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三章 叶大少气蒙圈儿了(三更)
宋雅萍瞟了一眼,看见进屋的是叶伯煊,不是外人,她没管儿子乐不乐意,一丝一毫没耽误她审讯的进度。
“叶伯亭!你给我说!到了什么程度了?!他比你大那么多,你不知道是吧?他是你小叔的朋友,你得叫叔!你到底明不明白丑陋两字怎么写?!”
任性的叶大小姐,如果此刻宋雅萍和叶志清,望着她只是叹气,不用多说一句话,叶伯亭都恨不得有杀了自己的心。
那种丢了叶家脸的愧疚心理会汹涌而至,瞬间淹没她。
但叶伯亭反感威胁。
她这二十多年,一直是被顺毛摩挲,只要用着无奈的表情怎么收拾她都行,最烦宋雅萍问话拍茶几吓唬她。
叶伯亭霸道任性不讲理不要脸了,彻底不管不顾。
反正也知道了,就不要脸了!
她就不信了,母亲还能杀了她?!
“男女那点儿事儿,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您明白了吧?”
喊的很大声,喊的底气十足。
喊的刚进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叶伯煊别说换鞋了,就是手中的文件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几大步蹿过去扶住瞬间往后倒下的宋雅萍。
“妈妈妈!您没事儿吧?”
叶伯煊变了脸色,恐慌的连声叫妈。
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观看到宋雅萍犯心脏病的样子。
叶伯亭哭的动作愣住了,至于她旁边的夏天,赶紧连滚带爬的奔门口的衣架。
翻包,找心脏药,兑温水,塞宋雅萍的嘴里,口中喃喃急道:
“妈,含着,不对,咽下去。妈!你可别吓我。”给婆婆顺着后背,眼中不知不觉的往外冒泪花儿。
这就是夏天,几年的共同生活,她已经能够做到本能的急救婆婆。
宋雅萍稍缓过劲。她颤抖的食指指着离她很近的夏天,谁也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夏天赶紧表态:
“妈,你可得好好的。我、我回去继续跪着。”
再次回到原位,夏天继续噗通跪下。
她正前方的大衣柜镜子里,映射出她此刻的表情认认真真。只是眼泪顺着眼角会不自觉的往下流。
之前是被委屈的哭了。
你说跟她有啥关系啊?她吃挂唠挨骂,谁惹事都能刮到她……
现在是被婆婆吓的。
她希望婆婆健健康康,一直陪着她们。
夏天表情严肃,目视前方,心理慌张,她没注意周遭,她真心祷告婆婆啥事儿没有,这是她最直观的感受。
宋雅萍的心理话,指着夏天那阵是想说“你也知道她和季玉生到了什么程度?你居然不告诉我?”本意不是想让夏天继续跪着。
刚当了苦劳力回家的叶伯煊,饿着肚子开车赶回大院儿。现在手掌心都是黑泥。
吃了一肚子冷风冷气也就算了,进屋听到他媳妇又被骂又罚跪的,还没等撩脸子问句“到底怎么了”,母亲当着他的面前明晃晃的倒下了。
叶伯煊心里那个气啊,甭提了……
发现母亲有好转的迹象,这次是叶伯煊大掌拍向茶几,震的旁边水杯里的水都跟着晃动着。
“说!叶伯亭!”
冷硬的态度没吓到他妹妹。
叶伯亭只顾侧头一心一意的看着宋雅萍的脸色。
叶伯亭被吓的呆愣住,心里是满满的担心,她觉得母亲要是被自己气出个好歹,她也不用活了。
这次没了巴掌声。叶伯煊扶住宋雅萍靠在沙发上,安置好母亲后,他那状似被蒙上了冰碴的声音,用着十分冷淡的态度再次响起:
“叶伯亭。”
夏天的后背却一抖。心底发寒,被叶伯煊给吓唬住了:
“亭子和季玉生在一起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被妈发现了。”
叶伯煊真是有乃父风范,越是被气狠了,越是平静的吓人。
“夏天。你起来照顾妈。”
留下这一句,叶伯煊飒然站起,几大步迈出了家门。
夏天和叶伯亭甚至是听到关门声,才反应过来叶伯煊走了。
擅闯机关大门,门口的武警都被这台极速的吉普车给整的呆愣住了。
门口两名武警瞄着车牌号,眼睁睁的看着叶伯煊进了院儿,心知根本拦不住了。
季玉生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皱眉看着手中发言稿。
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合着他还得干顶头上司的伙计,就那样的是怎么当贴身大秘多年的?
不屑,导致季玉生心烦。
重点是他今天过生日,亭子说回家给他张罗一顿亲手做的晚餐,然而他此刻在加班帮别人干活!
叶伯煊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位加班的同志,对方抬头正要质问“你谁呀”,叶伯煊开口了:
“季玉生,跟我走一趟。”冷淡,从未有过的冷淡。
叶伯煊这个人,傲气和瞧不上从不对基层的官兵使劲,今儿个他却对季玉生的态度很是嘲讽。
叶伯煊那副**裸的蔑视,眼神很直接,直接地看进季玉生的眼底。
都是人精,季玉生更是人精中的顶尖儿智商。
从称呼、态度,他已然清楚“后院失火”了。
季玉生倒是洒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松了一口气儿。
真好,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这么一想,他倒是对叶伯煊笑了笑,笑的儒雅、从容,眼底云淡风轻。
拿起黑色的羊绒大衣挂在胳膊处。
“走吧。”
叶伯煊暗暗咬了咬牙,被季玉生的脸皮厚度气着了,他率先离开。
车上的两个人,谁也不主动说话。
季玉生没问开到哪,他心里清楚是大院儿。
叶伯煊没打没骂季玉生,他心里明白“木已成舟”的道理,憋着的那口气儿在等过后算账。
同时脑中转动着、回忆着,还在一四二团驻地家属区的事儿。
那时候妹妹就开着这人的破车吧?
哼!
难道和屈磊离婚有季玉生的原因?
总之不管如何,现在都轮不到他。
父亲母亲惩罚后接受了,他得揍眼前这人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当他妹夫不易!
父亲母亲不接受……
叶伯煊再次咬了咬牙。
他叶家的便宜更不是那么好占的!
屈磊去了外地,能安然无恙,那是因为他清楚离婚是两个人的原因,叶伯亭没有全对过。
再一个是他手底下带出来的兵,以及没提前告知,他们家是打着为屈磊未来的名义强制办理转业。(未完待续。)
第六七四章 镇定的儿女,失控的父母(四更)
两个比肩站立的男人,本该叶伯煊镇定,季玉生慌张,实则相反。
叶伯煊被气的风度全无。
他跟他母亲一样,停好车下来时,他到底没忍住,拿着手指指点了季玉生两下,被气的无语了。
太特么意外了!
直到此刻,叶伯煊都觉得太乱套,真特么莫名其妙!
他居然还和季玉生成了难得的至交好友,那份友情跟小叔都无关了。
甚至有些心里话没和张毅说,跟他季玉生聊的比谁都透彻。
对比下来,显得更潇洒坦荡的倒是季玉生。
他眼神直视叶伯煊,手上的动作不停,穿好了呢子大衣。
“屋里等着呢吧?走吧。”
率先进屋的是季玉生。
季玉生越是这样,叶伯煊的手越刺挠。
叶伯煊真想出拳打乱季玉生那一派从容的表情。
凭什么?
他很无辜吗?!
母亲被气的当即倒下,自个媳妇吃了挂唠陪跪,就是作为当事人的妹妹也没好受到哪里,他季玉生是凭什么这幅样子!
气哼哼的叶伯煊跟在季玉生的身后,叶伯煊心里想着:
父母那关若是没通过,他和季玉生没完!
什么叫傲气,夏天学会了,至少以后她装腔作势能学个八分像。
宋雅萍自从听到车声进院,她强迫自己腰板挺直,只坐在沙发三分之二处,左手压着右手搁置腿部,下巴微抬,眼睛斜视,眼神轻蔑,用眼角风上下扫视来人。
季玉生站在门口,先是对着宋雅萍的方向鞠了一躬,换好鞋进了客厅,十分突兀的开口叫道:
“妈。嫂子。”
这是一种态度。
这事儿,他认!
不等宋雅萍忽然瞪圆眼睛怒视,瞬间绷不住面部表情,季玉生拐了个弯儿。那腰板,比宋雅萍还直挺挺。
先是右腿,再是左腿,挺胸抬头的,并排跪在叶伯亭的身边。
“谁让你管我叫妈的?!谁是你妈?!我没你那么大的儿子!你俩还要不要脸了?!”
宋雅萍似要崩溃的状态。
夏天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僵硬的侧过头,两只胳膊挎住宋雅萍,也许心里是怕婆婆再次被气的倒下吧。
叶伯煊两手环胸,他也微抬着下巴。
谁也管不了你们了是吧?
这回叶伯煊显得比刚才平静多了,他直奔电话,刚要拨号,院子里第三台车停了进来。
望向院子,叶志清的表情就跟往常一般,无喜无怒,正拎着公文包往屋门口走。
叶伯煊放下电话。低头间正好和跪着的季玉生对视了一眼。
叶伯煊心里冷笑,还以为你没有害怕的人呢!
叶志清进屋后,就跟没看见客厅中间跪着的两个人似的。
“夏天。”
夏天马上立正站好。
“去做饭。”
夏天都没敢附和,赶紧闪身去了厨房。
宋雅萍觉得全家人都跟她作对!
之前怎么打电话都找不着个人影,这主心骨终于被盼回来了,可心怎么就那么大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饭吶!
“伯煊,去,把大门口的老吴叫进来。”
叶志清换鞋,拎着公文包站在客厅,满脸严肃:
“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都去书房说话,严令禁止大冷天的给工勤人员往外撵,她们是来帮忙的,有**人格。不是过去的丫鬟婆子!”
说完这些,儿子儿媳都听令出去了,叶志清和气急败坏的宋雅萍对视一眼,才低头看向脚边儿跪着的两个人。
季玉生想抬头看叶志清,可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没底气。
叶伯亭跪的膝盖肿疼。她之前还敢坐在腿上跪着,现在却是脑袋耷拉着,板板正正的跪着。
心里慌张的要命。
完了,暴风雨会更猛烈的。
“你们俩,给我去书房跪着!”
平静,很平静的告知继续跪着。
只是叶志清真的平静吗?
他开完会回来后,听小刘说老妻打了四遍电话说家里有事儿,心里很着急。
两位父亲的年龄摆在那,他现在听不得家里出事儿,命令司机快点儿开,刚到大院门口,他看到徘徊在门口,被冻的两手插在棉袄袖子里的老吴。
叶志清当即心里清楚了,不是父亲们的事儿,是家里出了磕碜事儿!
书房中……
“爸。”
敢叫人的是季玉生,亲女儿叶伯亭却是消音状态。
砚台奔着季玉生的胸口处砸去!
“啊!”叶伯亭被吓的惊叫出口,本能的冲过去护着季玉生,也是在同一瞬间,季玉生抱住叶伯亭一闪身,砚台砸在他的右肩膀处。
砚台滚落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清晰。
季玉生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他只顾眼神搜寻一下叶伯亭,再给叶伯亭扶好跪姿,自己也恭恭敬敬的低着头。
叶志清看着这一幕,无言的背过了身。
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大手颤抖着。
他没让女儿看到自己难过的一面儿。
峥嵘岁月几十年,他练就了铁石心肠,轻易没什么大事儿能扰乱他的情绪。
只有儿女,儿女……
生儿育女享天伦之乐,同时也是债啊!
他时时刻刻牵挂的女儿,半夜三更睡不着觉,为女儿的一生犯愁,小小年纪经历离婚流产,他从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女儿啊!
他这个父亲能害了她吗?
豁出去脸面和别人提,如果有知识分子家庭,做人有风骨,哪怕清贫,他也希望能给女儿介绍介绍。
为了什么?
叶家祖祖辈辈啊!
老妻刚才连脸面都顾不及了,就怕自己不清楚来龙去脉。
居然敢没结婚在一起,眼里还有父母嘛!
他叶志清失败啊,教育失败!
这一刻的叶志清,伤心。
“爸,我错了,我错了……”
叶伯亭无声的落泪,和在宋雅萍面前不同,她见不得父亲这幅模样。
她再一次让父亲失望了。
从小到大,都是哥哥给父亲挣脸面,她除了飞扬跋扈耍脾气,她到底做了什么呀?
