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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文阅读

作者:YTT桃桃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txt下载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七一章 孤男寡女

    寂静的深夜,幽深的小路上,叶伯煊和夏天对视:“抓紧上车别发傻,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叶伯煊说出的话不太中听,按照正常情形,夏天指定得对付几句,可此时,挡不住夜里的两人,都有了太多心思可琢磨。

    一男一女,这深更半夜,幽幽暗暗的路灯照在彼此的脸上,暧?昧气氛一触即发。嗯,这时间、这地点、这情形,很适当……

    这种感觉,只有恋爱的人,有情?人之间才能明白。

    夏天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莫名其妙就羞臊了。略微有点儿小女人似的,没放开姿势,扭扭哒哒地先前一步走。

    叶伯煊半张着嘴,挠挠脑袋,他心里话说完了,再加上夏天那羞臊的小模样,他也有了点儿不好意思。

    叶伯煊喊夏天睡觉这句话吧,在当时,真没一语双关。可搭配上这情形,男人的本能,他不多想都不正常。

    俩人在车里,没有话语沟通,可小电流却随着夏日的风飘荡着,滋滋滋的,好几十伏,小丘比特满天乱飞,万箭齐发。

    两个人的表现都不似以往,一个小话唠、只含笑不语,另一个嘴损大灰狼,不耍流?氓、不言语。

    你说俩人心里要都没多想,谁信呐?真是别有默契暧昧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这俩人跟那羞羞答答、尴尴尬尬地,未婚夫妻双双把家还,都忘了他俩这一洒脱的决定,会让另外仨妞瞪大双眼胡思乱想、心里的桃花儿也跟着开。

    刘芸掐着腰站在叶伯亭和李彤的面前,小声的吧啦吧啦。仨人都神秘兮兮地,宁可在厕所里闻臭味儿,也要互诉八卦消息。

    深更半夜地,都不能阻挡叶伯亭和李彤,想要获知第一手消息的心理。

    “哎呀妈呀,真的。我跟你说亭子,你哥。哎呦。就差明晃晃说……”刘芸清清嗓子,用她那被辣椒刺激过度的嗓音学叶伯煊的口气,咳咳。嗯,酝酿了一下,用低了八度的嗓音学叶伯煊:“你自己上楼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叶伯亭个没心没肺的。一点儿没有她是叶大少亲妹妹的自觉性,她哥被吐槽了。她还乐不可支。

    李彤扯叶伯亭:“你小声点儿。这厕所拢音。进来前没侦察啊,都是管道。让别人听见可咋整。”

    叶伯亭被李彤的提醒止住了笑,刚要开口继续询问刘芸小同志的后续发现,就被李彤的大身板子给挤一边儿去了。李彤的小脸听得有点儿泛红,凑到刘芸面前:“然后呢?完了呢?”

    叶伯亭翻了个大白眼……

    仨人在厕所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儿才回宿舍。叶伯亭她们的宿舍里,包括叶伯亭和李彤。总共六个女孩,别人早都入睡了。

    仨人轻手蹑脚地准备休息。刘芸在熄灯了的黑暗里,瞄瞄李彤的大身板子,果断扯着叶伯亭的胳膊,她跟叶伯亭还是能挤下地。

    叶伯亭和刘芸准备入睡。不着急,明儿有一天时间能聊呢,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地,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明天审夏天。俩人都这么想的,心有灵犀。刚盖好被子,床前就站个大黑影。吓了刘芸一跳:“你有病啊,不睡觉你杵这干嘛啊?”

    李彤都恨不得用嘴型表达了,后来发现俩人都没听懂,就要凑近刘芸的耳朵叽咕,刘芸往里面一闪,离她有些远。

    李彤在黑暗里出其不意地就逮住了叶伯亭。一手揪住叶伯亭的耳朵,一手捂着叶伯亭的嘴,以防她喊出声,达到目的你不听也得听了,赶紧凑叶伯亭耳朵那小声表达:

    “夏天今晚不能出事吧?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这样不好,传出去影响不好。俺奶奶说了……”

    叶伯亭在黑暗里,学会了夏天的经典动作——翻了个大白眼,无奈嘴?巴被堵住了。

    李彤忧心啊,不行给夏天接回来吧。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等李彤终于絮叨完了,叶伯亭扒拉开捂着她嘴的手,抓住,在李彤的手里心,用手指头写了四个字“未婚夫妻”。

    可惜李彤没感知出来,迷迷蒙蒙地口气:“末女夫?”

    刘芸腾地在里面跃起,快准狠地扯住李彤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警告:“班长,你给我马上睡觉。人家再过俩月就结婚,你操的什么心!你能不能消停地啦,我要睡觉!我这嗓子我还想要!”

    ……

    夏天进屋弯身换鞋,窗户没关,夜风顽皮地玩弄着她的马尾,叶伯煊的心跳,像围绕着原子核的电子一样疯狂乱窜。

    他跟着换鞋进屋坐在沙发上。

    夏天觉得她得说点儿啥,说点儿啥呢?

    “你傻坐着干啥啊?给我找牙具啊?”说话时,手指勾勾缠,这个动作出卖了她的不知所措,证明夏天真的是在没话找话。

    “你饿不饿?给你做点儿炸酱面啊?”

    叶伯煊看到夏天摇头否定了建议,摸摸鼻子奔客厅的大衣柜去,掏出个黑色半截袖,就开始脱衣裳,一秒钟变成了光膀子。

    擦,干毛呀!健美先生总决赛啊!要不要抹点橄榄油啊!夏天就杵在沙发边儿上看着。

    也不知道是叶伯煊刻意地还是错觉,叶伯煊光着膀子站在大衣柜镜子那,停顿了几秒钟,才把黑色半截袖套上。随手又拽出来一件他的军衬,递给夏天:“热水都预备了,你去洗个澡。你穿这个……长度够。”

    ……

    夏天躺在大浴桶里,咬着手指瞎寻思着:她咋跟着来了呢?啊?为啥没挣扎就跟着来啦。夏天啊夏天,多不矜持啊!虽然不用玩命抵抗吧,可至少得说不吧……

    又换个表情皱着眉头,这个年代,借叶伯煊俩胆儿也不敢胡来吧……是吧?应该不能胡来……真要胡来,反抗有用吗……

    夏天想象着想象着……哎呀!夏天,你个色女,往哪想呢!婚前那样女孩子是吃亏!可老人常说,吃亏是福……

    叶伯煊敲了两下门,打断了夏天的神游

    “天儿啊?你要泡多久?痛快儿出来!再泡一会儿,皮肤皱成老太太。”

    夏天披散着墨黑的长发,身着叶伯煊的大军衬,光溜溜地两条纤细的大白腿,里面穿着她娘给做的粉色小内内。她觉得下面不穿东西,空荡荡地不得劲儿。

    在镜子前晃晃荡荡好久,才打开了门……(未完待续)

    ps:这几天又累又热,码字就有些痛苦,头发都掉了好多。为了让自己的正能量爆增,翻了一遍评论区。从第一个评论看到今天,心情跟叶伯煊今儿个见夏天似的,有些火热。感谢给打赏桃花扇的两位,感谢一个接一个打赏平安符的各位,感谢一张又一张给粉红的各位,感谢每一个用心留言评论与鼓励的各位。上架满了一个月了,始终在往前奔,回头发现,有很多人都在一直陪伴着,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祝各位晚安。明早一更6:30,我们不见不散。

第一七三章 夜夜夜夜

    夏天眼疾手快地抓住叶伯煊探向被子里的手:“偷袭是不是?”

    即使叶伯煊胆大心细,被当场抓包也有那么点儿尴尬:“我就知道你装睡。既然你睡不着,咱俩聊会天儿?”

    “我是因为有你才睡不着。你马上回屋该干啥干啥去,我的建议是,你最好洗个冷水澡。还有啊,叶伯煊,咱俩商量一下,你别这样成吗?真是难为情死了。”

    “天儿,天儿……”

    “你说话就说话,别乱蹭。”

    叶伯煊平时人在外表现得很是严肃正经,当然,背后跟夏天相处,他是能抱着绝不闲着的。此时缠着夏天,就为了占点儿便宜,不要脸面的功力又升了一个等级,居然用上了商量的口气:“天儿啊,我保证,只碰碰,婚前不乱来。”

    “真的?”

    小淘气听完,这事能成啊,幸福地跳了一跳:“千真万确。”

    夏天是秉持着放弃大前方,保住后方的口粮政策,那碰吧……装死人,满脸通红通红地,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她也兴奋陌生期待害羞,哎呦,要羞死人了。

    男人啊,也不知道这事咋就那么上心,那能解决啥问题啊?可似乎真就能解解渴似的。

    叶伯煊足足研究了小半个时辰,就像小猫研究鱼眼睛,对着两个大肉包,扒拉来扒拉去,试试能不能给捏出肉汤来。后来他自己玩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了,才一个猛烈的起身,奔向了洗手间。

    等叶伯煊神清气爽地出来,笑的像一朵小花儿,心里想要表达对夏天说不完的话。琢磨趁着月朦胧鸟朦胧的时刻,表现自己心里的欢喜,表达夏天你在我眼里就是凡间的精灵,曾经梦里,我无数次梦见我们共享爱的主旋律时,人夏天,粉扑扑地小脸蛋。娇媚媚地睡着了。

    叶伯煊有点儿沮丧。优雅也不见了,全无形象地往夏天旁边一趴,没多一会儿。做梦梦见了“主旋律。”那里的夏天,总是让他很尽兴……

    第二天的清晨,夏天睡到了自然醒才迷迷蒙蒙地爬了起来。半迷糊状态下,都没反应过来她人在哪里。

    瞥见床上的男士衬衣。想起来了,他俩一对儿二皮脸。这可咋整,差点儿偷吃仙桃,要真胆大妄为到敢那样,一个没搞好露馅儿喽。她娘能一巴掌把她拍在地面上成纸人……

    唉!一会儿碰面多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也不能捂脸前行,你得装作没那回事……

    叶伯煊没给夏天太多的心理建设时间,进屋叫夏天起床。推开门就看见夏天回眸,笑得比平时灿烂好几倍。人也热情,夏天有幸提前体会到了,男人,在“事后”总是十分殷勤的。

    “天儿,都这个点儿了,我得抓紧时间赶回驻地了。厨房有个小铁锅,我煮的粥,你对付吃口吧。对了,别用勺子刮锅底啊,糊了,吃了你再中毒。”说完凑过来就要亲夏天的额头。

    “你刷牙了吗?”

    “啧,你个小丫头,总是这么破坏情绪。这毛病得改,知道不?”

    “呐呐呐,别啰嗦,给你额头给你额头。”

    叶伯煊一手托着夏天的头,一手捧着夏天的脸,郑重的在额头盖了章,直视夏天的双眸几秒钟,语气温柔叮嘱:

    “我跟你说哈,亭子不靠谱,据说给我哥们打电话借了个车。车上别闹,她那技术不怎么好。去太远的地儿,别满山乱跑。没电话,你叫天天不应地,不可能再碰到我了。”

    夏天的脑袋就在叶伯煊的手掌里,点了点头。

    夏天靠在卧室的门框旁边,披散着头发,双手抱胸,嘴角含笑,瞅着叶伯煊对着客厅的大衣柜镜子,左照右照。

    叶伯煊先是打开柜子穿好军装,然后拧开个小瓶子,抠出一块儿擦脸油,双手把擦脸油来回搓了搓,然后对着脸就开始拍。

    这人啊,要格路、特别,擦个脸都跟别人不同。夏天估摸着,就抠的那点儿玩应,都在掌心里呢。

    接下来就看见叶伯煊对着镜子抬抬下巴,这是检查胡须刮的是否干净呢。脸巡视完了,用手扒拉扒拉他那毛寸短发。

    夏天就纳闷了,那都根儿根儿立的长度了,你得瑟个什么劲儿呢?咋扒拉能扒拉出个小辫子啊……

    叶伯煊忙活完自己,最后立正站直,对着镜子清了清嗓子,军姿范儿立刻上身,连转身走路都似标尺量过般的,回头看到夏天嘴角似笑非笑、眼睛弯弯似月亮,叶伯煊的小心肝一动,不正经的劲儿头上身,小流?氓做派暴露无遗。

    路过夏天,用食指勾了一下夏天的下巴,打了声口哨,留下了一句:“钥匙门口花盆下面压着呢,给你的,玩完抓紧去驻地报到哈。”给夏天个背影,潇洒地挥了挥手算招呼骨的白的意思。

    转眼消失在夏天的眼前。

    一路开车飞驰地叶伯煊,心里只要一想起夏天那么个放得开的心肝宝贝,他就觉得难怪他等到这把年纪才盼来她,他俩是绝配啊!

    只要想到不久后就能“先把夏天这样那样,夏天再把他那样这样”,哎呦,叶伯煊就跟喝了糖水儿似的,心里火?热着呢!

    把着方向盘,手指打着节拍儿,心里倍儿美。

    夏天收拾完自己,没敢换衣服,她做贼心虚,怕叶伯亭她们几个笑话她。其实真没必要,再说也没干啥,至于嘛。

    喝着糊了吧唧的粥,夏天喝的直皱眉,往外盛粥真没敢用勺子乱搅合,开盖就能闻到糊巴味儿。

    偶滴个亲娘四舅姥爷啊!这人闹半天,就会做个长短不一的炸酱面啊。

    把卧室把厨房都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了,夏天伸脖子看客厅里的大钟表,估计即便今儿个串休吧,叶伯亭她们也指定爬起等着她了,看来到时间该汇合了。

    夏天手里攥着叶伯煊家里的钥匙,临关门要出去的时候,把她爹留给她的三百五十块钱,以及叶伯煊给她的一百元钱,放在了枕头下面。希望叶伯煊能及时发现吧。(未完待续)

    ps:感谢150714131256240小伙伴的打赏。谢诸位的粉红。三更时间为下午17:30

第一七四章 停车坐爱山林景

    夏天刚锁好外面的大门,就听见一声脆生生地吼:“夏大侠!”

    刘芸从车里的副驾驶方向探出个头,后座窗户那也有个小脑袋,没大喊大叫,但小脸蛋满是兴奋,那位是李彤。

    夏天紧跑几步:“你们可真能作妖啊。就叶伯亭这人开的车,你俩也敢坐?”

    叶伯亭踩刹车、拉手刹:“丫什么意思?别瞧不起人成吗?”

    “呦,这个戴墨镜的小?妞,你谁家的啊?”

    叶伯亭把墨镜推向脑顶,用手遥遥一指:“你夜宿那家。”

    “哈哈哈哈哈……”车里响起了哄笑声。夏天嘿嘿傻笑两声钻进车里,高声呐喊:“出发!”

    “得嘞!您们吶,就请好吧!”

