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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文阅读

作者:YTT桃桃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txt下载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九零章 叶伯煊的小纸条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到了叶伯煊这边,就换成了满满的对幸福的期望。

    叶伯煊打着方向盘,往京都赶路。微风吹拂着他的面颊,只看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叶大少想起那天跟三个臭皮匠智囊团喝酒记下的婚礼步骤,摇摇头自个儿闷头乐。如果不是为了夏天,他才不费这个劲儿呢。哪怕他是观礼者,他都觉得麻烦透顶,更不用提他得组织、他得设计、他是主要参与者。

    今儿个提早出发,他回京都有两个任务。第一个是把智囊团开出的纸单子给他?妈。第二个是请京都那些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们喝酒,张罗起来,该谁的活谁领领。

    至于夏天,他恐怕没时间见了。有点儿遗憾。也不知道那小?妞有没有要当新娘子的自觉性。

    叶伯煊也不知点子幸运还是不幸,进屋就被一个月才早回家一次的叶志清给碰上了。

    叶志清放下手里的报告书,低着下巴,眼镜卡在鼻梁上,往门口翻了下眼皮:“叶团长,你一年的假期,最近这段时间都快用完了吧。”

    “爸,我妈呢?你怎么这个点儿在家?”叶伯煊回避了叶志清略尖锐的问题。

    叶志清抬抬下巴对着楼上示意:“说是脑袋疼,头晕。把我都给折腾回来了,她躺屋里歇着呢。”

    “那我去看看。”叶伯煊卷起白衬衫的袖子,去卫生间边洗手边回答。

    话音刚落,宋雅萍没什么精神头地就下楼了。边下楼梯边一手整理她的盘发:“你怎么回家了?有什么事吗?”

    “妈,瞧您说的。我没事就不能回家啊。这不是回来看看您吗?”

    “哼!”叶志清用鼻子哼了一声,拆他儿子的台。

    “那我给你做饭。吃蒸排骨还是红烧肉?老于?老于。你把我晚上买的那些菜都洗喽,我炒菜。”

    “嗳?妈妈妈,不用,我约了哥几个喝酒。下次,下次您给我包饺子哈。”

    叶志清在旁边看着手里的报告,嘴里不闲着继续挖苦他儿子:“听见了吧?你儿子忽悠你呢,也就你还帮他张罗。”

    宋雅萍微笑着坐在叶伯煊对面的沙发上:“该买的都买啦。我跟夏天一起逛街添补的。那丫头临走。还拐走我半瓶子蜂蜜,说是什么养颜。”

    宋雅萍拿起苹果开始削皮,不用她儿子问。她就汇报了。免得她儿子还用有色眼镜看人,觉得她时时刻刻都难为未来儿媳。她都那样付出了,最起码不能让她儿子误会吧。

    叶志清拿着报告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也露出点笑容。居家过日子。家里的女人们要是不团结,他们还怎么放心在外面奋斗。替媳妇说话:“听听。你?妈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以后你要再气她,我可不饶你。”

    叶伯煊难得挂着一张大的笑脸,跟他爸妈商量:“东西是买齐了。车队呢?找了几个车?”

    叶志清瞬间抬头:“什么?”

    宋雅萍也有些吃惊,车队?

    “啊,没找啊?没事儿。没找我晚上跟哥几个喝酒时提一嘴。谁手里有车、总共多少我回来报个数,给您二老过目。”

    叶志清摘下眼镜。放下手头的报告,拍桌子:“胡闹!”

    “谁胡闹了?我可就结一次婚,就不能弄得气派些?”

    “谁不是就结一次婚!叶伯煊,我告诉你,你要敢来歪风邪气那一套,我鞋底子抽你!”

    叶志清骂的不过瘾,站起身来,气得直转悠:“你听听,你教的好儿子!一点都不朴实!都你教坏的,纨绔子弟的作风、打小他就有。三十岁了,革命干部多年,你就会弄表面浮夸这套?”

    “这怎么是浮夸?我又没做什么越格的事。”

    “你的行为就是越了!”

    “得得得,您吶也不用教育我。我不找了成吧?”

    “你这什么态度?你就没意识到思想上的错误!我看有机会,应该让你到更艰苦的地方去。出去打听打听,你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和现在的做派,天壤之别!”

    “得咧,您可真不用给我上纲上线。您要是给我发配到边边角角的犄角旮旯,我啊,先谢谢您了!”

    叶伯煊抱拳说完,也不管他爸叶志清被气得直喘着粗气,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纸,直接走到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劝架、分不清到底该偏向哪一头的宋雅萍面前,递给他?妈:

    “这是婚礼流程,您看看然后安排下。辛苦了妈。”说完转头就走。

    宋雅萍来不及看纸上写着啥,就对着叶伯煊的背影喊:“你真不在家吃饭了?什么时间回来?还跟我们谈话吗?”

    得到的是叶伯煊的背影和挥手再见的手势。

    “你看看,哪有个领导干部样儿!”

    宋雅萍娴雅地笑了笑,端起茶几上的茶碗递给叶志清:“行了啊你。他是你儿子,他在自己家呢,要什么样儿啊?”

    叶志清接了过来,对宋雅萍无所谓不正视的态度不满:

    “你就惯吧,我这要是不在家,他都容易犯错误!”说完没听见宋雅萍搭理他,问:“什么流程,念来听听,我得把把关。”

    宋雅萍没理会叶志清,注意力都被那几张纸吸引,有点吃惊,自言自语的就把纸上写的念了出来:“被边儿搭被边儿,生个儿子做高官……”

    “什么?”叶志清以为自己听差了。

    “全福人,指有爸妈俱在、儿女双全的人。”

    “什么?”

    “夏天坐福时,亭子需打盆洗脸水让夏天洗手,洗脸盆里放上钱和大葱。晚上洞房时,亭子需把水倒外面。全福人给弄被窝……”

    宋雅萍还没吃惊地念完呢,叶志清刷地就给抢了过来。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内容,一巴掌连手加上叶大少的啰嗦记载就给拍茶几上了。茶几晃了晃,顽强地伫立在那。

    叶大少他爸被气得不轻,怒吼着:“胡闹!现在都破四旧、立新风时期,他居然要弄这一套!”喊得投入,吐沫星子都跟着气愤地蹦出。

    “他爸,他三十岁了,你还这样骂他呀?你,你……”

    “你看他像三十岁的人吗?行为幼稚可笑!”吧啦吧啦说一堆叶伯煊如何如何不是物,就是欠揍的话。

    宋雅萍趁着叶志清吼来吼去呢,麻溜地就把茶几上的几张纸叠吧叠吧揣裤兜里。她自己把关吧。有的可行,有的去掉……(未完待续)

    ps:今日更新八千多字,相当于上周的四更。上一章是六千字啊六千字,赞一个吧赞一个。每天六点之前早起,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用清水写下目标,今日多少请加油。熬的小皮肤皱皱巴巴,跟小老太太似的……

第一九一章 兄弟会

    叶伯煊出门会友,心情丝毫没有被叶志清给训了一顿心的影响。他打小虽没挨过揍,可经常挨训啊,这都不算事儿。

    况且,叶伯煊压根就把他爸叶志清的训斥,定义成了啰嗦。老爷子岁数大了,啰里吧嗦的值得理解嘛!

    叶伯煊把车停在京都老字号的涮羊肉店面前,一米八五的个头、肩宽窄腰,被晒过的小麦色肌肤,男人味十足,嘴角微微咧着点儿,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两手插着裤兜晃晃荡荡地往饭店里走。

    了解他的人都该知道,他那一派闲适姿态就是心情倍儿美的时候。

    “呦!做东的来啦?我们还以为你是准备要涮我们呢。”叶伯煊铁哥们张毅召唤,他俩曾经年少时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煊哥,您也忒能摆谱了。这家哥几个等的。闻着味儿眼冒蓝光。饿得狼哇的!”外号徐才子调侃。

    “就是就是!”其他七八个人七嘴八舌地应承。

    叶伯煊站在包房门口,歪了下嘴露点儿笑:“哥几个,都知道了吧?我十月一要结婚。”跟完成啥大事炸了碉堡似的傲娇。

    “哎呦呦!嗷……”十个八个大老爷们,起哄拍桌子的,吹口哨的,嗷嗷叫的。

    比叶伯煊小两届,属于老疙瘩排行的李志站起,冲着外面高喊:“上十斤羊肉,宰死叶二哥!”

    叶伯煊始终站在门口,两手抱胸侧着身子倚在包房门框上,嘴角笑容面积逐渐扩大,一改平时兄弟间不爱言语、只关键时刻出蔫主意的形象,没回头对准服务员:“走起!”

    每个人似乎都能从叶伯煊身上感受到、那种对幸福的期盼。

    这里面坐的。都是曾经一起满大院里,兵抓鬼子争做将军;曾经一起逃课上树爬墙,跟外面偷偷抽第一根烟;曾经被教导主任抓到训斥、互相主动坦诚我是主谋、结果一起挨罚;曾经一起被找家长,却彼此给对方证明“老师,他爸下基层了,真的!”。

    这个群体,专治叫嚣不服的各种选手。后来打遍了、无敌了。淘气出花边儿了,又各种跟饺子下锅似的,被各自老爹送学校送学校、踹进军营踹军营。每一个家长都毫不犹豫。

    当年,哥几个知道彼此要分开不能瞎混了,琢磨挣前程了,一个个乐淘淘地非常嗨。美滋滋地彼此招手再见,临分开前尖叫着改天喝酒。

    青春时期不犯二。他们不知道该咋过。

    这包房里面坐着的,即使是沈刚,沈梅的亲大哥,都是真心祝福叶伯煊的心理。

    曾经一张张稚气的脸。此时都已到了三十岁的年纪。他们再没有大把的时间混在一起,都已成家生娃。

    三十岁,为了前程、为了未来。为了千万别跟曾经混一起的兄弟天差地别,他们每天在各自的岗位上奋斗成了战斗机。脸上、皮肤也有了变化。开始越长越着急。可叶伯煊的几个兄弟,几尺的汉子们站起,都很有骨气,私下里不忘初心,依然调皮。谁不知道谁曾经那点儿事啊……

    李志哥们几个中间的老疙瘩,不怕死地调侃他叶二哥:“二哥曾在我心里是风一样的男子,那十八的姑娘一批又一批地前仆后继,哎呦,二哥牙酸地说还没碰到。”

    徐才子摆手招呼叶伯煊坐下,叶伯煊大大方方地往主位一坐:“几个意思?”

    “说说呗,叶嫂子什么模样啊?瞅你,乐得跟朵花儿似的。听说东北那嘎达的?那一片肥沃的土地上,出大豆高粱,什么时候冒出朵小雏菊?”

    张毅呵呵地就笑了。那东北大妞确实挺有意思,能白话。

    叶伯煊环视一圈儿好奇的小子们,真琢磨了一下,摸了摸下巴,说了仨字:“傲、娇、稳。”

    张毅到嘴的茶水噗的一口就喷了出来。

    老四许山嘴最贱:“我擦,真能扒瞎啊。那咱京都妞的特质嘛。真能往脸上贴金。”说完不过瘾,用两手画了几个弯:“你不如说腰条正呢!糊弄谁啊?”

    叶伯煊拿根筷子就扔了过去,要插许山眼。其余几人爆笑。

    肉、菜下锅,沈刚和张毅,从各自的身后开始拿黑袋子,从里面掏出几瓶白酒,往桌子上哐当一声一摆,意思就是不醉不归。

    这些人凑齐确属不易,叶伯煊是提前一周就开始在办公室拨拉电话,一个个的通知要聚一聚。

    接到电话,谁的心里都明白,就剩叶伯煊和徐才子未婚了。估摸着个差不多。这俩未婚男青年里,属叶伯煊最大龄,怎么着也得凑一堆儿,结婚那天尽量放下其他事参加。

    叶伯煊举杯:“咱都挺忙,凑一起不容易。来,举起手中杯,干了吧!”

    一杯一杯又一杯,兄弟相聚就是喝多的滋味。叶伯煊他们直到喝的脸红月儿美了,才开始进入正题:“我结婚那天,你们都张罗张罗,谁的活背下来。”站起发纸条。

    几个人握着纸条,傻眼的傻眼,没傻眼的也意外地看着叶伯煊。

    叶大少终于有了点儿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比你们晚嘛,得大操大办。程序就复杂了点儿。”

    一片哄笑声响起……

    张毅看了看自己是主持人,问叶伯煊:“车都联系完了吗?我跟我妈说说,叠多少朵大红花绑上?”

    叶伯煊经张毅提醒,想起这茬了。转向许山。许山属于这帮哥们之中最善联系人的,朋友也多,路子广,啥都能弄到。

    “你这样那样……”叶伯煊也没刻意小声说,所以他分配完许山的工作后,其余几人再一次集体傻眼。擦,拿他们当啥使唤呢!保卫科的啊!

    沈刚微睁着双眼,有些醉醺醺盯着自己的纸条看了看,心里也不得不感叹:“缘分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尽早给妹妹张罗一门合适的,尽早成家吧。这就是差别。有些庆幸,得亏妹妹没心想事成,否则,也没此等待遇。”

    最后,大家伙喝多了从饭店出来,又先后晃荡京都大街,溜达了一趟曾经的学校,坐在学校围墙上“忆苦思甜”,直闹到半夜这些人才算拉倒。

    叶伯煊总算找回家门,进屋就听见叶志清的咆哮:“三十了,你都要成家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叶伯煊咕噜一句“头疼”,爬楼上就睡觉。

    宋雅萍暴脾气上来:“叶志清,你能不能马上睡觉?你大半夜不睡又骂儿子……”吧啦吧啦,叶家才算消停。(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 鱼死网破

    夏天这些天在干嘛,她工作之余忙着护肤瘦身呢。每天怀抱悠哉哉的心态,不知家里发生了啥,不了解她弟弟想跟哥哥姐姐一起生活的心愿。

    夏天上次跟宋雅萍逛完街,准婆媳俩回叶家吃了碗炸酱面,吃得夏天差点儿没把舌?头吞掉。啥玩意就怕对比,一比就比下去叶伯煊那个残次品了。

    叶家的保姆于阿姨用肉卤子、黄瓜丝、小葱末做的炸酱面,吃得夏天频频竖起大拇指称赞,吃得宋雅萍直皱着眉头教育夏天:吃有吃相、坐有坐相,不要老是出洋相。

    夏天毫无压力脸皮厚,嘻嘻笑着点头也不反驳。听完宋雅萍的啰嗦,临走时也没客气。

    宋雅萍给夏天装了些她自己拌的南方小菜,问夏天还有什么需要时,夏天恬不知耻开口就要金贵物蜂蜜。

    那时候的蜂蜜可以毫无压力的被冠名“奢侈品。”宋雅萍给夏天用罐头瓶子倒出一大半,叶家的保姆于阿姨直皱眉,就怕不小心倒洒了,本能地就用双手在底下捧着。

    此时夏天就躺在宿舍里用豆腐渣和蜂蜜敷面呢。就这点儿豆腐渣,夏天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脸面都不要了,差点儿从炊事班养的老母猪口里抢。

    部队食堂剩下的好一些的豆腐渣,会废物利用。在这个年代,豆腐渣也不会浪费。人们会调动所有的智慧将能吃的东西利用起来。

    凡是能食用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吃法,没有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做不到的。所以那年月才有句话叫“臭肉不可扔”。

    猪肉里有虫卵,也就是“痘猪肉”,人们会用刀一粒一粒的把痘剥除。再在锅里闷着煮上,煮的时间久了,照样是一家老小的美食。别说痘猪肉了,就是死猫疯狗都能吃。

    豆腐渣同样也是。炊事班的战士们会用好一些的豆腐渣,用小葱拌上,加点儿大酱拌一拌就端上桌。

    其实这样的做法,在后世是比较受欢迎的健康食法。它在现代的生活里有一个名称叫“粗纤维”。可此时它再纤维吧。也没人爱吃。

    剩下一些不好的呢,会喂猪。猪吃了长膘,是物美价廉的养猪饲料。

    夏天从四个人的小聚会归来后。就有了当准新娘的自觉性了。开始变着法子思考变美的“灵丹妙药。”

    她没事就四处瞎溜达,想尽一切能用来美容保养身体。利用什么,如何弄到,有啥效果。她转着圈儿寻摸。

    夏天最先盯上的就是豆腐渣。

    那是一个早晨,天蒙蒙亮。夏天早早起床就溜到食堂,跟人家炊事班的小战士天南海北地胡侃。侃得人家十六岁的小士兵直蒙圈儿。

    夏天的惯性思维就是,求人之前得先套近乎。其实她不知道,咱当兵的人是有啥事就说。要痛快利索、别整没用的,最烦的就是她这一套。

    等夏天自认为感情交流得差不多了,刚要提出最近这段日子的豆腐渣、给俺留下一捏捏就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别看小战士年龄小,可长的彪悍、体型健壮。单手拎起豆腐渣桶就往猪食里搅拌了起来。

    夏天心疼的不行,气得脸色涨红,直接开抢,抢了点儿仅剩的一捏捏。

    小士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通过询问他才闹明白,搞了半天,眼前这个军报的女兵是要臭美啊!哎呀他滴个娘啊,这也太能……没听说过这东西也能用来美啊?他就知道猪吃了长膘……

    慢慢地,聊的一来二去的,俩人达成协议。小士兵给夏天每天留点儿好豆渣,夏天给人揣去了个大苹果。后来的后来,大个子士兵给夏天又攒下了两根黄瓜……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夏天拉着窗帘,锁着宿舍门,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脖子上搭着条毛巾,这是为了避免豆渣流到身体上。

    自言自语道:“蜂蜜豆腐渣,美容顶呱呱。”美滋滋地敷着“面膜,”手上也没闲着,用着剩下的那点儿,往胸上、肚皮上抹着、按摩着。

    那豆腐渣有细小的颗粒,夏天拿它当作磨砂使用,清洁皮肤里深层的污垢。按摩身体是因为嘛,自然是,呵呵哒……

    二十分钟后,她终于忙活完了,快速整理。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宿舍里思考着:真的没有几天了,爹娘、爷奶、哥哥弟弟,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快出发了?