叶伯亭哭的样子很凄惨。
季玉生嘴唇蠕动,他觉得自己语言很匮乏,他说不出来其他。
此时才觉得,那天算冲动,之后又发生了两次关系的行为,很自私。
他这和哄骗没什么区别。
他挺大岁数了,丫头不知道深浅,他居然拽着丫头口口声声叫嚣着要刺激的人生。
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抱歉,季玉生觉得只有叫人,才是最该说的话:
“爸。”
宋雅萍冲了进来,板凳冲着季玉生的脑门,如果不是叶伯煊的“救命之恩”,季玉生会当场晕菜。
场面彻底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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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小伙伴们着急看夏天发现叶大少和宁的那点儿事儿。
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夏天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看见,她又能闹的多大?
如果没有前几次的接触,叶伯煊又怎么能有心理变化?
如果我很突兀的上来就写叶伯煊帮忙,夏天发现,俩人大吵大闹,那这一块会很生硬,会直接导致后期无法洗白叶伯煊。
所以稍安勿躁,我会让夏天,叶伯煊,宁浔漪,面对面相见,冲突在那一刻点燃。
犹如炼钢加热快成型时,要把滚烫发红的铁钳子放进水里“滋”地一声。
有一个读者小伙伴曾经猜到了其中相见时的一个梗,感兴趣的,大家也可以猜猜看,我不介意被猜到,我相信我会把正确答案能写到大家犹如身临其境般。(未完待续。)( )
第六七五章 心得多大,一顿不吃都不行(五更)
宋雅萍平时觉得叶志清温文尔雅,她最欣赏丈夫的就是这一点。
可今儿个,她最反感叶志清。
温温吞吞,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没个反应。
还是当父亲的吗?
哪个老爷们是这样的温吞水!
“你给我滚!给我当女婿,没门!”
“雅萍!”
宋雅萍就差破口大骂了,主要是这话就是最狠的话。
她平时除了骂夏天的语言最为犀利,再就没骂过别人。
“妈!您干嘛呀?”
叶伯亭双手捂住季玉生的额头,哭着想抱住季玉生的脑袋。
她怒目看向母亲,打她骂她都可以,她是当女儿的。
别人家的儿子,凭什么挨母亲的打呀?!
由于太过突然,季玉生躲避不及,本能反应听到动静是往身后看,正巧板凳腿刮在了额头上,当即流血。
血迹沿着眉毛往眼睛处流着。
夏天拎着个锅铲,听到动静,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楼,站在书房门口一瞧,当即回身往楼下跑。
她记得婆婆的卧室里有急救箱。
季玉生脸色丝毫未变,还是一副十分抱歉的神情:
“妈。”
不说对不起,不说其他,无论叶家怎么对他,他只负责叫爸妈,和亭子一起承担责任。
想要赢得未来,没有对不对。
这一刻,叶伯煊两手拽住母亲的胳膊,眼神再望向季玉生时,少了几分气愤,多了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同情。
……
晚上九点,叶伯煊和夏天挨着饿,开着车,往家赶路。
饭是做好了,谁能吃进去?
虽然形式上,楼上跪着两人。叶志清强装无事状态的添饭吃菜,但宋雅萍坐在旁边捂着脸哭,那明显就是哭给烦闷的叶志清看的,意图指责“你还吃呢!没心没肺!”
直到叶志清绷不住了。撵儿子儿媳先回家。
叶伯煊和夏天站在院子里,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公公的怒吼声:
“哭!打!都有什么用?!”
夏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稍微冲着叶伯煊的方向侧了侧身。
她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叶伯煊趁着路灯的光亮照进车里,瞄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说。”
“咱们走了,咋收场啊?”
皱眉:“什么咋收场?你怎么把车扔那了?”
夏天抱住自己的皮包。咽了咽吐沫:“怕打出个好歹的,她俩孤立无援没车去医院。”
“哼!”
夏天觉得叶家人不太讲道理,但她没说出来。
“就那么跪一宿?再说了,跪能解决什么问题?妈还抄起凳子打!哪有下死手的啊?我发现了,她就对我们这样的可会使厉害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打亭子一手指头。”
如果亭子不是自己的好友,夏天扪心自问,她一定会加上“惯的”俩字评价。
觉得自己说跑题了,夏天又拐回来继续道:
“我那意思就是一旦她俩结婚了,今儿个就成了很大的闹剧。”
叶伯煊不爱听了,接话道:
“什么闹剧?闹什么剧?坐你的车得了!”骂完夏天。夏天没脸红,叶伯煊脸色有点儿发红。
他说完就觉得语气太重,偷瞟一眼夏天使劲一拧达坐正了,目视前方,满脸严肃的状态。
没话找话,心烦意乱的情况下,叶伯煊多跟夏天说了几句话,以达到缓和气氛的心理:
“那个季玉生比猴子心眼还多,人精的都能玩出花样儿!哼!爸说的是:你们俩给我继续跪着,估计那一刻他就心里有底了。”
一手转动方向盘。一手拍打方向盘:
“你要知道,爸如果不打算接受承认,他会进屋第一句话冲妈说,让外人跪在这。像什么话?然后撵季玉生离开,说叶家有事情要解决,好走不送!你明白吗?”
夏天不吭声。爱怎么着怎么着!
谁都能把脾气往她身上发泄,她又不是泥捏的!
给自己预备的作业还没写呢,饿着肚子……
板着一张小脸没回话。
叶伯煊自顾自说,眼看要到家门口了:
“至于打他。妈太不理智了。不过话说回来,打也就打了。
如果咱爹娘、咱爷爷奶奶,将来有一天我做错事儿,别说抄起凳子了,上手给我几嘴巴子,我还得脸皮厚的装作没这回事儿。
该怎么着怎么着,当小辈儿的,能拿家长怎么地?”
这回夏天发言了,她也冷哼出声:
“我爹娘都快给你拿块板子供起来了。你放心,我娘才没有底气打你呢!打人这事儿啊,也分对象!换个……”
不说了。
叶伯煊听着夏天那冷嘲热讽的语气,脸色冷了冷。
夏天开车门下车,爱生气不生气。
她还不知道找谁发脾气呢?跪的膝盖这个疼,婆婆犯病,差点儿没把她自己也吓的得了心脏病。
推开大门,没管叶伯煊,夏天对着正屋喊了一嗓子:
“娘,我还没吃饭呢!”
苏美丽急赤白脸的撩起门帘:“作什么妖!月芽和闹闹都睡觉了,你爷奶也睡了,你给我小点儿动静,饭都在锅里热着呢!”
瞧,这就是亲妈。
明明告诉不用准备饭了,可她从来不听。
夏天撸袖子往厨房走:“小碗儿呢?”
苏美丽披了件外套跟在后面带小跑,她得等她老闺女吃完饭刷碗吶!
“在你哥屋呢,说是骑大马,不骑大马闹心。你说小丫头片子还会说闹心了?你嫂子感冒吓的怕传染她,到现在还在库房那面点货没回来呢!”
夏天回头瞪了一眼跟过来的叶伯煊,就赖他,成天哄闺女都没个底线!
都多大了,又骑脖子又得抱着悠的,娇气的不得了。
夏老头那屋的灯亮了,咳嗽声响起:“伯煊啊?”
“嗳!爷爷!”叶伯煊拐个弯儿去了老头老太太房间。
……
苏美丽递给夏天筷子,瞄了一眼屋门,小声打听道:
“啥事儿啊?那头?”
夏天大口嚼着饭:“我小姑子的事儿!”
“你小姑子啥事儿?”
“不告诉您。”
苏美丽拿着手指点了一下夏天的额头。
“你还不如刘芸呢!她晚上那前儿来了,贪黑给送来两只大鹅,说是她奶奶养的,她爹来了背来四只。跟我说不想给婆婆家白吃白喝,趁着她爷们没在家,把孩子锁屋里给送咱家来的。”
夏天啃着鸡翅膀,全家人都知道她爱啃这玩意,留给她的。
听着嗯嗯点了点头:“普通小姑子我就说了,我小姑子是我好朋友!您不懂!”还摆摆手。(未完待续。)
第六七六章 有些事儿很奇妙(一更)
叶伯煊吃着饭,苏美丽趁着女婿低头的功夫,瞪了一眼夏天。
刚才她还没骂完闺女呢,伯煊进来了,她也不能再多打听。
哪有回去一晚上的,连口饭都捞不着的?
说的不清不楚,小姑子的什么事儿?
她闺女跟她这个娘一点儿也不亲。
像别人家的娘俩都得唠唠知心话吧,她家甜甜都不着消停,没那事儿!
什么婆婆对待她哪不好啊?哪做的不如她这个亲娘贴心啊?
婆家一发生啥事儿,那当闺女的,不得回家跟自家娘嘀咕嘀咕啊!
这可倒好,她都看出来这次亲家母态度一般了,她闺女还端着呢!
连藏着带掖着的,苏美丽有时候都嫉妒,最近也总跟老太太唠嗑时抱怨嫉妒过:“甜甜这孩子,跟她婆婆还挺亲呢!”
结果没得到共鸣,老太太直接问她:
“你自打嫁到咱家,常年不回苏家屯了,你不和我亲吶?亲还不好,别当着甜甜的面儿念秧!”
苏美丽没好意思说,那是娘家做了几次伤她心的事儿!
她们家啊,冬子最贴心,啥事儿都告诉她,老大和闺女都差点儿劲。
“娘,您睡觉去吧,我收拾。”
叶伯煊的一句话,苏美丽赶紧打住胡思乱想,脸上带着笑:
“你爹这坐火车也走了,我寻思寻思就跟着瞎惦记。唉!睡不着。一会儿我把小碗儿接我屋去,你们俩把饭碗扔那就行,赶紧进屋该忙啥忙啥,也早点儿睡觉。”
从梨树村到京都生活,其他的,苏美丽还没时间出门找领悟,但有一点她了解透彻。
人啊,哪有随便成功的,活的比别人强的,背后付出的比谁都多。
远了不说。就说女儿女婿外加大儿子吧。
每天晚上洗漱完毕,这小院子里三个屋里的灯必亮着,直亮到半夜。
姑爷用书房,自家俩孩子分别在自己屋里。看书的看书,翻案件材料的翻着。
夏天不知道她娘嫌弃她了,嫌弃她不聊知心话,她要知道啊,哼。她怕往外倒苦水,给她娘说的得连续失眠状态。
在夏天看来,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就得了。告诉爹娘,不但没解决问题,还让他们跟着操心。
……
“不看书了?”叶伯煊坐在床边儿,大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夏天的膝盖。
夏天摇了摇头:“你跟爷爷实话实说了?”
“没。”
叶伯煊把夏天的睡裤往上卷,想要瞅瞅他媳妇跪成什么熊样了,夏天躲开,不高兴道:
“没多一会儿。你就到了。我就是觉得很没面子!哪有这样的啊?妈现在什么事情都能往我身上扯,她还体格不健壮,我怕给她气犯病成为千古罪人。”
叶伯煊抿抿唇,没发表意见,两只大手使劲上下搓了搓脸。这一天啊,都算什么事!
“她是得多膈应我做小买卖啊?你那阵还在一四二团的时候,妈对我还行。现在是做买卖惹了事儿,外加给你这个宝贝疙瘩勾搭出家门,她就看见我没个好脸。
你瞅瞅,我那阵刚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就让我跪下,她那副样子,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就要怎么着似的?哪有这样的!”
叶伯煊制止夏天的絮叨。他真是烦透了家里这些鸡毛蒜皮。
自从他回了家,发现乱遭事真是不少,烦躁了:
“行了!要是不知道她这样,咱为什么要搬出来?!”
抬腿往门口走,夏天上下扫了叶伯煊一眼:
“你要是早点儿到家,我还用去那面啊?嗳?你晚上没加班。上哪去了?”
叶伯煊脚步停顿了一瞬,没回头,手里还拎着公文包:
“去给烈属背白菜萝卜土豆。”
夏天点点头,拿被子盖身上,掏书包里的书,打算躺着看:
“噢,以后不回家告诉一声。那面儿有事儿找不着你,妈又该骂我了。我这一天天的啊,真是没谁了!”
叶伯煊心里有点儿不舒服,毕竟第一次和夏天说一半儿保留一半儿,态度比照刚才烦躁状态软和了:
“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不差这一天,睡吧,一会儿我忙完回来陪你。”
夏天抱着书本睡着了。
叶家大院的三楼书房里,叶伯亭早就哭的没有眼泪了。
她红肿的眼睛看季玉生,用胳膊轻碰了对方一下。
“咱起来吧?”