    夏天刚爬上后座,就被李彤一把给拽住,她虽然跟着起哄开玩笑,可真忧心啊:“没发生啥事吧?你跟我说实话。我原来是你班长,这辈子你都得归我管。有啥咱一起商量。”

    叶伯亭带着墨镜,嘴角邪笑了一声,刘芸八卦地从副驾驶探过小脑瓜,这位跟李彤的担心不同,她是想听劲暴的前沿娱乐现场。

    “你们打住打住哈。我俩纯洁滴狠哈。他是白色小山羊,我是小白兔。老早就一人一屋养精蓄锐,他为今儿个能更好地报效祖国准备,我是要今儿个跟你们为革命友情干杯。怕喝多了,你们放心、放心。安啦安啦。”

    李彤听完拍拍胸?脯:“俺奶奶说……”

    刘芸翻了下眼皮。夏天想,如果用后世的qq表情,就是瞧不起她斜眼的那个表情动作,瞧瞧,斜得入木三分。

    夏天接过李彤递给她的保温水壶。正要仰头来一口呢,就听见前面的刘芸幽幽地说了句:“夏大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一扯谎就说一堆话的毛病啊!”

    叶伯亭哈哈哈笑着,一只手还拍打几下方向盘。表示她对刘芸的高度赞同。

    ……

    夏天瞬间转移话题,水也不喝了:“嗳?我们这是去哪啊?呦,那一堆饭盒里面装的啥?谁?谁这么有才,居然还装着吉他?”

    李彤就跟东西是她的似的骄傲:“都亭子的。还有照相机呢。我俩日盼夜盼就等这一天休假。我们那块儿太忙。哎呀。我俩早就研究了。咱们班凑不齐,咱四个也必须得好好聚聚,早早地就准备了。”

    ”呦呵。真鸟枪换炮了。“

    刘芸不停点头应承:“可不是。爬个山坡开个车,有酒有肉有菜有米饭,抱着吉他能唱歌,随时还能被咔咔咔地拍几张。啥日子啊!美死了!”

    刘芸说完。马上又十分狗腿地凑近开着车的叶伯亭面前:“叶大款,下次再聚。还有这好日子,我就吃仨辣子都没有问题,你随时通知哈!”

    叶伯亭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推开刘芸的小脑袋:“去。想得美。知道我凑齐这些,费多大劲儿?”

    夏天听出来了,鄙视刘芸:“你不跟我说吃了五个辣子才得到了出门的机会?我告诉你哈刘芸。白天撒谎,你晚上尿炕。”

    刘芸同样鄙视夏天:“逗你玩都能信个十成十。我就吃了一个辣子就哑成这样。我比叶大款准备这些东西都费劲。”

    嘻嘻哈哈,几个人就扯你扯我,聊聊近况,吐槽周边人,都一个一个地乐歪了嘴。

    叶伯亭把车停在了一个山坡脚下,放眼望去,那面还有在农田耕作的人家。

    有山有水,绿意盎然,夏天深吸几口空气,她们几个很有背包客的感觉。

    拎食物的,扛吉他的,抱着酒罐子大茶碗的,夏天最初看到那酒坛子都被唬住了。这得喝啥样啊?还能找到回去的路了嘛。

    那时夏天瞄瞄叶伯亭,暗下决心,宁可自己喝多,都不能让叶伯亭喝太多。

    她喝多撑死胡说八道,问一问我美不美,叶伯煊不在,她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可亭子要是酒醉驾驶,一个闹不好,也许她们四个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了。

    夏天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了一下山坡。用手遮挡着太阳光,眯眼翘脚眺望了几秒钟,实在是纳闷:“怎么选这了?又不高,又不美,一个小山包,咱还费劲儿爬干嘛啊?席地而坐得了。”

    叶伯亭拍了拍夏天的脑瓜顶:“要不说你是屯迷糊呢。嗳?我就奇怪了,我哥怎么瞧上你的。”

    说完用手一指:“瞧见没?爬上去,那头那条小溪在左边,咱要喝得够晚,日头从那面落下。你们往后转,看见那面了没?丰收啦,都收菜呢,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看着日子就有奔头。懂不懂?”

    四个人没用多久时间,脚程都特快,嗖嗖嗖,一口气就爬上了山包中间。

    “就这吧?席地而坐。该入眼的都看的到,再往上爬就是白费力气。正好我还能瞄到车。借的,得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几个人团团围在一起,都大俗人,离不开吃饱穿暖,第一样事儿就是开饭盒。也难为叶伯亭一大早上就能搞到四个菜,这出行计划得有多周密啊。

    夏天提议:“咱吃点儿垫垫底,就开喝吧。不喝的晕晕乎乎的,你们心里都有小九九,都不带说实话的。竟笑话我啦。喝多了,咱敞开了唠。”

    李彤以班长自居,关键是另外仨人认这个班长,够格。这个跟以后的各自发展没关系,曾经是老班,一辈子见面都是班长。

    李彤一声令下:“吃,喝。都整迷糊地,唠!”

    四个人毫无形象的,一起伸手奔鸡腿儿抓去。

    “我的!”

    “那我抢下一个,喊啥啊!”

    “嗳?我都咬了,你这人咋从嘴里抢食。”

    “来,给你,别吃鸡腿儿,吃鸡心眼,缺啥补啥。”

    吃饭都不消停,这四个人从混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就是这个德行。

    叶伯亭举着大茶碗儿:“为了能尽快投入情绪,聊的深入些,咱干了这碗儿酒!”

    李彤附和:“对!豪爽点儿!”

    夏天和刘芸面面相觑,干了那二大碗儿,她俩还能在人世吗?

    “来,为友谊天长地久。”

    夏天:“趁我没醉,友情提示,十月一,我即将走进婚姻殿堂,别忘喽,这月津贴留下,当放你们走的买路钱。啊哈哈哈。”(未完待续)

    ps:感谢小茳童鞋的打赏。感谢诸位的粉红票。晚21:30四更。

第一七五章 把酒言欢

    酒也干了,菜也吃了,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夏天挺庆幸自己是被第一个提问的。趁着酒劲儿还没完全上来,分出了什么能说、什么连提都不能提的话题,毕竟这里面有个叶伯亭。

    等一会儿酒上了头,按照以前深刻的教训看,她喝多了兴奋并且爱胡说八道的。

    人的心本来就是长偏的,你又怎可能控制的住它不偏心眼?她要是傻了吧唧地吐槽宋雅萍找她的茬,叶伯煊让她滚到食堂后她的寒心、她到现在都缓不过来的心理障碍,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可真是虎死了。

    不能尽兴谈论,虽然有了点儿小遗憾,刺刺挠挠地想表达,可真得勒住了自己不能说啊!她要是一个欠嘴说了,她觉得亭子即便表面没说啥,心里一定不乐意。那是人家亲妈亲哥,她俩的友情再牢靠,也不能挑战亭子的心理底线。

    她理解着呢!这要是有人二虎吧唧地在她面前说苏美丽、说她哥的坏话,她非得咬死对方,给人家挠个稀巴烂。

    李彤用手肘推了一下夏天的胳膊:“问你话呢,寻思啥呢?说出来听听。”

    刘芸啃着鸡爪、嘴?巴不闲着:“对,说出来一起乐呵乐呵。”

    叶伯亭这小?妞除了面对屈磊的问题上有些一根筋,其余时候聪明着呢,拿话点了一句:“我说夏天,你不会到了京都添了新毛病了吧?趋利避害可不好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不咱聚一起可没意义。”

    夏天心里寻思:我擦,你少糊弄我。我不趋利避害,一会儿你得想弄死我……

    清了清嗓子:“你们不就想知道恋爱是个啥滋味?被提结婚、想结婚是咋想的?我和叶伯煊相处有什么趣闻乐事或者磕磕碰碰吗?”

    刘芸扔下鸡爪,双手搓手装不好意思:“那个啥。夏大侠,啥话挑破说得太明了,多不好。”

    李彤附和点头,叶伯亭摸着下巴嘿嘿直笑:“交流交流经验。你原来也不是什么腼腆人,大方点哈。”

    “知无不言言而不尽,谁让咱们是兄弟,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和右臂。人说李白斗酒诗百篇。我呢。酒后教你们恋爱秘籍百招。”

    夏天端着酒碗儿站起,开始一点一滴地讲述,她选择和叶伯煊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又是什么让她们走到了如今。

    讲述得浅显,都是美好的事,心里对叶伯煊慢慢起了化学反应,也描述的形象具体。只是刨除了她内心里的忧虑。

    李彤那个传统村儿里娃。一般提起男女之事,她好奇是本性。但多数都害羞,此刻听完都感叹:

    “真是,真是好哇。你咋谈个恋爱还谈出花样来啦?我看别人都是经人介绍,然后就开始打报告了。我估么着。就相亲那一面,还羞得不好意思抬头,都怀疑他们能看清楚对方吗?”

    而刘芸却感叹:“其实都应该像夏天一样。自己选择,选择个认为值得的。”

    叶伯亭趁大家没注意。已经又干掉一碗酒了,嘴里嚼着牛肉干,主动要求第二个坦白自己,她特想唠叨唠叨,得到支持,想把现状说给朋友听,跟朋友谈话可以没有顾忌,呃,除非夏天不告密。

    好嘛,这位和夏天自从身份上有了变化,成了嫂子和小姑子,都有点儿犯难,不知道如何掌握谈话技巧和尺度。

    所以,要尽兴得喝高兴喽,叶伯亭仰脖又干一碗,其他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咋回家啊?四个人推车走路啊?

    “我要参加完我哥和夏大侠的婚礼的第二天,就跟屈磊回家。你们看哈,我挺有心的,没赶在我哥前面结婚。”

    夏天在电视剧里发现有结婚狂,现实里头回遇到,有点儿不知所措。

    李彤一改夏天和刘芸认为反对的形象,拍掌叫好:“又订下来一个,屈磊人不错。我下个月津贴是不是也没着没落的啦?俺奶说了,人情礼不能抠搜……”

    夏天和刘芸对视一眼,夏天不好说其他的,她心里回响起宋雅萍的话,唉!她可是答应了叶伯煊她妈要统一战线的,现在她这身份,劝得太深,亭子指定得反弹。

    刘芸拍了拍叶伯亭的肩膀:“为啥要这么早?一定要马上结婚吗?我可能不了解屈磊,但真心觉得你的条件,可以更幸福的啊?”

    “幸福不幸福,跟条件没关系。你看我哥不也找夏天了吗?”

    夏天翻白眼,合着不止宋雅萍,原来连亭子都觉得她配不上叶团长。

    到了李彤,她又一个她奶奶说:“俺奶说了,让俺在部队里找个好小伙子。

    可你们说,上哪找去啊?我不稀罕做医生的,我自己干这个就够够的啦,再整一个,没意思。最好找个研究大炮地,我也能学学。”说完挠挠脑袋,嘿嘿一笑,又肥了一圈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

    几个人看向刘芸。夏天眯眼审视,不应该刚到京都就有情况啊?这怎么还没开口呢,未语先羞呢?

    “我还是先干好本职工作吧。一定要像夏天似的,自己争取找一个,不想让家里人介绍。有一天我认为他一定会给我幸福了,我想我会投入百倍……”

    之后的刘芸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想多了,双手环膝,脸蛋绯红,就开始轻轻地哼着歌曲。而叶伯亭顺手抱起吉他,给刘芸配乐。

    夏天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儿,拿起大茶碗儿,举起:“希望婚后的我们,不要因为婚姻、家庭、经济、儿女,而慢慢远离彼此、失去联系。”仰脖干了。

    另外三人笑着站起,端碗儿,一口闷进去前,高声回答,山间带着回音:“要一直走下去!”

    “一定会的!”

    “我们这样的要是能走散,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相信!”

    夏天从地上拿起吉他,抱着往山坡远处走了几步,脚下就是叶伯亭在她们上山前,给展望的美景。

    夏天抬头望着天空,奏起了吉他,没有任何技巧的高声喊唱:“我们今天漂泊在路上,有你陪天黑也有方向。朋友啊,让我们永远不离不弃啊,一起度过那些痛和伤……”(未完待续)

    ps:祝诸位晚安好梦喽。今日四更结束,明天我们再约哈

第一七六章 理智与情感

    山涧里,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山下农作的人们,偶尔会放下手里的活儿,直起腰眺望,那山里,有几个女孩儿,在用青春、誓言呐喊,向天地间讲述:“这份情,她们不会变!”

    重复着唱了两遍的夏天,喊得尽兴了,回头笑了,那三个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就像曾经她们多次肩并肩一起一样。

    “你们记住了吗?要不要我们一起来一遍?”

    “我们今天脚下在摇晃,爱让我们彼此更坚强,朋友啊,让我们永远不离不弃吧,一起度过那些痛和伤。我们今生难免有风浪,爱让我们难免更坚强,用生命换每一个希望……”

    刘芸唱痛快了,唱高兴了,文工团的小妞记歌词也快,却纳闷了,好奇地问夏天:“你怎么把歌词写成脚下在摇晃?”

    叶伯亭哈哈大笑接话:“她当时一定是喝多了写的。”

    李彤跟着附和:“要不说夏天这人不成不成呢!干啥玩意儿都那么与众不同。写个词儿还脚下在摇晃,夏天你在京都经常喝啊?”

    ……

    随后,在很多年之后的很多时刻,夏天都会记起这首歌,每每记起那句歌词和当时大家说的话……

    夏天凝视叶伯亭:“亭子,我以后在你的问题上,再也不会考虑自己所处的位置。会是原来的夏天,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保持几十年不变方针政策。”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

    “那好,她俩不急,就你这事迫在眉睫。我就说说看。”

    李彤端来两碗酒:“还能成不?能成整进去再唠。”

    擦,夏天觉得她现在都要往山下栽愣的状态了。就现在酒量,那还是和刘芸敞开了喝。锻炼试探的结果呢。

    夏天抹抹嘴儿,擦干了开始气吞江河的侃侃而谈,也不怕谁会多想,不是说好了要实话实说嘛,她这人,要么不开口避开敏?感区,要么开口必讲大实话:

    “亭子。你家不差钱儿、不差事儿。你就不懂婚姻中家庭中的困难。把一切都想象得很美好。因为你有退路,你有爹妈和哥哥的帮助。你不承认这点都不行。

    我承认现在家家好的也好不到哪去,差的也饿不死人。可我告诉你。那是没碰到难事。一分钱憋倒英雄汉的,你没亲眼所见。就屈磊那人对你有多好,我以朋友的角度告诉你,他家一定有很多这事那事。这不是俗气的问题。我就事论事。我怕你应付不了。担心死了。

    到时过日子能永远依靠得住谁?你已经习惯生活上不受憋屈了,能忍得了过下去吗?

