去叫三公主的。

    “嗯,三妹来了,呵呵,本皇一时入迷,差点睡了,呵呵,三妹莫要见怪。”

    皇帝这么解释,三公主也算是消了气,想想她自己第一次进入沿河别墅时,那一夜睡的,昏天黑地,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一夜的睡眠,没有一滴汗流出,那种感觉,三公主这辈子都忘不掉!

    现在皇帝如此,三公主深有体会,放下了之前的不爽,恭恭敬敬的和皇帝聊天。

    皇帝好奇的事情,三公主能解释清楚的只是表象,比如凉风从何而来,方涥曾经介绍过的,是由空调发出,至于空调为何物,方涥只解释说是调节空气的宝贝。

    三公主也只能把方涥对她的解释,搬来给皇帝描述,至于皇帝不停的追问,三公主刚刚还很谦卑的脸,突然变成了傲娇。

    “皇帝,别问这么多,臣妹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别墅周围的泳池,那水为什么是淡蓝色,六尺深的水,清澈的都能看到水底的一根头发!皇帝也别以为这里就奇妙无比,若是皇帝去了沿河别墅,定然会发觉,别墅的一切才是奇妙的,臣妹如实说,皇帝莫要动气,别墅那里有泳池,有钓鱼台,还有比这里大了数倍的卧室,四面透光,好像住在仙界一般,臣妹的别墅,比皇帝的别墅小,但臣妹知足了,别墅一周的环形泳池,臣妹现在勉强能游一圈,此外臣妹每日都在跑步健身,太阳落山后,臣妹还会跟着翦老将军他们学习垂钓,那钓鱼台...”

    三公主说起来在别墅的生活,就一直没有停歇的,从接触各种奇妙的东西,到慢慢学会用,慢慢的学会那些东西的理念,然后到适应,再到现在缺少了就不舒服。

    除了各种设施的体验,还有钓上来第一条鱼的兴奋,和杀鱼、烹饪鱼的过程,等等等。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三公主一个人说话,皇帝和密卫傻傻的听着,时而挑眉兴奋,时而拧眉思索,时而被勾引的双眼放大,时而捂着肚子嘲笑三公主。

    皇帝从来没有感受到那般经历,更没有亲身体会过三公主在沿河别墅的生活。

    待三公主说完,皇帝的心,飞远了!飞到沿河别墅,幻想着体会各种从未感受过的一切。

    看着皇帝站在窗口,那陶醉的样子,三公主叹了一口气,‘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连皇宫之外有什么,都不知道,哎,可怜!’

    片刻,皇帝还再陶醉,三公主命两个侍女,抱来了许多衣物,“皇帝,这里有多漂亮的衣服,都是臣妹喜欢的。臣妹想,皇嫂们应该也会喜欢,这楼下的铺子就有得卖,臣妹为各位皇嫂采买了一些,劳烦皇帝回宫时,给皇嫂带去。”

    衣服,是皇宫里最不缺少的,皇帝愕然的看着床铺上下,堆积的衣服,奇奇怪怪的,似乎又是没有见过的。

    皇帝想婉拒的话语,噎在喉咙里,上手拆开一件,看了看,入手的面料积极柔软,而且还很有弹性。

    有好东西,却没有自己的份,皇帝有醋意,“没有男子的服饰?”

    三公主捂着嘴笑了,“臣妹是女子,而且...而且身边没有男人,臣妹若是去了男装店,万一被言官看到,臣妹可就要有麻烦了。皇帝若是喜欢,如今的装扮,这里的店员认不出来,皇帝亲自去看看,喜欢什么,就打包,账算在方涥那小子身上。”

    “呵呵,本皇可不能强取豪夺,万一被言官撞上,本皇也要有麻烦!”

    皇帝也把言官抬了出来,貌似是为了表示自己不缺钱,买些衣服嘛,能花多少?还不至于占方涥的便宜。

    皇帝这样想是没错,但与实际的差异很大!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仙鹤楼见闻

    仙鹤楼的男装,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没有档次的衣服,方涥绝对不会拿来。

    说真的,古人看不懂款式,但他们能感受到面料和做工,所以廉价货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于是,商铺里最便宜的是袜子,十两银子一双,爱买不买!反正真正的有钱人,穿百两银子一双的袜子,也不会感觉贵!