季玉生冲着叶伯亭摇了摇头:“你累了,去旁边坐着吧。明儿我给你抹药膏。”继续标准的跪姿。
“算了。唉!就是觉得丢人,牵连我嫂子也跟着罚了半个钟头,不过我哥也跪过。
我们家就这样,惹事儿了不打不骂,罚跪。以前对着祖宗牌位跪着,后来破四旧不能摆放了,就书房跪着,你习惯就好。”
季玉生额头上还缠着白纱布,他笑了:
“嗯。没给我撵出去,还让我享受你们家的待遇,说明把我当一家人看待。”
叶伯亭的嘴唇几次开开合合,她不知道要不要说“对不起”仨字,因为这仨字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准确。
最终略显沙哑的声音小声说了句:“你这生日过的,真是……”
“终生难忘。”季玉生侧过头和叶伯亭笑着对视。
楼下的叶志清一颗烟接着一颗烟的抽着,宋雅萍躺在床上被气的直倒气儿。嘤嘤嘤哭一会儿歇一会儿的。
叶志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骂老妻一顿把事情搅合的太乱套。
也心知,总不能罚楼上那俩孩子跪一夜吧,唉!
叶志清在快要到凌晨一点时推开书房门,女儿居然躺在地上迷瞪着了,另一个倒是清醒,但在叶志清心中,还不如睡着了呢!
这一刻的季玉生正弯腰伏地,趴在地上写着领导要用的演讲稿。
叶志清被气的不行,他不同意季玉生就因为他了解季玉生,那是一个工作狂,目的性很强!
“哼!”哪弄的钢笔和纸?跪都不忘工作!
季玉生笑着抬脸,叶志清看了看他脑门处的纱布。
“爸,您还没休息呢?”
叶志清转头就走了,他没说任何话。
整个儿事件中,最无辜的当属夏天这个大嫂。
夏天精神疲惫累个半死,睡梦中还直蹬腿抗争着,后半夜几次给叶伯煊踹醒。(未完待续。)
第六七七章 怀孕了吧?(二更)
“两个多月了。”
夏天叹气:“这大学让她念的,开头离婚,中间搞对象,现在又意外怀孕,念的稀碎。”
苏美丽端着苹果盘站在卧室门口,听着里面夏天和刘芸的对话,惊愣住了。
甜甜她小姑子是啥时候的离的婚?
因为啥离的婚?
她一个当亲妈的,管那事儿呢,推门进入。
“啥时候的事儿啊?哎呦,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没我说过?你是哪头的能不能捋捋清楚?”
夏天翻白眼,她娘可够能添乱的了。
“你个死妮子!你还有脸瞪我?谁像你这么当女儿的,啥话不跟娘家妈说?你小姑子这怀的是谁的孩子啊?我的妈呀,离婚了怀孕了?”
刘芸赶紧低下头。
她忘了现在是一家子人住在一起了,早知道让夏老板请她出去搓一顿说话更方便。
夏天对着苏美丽眨了眨眼睛:
“娘,我这放学还没吃口饭呢,你去做饭吧。我和刘芸有话说。啊?”
“啊个屁!饭搁锅里了。你爹他们都出去忙活去了,你俩唠你俩的,我就搁一边儿听着!”苏美丽说完就坐在夏天旁边,侧着头瞅她闺女。
夏天还欲开口拒绝,苏美丽直接上手削她后背:“伯煊晚上有事,满院子都咱自家人,不需要放风。说你的!”
刘芸这次不能装视而不见、听不懂了。
在刘芸心里,苏美丽跟她亲婶子似的,自从来了京都,就是整点儿鱼籽酱都趁热乎给她送去,又不是外人。
“我跟你们说哈,婶子,你觉得呢?我觉得这事瞒不住!这不嘛,我闹心巴拉的才跑来让你们给拿主意的。
我前几天陪着亭子去医院,还开车去的外地,跑了仨点儿才找到个医院。唉!亭子说不舒服。一查,这可倒好……你们懂了吧?”
刘芸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圆眼睛,紧盯夏天。
她和叶伯亭回城的一路上,听了季玉生的故事。然而,未婚先孕……
听说叶家现在对季玉生没态度。
最不好的结果不就是没态度吗?
夏天真是愁的慌:
“完了!瞅着吧,我婆婆更得发疯了!这回我可躲远点儿,有事儿叶伯煊顶上吧。前几天季玉生去了,我婆婆当即失心疯……”
“啪”。夏天的后背又挨了一巴掌。
“娘!你要这样还是别听了,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苏美丽对着刘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板起脸来:
“怎么说长辈呢?让伯煊听着了跟你隔心!”
夏天满脸不高兴,那人不是没回来呢嘛!
刘芸打岔:“咋整啊?她倒是说了,让我告诉告诉你,咱仨一起出主意。”
“去一边儿吧。这么大事儿,她不和季玉生商量对策告诉一声,咱俩能帮着拿什么主意?瞎出主意的后果就是一起承担。我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难怪别人说吃亏长智商!”
“你婆婆那面……”
“她竟瞎咋呼的欢!你瞅着吧,她得比谁都着急亭子结婚。这事儿归根到底。孩子长在亭子的肚子里,没在季玉生肚子里,我婆婆那口憋屈气准得含着泪咽下去。”
苏美丽五迷三道的往卧室门那走,夏天嘱咐道:“娘,别把这些事儿往外说。”
听明白整个儿经过了,替亲家母糟心,苏美丽立起眼睛:
“我能跟谁说的着?!还用你嘱咐我?!”。
夏天送走来八卦的刘芸,她自己很不高兴的回了房间。
昨天她刚因为这事儿和叶伯煊拌嘴了几句。
在夏天心里,叶伯煊包括叶家人都欺负人,事儿过了就过了。尤其都过了小半个月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叶伯煊可倒好,晚上下班不回家。说要去找季玉生谈谈。
本来她没当回事儿,那也是未来的大舅哥和妹夫的,但没想到他出去对人家挥拳头。
要不是当时有叶小叔在场,不定发生多大的冲突呢!
这就是欺负人!
她是不懂男人之间靠拳头打出来的感情,可她真心觉得太过分了。
当时听说完,她就评价了几句:
“那老牛不喝水。你还能硬按着它头喝呀?男女的事儿,俩人都愿意。为了面子,差不多点儿就得了。一个咱妈,一个你,别没完没了的。”
叶伯煊可倒好,跟她摔水杯,说她比喻难听,嫌弃她竟说大实话。
靠,夏天想想就气的不行。
活的飘不飘啊?也就季玉生真喜欢叶伯亭,换一个试试看?哪有收拾起来没完没了的啊!
据说那天跪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公公去上班了,婆婆居然干出了直接撵季玉生离开,连个窝窝头的饭菜都没赏一口,小家子气比谁都足!
这次估计亭子是觉得见她不好意思,直接找刘芸去医院了,在夏天看来依旧不妥!
怀孕那事儿能绕过父母吗?
别说她前段日子陪着罚跪,就是没罚跪她现在得知了,她绝对也不敢跟着瞒着了。
因为孩子他在肚子里得长大,念大学能藏住?父母那能藏住?何必多此一举开几个小时车去外地!
因为这些破事儿,她和叶伯煊最近吵嘴架吵了……
夏天掰着手指头算,四五次了。
人啊,就是不爱听实话。
小毛敲了敲门,先探头往屋里瞄瞄:“妹夫没回来?”然后才走进卧室:“跟谁俩呢?满脑门官司的!”
“呦,嫂子,新皮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那左腿成吗?”
小毛乐呵,贼乐呵,她拖掉新皮鞋上床盘腿坐着,跟过去的地主似的,和夏天合计着:“明个礼拜天,你问问妹夫,有功夫没?”
“啥事儿?”
小毛一拍大腿膝盖,笑的格外满足:“消费去啊!”
夏天笑了:“钱多烧的慌了?我感觉最近咱爹也被钱烧着手了!你是不知道啊嫂子,那么忙啊,晚上回来都几点了?我看他棉袄里塞着三条好烟。说是扔家里给爷爷抽的。这在过去都不敢想,哎呀,我爹居然花上百块钱买烟抽!”
小毛听了哈哈大笑道:“还有更有意思的呢!”笑完又压抑了点儿表情,因为她跟夏秋说的时候,笑的太过火,给夏秋笑急眼生气了,认为她是笑话人!
这次注意了点儿,小毛改微笑道:
“奶说牙不好,要去镶牙!爹就说去呗,爷爷说恩那,镶金的,金光灿灿的才好吶!”(未完待续。)
第六七八章 爸爸的脚,很粗鲁(三更)
大清早的,老太太使劲推了推苏美丽的肩膀:
“美丽,寻思啥呢?一会儿菜糊了!怎么刚睡醒起来就发愣呢?!”
“啊!娘,跟李大娘遛弯儿回来了?”
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也不嫌弃烟熏火燎的,两手插在棉袄袖子里,感慨道:
“跟周围的老太太都不熟悉,唠不到一块堆儿!
可下来个老乡。大军他奶奶自打来了,我可下有个人能一起说说话了,那院儿自己做自己吃,咱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赶明儿你出门,挑两块好布料,给你李大娘做两件外褂子穿上。她穿的也太差了,大军是个小子,心粗啦啦的!”
苏美丽心不在焉的应承了两声。
老太太抬眼瞟了一眼老儿媳:“咋的了?”
苏美丽把菜装盘,十分好信儿地打听道:
“娘,你有过知道秘密想和人说,又不能说的时候吗?哎呀妈呀,那真是大新闻!”
……
在当时的年月里,叶伯亭的事儿,可不就是大新闻,连电视里都没有这样的情景再现。
关键词是“叶家的大新闻”,这事儿、少有哇!
苏美丽这两句话问的,问的老太太心里刺挠,闹心巴拉的:“那你就跟娘说说呗?”
“甜甜不让!那啥,娘,叶家的新闻!你说也没个人听我发表发表我对那事儿的意见,这个闹心哈。嘿嘿。”
老太太瞪老儿媳妇:
“甜甜不让说,你就闭严嘴巴!忍着!
美丽啊,咱娘俩都没啥文化,可咱家出了个好几个文化人,伯煊还是当官的。将来秋再当官,甜甜再当官,那秘密到时候得老鼻子了。
远了不说,就说咱家现在偷摸做买卖,那也是秘密。
你爹那阵还只是个村长。我原来多爱唠嗑的人呢,愣是忍着不出门和别人瞎唠。
你就记住娘这句话: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咱老娘们家家的,不定哪句话秃噜嘴了容易招祸。”
多年的婆媳关系了,苏美丽没有太多的不好意思。哈哈大笑道:“要不说呢,娘,你就是比我强。”
性格开朗,擅于夸奖。
苏美丽给老太太大早上的夸的满脸笑纹。
俩人正说说笑笑着呢,就听见院子里叶伯煊吼闹闹的声音。
闹闹刚多大点儿。叶伯煊居然上脚踢。
一脚卷的闹闹当即摇摇晃晃,最终敌不过地心引力,侧着身子摔倒。
“妈妈!呜呜……”这是跟着后面进来的小碗儿大哭,闹闹倒是抬头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
“给我憋回去!”叶伯煊恐吓!
“呜呜,姑姑!”这是另一个可爱的小小胖丫月芽,她学走路太晚,可她心眼多,听到姑夫恐吓哥哥,她绕远。小腿儿紧着倒着要找夏天。
苏美丽赶紧推开厨房门,热气和外面的冷空气交缠,满是雾气。
“咋的啦?咋的啦?”
夏天在床上,两手使劲揪住头发,这一天天的,真要烦死她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早上六点,大冬天的六点钟外面还不怎么亮堂呢,仨孩子全跑屋里来了,这个拽她被子。那个挠她脚心的。
夏天气的不行,坐屋里对着院子喊:
“叶伯煊!让你带个孩子,你给他们弄的滋哇乱叫唤的干嘛?!”
叶伯煊心气真不怎么顺溜!
昨天邻居家大妈抱着孙子来告状,他儿子给邻居家三岁的小男娃鼻子给挠破了。他当爹的,只能给来人赔礼道歉。
早上他去拐弯儿那给夏老头买点儿豆汁,就那么一会儿功夫错开眼睛了,那仨小玩意儿尾随他出来,自己家这俩娃又逮住邻居家那三岁胖小子一顿连抓带咬的!
闹闹念念有词:“熊包!让你告状!”