    好。我们再退一步,别人咋过你咋过。可你连生活方面如何省钱省吃俭用的习惯都没有,你一时会很难适应。你这事儿,真得多琢磨。

    我夏天支持这段情。但结婚绝对不是情谊就能维持住的。我这不叫爱慕虚荣,我这叫对现实低头。”

    刘芸拿着水壶奔了过来,拍怕夏天的后背:“喝多了咋地?别激动别激动。”

    “呜呜。没钱还没办法赚钱,眼睁睁看着却帮不上忙。很闹心的。”

    另外仨人哑声了。喝多了?这酒后爱哭的毛病可不咋好啊。唉!这是心里有点儿苦啊。

    叶伯亭蹲下直视着夏天:“我都懂,可连感情都要考虑那些,我认为不纯粹。支持我吧,夏天。你和我哥结婚第二天,我就要去亲眼看看他家,见见他?妈,至少,用你的话说,无论爹妈我哥,还是我自己,婆婆那个身份管不住我,都会高看我的。”

    “唉!亭子,你就犯傻吧。高看低看的,那玩意有啥用,顶吃顶喝啊?不过,你有一点儿倒是让我支持,如果连往前走都要考虑再三,那段感情就不是纯粹的。”

    夏天说完,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喝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夏天已经不想去分别而论了。活得够累的了,跟谁再都藏点儿啥,她觉得不配朋友二字。她希望她能把后世骨子里带来的劣根性,抛剩的越少越好,活得恣意盎然,真的只有十八岁。

    李彤不赞同夏天的观点,试图辩论,可没夏天能说啊,她倒是洒脱,也不管埋汰不埋汰,往地上一躺,也不嫌弃个脏:

    “夏天,那哪能没嫁人呢,就寻思那么多呢?过日子得过起来才知道好赖。屈磊人不错,你俩去京都了不知道,我从来了医院才发现。

    那真是但凡有时间就来给亭子送吃喝啊。虽然亭子都不咋稀罕给我了吧。都是便宜喽搜的,可他刚挣多少钱啊?

    人实在不比啥都强啊?那人对亭子好的,我觉得要是上了战场只有一个生的机会,他指定对敌人喊向我开炮、放了亭子!”

    哈哈哈哈,四个人莫名其妙地就笑了。

    刘芸笑过接话:“我也认为,只要喜欢,看见他就高兴,比啥都强。亭子,放心大胆的去吧,跟你爸妈商量好了,不能先斩后奏啊!我会攒足礼钱的,我决定,之后几个月不邮津贴回家啦。哈哈哈。到时买牛肉干的钱,我就跟我爹娘说,都给你们随礼啦。”

    夏天想,以上就是她的后世思维里的劣根性。总是没有这个时代人做人做事纯粹。仨人反对,就她一人继续大言不惭地让找条件好的呢!劝完一遍又一遍再考虑考虑。

    是啊,连找对象都要有个几样标准,那真是爱吗?唉!其实叶伯煊最开始就在她的条条框框里,她承认,没高富帅,她还真不一定。就从这一刻,甩掉没用的,忘我的生活吧,我是一名七十年代的普通女兵,全情地投入到叶伯煊的温柔里,我要我爱上的不是团长,而是那个人。

    之后四个人团团而坐,酒量也都被挑战了个极限,实在是无力再继续了。

    嚼着花生米开始女性专栏类的话题。吐槽着各种各样的同事关系。讲述着不为人知的心里故事。都抢着话,飙着嗓门地引起大家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没有不散的宴席

    夏天到达驻地出示证件时,超级凑巧碰到屈磊那个连野外训练刚归来。夏天蹬蹬蹬几步跑,喊屈磊:“嗳?屈连长?我呆会儿要采访你。咱跟哪说话方便?”

    这一声吼,一个连的士兵都听见了。有偷摸笑的,有胆大起哄的。夏天这不见外的说话态度,给屈磊闹个满脸通红。

    夏天酒劲儿并没完全醒呢,最起码精神状态上略兴奋,也没个害羞劲儿,看到屈磊摆手吱吱呜呜地拒绝说“夏同志,我没,没啥可跟你说的啊。”夏天乐了:“屈连长,你可别后悔哈,你确定?”

    “都干什么呢?驻地门口闹哄哄的!”叶伯煊一声吼,队伍立刻安静。迅速整理队形往营房走去。

    叶伯煊瞪视了夏天一眼,等半天儿才到,到了就闹幺蛾子。就这样散漫无组织无纪律的样儿,换成他是夏天领导,夏天第一天报到就给这刺儿头收拾利索。

    驻地大门口只剩下站岗哨兵目视前方、一动不动时,叶伯煊微皱眉细看了夏天一眼。

    小脸儿还潮红着呢,这几个大酒包,听说一大早上叶伯亭那小丫头片子就去他朋友那取车了,估计他前脚刚走,后脚她们几个就开溜了。

    抬胳膊看看手表,他傻了吧唧地在门口装作不经意的路过好几回了,可算盼到了。

    那四个人凑在一起,他虽然谈不上各个了解吧,但就亭子和夏天的性子,能玩在一起指定也不怎么靠谱。

    说实话,过了中午夏天还没到,往医院打电话也没找到人。他真有点儿担心了。此时看着在他面前插科打诨跟屈磊逗闷子的夏天,他之前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生气。

    “跟上!”叶伯煊抬腿领先一步往办公室走去。

    夏天还看不出眉眼高低呢,嘿嘿傻笑两声,在后面悠哉悠哉重游此地。

    一路碰见有营长连长的军官跟叶伯煊打招呼,有消息灵通的,知道自家团长就是跟原来女兵连里的夏天。打了结婚报告的。都跟夏天点点头。

    夏天谁啊?谁能不认识。那毕竟曾经也在一四二团上了几次台,活生生的人名变名人啊,不是一般炮。

    有消息闭塞的。等那一对儿俊男靓女走了过去,还在那感慨呢:“咱团长自从先后打了恋爱报告、结婚报告,人好说话多了。原来记者站来人,他才不带操心的呢!”

    “傻不傻啊?那就是咱团长十月份要结婚的对象。咱女兵连真是出个人物。愣是拿下了团长,原来真没想到。”谁说男人不八卦。八卦起来不比女人逊色,区别在于是否抓住了他们的关注点而已。

    叶伯煊关好办公室门,回头就用审问的口气质问夏天:“一小天儿的时间,你们野哪去了?不知道自己带着工作任务吗?”

    夏天一把拽住叶伯煊的胳膊:“你干嘛吼人家嘛。我们玩得可高兴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瞅瞅你这个样子。”

    “其实你心里高兴着呢,对不对?”夏天拽着叶伯煊的手,翘脚。把小脑袋凑到叶伯煊面前,嘻嘻笑着问。

    叶伯煊觉得:以后凡是回了家。到了晚上,都可以跟夏天小酌一下……

    但不能承认啊,承认了,夏天更给鼻子上脸了。就任由夏天挂着他的胳膊,脸上是严肃的表情,可他怕玻璃窗外,有那士兵眼神好使的能看到这一幕。又不舍得给夏天推倒一边,他俩现在热乎着呢,那样多伤夏天的积极性。

    细观察会发现,叶伯煊的耳朵根有那么点儿红。

    给夏天泡了杯浓茶递了过去:“你现在的形象太破坏你工作的严肃性。今天就先这么着吧,明早起来,你想采访哪个,报道哪方面,再找翟政委沟通沟通吧。”

    夏天抱着茶杯,点着小脑袋:“嗯,我其实都跟你家睡了一个多点儿了,缓得差不多了,精神状态特别饱?满,可以防万一吧,明天就明天,我到时做下午的车回去。”

    说完,寻思几秒钟撒娇:“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吗?咱俩都快结婚了,不商量商量啊。你难道跟亭子她们似的,提前一两天,然后当新郎?”

    叶伯煊用手指刮了一下夏天的鼻子头:“那你以为怎么着。别忘了,你是军人,将来还是军人家属。就那几天的假期,有多少人因为家远,可望不可及呢。”

    看出来夏天有点儿发蔫儿,不忍她失落,叶伯煊做了保证:

    “不过我会过十天半个月的回去一趟。请哥们朋友一起聚聚。等咱们结婚的时候,让他们帮着张罗。

    具体细节我会和我爸妈沟通,你就做好你自己的就得。有什么想法直接给我打电话,包括你父母那面有什么要求。嗯……我的意思是,先告诉我,我们一起拿个意见,我父母那面我去沟通。”

    夏天听懂了。叶伯煊通过这一段时间,跟她一样,也长了要处理家庭关系的那根弦。没有多痛的领悟,但却有了些体会。

    这是一种维护,其实说保护听起来有点儿大,可更形象具体。

    叶伯煊和夏天昨天见面没好好聊,小猫和小鱼的关系,小鱼没有话语权。今天得趁着面对面,把想问的问清楚,没有迷茫,但杂事很多。

    每一个走进婚姻殿堂的情侣,回忆起自己结婚前夕的日子,似乎都是忙叨叨,琐碎的事儿太多。

    其实无论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人情之间,请哪些领导,名单多少,亲人谁到,没有哪个新娘子能够完全放手。

    即便这个时代的婚礼,相对后世朴素得看起来有些寒酸,可那一天,谁都会尽力办好,张罗到位。因为那一天对于新人来讲,是最美好的。他俩也不能免俗。

    直聊到炊事班敲门送餐,叶伯煊拧着眉头问:“政委让你送的?”

    “拿回去。她还不是军人家属,不能搞特殊。”

    炊事班的战士尴尬地端着托盘,里面是两碗卧着鸡蛋的面条,欲哭无泪了。你说团长你难为我个小兵干啥玩意嘛!

    等叶伯煊皱眉和炊事班士兵僵持了几十秒,才双手接过:“下不为例。”

    转过头对夏天说:“这老翟,当政委就是能整事。你今天已经破了我的例,我因为你,至少俩点儿没工作了。”

    夏天假模假样地吓唬叶伯煊,撅嘴。

    “咳咳,吃吧,不说了,鸡蛋都给你。”(未完待续)

    ps:今日只三更。明日开始至下周五截止,两更,两更时间为:一更上午11:00二更晚间18:00.

    决定休整一周,美美容,逛逛街,感受感受咱后世的美好生活。每天写七十年代的日子,也累啊!等我调整好归来,上大章!

第一七九章 超级访问

    夏天吃饱喝足了,翟远方也估摸着时间敲门,该安排军报小同志夏天的住处了。

    叶伯煊抿着嘴唇,心里不太满意。老翟真没眼力劲儿,吃喝上他倒无所谓翟远方对夏天的特殊照顾,可住哪这个问题,是不是需要优待一些?

    比如,夏天同志是我的未婚妻,完全可以睡我的宿舍嘛。

    可惜翟远方没领会到叶伯煊心里的念想。悟了也不会执行。开玩笑,传出去有损你叶团长的高大形象。没多久了,不要猴急嘛。精神上理解,行动上不支持。

    夏天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她怕她没坚决执行领导的指示,从此被束之高阁,下基层对她说再见。

    夏天认为该跟叶伯煊谈的都谈过了,拿起自己的随身小包裹,起身立正,一点儿没留恋的说走就走。叶伯煊扶额,这爽朗劲儿,比他这个老爷们还糙儿,从不含情脉脉地对待他。

    去夏天临时入住的军工宿舍时,夏天跟翟远方自来熟地介绍她那地儿呆的挺顺手,曾经多亏了翟政委等等。提出一会儿就要采访屈连长,想要翟远方帮帮忙。她认为工作之余,能帮亭子时绝不托着来。

    翟远方顺着小风嗖嗖地吹过来,就闻到了微醺的酒气味儿。呦呵,当年跟他喝过酒的小丫头,这是喝了多少来的?酒醉着呢还能侃侃而谈,看来很有进步嘛。

    夏天遂了叶伯亭的愿,在会议室里等待着裴兵,见面第一句就是:“我不是采访,我是作为叶伯亭那一国的友好大使,给你送惊喜来了。来。坐,问你几个问题,我记下了,回去整理出来中心思想,向指派我的领导汇报。”

    屈磊造个满脸通红。他知道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女兵,如果他和亭子顺利下去,他得开口叫嫂子。你说他俩的事儿。嫂子都知道。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

    屈磊看了看夏天,闷头挠挠头,其实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面前这位从第一次见到他们团长时。他就在一旁。虽然后来发展得不知详情,可她成功地迈进了叶家门,走到了团长身边。

    听说家也是农村的,屈磊莫名的就觉得会和夏天有共同话题。那就跟嫂子汇报汇报?希望她将来多帮忙。

    就这样,夏天利用职务之便。了解到了屈磊的难处。有兄妹,家有老母,十分困难。

    而屈磊在当兵前,曾经对着殷殷期盼的母亲许诺过。成家就给她接过来一起过。兄妹没成家前,他有多少拿多少,直到都有各自的家庭。这也是叶伯煊的母亲不能同意的重要原因。

    不过现在通过双方的努力。听说亭子已经说服了这些,十月份在夏天和叶伯煊完婚后。就跟她去农村见见家里人,回来后就直接上交报告,就能跟他尽快结婚。

    因为亭子知道他在农村的母亲已经催了,在乡下,他这个年纪不结婚的少之又少,着急抱孙子。如果还领不回来人,就要给他在农村介绍了。

    屈磊不想欺骗亭子,把诸如以上这些都已经坦白过了,可他觉得确实委屈了叶伯亭。毕竟他的条件摆在那里,有些匹配不上。

    现在还没给家里写信,是因为他想趁着叶团长婚礼的时候,见见叶司令员和宋雅萍,确认了他们的真实想法,再直接带亭子回去。他怕亭子是糊弄他,他希望亭子跟他结婚,能真正的得到祝福。

    夏天听完只是叹息一声,在屈磊有些期待她支持的目光中,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男女感情方面,也许她比谁都糊涂,在不了解感情程度的时候,入目的都是现实的状况,思考的都是最实际的事情,哪有可能有能力指点迷津?再说,爱情,本来就是主观主义的东西。

    正如她和叶伯煊,她没搞懂叶伯煊看上了她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何时对叶伯煊放不下的。

    这个夜晚,叶伯煊睡在了自己的宿舍床上,翻来覆去地回忆昨天的种种。却因是在驻地里,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更没借口再在一起说说话。

    明天夏天就走了,将来结婚了,更是会常年分居两地,希望她能承受得住,希望她作为一名军人,要比其他军嫂更理解他。

    叶伯煊双手五指交叉枕在脑后,躺在床上望着屋顶。

    我有我的梦,期待着你与我一起去追。儿女情长的情愫,在你身边时,我会全都给你。离开你时,也许你能靠着那一点一滴坚持下去。

    叶伯煊作为一个憋了几十年的纯爷们,爷们样儿顶级,爷们思想跟其他人一样千篇一律。这个“感人至深”的想法,只思考维持了几分钟。男人半夜三更的寻思一名女性,没其他的想头,谁信呐……

    想着想着,就开始从夏天的眼睛、脸蛋的羞红、手感、柔韧度,越想越难熬。还跟那猜呢,猜夏天会不会也在回忆他的身材……

    离叶伯煊不远的营房里,人家夏天洗脸刷牙过后,脱吧脱吧就咣当往床上一躺,彻底去会了周公。睡得天昏地暗的,今夕何夕、七十年代还是后世的席梦思床上都不清楚。

    爬着小山包又唱又跳、又喊又闹,喝了那老些酒,要不是中间回到叶伯煊家睡了一小觉,估计夏天都不能跟驻地门口值班哨兵正常交流,她能不晕倒梦游都是超常发挥了。哪有功夫寻思叶大少啊?