    想到这,夏天翻自己随身背的挎包,那里面有宋雅萍给她的叶家老房子的钥匙,夏天紧紧握在手心里,宋雅萍让夏家人住在那里,让她在那里出嫁……

    昨天裴兵轮休,今儿晚归队,从家里背了一堆零七八碎的东西回来,整整一大提包,他?妈非让他带回来的。

    平时裴兵低调惯了,最不耐烦的就是带一堆别人没有的吃喝回部队,尤其是扎眼的一大包,他打算顺着小道溜边儿回宿舍。

    去往宿舍的路上会路过几棵大柳树,树荫繁茂,眼神不好、没经过训练的,都发现不了倒挂的树柳条下、站着两个绿军装。

    离近一看,郑子君最先发现了裴兵,脸色发红,不似平时说话的干脆劲儿,有点儿吱吱呜呜地叫了声:“裴兵啊。”

    裴兵瞄了眼郑子君旁边的女人,文工团的“一枝花”啊。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回了宿舍,裴兵就觉得哪不对劲,他似乎听见了“照片”俩字。

    裴兵敲着桌子思考:怎么有种直觉,那俩人研究的是他和夏天的照片呢?真那样吗?两位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女同志,拍他和夏天的照片干嘛使呢?有些奇怪。摇了摇头,也许多想了。

    觉得想不透就起身拆包,拿一些好吃的、别人能用到的东西,提溜着就去了那些家比较偏远、条件很困难的士兵宿舍。

    走在走廊里的裴兵,拎着兜子忽然站住了脚。不是冲他,冲夏天?如果“照片”指的是拍摄的他和夏天……微眯着眼,呵呵,或许是冲叶团长吧……

    裴兵拐了个弯儿,往带有电话的办公室走去。

    宋雅萍对沈梅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她最近一直忙着准备她儿子“纸单子”上的事。下了班吃过饭就满大院里溜达找“全福人”,碰见谁都会打个招呼说几句,通知叶伯煊的结婚日期,听几句别人的“恭喜恭喜”。

    按照常理,沈梅曾经对她儿子有过那种意思,当然了,她也有过撮合他们在一起的想法,可现在情况有变啊,满大院里都知道她儿媳是军报的、东北来的。

    沈家因为有沈刚的原因,更是应该第一拨就了解得清清楚楚。此时彼此双方应该刻意回避才好啊!沈梅一个姑娘家更是应该回避她叶家的啊!

    可此时沈梅一派温柔贤淑样儿坐在她面前,跟曾经的每一次见面都一样的态度,宋雅萍有点儿摸不到头绪。怎么聊半天不进正题?

    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宋雅萍还是很喜欢的,俩个人你来我往说了很多不咸不淡的话题了,宋雅萍甚至都准备问了。沈梅终于开口说了来的目的:

    “阿姨,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反应点儿情况的。就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这孩子!梅子,怎么一段日子不见,跟我说话倒遮遮掩掩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跟阿姨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

    “阿姨,我有个好朋友跟夏天是同事,都是军报的。那个人您可能也认识,就是郑家的郑子君。”

    宋雅萍点点头,给沈梅倒了杯水递过去,示意沈梅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有了丝波澜,沈梅要谈的是夏天?难怪不好说,确实不该跟她说……

    “阿姨,那个,我接下来要讲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平铺直叙讲一件事情而已。”

    宋雅萍往沙发里面靠了靠,微微一笑点点头。

    沈梅坐在沙发边上,有些不安地挪了挪地方,咬了咬嘴唇,右手心紧紧攥了攥。

    宋雅萍在沈梅没注意的时候,快速地连续眨动了两下眼睛,然后低头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没催促,也没露出沈梅期待的那样“着急倾听,好奇夏天怎么了”的表情。

    沈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拿起随身挎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照片,递给宋雅萍之前,又一次咬了咬唇,像是有难言之隐无法脱口而出一般,不过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发现宋雅萍没接过时,她逐一摆开,摆在了宋雅萍面前的茶几上,让她不得不看见。

    宋雅萍优雅地先是拿起桌子上的眼镜戴上,然后往前坐了坐,才开始挨张翻看。其实不用翻,入眼就是,很清晰。里面的人就是她的准儿媳夏天和一名帅气的男兵。

    宋雅萍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抬头,盯着沈梅问:“小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梅有些慌张的抬头。宋雅萍从“梅子”转换成了“小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沈梅觉得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彻底地跟叶家断了情谊……(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双重标准

    “阿姨,阿姨……”

    宋雅萍把照片归拢到一起,伸手:“胶卷呢?”

    沈梅吱吱呜呜,宋雅萍声音无波无澜:“小沈,你别跟我说不在你手里,我是不信的。”

    沈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忽然站起,直视着宋雅萍哭诉:“阿姨,为什么就不是我,为什么?我哪不比夏天强,到底哪里?您怎么就不阻拦?您只要拦住伯煊哥,他一定听您的。”一派梨花带雨样儿,声音却有些尖细。

    宋雅萍摘下眼镜放到一边儿,揉了揉太阳穴:“梅子,现在已经不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了。希望你能找到懂得你好的人。阿姨和你处了这么多年来,对你应该还不错吧?阿姨现在想要这些照片的底片。”

    沈梅和宋雅萍对视着。宋雅萍此刻不得不对原来的判断产生了质疑。原来她女儿叶伯亭就评价过沈梅:“那人不成。我哥对她那么决绝,可她还如此痴迷,可见心不大,爱钻牛角尖。太以自我为中心。这样的人,心胸不宽广,做事没远见。我哥是干什么的?成了也会扯后腿的。”

    宋雅萍摇了摇头站起:“梅子,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你这岁数刚刚开始,有什么丢不开手的呢?况且,你和伯煊并没有过曾经,没有曾经就是没有回忆,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

    “不,不,阿姨,你不知道,你不了解……”沈梅疯狂地摇头。

    如果眼前的女孩不是宋雅萍看着长大的,如果不是跟沈梅处出了几年的感情,如果不是跟她的父母交好,宋雅萍真想接一句:“我确实不理解。都没谈过没相处过,何谈了解?我儿子都不知道吧。”

    可她懂。她只懂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放下身价,卑微地讨好该是如何豁的出去、如何难得。

    正因为以上的原因,宋雅萍对待沈梅的行为,不同于以往对外人的冷漠和严肃,而是用着更宽容的心态。

    宋雅萍拍了拍抱着肩膀哭着的沈梅:“阿姨给你再介绍个好小伙子。你和伯煊没缘分。有些,你要忘了,才能尽快找到幸福。”

    沈梅来之前还是带着破坏的心理。甚至破坏不了。也要让夏天结个婚也不痛快。可现在,她已经对于夏天婚后是否顺利不在意了。她只知道彻底挽回不了了。她和叶伯煊之间再也扯不上联系了。

    她没敢寄匿名信给宋雅萍,因为她跟宋雅萍多年的相处。她了解宋雅萍是个凡事儿较真的人。她一定会查找细节,最终找到她头上,性质可就变了。

    不如她主动上门上交,虽然拿不准宋雅萍会如何想她。但至少,无论怎样。她还剩下个面子。

    最关键的是,叶伯煊在地方,天高人远,查需要费力。宋雅萍在京都,身份、地位,都会很方便。

    沈梅哭着转身了。她以为她和宋雅萍能成为一家人。她以为她跟叶伯煊会成为“一个人”,可从此他有了妻子。他的妻子叫夏天。他爱夏天到底能付出多少,他们幸福的可能能有几分,已经都不关她的事了。

    宋雅萍手心攥着胶卷。她的内心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吗?

    叶家的保姆于阿姨站在厨房门口,不知是进是退。只能拽着围裙立在那。宋雅萍摆摆手示意阿姨进厨房,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于阿姨明白了,宋家妹子心烦着呢。闪身走了。

    宋雅萍皱着眉头拿起电话,拨通要了叶伯煊的办公室线路。

    “你好,一四二团。”

    “我是你.妈!”

    “呵,您怎么这个口气?亭子气您了?”

    “你,你个不孝子!我问你,如果夏天身上有污点,你预备怎么着。”

    叶伯煊收起了笑脸,一瞬间脸色就拉了下来:“妈,污点这个词用在夏天、您的儿媳妇身上是不是不妥。”

    “你还知道她会成为你媳妇、我未来的儿媳是吧?”

    “您有事说事。要是因为结婚的程序琐碎,我自己会安排的。”

    宋雅萍就觉得寒心,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她掏心掏肺地对待,最后竟不如一个外人、一个相处没多久的夏天。捂着胸口,忽然想起正事还没提:

    “那我就说说我为什么这样说你的宝贝夏天。我问你,夏天跟部队里其他的小伙子有说有笑的,你到底在意不在意?我可警告你叶伯煊,即便你不在意,到我这也不成。”

    叶伯煊皱眉,他.妈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呀?

    “今天沈家的梅子来了,她递给我几张照片。照片里的男的我就不说了,我就说说那女孩,跟那男兵有说有笑的是夏天,你听好了,是夏天!叶伯煊你一天穷忙活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穷乐呵的啊?你连自己的未婚妻跟异性.交好都不了解吗?”

    “沈梅送的照片?”

    “是啊。胶卷也在我手里。我已经要了下来。你告诉我,你这个婚到底要怎么着!”

    “什么怎么着?”叶伯煊有点分不清楚是被谁气的,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插着腰站起,嗓门压制不住。

    “你问谁呢?叶伯煊,你跟我喊?”

    叶伯煊平静了些情绪,大大吐出口气才开口回答:“妈,您误会了。夏天和那个男兵是军报同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照片里能看出来天气不好是下着雨吧?拽拉动作是因为夏天摔在饭店门口……”

    “她刚来报到就能认识男同事?就能一起外出吃饭?”不愧见多识广,宋雅萍马上就抓住重点询问。

    “妈,那个男同事叫裴兵,曾经到过我们团采访常驻记者站。夏天在我们团能多次发表一些小文章,都是他帮的忙。他们是朋友,并不是刚到就认识就外出吃饭,我们讲讲道理好吗?”这位忘记了,他当初比谁都不讲理。

    “朋友?男女之间怎么能走的那么近?当的什么朋友?”

    叶伯煊深呼吸:“妈,就类似你们医院一样,你也会有男同事的对吧?”

    “我是有男同事,可都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不会私下出去吃饭交流。你打听打听伯煊啊,你不要总是在夏天的问题上执迷不悟。你不要总是因为夏天蒙蔽双眼啊儿子!你.妈我,你姑姑,你妹妹,你看看我们谁会跟男同事私下接触?即便那天真是夏天摔倒被扶起,可不出去私会能出这种事吗?”

    “私会?妈,您怎么越说越难听了。夏天只是性格外向,为人热情坦荡而已,像个假小子的性格。您不要一句污点一句私会的说她成吗?”

    宋雅萍在电话旁也在调整呼吸,她试图冷静地跟她儿子谈话:“好,我们越过这个话题。我就问你,你知道她这种你所谓的热情坦荡、率性逼人的性格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吗?这照片如果流传开,对你有多大影响你知道吗?你父亲身上都会多个话题!没有人会跟你.妈似的来听你们的解释!这说明什么伯煊,说明这个女孩的平时作风做法都欠缺考虑。她总是昏头涨脑地混日子过,对你无利!”

    “妈,您是不是该去找沈家说道说道?而不是在这里说夏天的作风。我作为她未来的丈夫,我认为她没有问题。而且之前我也收到过照片,夏天已经都跟我解释过也保证过,在以后的生活中,她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妈,如果您不去找沈家,我也要问问沈刚沈梅,夏天怎么得罪她了?她这样的行为叫什么?跟踪又拍照,四处传照片,她想要捏造什么?很有问题!”

    “伯煊,沈梅的意思我很清楚。她只是不甘……”

    叶伯煊在他.妈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截断话回道:“不甘什么?我和她之间从来没有过私人关系,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妈您不检讨下吗?如果您不是老拉拽着她……简直了,太神经了。

    还有啊,妈您对沈梅这样侵犯别人隐私捏造事实的行为都能理解,对沈梅宽容到这份上,对夏天,您太带有个人主义了,太过严格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宋雅萍挂了电话就坐在沙发上直捶打胸口。她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如此了,叶伯煊依然维护夏天。

    不怪宋雅萍小题大做,在这个年代,异性能成为朋友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朋友这个词不似后世那么宽泛。作风问题属于敏.感的话题。一旦受人诟病,就似背口大黑锅般要承载进履历的。

    宋雅萍打电话前自己也搞不清楚,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能不结?可结吧,那几张照片成了她心里的大石头。

    叶伯煊如果不解释“朋友”的说法,宋雅萍没多想。说了朋友这个词汇,她就觉得夏天太不注意、太不检点了。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找夏天不方便。又转头一想,婚指定是结了,等结了的,你夏天的毛病我好给你管管,重新给你就算捏、也要捏出个样儿来。

    如果类似的事发生在她儿子身上,宋雅萍会信“朋友”这个理由,不会多想。因为她自认为她了解叶伯煊。世界上谁也没她了解。

    可夏天身上呢?

    婆婆这个词,夏天在婚后领教了威力。知道了婆婆真不是妈的真理。

    因为婆婆永远对自己儿女的缺点很宽容,却对别人家的孩子很严格,是双重标准……(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置备嫁妆

    婚礼前夕,无论是京都还是梨树村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新郎叶伯煊,正式上交的婚假报告得到了批示。新娘夏天,去了叶家的老房子打扫卫生。

    夏天又一次领悟了宋雅萍的多变女郎形象。接到宋雅萍电话时,夏天礼貌又热情地说话,可换来的是宋雅萍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

    宋雅萍的言谈中疏离地表达了:叶家的于阿姨很忙,要为我们服务。她更忙,没闲人。为了让你爷奶、父母、兄弟、亲戚住得更舒适,请你自动自觉地去收拾屋子。我们已经提供了装备,很讲义气了,你就自己去动手擦亮吧。

    夏天懵懂地觉得,擦屋子木有问题啊,可阿姨您怎么对我跟吩咐陌生人一样……

    夏天拿起小桶抹布肥皂,换了身旧衣裳,想了想跑办公室给刘芸打了个电话,她懒啊,她请求支援……

    这宋雅萍吧,经过了深思熟虑、几晚辗转反侧后,她连叶志清都没告知照片的事,最后自己下了个决定,就是要亲自收拾夏天那性子。

    什么时间呢,婚后。她认为女人结婚了,就要拿出更多的精力投入在丈夫身上,再怀孕生子分去一些,谅夏天也没时间再会“朋友”。她得让夏天学会收起闲散的心,好好过日子。

    照片嘛,她决定第一次教育夏天别给叶家添麻烦时拿出来。给她好好讲事实摆道理。都嫁了人了,跟她一起生活了,估计也不敢随随便便就炸毛。

    现在不是时机,她只要一说,估计连她儿子都能给说服的夏天、嘴厉着呢!一定有一堆理由等着她。最后谈不拢还容易造成不欢而散。

    不过有一点是埋在宋雅萍的心里让她不愿意承认的,那就是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冷静下来想,这婚走到这一步了,不结都得结。

    她和老叶该通知的都通知了,她宋雅萍是死活不能允许有任何丢人的事发生。就夏天那性子,她有点闹不准。年龄小、不顾全大局、“心眼没长全”的丫头。性子一旦反弹……

    反正不管宋雅萍怎么想。总之,她就是捏着照片没找夏天谈话。没质问夏天。没问是没问,她的态度又怎能期待跟上次购物般?