小碗儿帮腔:“看见你我就闹心!”
大舅哥家那个一岁多的小女娃,还站在旁边又跺脚加油又嘎嘎大笑的。圆滚滚的,差点儿没给她自个儿笑的摔倒。
人大妈出来跟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他:
“我们家孙子就出来拉个粑粑的功夫,你们家孩子就能给按倒?你这个当爸爸的,瞧瞧我们孩子的屁股?刚拉完又给按回去了!”
夏天整理着衣裳头发开屋门,浑身打了个哆嗦,三九寒天的,孩子们也不知道像谁,反正不像她,精力特别旺盛,从来不赖床!
“因为啥啊?”
夏爱国这是第一次对叶伯煊撩脸子了:“闹闹多大?你个当兵的脚劲多大?两岁的孩子给踢坏了!”抱着外孙子进了屋,心疼的够呛。
小娃就是这样,没人哄他,他自己也就那么地了,夏爱国一帮他出头,哇哇的大哭声响起。
夏秋一手一个,抱俩丫头往自个儿屋走:
“走喽,咱们是女孩子,得梳洗打扮扎小辫儿,一会儿吃完饭饭去百货大楼买糖水罐头去喽!”
月芽可是夏秋的心肝宝贝,月芽自从能听懂话,夏秋都没有吓唬过他闺女。
小碗儿那真是没心没肺,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儿,听说能臭美还能买罐头,立刻抿起小嘴儿露出酒窝笑啦,还对着她大舅腼腆的一笑,然后钻夏秋怀里。
看的夏天直翻白眼,掐腰问哄孩子不及格的叶大少:
“怎么的了?我起来了,你们好了,合着就不能让我睡个懒觉是吧?”
“哼!”把豆汁递给老太太时,叶伯煊勉强保持情绪稳定。
进了屋,手放炉子上方烤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儿子,记性可好了!昨天隔壁来告状,他今儿四处想辙就要开大门去隔壁,你说干啥?揍人孩子!”
“该,让那胖小子揪小碗儿小辫儿,咱闺女好好走路,让他从后面给揪了个大跟头。闹闹当哥哥的……”
叶伯煊不是好眼神看夏天,眼神横着夏天换衣服:
“你可快打住!你闺女,你儿子,啊?都是你给教育的,什么熊包、闹心、活该,都是你这个当妈的不注意说话,他们给学会了!”
该咋地是咋地,夏天没反驳,反驳没意义。
叶伯煊再次冷哼出声:“他刚几岁啊?学会打击报复了?!那么大点儿个小豆丁,记成语记不住!记这些倒智商超群!三岁看到老,必须得板板他!咱们这样的人家,他长大再学坏!”
夏天拿着洗漱用品出房门前,趁着叶伯煊没注意,瞪了一眼。
你都没学坏呢!(未完待续。)
第六七九章 爱,常驻夏家(一更)
“姐,你不是总说笨鸟先飞吗?你看看几点了?还号称早上四点起来背单词呢,真够懒的了!”
夏冬手执数学书,打算请教。请教之前想先挖苦几句夏甜甜,她咋骂自己的,他真想原路倒回。
他算看好了,摘掉姐姐的状元桂冠,指日可待啊!
夏天斜了一眼弟弟,咕噜咕噜吐了刷牙水,辩驳,还故作深沉的拍了拍夏冬的肩膀:
“老弟,你记住喽,每一个努力干活、拼命工作学习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位让她心痛的男人!当时我是被你姐夫气的,现在嘛,我气他!”
屋里的叶伯煊,被外面那对儿不着调的姐弟俩气乐了。
夏天的眼神上下扫视面前的小少年:“告诉你哈,多跟男孩子在一起玩,不许扯没用的!”
“啥意思?”
夏天挑挑眉:“进屋问你姐夫数学题!”
她弟弟似乎一夜之间长成了高个子,也不四处瞎野了,白净了不老少。
男生女相,长的像她,可想而知,那得是个多俊俏的小生!
上午十点钟,全家齐聚院子中。
夏天穿大衣时,用胳膊肘拐了两下叶伯煊:
“你真不去大院儿那面儿啊?那、那事儿你就装不知道啊?”
叶伯煊现在特烦提叶伯亭的任何事儿。
“怎么着?怕爹给我花钱啊?”率先出了屋,启动车子拉着一家老小。
夏天……
这人真歪!
夏天把车钥匙递给夏秋,她抱着小碗儿,费劲儿爬上叶伯煊的车:
“闺女啊,可不能再吃了,你瞅瞅你这小将军肚。”
夏天揉着小碗儿圆滚滚的小肚皮,逗的小丫头咯咯咯的笑起来没完。
夏爱国抱着闹闹上车,闹闹还偷瞟一眼叶伯煊的面部表情,恰巧叶大少从后视镜里和他儿子对视。
再看向车外时,叶伯煊抿抿唇。压抑住嘴边儿的微笑。
“爹,大军他们不去啊?”
叶伯煊没话找话哄夏爱国。早上踢孩子给老丈人惹急眼了。
“不地了。今天就咱家,赶明你嫂子单出去给买。要不然就得耽误功夫,今天不能挣钱。”
夏天回头逗闷子。瞄了一眼她娘,她娘手中攥了个花布兜:
“娘,钱都搁兜里呢?带多少钱啊?依我爹那意思,今天可得多花点儿!你那布兜也装不了多少啊?”
苏美丽觉得一家子都败家。
自家老爷们一声号令,老爷子老太太都能跟着响应。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说要去花钱去。
难道就她自个儿心疼?
剜了一眼夏天:“抱好孩子!老实点儿坐着,到了百货大楼不许给我撒手啊!钱不钱的,不够我鞋里还踩着两沓。没用的别……”
夏爱国撩脸子:“什么有用没用?吃饱不饿有用!今天你们几个相中啥买啥!”
夏天转过了头,抱着小碗儿时,和叶伯煊对视了一眼。
为了今天,夏爱国憋足了劲儿!
去了几次南面,在南方,风雨兼程,累的躺炕上说不出自己到底哪疼,到现在手指指节只要弯曲就能感受到疼痛。
至于挨小年轻的大嘴巴子。听船长说船得在大海上飘着,得飘几天,有没有生命危险,那都得听天由命,更是风里走,雨里钻,和着血泪尊严往心里咽。
为啥啊?
为的不就是几个孩子们吗?
为的不就是活出个样儿来吗?
那些遭遇,就为了这一天!
两台汽车一前一后的停在百货大楼的门口。
别说几个晚辈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主要是从没有大规模的一起来,还一起花爹的钱。
唉!就是老头老太太都不习惯。
夏老头和老太太。在家拍膝盖,咬牙下狠心出来买好东西。
可庄稼人,哪敢吶!
京都的这个冬天,很赶巧的在这一天。在夏家人出行的这个礼拜天儿,外面飘起了第一场雪。
夏爱国抱着闹闹站在车边儿,他仰头看了看几层高的大楼。
深吸一口气,哈气中的爷孙俩,闹闹亲密的搂住夏爱国的脖子。
夏爱国低下头瞧了瞧怀里的外孙子,笑的格外满足。话说的特别有底气。
儿女给的钱,那得攒!
自己挣的钱,那得给儿女花!
“走,进门买东西,相中啥,拿啥!”
抱着孩子,他抬头挺胸的第一个走进百货大楼。
先头进去的都是岁数大的人,售货员还真没当回事儿,当叶伯煊、夏秋、夏天、小毛,就是夏冬穿着都不凡,几个下一代人走进来时,售货员们明白了。
这一家子,不是天冷躲雪瞎溜达来了,是真正的大户。
仨孩子抱在怀里,刚多大点儿的小豆丁们,夏天给穿的面料都是贡缎小棉袄。
细看下就会发现,小豆丁们的衣服纽扣是盘花金鱼扣,这在过去是中国结的一种,寓意吉祥。
苏美丽略猫腰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嗓门挺大:“娘,今儿个我高低给你买双皮鞋穿穿!”
老太太晕菜了。
她以为跟镇里似的逛呗。
哪想到啊……
平日里,孙女是有车,可没功夫拉她溜达长见识,这还是她第一次逛啥叫商场。
“可不行。那得花多少钱?浪费!我这小脚,穿不了。”
夏老头比老太太有见识,这地儿,他遛弯儿时经常路过。闻言瞪了老太太一眼,意思是让她小点儿声。
“买!奶奶,穿不了搁家里瞅着也买!”小毛笑着直接命令。
夏爱国就是笑啊,他这大半辈子过去了,就是过年杀猪都没今儿个乐呵。
就这一幕,第一次领全家买贵东西的场景,夏爱国在之后的岁月中,但凡喝多了,他一准儿和亲近的人聊这事儿。
夏天再次仰头笑着和叶伯煊对视了一眼:
“爹,我相中那双皮鞋了,给掏钱呗!”
夏爱国赶紧着。
先是解开棉袄,然后是毛背心,毛背心里有个衬衣,衬衣兜里一沓钱,他直接全拿了出来,手里攥着,他站在后方招呼着:“这都卖皮鞋的,都去选一双。”
夏冬用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子道:“爹,我也有份啊?”
“你有个屁份!你都四双皮鞋了,别当我不知道!你姐、你嫂子,一天天的竟给你买衣服鞋了。待会儿买书包,不行买件棉袄吧!”