    第二天一大早,夏天在“一二三四”的口号声中,跑着步。正如她在女兵连时的每一天普通的清晨。

    今天她打算细致地观察生活,体会这里的一切。吃过早饭,夏天游游荡荡地就来到了炊事班。

    夏天的文风是喜欢塑造小人物形象的,她认为只有平时生活中的点滴,才能说明事实、讲清楚真相。

    直到临近中午,她意犹未尽地整理稿件,觉得文思泉涌,笔力畅通,但由于时间关系,不得不整理好一切,准备回京都。

    夏天是搭着通信连的车一路返城。返城前,叶伯煊临时有急事已经出发不在驻地了,所以,夏天来得自己来,走,也没有叶伯煊相送。

    矫情点儿的女孩子,会替自己心酸;可当过兵的女孩儿,会觉得这才是军人的表率;从后世穿来的女孩儿,会望向远方,展望未来……(未完待续)

    ps:感谢非常懒的鱼、a的打赏。感谢各位的粉红票。二更时间晚18:00.周末了,祝你们假期开心很愉快。

第一八零章 苦口婆心

    夏天回到京都就一头扎进办公室里不出来了。[ 超多好看小说](..首发)连续两天,查资料,学写作,不停地翻看借鉴别人是如何高歌颂德的。夏天自认为,她为了叶伯煊辛苦的很吶!可惜出彩了,有人不领情而已。

    她通过和一四二团炊事班的小士兵聊天了解到,以叶伯煊和翟远方为代表,经常加班加点儿、错过饭点儿。

    通过她侧面的试探,打听出来一四二团经常在外面的大山训练,炊事班经常半夜三更加晚班给做饭。这说明啥?证明了他们全年无休日夜兼程地训练啊!

    不行,辛苦了叶大少,我夏天要用纸笔帮你渲染渲染,告诉领导们,你们在他们没注意的角落里,何等辛苦……

    这篇文章终于发表了。夏天把每个部队都会加紧加急的训练日程,愣是单给一四二团烘托得高大上。

    叶伯煊看到署名夏天的报道时,没有感动,只有马上起身喊人,命令当时透漏他们行踪的炊事班士兵,抄一百遍保密条令。全团指战员抄写三遍,包括他自己。

    然后拿起电话又撂下,撂下又拿起,十分想给夏天打个电话,斥责她的行为。

    在他看来,报道虽写实,却掺杂着其他的东西。比如个人情感。

    如果夏天没在一四二团呆过,如果夏天不是他的未婚妻,如果换成其他人用如此笔力来赞扬,他也许不会这么敏感、那么在意。他叶伯煊,可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名誉。

    最后选择没有打过去,因为他知道她是好意。

    夏天忙完了稿件,正在抬头仰脖保健颈椎伸胳膊伸腿的活动呢,就接到了宋雅萍、她未来婆婆的电话。 [800]

    夏天的直接感官就是:接“直属领导”电话。有点儿惶恐、有些不安。

    挂了电话的夏天,觉得自己真需要好好改造改造。啥玩意?怎么小肚鸡肠没完没了的小人之心呢。宋阿姨友好到让她出乎意料。

    宋雅萍给夏天打电话的意思是叫夏天明天去找她。她周末休息,想要趁着这空当,即将成为婆媳的娘俩,要一起逛逛街,买买结婚要准备的东西。然后一起吃晚饭。问夏天是否有空?

    夏天高兴着呢。你瞅瞅,这才是初次见面温文而婉的宋阿姨。不是对她吹毛求疵、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准婆婆。

    第二天夏天早早就起床。梳洗收拾得利利索索就出发去找宋雅萍。

    与此同时,郑三彩正在夏爱国家的炕沿边儿上坐着。对面坐着耷拉着脸的苏美丽。老太太在她住的小屋里,侧着耳朵试图听听咋回事。

    咋回事其实并不难猜。无非就是后天是夏玲结婚的正日子,娘家这头明天预备饭,招待正日子去不了现场的村里老少爷们。郑三彩想要苏美丽提早去帮忙。

    “她老婶,孩子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儿。办不好磕碜。你知道我,做个大锅饭还成。小锅小灶的席面,还得你多帮帮忙。”

    苏美丽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郑三彩。就这一家人才搅得她们家鸡犬不宁的。

    先是你儿子扯事,接下来你大闺女的婆婆来告密气倒老太太。再然后你们一分钱不出,又偷偷摸摸拿我家东西、饿我家儿子,现在在大地干活。你老爷们我丈夫的亲大哥,记工分都不带喊我一嗓子的。还得我家秋儿扒眼去瞅瞅,我才知道自己算多少劳力,记了几分。

    苏美丽是真想条条说清楚捋顺了、给掰扯清楚地跟郑三彩说道说道。可老太太那天跟她的谈话,她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有仔细想过。

    她如果闹来闹去的,没解决啥问题,她家日子反而容易给过散了。

    她虽然最近一段日子没和夏爱国交流,可自家爷们半夜腰疼得直哼哼,她比谁都心疼。夏爱国嘴角长的那个大燎泡,她看的清清楚楚。

    老公公夏老头呢,从他们回来的第一天起,就再没有过笑模样,饭碗都不添。要不是她那天跟老太太聊了几句,估计老太太现在都得撂倒在炕上了。

    说来说去,最后糟心受累的还是她。哪个倒下都够她喝一壶的。这样的日子,她过得也压抑。

    是啊,婆婆说的对,她又能怎样?只有跟夏爱国一心一意地奔好日子去,才是真的不让儿女跟着操心遭罪。

    “你回去吧,我明天起早会去的。工分那面……”

    “你放心你放心,咱都自己家人,一早一晚晚去会儿,你大哥还能说啥是咋地。就是你得受点儿累。”

    “我去就是觉得结婚是大事,一辈子就一次。甜甜过阵日子也得结婚。不管咋说,我得给孩子们撑场面。受累啥的倒不至于,叫我一声老婶,我就不能让别人跟着讲究、我们跟着丢磕碜。”

    郑三彩知道苏美丽心里有火,她今儿特意没带张巧那个败家儿媳妇来,就是怕拱火。

    别看她老爷们嘴上不说,其实她心里明白着呢。爹娘在弟妹这,早早晚晚都得走动。只是她自家老爷们自家知道,好脸面,觉得上次丢了脸面,一时转不过弯儿来,需要爱国两口子给台阶。

    郑三彩觉得,弟妹说得再好听吧,恐怕也是最近记工分都不喊她的名,备不住有点儿害怕以后吃亏,反正不管怎么着,明天能去就成:

    “要不老人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呢。你说咱俩这么多年处得好,那还不是因为咱都是老夏家的媳妇。

    你像甜甜去当兵,玲子去工厂,不都咱俩小姑子张罗的,要不她俩哪有那好命。爱琴哪是冲咱俩,人家那是冲人家俩哥哥呢!

    还有秋儿,你说你大哥当年那自行车都要骑报废了的张罗,为了啥?

    弟妹啊,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你早点儿去。我那大孙子不找她娘,就找我,我这就回了。唉!张巧啊,连看个孩子都不成。”郑三彩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边往外走。

    苏美丽懒得搭茬接话,就这几件事她就看出来啦,原来她小瞧了大嫂,眼睛真是瞎得够呛!就这人,整个就是一面甜心苦的。这时候提夏秋上大学的事,啥意思?

    苏美丽不搭茬不代表不使绊子:“你进屋这半天儿啦,娘那屋都不进去瞅瞅吗?这就走啊?”挺大的动静喊话。

    郑三彩一只脚都踏出了门槛儿,没招又拐了回来……(未完待续)

    ps:二更时间晚上18:00

第一八二章 大shopping

    “我有几块儿好毛料,等入秋天冷给你做几件大衣。略微收收腰。”

    宋雅萍拎着包正在选购自行车,边低头查看款式,边跟夏天说着话。其实她也不懂,就是觉得添了个大件,得看仔细喽。

    “阿姨,那面料可挺贵。我用糟蹋啦,您留着吧。我每天穿军装就足够,一年四季都发。能有这些都好不错了,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不是不让穿瘦的嘛!”

    “你这孩子,说给你就是给你的。花朵儿似的岁数,不这时候美美,难道你等像我这年龄了再穿戴?那就来不及了。我看咱院里住的你这岁数的,都有几身,你也置办起来。不能别人有,你没有。看着羡慕没用,得自己穿起来才不枉费这个年龄走一遭。”

    宋雅萍说完拍拍她认为不错的女士自行车,问夏天:“这辆怎么样?前面有个小筐,等以后你拎包上班顺手买个菜都比较方便。”

    “这个有些贵。买其他牌子的吧。”

    夏天发现了,宋阿姨不是不爱说话,是看她想不想跟你聊。就这半天了,宋雅萍要是换成她亲妈苏美丽,她早不耐烦了,特别能说,还不停歇地重复一个话题。

    “按票选购。咱的票指定买凤凰牌的。我觉得挺好,贵点儿耐用比什么都强。”宋雅萍对着售货员指了指自行车:“就这个吧。”

    如果夏天不是置身在没有几层高的商场里,没有老旧的柜台款式杵在她面前,她真以为她此刻是准豪门小媳妇。看看售货员那一脸笑模样,就能联想到,她们受到了多高的服务待遇。

    花的钱儿跟后世里简直无法比拟。可消费的感觉,宋雅萍一言堂买东西的豪爽劲儿,就是让她觉得“刷!这个那个,都包上吧”的感觉。

    之后这对准婆媳,把自行车放一边儿,楼上楼下地又转了一圈儿。手里拎满了东西。夏天今儿算是知道了,也许有些女人不爱逛街。但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花钱。只看有没有钱罢了。

    只是宋阿姨。您能别老问我意见吗?有些东西,俺是真不懂你们这时代的眼光。我说了、你否定,接着还继续问。问我要不要。我客气几句,你就教育。唉!

    宋雅萍把零零碎碎的东西都买了很多。上到屋里的拉花。那种纸的拉花,选购的是价格略高,上面拴着个塑料葡萄、苹果。红的粉的,夏天真是开了眼界。屋里蓬顶挂一下子零碎的?现在的年代流行的还真是特别。

    下到她和叶伯煊的袜子。嗯。同样的,夏天也开了眼界。真贵啊,她津贴能买几双?宋雅萍给叶伯煊和她买了好几双锦纶袜。她的是“弹力锦丝吊线女花袜”,一双价格是一块九毛五。叶伯煊的“锦丝罗口素色加底男袜”一块八毛六。

    宋雅萍挑挑选选一人五双。夏天站在旁边“啧啧”,宋雅萍大概嫌弃夏天丢人,用手肘碰了夏天两下。提醒夏天要保持形象。推完夏天,宋雅萍还对柜台里的服务员笑了笑。

    回头等离开时教育夏天:“啧啧什么。你只看到价格了,怎么不比比你脚上的质量。你脚上穿的是你娘织的吧?那样不成。你一当兵的,又跑又跳的,穿的时间稍微长点儿,汗脚味儿重。这样的好看、结实,去别人家做客脱了鞋不丢人。”

    “可我一个月的津贴能买几双啊?穿上瘾了咋办?一个袜子而已。我爹娘一年到头猫腰干活……”

    宋雅萍很是颐指气使地挥断了夏天的感叹:“不要老和农村比。以后的人情往来更不能用你们村子里的标准衡量。不要老是你爹娘的。革命工作分工不同。你的任务就是做好我儿媳。结婚了,你首要身份是伯煊的妻子,然后才是夏家女儿,记住了吗?”

    夏天态度诚恳地点点头。心里不服:屁。我的首要身份是我自己。将来我总有一天会让别人如此介绍叶伯煊,咳咳,“这是夏总的丈夫”……

    夏天寻思美梦就开心,然后丝毫不计较宋雅萍瞪她两眼、命令她的态度。笑嘻嘻地站在宋雅萍的旁边问着:“这玩意儿多少钱啊?哎呦偶滴妈呀,太贵了。阿姨,咱走。”

    重复地被宋雅萍用手肘推她、恨不得眼神整死她……

    夏天对宋雅萍的评价:这也太败家了。

    宋雅萍对夏天的心里看法:真是小家子气。

    最后一站,夏天和宋雅萍大包小裹的,站在了属于当时那个年代的“国际商城“里。很明显,来这里购物的人少了一些。只有零星的人在选购。楼好,服务好,环境相对干净舒适。

    宋雅萍边逛边和夏天合计还缺什么、买什么,让夏天给出出主意,提醒提醒她。还施压她俩可都有工作呢,没那么多时间出来闲逛,最好一次性解决。她年龄大,记性大不如从前,你个小年轻的,多帮着想想啊?

    夏天抓耳挠腮地冥思苦想。结婚还得买点啥……

    宋雅萍一看夏天那皱着脸的苦恼样儿,决定不指望她了。眯着眼睛、搁脑海里过了一遍东西,最后喊夏天:“我去给你和伯煊买点**。”

    “阿姨。我听我朋友们说过,好像这个得女方自己预备。不是婆家的义务。要不等我发了津贴,自己买吧。”

    “什么娘家婆家的。反正都是用你们身上的,谁买都一样。”

    夏天两手拎满了包裹,驻足了几秒,注视着宋雅萍连胳膊上都挎着的袋子,疾步奔向卖**的柜台走去的身影。

    连这都给买了。阿姨……

    “你这丫头,傻愣着什么呢?过来挑挑。”

    夏天扬起大大的笑脸赶了过去:“嘿嘿,我能多选点儿嘛。其他都不要那都没问题。就这个想自己挑,多买点儿。”

    夏天一改之前抠抠搜搜的形象,对于**,她很有要求。结婚、新婚、新娘子、入洞房。谁能没点儿美丽的期待。

    那时候也没啥过多的样式,说实话挺千篇一律的。无非就是面料和大小、颜色的区别。

    这次买**,宋雅萍又和夏天的眼光不一致了。背心裤衩,夏天都要小的、看起来相对“性感”的、颜色鲜艳的。问宋雅萍意见时,宋雅萍就差高声指责夏天了:“现在都穿七寸半裤腿的裤子,你弄那么点小布料丑死了。”

    “穿里面,我还穿那么保守做什么?”