    夏天呢。一切都蒙在鼓里。叶伯煊压根就没给她打过电话。

    叶伯煊忙啊,他可是大龄,结婚申请休婚假十五天。他高兴能有如此多的假期,但他心里又有些放不下团里的事。就搞得他一边欢喜一边愁。每天摸爬滚打在驻地里转悠。

    叶伯煊觉得该跟他.妈说的都说完了。没什么可解释的了。他.妈不是什么没文化的人,思想上即便保守。等气过几天也就没事了,跟夏天说了,夏天增添心理负担,白白自寻烦恼。

    至于沈梅那方面。叶伯煊没客气。先是给沈刚打电话简略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沈刚很为难,憋半天才吐槽:“我妹妹那不是特别看上你了才行为错乱的嘛!”

    叶伯煊也挺无语。他毫无风度地把槽吐了回去:“那拜托她再也别看上我了成吗?她这样给我造成困扰。刚子,我以为我老叶家得罪谁了呢?查都偷偷摸摸地查。搞半天是你妹子沈梅在作妖。挺大的姑娘了。抓紧让你.妈给张罗张罗吧。她发一次威力,就造成了婆媳差点大战啊!”

    沈刚如果不是跟叶伯煊在一起玩耍了太多年,真想揍丫的。那沈梅是谁?他亲妹子啊。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妹子,就差说他妹子是神经病了。挂了电话的沈刚摇了摇头,不稀得跟叶伯煊一般见识,拨打电话找他.妈,他得继续吐吐槽……

    叶伯煊即便这样了也没放过沈梅,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文工团找沈梅。开头第一句就是:

    “照片的事儿我知道是你干的!有意思吗你?当初扎俩小辫儿跟我们后面叫哥哥哥哥的梅子哪去了?

    回去照照镜子整理下自己,不行念念般若波罗蜜静静心。梅子,我最后以你哥好友、也算你半个哥哥的身份劝你,过好自己的生活、你的人生会很精彩。”说完都没给沈梅说话的机会,咔嚓就挂了电话。

    这就是沈大少的做派。从不玩暧.昧、牵扯不清、说不清楚的事儿。退一万步去分析他的感情世界,这位如果真有一天变心了,一定属于痛痛快快地跟你说分手,财产归你,然后他去寻找真爱的选手。

    叶伯煊天天忙啊,忙得就觉得时间不够用。总是希望把那半个月假期里的事,提前赶出来。看的翟远方都直皱眉,翟远方不知道“强迫症”这个词,知道了一定给叶伯煊安装上。

    就是如此如此,夏天啥啥不知道,每天依旧傻乐呵着准备当新娘子。她干活都哼着小曲,看什么都顺眼,人刘芸最近胖的为体重忧愁呢,她见人打招呼就是“喂!你瘦了吖!”

    梨树村夏爱国家的炕上,老太太眯着眼睛认着针线,半天找不到针眼在哪,穿一回没穿上,她就再接再厉,就这么会儿功夫,她一鼓作气几十次了。穿得夏爱国看着都闹心了,拿起来帮他娘。

    夏爱国人到中年其实眼神也不咋地了,手掌又大又粗糙,也费劲儿,夏冬趴在炕边儿写大字呢,瞅瞅那俩人,小大人叹了口气,直接奔过来:“我来。”

    老太太慈爱地瞅瞅夏爱国,自言自语道:“一晃几十年。你原来还跟冬子那么大呢,可没咱冬子听话懂事。你爹让你认字,你就哭嚎着叫唤,淘气地用尿和泥巴呢!现在眼神也不成喽!那时候你大哥和……”老太太停住话头,埋怨自己糊涂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爱国装作没听见最后一句,看见夏冬直着脖子听呢,大眼直闪烁,给了冬子一个脑瓜崩,有些不好意思回道:

    “这冬子娘回娘家就是告诉一声也能溜达这么久,不知道的以为她住那呢。”说完就下地继续做床头柜。

    说是床头柜,其实跟后世比起来差了很多,非常简易。夏爱国面前摆的图纸,还是夏天没当兵前随手涂鸦的呢。

    夏天为了鼓励他爹开发出新的智慧、寻找到新的来钱道,胡说八道她很喜欢床边有个柜,那叫“床头柜。”其实在城里,已经有时髦富裕的人家具备了。只是在东北乡下,家家都大火炕,这东西小巧不实用,没人认。

    夏爱国早在从京都回来后就加班加点地干活。找出他闺女那张图纸就试着做。

    那时候有他大哥家的事,他想不出他家的条件能陪送给闺女啥了,就只能送这个了。到时他把两个柜子用麻绳一捆绑,背着上火车,毕竟也算是家具。算“八条腿”的陪送。

    现在虽然有了那一百块钱,还有妹子给偷摸留下的五十元,可夏爱国觉得那钱得花在刀印上。再加上过两天招呼大家都来坐坐,能收点儿礼钱,瞅着是挺多,可他有疾患(欠款)。

    现在丫头结婚,可丫头先来,伯煊改口叫爹妈啥的,他多掏些。剩下多少还多少。不能干出那种全还了,等改口钱时一分不拿,那成啥事了。欠账慢慢还,他有力气,他死了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呢。

    老太太猫着腰,半趴在炕上,两条腿盘着窝了半天了,她的面前摆着一套两米的大被子。她维持着这个姿势正在做着新被褥。

    被面是线提的面料,金色金鳞的。被面和老太太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老太太干巴巴的,炕上的被面却看起来很富贵。

    “冬子她娘也松快松快。成天在家忙活,回去看看她娘唠唠嗑,心里能松散些。我跟你说爱国,美丽我瞧着挺好,你别因为这点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的啊。”

    夏爱国不置可否。他想说就那么个破娘家有啥可呆的。都走小一天了。

    老太太拍打拍打身上的线头,准备下地给那爷三个做饭去,就听见外屋门响,探头瞅瞅是不是夏老头回来啦,一看进来的是赌气撅嘴的苏美丽。

    “咋的啦?”

    夏爱国听到他娘的问话也抬头瞅苏美丽。

    苏美丽叹气。一屁.股坐炕边:“我都快要闹死了!”

    老太太对着苏美丽的手背儿拍了一巴掌:“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都没死死的挂嘴边儿,你别成天说丧气话。”

    “也不知道都咋想的。我娘家俩个姐姐都要去,姐夫也都跟着。不止这样,还扯仨拽俩的,闺女儿子孙子的。我爹娘倒是说看家不去。我可真是服了,都不挣工分吃啥喝啥啊?”

    老太太眨眨眼没发表意见。

    夏爱国接话:“那就都别去了。咱得搭车票钱。到那吃喝都是钱,你没去过京都是咋的?自己家咋回事不知道啊?”

    “你说那玩意儿。我就能直接说你们可别去哈,我们不欢迎啊!”

    话题扔下,夏老头闷闷不乐地回来了。

    最近夏家都成了村儿里一景了,夏老头很是烦躁。

    开头有孙子上大学、孙女当兵;接着大喜报、小汽车进村儿,找了个金龟孙女婿;再后来老太太生病入京都;现在大打出手,二孙女结婚,叔叔姑姑家没有一个去捧场,孙子孙女对爷爷奶奶也很不待见……

    你听听,多热闹。唱大戏不过如此了吧……

    夏老头现在蹲大树底下,就有老伙计问。村里人好信儿啊,夏老头原来也爱干这种事,现在他成了主角很烦恼,跟你们有啥关系啊?包打听啊?

    他只能早早回家等着吃闲饭,嘴里起了好几个大火泡……(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紧锣密鼓

    梨树村里正在倒计时,准备好了一切要入京都带的东西,就等着到了时间就坐车出发。夏冬最近一段都没心思学习玩耍,天天掰着手指算,或者跟着他娘后面磨叨“啥时候走啊?”

    苏美丽正在剪头发,忙完夏爱国、老太太的头发,正对着巴掌大的小镜子捯饬自己呢:“快了快了,出去玩去!你成天叨叨,再这样,我告诉你冬子,我们背吧背吧东西偷着走。”

    夏冬又开始陷入循环式的烦他娘的阶段,老吓唬他有意思吗?吓得他都不敢睡觉太死……

    老太太端着果子水,拽走夏冬:“别招你娘膈应,走,跟奶进屋,跟你爷爷一起喝果子水去。”

    夏老头最近也跟着下大地,赶工赶点跟他老儿子夏爱国一起干活。他怕他大儿子糊涂,再给爱国两口子穿小鞋,更伤感情了,他杵那,老大能有点忌讳。

    还好,关于这些方面,夏大伯一切照常,碰面跟夏老头说话,找老两口吃饭啥的。对着夏爱国会用鼻子哼一声,而夏爱国碰见夏大伯时,从不停留,从不言语。

    所以现在天还没黑呢,夏老头就倒下了,躺他自己的小屋里累得直哼哼。老太太惦记老伴年纪大了不顶用了,跟苏美丽商量,拿了点儿白糖给夏老头天天煮点果子水。苏美丽也会常做下饭的吃食给老爷子补补。

    劝着多吃点儿的说法就是:“你孙女可跟你一条心,见到您老累得不像样,结婚前再跟我耍驴脾气。您啊,多吃点儿吧。”

    前几天,夏爱国在村儿里已经接过礼钱了。这些年走的人情。虽说给出去的多过拿回来的,可也挺知足,毕竟是嫁闺女,谁家也不可能给太大的礼。

    他当着父老乡亲的面,简单明了表达了“俩孩子都有工作,结婚前赶不回来,我们呢。就先请大家伙热闹热闹。等有机会再回来,到时请男女老少们喝酒。”

    苏家的亲戚,夏家的亲戚。附近村儿、本村儿的男女老少们,碗、水瓢齐上阵,以茶话会儿的形式招待的。

    村儿里娶儿媳的,如果条件没困难到揭不开锅的程度。会设有酒席,这个属于添人进口必须得安排的。要不得受人讲究,说你家办事差劲。

    嫁闺女呢?条件好的也会预备饭,比如夏大伯家。条件一般或者说大多数的,都是以此等形式招待。

    那时候生活困难、粮食紧张。大多数的人都是喝点茶水吃块糖果。背背语录、跳跳忠字舞热闹一下。

    村儿里自给自足还好一些,提前很久就会准备食材等,在酒席方面甚至比城里的要张罗得开一些。

    你像在城里生活的青年男女要结婚。得拿着结婚证书才能去领布票粮票等等,即便是茶叶。也得靠着结婚证才能领出来半斤。

    根本没那个可能像后世似的,咱聚聚下馆子。这个年代的情况,几十桌的人情往来,一般人家承受不起。

    亲戚之间人情走动比较大的,会送被面、床单、暖水瓶这种几块钱的礼。再大也有,可那不属于夏家。

    苏美丽在前几天的接礼中,收到的礼物也算五花八门。她娘家爹娘苏家给送个搪瓷脸盆,大红色的,盆底印着条大鲤鱼,象征日子富贵吉祥年年有余。

    她娘家的两个姐姐送的肥皂盒。苏美丽也算满意。肥皂盒自然也是大红色,上面有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别看东西小,可这个年代也算可以了。

    苏美丽的外甥女送了块儿自己绣的小手绢给夏天。苏美丽之前不喜她二姐家那个闷头闷脑的外甥女,可这次却正视了那孩子一眼。

    在其他孩子都没想到的时候,二姐家的孩子就显得突出了。她有了当小姨的自觉性,拽着人家吧啦吧啦嘱咐抓紧时间要孩子啥的。

    夏家这面,夏老头老太太收到了夏家五服以里亲戚共同的礼物。那是一面半米的大镜子。大镜子底边印着很多夏家亲戚的名字。“祝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半米的镜子,愣是人名写了大半截。照镜子时,下巴都照不到,全被人名挡着呢。

    这面镜子算是最具有时代特色了。在叶伯煊和夏天的嫌弃下,一直被束之高阁。可在夏天蹭吃蹭喝娘家时,夏老头却跟着她后面讨要。

    她爷爷一直到走的那天,那面镜子都好好地伫立在夏老头的屋里,只是更照不清楚人的长相了,因为镜框边儿插着很多很多小辈儿的照片了。

    村儿里你几个鸡蛋,我送点儿针线。连夏天在村里的小玩伴、那个梳着大辫子的小芳都羞红着脸,早早的到了夏家帮忙,然后偷偷地递给苏美丽一个手工荷包。

    更多的人,尤其夏爱国这些年在村儿里经营的哥们兄弟友情,都给的是钱。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三块他八毛,夏爱国也算收了几十块钱的礼。

    夏大伯不知是咋想的,表情赌气囊塞(生着闷气不高兴),但人却出乎夏爱国和苏美丽的意料,他来了,并且带着郑三彩。

    人来人往的,夏家兄弟关系如何虽已不再是秘密,可谁也不会在喜庆的时候说些扫兴的话。

    夏老头和老太太表现的不是多明显,可夏爱国从他爹娘的嘴角压制不住的乐呵下叹了口气。对着夏大伯点点头。

    夏大伯还是一如既往摆着大哥的做派教育:“家里大喜事不让冬子跑趟腿告诉你大嫂一声啊!你可真行老二!”

    夏爱国没反驳也没应承,正巧被新进门招呼他的别村哥们打了个茬,就赶紧迈步走开了。

    苏美丽万万没想到,刚没过几天的事,她们家和小姑子夏爱琴可都没给夏玲捧场,却能收到郑三彩的礼物。

    “她老婶,给甜甜的。别嫌弃。”郑三彩站在夏天家厨房里,看苏美丽没吱声也没接手,叹了口气,瞄了瞄周围,发现没啥人才开口:

    “闺女出门子东西多些受婆家待见,咱都当娘的……呵呵,只是你得告诉甜甜一声。她大伯大伯母就这点儿能耐了。你拿着。”

    苏美丽看着白色带红边儿的痰盂,痰盂上画着一个小男孩抱着条小鱼,倒是寓意吉祥。回了句:“她住城里,晚上起夜用不到。”憋回了那句你们留着吧、或者给夏玲。这要换做没出事之前,她指定敞亮的那么说话,甚至给人家只多不少地送去……可现在……

    “用不用得着。都是你大哥和我的心意。我给你放一边儿。先去帮你张罗着,你先忙着。”郑三彩说完整理下表情。挂着大笑脸就出去了。

    苏美丽清晰地听见郑三彩的声音:“哎呦,这不老翟婶子吗?可不是咋的……得挺久没见了。同喜同喜啊!我大侄女那响当当的,嫁的好也因为咱娃像样,哈哈哈。谢谢您啦……”

    苏美丽站在大锅面前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脖子上被抓挠的痕迹,摇了摇头……

    那天的茶话会儿闹到挺晚才散,苏美丽给远道的亲戚们安排到附近的邻居家。夏大伯也领走了几位。跟前村儿的,都贪黑赶了回去。

    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跟苏美丽算着礼钱。合计着东西都咋安排。夏爱国坐在炕沿边拿着本子记录着。

    谁抠搜地拿的少了,谁跟夏家没人情往来这次却来的,总共花销了多少啥的,都一一记录,留作将来跟别人家走人情的依据。

    “没暖水瓶啊?”老太太盘腿眯眼琢磨着。

    “到了京都,她俩人要是缺,咱再给买。那商店指定比咱这大,卖啥的都有。”

    老太太摇了摇头:“要是叶娃的条件看,指定啥都不缺,可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唉!咱尽量吧。就是秋儿啊,我还琢磨着能有孙媳妇呢,寻思等他回家了,找媒婆给张罗张罗。看来咱家这情况,得等等了,张罗不起了。”

    夏爱国大孝子很怕老太太上火,接了句:“他大小伙子不着急。等分配工作了备不住能找到更好的。”转身出去看看他那俩床头柜的漆干没干。

    那个年代从大衣柜到五斗橱,都要刷上一层油漆。你要是要求什么本色啊、白色啊,在老人眼里,那不吉利。当然也不刷什么枣红色之类的,大多数都刷黑色的、棕色的。大概是老一代的人觉得颜色深些,耐脏抗用。

    夏老头问苏美丽:“还算计啥?能用都给带去。爱国背那柜子,我背这些零碎八碎的东西,我背的动。”说完紧随他儿子步伐也出去了。

    老太太低头摸索着收到的新床单,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都谁去京都,定下了没呢?”