骂完夏冬,看姑爷在那抱俩孩子要往卖吃的地方去,夏爱国喊道:
“伯煊啊,一会儿给你买两件呢子大衣,换着穿。老穿军装哪能行。”
叶伯煊赶紧应和:“知道了爹。”一点儿没客气,老丈人需要家人的认可!(未完待续。)
第六八零章 全家总动员(二更)
小毛快赶上联络员了,她比谁都忙。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伯煊这个不爱笑的妹夫,都有点儿绷不住表情了。主要是嫂子一着急,依旧结巴。什么卖线衣线裤的专柜,卖衣服裤子的柜台,卖蛋糕糖果的都没放过。小毛翻来覆去就重复那几句话:“同志,一会儿跟着我来好几个人。里里面有岁数大的老头老太太,咱提前打个商量。老人从农村来的,会过日子,不舍得花钱,拜托你少说说个零。五五十的说五块的,拜托拜托。给你钱时,咱偷偷摸的。”夏天在夏家人中间,和远处的小毛眨了眨眼睛。叶伯煊觉得他媳妇真是没有当领导的才能,居然找嫂子当通讯员。叶伯煊两件大衣,夏秋两件大衣,灰色的短款黑色的长款。夏天无奈了,穿的跟双胞胎似的。她爹可有才了,但凡叶伯煊眼神停留几秒,她爹一准说:“来两件!”在夏爱国心里,他认为姑爷比大儿子有眼光,反正也不在一块堆儿上班。至于苏美丽嘛,夏天留神观察了一下她娘。那是当场换掉花布兜,拎上了个黑皮包。表情上来罕的不行,稀罕的手中的月芽都没了人影。夏天眼睁睁瞧着她娘发现孙女不见脸色都变了,闷头笑了。实际上也真给苏美丽吓的心脏一扑腾。多亏一侧头,一岁多的月芽啊,正蹲在老太太的脚边儿,伸出嫩呼呼的小手摸皮鞋。百货大楼人多啊,东西多啊,龙凤胎萌娃们眼睛不够转了,闹闹非要买一个“长的漂亮”的塑料棍子,姥爷惯着啊,买!闹闹棍子在手。天下他有!比比划划的在当场“哈嘿”上,叶伯煊试完大衣,走过去就说了一句,玩冒汗的闹闹立刻老老实实地:“我踢你?”夏天抱着小碗儿,给小碗儿穿着小红皮鞋:“哎呦,这是谁家的丫头啊?谁生的闺女呀?长的真漂亮,像她妈妈!”售货员同志闷头乐了。小碗儿“咯咯咯”笑的格外开心。笑的两个丫丫辫儿直晃悠。“妈妈家的。”搂住夏天的脖子,还不忘喊她姥爷:“姥爷。买!”她小人儿分明白,谁买单这事儿,她懂行!夏爱国凑近苏美丽,小声用口型嘀咕:“别嘚瑟啊,痛快给我钱。”苏美丽牙疼肉疼:“咱家那些布票啥票的,本来就是高价买的,不合适!再说你兜里好几百呢……”夏爱国眼神瞅着儿女们,脸上带着笑,和苏美丽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警告:“麻溜的。别给我扫兴!”苏美丽掏钱就跟割肉似的。是,皮包皮鞋,她的呢子大衣,样样都招她稀罕。可……“你给我挡着点儿。十块的大团结,我都塞肚子这暗兜里呢!”夏爱国对苏美丽无语了。坐自个儿家车来的,女婿还当兵出身,这老些人。谁能抢她钱啊?他就说嘛,刚才闺女那么劝她试试裤子,自家这娘们死活不试裤子,就说回家自个儿做。其他还一样没少买。……全家人奔门口离去,一楼的三个售货员凑到一起碰头:“在你那花多少?”“我觉得楼上楼下的,怎么也得花两三千。得这个数。”“他家捡到金砖了吧?”难怪仨人震惊,三四千块钱能买套六十平的房子,花了一套房子钱……其中一个探头往大门口瞅,平静了些:“正常,瞧见了没?开两台车来的!”夏家人啥样呢?苏美丽的心在流血。她自从爬上车了,离开那个让她花钱的地方,不再五迷三道的就开始脸一阵红一阵白。夏天和夏爱国。父女俩都笑了。“还得是我爹能干大事儿,娘,你得习惯习惯。”“滚边儿拉去!”觉得在姑爷面前这样不好,苏美丽画蛇添足道:“伯煊,娘没心疼钱。”叶伯煊很认真的回答:“确实。”确实啥,叶伯煊觉得今儿个挺乐呵。老太太虽然心疼,但是她开启自我劝解模式。和夏老头絮叨,想从絮叨中排解闹心劲:“咱这老些人,得花个几百。老头子,我算了。哎呀,就这么俩仨点儿的,花了咱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那票啊,钱啊,不能寻思!不过得那样,你说是不是?”夏秋把着方向盘的手一滑,一手摸了摸下巴。几百?几千吧……小毛严肃道:“下雪了,路滑,你认真点儿。”京都烤鸭店,夏冬可能是被他爹花钱花的太畅快了,进了饭店特有底气的喊道:“来十只烤鸭!”苏美丽上手对着她小儿子的后背就是一下子,拍的夏冬皱眉。“你当鸡大腿呢?还得一人抱一只啃呗?!”“这地儿我姐夫领我来过。娘,你当我是你呢!”夏秋给弟弟脑子一下子:“你还笑话上咱娘了,欠揍!”月芽拍手:“欠!”夏老头表面镇定,心里也后悔了。花这老些钱,老爷子对着烤鸭都有点儿没胃口了。要不是夏爱国提议喝点儿酒,老爷子酒上头忘了,他这一晚上就能愁的后槽牙肿起来。啥是新时代好老板?小毛无愧啊!她和她亲手带着的冬子一个样儿。“同志,给我来六只带走,趁热乎给我包上哈。”小毛没用夏爱国的钱,非要抢着自掏腰包,她告诉完服务员了,侧头瞅夏秋乐。夏秋吃着鸭肉不忘点头:“知道了,我痛快吃,吃完给他们送去,再回来接你们。”叶伯煊……逛街购物花钱,尤其像苏美丽这种似花她血似的心理,那确实是挺累的。仨宝贝吃饱喝足后,躺在大人们的怀里都睡着了。苏美丽进屋爬到炕上,拿根铅笔和本子,开始记账。夏爱国逗苏美丽,苏美丽问他哪件衣裳多少钱来着,夏爱国就打岔,不告诉。好不容易全家凑一起的一个礼拜天,夏天觉得她该放下书本,初雪嘛,刚才还吃了那么多,趁着孩子们睡着了,她和叶伯煊去公园走走吧。却不想,电话响了,叶大少要背着她先溜。“张毅?你不回大院儿瞧瞧,你和他聚头又喝?刚才都喝不少了,再喝不能开车!”叶大少轻刮了下夏天的鼻梁:“化工仪表厂那面组装了一批电视机,张毅搞了一堆电视机票,嗯,数量挺多,我俩得见面研究研究给人家表示多少啊!”夏天……吃惊了。他不是瞧不上小钱吗?不是要干五金吗?这怎么又一个倒爷横空出世了!(未完待续。)
第六八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一更)
夏家小院儿这面有多热闹,叶家大院儿就有多压抑。
当电话再一次响起时,夏天眨巴眨巴大凤眼,踩着棉鞋几步蹿到门口,对着院子扯开嗓子喊:“娘!娘,你来!”
苏美丽也趿拉着棉鞋,边掀起门帘子,边提鞋,磨叽着:
“又咋的啦?我这一天啊!”
屋里电话的铃声很执着。
“娘,要是我婆婆打来的,你就说我……说我在学校图书馆呢,说叶伯煊出去跟张毅见面。是别人的,我就接过来!”
苏美丽“嗯嗯”两声,捞起电话满脸带笑:
“嗳?嗳!亲家母啊,嗯那,挺好地!伯煊啊?伯煊开车出去了,说是和张毅见面。”
苏美丽对着夏天眨了眨如出一辙的大凤眼:
“啊,夏天啊,这不嘛,又要考试了,我在这,她也放心把孩子们给我,去学校什么馆复习去了。嗯那,不在家。亲家母,你有事儿啊?”
宋雅萍握着电话运着气,面上还得强装笑容:
“那行,那就先这样。如果他们小两口要是回来的早,让他们来我这一趟。”
……
挂了电话,苏美丽撇了撇嘴,和夏天抱怨道:“多一句客套话都没有!都多长时间了?谁差她那口饭吶,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夏天能说啥,拽住她娘的手指头,低着头。
苏美丽瞪了一眼夏天:“你个没出息的!生了龙凤胎了,大气都不敢出!行了,别多寻思了。”怕她闺女真上火、真往心里去。
“娘,你在我这屋坐一会儿呗。”
苏美丽拿着茶缸子倒水喝:“不过也是,我要是原来不知情挑理也就挑了,都这功夫了,你婆婆闹心着呢,哪有亲家见面的心思啊!你说你那个小姑子……”
夏天前一刻还有点儿发蔫儿呢,听见说亭子了,又和苏美丽顶嘴。
“娘。我小姑子那人贼拉好。换我啊,我也她那样。咋的了?人就一辈子,咋得劲咋来。
您是不知道她以前那个婆家啥样,知道人工呼吸吗?给农村老太太常年不刷牙的人工呼吸!
她救她婆婆的命。掐人中,她婆婆破马张飞的对我们告状说害人命!
至于她以前那个丈夫,到了京都,也不知道招着啥邪性的事儿了,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美丽没有以前的精神头那么八卦了。她主要的心思都在花钱那件儿事儿上。
附和的问:“那这个呢?这个好,你婆婆咋还那样?”
夏天眯了眯眼睛,她眼中的季玉生呢,说不上来。
“娘,也许你听不懂,但怎么说呢,屈磊总是没底气,这个季玉生呢,多窘迫的情况下都挺淡然。
我没见他慌过,个人魅力足。
就那天。那个季玉生让我婆婆一个凳子削过去了,我看叶伯煊都意外了……”
苏美丽握住茶缸子,这回来了精神头:
“啥玩意?老丈母娘给姑爷削了?”
“是吧?”
夏天侧头,再侧头,瞧苏美丽的表情:
“娘,你那是什么表情?叶伯煊不会干出让你削他的事儿哈。”
苏美丽憋不住乐了:“滚边儿拉去!你继续说,娘都没告诉你爹。”
夏爱国坐等右等的,苏美丽被闺女叫走就没回来。
这老娘们,还说给他整点儿热乎汤喝呢,竟糊弄他!
……
叶家大院儿。儿子、儿媳,两位主要家庭成员未归。
叶志清倒是回来了,他怕自己不回来,宋雅萍真如电话里说的。她去单位亲自请!
事情源于叶伯亭吐了,宋雅萍敏感了,敏感的又正确了。
半个多月没和女儿说话的宋雅萍,这次主动垂询。
叶伯亭这人,不屑撒谎什么的,不说是不说的。
得到的结果自然让宋雅萍再次崩溃。
她这次伸出手指指着客厅屋地。吴嫂立刻蹿了出去,连围裙都没解,直接去了后院儿,她怕自己下雪天被撵出门。
而叶伯亭呢,也没废话,相隔半个多月,再一次跪下。
叶志清看着窗户外面扑扑簌簌往下落的雪花。
宋雅萍也只是哭着,这次没喊没闹。
也许是闹累了,连续一个月闹两场?她真没那体力。
最终还是宋雅萍开口:“你起来吧。”
怀孕不能跪着。
叶伯亭这次可比上次哭的入心入肺。
“妈,您别不要我,我错了。”
她这次害怕了,她母亲从未有过的冷淡态度。
叶志清半边儿白发,最近这段日子似老了十岁,他一直站在窗边儿看着外面,不想回头看女儿。
宋雅萍最终敌不过心疼,连续拍打亭子的后背,母女俩抱头痛哭。
“亭子啊,你在拿刀子捅妈的心啊!还没开始呢,用眼泪泡着的开头……”
“妈,我错了!”
叶伯亭抱着宋雅萍大哭。
这个孩子不像上一个。她刚怀孕两个多月,反应特别大,每次辛苦吐完,她才知道什么叫母亲,更不用说分娩之痛。
“她爸?”宋雅萍含泪看向叶志清。
别说这事儿了,就是再大的事,只要她活着,站在女儿前面,她这辈子就要护住了。
她背后怎么着都行,她不许女儿受人指指点点。
宋雅萍现在有点儿后悔了。为了女儿,当时怎么能动手打季玉生呢?
这都怀孕了,万一……
宋雅萍退了一万步的瞎想着,她哪怕赔礼道歉也得让女儿嫁了。
思维上,满满是为叶伯亭的打算,已经失去了理智。
叶志清问叶伯亭:“这次还是你自己选的,你的私自做主,让我和你母亲失望。但愿你之后过的日子,让我们刮目相看。”
说完,叶志清才回头认真的审视泪流满面的女儿,他拿起电话拨给了季玉生。
听到季玉生略显激动的叫“爸”声,叶志清目视前方看着摆放甄玉娴照片的地方:
“嗯。”
心里想的是:妈,如果您在天有灵,让亭子顺顺利利吧,她是女孩子,扛不住婚姻不幸。
此时的叶志清是施压,是最后一次警告叶伯亭,然而无论是叶志清这个父亲,还是宋雅萍那个母亲,在亭子再次出嫁的时候,叶志清的潜台词、宋雅萍的直言居然是:
“离婚几次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过好日子!咱叶家的孩子,不怕从头再来!”
真怕女儿从此含着委屈不敢向前,怕“他们再次失望这顶大山”压着女儿。
父母,从来不是绊脚石,他们只会倾尽所有托起儿女……(未完待续。)
第六八二章 有钱人的烦心事(二更)
夏老头最近几天欲言又止的,总是在面对夏爱国的时候,吞吞吐吐,一副有苦难言的状态。
虽然老爹最终没说出来啥,估计有心理压力,但夏爱国心里明镜似的。
苏美丽踹了踹棉被:“哎呀妈呀,我咋享不了福呢?被子也太厚实了。”
被子喧呼(蓬松)的不行,心里不踏实。
侧过头,发现夏爱国睁着个眼睛,不知道寻思啥呢,苏美丽疑惑地问道:
“咋的了?今儿个领娘和李大娘镶牙,发生啥不乐呵的事儿了?”
夏爱国叹了口气,手背放在额头上。
苏美丽瞧不上夏爱国这幅蛮样儿,大儿子有时候跟他爹一模一样,就是甜甜上来那股劲,也不爱多言多语。
在苏美丽看来,都是遗传夏爱国。
瞟了一眼身侧,再瞟了一眼,苏美丽也跟着叹口气:
“你看见我稀罕那大衣,稀罕的恨不得没事儿就摸摸了吧?你说我上哪穿去?没那场合让我穿出门,还花那老些钱。”
这回夏爱国发声了:“贱皮子!”
“可不就是贱皮子?!等咱回村儿了,我都得藏起来。
怕我大姐二姐上门借钱!我二姐那人……
主要是我爹他啊,真能干出来为我二姐出头的事儿!你说咱家有钱了,咋也是负担呢?”
夏爱国干脆围着被子坐了起来,拍了拍苏美丽的手:
“说的就是。咱爹啊,没说出来,但我明白,我就犯愁这事儿呢!
他是惦记上大哥一家了,我妹子那头过的不错,说是铁柱他爹找人活动着,想去县里上班,估么着年前能有个准信儿。”
苏美丽的心头火升腾了起来,她就是烦夏大伯一家。这辈子都忘不了饿冬子的事儿!