    随后,皇帝真的去了男装店,看中了一款速干面料的长袍,那质感入手很棒,还有,衣袍的立体剪裁,很能体现男子气概,穿在皇帝身上,那就是一个古装版的健身男。

    虽然肌肉不是那么明显,但皇帝自身的气势,那独特的皇帝霸气,使得他看上去很凶猛精干!

    照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皇帝,瞬间自恋了。

    只是,当付账的时候,皇帝蒙了,“多少?千两银子,就...就这一层...袍子?”

    地球的运动t恤,到腰部就截止了,方涥为了迎合古装,把t恤延长,一直到脚踝,腰部以下开叉,有些是前后开叉,有些是左右两边开叉,轻飘飘的面料,穿在古人的身上,也很不错。

    因为是来自地球的定制款,没有退货的可能,方涥不敢多定,数量少,价格就贵了。这成本高,狠心的方老板,把售价定的更高!

    千两银子的衣袍,赠送一条平角裤,这也是为了搭配,免得这么轻薄的衣袍下,露出一块洁白的兜裆布,那滑稽的样子,还不如光屁股。

    皇帝此刻不仅爱身上的袍子,穿在他身上的平角裤,也很舒服,别看短小,但包裹的很结实,无论怎么活动,那平角裤都紧紧的抓在腰间,比兜裆布舒服多了。

    但是,听到价格,皇帝的心,就在纠结,刚才说好的,不占方涥便宜,现在还没出一个时辰,他就要食言,身为皇帝,食言那也是大忌!

    又摸摸胸前的衣袍,双手的热气瞬间传递到皮肤上,这衣袍的速干之意,皇帝也懂了个大概,如此透气的面料,太适合气跃国的炎热天气!

    “嗯...那个什么,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上次他说过,我来这里,都记他的账上,再...再拿几件过来!本皇...呃...本黄少爷,都打包!”

    皇帝不是没有钱,但没有带那么多钱出门,千两银子,玩呢?百来斤重的玩意,谁特么背着出门?!

    就在皇帝刚刚嘀咕完的时候,门外,挤进来一个大胖子,身高和皇帝相仿,但体型,要比皇帝圆四五倍,一脸横肉,挤进门确实不容易。

    刚进门,见到皇帝一身匀称,穿着他曾经看中而穿不上的衣袍,满脸的羡慕,“啧啧,兄台好眼光,这衣袍,我之前在一区的店铺就看中了,可惜啊,我穿不上!哎,还是兄台的身子骨匀称,穿着真...真不错!嘿嘿,不过呢,你眼光好也没用,本胖爷的经验比你足!你身上这款,已经是上一档的货,新档的货,嘿嘿,呶,都会挂在正中间!嘿嘿。”

    胖公子边说边搓着手,走向中间的衣柜,那里是店铺中最贵的精品服饰。

    皇帝好奇,走过去打量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没带银子,皇帝第一次关注起了价钱几何,那标签,胖公子上手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哼!七千两,算个毛!”

    皇帝的价值观,被刷新了,一件看似很普通的衣袍,七千两银子,这什么概念?他整个皇宫,在没有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一个月的用度,也就是一千多两。

    要知道,皇宫里,后宫妃子如云,一千两银子,养活那么多贵人,而面前这个胖子,买一件衣袍,花七千两,居然没有犹豫!

    就在皇帝吃惊时,店员的答复更加雷人,“胖爷,您的衣袍都是定制的,这七千两只是市价,您那定制的...”

    “唉~胖爷我懂规矩,定制的再加两成,五百两打底,少于五百两按照五百两算,多出五百两,按照实数算!胖爷我,是你们仙鹤楼的唯爱痞!有啥是本胖爷不懂的?!嘿嘿,快快,把胖爷定制的衣袍,取来!胖爷懒得跑一区的店铺!”

    什么叫土豪,什么好豪横,皇帝今日是学了很多,同时对自己的子民,又多了一层认识。

    店员的回答,也很令皇帝吃惊,“胖爷稍坐片刻,您呐,刚才在门口排队的时候,小的就瞅见您了,已经安排了店员,去取了!相信再过片刻,就会取来。”

    店员刚刚说完,胖公子还没坐到沙发上,就听到店铺外,有人嚷嚷着,“九店的男装,定制款,来取货!”