    苏美丽提起就叹气:“唉!娘啊,你说咋这犯愁呢?本来愁得慌家家都得干活挣工分,指定没几个人捧场,都怕咱几个走也费劲呢!谁成想,我大姐二姐外加俩姐夫,都要跟着去,还牵着孩子带着爪子的,跟着去一溜人。我爹娘要去,那应该的。可我爹娘都不去了,他们要跟着。那得花多少火车票钱啊?”

    “人家是好意。你别说话不转弯儿……”

    “是,所以不知道让不让去。我都能猜到她们指定不掏火车票钱。吃喝都是钱。我没吱声。没说最后咋地。”

    苏美丽和老太太之间,几十年的婆媳关系,谁家啥样都清楚。苏家曾经对夏家几次为难,老太太都帮着她着想,她没像其他家的儿媳,藏着掖着的怕在婆婆面前丢娘家磕碜。毕竟,要丢早丢完了。

    “抓紧定吧。眼看咱就要走了。咱家,你妹妹妹夫跟着,别人……就先这么的。就咱几口人。”欲言又止的老太太不敢提夏大伯一家,苏美丽也不提。她不想跟他们来往,就是不想。(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二进京

    梨树村驶进了一台大货车……

    叶伯煊很有才,挖门盗洞(想尽一切办法的意思)地琢磨夏家人的出行问题。最后找到了他的好友,当初给他找江山又放哨的王红军。

    大致意思就是:王红军啊,找台货车帮忙去趟梨树村接人,我这实在是走不开。

    王红军领了伙计,请假安排,提早就出发了。手里捏着叶伯煊画的行车路线图,进了村儿……

    叶伯煊安排完工作也需要去接人。接他自己的爷爷奶奶。所以在夏家人的接待问题,他分身乏术。打电话给夏天嘱咐了几句,他就开始准备了。

    其他的叶家人由于手头都有工作,在婚礼前一天再陆陆续续地往京都赶。包括南方城市的小叔叶志华。据电话里说,他已经万事俱备只欠迈腿走了。

    叶小叔顺便调侃了叶伯煊几句。问他明年用不用再回来一趟?他需要提前安排假期省点儿用。

    叶伯煊愣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叶志华皮皮地笑了笑:“明年你生娃啊。我就长一辈儿啦!”

    叶伯煊摸着鼻子吹牛皮:那个不好说啊,不好说。

    ……

    “大爷,咱村儿里有个女兵叫夏天吧?那夏家在哪啊?您老给我指指路?”王红军下了货车,站在村口的大树边儿,跟附近的老头们打听,边问边递给一支烟卷。

    “大爷”接过烟卷喊:“老大哥?夏家大哥?找你家的!”

    夏老头正背着手从远处往这走呢:“谁找我?你找我?”然后眼神上下巡视一圈儿王红军。

    “找你家夏天的,找你们夏家,就这小伙子。哎呀,这烟卷看着就不错,不错。”“大爷”很满意地介绍。

    王红军又递给夏老头一根烟:“夏爷爷吧?我是叶伯煊的朋友。您看。我是开着大车来接你们去京都参加婚礼的。”

    “哎呦,叶娃派来的啊?快家去、家去。”夏老头跟王红军热情打完了招呼,又转向大树旁,也没个说话目标,就是大嗓门地介绍:

    “俺们家甜甜她对象的朋友。这不要去京都了嘛!你瞅瞅,让这小伙子来接俺们去京都,叶娃不放心。要不说人家能当团长呢。想事就是比咱们通透。”说完跟领导视察似的跟村民们摆摆手。

    王红军憋不住闷笑了两声。也随着夏老头跟大家伙点了点头,很有礼貌地扶着夏老头上了货车。等他们走后,夏老头再次成为了村儿里的话题人物。

    村儿里甲说道:“人老夏家就是兄弟打得冒烟儿了。也有福气啊。看见没?四个轮子的都快要让夏老头坐个遍了。”

    乙接道:“闺女嫁得算不错了吧?孙女更牛气。”说完竖起大拇指。

    村儿里丙不屑:“那也是外姓人,将来生娃不姓夏。能生出姓夏的,嘿嘿……咱村儿里人厚道,要不然去武装部走一圈儿。都能使使劲让夏家出个蹲大狱的。”

    一个年龄跟夏老头差不多岁数的老头接道:“狗娃子,你嘴巴留点德行。你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不是老村长照顾着,你能娶上媳妇?”

    “我就说说,哎呀,真是羡慕不来啊。这不是都生闺女。我那闺女咋就只能地里刨食呢!老夏家除了嫁老李家那丫头,剩下的都嫁进了城啦!”

    村儿里丁感慨了一句当代的流行口号:“要不都说嘛,嫁猪嫁狗都要嫁个城镇户口!”

    其他几人都附和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有拆狗娃子台的、一个跟夏老头在年轻时就不对付的接话:

    “狗娃子。夏家在县武装部可有一个亲姑爷在。你要告得去别地儿告,不过人夏家马上就有个当团长的女婿、孙女婿了。去哪都白搭!以后啊。咱村儿风向得向夏家看齐喽,咱啊,都得喊夏老头叫夏老爷子喽!”说完背着手走了。心里骂着,妈的,自己的运气咋就那么差劲……

    想想新世纪百姓中的流行口号:为钱死、为钱死,为钱奋斗一辈子。很傻很天真、楼脆脆……

    再看看这个年代里的“嫁猪嫁狗都要嫁个城镇户口”,可以想象的到,在当时能嫁进城里,是多少乡下女孩的梦想。

    七十年代里,如此功利性极强的口号能够广为流传,也可见家庭成分多重要。正因为家庭成分的不可选择,在此时的贫困环境里,就更凸显出了物质的重要性。

    这也就不难理解夏玲的选择了。她的现实主义不比夏天少,却要为了她认知的“明天会更好”,一头扎进吴家……

    而夏天呢,能从一个农村妞走进军营,老辈儿人会说福气多多,但用得差不多了。结果她出乎众人意料,一脚踏进当着大干部的城里家庭,村儿里的反响自然更大。

    ……

    王红军到了夏家,心里怎么想的叶大少老丈人家不清楚,表情略微丰富些。笑容过多却不会让人感觉是假装的。

    王红军见到夏爱国仔细说了下叶伯煊的情况,告诉说他准备马上出发,您闺女夏天也在叶家的老房子里等着大家呐。

    夏爱国就开始张罗。装上给夏天的东西,装上他们自己要用的。又去仓房小心翼翼地搬出两个小柜子。

    老太太把收拾行李装东西的力气活都交给了苏美丽,她让夏冬烧水,她给叶娃的朋友下碗面条。这面啊大米啊,还是为了夏天的事,人情走礼得到的呢!很难得,要是……唉!给人家包碗饺子看着能更好看些。

    老太太控制住自己,她现在没空多想其他的,小心翼翼地用瓢舀出一些,开始和面。

    其他几人自顾自地忙活着。包括夏冬,他帮不上忙,但他兴奋啊。小娃虽小,却知道美丑,自己在院子里拿着皂角,洗脸洗手。等会儿他就要去京都了。

    王红军坐在院子里,呼噜着吃着手擀面,含笑看着夏冬忙活来捯饬去。心里闷笑:叶大少的小舅子跟叶大少有的一拼啊,都能臭美乱得瑟。

    锁上院子门,老太太坐上了副驾驶座上,其他几人都爬到了货车后面。

    夏爱国没上车时拽了一把往上爬的苏美丽:“去你家接爹娘啊?”

    “唉!走吧,咱这属于突然情况,也就二姐二姐夫去。大姐大姐夫都不能知道,赶不过来。”

    夏爱国跑到驾驶座那告诉了一声王红军。王红军笑呵呵地答应着,记下了都该咋走的路程。心里却叹气,又要去隔壁屯子,又要去县城。这咋这么多亲戚呢?真是够……够麻烦的……

    车是伴着夏冬挥舞着大木棍,在一群孩子们羡慕吼叫的声音中离开的。夏冬一直站在货车边儿上,神气活现的像个小将军挥舞着手头木棒,高声显摆着:“喔!喔!我要去京都了!我要去京都了!”

    车都已经到了村口的岔道边,马上就要奔苏家的方向拐弯儿了。苏美丽去车边儿拽兴奋得不得了的夏冬,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好,正要威胁两句呢,眯眼就看到了从他们村儿方向跑出来的夏大伯。

    夏大伯跑得一脑门汗,他挺大的岁数了,跑起来更是呼哧带喘的,边跑边喊着:“嗳?嗳?爱国?”多的话语跑的说不出来,只能不停重复着这一句。

    货车车厢里的几个人都听见了。苏美丽抬头看夏爱国,夏冬也安静了下来,仰着脑袋,看看他爹,瞅瞅他爷爷。夏老头欲言又止,也在直视着夏爱国,眼神中有着恳切。

    前面开车的王红军虽然没听到长货车后面的叫喊声,却从倒车镜里留意到了后面撵着跑的人,开着车跟后面招呼,扯着嗓子问到:“夏叔?夏叔?用不用停车?”

    老太太坐在副驾驶上不明情况,听到这句心里合计着,难道是东西掉路上了?那可不成,都挺贵呢。也着急直抻着脖子想往后瞧清楚。但因为驾驶座和车厢用帆布斗篷挡着,让她心里挺着急。

    着急也跟着喊:“老二啊?啥东西掉了?哎呦,都可贵了,快,快跳下去捡起来。”

    王红军没听到回应,又一次扯着脖子问:“夏叔,那人是咱一伙的不?停不停车啊?”

    王红军的提醒,让夏老头绷直了后背,眼神专注的看着夏爱国,等着听决定……

    “不用!红军啊,快点开,赶路!”

    “得咧!”

    斩钉截铁的回答,再加上王红军的踩油门,让夏老头的身子晃了晃。夏冬比苏美丽反应还快,赶紧扶住了夏老头。还用着小手摸索着夏老头带着粗茧的大手:“爷爷,您快坐下吧,别摔喽!”

    “嗳!爷爷坐,爷爷坐。”夏老头失魂落魄地随意应承了两句。

    老太太在前面眼圈儿有点儿泛红……

    苏美丽找了边角坐下。夏爱国抿抿唇,什么都没说,也干净利落地坐在两个床头柜边儿上。用手扶着床头柜儿怕柜子磕掉漆。

    夏大伯一路撵着追着跑着喊着,直到货车拐了弯儿,向更宽敞的马路上驶去。

    夏大伯跑不动了,两手杵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只感觉嗓子都要跑冒烟了……(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有亲自远方来

    大货车进入苏家屯时引起怎样的围观不必细说,单说那个曾经看不上夏天的苏老头、夏天的姥爷,此时正站在车旁跟苏家屯的老少爷们们显摆呢:

    “外孙女!是,就当兵最出息的那个!嫁京都了……这不派车接我们呢嘛!我就不去了不去了,毕竟只是一个外孙女……”

    苏家屯谁不知道苏老爷子最重男轻女,有嘴欠的笑问:“您孙子都没有呢!再说即使有了,您孙子也娶不着京都大姑娘啊?哈哈哈。”一阵哄笑声。

    苏老头虽然觉得今天四个轮子进村来专程接他,让他很有面子,可现在被人戳了伤疤,啪嗒一下,就落下了脸。脸色涨红,气得直倒气。

    夏老头本来也在跟村儿里人客套寒暄呢,听到亲家苏老头那句“毕竟只是一个外孙女”不高兴了。

    夏老头心情本来就不咋地,现在更不愉快了。我孙女咋的?孙女照样让我扬眉吐气。接你个老不休的是冲她娘,冲你啊。别往脸上擦胭粉!

    心里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表情不乐呵啊。谁都看出来了。听到周围的村里人笑话老苏头没孙子,夏老头仰着脖子看高处。该!让你说我孙女,接你还接出不对了!

    苏美丽一回娘家就闹心。听听她爹说的啥话嘛!人家伯煊的朋友还在旁边呢。

    “爹娘,这不是寻思有方便车才来接你们。你们要是放心不下地里的活,那我们可得走了。得开几个小时呢。”

    苏美丽的话音儿刚落,夏天的二姨苏美华就从屋里抱着个小包裹,包裹还敞着口没系好呢小跑出来:“我去,等会儿我。”

    夏爱国站在车下皱着眉头。抬头瞅瞅站在车后箱不停跟附近村民吹着牛皮的张庆山。那些吹夏天的话、吹他姑爷叶伯煊的话,他都觉得要听不下去了。

    夏爱国都不好意思侧头瞅人家伯煊的朋友王红军的表情。

    王红军的心里确实在乐呵着,只是表情上很儒雅,看上去很好说话。心里琢磨着:叶大少的这些老丈人家亲戚够有意思的哈。不出意外的话,将来麻烦事儿多着呢。哎呦,他预测够叶伯煊喝一壶的。不成,回去见到他得提醒提醒。

    苏美丽看着她二姐苏美华都带小跑了。提醒:“二姐。你家二丫头刚多大点儿,还没断奶呢,你去她吃啥喝啥?”

    苏美华都没带搭理苏美丽的。走到车边儿,一个攀爬就上了车才回道:“没事,爹娘在家我放心,咱走吧!”然后跟村儿里的妇女们大着嗓门叫道:“去京都。等我回来找你们唠嗑啊!”

    苏老头拍了拍夏冬的脑门似发出信号。所有人都上了车,离开了。

    就这样。该去的没去……

    大货车很不容易,开始往县城驶去。接最后一波,夏小姑和赵铁柱。

    坐在车后箱的苏美华,掏出随身携带的瓜子。呸呸的吐着皮,苏美丽赶紧给她拿了一张手纸递过去:“二姐,你能不能讲究点。别给人家吐脏了。这不是咱家的车。还有啊,你不说要对老二好点儿吗?你这刚生了没多久。就给娃扔家?”

    苏美华的丈夫张庆山道:“可不是咋的,咱老苏家有我当代表就行了,你非瞎嘚瑟跟来干啥!好好养咱二闺女,将来也给她老子找个开四个轮子的女婿,那我得美透了!”

    夏爱国对于苏家,最烦的就是这个二连襟张庆山,听他说话就想踢他。

    苏美华还满口应承呢:“我可不就这么想的。美丽啊,你说我原来就是想岔了。成天听咱爹叨叨着生儿子闹的!早知道我让老大先别嫁了,让她甜甜妹子给介绍个城里的,你说那该有多好。

    这回我可想明白了,别看我又生了个闺女,闺女就闺女呗,她甜甜姐在城里立住脚啦,那不说划拉就能划拉个有本事的小伙子啊,到时给她介绍个,我也跟着享享福。我跟你说啊,我这个小闺女跟甜甜小时候长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似的!”

    张庆山附和:“可不咋滴。妹夫?妹夫?嗳?你听我说,赶明你去瞅瞅,真一个模样。”

    夏爱国点点头,一点攀谈的意思都没有。

    苏美丽一边听着她二姐叨叨那些话,一边留意夏老头和夏爱国的脸色。瞬间觉得,她做错了,咋就能回娘家接人呢!

    这样的气氛,这样没营养的话题,这样让苏美华两口子自顾自说的乐呵的热闹,持续到夏小姑和赵铁柱上车。

    夏老头关心的问赵铁柱:“寻思你得不在家呢,没上班是咋地?”