压抑,再压抑,想先听听夏爱国的意见。
夏爱国没注意到苏美丽的变化,继续道:
“咱大哥变了。这我承认,包括文儿也改好了。他们要是能有个其他进钱的道儿,事先得投点儿钱,我给。可爹那意思……最怕爹的意思是平白无故地给钱。”
苏美丽情绪有点儿激动:“夏爱国,我告诉你啊。没那个道理!都好好的,有手有脚的,咱家就是钱海了去了,也花不到他们头上!”
夏爱国心里明白,不是差千头八百的,确实是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回身瞪了一眼苏美丽:“爹不是没说出口吗?睡你的觉!咋咋呼呼的。”
这一夜,两口子都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
两人都给这种煎熬,埋怨在昨个儿烀肉烧炕烧的太热上了,不想直面面对问题。
……
早上五点半,叶伯煊出门晨练了。夏秋也跟着起来,扫院子里堆积了一晚上的雪。
回头一瞧,他爷爷坐在院子的旮旯处,正抽着烟袋锅子,满脸愁容。
夏秋略一琢磨,走上近前,拽过小板凳,使劲搓了搓冻的有点儿发麻的手,先开口道:
“爷爷,假如有一天。甜甜和冬子过着普通的日子,我呢,当老大的,条件很好。
我手里有再多的钱。会在她们着急用钱解燃眉之急时,尽当大哥的义务。或者是她们看好某个方面的投资了,真的做到下定决心干好某一样了,伸手帮忙。”
夏老头忽然侧过头,认真的看向夏秋,眼中有不解。
夏秋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呼出几口哈气暖了暖手指,继续道:
“住土房、砖房,穿的好孬,这些都得靠他们自己。成家了,结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子。不像过去,一个锅里搅合着过日子!谁的钱再多,也没那个义务。那么整,好好的日子都会乱套。”
夏老头重新点燃烟袋,叹了口气。
夏秋听着身后有小脚挪动的声音,这次再出声说话意味深长:
“爷爷,我爹干的是偷偷摸摸的事儿!其他暂且不说,就咱那个村子,给我大伯父家点儿吃喝,那还说的过去!
改变太多,那和忽然乍富有什么区别?乡亲们不得奔走相告啊?到那一天,我爹,包括我妹夫、我,都得搭进去!”
其他不再多说,夏秋拿着扫帚继续扫着院子。
他理解夏老头的心思。
夏秋认为,就是他爹夏爱国也理解爷爷的心情,所以才为难。
亲情上,是最难拒绝的一种关系。
当父母的,谁不希望哪个儿女都过的富足?
手足情谊,都希望儿女们互相帮扯一把,日子往好了过。
这些方面,但凡是做了父母的,都明白。
夏秋扫完院子回了自己屋,老太太才推门走出来:
“老头子,秋儿说的对!你真是没必要逼着咱老儿子给老大家盖房子!是,老儿子家过的好了,不差三头五百给他大哥买砖盖房,可咱村里那些人啊……咱俩哪好在哪呆着,别作儿女,不好吗?”
……
夏老头和老太太没有看见夏爱国艰难挣钱的那一面,只看到夏爱国带着他俩花钱如流水,自然认为干的买卖是暴利,钱来的快,想要拉扯大儿子夏爱华的心,日益渐长。
如果不是夏秋刚刚的一番话,夏老头真的想和夏爱国谈谈了。
由于富了,当父母心理上的转变,在夏秋刚才的“偷摸”俩字上,给了夏老头当头一棒。
从这天起,夏老头活的心里坦然多了,老太太也不再是吃啥用啥都寻思着乡下的大儿子一家。
小毛站在屋里看着外面的老两口,笑了。
她家夏秋竟干不起眼的关键事儿。
是个好老爷们!
眼瞅着她和夏秋的小家,条件越来越好,似乎都是她小毛挣的,其实不然。
小毛心里清楚的狠。
夏秋给那几个哥哥们送饭,陪着推货,偷摸背着她和李大军给李大娘接了回来,说是给大家伙个惊喜。
家里有钱了,不差三十二十块钱,夏秋穿的好、吃的好,但在花钱上还是原来那个他。
就连给同事随礼十块钱,那都和她一五一十的报账,挣的一百多块钱工资,一分不少的上交。
伸伸胳膊腿,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小毛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十足。
另一个卧室里的夏天,正在和叶伯煊撒娇。
每天早上,叶伯煊晨练完都爱把冰凉的手塞进夏天的被窝,俩人非得闹一番才算完。
今天早上也是,只是夏天犯愁了:
“咋整啊?快考试了!我都不敢低头。”
“什么意思?”叶伯煊笑着疑惑着。
“怕状元的王冠掉下来。”
叶伯煊笑出了声音。(未完待续。)
第六八三章 机缘巧合走上征途(三更)
李大军握着方向盘,撂下车窗户,也不嫌弃冷,脸色有点儿兴奋:
“叔,你说说,有几个咱们这样的小贩儿开车倒货的?”
夏爱国的表情倒是很严肃:
“大军,可不能拉着这堆货去别的省乱晃!卖不了拉回来。叔不差销路。你只能拉回咱们省,到了那,万一出点儿啥茬头,不会招什么祸。”
依旧不放心年轻气盛的小子们,再次加重语气道:
“这吉普车上的车牌子可是军区的,甜甜还念大学呢,必须得慎重!要不是火车站查的太严,真不能用这车!你知道轻重不?”
李大军立马换上认真的神色:“叔,我跟您走南闯北好几趟了,您还不知道我吗?到了地方,我就拿布给车遮上不碰了,我们几个背货倒,您放心!”
“嗯,别忘了回趟我老家,找你姑夫送趟货,他那要的数量小了点儿,但是冲你姑夫也得当个事儿办!”
李大军启程了,夏爱国站在胡同口长时期没动地方。
过了年,他就得回村了,手里这批货,能挣多少是多少,也许是最后一趟了。
明年……
闺女说了,明年市场经济,很多行业只会越来越规范,明年啥样还不清楚呢!
夏爱国又一想到他妹妹前段日子来信说,李群发找过铁柱两趟,意思是他们走的时间太久了。
李群发面上为难,还好妹妹知道她那个侄女婿是什么德行,当即又给拍过去三十块钱。
说是李群发不好意思收钱,最后也没空手走,拎着两瓶赵老爷子的酒离开的。
爱琴的信里说李群发现在没事儿去县里就登门,恐怕也是知道铁柱要调到县政府的事儿板上钉钉了,估计是大哥家的玲子回家透露的。
那个李群发呀!
他要是大哥,第一个站出来不要那么个姑爷,怕坑了闺女一辈子!
唉!大嫂不是苏美丽,换成他自家娘们。早拉着闺女回娘家了。
夏老头穿着唐装贡缎锦丝棉袄,如果不看他那一脸粗糙的皮肤,和干活累到变的粗大的手指节,远远一看。明摆着是一个有钱的老头。
“老儿子,寻思啥呢?都走了?”
夏爱国回神。给他爹卷了卷暖袖:“爹,别抽这个烟袋锅子了,呛嗓子!不是给你买烟卷了吗?”
“那个没劲!走,我和东头你李大爷约好了。说是今儿个带你瞧瞧房子。”
胡同里传来夏爱国难得的玩笑声:“爹,你这到了京都,认识人比我都多。”
“嗯那,你性格太死性!不像你爹我、活络人!都是遛弯儿去公园打拳的老头……”
夏老头学着他的生活变化,语气里满是骄傲。
买房子,买房子,房子现在成了迫在眉睫的话题。
庄稼人本就讲究有钱盖大房子,夏爱国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的那么认为的。
但要是找到合心意的,也挺难。
京都的大多数人家,尤其小四合院里。一个院儿住好几家人,这家卖、那家不卖的。
夏爱国想着最后做完这一笔买卖,和女儿、儿媳分完钱后,他用自己的那一份钱买仨个小院儿给儿女,一家一个院儿!
想法挺好,付之行动挺难。
至于楼房,夏爱国干脆就没考虑,他认为那样的房子不接地气,不理想!
……
小毛带着仅剩下的“狗剩子哥”,背着货。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片废墟处。
“呃,盛哥,咱俩是在市区转悠呢吧?这地儿咋看起来这么空旷吓人?”
小毛把自己包裹的只剩下个眼睛。
瞧她那天逛商场,那是小牛皮鞋。大衣,真丝围巾,就是里面的毛衣都是最新款式,黑皮包的,但此时此刻的她是完完全全村妞打扮。
咋土咋来!
挣钱嘛,那又不是消费!
“狗剩子”指了指远处的推土机:“这都冬天了。活都是干一半留一半,咱这土地都冻上了,不能施工。这是盖楼呢!”
本是路过的事儿,俩人正聊着呢,听到一个穿的还算体面的男人和另一个五十岁的老爷们,站在另一边的空地处争吵了起来。
“啊?是不是说年前能干完一半儿?你们这活怎么干的?我怎么交差?”
五十岁的中年汉子满脸愁容:“没有人手!”
……
之后再说的话,小毛听了个差不离儿,嘴角牵起了一丝笑容,驻足观看,也不着急走了,身边的“狗剩子”狐疑不止。
小毛使眼色,好友“狗盛子”立刻点烟递给五十岁的中年汉子:
“叔,抽口缓缓气儿,咋的了?那小子刚多大岁数,不懂个尊老爱幼啊?这家伙把你骂的,我们哥俩都听不下去了。”
“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啊……”
小毛啥不知道啊?她知道了。
手表倒完正好开春了,她们又有活可干了。
……
“狗剩子”不理解。
“啥?干这活?脏累不说,挣的哪有卖手表快?”
小毛异于往常好说话的劲儿,这次说出的话很郑重:
“手表能卖多长时间?将来准得有市场专门是批货的,不能允许咱们这样的瞎干了!
咱得看清形势!这给政府盖楼,包括以后盖住宅楼,那才是长远之计!挣再多钱都不用偷偷摸摸的!
我留心观察了一下,就咱今年,京都盖了多少楼了?咱要是有个队伍专门承包这块的,明年保守估计都得翻两翻!后年呢?”
小毛眯了眯眼睛,干脆把大包放地上,也不着急送货了,放眼看向远处:
“这里面的利润可比手表大多了,只要活儿能干好,定时交工,咱们吃的了辛苦!
再说现在我们也不用走街串巷了,手表直接批发给那些来拿货的,照样赚钱,还省了麻烦事儿!盛子哥,咱们不能驻足不前啊,闲下来就得折腾!”
“狗剩子”没太听懂,但他信小毛,倒很干脆:
“俺们几个合计了,不说别人,咱七个人那是打小有一碗粥,你一口我一口的关系!妹子,你指哪,俺们哥几个跟着去哪就得了!多余的不用说!”
小毛拽了拽围巾,就像说早上吃的是啥一般平静:
“咱几个够干啥的?一会儿送完货,盛子哥你给大军哥发电报,他到家正好能接到。找靠得住的人手,三月中旬来京都,咱拉开阵势包活!
京都这面在咱手里批货的,你也留意留意,日子过的苦的,能干的,为人实诚的,到时没事干都招手里来。”(未完待续。)
第六八四章 聊天聊出经济纠纷(一更)
“狗剩子”每天的手里过很多钱,他们六个人心里也清楚夏家人能挣多少钱。
但从没居功过。
不说别的,就是安检这一块,如果没有夏家人,即便想挣钱也得挣进牢里。
不但心里如此清明,贵在有自知之明,甚至六个人闲下来时还嘀咕过,又吃又喝,住的好、穿的好的,手里从没有缺少过零花钱,真是比大户还大户。
过着这么富裕的日子,是不是给小毛妹子添负担了?
六个人感恩且心存愧疚。
那份愧疚的心理,自然导致了想法全是为小毛考虑。
“住?”
小毛摇了摇头,没当回事儿:
“吃住那是问题吗?我先给你们整套房子,租不是长事儿!