    喊话声刚刚传到店铺里,铺子外,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从横梁两侧,取下来一个木盒,然后从胸前的包里,取出一张单子,等待店里的人员,前去签字取货。

    整个过程,没有多久,店员跑去签了名字,然后取货,转身跑进来,把货给胖公子,“胖爷,你穿上试试?”

    “唉,不试了,那个什么,自行车,你们时候卖?不会是以为胖爷的身子重,故意不卖给胖爷吧?!”胖子拿到自己定制的衣袍,从口袋里,取出一沓纸,交给了店员。

    店员保持着堆笑,“胖爷,您说哪里话,别说您这个体重,就是三五个您,都没有问题,只是那东西是我们东家的宝贝,只给店里的员工使用,专门用于调货的!如果,我们东家,啥时候卖自行车,不用胖爷您来,小的亲自跑您府上,去通知您!”

    店员的恭敬,胖公子也没有怨气再发泄,抱着自己买的衣袍,回去了。

    走到店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很豪气的喊了一句,“不对,我这八千多两银子的纸币花了,你要给开个收据,我要去仙鹤钱庄兑换纸币!这纸币多方便,不沉重,不怕偷!嘿嘿。”

    胖公子说完,店员就双手递上了一张收据。

    一旁发呆的皇帝,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完全看不懂刚才发现了什么。

    自行车,什么鬼?

    纸币,又是什么鬼?

    还有那唯爱痞,什么定制款加两成,那个什么钱庄,又是何时有的?

    一连串的疑惑,皇帝不好意思问店员,冷冷的看了一眼跟随而来的密卫,打算回去好好的和密卫开个会!

    虽然打不过密卫,但皇帝有自己的手段,疲劳轰炸,让他们这一群有事不报的密卫跪死在宫里!

    记账在方涥头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密卫最后亮出了皇宫的身份牌,店员拓印牌子的图案,才放皇帝离开。

    客栈里,皇帝没有回去,天色还早,皇帝不想少吹一口冷风。

    密卫,可就惨了,不用皇帝交代,全京城的密卫都动了起来。

    所有仙鹤楼的事情,全部都是细查的范围。

    当太阳落下时,皇帝听到了含糊的解释,因为有些东西,以密卫的见识,也不懂,所以传回来的消息,只能是模糊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模糊,皇帝的兴趣更浓了!

    而且,这客栈的舒适,皇帝很喜欢,决定每日下朝后,就来这里批阅奏书,或者,叫上某个妃子,来这里做点害羞的事情。

    想到这里,皇帝带着微笑走出客房,处于亲情,皇帝亲自敲了敲三公主房间的门,准备说一声他回宫了。

    刚刚洗澡的三公主,裹着浴巾给皇帝开了门。

    一股香气,瞬间包裹了皇帝的面门,再看看着三公主一身湿漉漉的,皇帝又有点茫然,“三妹的房间,还可以沐浴?”

    “呃...皇帝不知?每个房间都有浴室,还有卫生间,呃...没人和皇帝说?”三公主在沿河别墅学习过,对于客栈里的卫生间和浴室,那是熟门熟路,甚至是洗漱用品,都了如指掌,而且知道外面的东西绝对没有别墅的好,一些护肤品,都是从别墅带出来的。

    而皇帝这边,他确实不知道,进门之后,就只有密卫相伴,密卫也没有说什么。

    密卫很冤枉,他为了给皇帝订到房间,又不想让外人来打搅皇帝,不仅花了重金,还说自己是熟客,于是乎,熟客就没有必要普及客栈的设施,所以,密卫进入房间,查看了没有危险,就让皇帝进去了。

    至于那卫生间的作用,密卫认为,是留着他们这样的下人,照顾主子专用的房间。

    皇帝无语,看着三公主洗的很彻底,他的头皮好像有点痒,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密卫,皇帝难为情的向三公主请教那浴室如何使用。

    一个时辰后,皇帝舒舒服服的裹着浴巾走到房间里,“本皇从来没有洗的这么舒服!哈哈,过瘾!”

    若是有外人在皇帝的房间,一定会笑喷!若是有地球人在这里,一定会把皇帝当做是女人!

    皇帝是有样学样,连三公主裹浴巾的手法,都学的一模一样!

    连胸都裹着,那是男人干的事嘛?