    赵铁柱坐在夏老头旁边:“伯煊给我打电话了,我可不就请假了。听伯煊说是给秋儿也打电话了,给的地址,秋儿买的火车票往京都去呢,跟咱们差不离,脚前脚后也能到了。”

    那边苏美华仍旧滔滔不绝呢:“她姑,你说说看,甜甜能嫁的好是不是随了我家美丽了?你瞅瞅她那大凤眼跟我家美丽一个样儿。我家老二将来也差不了。刚生出来我抱着时就发现了,哎呀妈呀,随俺们老苏家的大凤眼。将来啊,又一个甜甜。”

    夏小姑没含糊:“主要跟命格有关。再说,你也姓苏,跟我二嫂就不像,她大凤眼,你就没有。”

    ……

    叶家的大院里开进了一台车,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随意、一身纯棉布衫的老头,这是叶家的老爷子叶方远、叶伯煊的爷爷,老军人,农民子弟。叶老爷子下车没离开,而是回身站在车边等着他的老伴。

    紧随其后下车的自然就是叶家的老佛爷、叶老太太甄玉娴。老佛爷不同于叶老爷子的打扮,她身着老式黑色旗袍,旗袍上有着黯哑的花纹点缀,半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手腕带有玉镯,耳饰为翡翠圆珠。

    老佛爷出身大家。后因时代变迁,家族没落,她被祖母带到乡下过活。当时,甄玉娴抱着一匣子珠宝等各种名贵家当,午夜时分偷偷摸摸地运走,被祖母连夜嫁给了当年还是泥腿子、穷小子的乡下小伙叶方远,得以一生平安。

    叶家也曾大起大落。第一次时。叶老太太在地道里通过一个老乡的帮忙。生下了叶伯煊的父亲叶志清。

    第二次时,她一人扯着大儿子抱着小儿子,独自一人困难生活。从一个大家小姐。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村妇,靠着双手的劳动,在那个会饿死人的年代,保住了两个孩子。

    第三次。她偷偷变卖首饰,送老大从军。送老二读书。领着叶小姑,抱着叶小叔又在乡下独自生活了两年。而那时,叶老爷子叶方远已经杳无音讯。

    所以,在叶家。甄玉娴成为当之无愧主心骨,是叶老爷子能够安心在外峥嵘几十年的贤内助。是儿女们提起妈就是家的代名词。是儿媳们碰到事情慌了手脚的定海神针。是孙子辈们最为敬重的好祖母。

    她信佛,她用自己的人生经历禅悟透了那句佛教禅语:

    “不可说。”

    有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谓的不可说就是不能说。需要你自己去悟、去修心。如果什么都依靠别人告诉你,甄玉娴觉得。你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会觉得一生都是别人的影子,会失落……

    叶老爷子叶方远等到甄玉娴下了车后,两人才并肩往前走。叶伯煊站在叶家的院子里高喊“妈!于姨!”

    最先迈出的不是宋雅萍,而是那个全年无休,永远加班,而此刻中午时分却在家里难得停留的叶志清。

    “妈!爸!”叶志清就跟年轻的十岁的叫声。

    叶老爷子大嗓门质问:“你怎么这个点儿在家?要好好为人民服务!”

    叶志清那双睿智的双眼里染着笑意:“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多大岁数了,能不懂那个吗?”

    宋雅萍嘴角边的笑容,带着夏天从未见过的真挚情感:“妈,累不累。走,咱上楼,我给您捶捶。”

    甄玉娴拉着大儿媳的手,拍着说道:“你父亲呢?我那老亲家什么时候到?”

    叶志清听到忽然想起,他就觉得他忘了一件事嘛:“快,伯煊,去火车站接下你外公。你外公出发时给我来了个电话,我说他也不听,自己一人就上了火车啦。”

    宋雅萍听完,表情都变了:“什么?”转头语气急速:“快,快啊,伯煊,你还傻瞅什么呢!快接你外公去!哎呦,妈您说我那个爹可怎么好啊。都多大岁数了,跟老顽童似的自己就上火车,都没告诉我一声。”

    甄玉娴笑不露齿,拍了拍宋雅萍的手,安慰道:“你啊,马上进屋煮点儿糯米粥,做点小菜等着我那老亲家,比你慌了手脚有意义。快着吧。”

    火车到站的汽笛声响起……

    江南某小城通往京都的火车进站了。叶伯煊的外公,宋老爷子望着车窗外,笑咪咪地摸着胡须……

    穗市通往京都的火车,叶小叔在人挤人、肩膀背着大包袱的环境里,开始检票了……

    龙江省会城市通往京都的火车上,夏秋正饿着肚子,隔着斜挎包抚摸着他饿了好久才攒钱买下的红纱巾盒子,他已经上车两个小时了……

    叶伯煊的二叔叶志华和姑夫张家和已经放下手头的报告书,跟身边的秘书嘱咐,他们最近几天要去趟京都,急事就打电话、其他事情等安排给谁谁谁了……

    叶伯煊的姑姑叶志昕在家里正在整理打包礼物……

    王红军的大货车已经到了京都郊区,夏家人能看到京都的地标建筑物了……

    叶伯煊和夏天的好友们,开始一一向各城市、各部门递交请假报告……

    刘芸、李彤在不同的城市却正做着同样的事,叠着红纸,往里塞了自己三个月的津贴……

    八方来客如铁屑般向京都这块大磁铁聚集着,叶伯煊和夏天的婚礼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夏天站在叶家老房子的胡同口,用手遮挡着大太阳翘脚望向远处。

    厨房,锅里煮着小米粥,有她忙活了两个小时包的菜包子。锅沿边儿摆着拌的各种爽口小菜。

    她站在胡同口,已经等待多时。

    “爹!娘!我在这里!”

    王红军开着车眯眼看了看车前方正在挥手的傻妞。今儿算是见到了传说中叶大少的小媳妇了。嗯,不错,没敢细瞅,踩刹车拉手刹。

    车上的夏家人只有夏冬在又蹦又跳的跟他姐回应着,舞动着双手喊啊、叫啊。

    夏爱国在夏冬的欢乐叫嚷中,没有特定目标低声嘱咐:“没有用的话别和她说,免得她惦记家里。”

    ……

    车停下后,夏冬一个跳跃就先一步下车扑到了夏天怀里。夏天抱起夏冬抡了一圈儿,转的夏冬很兴奋。

    夏天挨个叫大家,正听她二姨二姨夫不停地夸赞着:“有出息。从小我就发现了,咱家属夏天最有出息了。”

    夏天听着没营养的话题回头,就看到她爹扶着她奶奶下了大车。快步走了过去:“奶,你好啦!你真的全好啦!”声音里带着颤音,激动得有些哽咽。

    老太太年龄大了,见到她疼爱的孙女本就激动,被夏天的样子一刺激,眼圈儿都红了:“甜甜,奶的好甜甜,奶好了。奶生了场病,拖累你,拖累你啊!”

    夏小姑疾步走了过去搀扶着老太太的另一边,跟夏天和老太太使眼色:“说这些玩意干啥!甜甜快去感谢一下伯煊的朋友,人家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特意接的我们。”

    王红军那面,夏爱国和赵铁柱都在寒暄着,让进屋喝点水吃口饭再走。王红军婉转拒绝后就要开车离开,夏天赶了过去:“谢谢你啊,我包了包子,进屋吃口饭吧。”夏天不太熟练,不知道该对叶伯煊的朋友如何客套。

    王红军关上车门:“不了,我也得敢回家。妹子你先招呼家人,我跟伯煊之间谈不上谢字。有机会。指定有机会尝尝你的手艺。走咧!”

    夏家人都站在那看着大货车开出很远。才随着夏天进了叶家老宅。

    “哎呦我的妈呀,我真站在京都了。瞅瞅,瞅瞅。看看人家这大砖房。我说美丽、爱国啊,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这家伙,这条件得好成啥样啦,砖房都成了老房子。难道住那大高楼?”夏天的二姨夫张庆山站在大院子里,满眼羡慕地高声议论。

    苏美丽这一路上就心烦她二姐二姐夫:“二姐夫你去帮爱国搬东西吧。等会就洗手吃饭。你们不饿啊?”

    等大家都坐在餐桌上吃起了夏天做好的包子,夏天正跟她娘说话呢,就听见大门响动。夏天挂着大大的笑脸就出去了。

    “哥,我一猜就是你。哥……你怎么又瘦了?”

    “苦夏。”

    “胡说!现在是秋天了。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咳咳。甜甜,咱进屋说吧,我都饿了。”

    ……

    叶家的小楼饭厅里也正式开饭。叶家老爷子叶方远举杯敬宋老爷子、他的老亲家:“您可真是给儿女们吓了一跳啊。身子骨如今怎样?”

    叶家老太太甄玉娴也颔首浅笑:“老亲家。您的精神头看起来不错。说走就走的劲头,我看吶。也大胜从前。其实我们也该向您学习。等有机会,我们也坐坐火车去您那转转。”

    宋老爷子其人,曾经满是无奈地接手家族事业,后来立场坚定,兴旺转瞬间变成了闲人一个。现独居在江南小城,不改文人习惯,不负古圣贤。茶余饭后,回顾沧桑,眼光独特地盼望,盼望有一天能重拾当年的辉煌。

    宋老爷子一生中潇洒过、漂泊过,曾有一儿一女,儿子为了事业已不在世。烈属的身份,让宋老爷子太太平平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今只剩下宋雅萍这么个宝贝闺女。所以,他特别疼爱叶伯煊。

    呷了口酒回道:“那我可热烈欢迎啊!唉,哪有从前的精气神了,我们只能心想,却真是越来越迈不动腿儿了。回忆从前有些懊悔,人生在世,应该在能走动的时候多看看的嘛!”

    推杯换盏间,三位老人喝了很多,叶伯煊陪同着,做着孝子贤孙。他爸叶志清由于工作需要已经在见过他外公后,连口热饭都没有吃上就回了驻地。

    宋雅萍看那几位聊得尽兴,怕他们喝多上头,坐在沙发那边正在泡茶。

    为何而来就成了三位老人的主要话题。

    叶老爷子对叶伯煊嘱咐道:“结了婚要共同奋斗啊!自己的家庭靠自己。当有一天你到了爷爷的岁数,回顾时会发现,从无到有的小家,才是人最终追求的境界。”

    甄玉娴喝了一小口酒后,慈爱地拉着叶伯煊的手道:“如今我大孙子终于要结婚了。奶奶啊,希望伯煊你们小夫妻俩啊,一定要并驾齐驱,共同进步,这样你们才不缺共同话题。无论谁飞的高时,都去拉对方一下,那样的婚姻才是比翼齐飞。”

    宋老爷子、叶伯煊的外公听到后,摸摸胡须,喝得脸和脖子略红,文人豪情涌出感慨道:“长江长千里,黄河水不停!伯煊已经从一个小奶娃长成到如今要娶妻生子了。悠悠岁月、春夏秋冬,在你我眼前一晃而逝。”

    三位从不曾虚度光阴的老人同时唏嘘,互相忆着当年。

    叶伯煊坐在饭厅里,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听着、含笑着,应承着。他有多久没仔细看看三张被岁月浸染风霜的笑脸了。他们白了半边发,他们依然不放心他,他们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教育着他,正如小时候他学走路时,他们每一个人需要用手拉着他……

    ……

    其他的夏家人,夏天挨个安排住处,陪夏老头老太太说会儿话,跟小姑小姑夫问问家里情况,得到的都是好着呢的答案。听她二姨二姨夫又一顿神夸赶紧闪身找借口出了房间,夏天又给大家烧好一大锅热水,给爷奶送完,安排她爹娘去洗漱,就回了屋。

    夏天和她娘苏美丽住的房间里,此时只有她们哥仨。夏冬白天兴奋大劲了,早早就趴在那睡着了,肚皮上盖着一个被角。

    而夏天的面前,正坐着那个露着满脸憨厚笑容的夏秋。

    夏秋递给夏天一个红纸盒,夏天疑问的瞅瞅她哥,打开盒子入目既是红色的纱巾。

    夏天再抬头时,泪眼朦胧:“哥……”

    夏秋吓了一跳:“咋哭了呢?”

    夏天扬着盒子,哽咽的质问:“就因为这个,你又饿瘦了?”

    夏秋挠着脑袋:“哪能呢!竟胡说八道。”

    “你不会撒谎。哥,你没处赚钱,咱家没有,你也没有,你不是靠饿着,哪里的钱?”眼泪的咸流进了夏天的嘴里,泪眼中,夏天望着夏秋瘦如刀削的脸颊。

    夏秋摸了摸夏天的脑袋,似安慰似解释:“我是哥哥。”

    夏天低着头看脚尖,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老妹儿,老妹儿。”夏秋有点儿慌了。

    正如夏天刚来发高烧时夏秋的叫喊声,正如那个雪天的牛车上,她哥慌张地叫老妹儿的声声叠影……

    夏秋好像有些明白了。声音低沉通透,看着窗外:“再不敢挨饿了。饿坏了,爹娘都得倒下。这是最后一次。老妹儿,有时哥特别无力……唉!你嫁人了也要多努力,跟哥一起拼命学习,替爹娘活出个样儿来。”

    “嗯。”夏天懂了她哥为何从不哭泣。

    夏秋从妹妹弟弟出生之后,就似天性一般,懂得肩负哥哥的使命。他那根天性手足情的神经,让他跟妹妹弟弟无论相隔多少里路,哪怕时光渐渐消逝了,他夏秋从少年到白头,那颗心都从未改变。

    即使他后来没有妹妹和弟弟发展的好,仍用着他微薄的能力,尽力给他们遮着风挡着雨。

    门外的苏美丽,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打扰那对儿兄妹。

    ……

    晚上,夏天在苏美丽入睡后,悄声的下了床。

    她站在叶家的储存室里,在黑暗里,也在月光的照射下,环视着那些陪嫁的包裹、脸盆、被褥。

    蹲下身来用手抚摸着她爹给她做的两个床头柜。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滴落在地面上。

    ……

    苏美丽站在窗户边,也借着月光注视着她闺女的身影。她闺女此时站在叶家院子里正在抬头望天。

    夏天望着挂在天空中的月牙,她告诉自己,该仔细琢磨了,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这样过!

    这个夜晚没睡着的不止夏家,还有叶家。只是心情不同罢了。

    宋雅萍正坐在床边拿着纸笔小声嘟囔着还缺些啥。叶志清回来后问:“都睡了?”

    宋雅萍笑呵呵地说:“嗯,伯煊都陪着喝多了。都躺下了。嗳?咱家应该再买几斤奶糖,我不能让别人说我小气。咱家可是添人进口娶儿媳进门,上菜前,瓜子糖块那得备得足足的。

    呵呵,我明天去。对了,你明天能早点回来吗?陪着爸妈他们,晚上我得去车站接我的那些老战友。”

    叶志清无所谓地点点头。

    叶伯煊这个准新郎心无压力、蒙头大睡。

    夏天那个准新娘想着自家的艰难日子,泪眼朦胧……(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婚前夜

    第二天一大早,叶家老宅的大门就被敲响。夏天开门愣住:“你们怎么这个时辰到了?我以为得明天正日子才能赶过来呢!”

    门外站着两名飒爽英姿的女兵,夏天一手拉一个,边进院子里边打听:“好请假吗?今天就来了?”

    李彤:“俺和亭子蹭坐她家二叔车回来的。亭子让车给我送到刘芸那。”

    刘芸笑眯眯学着李彤口气接话:“然后俺也请假了!今晚明个一大早都能陪你。瞅瞅,我们团的化妆盒子我都给借来了。”

    “太好了!够意思!”

    在院子里,李彤先一步赶紧拽住往前走的夏天:“给,拿着,别说其他废话哈!”

    两个红包,夏天没避讳,当着面就打开了,看完就要塞回给她俩。

    李彤把双手背在身后:“快揣兜!都让你别废话了。俺们俩合计了,这玩意最实惠。别给叶团长啊,俺奶奶说啦,结婚钱多压兜,能图到吉利。”

    夏天的心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浪花,展颜灿烂的笑了:“好!”

    “谁来啦?”苏美丽手里还攥着筷子推开了门。

    “娘,这两位既是我的战友又是好朋友!”

    “哎呦,贵客啊。这俩闺女长得真俊!”

    ……

    叶家客厅一派热闹景象,寒暄的,吵嚷的笑声泛滥着。孩子跑,大人斥责。叶家今儿算是凑齐了人。叶小叔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跟大家伙白话着穗城的人情风貌。

    叶伯煊换上了一套灰色西服下楼。正要趁着热闹时偷偷溜走,叶小叔叶志华眼神没错过,大嗓门问:“伯煊,你小子明儿当新郎。今儿这要干嘛去啊?不迎来送往啊?”