盛子哥,咱不能干啥事儿前怕狼后怕虎,以后你就知道了,搭进去的这些吃住钱,雇咱当地的兄弟们,可比在京都找人要好管理。”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在别人眼里那真是人生大事的决定,到了小毛那里,她三言两语决定了方向。
送货到达指定地点,有一个插曲,让小毛也疑惑着。
在她们手里最初取货拿货的小贩儿们,其实身份上并不光彩。
有刚从那里面出来的,有劳教过的,也有走街串巷的二流子。
“活络”的人不在少数,有那么三两个心眼多的,想打听货源地,让李大军和狗剩子扫几眼就心虚的再不敢多问。
东北虎、东北虎,六个小兄弟都是常年混的,啥人看不清?什么不敢干?尤其兜里有钱的情况下。
几次下来,扫清了几名“闲杂人”,剩下的上货人,他们从不戴有色眼镜对待人,有时候差个三十五十的拿货钱,他们也佘给对方。
这之中的事儿。小毛只是听说,因为她一直在养病中。
今儿个是李大军他们几个都开车去了外地,她才出现。
其中有一个小子,在小毛摘掉围巾时。眼睛瞬间瞪大,又赶紧低下头,眼神闪躲着小毛。
此人的行为,让小毛疑惑不解。
看上去是有点儿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对方吱吱呜呜不停地摇头:“没、没!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赶着给人货。”从狗剩子手里拽装货的袋子,拽了几下没拽动,忽然想起来还没给钱呢,赶紧掏兜。
在这人的心里,小毛那双始终审视他的眼神,太过犀利。他得赶紧逃走。
……
“你慢点儿吃……亭子,不知道的,得以为你是从自然灾害那个时期过来的人呐!”
夏天替叶伯亭脸红。
亭子放了学,跑北大去接她。说是就想喝酸菜汤。
多要脸面一个人,为了吃也顾不及了。
进了院儿,贼拉亲密的叫奶奶、叫婶子的,直来直往说是想吃那一口。
老太太和苏美丽赶紧忙活开了,昨个儿烀肉上面撒着酱油葱花的肉片端上桌了,叶伯亭连瞟都不瞟一眼,紧盯着等着酸菜。
好嘛,酸菜汤刚出锅,捧着她家的小盆,一盆接一盆的。这孩子怀的!
老太太拿着个小碗,碗里装着萝卜咸菜,笑的满脸菊花,爱怜的瞅着叶伯亭:
“丫头。就着咸菜吃。这萝卜条,又辣又脆生,下饭!”
叶伯亭抬头,脸上有了不好意思:“奶奶,锅里还有花卷吗?您蒸的葱花卷这个!”竖起大拇指。
老太太满脸骄傲:“过去哪有那个条件啊?现在奶奶我蒸花卷儿敢抹豆油了,可不就是香!”说完掀开锅盖。冒着热气,老太太也不嫌弃烫,给叶伯亭又捡了几个。
她是啥也不清楚啊,苏美丽心里明白却装糊涂着。
夏天看着叶伯亭那个吃法,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其他话也得等进了屋再问。
叶伯亭吃的“嗯嗯”点头,发表观点:
“我们家吴嫂做的不正宗!这酸菜汤里没有五花三层的肥肉片子,哪能有那个味儿?她可倒好,做啥都点几滴香油,恶心的我不行!奶奶,婶子,就跟花型的糕点似的,看着好看,吃起来不香!这些东西,还得你们做的正宗!”
说完也不管别人,干脆把花卷扔酸菜汤里泡着,好好的花卷儿愣是泡囔了,看的夏天这个恶心。
叶伯亭把咸菜条都倒进盆里,拿筷子一搅合,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苏美丽和夏天对视了一眼,这丫头吃饭的方式,咋和她怀冬子那阵儿一模一样呢!备不住有福气得生小子呢!可她还不能说。
……
“说吧,结婚?啥时候结?”
叶伯亭吃饱了犯困,半眯着眼睛往床上一倒,两手习惯性地摸着小腹处:
“结。啥时候结,那玩意儿都妈和季玉生商量啊,也没人告诉我这事儿!老季说了,到时间,提前两天通知我就得,让我该读书读书,该吃饱喝足就吃饱喝足!”
夏天使劲拍打叶伯亭脚:“给我拖鞋啊,别蹭脏了!”再回头瞧了瞧叶伯亭的气色,不得不感慨道:
“你呀,和那个季玉生也许就是有缘分!你看看你嫁他多省心。我估计你连他老家的事儿都不用操心,什么公公婆婆的看法意见了?等等吧,他一准儿都张罗明白。”
叶伯亭来了精神头,提这个,她就来气。
“你和我哥可真行!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后来又怎么的了!就刘芸那小喇叭,我不嘱咐、她都得跑来和你说。
你们居然都不回趟大院儿问问?不怕我再给妈气过去?我哥去爸那开会都没私下问问!我是你们亲妹子吗?”
这回夏天可理直气壮了:
“哼!我都陪着罚跪了!还不亲吶?换个人试试?
你看看我这一大家子,你再看看我头顶桂冠状元,你考试无所谓,我能行吗?
闹闹最近挨你哥打,被打多少回了,背诗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我都没功夫管!”
叶伯亭怀孕了,性情有了变化,至少八卦了,聊着天也爱打岔。
“嗳?说起我哥,我倒问问你了。我哥是不是最近和张毅批条子呢?”
“什么条子?他倒是当倒爷弄电视机呢!”
叶伯煊用胳膊肘推了推夏天:“对!我不管他忙什么,我就想知道他给你钱没?张毅给咱那圆脸小胖妞一万块,说是让她随便花。你呢?”(未完待续。)
第六八五章 缘于什么钻钱眼里(二更)
夏天不高兴了,这都啥时候的事儿啊?她的一万块呢?
“我没有啊!”
“我说,待遇真不一样啊!你得管他要啊,你得管住家里的经济命脉!”
说曹操,曹操回了家。
叶伯煊看见叶伯亭那一刻,皱了皱眉头。
“你跑这干嘛来了?”
叶伯亭脸红:
“蹭吃蹭喝呗!哥,你别对我这个态度,我是你亲妹妹,再说我吃的是夏婶儿做的饭。”
“走,我送你回大院儿,外面下雪了,路滑。”
叶伯亭顶嘴,瓜子儿脸现在吃的有变圆润的迹象,脸色红扑扑的拒绝:
“别的啊,我让老季下班也来这吃口现成饭。”
夏天和叶伯煊对视,拿她们家当食堂了嘿!
夏老头热情啊,他也没见过屈磊,自然拿季玉生当第一人。
“玉生,是叫玉生吧?走,都到家门口了,咋能不吃口热乎饭?”
夏老头直接上手拽季玉生衣服袖子,叶伯煊的表情略显不自然,因为他刚刚对大家介绍的说词是:
“这是我妹夫季玉生。”
夏老头也好,老太太也罢,虽然心里还纳闷呢,这妹夫咋比大舅哥看起来还老相?可他们到了京都懂得了一点,地方大就是林子大,啥鸟都有!
话糙理不糙的道理……
“爷爷,我真不能喝酒,下次的,下次一定多喝几杯。待会儿送完亭子回家,我晚上十点的火车,得赶回老家一趟。”
夏爱国瞟了一眼苏美丽,看了一眼姑爷,他是直觉气氛不太对,问道:
“家里有啥急事儿?”
季玉生倒是和夏家人不外道,他盘腿儿坐在炕上,三口两口一个花卷儿:
“不是。是回老家看看父母。”
叶伯煊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估计这个老季回去是做思想工作的吧,别看妹妹条件不差,但也许在老季的父母眼中,找个没离过婚的也不难。
侧头看了一眼还没心没肺又跟着吃一顿饭的叶伯亭。心里叹气。
不是到此刻才这么觉得,是了解的多了,就会越发的觉得亭子还真得找个岁数大的。
那面夏老头自斟自饮,喝了好几杯了。
没人问他,他自己话痨。不见外的和季玉生介绍夏家情况:
“嗯那,不止你大伯父,你还有个姑,你姑啊,嫁的好。我那个女婿叫赵铁柱……”
叶伯亭小声和夏天笑着嘀咕:“难怪你和我哥不回大院儿!我都不想回了,这一家子,一起吃喝聊天,多有意思!对了,我小毛嫂子呢?”
“她今儿个负责送货,每天还得清点库房。估计得很晚能回来。”
那面夏老头还继续夸吶:
“咱老夏家啊,几辈儿下来,都是姑爷不错!你姑夫那人孝心还有出息,等过年的,过年你来爷爷这溜达就能见着!那时候你姑夫备不住就去县政府当官儿去了,现在正活动着。”
夏爱国不得不制止:“爹,你瞅瞅你喝点儿酒。呵呵,岁数大了,啥话都说。”
季玉生挑了挑眉毛,和炕桌另一边默默吃饭的叶伯煊。无意间对视了一眼:
“也是有缘,我以前还真去那个县出差过几次,认识几个人。爷爷,您不知道吧。我是地方官儿,呵呵,从下面刚回京都的。”
夏老头疑惑,不是当兵的吗?好像听谁说过那么一嘴似的!
但依旧眼睛圆睁,觉得见到了半个老乡,并未听出话外音儿:
“真的啊?俺们那块?在哪干啊?”
夏天用手指轻捏了一下叶伯亭的手背。叶伯亭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夏天觉得不太好。
端她家一次饭碗,难道还得帮姑夫办工作?那算啥事儿了!
叶伯亭却觉得没啥。
什么叫社会资源,不是像她叶家似的才叫资源。
有些小事儿、小人物,到父亲那都不值得一提,也没办法提。
如果老季有能递上话的人,一举两得嘛!
……
叶伯煊送这对儿小夫妻出了胡同口,季玉生前段日子挨了揍之后,心里倒坦然了,开口叫叶伯煊也没觉得别扭,十分从容:
“哥,回去吧,亭子吃多了,我俩溜达回去。”
叶伯煊两手插着裤兜:“回老家为结婚的事儿?”
“不会让亭子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叶伯煊看着那对儿准夫妻的背影,看着季玉生拉着妹妹戴手套的手掌,点了一颗烟,表情轻松了很多。
最近几年,妹妹与幸福擦肩而过的那些情景,现在想必早就释然了吧?
女人幸不幸福,看她那一脸无知就知道了。
叶伯煊不知道,进了家门,他媳妇可是不幸福的表情,因为那是一脸天知地知就她知的表情。
“交代吧!我的一万块钱呢?”
叶伯煊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笑了:“所以说嘛,不能让自个儿兄弟娶你姐妹儿!”
“别废话,给钱,我也要买东西。”
叶伯煊很坦荡:“我又和另一个哥们合伙弄自行车票了。还有大半部分继续和张毅合伙着。”
夏天无语了……
这刚多久的事儿啊?
这人赚钱怎么那么窍呢?
也没看到他起早爬半夜的挨累啊!
“你当倒爷成瘾了?”
“什么瘾?给自己积攒盖卖五金的楼房钱,盖个几层楼,还有……算了,那都是后话。”
“盖楼卖五金?你咋不盖个工厂得了呢?你眼界能不能浅点儿?买个差不多能当门市的就行了。”
叶伯煊瞧不上:“小作坊!和大人物合作,你信得着啊?行了,下次直接交你五万。”
夏天不让叶伯煊出去,拿着报纸卷成筒状采访:
“叶大少爷,小爷您明明也不缺钱啊?怎么最近钻钱眼里了呢?缘于什么?”
这次叶伯煊拿着文件的手顿住了,他也认真的回答夏天,这是第一次夫妻之间关于生意话题沟通:
“我就想多干点儿大生意,那些生意能雇很多人,让退伍没有得到妥善安置的战友们,那些牺牲的战友家属,能有个其他的出路。
他们不该过着手头拮据的日子,这是最简单的想法,其余都只是思路。”
夏天怔愣住,也不再开玩笑了,注视着叶伯煊拿着文件出了屋子,去了书房。
在夏天心里,她自认为自己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军人,然而分跟谁比。
她的丈夫叶伯煊,血液里,骨髓里,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军人二字。
他话不多,但那句他们不该过拮据的日子,证明着,他深深的想念着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们。(未完待续。)
ps: 祝书友们中秋节快乐!快乐!快乐!
今天二更,想要本月末完结成了泡影,打算今天重新撸一遍大纲细纲,比较耗时耗力,以防之后的章节漏掉剧情,也以防不该墨迹的地方写的太细。
我们明早八点半不见不散。
第六八六章 叶家夫妻直面问题(一更)
宋雅萍看了一眼叶志清。
这俩人终于回家了,不知道她们父亲特意回家的吗?
“爸、妈。”
“嗯。”叶志清头都没抬,继续吃着饭。
宋雅萍一时也放不下架子,至少不能前后差别太大,她比谁都要面子,相比较以前对待屈磊,此时在面对季玉生时略显冷淡:
“你俩去哪吃的饭?”