    “资产阶级糜烂思想在作怪。你这思想。要坚决铲除。”

    “阿姨,结婚……”夏天脸有点儿泛红,小声地。还带点儿神神秘秘的提醒。

    宋雅萍也小声咬耳朵:“那也不行。多不像好人穿的。你还当兵的呢!你和亭子怎么好的不学,这些学的倒快。”

    夏天无奈了,偶又没比基尼满大道溜达,这怎么给我上纲上线呢!我都没享受过资产阶级的待遇。怎么就糜烂思想了。阿姨,我是无产阶级。我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

    最后也没买成小号的、颜色鲜艳的、“看起来不像好人穿的。”谁花钱谁说的算。大背心子、花裤衩,夏天真是醉了……

    宋雅萍看着夏天闷头走路。心里直叹气。本以为孩子朴实呢,没想到小资思想严重,唉!看来以后得多加教育。

    不知道宋雅萍是咋想的。大概是想向夏天证明她挺时尚、挺潮流的,愣是不顾夏天的反对,给夏天一气买了两条半长裙。给叶伯亭也顺手买了一条。在当时。这带着背带的连衣裙,风靡京都的大街小巷。

    夏天欲哭无泪。真是……这裙子都难看成啥样啦。阿姨居然说漂亮。在她看来,都没有她娘给她做的背带裤好看呢。她明白了,原来流行的才能被称为漂亮。少数的穿着在宋雅萍眼里都归为不伦不类。

    又选了两个灯,钻灯,花样儿款式的。这样的灯在后世虽然不算什么,可在当时,这么打比方吧,谁家挂这样的灯泡,那你真是条件好得不像样,谁来看见都得羡慕两句。

    但在夏天眼里,难看的要命,灯泡亮不亮,要看电压稳不稳。那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的,买来做什么!

    “为什么要买灯?咱家灯泡坏了?”

    宋雅萍解析:“结婚需要你哥给拧灯泡表示一下。伯煊奶奶特意打电话嘱咐我的。咱就买个新的吧。”

    “跟弟弟压车一个道理?”

    “别问那么多,我买什么你就拿什么。”

    “可我认为没必要。这都花多少钱啦。”

    宋雅萍都不搭理夏天了。废话,我家儿媳进门,怎么可能对付着来?

    宋雅萍每次掏钱,夏天就跟心里算加减法,逛着逛着,身份上似乎都在转变。

    宋雅萍想买啥,夏天都说有对付用的就对付用吧,差别不大的更没必要,居家过日子要是什么都换新的,阿姨,你得花多少啊……

    夏天成了“抠门的婆婆”,宋雅萍成了看什么都新鲜的“小媳妇。”

    老人们常说,在家当闺女时享福,那不是真的有福气。嫁了个好人家、好丈夫,那才叫有福气。

    可见无论从古至今、哪个年代,女人的命运,大多数都是从嫁人那天有了转变。

    也许选择男人的眼光就有差别,也许人生的命运从选择跟谁开始就有了不同。

    夏天作为准新娘,甭管宋雅萍心里对夏天有多少的不满意,可她是名领导干部,她就算是为了丈夫、儿子,还是叶家的脸面,她都不会让夏天看起来寒酸,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

    她可以跟丈夫、儿子、闺女循环式的道夏天的不是,却会谨记一点,无论夏天多差劲,都不会跟任何人一起讲究儿媳。谨记她自己曾经在最困难的时期,她婆婆曾力挺她对她说的话:

    “你多不好,我们可以关上家门往开了聊,摔盆砸碗都不丢人。可你走出去,代表的是叶家,你肚子里生的是流着你血液的叶家儿孙。我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讲我儿媳的坏话,哪怕那人是为我好。因为我们在一个锅里吃饭,我是你妈!”

    宋雅萍的心里,珍藏着当时的那份感动,有样学样地也认为自己只要接受了、就该如此对待夏天。

    她女儿亭子给她打电话时,虽然最后她气愤地挂了电话,但亭子的话却流进了她这个当妈的心里:

    “妈,夏天为人挺真实的。说话办事从不藏藏掖掖的。你不要总看家庭条件,人的本性好才是真的好。再说木已成舟,您拦得住吗?已经接受了,就别一半儿保留一半儿考察的。

    现在我哥和夏天这种情况还跟你们一起过,你不跟夏天处好关系,难道你等将来时机成熟了,他俩搬出去单过或者夏天随军了,你再去交好,还来得及吗?”

    那天宋雅萍挂了电话后想了很多,想到很晚。她追忆起自己做新媳妇的时光,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婆婆曾经说的话、以及女儿的劝慰。设身处地地思考,才有了今天逛街的计划。

    宋雅萍想得通透了,就没分娘家婆家什么的,过了门就是自家人了,就夏天那样的娘家,她都不用猜就能想到,那指定是啥都陪送不起。她都补上算了,免得到时丢人,让别人看笑话。

    后来半夜时分,叶志清回来了,听完了她的想法,给予了高度赞同后总结:

    “各家娶儿媳攀比嫁妆单子的、显摆女方带来了多少嫁妆的,那都是没出息的。小两口过的好,感情稳定,早日生大孙子,事业上蒸蒸日上,那说出去显摆显摆多有底气。那些虚无缥缈的物件,跟过日子没关系!”

    所以今儿个出门前,宋雅萍在家里规整了一遍东西。但凡伯煊小两口需要用到的,她就翻箱倒柜找出来放一边。缺什么少什么,大致记下来,约了夏天出门买。

    不就是那点“虚无缥缈”的东西嘛,咱都买回来,娘家缺的,婆婆给补上。

    宋雅萍压根就没想过要告诉夏天,那灯、那衣服、那四铺四盖的被褥等,都原本该是娘家陪送的。她做了就做了,说那些做什么,她又不能收钱,孩子没进门呢心里该有压力了。

    宋雅萍不允许她儿子儿媳刚一开头,就比别人差。她不允许别人拿她儿媳是农村儿长大的说事。

    夏天在京都受到了准婆婆的此等优待,而梨树村里的夏玲,也因为她自己的选择,正在承受着婆婆的为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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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你是欢喜还是愁?

    在东北,这个时代家外地的姑娘们嫁人,亲戚朋友们不方便去外地参加婚礼的,娘家都会提前一两天置办一次。

    夏天的二堂姐夏玲是在提前两天的时候,跟工厂请假回家的。她爹夏爱华要在她结婚的前一天安排饭,请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老少爷们喝酒。以及夏老头出面,夏家那些没出五服的外地亲戚也会在明天赶过来参加。

    第二天就要安排娘家酒席的事情,此刻,郑三彩、张巧、夏凤,以及郑三彩的娘家妹妹都坐在炕上,一起商量着还差点儿啥,有啥人、啥事儿想的不周到的。

    炕边儿旁边摆着个木头板凳,夏玲就坐在那里,有些发愣、发呆。

    郑三彩跟自己的娘家妹妹正说着啥,想要问问夏玲时,就发现她老闺女在愣神:“玲儿啊,咋地啦?吴家有啥说头没有啊?”

    郑三彩态度温和。老闺女眼看就要出嫁了,出息了,嫁到县城里了,还找了个有能耐的家庭嫁了进去,她挺知足。如果不跟老二家的甜甜比,放眼望去,满村里谁有她郑三彩生的闺女有出息。

    夏玲望望炕上堆的八个出嫁包袱,欲言又止。张巧翻翻眼皮,也跟着看了看炕里的包袱。也许是夏玲在家时俩人就不对付,也有可能张巧是出于嫉妒心理,总之,她都没带犹豫地张嘴就挑拨离间:“我说夏凤,我记得我刚嫁进家里没几年,你就嫁李群发了吧?”

    “嗯,一晃这些年,过的可真快。军子都挺大了。我家孩子也会冒话叫爹娘了。瞅瞅,玲子都要出嫁了。”

    “呵呵。你那时可管啥玩意都没有啊。娘,你当年就给夏凤包四个包吧?”

    郑三彩让张巧给气得都不知道咋回话了。还是郑三彩的娘家妹妹最快回道:

    “那时哪有那条件。再说玲子毕竟是嫁城里,咱家太抠搜拿不出手,丢的是你们老夏家的脸面、丢你爹的脸。凤儿还在村儿里,咋能挑那个?家里缺啥少啥的,回娘家取现成的都赶趟。玲子就不成。”

    夏凤拽了把郑三彩的手,憨厚地笑了笑。一丝介怀都没有:“娘。我可没跟玲子攀比。我记得那时候你给我包四个包袱出嫁,让村儿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羡慕坏了。你是能压就压,实实惠惠地给我做了两套棉袄棉裤压包。

    老姨说的对。玲子道儿远,她还是家里的老小,下面的我大侄子结婚得个小二十年呢,你有啥都给她装上。到人家不受亏儿,让人能高看一眼。”

    夏凤的几句话说得郑三彩眼泪巴差的。却没想到她那个平时爱掐尖的老闺女夏玲。也跟着哭得稀里哗啦。

    别说其他几人了,连张巧都吓一跳。就再是要嫁人、舍不得娘家吧,也没见过提前两天就哭成这样的。

    几个人都不停嘴地问“咋了咋了”,夏玲平复了半天才开口:“娘。吴国栋他娘说,说,说没有改口钱。我哥去给我拧灯是两块钱。压车也是。让,让别起哄再要。免得难堪。”夏玲越说声越小。

    “啥玩意?”张巧大嗓门地喊了起来。

    郑三彩反应过来,使劲推搡坐她旁边的张巧一把:“有你啥事!你喊啥!”

    “怎么没我事?夏文给玲子当哥拧灯泡可够倒霉的啊。比给个嫁村儿里的都不如。我说夏玲,人家是不是看不上你啊?我可听说了啊,过去敬茶改嘴不给改口压兜钱,那就是没认可你的意思。不算明媒正娶。哎呀娘啊,真磕碜啊!就这样,我看别嫁了。两块钱,打发要饭的呢!”

    “你给我滚屋看孩子去。一会儿把饭做了。别在那瞎嘚嘚!”

    夏文一嗓子就给张巧喊哑声了。如果不是她前几天刚挨揍,谁说她也不服啊。她偷着往娘家拿了点儿粮食,被她婆婆郑三彩发现了。晚上她就让夏文给一顿胖揍。大概是打得有些狠,现在张巧见到夏文就溜溜地,屁都不敢放。

    夏爱华拧着眉头,面部表情看起来沉默又严肃。郑三彩的妹妹赶紧从炕上下来:“姐夫和文儿回来啦?那啥,姐啊,别上火,有啥事慢慢商量。天儿不早了,俺得赶回去做饭。先走了啊。明儿起大早,我就来给你张罗。”

    等夏凤、夏玲的老姨走了,张巧也没影子了,家里剩下的这几人,也都属于能扒开了揉碎了聊的人了。不用怕磕碜了。

    夏大伯夏爱华坐在炕上卷起了旱烟,夏文和夏凤一声都不敢应声,郑三彩偷偷用衣服角擦着眼泪,夏玲站在地上低着头小声啜泣。

    经过了长达了几分钟的沉默,夏大伯才开口问话:“难为你,是拥护(因为)差台自行车?”

    夏玲抽泣了好一会儿,就在夏凤观察他爹都要不耐烦了,准备下炕去拽把妹妹提醒的时候,她才开口:

    “爹,其实买了自行车也是给我骑。国栋他家的几个大伯家找儿媳妇,都跟我们前后脚结婚的,都买了……前后脚的事儿,一对比就……国栋他家觉得有点儿抬不起头,说是,说是现在条件好、上班的,都有。我也被其他几个妯娌比下去了……”

    夏玲话还没有说完,夏大伯一个扫炕笤帚就对着夏玲扔了过去。

    “她爹!”

    郑三彩被唬了一跳,赶紧去拦。夏文也赶紧挥手把笤帚甩到了一边儿。夏凤拍着胸口,就觉得自己的心蹦跶地直跳。

    夏玲从小声呜咽变成了大声哭泣。

    “哭,哭!你还有脸哭!不是人家坟头的人,就别往人那凑!你这是怪我和你娘呀!你个不孝女!你娘巴心巴肺地给你张罗,提前半年就预备的东西,知道你找个条件好的,很怕人家瞧不上眼,又往里添了多少东西。

    你奶住院我没掏一分钱,你老婶见咱家人,为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都不打听打听问问你娘,你心里哪有这个家。居然还有脸跟别人攀比。你,你……”

    郑三彩赶紧凑到夏大伯跟前儿,用手不停地摩挲夏大伯的后背,自己的眼泪也扑扑落落地往下掉。

    夏文唉了一声,两手抱着头,弓着腰坐着。

    夏凤下炕拽夏玲,因为她发现夏玲有要对付话的迹象,她真怕夏玲那刀子嘴,给她爹气出个好歹来。唉!明天娘家这面就要办酒席了,你瞅瞅这事闹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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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婚礼筹备ing

    郑三彩摩挲着夏大伯的后背劝:“玲子没怪咱。她爹,你别这样。大晚上的,让村儿里人听见又风言风语的。笑话咱。”

    “咱家现在还怕让人家讲究笑话吗?一个个不肖子孙。一出一出的回家闹、作,你们是嫌你爹我活的日头长了。”

    气氛就在郑三彩和夏玲的哭泣声、和夏大伯的唉声叹气声中,足足僵持了十多分钟。

    夏凤的性子,平时属于不爱言语、不爱说三道四、不喜热闹的,都觉得心口窝要被这氛围闷死了。

    最后还是夏文松开了抱着脑袋的手,立起身子打破了沉默:“爹,你不是常说啥事要往前看,明儿个咱家就办酒席,后个就是正日子了。咋个章程,咋热热闹闹地送玲子出嫁是大事。别的都先别想了。爹,你别上火了,我以后指定……算了,不说我了,先说说玲子的事儿吧。”

    夏文想要对他爹承诺再也不扯里根楞了,想要宽慰宽慰他爹。可说到一半,就觉得这事儿当着两个妹妹的面儿,他说不出口。

    她们知道是一回事。他当着妹妹们的面保证,他开不了口,觉得太没面子了。要不是一时情急,怕他爹上火倒下,夏文这辈子都不想被人提及此事,更不用说让他自己提起了。

    夏大伯平静了会儿,开口指示郑三彩:“明儿跟老二媳妇提前打好招呼喽,让冬子压车时,别虎了吧唧地当场就拆红包。”

    又用手指指夏文:“你拧完灯泡就走,给你你就揣兜里,回村儿里,谁问都说是二十块钱。别说秃噜了。让你媳妇也别虎了吧唧地回娘家瞎嘚嘚。”

    夏凤赶紧接口:“爹,那玲子没有改口钱,大家伙跟着去参加婚礼的可都能知道啊。”

    这回夏玲也不抹眼泪了,抢先开口回答:“我都想好啦,回村儿就说我婆婆私下给我买了条红纱巾。我这次回来前都买了,就说是她买的吧。”

    夏大伯还没说话呢,这次是郑三彩拍着大腿哭着说:“你个没心眼的。她屁股不擦干净。你得给擦。我苦命的玲子啊!