    全家人的目光都望向准新郎官。

    叶伯煊饶是脸皮厚都有些脸热了。虽没吱吱呜呜,可憋的脸发红,半天没应声。

    叶伯亭揉揉眼睛,她起得太早,此时困了,给她哥解围:“小叔,你又拿我哥逗闷子。我哥去老宅那送东西取东西不应该啊?”

    叶姑姑叶志昕爽朗地大笑:“应该应该。不过妈。过去是不是有个说法。新郎新娘婚前不能见面?我刚才跟我大嫂研究婚礼流程,发现从旧的观念很重,那这个是不是也要遵守啊?”

    叶家的客厅响起一阵大笑声。院子里树梢上,小鸟扑棱扑棱翅膀,被吓的起飞去了另一个方向。

    叶伯煊敲开叶家老宅门时,是夏老头开的门。叶娃叶娃的很热情地叫进屋。

    叶伯煊感受到了夏家人满满热情。唯独他老丈人,还不如原来对他友好呢!只“嗯”的点点头就算完事儿。叶伯煊心眼转了转。没想明白这是因为啥。

    不知道不要紧,该解释的都解释个遍。坐在老宅的老式沙发上,叶伯煊侃侃而谈。跟大家讲述他家目前的情况,大致意思今儿家人才算到齐。呆会儿还得一波一波地去火车站接朋友等等。实在是分身乏术才没去接大家,希望见谅。

    聊了好几分钟,叶伯煊偷偷瞄眼他老丈人。到底因为啥啊?脸色仍旧没开晴。

    夏老头和夏爱国把给夏天的东西都交给了叶伯煊,叶伯煊装上床头柜装上包裹被褥后。转过身来客气地又跟其他人、尤其是老丈人多说了几句后,欲言又止。

    苏美丽这个丈母娘知情识趣,解释道:“甜甜没在,跟她的两个战友出去了。估计快回来了,要不你等会儿?是不是有啥事要交代?”

    叶伯煊看看手表:“算了,那我先走了,没准开出去就能碰到她。我一个小时后得去火车站接人。”

    夏家的几人,除了夏爱国,都异常热情地站在大门口望着叶伯煊离开。

    苏美华、夏天二姨夸:“我是第一回见真人啊!原以为团长得挺老相呢!真是,你说真是啥人啥命。甜甜算是驴粪蛋儿从此长金銮殿上了。”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消音了。苏美丽看着夏爱国闷头转身就进屋了,那走路的声音都带着赌气。她挺生气地斥责她二姐:“二姐,会说话不?明天正日子,不会说话就当哑巴。”

    老太太圆场说了两句。夏爱琴问老太太:“娘,我二哥咋了?从早上起来就闷闷不乐的。你瞅刚伯煊在这时,他都没给好脸色。”

    “唉!嫁闺女闹心。你当年嫁人,你爹别看对柱子可满意了,可你头三天没回门时,你爹愣是没吃进去多少东西。要不说会生生儿子呢。谁愿意尝这滋味!”

    ……

    夏天和李彤、刘芸正拎着米面菜往回走呢,旁边还跑着个跟屁虫夏冬,又跳又蹦的,也不知道啥原因,他一早上起来就特别欢池。

    几个人边走边聊着,偶尔夏天会侧头瞄眼她弟弟跟上来没有。正有说有笑准备喊冬子老实点儿,就听见有人对着他们的方向按车喇叭。

    那俩小姐妹看到叶伯煊,自动自觉接过东西,跟叶伯煊敬个军礼算是打了招呼。

    叶伯煊呢,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扒拉夏冬脑袋玩,扒拉得夏冬嗷嗷叫唤都要上脚踢他了。

    冬子看到刘芸和李彤对着叶伯煊敬军礼,愣神了一下,叶伯煊逮住机会,跟拔萝卜似的给夏冬拽的脚离地面很远。

    李彤和刘芸觉得叶团长这时候出现,估计是有事情要和夏天谈,拉过挣扎着闹着吵着“要跟他姐在一起”的夏冬,连哄带骗的把小灯泡带走,之后嘻嘻笑笑地往叶家老宅的胡同口走去。

    “天儿先上车。”

    夏天爬上车了,叶伯煊瞟一眼夏天就转过去,马上又转过头仔细看夏天的眼睛:“你哭过了?有什么事儿吗?”

    “没,就是没睡好。”

    “呵呵,至于嘛。嫁我就那么激动?”

    夏天鄙视地瞪了眼叶伯煊:“你想得倒挺美。”

    “喔!”怪声怪调拉长“喔”音节。

    夏天懒得跟叶伯煊打哑谜:“你今天不是应该有很多事吗?怎么来这了?已经进去见过我家人了吧?”

    叶伯煊看看手表:“嗯,跟你说不了几句话就得走。给。拿着,团里面大家给的礼钱。这个纸单子你也放好了,将来谁家有事咱们依照着给多点还回去。行了,你可以下车了,等着明早我娶你!”

    夏天攥紧钱爬下车,这人,就这么两句话车下也能说。喊上车又给撵下来……

    夏天站在原地准备目送车辆离开。叶伯煊探头出来嘱咐:“你们家里人好不容易来趟京都,奶奶病也好了,要是一会儿没什么事。就带着她们出去转转。”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买啥看看景也是好的,毕竟到了一次京都。”夏天挂着恬静的笑静静地站在车边回答。

    叶伯煊侧头看了一眼夏天,转过来目视着前方的风挡玻璃道:

    “怎么不能买啥?钱在你手里。给你了,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等明晚过后。我全部上缴!”

    夏天反应快啊,用脚踢了下车轮子:“你个不正经的。”

    “呵呵,我说什么了就不正经了?得咧,高高兴兴点儿。哭嫁意思下就差不多了,明早我来接你,你可别嚎哭得没完没了哈!”侧头露出一口大白牙。

    “没有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情低落压力大。”

    叶伯煊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的路面。感叹京都别的不多,就人多。遗憾不能动手动脚地安慰了:

    “焦虑了?没必要。嫁我要是还焦虑,那你嫁其他人恐怕都得恐慌,噩梦一样倒是真的。”

    夏天被叶伯煊的臭屁逗得噗嗤一声就闷头笑了。

    “你就跟头狼似的,我现在就觉得是噩梦。”

    夏天真没一语双关的意思,可听见叶伯煊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了:“嘿嘿,走了,别怕。我会对你像春天般温暖。”

    俩个人没再继续扯闲篇儿,说了下明早时间,就互相再见、各找各妈、忙自己那一摊儿去了。

    叶伯煊去接人忙叶家的事儿,夏天想要带着夏家人出门溜达溜达,被夏爱琴拒绝。

    夏小姑看看夏天她二姨一听说要出去逛商场溜达时那兴奋的样子,果断截住夏天:

    “甜甜啊,你跟你那俩个战友收拾收拾明天要穿的军装。是穿军装结婚吧?熨得板正的,皮鞋擦亮点儿,反正你们几个就在家呆着吧,我们是没来过,可鼻子下面有张嘴,找不到会问的。我们自己出去转一圈儿就回来做饭。”

    老太太哪也不想去,就想守着夏天唠嗑。还是夏爱琴劝:“人家小年轻的凑一起说说知心话,您这么大岁数了凑啥热闹。晚上回来再说,您负责拽着冬子。”

    苏美丽也觉得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有老人住院,这次有一小天的时间,不花钱就是看看京都人的穿戴也算不白来一趟呗。溜达一两个小时就回来。

    夏爱国是真心不想出门,碍于赵铁柱在,他不是很痛快地跟着出去转转。

    ……

    叶家那面也正在展开别开生面的家庭聚会。他走了,你来了,客厅里就没断过人。这个来说几句问问,那个喝几杯茶水聊聊。

    叶老爷子的老下属看看老领导啊,宋老爷子在叶家居住时特别聊得来的老朋友啊。

    再外加这么多亲戚。你一句他一句,电话更是没断过。有说工作的,有通知出发的,总之从未有过的乱套。沙发垫子都被大家坐的全是褶子、乱成一团。

    叶姑姑叶志昕大着嗓门问招呼客人的宋雅萍:“大嫂,东西都擦的锃亮,摆哪?”

    宋雅萍满脸带笑地过来指挥,小声跟叶志昕和二弟妹说道:“当然是摆在明显的地方了。人来人往的看着好看。咱家有这东西,不明天正日子显摆什么时候显摆?”

    叶志昕笑弯了腰,叶伯煊的二婶一脸正经地说:“那当然了。我家那时候也这样。”自己说完也跟着叶志昕哈哈笑。

    “蝴蝶牌”的缝纫机摆在客厅的墙角,上面搭着条白色网状针线勾出来的罩子。

    “红灯牌”台式收音机放在了酒柜里。那时候的酒柜有些类似后世带玻璃的书柜。收音机放在那里不会被来回跑的小孩子碰掉,还能透过玻璃被一眼看到。宋雅萍的心态是想讨巧,既想显摆,又想装作不是刻意的,属于无意间的摆放。

    “三五牌”的台式钟表上搭着手工剪纸大喜字。

    那个年代,家里能有不止三十六条腿的家具、床,还能有这些所谓的“家用电器”,简直是人人称羡交口赞叹的美谈。代表家里的日子是蒸蒸日上的,十分富足。

    宋雅萍又指挥叶小叔给棚顶拉花。那些一大长条一大长条跟夏天一起买的假拉花,上面拴着塑料苹果葡萄被征用上了。交叉挂在客厅上。

    如果夏天在这,就觉得中间要是再安个圆球闪灯,把葡萄苹果摘掉,就能有时代错觉感,跟旧魔都时代的歌舞厅似的。红色的,金黄色的拉花,蓬顶到处悬挂着。

    叶伯亭从回到京都后,别说被她妈指使得没倒出时间去看夏天,就是休假一起跟过来的屈磊,她都没空说话。

    叶伯亭只知道屈磊骑着自行车主动揽活,去取结婚用的东西去了。而她现在正拿着脸盆毛巾在擦她哥屋里的家具。

    如果说叶家是混乱的,直忙到掌灯时分,叶伯煊忙着确认接亲流程,忙着跟他父亲身后迎来送往,那么夏家娘家客人这面就是温馨了。

    李彤和刘芸知道夏天得和家人说说话,看见夏家人回来后就去别的屋休息去了。

    此时围坐成一圈儿的都是夏天心里最认可的亲人们。她的二姨二姨夫心想事成,在冬子逛街时望着奶糖谗言欲滴时,也跟着硬要白得一斤后,早早的吃完饭就进屋休息了。

    老太太摸着夏天的马尾发梢,慈祥地笑着,感叹着:“明儿个就要嫁人了。到了人家,按照我们那一辈儿的想法你就跟姓叶没区别了。多替人家着想,有啥大事小情要商量着来。”

    夏老头抽着他时刻不离身的烟袋锅子也跟着点头:“叶娃通情达理,是个讲道理的人。人啊,只要能说通道理就没有迈不过去的。甜甜啊,你脾气闷,有啥憋屈委屈的就说出来。要不人家猜不着。”

    夏小姑:“得了,早点儿休息,啥事让我二嫂晚上跟甜甜唠!你姑夫都烧好热水了,二嫂你去陪她洗个澡吧。”(未完待续)

    ps:今日两章合一四千字,就这一更哈。明天见,天天见。

第二百章 大婚

    外面的叶伯煊伴随着很多兄弟哥们发起了冲锋。小说/【..】

    他倒是不用出场指挥大声喧哗。

    只看他准备了枪手,一个体格健硕、脖子上挎着相机的家伙大声吆喝:“来,把这玩意儿都举起来啊,别顾着就瞧热闹,咔咔咔咔地拍啊,胶卷管够啊!”

    “好嘞!”

    没用多久的功夫,叶伯煊几个健步就冲到了夏天的卧室门外。此种情形,夏家人早就预料得到。年龄小、能起哄的小伙子没有啊,外面那一对兄弟坚持不了多一会儿。

    外面的夏秋腼腆不好意思跟叶伯煊废话,外加被阵仗唬住了,就走走形式放行了。夏冬一人挣扎没用啊,他倒不怯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十分可嘉,可他再人小鬼大吧,他那个姐夫拎他、逗他跟哄奶娃娃似的。

    叶伯煊咧着嘴露着牙,似笑非笑地就给夏冬拎着脖领子揪到了一边儿,在夏冬还没来得及叫唤时,迅速地塞夏冬嘴里一块大白兔奶糖。

    等夏冬咂摸出奶甜味了,他的面前只剩下他哥和一群人的背影了……

    又是那个健硕的胖子在组织:

    “来这干嘛的?”

    “我的兄弟结婚啊!”七嘴八舌赶不上趟的,第一句开嗓不太齐整。

    “来,一、二、三”

    “丈母娘!开门吶!丈母娘!开门吶!”

    这回统一了,齐刷刷的。胡同外走动的老大爷,拎着鸟笼子都被喊得停下来脚,摇了摇头,笑呵呵走过。附近的邻居们也都出来站在自家院子听着热闹……

    新郎叶伯煊出场了,撕心裂肺地叫唤,不同以往在夏家人的形象,喊之前清了清嗓子:“媳妇,开门吶!媳妇,我来喽!”

    夏天屋里的所有人都在大笑。夏爱琴看着以薄弱的力量摆着造型堵门的李彤和刘芸。笑得弯了腰。这京都接亲可真有意思。

    屋里的“全福人”,那个看着叶伯煊长大的阿姨,哈哈大笑对着“门卫”道:“再不开门,一会儿撞门了。你们坚守不了几秒钟。”

    刘芸转了转眼珠儿,冲外面大喊,用着她文工团练过的尖细嗓音:“叶团长!唱首歌!来一首咱们就开门!”

    徐才子耳聪目明的先接话:“要红包给红包,来一首走着瞧!瘦猴!瘦猴!奏乐!”

    “瘦猴”是一位背着手风琴的家伙,先摘掉白手套塞裤兜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一个帅气的甩身,手风琴抱于前胸就拉了起来。

    包括叶伯煊在内,二十几人笔直地站在外面吼起了歌曲:

    “学习雷锋好榜样

    ……

    立场坚定斗志强。

    ……

    放到哪里哪里亮,

    ……

    集体主义思想放光芒!”

    门打开那一刹那,李彤被哄挤的人群给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挺实诚,那姑娘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疼,还坐地上兴奋的拍着大腿傻乐呢。苏美丽挂着满脸笑容赶紧给她扶起。

    刘芸直接站在门侧一旁,“喔”着嘴型,她被震住了。太齐整了、太整齐了……

    叶伯煊进屋眼神直奔夏天,跟狙击目标似的。火辣辣的眼神直望向了夏天的心底,刷刷地一发发直往你心里点射。

    夏天那张小脸,那张沾着口红当腮红打底的小粉脸,害羞得一低头。

    她吧,之前都觉得害羞害臊这种表情,似乎这一生都与自己无缘。

    可今儿当了新娘,被气氛、被叶伯煊的眼神渲染的,她都想摆个这时代的标志性动作:扭动一下身子,双手捂脸傻笑说讨厌。正如她从前看电视剧时,那些朴实的农村妞常常表现的那般。

    叶伯煊有点儿发傻。忘了第一句该说点儿什么了。三十年头一次,即使准备得再充分,头脑仍旧有些发蒙。

    叶大少那些涌进屋里的哥们朋友小子们哄笑声此起彼伏。看到叶伯煊有点儿蒙圈儿的状态、很怂的样子更是乐不可支。

    新娘子呢,含情脉脉。羞羞答答。这俩人互相回望对视的样子简直太有气氛了。

    沈刚上前推了下叶伯煊的胳膊,逗他,声音特别响亮起哄:“害怕了?不敢说话了?”