叶伯亭削着苹果:“去我哥家。他们家可热闹了。妈,闹闹和小碗儿好像都长高了,小嘴巴巴的,特别能说,都会背诗了。”
叶志清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他有多久没见到孙子孙女了。
好好的一个大家庭,现在分崩离析、各过各的。
宋雅萍拿着汤勺盛着汤,闻言心里挺不舒服的,夏天都不领孩子们回来过周末:
“你吃完也喝一碗。你呢,你也在那吃的?”
季玉生笑着点头,主动和叶志清汇报:
“爸,等我回来,大概我父母也会一起。您看,咱们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吧?”
叶志清和叶伯煊一样的心理,清楚季玉生是回去干嘛去的。季玉生这番话是希望自己能安排出时间会面。
他不太赞同,不是和未来亲家见面,而是不满意叶伯亭目无尊长,对着叶伯亭命令道:
“你也跟着一起去,在家里拎些礼物。”就没有老辈儿看小辈儿的道理。
叶伯亭有点儿发憷。
她心里有去农村的阴影,虽然季玉生家是小镇,确实没到农村那种程度。可……
“不了,爸。她身体不好,马上就要放假了,她也得好好复习参加考试。我跟他们说,他们能理解。更何况我大伯已经发了电报提前通知了。没事儿。”
季玉生走了,走之前,叶伯亭送他到大门口嘱咐:
“你就告诉你爸妈,我一切都挺好的。在京都等着他们来呢。至于肚子里宝宝的情况,你自己拿捏,我是倾向你不说这事儿,很没面子的。”
自我感觉挺好。
叶伯亭从不认为对方的家庭会嫌弃她。
她是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季玉生笑着轻刮了下叶伯亭的鼻头:“快进屋吧。咱俩在大门口这样,一会儿妈又得喊你了。”
毕竟没结婚,影响不好。
这人啊,也奇怪。
如果直接通知大家叶伯亭和季玉生谈恋爱了,确定关系了。即将走进婚姻殿堂了,大家只觉得诧异。
就怕这个过程中,一切都没宣布呢,风言风语的传出去引起猜测,那真是什么版本都有。
这也是叶志清和宋雅萍考虑再三,决定叶伯亭前脚考试完,后脚选个吉日就简单操办婚礼的原因,更不用说肚子里还有日渐长大的孩子了。
……
“志清,咱要不要派人去南方?”
叶志清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折腾他们干什么?昨天爸爸给我打电话了。问地皮的事儿。借机我就原原本本的说了。”
宋雅萍明白,这个爸爸是她的爸爸。
“那咱父亲呢?主要是咱父亲对于季玉生的看法,毕竟熟悉。”
叶志清闭着眼睛靠在沙发处:
“他老人家能说什么?更多的是意外。让亭子好好过日子,握着电话好一会儿没出声,出声就劝我,说亭子是和那个季玉生有缘分,说他现在信命了。”
“唉!”
宋雅萍得知公公的态度了,更是觉得自己没脸,没教育好。
叶志清戴上眼镜,再睁开眼睛时很清明:
“她们这个婚。不能大操大办。几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你给志行、志昕还有家和打个电话,问问有时间没有,没有不要强求。”
“什么?!你这是因为她们是二婚呗?”宋雅萍嗓音儿飙高。
叶志清皱眉,格外反感宋雅萍动不动就扯开嗓子喊:
“雅萍。你最近应该把精力往工作上转移了。总盯着家里的那点儿事儿,你的情绪不稳定,影响健康。
二不二婚的,大操大办代表着人情往来。咱们也不是为了那些。劳民伤财折腾人。过的好不好?和结婚场面有关系吗?
哼,我是不希望有更多双的眼睛,吃饱了没事儿干。去发现咱女儿生子的时间不对劲!”
宋雅萍还欲争取,她想说到时候就去军区医院生产,叶志清摆手制止:
“还有一个事儿,夏家人正好都在这,你别忘了亲自上门去请一趟。
本该他们到了,我们就要找时间一起聚聚的,等亭子的婚事忙完了,过后也得聚聚。
去掉咱们两家的挚亲,跟咱们的关系最靠得住的就是夏家人了。连找咱们家麻烦的外人,都看得出要先在夏家人那面动手,我们不要分不清谁是自己人。
咱俩啊,就生这一儿一女,即便季玉生对待咱女儿视若珍宝,我们也注定了不会和季家走动太深。
原来的屈家,现在的夏家,雅萍啊,你自己比照一下!”
宋雅萍知道叶志清最近反感她,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发脾气。
被丈夫点名道姓的要求精力转移,这对于宋雅萍来讲,有些伤心还丢了点儿面子,所以在之后的谈话中,宋雅萍强迫自己站在理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这么一听,平静下来还真听进去了。
“是啊,不管怎么样,咱们和夏家人是多少年的亲家关系了!
夏天啊,也不是说她不好,就是总气我,我俩性格不合,尤其是拐着伯煊搬出去,我想想就生闷气,不过那也关上家门的事儿。至于亭子结婚,她娘家人确实是得到场帮忙的。”
叶家夫妻的谈话,从客厅,一直谈到卧室。
叶志清也和宋雅萍谈起了南边儿的格局,几句话就透露出,现在做生意的政策已经不像从前了,世道在慢慢改变,即便是岳父都在跃跃欲试。
胆子大的,已经成了急先锋。
至于夏家人是否成了急先锋,叶志清不了解详情,此刻的心理,大实话确实是低估了。
宋雅萍就更是了,她认为小贩儿嘛,就是小打小闹,她和丈夫聊起的经济改革,一定以及肯定和夏家人无关。
小毛踏着月色回家,回家就被苏美丽通知开家庭会议。
站在院子里喊叶伯煊、喊夏天,招呼刚哄睡月芽的夏秋。
这一天天的,送走外人,还得内部开会。
四个人,不明就里。(未完待续。)
第六八七章 话题一再跑偏(二更)
夏爱国抱着迷迷糊糊半睡不睡的闹闹,坐在炕里面。
看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进来了,他小声道:
“今个儿我定下来一个房子。离这不远,和你们爷爷一起晨练的、那个有点儿罗锅的李老头家的。”
“多大面积?”
“多少钱?”
这是夏天和小毛好奇的问道。
夏秋不管这些“杂事儿”,瞧了一眼他媳妇,刚进门又出去了。
爹喜欢啥样的就买呗,他只关心他媳妇披星戴月的赶回了家,还没吃上口热乎饭呢!
掀开大锅,又是菜又是饭的,都在锅里冒着热气腾着呢,他一起连同炕桌端进了屋。
要不说得和啥人在一起就学会啥样呢,叶伯煊自从和大舅哥一起生活了,也眼里有活了,帮着拿凳子,让小毛边吃着边听着。
夏爱国轻拍了拍闹闹的小屁股,淘小子嫌弃大人们说话打扰他继续眯瞪了,直皱眉头。
“我长话短说,你们该忙啥忙啥去。他要四千二,那院子比这院子还大,屋就是这么多个屋,他几个儿子接二连三的都分配了楼房,手头有点儿紧,就想卖喽。最后说三千八,不能再低了。”
夏天比照一下之前她和叶伯煊要买房子时听说的价格,又拽了拽叶伯煊的衣服袖子,小声讨论:
“不贵吧?”
“不贵!”
夏爱国放心了,没当冤大头就行。
小毛吃着菜,头都没抬,这一天啊,冷不丁的忙活事儿,是又累又冷又饿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接话道:
“我今天拿货款买了两套房子。不对,有一套是一排平房,五间连着的,不是一套。那啥。爹、老妹儿,我明天把钱补货款里。”
“啥玩意儿?!”
苏美丽惊叫,惊叫完看向她大儿子。
这样的媳妇不管管啊?这不是败家吗?买平房还买一溜排!谁去住啊?
闹闹再次皱眉。
夏爱国瞪了一眼苏美丽。
夏天好奇:“嫂子?你占地儿呢?”
叶伯煊还琢磨呢,难道嫂子比他消息途径多:
“嫂子。你知道以后得拆迁的信儿?哪一片儿?”
这次小毛顾不上吃了,傻眼了。
“啥?还给我拆喽?拆喽我们上哪住啊?我那是给开春来这包活干工程的工人准备的。不比租房子强啊?那个四合院也是给管事儿的住的,比如大军哥他们啊!”
完了,这可乱套了。
组织开家庭会议的夏爱国,控制不住局面了。
他花三千八那点儿事儿不够看啦。
包括叶伯煊都参与进来。偶尔问几句小毛的想法。
夏秋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听着他妹妹大赞媳妇。
苏美丽不管那事儿,都顾及不上会给隔壁屋的老头老太太吵醒了,问的很直接,嗓门很响亮:
“小毛,这么大事儿你不和秋儿商量?我问你,你房照写谁名啊?”
真是谁家的儿媳治谁家的婆婆,各有各的方式!
夏天有一瞬尴尬,她娘怎么这样呢?然而小毛还是一副探讨问题的表情,脸上带着笑:
“娘。写你名也行,到时跟我一起过户去。就是不能写夏秋的名,他是公职人员!您说写谁的,就写谁的,您老做主!嘿嘿。”
苏美丽脸红了,她那点儿小心眼,在大儿媳面前都不够手指头扒拉的。
夏爱国把终于沉浸在睡梦中的闹闹放被窝里了,小声吼苏美丽:
“你知道啥?瞎掺和!”
叶伯煊坐在炕边儿闷头乐,正觉得老丈人家有意思,人情方面的各种形态展示的淋漓尽致时。夏爱国冲他说话了。
“伯煊啊,我这套三千八的房子,是给你和甜甜买的。”
怕大儿媳不高兴,小毛出的力。夏爱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叶伯煊要是第一功臣,小毛就是夏家的第二功臣啊!
“秋儿啊,小毛啊,你们有秋儿分的房子,她俩……”
夏天噗嗤一声乐了。侧头看向叶伯煊那瞬间涨红的脸,更是笑的不可抑制:
“爹啊,你这样,说的好像我俩成了贫困户似的。虽然十年后,我俩能不能富过嫂子还是未知数,但现在、真心的,我俩贼拉有钱,只是在憋足劲买一套二十万的房子而已。”
“啥玩意儿!?哎呦,你俩这个败家子儿!”
苏美丽连叶伯煊都给骂了。
小毛把饭碗儿一撩,惊愕的瞪大眼睛:
“二十万的房子?我今儿个总共才花一万,那住的是钱堆砌的吧?”
夏秋现在每天听到的数字都是千、万,可仍旧被二十万吓住了。败家,太败家了!
夏天怕夏爱国被自己气的手指哆嗦,兴奋说道:
“王爷,过去正经王爷住的院子。地点好,风水好,啥都好,院子老大了,西跨院、东跨院,搬进去,我们家叶伯煊就是王爷,我是王妃了……”
苏美丽上手使劲敲打夏天后背,叶伯煊不动声色的凑近隔开,就他媳妇那小体格吧,再让丈母娘给肺拍出来:
“王个屁妃!真风水好咋能改朝换代了?你敢这么瞎嘚瑟,我让你爹分钱不给你,我给你攒着!将来闹闹还得结婚成家呢!”
话题彻底偏了!
小毛和夏天一样,人嘛,赚钱为了干嘛使啊?
钱用来就是两个用途,一个是扩大规模瞎折腾的使用道具,另一个就是吃住用行享受最高端待遇嘛!
听的苏美丽牙疼,听的夏爱国和夏秋都开了眼界,家里的夏天和小毛,简直安个翅膀能飞喽,心太大。
叶伯煊虽然被批判的少,那是夏家刻意不把矛头指向他。
在他们看来,夏天能这样,都是因为叶伯煊是个大少爷,眼界太宽的事儿。
直到苏美丽觉得她养了一堆败家孩子,听不下去要撵走他们,夏秋才紧急发表个意见:
“爹,伯煊和甜甜要不要是他们的事儿,我和小毛没意见。我对于买房子就一个要求,不要给我们,冬子小,给他得预备出一套、再存些钱。”
叶伯煊开口拒绝:
“爹,结婚都是男方准备房子,哪有您送我们的道理。我俩租房子是因为这院子看着整齐,没买是因为没碰到像样的,写您和我娘的名,或者冬子的。您早点儿休息吧。”
夏爱国叹气,和苏美丽絮叨:“咱家房子都送不出去?”
“别管那事儿,给儿女们攒这些是正事儿,一个挨着一个的,都给!”
却不想,今晚的谈话,好记性的闹闹记住了关键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