    另外孩儿他爹。我妹子家那个最小的男娃给压车呀,你说我妹子跟我说,我也不能不同意啊!而且冬子那性子……”

    “行了。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你给她讲讲结了婚把国栋的钱都给捂手里吧。长点儿心过日子。”夏大伯撩下句话。就起身出去了。没有对谁家孩子压车的事发表意见。

    夏大伯是去了村委会。夏爱国呢,站在自家的园子里,拿着锄头在发着愣。

    后面的菜园子里,能够清晰地听到苏美丽和老太太坐在前院子里剁着大蒜以及说话的声音。

    她们娘俩晚饭时就商量好了。趁着天气越来越凉爽了,腌些蒜茄子。等九月末去京都时。给夏天她婆婆家带点儿尝尝。人家叶家是不缺啥,可咱家有啥就给拿些,那是心意。

    ……

    与此同时,跟夏大伯家一样。一四二团的叶伯煊宿舍里,也在进行着一场关于“拧灯泡”和“压车”的谈话。

    从夏天离开一四二团、叶伯煊外出任务归来后,叶伯煊就开始在闲暇之余摸着下巴琢磨一个课题。我等了三十年的婚礼,到底该怎么办才是符合自己风格的。

    这人啊。干啥都臭讲究。他结个婚,也想要特别点儿,也想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重重的笔墨色彩。

    这不,今天下班后,他就呼朋唤伴,叫上政委老翟,一营营长以及屈磊,四人在他的宿舍里团团而坐,桌上摆着花生米、素拍黄瓜,他又翻箱倒柜在办公室里找出了两瓶好白酒,就这么滴,聊了起来。

    他要取取经,听听前辈们的经验,吸取些精华,去除些糟粕。以达到立体式、全方位的婚礼现场效果。让夏天每每想起婚礼当天,就觉得是最幸福的新娘,洞房,呃,感动些,自然就火热些。他很期待呢。

    老翟翟远方先吸溜一口酒,赞道:“哎呦,真不容易,我就好这口,这酒真给劲儿。”

    一营营长是个东北汉子,跟叶伯煊一样,家里都当兵的,性格粗中有细,跟叶伯煊私下里关系非常要好。工作上,上司和下属,私下里,好哥们很有共同话题。

    屈磊,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叶伯煊也算品出他亲妹子亭子的意思了,这是非此君不嫁的节奏。他妹妹上次给他打电话,叫嚣地回答,参加完他婚礼,俩人就滚蛋,在京都多一天都不呆,要准备去屈磊家里“实地考察”。

    以上仨人,叶伯煊今儿能给找到宿舍喝酒谈私事,其一就是他在他们面前,谈论之后的话题不用顾忌会破坏形象。其二他们仨都有代表性。

    在叶伯煊仔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老翟年龄大、想事儿全面具体,不会遗漏细枝末节,可适当补充,能做总结性发言。

    一营营长好哥们,属于家庭条件还不错,置办婚礼的程度不差,眼光独到狠辣一些。并且他是东北的,刚刚结过婚不久,能够从他那得知最前沿、最潮流的婚礼流程,以及最贴切的风俗民情。

    屈磊,估计他妹子跟人家走一趟农村串了下门归来,这位身份就离他妹夫不太远了。他爸妈已经松口了,你叶伯亭去那看看,近距离感受一下农村生活,细微地体会下一条裤子恨不得出门时轮番穿的困难,回来时要还哭着喊着的要嫁屈磊,我们就成全你。

    叶伯煊想,以他对他亲妹子心性、韧性的了解,估么着真是板上钉钉了。

    屈磊列席可不是准妹夫的身份才能参与。在叶伯煊看来,屈磊更能具体地跟他建议,农村里,家庭条件不好的爸妈送闺女出嫁的艰难、以及会碰到的难题。还有在农村生活,村儿里认为女儿家嫁得好,看的是哪些方面。

    他叶伯煊要争做好女婿,那就得想夏家人所想、提前解决老丈人所难。让他们放心大胆地把闺女交给自己。

    所以这场“座谈酒会”,叶伯煊是揣着小九九请客的。他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他认为今日的如此用心,嘿嘿,洞房那天指定亏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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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两句哈:刚刚看到评论区里的评论了,真实想法就是有些感动。为什么这么说呢?只有看进去了,入了心的小伙伴们才会激动。这说明你们有认真在看,谢谢了。

    解释真不能多说。总不能剧透吧……但咱就唠两句我的想法吧,父母兄弟,我们设想一下,真的能说断就断吗?有多少父母是不好的,儿女会真的不要爹妈吗?你,我,他,在碰到如此父母时,真的会不管不顾吗?更何况那对爹妈,曾经一次次的偷偷摸摸帮过夏爱国、帮过他家。跟亲哥哥断了那份血缘后,都会心堵。

    大家稍安,请看后续。我不是刻意去写极品,而是剧情发展。我明明是甜蜜蜜风嘛……

第一八五章 country road,take me home

    夏爱琴推开她二哥家的大门,苏美丽和老太太听到响动,一起回头看了过去。

    “娘、二嫂,剁这老些大蒜干啥?”

    苏美丽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露出笑脸:“我就猜你今儿得赶回来。快进屋。冬子,冬子?给你姑和姑夫倒水。”

    赵铁柱停好自行车:“不用二嫂。娘你看着好利索了?都能抡起来菜刀了?”

    老太太带小跑地进屋要拿水,被夏爱琴拦了下来:“好了也得注意点儿。娘,你这遇事就跑的毛病可得注意了。你要哪天脚下没注意,摔了咋整,遭罪的还是我二嫂。”

    老太太停住脚,笑着回答:“这不你们回来啦。我高兴的。嗯呐,以后我注意。我能好了不老少,得亏了你二嫂。”

    夏爱琴眯眯眼,心里泛起了点儿寻思。她娘今儿说话夸她二嫂咋这么不自然。原来平常也夸,可不那么……僵硬。

    赵铁柱看夏爱琴没说话,接过话来问苏美丽:“爹呢?我二哥呢?都在大地呢?”

    “爹出去溜达去了。也不知道在谁家呆着呢。你二哥在后园子里。”

    “噢。那我去看看我二哥。”赵铁柱迈开步子就奔后园子走去。

    夏冬跑了出来,大嗓门“小姑、小姑”叫了好几声。夏爱琴答应着,有点儿纳闷地问道:“二嫂,我怎么瞅着冬子瘦了挺多。你没给他吃饱饭是咋地?”

    夏爱琴习惯地要翻衣兜给夏冬拿糖块儿。手都伸到半截了,停住了……她差点儿忘记了,她是哭着出门的。都哭得大脑蒙圈儿了,如果不是赵铁柱跟着,跟被婆婆撵出家门似的有一拼。

    夏爱琴正愣神的功夫。就感觉到她娘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夏爱琴顺着她娘躲躲闪闪的眼神,望向苏美丽。发现苏美丽前一刻还是笑模样,现在已经耷拉着脸,脸有些涨红,正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夏冬的脑袋。

    这是咋的了?难道从京都回来后的短短数日,不止她婆家。娘家也发生啥她不知道的事了?

    想到这。夏爱琴重新扬起更大的笑脸,跟苏美丽打招呼:“二嫂,我这坐自行车也颠吧得够呛。先去娘屋里躺会儿。你歇会儿吧。一会儿我贪黑跟你一起腌蒜茄子就赶趟。”

    苏美丽无力地摆摆手。戳破了夏爱琴的心里想法:“你跟娘进屋唠去吧,我自己就能行。”

    老太太要说啥,夏爱琴同样偷偷捏了下她娘的手,示意别说话。她来说:“二嫂,一会儿我再出来。咱俩再唠。别一人不要命地干活。你也歇会儿。”

    然后老太太欲言又止地就跟夏爱琴回了自己屋里。进屋时,夏爱琴关紧了房门,没给老太太酝酿的时间就问:“咱家出啥事了是咋的?”

    “你那眼珠子咋通红的呢?”当妈的,最先关心的就是儿女的身体。稍微一点儿不对劲就能看出来。

    夏爱琴微微不自然地侧侧脑袋:“没啥。娘。我能有啥事!我倒觉得我二嫂好像有啥事呢?”避重就轻地就拐了老太太的注意力。

    “唉!琴子啊?娘就应该死啊。你们都不该救娘啊。瘫炕上能活几天算几天多好。啥啥不知道也省心。呜……”

    闺女和儿媳她就是不同。再好的婆媳关系,都隔着点儿心,无论是婆婆还是媳妇。说啥话、唠啥磕之前都得寻思寻思。可闺女不同,你想说啥就说啥。没有任何顾忌。

    老太太就觉得终于能有脸哭哭了,跟她闺女哭觉得没啥。她对着苏美丽哭,没脸面啊。她都哭这样,吃亏的二儿媳更得哭得死去活来。

    夏爱琴急性子,受不得啥事还没听明白呢,就哭哭啼啼的。音调拔高了点儿,眉头皱着,斥责她娘:“你瞅瞅你。大伙费劲巴力地给你治好了,说的那都啥丧气话!到底咋回事?我二嫂说你啥了是咋的?她要让你受气,我找她去!”

    ……

    多少人家不爱奉养老人,就因有以上的原因存在着。伺候好了,没人道谢感恩,因为你是儿子儿媳,应当应份的。

    可老人但凡要有一点儿委屈,有时甚至没你啥事呢,哪个赶回来看爹妈的儿女,都能给你小话听着、被埋怨着。

    碰上明事理的人家,听完前因后果,还懂得回来看老人时,给赡养老人的兄弟姐妹也捎带着点啥意思意思,表示我们知道你们辛苦了。

    碰上不明理的,没听明白咋回事呢,此时七十年代是找你直接干仗吵架,质问你为啥对我妈不好。后世是一个电话拨过去,大姑姐小姑子找赡养老人的兄弟告状、告她们嫂子的状。

    唉!其实谁养老人谁都难。多少还算不错的好儿媳,因为这些琐碎的、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事,被伤了心肺,宁可月月花些钱,都不爱跟老人一起过。

    人的心是偏的。夏爱琴只是普通人,她自然也有小姑子们的心理。当大姑姐小姑子的,做派和心理都是相通的。回娘家看见自家娘抹眼泪,第一反应就是得去找一起过得嫂子弟媳妇算账。别人也没办法招她娘啊,就因为你离得近,理所当然就认为是你招的。

    老太太急忙拽住夏爱琴的手,慌得都不哭了,赶紧解释:“不,不是你二嫂。你二嫂够委屈的了。你要啥都没弄明白就戳你二嫂心肝,她非得一场大病躺炕上喽。”

    “那到底咋得啊?我大嫂气得啊?”

    老太太叹了口气,开始一五一十的把她知道的、都跟自家闺女摊牌了。

    夏爱琴咬着牙问老太太:“那你和我爹说啥了?”

    “琴子,他俩那是亲兄弟。那是你大哥大嫂。打连营了能要回粮食是咋的?要回来了,就李老蔫儿那虎了吧唧的,真不怕事闹大了,夏文要真进大狱了咋整?我们少吃一口两口的不怕,原来没吃没喝都对付过来了。打了罗圈仗,你爹说啥事不当,还让村儿里人看笑话。说时间长了,事儿就慢慢过去了。”

    夏爱琴豁然站起:“娘,你们真是糊涂了!”一声吼,吼得外面正在剁大蒜的苏美丽听得一清二楚,眼圈儿当即就红了。夏家里,唯一一个说句公道话的人让她盼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夏小姑暴走梨树村

    夏爱琴吼完这一句,推开屋门就急冲冲地往外走,迎面撞到了往屋疯跑、也不知道他穷乐呵个啥的冬子,总之冬子跑得十分尽兴就撞她姑身上了。

    夏爱琴被撞了个趔趄。站稳了就拽着脑袋发蒙、莫名其妙的冬子往外走,老太太带小跑地撵、喊着:“琴子,你这是要干啥去?”

    “找我大哥算算您老住院的帐!该还的还、该掏的掏!找郑三彩问问去,她啥时候跟她儿媳当起了贼!”

    说着话的功夫几个人就都来到了院子里。

    大门那,门里门外站着背着手的夏老头,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院子里,站着夏爱国和赵铁柱,这是刚从后园子里干完活,要来前面洗洗手。

    院子里坐着扑簌簌掉着眼泪的苏美丽。

    夏爱琴眼神直视着苏美丽,看着她二嫂抬头,眼睛通红,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时,夏小姑一句“二嫂”后,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她为自己、她为二嫂那张脸色蜡黄的脸……

    夏老头说着话的功夫就进了院:“咋地?你这刚到家就哭哭咧咧的,我还没死呢!你这又是咋了!”

    这段日子,夏老头本就心气不顺,一进门看到老闺女哭哭啼啼这一幕,更是来气。

    苏美丽听了夏老头的话多心了。侧过头擦干净眼泪。夏小姑是亲闺女,说啥可不用顾忌、想说啥说啥:

    “咋的爹?就给帮忙照看着个孩子,我二嫂又不是去京都玩,要是在家能显着她郑三彩啊?饿着你小孙子这事就拉倒啦是吧?

    我娘被李寡.妇气病了,这事你不跟我大哥说说啊?就为了让夏凤不受婆婆的憋屈,我们大伙就都得吃那个哑巴亏是咋的?

    让看家看家的。把粮食都卷走,你就让这事当没发生啊?我们家、我二哥家过不过了?从起先开始都我大哥家的事搅合地!我大哥是儿子,我二哥不是你亲儿子啊?”

    夏爱琴机关枪似的话语向夏老头扫射。一句一句连个停顿都没有。

    “你放屁!”夏老头抖着一只手指头直指夏爱琴。一手捂着胸口。说完这一句话,嘴唇哆嗦着,再说不出来半句。赵铁柱和夏爱国一起迈着大步过去搀扶。

    苏美丽赶紧站起身,喊着“琴子,琴子。”劝着她注意点儿夏老头身体。倒下了。她可真有活干了。接茬照顾吧。苏美丽从京都回来后就开始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是咋想的,咋就能吐话接老人来养老。现在送,送不回去。养。生不起夏爱华家的闲气。对两个老人,她真有些寒了心。

    苏美丽记得那时候的老头老太太,一次次地偷摸从棉裤腰里拿钱拿票的场景,那时是真的好。可她从没深刻的了解过、人心是能变的!