    “咳咳,夏天同志,我,叶伯煊。根正苗红、人品可靠!今天,呵呵,我们结婚了!”得咧,明明该背语录的,叶伯煊给临时改了。

    把手伸向了夏天,接她下床准备进入下一流程……

    一个屋子里的笑声恨不得掀起房顶,坐在客厅茶桌边等着改口的夏爱国,却起身站在了角落的地方。

    另一侧的夏老头和老太太都眯着眼睛,笑着看那喜庆热闹的一幕,谁都没注意到夏爱国的异样。

    倒是一个拿着相机,随意跟拍的接亲者张毅注意到了。

    张毅觉得那一刻夏爱国的背影,跟此刻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他自己似陷入在了落寞寂静的情景中。

    夏爱国冲着墙面,背着手,头微抬,想要把眼泪倒回去。

    “咿呀咿呀”甜甜是奶娃娃时,他至今都忘不了把她抱在怀里的欣喜。

    坐在小书桌边儿,第一次歪歪扭扭的写“爸爸”,梳着冲天辫,一张大大的笑脸,胖乎乎的小手举起,拿给他看要夸赞。

    他下地干活不小心崴了脚,他闺女刚会跑的年纪问:“爹没事吧?我扶着。”一只小手试图牵着他。

    养了那么多年,终有一天要去别人家里……

    夏爱国沉浸在从前的记忆里,不知自己已成为张毅那部照相机里的主角。

    张毅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也许是因为做了一名女儿的父亲,对夏爱国的感伤,他有些感同身受。

    后来当他把这些照片给夏天时,夏天说了几遍的谢谢。她谢谢张毅帮她留下了那个瞬间。

    还是所有人都出来后,夏木头夏老头喊夏爱国坐好等着新人改口。夏爱国整理心情才回到了座位上。

    叶伯煊规规矩矩的站在夏爱国和苏美丽的面前:“爸,妈。”

    “嗳!”

    “嗯!”

    夏爱国和苏美丽把红包递给了叶伯煊。

    夏天紧随其后:“爹、娘。”眼圈红了。新娘子总是在这一刻,无须渲染气氛,无须语言传达,就能心焦得想哭。

    “全福人”站在一侧提醒。父母有什么祝福嘱托的话,咱现在就说说吧,新人到了吉时就要出发了。

    “全福人”的提醒,让满屋子嘈杂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全都望着这边。

    苏美丽瞬间低头侧向了一边,眼泪顷刻间就滴答了下来。

    夏爱国抬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叶伯煊,眼神里有着多重意义。郑重、甚至浓重的恳求:

    “你要好好待我女儿。”

    夏天扭转头,忽然就哽咽出声……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叶志清、宋雅萍夫妻双双身着毛料西装正站在饭店门口。

    叶志清颔首,那张儒雅与官威于一身的气质此时变了,他压不住嘴角的笑容:“是啊,欢迎欢迎。明年啊?哈哈哈,希望小两口争气。你家那小孙子看着就让人眼馋啊!”

    宋雅萍满面笑容,脸色红晕:“同喜同喜啊,是啊,添人进口,哈哈哈,那小子不争气啊。才让我荣升成婆婆。快请进请进。”

    ……

    “爸,我会的。谢谢您相信我。”

    苏美丽抬起泪眼,哭得两眼通红的望着叶伯煊:“伯煊啊,甜甜岁数小,不懂事时,你要多让着她。妈谢谢你了。”

    叶伯煊做了一个他此生最傻的动作,吓的直摆手,语不成句,吱吱呜呜的。

    他丈母娘谢他,他媳妇在他旁边哭的都出了声。就没停止过。

    夏爱国和苏美丽嫁女的万千思绪,别说感染到了所有人,就是连夏天那个最不靠谱的二姨,都跟着哭得噼里啪啦的。

    气氛一时很是伤感……

    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最起码叶伯煊的那些个哥们都心粗着呢,感受不到,静不下来,气氛早就会被他们起哄的热闹起来。可当你是接亲的一员,看到如此的一幕,也会心有戚戚之感。

    人们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纳闷为何嫁女时,父母与子女都哭得不成样儿,又不是不回家了,有什么可难过的?

    可真的找不到答案。父母就是舍不得。含辛茹苦,即使是粗茶淡饭地给养大,那也是掌上明珠,可嫁了人了就要开始持家,要勤俭有道,真担心女儿哪做得不够好,还要受婆婆的气。娘家的父母落寞且担心。

    做女儿的呢,心底总像有个声音在提醒“再回家就是娘家了。”

    从古至今,每一对把女儿捧在手心里养大的父母都是如此。

    难怪曾有诗词道:“一帆风雨路三千……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夏爱国站起,手臂有些颤抖,拍了拍夏天的肩膀:“出发吧。”

    夏天在李彤的帮扶下和叶伯煊一起给夏老头和老太太鞠躬行礼,老太太被刺激得眼泪就没停下过,还是夏老头说了点官面话:

    “到了人家,要孝顺公婆,勤快些,眼里要有活。”

    叶伯煊又对夏小姑和赵铁柱点了点头。赵铁柱笑着嘱咐叶伯煊:“她小,就麻烦你多让着点。有啥不对的地方跟我们说。我让她姑教她。”

    鞭炮声再次响起时,夏天拜别了父母,在叶伯煊的带领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她频频回头,却望不到夏爱国和苏美丽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凤凰和鸣,将翱将翔

    叶伯煊的好哥们李志,对着瘦猴踢了一脚:“光抱着那玩意儿傻愣啥啊?拉起来啊!气氛热烈起来!热热场!”

    叶大少另一知交好友王红军吆喝了一嗓子:“同志们,我们来干嘛的?”

    “我的兄弟结婚啦!”

    一时间鞭炮声,吼叫声,手风琴的“学习雷锋好榜样”,喧闹声再次响起,空气在几种声音交缠中沸腾了起来。

    夏天还哭呢,叶伯煊叹气,嘴角带笑贫嘴凑近夏天耳朵旁安慰:“你可快拉倒吧!咿咿呀呀的没完没了的,你今儿个是新娘子不是哭吧精。”心里却提醒自己,这是人家父亲郑重交付的闺女,从此他要更尽力用心疼夏天。

    夏天被人群簇拥着往外走,边哭边顶嘴:“你才哭吧精。”声音里全是哭腔。她也不想啊,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快打住吧。你看看你都哭成花猫样了。擦的那是什么,通红的都蹭到了脸蛋上了,丑死了。”说完就要上手帮忙给擦掉,夏天一闪脑袋躲一边去了。她更相信专业的“化妆师。”

    夏天哭得脑袋直缺氧发晕,还不忘注意形象呢,听完带着哭音抓李彤:“我口红是不是蹭脸上了?”

    “哎呦俺的老天爷啊,夏大侠,你咋把口红给哭脸上了,刘芸,刘芸你干嘛呢?”

    得亏李彤、刘芸都不是什么腼腆人,要是不大着嗓门喊叫,李彤的声音都得被各种嘈杂音给淹没了。

    刘芸偷瞟一眼张毅,快步抱着化妆盒子跑了过来。李彤不放过她,班长精神上身,斥道:

    “我抱着这老些包都没看丢喽。你呢?就负责给夏大侠化个妆这个费劲劲儿的,你能不能行了?你瞅瞅她比我都难看了!”

    停脚补妆,夏天还哭得直抽搭呢。叶伯煊觉得他得出手哄哄:

    “别哭了,你看看他们就不哭了,你快瞅瞅热闹,看看我把他们打扮的多带劲。”毫无压力就出卖朋友,叶伯煊美滋滋地挨个点给夏天看。成为了大损友。

    夏天这才注意到。好奇地扫了一圈儿,噗嗤就笑了。以张毅为代表的二十几名好友成员是统一的着装。

    他们上身长袖白衬衣,身着军裤、军鞋。个别“主要角色”脖子上还挂着军绿包。里面装着各种道具。包括奶糖。最最关键的,他们都手戴统一的白色棉线手套。

    按照常理,二十几个人齐刷刷的打扮,别管人长的如何。就是一起穿齐整的也算“制服”吧,更何况都是二十多岁三十岁的小伙子们。可看在夏天的眼里就是非常带有喜感。

    叶伯煊松口气,笑了笑了,终于特么的笑了……

    夏天竖起大拇指赞叹:“真洋气!”

    叶伯煊随口回道:“西洋景在外面呢。”然后转头无目标吩咐摆手,用手一指夏冬:“就这小子。来个人,给按头车里,压车!出发!”

    又要再回头安排下琐碎事。还没开口张罗呢,就看最初那个喊口号的健硕胖子吆喝着:

    “来。娘家亲(娘家客人)跟我走!来,看到小红旗没?对对对,跟我来。除了女方父母不能去,都跟我来啊!刘姨扶把,哎呦奶奶啊,您老喜庆点儿,乐呵的!走走走!”

    混乱中,叶大少的兄弟们很有步骤性。一帮粗汉子愣是没出任何纰漏,也够难得的了。

    但健硕胖子的那句“除了女方父母”,让夏天迈出门槛的腿顿了下。

    叶伯煊心里“不好”了声,赶紧拉了一把夏天的手提醒:“你瞅瞅咱车队,真有内涵!”分散夏天的注意力。

    果然,夏天含泪看着车队,又一次噗嗤笑了起来。

    外面停着一溜的自行车,排排停着,每个车把上都绑着大红花,其中有一台更是花哨,连转轮都用红纸给一圈一圈绑住了,估计转悠起来,就跟俩风火轮似的,车把上绑着个大红绸子。

    在胡同口只停了一台上面挂着红绸子的吉普,低调的停在一边。

    叶伯煊指给夏天看:“那车给爷奶他们坐,压车也跟那里。咱俩骑着走。”说完就拽着夏天往“风火轮”自行车旁走去。

    夏天也许是被叶伯煊指这指那给分散了注意力,也许是被一群人吆喝的“起轿”给感染的,笑模样挂上了,让她对那丝丝的伤感有了片刻遗忘。真是没想到啊!太带感了!顺着叶伯煊的帮扶就坐在后车架上了。

    夏小姑夫赵铁柱放好最后的一挂鞭炮,预示着娘家的流程已经结束。

    从这离开后,夏天要见很多陌生人,要开始做一名好儿媳。

    哗啦啦的人群呼啸而去,夏爱国和苏美丽才从客厅带着小跑赶了出来,不敢露面啊,“全福人”劝了,如果一直陪着给送到门口,怕新娘子太激动。

    夏爱国失魂落魄,木然地伫立在大门外,苏美丽侧身倚着大铁门,看着那些自行车的影子,在泪眼中试图多看看她闺女。

    在“首台自行车”要转弯时,夏天忽然回头……

    夏爱国嘴巴动了动,“闺女”两个字在嗓子眼转着。

    以后她的身份将不再只是我的女儿,她是别人的妻子……

    坚强如夏爱国,在苏美丽的哭声中,二次为夏天落泪了,他想这个冬天他会冷,他的小棉袄不再只是他的……

    在中午时,夏爱国和苏美丽收到叶家于阿姨送来的六个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苏美丽强颜欢笑的送走来人后,夫妻俩对着满桌子的饭菜,却没动筷儿……

    见过新晋小夫妻在“喜车”上就打嘴架的嘛?没见过咱见识见识……

    夏天的那次回头,叶伯煊蹬着自行车,就跟后面长了双眼睛似的,提醒夏天:“咱是结婚,你能别一直哭一直哭的跟要去丧礼现场似的吗?”

    夏天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后,气的抡起拳头就给了叶伯煊一下子:

    “我呸呸呸呸,咱现在结婚呢!不是闹着玩!你能别荤素不忌的嘛?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讨个吉利,一大早上还洗了头发,睡眼惺忪时,请记住,没睡醒呢,你有没有正溜!”

    气得小脸都不用擦“口红牌腮红”就红扑扑的,鼓着一张小脸仰着头就嚷嚷。

    叶伯煊抖动着肩膀乐呵着,他挨骂也美,就是觉得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后面坐着的小媳妇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刚要回嘴贫几句,就听到临时司仪、那个健硕的胖子喊道:

    “那俩妹子?对,就说你们呢!妹子咱配合点儿成吗?知道你有力气!咱能不能保持下队形?你瞅瞅,你们都要赶超头车了!”(未完待续)

    ps:又到了月底了,从最初寥寥几人的读者,到目前有现在的队伍支持着,真是感谢你们一路来的陪伴了。虽然咱这条队伍小了些、短了些,在前面喊一嗓子,后面都能听到的长度。

    但真心感谢各位读者小伙伴了。明日起恢复三更。呃,至于能坚持到哪天,知不道啊……尽力尽力……

第二零三章 自驾游

    夏天拽着叶伯煊的军装,就开始咯咯咯地傻笑上了。

    李彤很是尴尬放慢了速度。刚上“车”时,她和刘芸就让那些讨厌的男人们给起哄了一下。

    当时李彤抱着包裹,刘芸抱着化妆盒,站在那老些自行车的面前十分迷茫。人刘芸还瞟了几眼张毅,忙着呢。可李彤那傻妞扯着嗓子就问:“俺们骑哪台?”

    几个特别调皮的小子就起哄嚷嚷:“妹子,来,哥哥们载着你。你们受不住蹬自行车这活?”

    “就是就是。别客气!相中哪台坐哪台!”

    “我技术不错!”

    一个个淘小子们单脚支地,痞笑着支撑着自行车,起哄间还不忘拨弄自行车的响铃,嘈杂得要命。

    ……

    李彤一手抱包一手挠头:“不用,俺有的是力气!你们麻溜指给俺看!”

    还是张毅把相机放脖子上挂着的兜子里,下自行车,指了指示意她俩“这台。”

    然后李彤就开始吭哧吭哧地载着刘芸出动了。

    此时李彤和刘芸被那个“组织者”的一声吆喝提醒,李彤蹬着自行车把着车把回头,车把晃了晃,自行车连续歪扭了几下。

    后面顿时起哄声响起……

    “才子,上啊!”

    “靠,火剩子,你别唠盲流子磕啊!”

    “就是就是,小心新娘子等会儿挠你!”

    “新娘子喜闻乐见着呢!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

    夏天就在这种氛围里,在叶伯煊的带领下,优哉游哉地坐在自行车后,没帅气的白西服、没飘动浪漫的婚纱,两人一身橄榄绿。穿梭在京都的大街上。

    路边行走的京都市民有好信儿喜热闹的,停下了脚,驻足观看。

    有岁数大的大爷大妈摇了摇头:“结个婚都结出了花儿,这些败家孩子。”

    有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用着艳羡的眼神瞟着。

    有那小伙子是纯羡慕自行车,尤其那么多台自行车。跟着也起哄吆喝两嗓子。

    婚礼队伍中,包括夏天在内,这群人会美滋滋地挥手示意。和路边的起哄口哨声遥相呼应。

    夏爱国和苏美丽还在家抹眼泪舍不得呢。她闺女那小模样、依依不舍的表情,他们想想就心里难受。他们不知道啊,转过头间。夏天已经情绪饱?满、快快乐乐地催促叶伯煊:“骑快点,再快点,让我感受啥叫风驰电掣吧。”

    这就是父母,这就是儿女。父母对孩子总是百分之百的用心尽力。儿女呢,总有太多的人和事分散了他们的经历。一辈又一辈。总是如此,当父母的却心甘情愿。

    那台唯一的汽车里,夏爱琴瞟了瞟开车的司机,憋半天寻思到底现在说不说呢。赵铁柱扒拉一下夏爱琴,对着苏美华和张庆山夫妻那使了下眼神。

    夏爱琴咬咬牙,现在当司机一个人面前丢磕碜不怕。别一会儿人来人往时丢人那才是丢大发了。

    夏爱琴从后面探了下身子,去拽坐在副驾驶座上压车的夏冬。正好夏冬坐在夏秋怀里不老实,拧了一下身子,夏爱琴趁机开口:

    “冬子啊,姑姑可告诉你,一会儿到了饭店、到了你姐夫家别乱跑,要有礼貌。别看啥都新鲜又喊又拍大?腿的瞎吵吵,那样磕碜,丢你姐磕碜知道不?

    安排你干啥坐哪就消停的。吃饭啥的别跟饿了一个月似的,饭菜一上来你就眼里没人,恨不得用手抓的,最最关键的,不能找人要袋子装剩菜。你记住了冬子,再活不起也得要个脸面,人要脸树要皮……”

    夏冬回头拧着小眉头:“姑,你咋胡说呢?我啥时候要过袋子啊,说话也不拍大?腿啊?”