    没办法,文盲都这样,反正皇帝身边只有密卫,密卫也不懂,但看着皇帝那么裹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奈何,今日皇帝对密卫已经很不满了,现在看着皇帝,再不对劲,也不敢多嘴。

    第一次偷跑出宫的皇帝,在舒适的空调下,昏昏欲睡,玩到晚上九点,才无奈的跑回宫。

    临走前,皇帝又找了一下三公主,同时又发现了一个事情,“三妹的房间为何如此明亮?本皇以为,这客栈不提供火烛,到了黑夜就要入睡呢。”

    “啊?!天黑这么久...皇帝都没有开灯?”三公主憋着笑,也憋着无比的震惊,结结巴巴的问向皇帝。

    皇帝蒙了,被三公主请进房间,到处打量。

    三公主自打发现了电灯不耗费灯油,每逢夜晚,能开的灯,她一盏都不会空着。沿河别墅的耗电量,三公主的别墅,能赶别人家的两倍还多!

    灯开的多了,夏日的蚊虫也都吸引过去了,幸好灯都在屋里,蚊虫飞不进去,可第二日,公主的侍女就惨了,别墅一周的地面上,有很多蚊虫的尸体,每日都要打扫,也是一项很严重的体力活。

    话说当下,皇帝被电灯吸引,手里的开关,一开一关,忽闪忽闪的光线,三公主都快被闪晕了。

    “皇帝,别玩了,这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宫吧,明儿个...再来!”三公主说着,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时间不早了。

    这个举动,对于三公主来说,体会过别墅生活的她,已经是很正常的了。

    可对于皇帝,手腕上那是什么,皇帝根本不知道,看着那东西,里面有个东西还在动,皇帝那刚被闪的青光眼,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楚,是一个细细的针状物在动。

    “此乃何物?”

    “手表啊!呃...嘿嘿,治河兵营对时间,管理的很细致,臣妹也要管治河兵营,所以这手表,必不可少,若是皇帝也喜欢,回头,臣妹让方涥送入宫!”

    三公主生怕皇帝会抢走她的手表,把自己说的好像真的管过兵营一样。

    而皇帝,又特么发现了一个新奇事物,这一次出宫,没有白来!

    抱着三公主手臂,研究了半个小时,直到三公主再次开口,“皇帝该回宫了,都快十一点,欧不,是快子时了!”

    “十一点?子时?”皇帝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子时,他确实必须要回皇宫了,回头看看密卫,确认是不是真的快子时了。

    只见密卫,木讷的点点头,好像是确认了。

    其实密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在房间里待着,听不到街上巡街打更的动静。

    “呃...那好,三妹回了封地,记得让方涥准备点仙鹤楼还有治河的特产,送入宫里来!本皇回了!”言罢,皇帝这次真的走了。

    从明亮的房间出来,在客栈的走道里,还是有明亮的灯,但离开了仙鹤楼,街面上一片漆黑,皇帝感觉自己看不到任何东西。

    那种从光明步入黑暗的一瞬间,皇帝的心里,触动很大。

    适应了良久,视野渐渐的能看到远处的皇宫城门。

    那时起,皇帝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七层高的仙鹤楼,这一眼看去,仍旧能看到仙鹤楼里,那刚刚和他分开不久的光芒,还有那让人牵肠挂肚、丝丝凉意的空调风。

    皇帝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皇宫,原来那么破烂!和仙鹤楼相比,啥都没有,除了多点金银器皿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和仙鹤楼比?

    密卫抱着三公主送的衣袍,还有皇帝自己采买的,看着皇帝一步三回头,就小声的劝慰道:“皇帝莫急,这仙鹤楼是治河官方涥的,皇帝把方涥召入宫,让他在宫里,择一块地方,建造一座更大、更宽敞的楼房,如此,不就能在皇宫里,享受那些了吗?”

    “呵呵,这句话,是你们密卫,今日唯一令本皇满意的。”想到皇宫里也会有仙鹤楼的一切,皇帝不再回头,他要回宫,要连夜发诏令,让方涥入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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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大侠介绍:
陌生的古代大陆,江湖侠者的世界,有做富二代的命,可却不敌家斗,一路玩命逃亡,不小心成了另类侠者。本大侠手里没有剑,只有钱!逃大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逃大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逃大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