    现在碰到事了。一面是大儿子,一面是小儿子。苏美丽尽量劝自己继续当孝顺儿媳:连法官有时都断不明白的家常事,又怎么可能让他们不糊涂,又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呢?她就是每每在气不过时如此劝的自己。

    夏老头他们的想法,还真是让苏美丽猜了个正着。其实夏老头自己都没搞清楚。

    夏老头、老太太只会用为数不多的生活见识冷处理。村儿里有多少打交手的兄弟姐妹。事情过了个把月的,抹抹眼泪又和好的。夏老头就是这么想的。

    至于找李寡.妇算账的事,夏老头是想等忙活完玲子的婚礼后再说。

    夏家不出五服里。有几个实在亲戚都在外村儿。夏玲那时候刚跟县城吴家定下来时,夏爱华就跟夏老头打了招呼要收礼请客。

    别看是嫁闺女。那也大操办。把那些亲戚里道的都请来,原来走动的人情要一要。收收东西和钱,这样手头能松快些。夏爱华提早跟他爹打了招呼,夏老头同意了。

    夏老头夏木头之所以一直忍着没跟李寡.妇说道说道,就是寻思别传的风言风语的,等置办时,那些多少年见不了他一面的,再跟着一起笑话可咋整。那就真是老夏家的磕碜丢到了十里八村去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张脸嘛!

    他拦着老儿子儿媳先忍忍,等事都忙过了,他亲自去说。他老儿子听了没言语。至于儿媳苏美丽,夏老头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却没想到,今儿老闺女回来,把已经平静下来的糟烂事,重新掀了个底朝天。

    夏爱琴就觉得心中有团火苗,也不知是在婆婆家受的气、听了那些咒她娘的话太刺心,还是回来后听说了她二哥的事。

    总之,夏爱琴联想到她大哥在医院里一分钱都不掏,以及回到家后,赵铁柱不经意间跟她讲究她大哥人不咋地,那种笑话她娘家哥哥的语气,此时,全蹿到了胸口。

    她甩开了苏美丽的手,拽起夏冬就走。

    赵铁柱在旁边扶着夏老头,就凭着夏爱琴质问的几句话,他就猜了个差不离儿。

    撇头瞅瞅二舅哥夏爱国,真难为了二哥一家了。平时没发现二哥是这种温吞水的性格啊!他以为以二哥的脾气,不说大打出手吧,至少不能就闷头吃了这个哑巴亏。

    赵铁柱站在外侧,夏爱琴要想出大门,路过赵铁柱那属于必经之路,也不知他咋想的,总之他也没拽住朝外疾奔的自家媳妇。

    就这样,一院子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夏爱琴扯着冬子,跟阵风似的就刮出门了。其实不止夏家人,天儿又不冷,跟前的附近邻居这个点儿,都敞着窗户敞着门,正准备要做饭呢。

    就夏爱琴之前的一声吼,简直是发了信号似的,提前给她们准备听墙角的准备。

    在院子里说话,夏爱琴由于激动,夏老头因为被气狠了,声儿都不小。总之,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也一句没漏。

    夏冬最开始被她姑拽着快走,后来小人听懂了大人们吵架的内容,心里盘算了下,他爹算是完蛋了!他娘瘪炮了!他爷爷奶奶至今哑声着!就只能指望姑姑了……

    夏冬转了转眼珠,改拉着他姑的手,一路上都絮絮叨叨地讲述他的遭遇,他被大嫂张巧骂的话,以及张巧曾经背后试图掐他胳膊,只是让他躲开了。不停地拱起她小姑夏爱琴的怒火。

    夏爱琴出门后,夏老头缓了缓,半天才喘口气就赶紧命令:“都瞅我干哈!去看看琴子干啥去了。去,去老大家看看。完了,老夏家一辈子的脸面,让她闹下去,就全丢尽了!”

    夏爱国这一次赶在了苏美丽的前面说话,他用着异常冷静的口气:“爹,早在你大孙子扯犊子时,夏家的脸面就已经丢没了。其实我挺庆幸,我儿子闺女都上远地方找对象。”说完松开了扶着夏老头的手,率先大踏步出门了。

    苏美丽系着围裙,也撵了出去。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都怨我啊!都怨我啊!”(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从京都回来得知所有的事情后,夏爱国从未发表过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在第一天吵架时,他说他不能让大哥写欠条,不能断了联系,劝夏老头放宽心。之后就只字未提,无论苏美丽如何吵闹,他都是不言语,越来越沉默。

    夏老头不知是糊弄自己,还是咋滴,当真了。他信了他老儿子跟他大哥没隔心。认为没多大事,就是没有细粮了呗,又饿不死。

    至于看病钱,他都计算好了。年底时,他亲自出马管老大要。你现在管他要,大儿媳说没有也没招,指定又是那一套,什么夏文的事、什么玲子的事。等年底发钱时,他就要。

    可此时听到了夏爱国那句话,夏老头那只抬起了要出门撵夏爱琴的脚,停住了。一瞬间,就觉得浑身没了力气。木着脸,愣在了那里。

    赵铁柱尴尬地立在院子里。都走了,他得密切关注二老的情绪。再说,他们老夏家的烂糟事,他还是不掺和的好。他一外姓人,说多说少了,谁都能拿他出气。他还是在这当孝顺女婿吧……

    夏爱琴哐当一声推开夏爱华家的大门,领着冬子就大踏步进屋了。

    屋里郑三彩带着她的三个儿女,正在围绕着夏玲的问题谈话。越打听越闹心。咋琢磨都觉得受委屈,不是啥好人家。

    郑三彩再也没有心气认为她老闺女嫁的好了。甚至后悔,如果没定日子,让玲子姑给重新张罗的想法。

    啥玩意!啥都不给准备。屋里连大白都不刮,哪是娶儿媳妇的样儿。吴家也不说给小两口点儿存款,你让他俩刚结婚手头就紧吧啊。还月月玲子挣钱得上交给婆婆。实在没招了,不劝闺女攒私房钱都不成。

    正要说攒私房钱的事呢,就听见外屋门响,郑三彩以为这是明天来不了、提前来给送人情的亲戚呢,正探头往外望呢,就看见了夏爱琴扯着夏冬杀进了门。

    “哎呀,他小姑回来啦?啥前到的?吃饭没呢?凤啊。去锅里给你小姑端饭。”

    夏爱琴进屋就冷笑:“大嫂。我真得多吃点儿饭。不过我吃的不是我大哥的吧?大米白面都是我二哥家的东西吧?”

    郑三彩一愣,夏文吱吱呜呜地叫了声姑,就要往外走。

    夏小姑松开了夏冬。一手指着准备要走的夏文就开骂:

    “夏文,你爹娘就这么教育你的?你小姑我眼睛也瞎了!你真寒人心啊!惹了祸了自己不解决,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娘和你媳妇去你老叔家搬粮食?

    你能不能活的起了?你白活了二十多年!一个大小伙子,惹出事了。就是卖房卖地也要自己承担。你可好,你个没出息的!没那金刚钻。你还学会扯犊子?我今儿就是揍死你,也得给你管直流了!”

    夏爱琴看着脸色涨红连屁都不敢放的夏文,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使劲推了一拳头不解恨。上去对着夏文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郑三彩熬地一声就下了地:“他姑,你凭啥打我家文儿?你家孩子啊?该你欠你的,你动手?”说完就上去撕扯夏爱琴。

    夏爱琴使劲一推。就把郑三彩搡打一边儿去了,她气狠了。自然比郑三彩没真想动手打仗的有力气。

    夏爱琴改指着郑三彩:“你还知道不该不欠的理啊!我问你大嫂,我二哥二嫂是夏文亲爹娘啊?得搭着自己家的东西给他开屁?股?”

    说完扯过身后看傻眼的夏冬:“我问你,我们老夏家的孩子,你敢虐待?冬子是不是你亲侄子?

    我二哥二嫂就得应当应分搭粮食管夏文,你拍拍良心,冬子也是你侄子,你咋对夏冬的?他就吃口饭,他爹娘不在家,你都搁不下是吧?啊?你今儿要说不明白,你从此就不是我大嫂!你倒是给我说!说!”

    夏爱琴嗷嗷喊骂的声音,让夏爱华夏书记家的门口聚满了吃饱了看热闹的人。

    所以等夏爱国和苏美丽第一拨带小跑的过来时,夏爱国的脸色却黑却黑的。生人勿近,愣是让村里无人敢此时此刻瞎打听。有平时跟苏美丽在一起常唠嗑的,也没敢大了呼哧地拽住苏美丽问问咋回事。

    俩人都不用进屋,大门口都清楚响亮地听见夏爱琴的质问声,声声入耳入心:

    “我二哥二嫂有儿子闺女!人家该你们的欠你们的,拿走东西不提不念的。那东西是你们说搬就搬的嘛!不问自取就是偷!大嫂你没文化但原来明理啊!我现在才发现,我真是看错了你!你敢饿我侄子?吃你的啦?我问你,我大哥挣的,你敢饿夏家子孙?”

    “不是,他姑,真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啥!我眼瞎心不瞎!是你心瞎了大嫂!你一口一句地不停重复你的难处,就像夏文真进去那天,是我二嫂不帮忙给送进去一样!你活生生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让我二嫂咽了哑巴亏。我二嫂教育的你家孩子扯犊子的啊?

    一句句的让我二哥顾及夏文这个侄子!可你是怎么对待人家孩子的?张巧呢?张巧你给我出来!夏文你痛快让你媳妇给我滚过来。敢偷摸掐我家冬子,还背后骂,我特么今儿撕了她!”

    夏爱琴现在的状况就跟要疯魔了一样。你想啊,她连她爹在她面前直倒气都没顾及,什么都拦不住她啦,现在还有谁能制止她?

    夏爱国在夏爱华家的屋里门口,站住了脚。苏美丽冷不丁没刹住闸,撞到了夏爱国的后背上,刚要说点儿啥,一抬头顺着夏爱国的视线望了望,这老爷子老太太没来啊,他这是瞅啥呢?外面只有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

    苏美丽眨了眨眼,夏爱国小声说了句:“你先进去吧,我去仓房抽根烟。”

    苏美丽也顾不得夏爱国抽的哪阵子风,她就刮进了屋。进屋就听见夏玲跟她姑也干了起来。

    “小姑你跟谁俩说话呢这么横!我娘是你大嫂,你还咱家有文化人呢?你又喊又吵吵还拿手指着我娘,我告诉你小姑,你再这样我可不干了啊!”

    “你咋不干我看看!你咋不干我看看!”夏爱琴一声比一声高,张巧没揍到呢,先奔夏玲过去了。

    苏美丽站在门口,把冬子往门口拽了拽:“去,你先出去,别在这杵着。”

    “我不的!你放开我放开我!”夏冬往外蹿,挣开了苏美丽的拉扯。他还没看够呢。他姑才是真亲人,快要感动死他了。

    他夏冬决定了,以后好好孝顺姑。

    可实际上呢?夏爱琴自始至终都在夏冬身上破费,不停地给夏冬搭钱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地鸡毛

    第二波赶过来的是夏大伯夏爱华,大姑爷李群发跑去报信的,说小姑回来了,家里打开锅了,让抓紧回家吧。

    夏大伯还没走到家门口呢,就看见门口乌泱泱看热闹的人群,差点儿没气个倒仰。一想到夏爱琴回家就干仗,夏大伯能不清楚是因为啥嘛,他的脸面啊!脸面!还能不能保住书记的位置了?就作吧,都作吧!

    夏爱华到了大门口,脖子上的青筋都使力喊了出来:“都特么不睡觉跑这干啥玩应?我看你们还是干活不累!都给我回去,回去!”

    有那胆子小的开始移动脚步,有平时跟夏爱华不对付的就起哄不怕事大:“哎呀妈呀书记,你们家唱着大戏,俺们也睡不着啊?是不是啊大家伙?听听怕啥啊?”

    有人牵头就有人架秧子,跟着嚷嚷起哄。夏爱华一时记不清都谁跟着一起给他下绊子。只眯眼记住几个挑头闹事的,用手指点了点,就大踏步进了院子。

    夏爱华和他姑爷李群发刚进院,迎面就碰到了从他家仓房出来的夏爱国。

    “老二,你行,你行啊!琴子刚回来你就挑唆她来干仗,我这个书记被人上告保不住了、夏文的事闹大了,你就满意了是吧?行,老二!”

    “我还叫你大哥是冲爹娘,不是冲你、冲夏文。”

    夏爱国回完这句就率先进屋了。

    “你……”

    李群发在旁边小声提醒:“爹,快进屋吧,你听听,都打一块儿堆了。你和我老叔啥时候不能掰扯啊?”

    屋里面的夏玲为她妈郑三彩出头呢:“你凭啥推我娘?凭啥啊?我们家吃你的喝你的了?你还打上门来啦?你谁啊你!别把自己当盘点心。不就给我安排工作了吗?我告诉你,没有你我现在照样也有。你给我滚出我家!”

    郑三彩拦着夏玲不让上前。却拦不住夏玲戳夏爱琴肺管子的话语。夏爱琴捂着胸口上前一步,对着夏玲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记清脆的巴掌,彻底激怒了郑三彩。她没带一丝犹豫地转头就来撕打夏爱琴,连个吼骂回嘴都没有,闷头闷响就抓住夏爱琴的头发。而从进屋一直冷眼旁观连话都没插嘴的苏美丽行动了。

    苏美丽积蓄的满心怒火,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把夏冬往门口一推搡。就冲上了前。一跃跳起就半趴在郑三彩的后背上。手指直抓郑三彩的头发,也一声不喊就开始拽头发、挠脖子。

    夏文一手拉一边,夏凤在旁边直哭着上前去拉架。郑三彩和夏玲是一伙,苏美丽和夏小姑,一个一心一意奔郑三彩使劲,一个三心二意地左挡右挡。而那个偷着拿粮的张巧在自己屋里。听着旁边大屋的动静,抱着孩子正在心慌。

    郑三彩是被夏小姑刺激的。母性的保护欲作祟,她闺女明天办婚礼,你当姑姑的给一嘴?巴子打肿了,她急眼了。

    夏玲是暴脾气。她不能容忍有人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娘,什么尊卑,什么长辈。她没有那概念,没有晚辈的自觉。回手毫无压力。

    苏美丽是压抑,她要随着这一场仗,打乱一切、从头开始。她动了再也不走这门亲的心。她动了离开麻烦,远离一切以后会拖累儿女的可能。她打得激烈,什么都豁了出去……

    夏爱琴对夏玲是没有负担的教育。可郑三彩是她娘家大嫂,也许是有爹娘的原因,她在郑三彩回手的时候,会躲闪,却不会主动抓挠。

    几个人扯成了一团……

    夏家,夏老头一直标榜和谐团结的大家庭,彻底热闹了、瓦解了,也是从这一刻起,夏爱国的思想有了转折,此后他的人生里,让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夏爱国踏进屋时,正巧看到郑三彩和夏玲弃了夏小姑,转战苏美丽,娘俩合力对付他媳妇。

    夏玲用手扯着苏美丽的短发,郑三彩骂着都是你搅合的,我今儿扇死你,一个嘴?巴就扇了过去,他媳妇难敌两人,而他大侄子却在阻挡着夏爱琴,夏凤捂着嘴哭。

    夏爱国的隐忍,盼来的是透心凉……

    夏爱国那根曾经发誓要孝顺爹娘一辈子、不止要孝还要顺、他自己缠在身上的井绳,在这一刻、挣断了。

    他一步向前,一手拎着夏玲跟扔小鸡仔似的就给甩到了一边,一脚踹向了郑三彩。

    郑三彩是伴着夏小姑和夏凤的惊叫声倒在了墙角。摔的好一会儿才喘过来气。

    “老叔?你这是干啥呢!你凭啥打我娘?”