    “哎呀,小孩伢子,说你你就听着得了。就记住喽,关乎你姐的事,让你姐丢人了,以后啥好事都不带你出来了,我在甜甜面前说话好使。别扎呼、别整景。”

    夏爱琴说完,偷着观察了下开车的司机。接娘家客人、负责开车的司机是叶志清的勤务兵。夏爱琴发现,这个司机在她说话之前是啥表情,现在依然啥表情。连嘴角的笑纹都未变过,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老太太偷偷的用小眼神瞟瞟苏美华夫妻俩。让苏美华正好撞见眼神,对着苏美华笑笑,没话找话:“你瞅瞅,我闺女吓的。呵呵,咱们从乡下来的,帮不上甜甜啥,就怕给娃添乱。”

    苏美华乐呵的回道:“可不是咋的!我妹子昨天也跟我啰里吧嗦半天。照我说有啥啊?咱们是娘家客人,人家都得高看咱们。我那大闺女结婚时,我爹娘去那都跟过去那大老爷似的……”吧啦吧啦。

    老太太觉得,爱琴说的还是不到位啊。这位就没长心。一会儿她不错眼珠看着点儿,别出差头就成。

    张庆山转转眼珠,啥意思啊?嫌我们丢人是咋的?老夏家就没个好饼。

    到了饭店门口,夏天刚下车,刘芸就冲了过来,给整整夏天头顶那朵鲜花。

    “白采了,你瞅瞅都吹蔫吧了。”又急忙看看夏天的小脸,嗯,还成……

    饭店门口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你会听到很多人争相询问:

    “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到了。”各种七嘴八舌的问话。

    叶方远、甄玉娴连同宋老爷子,带着叶家直系亲属的代表一起走了出来。

    夏老头和老太太几位刚下了车,就看到如此庞大的婆家亲属团。

    “欢迎啊欢迎。”叶方远率先跟夏家亲属打招呼。伸出手要和夏老头握手示意。夏老头本能地用手蹭蹭裤腿,两只带有粗茧的大手很是激动地握住、用力摇摆。

    宋老爷子紧随其后介绍自己:“我是伯煊的外公。用你们北方人的叫法,我是他姥爷!早已恭候多时了,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

    赵铁柱看见自己老丈人老丈母娘,一个握完手后就要紧张地去腰间摸烟袋锅子,另一个不停地抹着头发不开口,赶紧上前半驼着腰客套:“让你们久等了。”

    甄玉娴上前一步拉着老太太的手:“咱们都是实在亲属关系,无须互相客套,走,咱们亲眼见证小两口幸福时刻。”

    老太太只会不停点头。她觉得她跟着眼前这应该是大姐,面相上看却是她妹子的叶家奶奶一起走路,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那面的新郎和新娘,也被引进了饭店里临时准备的礼堂中,一路走动中,叶伯煊都拽着夏天的袖子口,牵引着……(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大典

    饭店的大厅里满满当当摆了三十六桌酒席。有的桌面上坐不下了还需要挤挤。

    夏天被刘芸、李彤、叶伯亭、刘佳佳和李思琪(刘佳佳的表姐)以及几位分配在京都,曾经是女兵连的战友,十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簇拥着,进了一个小房间整理下形象。

    夏天边收拾补妆边和大家说话。她是真没想到,就冲她夏天都能来这么多朋友。

    她一直认为她和别人走动得不远不近,人缘也只是一般,有些认识的,她根本都没通知,怕被别人讲究说她敛财。没处到那程度上,通知人家来参加婚礼,她总觉得不好意思。

    夏天笑嘻嘻地挨个打着招呼。刘佳佳撅嘴质问:“你结婚也不告诉一声是吧?难为咱俩半个老乡、一个宿舍、摸爬滚打一年多呢。要不是你婆婆通知医院同事,我表姐又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你看看我多够意思,又给你找来这么多曾经的伙伴。”

    夏天冲李思琪点点头。这女孩似乎对她很感兴趣,满眼好奇,兴味意浓的。

    跟刘佳佳调侃:“我今儿个才发现,你呀,去错地儿了。你就应该干我这活计,宣传干事最适合你。对不住哈,我怕耽误你们工作。等赶明再有大事小情,我挨个派发请柬,拜托各位姐姐高抬贵手,小女这厢有礼了。”说完作个揖。

    一群笑闹声响起,叶伯亭开门高喊:“夏大侠得了没?得了赶紧出来吧!酒席开始第一步,你们亮证!”喊完一闪身就没影了。

    刘佳佳接话:“嘿,我这暴脾气。该管你叫嫂子的吧?怎么还夏大侠?没给钱不改口是咋的!”

    叽叽喳喳哈哈哈,休息室里又一阵热闹。

    说是重新梳妆。其实并没有换新衣。当初夏天十分憧憬地跟宋雅萍提出要穿漂亮衣服,被宋雅萍一个斜眼,鼻子一哼拍个稀碎。

    人她婆婆说了:“当天来的都是军人,主婚人证婚人都是领导。你们的职业是什么?使命是什么?怎么能在如此重要场合搞另类那套。”

    夏天就不明白了,结婚穿什么,跟职业、使命有什么关系呀?

    此刻她只需要换个发型,因为她和叶伯煊都要带着军帽、身着军装。严正以待。有兵范儿地上场。那朵花夏天很有才华地系在了手腕上。

    夏天打开房门就看见一身笔挺军装的叶伯煊,笑了,冲着叶伯煊就扬起了大笑脸。

    叶伯煊在夏天打开房门那一刻。回眸看到夏天,笑了,冲着夏天扯了扯嘴角。

    他现在是我的新郎,将来是我的老伴。

    她从此是我的媳妇了。我得当闺女那般照顾到老。

    两人携手,在一桌桌亲友的恭贺声中。迈向最中央,走在祝福里。

    世界上一定存在着奇妙的缘分……

    “真是天上降魔主,如同人间太岁神,怎一个翩翩公子了得啊!”

    “刚刚看你能跑能跳的。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命令你,立正!”

    “团长,您来有事吗?”

    “这是命令!女兵。”

    “啥意思?我能什么意思啊?我要跟你确立恋爱关系婚姻关系!”

    ……

    叶伯煊手持结婚证:“我。叶伯煊……”

    “我,夏天……”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目的来到这里……我们这个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

    表忠诚背语录,两个人似入党宣誓般举着结婚证,许下属于这个时代的诺言。

    这个年代的结婚证不似后世的证件方便携带管理,最起码是个小本本吧,得有照片吧,跟驾照似的,能随时随地揣着,也不怕磨得起毛边。

    可现在这个时代的结婚证,是个长条纸张。纵向排列,顶端是红旗五星,周边是线框,下方有几朵小花点缀,正中间印有“互助互爱”四个大字。照片什么的在此时都是浮云。

    最后在两个人一齐敬军礼后才算正式结为夫妻。

    主持司仪的活,叶伯煊本来是安排给了张毅,但等他们到了现场后,夏天的直属领导李和兴接了过来。

    李和兴不愧是做宣传工作写文章的金笔杆,什么都不用准备,站在台上就能侃侃而谈十多分钟,还能让人听起来不落俗套。

    等叶志清上台时,三十多桌的亲朋好友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气氛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娘家亲这桌,夏老头和老太太也都很懵懂地跟着鼓掌。他们很不习惯,虽然从进来后就受多方照顾着,这个也来问问,那个坐这说两句话,可他们就觉得格格不入。

    夏天的二姨夫张庆山眯了眯双眼,咧着嘴大笑,心里却合计着:“甜甜公婆这一家子都不简单啊,不简单到如此的程度,实在是万万没想到的。”

    李和兴及时的用双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领导、父亲,双重身份的叶志清要讲话了。

    负责维持秩序的那个健硕胖小伙打手势,那意思请有相机的同志注意啦,注意啦,要准备抓拍。

    叶志清一身深蓝色中山装,一派儒雅之态,举起三根手指发表致辞:

    “三句话。第一句是一副老对联: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做对国家有用的人,认真工作有饭吃。

    第二句话是一句老话: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马不必骐骥,要之善走。你们可以一生普通,但必须要有大胸怀。

    最后第三句是希望你们心系一处。在往后的岁月里,要创造、培养、磨合、建设、维护、完善你们自己的婚姻。

    就这样。感谢诸位来宾的光临,使这对年轻人的典礼更加隆重,更加圆满。谢谢大家了。”两手合掌举到面前拜谢了下,叶志清从容下台。

    叶方远戴着老花镜观看,听完他大儿子的话微点了下头。甄玉娴和她的老亲家宋老爷子在低声交流着。

    敬酒时,夏天看到军报的同事们都有来参加,一个不落,包括郑子君。她一一含笑致意。

    等三十多桌都转了一圈后,夏天就觉得醉眼朦胧,都是当兵的,没有掺假那一说,显得不够磊落。

    叶伯煊呢,更是喝得满脸通红,一改严于律己的形象,笑容满面的四处周旋。

    夏天坐在娘家亲这一桌刚喘口气歇会儿,就听见宋雅萍叫她过去敬酒……

    酒,还喝?一会儿再胡言乱语、行为不当可咋整……(未完待续)

    ps:二更更新时间为下午15:00.谢谢各位的打赏、粉红。就不一一打字写名表扬了。嗯,啥也不说了,都跟酒里了……都在夏天的那一杯杯喜酒里……

第二零五章 礼成

    夏爱琴看到夏天在刘芸、李彤的陪伴下,从餐桌迷迷瞪瞪地站起,有些担心,刚要开口说“你吃点啥垫吧垫吧”,就被赵铁柱截断。

    “你别管那个。今儿啥日子?你看看伯煊那张脸都喝通红的了。你不了解,部队就这样。他们为人处事不装假,喝酒也是。男的咱就不说了,你看看那些女兵,都没咱那小城姑娘的毛病。站起来能喝就干,不能喝就说几句话。从不羞臊扭捏。”

    夏天的二姨夫张庆山望着满眼绿,尤其女军官那些桌,就觉得眼花缭乱。再侧头瞅瞅上手抓猪爪的苏美华,喝了口酒……

    夏爱琴感同身受地点点头:“难怪甜甜出息了。比原来说话办事利索。就成天跟这样的人相处,不出息都怪了。其实我挺羡慕,女人咋了?女人也能顶事,也能跟男人一样有自己的事业可干。”

    赵铁柱同样侧头看看夏爱琴,不同的是他眼染笑意:“等赶明再有机会的,给你拖拖人找找关系,整个工作。人啊,有忙叨的事就有精气神。”

    苏美华啃着猪爪的手一顿。

    夏老头听完终于从蒙的晕圈、看啥都新鲜的状态中调整了过来,笑眯眯地举杯和赵铁柱喝酒。

    老太太给夏冬夹菜完又给赵铁柱夹。夏秋闷头吃着东西,心里也在琢磨着自己的那个女孩,他今年不打算提这茬,等毕业分配工作了……

    每一桌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是有工作的。更何况还都是军人出身,吃饭快已经成为了生活习惯,要不是为了等新人一桌桌敬完酒,估计都放筷儿回单位了。

    没过多久,有事忙的。在岗位上的,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

    夏天和叶伯煊两个人站在门口送客。仅是敬礼就敬了很多次。

    剩下的都以亲属为主,以及一些叶伯煊和夏天的那些已经请假的知交好友,在张罗着后续的事情,借的还回去,有岁数大的送一送等等。

    李彤奔过来递给夏天一水缸子冰冰凉的水:“我跟饭店买一冰镇大西瓜,店家现从地窖掏上来的。走。吃两块凉快凉快。”

    什么口红。什么保持形象已经成了过眼烟云。夏天觉得人影都开始浮动,眼睛里闪着圈圈满天都是小星星的。必须尽快清醒,否则最后一个流程非出洋相。

    坐在那个临时化妆间里。夏天一手一牙大西瓜啃着,三五好友坐在旁边笑看她。她酒劲上头啰嗦毛病冒了出来:

    “哎呦,你们以后可千万别这样,跳跳忠字舞、背背语录。开个杂谈形式的座谈会就得。你们瞅瞅我被折腾的……”

    夏天还没唠叨完,刘佳佳马上附和点头:“真不容易啊夏天。我就看见你被你婆婆满场子带着转悠。不停叫叔叔婶子、大爷大娘、阿姨姐姐的,就差挨个拜一拜了……”

    刘佳佳表姐李思琪轻推了下刘佳佳:“胡说八道什么呢?叶家本来就是亲属众多、人丁兴旺的家族。再说这属于正常应酬交际。你别添乱。”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谈着话,聊天的主题无非就是婚礼的琐碎,以及这次婚礼哪些是值得发扬光大的。少女爱慕时期。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婚礼想象。那么美好,如此纯粹。即便是这个略保守的年代,也会在话语中不知不觉代入期待。

    说了有一会儿。李思琪率先站起,表示了要跟夏天当朋友。她家也是大院的,嫁过去后会常见面,出去一起玩。夏天欣然同意。她喜欢跟率真直接的女孩多加联络。

    以刘佳佳为首的几位朋友也都紧接着站了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她们也都各自有着工作,不能久待。

    敲门声响起,叶伯煊叫夏天准备出发就闪身走了。夏天正好啃完了剩下的几牙西瓜,没敢麻烦刘芸在她脸上墨迹,拿湿毛巾擦了擦手,她刷刷地擦擦烟粉抹下红嘴唇就要走。

    李彤问:“还成吗?”看夏天动作正常,脸色绯红,只有了解她的人知道,这货已经属于虽没太多但已进入亢奋状态。行为看似正常,但心中早已澎湃,比平时大胆开放,敢说敢做。或者说容易胡言乱语。

    “婚礼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怪声怪调的唱了几句她改编的二人转,歪歪扭扭地就出去了。

    刘芸和李彤对视一眼,抱着包的,收拾东西装包的,追了出去。

    叶伯煊站在车边送夏家人上车。他叶家这面的爷奶外公亲属都在门口跟客人道别呢,他爸跟他的那些同事们在抽烟说话呢,他妈在饭店里面算钱。一时没人顾得上夏家这面的亲属。

    叶伯煊怕老人们谁都不认识,没有安全感,很是细心的告知:“爷奶,我和夏天马上也到,咱们脚前脚后。小姑夫、哥,你们照看些。冬子到了那有糖哈,管够吃。”

    老太太拉着叶伯煊的手:“娃啊,咋喝那老些呢?瞅瞅那脸红的……”

    俩人正说话呢,夏天带小跑的过来了。

    “都没事吧?下一站去他家。”

    夏小姑笑骂夏天了一句:“指你,黄瓜菜都凉喽。伯煊比你靠谱多了。”

    夏天仰着头冲着叶伯煊那张大红脸,眯着眼幸福地笑道:“我这叫有福气。寻寻觅觅中找到了个替我操心的,这种运气不是谁都有的。”说完还摆摆手示意她很能耐。

    夏小姑还没笑骂夏天呢,车里钻出个小脑袋,夏冬咧着嘴起哄他姐:“不害臊!”

    留在饭店的基本都是真正的亲属、知交好友了。最后一个流程就是回到叶家改口敬茶,新娘子坐福,都是一些老一辈儿讲究的仪式,等这些完成后,夏天才能休息。

    叶伯煊觉得夏天没什么精神头了,得鼓励啊,要不然没到晚上就累趴下了,他安排的这些不是得不偿失吗?

    赶紧鼓舞夏天的劲头:“一会儿改口你大声点叫爸妈,不白叫,我打听了,一人一百。二百块钱呢天儿,得着了都给你,你给咱爹娘带回去。这是你自个儿挣的,算你私房钱。”

    “真的?叶伯煊,你怎么那么好。”迷迷蒙蒙、水润润的大凤眼立刻聚光,比灯泡还亮。说着话就要扯叶伯煊袖子。

    咳咳,叶伯煊小声回道:“你站好,人来人往都看着呢。等晚上的,我这四肢都归你管……”

    夏天忽悠,叶伯煊也迷茫……

    那点儿事儿,在叶大少的心中,确实很有意思……(未完待续)

    ps:今天发文晚了一个小时,我检讨。争取时间定准确了。三更时间晚22:00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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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介绍:
关于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东北梨树村夏家人:“夏天,切记到了部队要给我们争光。”殷殷期盼的目光……
到了部队的夏天:“叶团长,我是知性婉约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陪你吃、陪你玩、陪你生孩子!”
叶伯煊:“天儿啊,无论七十年代还是二零一五年,完美人生都逃不开这几样。”傲娇的站在穿衣镜前,擦着友谊雪花膏。
夏天:你是七十年代的首长?为什么比我一个穿越来的还不靠谱!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