    夏爱国回手就给夏文一巴掌。结结实实的一嘴?巴,夏文的脸当即就肿了。

    夏大伯夏爱华和姑爷李群发疾步进屋,夏爱华就去跟夏爱国撕扯了起来。哥俩打的交手了。夏文顾不上自己的脸,往中间挤,试图分开。其他人,包括苏美丽都有点儿发愣。

    还是夏冬嚎叫着冲了过去,带着颤音哭音地去打拉偏仗的夏文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第三波到的自然就是夏老头和老太太,赵铁柱尾随进屋、傻了眼。他率先搜寻自己媳妇夏爱琴的身影,发现头发已经成鸡窝了,来了火气,上去拉夏家哥俩时,没带着好气。

    夏老头扶着门框:“你们,你们给我住手!”

    老太太挂着泪珠儿,从窗户那望了望夏大伯家院子里为了看热闹涌进的人群,捂着心脏的地方,劝着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腿却软了,顺着门边就开始往下滑……

    夏爱琴快步的跑了过去:“娘?娘!”

    夏爱琴那不是好动静的叫法,一声一声的唤着“娘”,让夏家两兄弟清醒了,不约而同地停住手看向门口。

    老太太在夏爱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你们要还认我这个娘,就住手。”

    ……

    两位老人都颤颤巍巍地坐在炕上。郑三彩也被夏凤扶起,她哎呀哎呀抱着肚子叫唤疼,夏冬说话十分给力:“大伯母,你还要讹我爹点钱是咋地?”

    夏文刚要骂夏冬,夏老头用手心拍拍炕边:“你最没资格说话,消停站着!”

    然后又看向老太太身边的夏爱琴:“你个搅屎棍子,你满意啦?你俩哥哥打一块堆儿。你称心如意了?”

    夏爱琴张嘴刚要对付话。人赵铁柱不干了!你们家啥破事我们都得搭钱搭力,搅合的我们自己日子过得乱七八糟,还我媳妇是搅屎棍子?你瞅瞅我媳妇那头发被抓的!

    “爹。琴子是看不过去了。别说琴子,我也看不过去。夏文?你有厉害劲儿跟外人使去。去!把院子里站着的人都撵出去,就剩咱自家人了,爹。咱说道说道吧!我们家也得过日子,该大哥掏多少拿出来吧。”

    当了多年孝顺姑爷的赵铁柱。第一次拉着脸对着夏老头说话,夏木头夏老头有那么几秒钟愣神。没把火气冲着姑爷撒去,而是点点头。

    补了一句:“夏文你撵完人把你媳妇叫过来。都打了乌烟瘴气的了,她猫屋里?事儿从她身上过的。今儿家里齐。就都说开了。”

    ……

    就这样,该在的都在了。老头老太太都强撑着精神头,每人都听几句。

    郑三彩哭诉的话全听进了夏大伯的心:“明儿个玲子就置办酒席。后个就结婚。她小姑凭啥进屋就动手打我闺女?她老婶更不是个东西,爹娘。我进了夏家门这些年了,你们说我咋样?”

    夏小姑接话:“你不咋样。原来大面上过得去。我跟你说大嫂,我打小是你拉扯大的,我挺感谢,要不然我不能每回回家都给你买东西。为了啥?呵呵,其实我小时候就知道,你藏糕点偷摸给夏文……”

    老太太气得对着夏小姑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多大人啦?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你还嫌不乱是咋地?”

    夏大伯用手擦了擦鼻子的血,这是让夏爱国这个亲弟弟给揍的。越想越为自己心酸:

    “爹,我知道我这个当大哥的没钱,兄弟姐妹都瞧不起。妹妹指着鼻子骂我,老二动手打大哥。不就是都有能耐了吗?我家现在最没能耐。就因为我家没出个有本事的!闺女明儿个结婚,弟弟妹妹都来闹,满村里打听打听,谁家大哥有我当得窝囊。”

    夏老头向来顾及和维护他大儿子夏爱华的脸面,可此刻也被气得不轻:“你放屁,爱华!你就这么寻思爱国和琴子的?你想想这月八的事儿,你有大哥的样儿吗?原来我还寻思你能带领大家伙好好干活、多帮衬呢。

    你自己寻思寻思你那个家,你娘住院你不掏一分,真困难成那样了吗?我给你扯着遮羞布,你还不知道个害臊?当大哥就能熊爱国了吗?媳妇、儿媳妇去人家拿粮食,跟抢有什么两样?你闺女结婚,你侄女不结婚?

    你真当我和你娘心里不明白咋回事?哪一出不是你家惹出来的!一分钱不掏别添乱,你可倒好,我们从回来了,过了一天消停日子没有?老大啊,你这是盼着我和你娘早点死呢!”

    夏大伯要争辩,夏老头已经不听了,无非就是没钱,要粮也是为了夏文。

    夏老头第一眼先对准的,是最能让他出气的夏凤和李群发两口子。

    “你俩知道你奶咋倒下的?夏凤你婆婆,李小子你娘干的!没有你娘,李小子,你奶倒不下。她一天吃饱了撑的去胡说八道……”

    人李群发是大孝子,听明白了咋回事也不会说他娘一句不好:“大哥不干出那事来,我娘就能瞎说?爷爷,这可跟我娘没关。听说是真的,我娘可没胡编乱造!”

    夏老头“你”了半天儿,点了点头转向夏文:“你个不肖子孙给我跪下!”

    老太太本来任由夏老头自己一人在那说,可看到郑三彩都不顾肚子疼,想要去阻止夏文下跪说情,她也发话了:

    “我们吃喝在爱国那,原来分家时给老大家的最多。你爹那一摊也交给了老大。按理花钱你们该掏大头。刚回来时我瘫吧炕上,管不了说不了啥,就寻思你们大家伙太太平平的、和和气气的。

    现在我算明白了,我这是想差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又怎么能给你们捏吧一块儿去。明儿个就是玲子结婚,玲子你不用哭哭啼……”

    老太太喘着气,往上倒着气。话语停住了。夏爱琴这个闺女赶忙拍后背,其他人也有点儿慌神往前凑,只有默默照顾老太太的苏美丽。起身去了厨房,兑了点儿温乎水,端进屋凑上前喂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喝完喘口气,抓住苏美丽的手。示意坐她旁边,她看了看苏美丽脖子上的血痕。低头叹气:“造孽啊,造孽啊!娘以后就跟爱国过了,你们,你们……”

    最后咬咬牙:“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感情好就多凑一起,感情不行就……”到底没说出来那句“要么就别联系,好过打到一起戳我心。”

    夏老头震惊老太太的决定。看了半响,才问夏爱国:“老二。你让你大哥该给多少钱说个数,让他掏出来,你们是兄弟。”

    赵铁柱冷笑了。专挑厚道人呢!就大哥那样的,要是他亲哥,他早不走动了,还想绑着呢!还让说个数?老爷子难为二舅哥呢!赵铁柱接话:

    “爹,这事挺简单。谁气倒娘的,到底要不要钱,拐着弯的实在亲戚,那也是我大哥那头的论起,跟我们没关系,那都是后话。

    就您老,三个儿女,总共多少钱那都是有票子的。您放心,我和爱琴条件摆在这,大哥刚不说嘛,我们条件好点,不多掏点儿不好看。其实好不好的,我们不需要那个脸面。

    就是啥意思呢?该出的我们出,平分一下债务吧。人家叶家小子将来养我二哥二嫂应当应分,可没听说过,有儿女都在世呢,人家得隔着辈儿地搭钱。尤其人家跟甜甜还没结婚呢!大家伙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郑三彩不干了,她算看明白了,现在满屋子除了她自己儿女,剩下都是赞同她拿钱的啊!包括那个为了脸面的丈夫,看来也要让自己掏啊,情急下就把真实想法脱口而出:

    “那甜甜对象那么有钱,掏点不咋地。咱家这家庭哪掏

    得起?”

    夏小姑瞬间暴起:“大嫂,你就这么想的?不是没钱?”赵铁柱拽住夏小姑接话:“大哥大嫂,你们要都这么想,可真是……”他想说不要脸。

    夏大伯起身对着郑三彩就是一脚:“合计合计多少钱,痛快给了,都让一群要账的追家门口了,你还有脸巴巴!”

    夏爱国忽然站起,声音波澜不惊,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心凉的他,决定了就不会回头:

    “以后碾子是碾子、缸是缸。把粮食都折成钱,住院的钱也要分的清楚。爹娘,你们决定好了到底跟谁过。跟我过,以后我养你们。冬子娘,你拿好钱和欠条就回家!”

    夏爱国说完就大踏步走出了门。他的后面跟着个小男孩,那个不足十岁的小男孩,试图快点儿倒动脚步,撵上他爹,好牵手……

    老太太怕老儿子和儿媳把她彻底扔这,紧紧抓着苏美丽的手不让走。

    其实最后的最后,谁也没说出来啥是啥。郑三彩哭得跟死了妈似的,才拿出一百块钱。攥紧了也不上交。

    还是老太太捂着胸口抢了下来。就对着苏美丽说:“走啊,美丽,娘回家给你抹点药。”头也没回,没理夏老头,自己先往外走。

    陆陆续续,夏大伯家开头几个人,最后剩下了几个人,明天的婚礼,夏玲的婚礼,也是这几个人。

    郑三彩趴在炕上哭得气得直蹬腿,张巧一直从露面后就猫在旮旯坐着,刚张嘴劝了一句,郑三彩就爬起,对着她自己的儿媳继续战。

    每一个夏家人出门路过看热闹的人群时,都是面无表情的。

    寒心的不止是夏爱国、苏美丽。

    夏小姑关上她娘那屋的门,紧紧的拉着老太太的手小声道:

    “娘,你看明白没有?我大嫂养不了您的老。等你真啥都干不动那天,还得是我二嫂,你消停就跟我二哥过吧。以后无论发生啥。都多为我二哥二嫂考虑。明天玲子的婚礼我指定是不参加了。那么个心不正的娘,教不出啥感恩的孩子。我大哥也……”

    老太太含泪点头。她看清了,彻底明白了。二儿媳才靠得住。老太太把手里攥着的郑三彩那一百元递给夏爱琴,夏爱琴摇头拒绝:

    “您怎么又糊涂了?这钱给我二嫂,是还给叶伯煊还是给甜甜置办嫁妆,我二嫂会心里有数的。”

    “可你……老闺女,娘都能猜到你日子不好过吧。你婆婆难为你没?”

    “我有吃有喝。柱子对我不错。我婆婆就是不乐意呗。过几天就好了。我们是一家人。她就我这一个儿媳。我不着急用。等我有天急用钱,我信我二哥手头有会给我掏。你不用惦记我。现在可着我二哥一家来。”

    夏小姑跟婆婆打翻天才要来的五十元钱,偷偷留在了苏美丽的炕柜里。她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贪黑连夜跟赵铁柱消失在了夜幕中。夜幕中的两口子对话飘散在空中:

    “柱子,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以后,以后我不会再管娘家事拖累自家。”

    赵铁柱蹬着自行车。听完撇撇嘴,撒谎。你能有那脸?不过接的话却是:“嗯,咱俩好好过日子,也多孝顺我爹娘。”

    “嗯……”夏爱琴趁着黑天搂住了赵铁柱的腰,她心里明白着呢。打了罗圈仗才要回来的一百块钱。她一分都没揣兜带回去,在婆婆家哭哭啼啼拿出的五十块钱又留下了……

    赵铁柱长叹了一口气:“我回家不跟娘说,不告诉她要回一百块钱的事。”

    赵小姑夫就觉得。自家媳妇没了动静、没回音,可他后腰衣服那被浸湿了……

    坐在仓房里的夏爱国。手里拿着根儿准备要刨花的木头,正在发呆。夏冬噔噔蹬的跑了进来,不发一语的坐在他爹面前的小板凳上。

    “去看看你娘做饭没?饿了吧?”

    夏冬摇摇头,这回换了个造型,两个胳膊肘托着下巴低头沉思。

    夏爱国扔下木头,摸了摸夏冬的脑门。

    爷俩就静默着,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后,夏爱国听到了夏冬的抽泣声。

    “冬子,你可跟爹保证过的,长大了,不尿炕也再不哭哭咧咧。”

    夏冬抬起泪眼望着他爹:“可我想哥哥姐姐了。”

    “再过几天,你数着数,爹带你坐火车去京都。到时你就能见到了。”

    夏冬站起凑近夏爱国的面前,钻进他爹怀里,用着稚嫩的黑乎乎的小手,摩挲着夏爱国脸色的淤青,一寸寸地轻轻碰着:

    “如果哥哥姐姐在家,爹就能打过大伯了。大伯家的大哥有我哥对付,我姐是英雄可以打过其他人。呜呜,冬子好没用,呜呜,冬子拽不住他们,爹,你疼不疼?”

    夏冬哭的直咳嗽,夏爱国圈着他的小身子,给顺着后背,试图让夏冬平稳情绪,笑着回:“不疼,爹不疼。冬子最有用了,冬子是个好孩子。冬子啊,将来你跟你哥要是有啥矛盾,爹指定不偏心。你哥要是像……爹就先揍死他……”

    仓房的那扇小小的窗,投射进来了一丝丝光亮……

    夏老头是最后一个回夏爱国家的,他回来后先是递给了苏美丽一张欠条,上面写着夏大伯签名的欠了多少粮还差多少钱。

    事情翻来覆去的,回到了最初,当时夏大伯的一句气话,真是一语成谶。

    苏美丽接过欠条,回过头望着老爷子往园子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您老真就以为这欠条有用吗?您老至于这么忧愁吗?在苏美丽看来,这条子上虽然写的挺多,可真不顶用。老爷子不如给她家背回来一袋子苞米面呢!还闹个您老挺上火。

    夏老头夏木头就坐在后园子那,抽着烟袋锅子,外面一个闷雷响过,他抬头望了望天,土坯房上倒映着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风吹篱笆雨洗窗,人心本就难测量……(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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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33/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作者:YTT桃桃所写的《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为转载作品,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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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介绍:
关于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东北梨树村夏家人:“夏天,切记到了部队要给我们争光。”殷殷期盼的目光……
到了部队的夏天:“叶团长,我是知性婉约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陪你吃、陪你玩、陪你生孩子!”
叶伯煊:“天儿啊,无论七十年代还是二零一五年,完美人生都逃不开这几样。”傲娇的站在穿衣镜前,擦着友谊雪花膏。
夏天:你是七十年代的首长?为什么比我一个穿越来的还不靠谱!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