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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文阅读

作者:YTT桃桃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txt下载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五八章 气度影响格局(二更)

    “我问过了,估计她们现在都去医院了。

    似乎闹的挺大,我只是打电话简单问问,借口是远方亲戚。

    听说这里面还有裴家那个孩子的事儿,那个裴兵到底……”

    叶伯煊哪有心思管裴不裴兵的事儿!

    在宋雅萍还没说完,叶伯煊打岔道:

    “谁打的?”

    心头火腾腾地上了心头。

    叶伯煊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他自个媳妇是嫂子的状况,他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事儿。

    现在的情况即便不是夏天,叶伯煊依旧紧握电话,满脸严肃。

    李天天这个人,她不仅是夏天、夏冬心中的好嫂子,她在叶伯煊心里,那是一名值得他叶伯煊感谢的人。

    他家夏天养胎那阵最难的日子,包括后期支持夏天的工作、帮忙带龙凤胎,还有一次次的事儿接触下来,叶伯煊嘴上不说,确实拿小毛当亲人看待。

    “具体的我也只是打电话问了问,什么情况都不太了解。

    孩子们现在都在大院儿里呆着,安全着呢!

    你赶紧去医院找她们。

    还有,你媳妇啊,准保去人民医院了,她不会带着小毛去军区医院让我奚落的!”

    当叶伯煊在人民医院出现时,当他看见哭的双眼红肿的夏天时,他忍着质问夏天怎么不通知他,忍住想骂夏天两句的情绪。

    同时心里又松了口气,真是在人民医院。

    叶伯煊不得不承认,他叶家的婆媳俩很像,相互太了解了!

    浑身是刺的夏天,穿着个高跟鞋,砸的地面哐哐直响,和叶伯煊在医院门口走了个顶头碰。

    妈的,她无论对不起谁,都得先把江山揍死!

    “干嘛去?”

    叶伯煊不顾自己这身军装,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口拽住夏天的胳膊。

    “你别管我!我特么雇人。老娘有钱!我就不信了,花个几千块,全特么砸里面,雇不到个能要他命的!”

    叶伯煊愣了一瞬。

    这是他媳妇吗?他以为夏天见他得哭着拽他衣袖。诉说让他做主呢!

    “谁打的?嫂子病房在哪?你这个德行,要谁命啊要命?你给我冷静点儿!”

    裴兵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见到叶伯煊咽了咽吐沫,跑的他满脑门是汗。

    他也就一闪神的功夫,夏秋抱着输液的小毛默默地哭了。那哭声哀恸,让裴兵的心里都泛着难和酸,他刚劝解几句,夏天跑了!

    叶伯煊听到“江山”二字,听完裴兵嘀咕嘀整个儿过程,站在病房门外,看着大舅哥一副被打击的再也站不起来的样子,他真心没想起来江山其人。

    “都东北的,认识夏天,还认识哥。你认不认识?那家伙。往死里收拾人。我要是没找我姨夫啊,这一晚上过去了,那骨头……”

    叶伯煊横了一眼絮絮叨叨热心肠的裴兵。

    他想起来了。

    他叶伯煊三十多年收拾的“小鬼儿”不计其数,谁不服干谁!

    太多年了,早特么忘在脑后了!尤其那雷劈缝当年在他眼里屁都不如。

    夏天掐着腰站在窗前运着气。

    她脑子里转悠着她那帮同学,都谁家是干啥的,谁管这一片的!她努力寻找着能给她这个小老百姓说话做主的!

    心里咬牙切齿的同时想着,等她倒出功夫的,她非得套麻袋,亲手把江山那雷劈缝剃成秃子!

    叶伯煊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不是好气儿的骂裴兵:

    “赶紧闪人哈,我看你眼晕!我都来了,你在这算干什么的?!”

    裴兵憨厚:“跑跑腿儿,安慰安慰夏天和哥。我放假没事儿!”

    叶伯煊指着裴兵:“那你出去张罗饭。这都几点了。全饿着肚子呢!这用不着你。”

    听着裴兵“嗳”了一声,又带小跑的一路疾走,叶伯煊的眼神落在了他媳妇身上。

    夏天的背影在叶伯煊的眼中,孤立无助。

    别看刚才夏天气势汹汹的,叶伯煊认为只是色厉内荏。

    叶伯煊推开了病房门,大掌轻拍了拍夏秋的肩膀:

    “哥。月芽她们都在大院,这几天也都在那面吧。你放心照顾好嫂子。明早我帮你请假。多余的……让嫂子好好养伤。”

    夏秋没回头看叶伯煊,他只是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一声未吭,眼神始终落在输着液的小毛身上。

    夏秋一直认为小毛嫁自己算是福气。他从前嘴上没说,可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思想,来源于身边太多人的思维影响。

    父母亲人是一方面,就是现在那个家属院的单位同事也常夸他,夸小毛嫁给他真是掉进了福窝。

    在外人眼中,小毛是外地的,说话着急时还是结巴,总是梳着短发,不爱打扮给大家伙的印象形象一般,原来是工人,现在介绍时连个像样的说法都没有了。

    拿着这些外在的条件常在他面前说着,夏秋扪心自问,时间久了,原来他自己居然当成了真事儿。

    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以前没结婚给她扔在老家,她和父母都不熟,可想而知相处时会如何了。

    结婚生孩子经历一场大难,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终于接小毛进了城,不用两地分居了,到了京都挨了一场毒打。

    夏秋低头间看到了自己的裤子和皮鞋,他家小毛为了让其他人好吃好穿好……

    夏秋对着昏迷的小毛说:“都是因为我无能,你才这么拼命的,是吧?”

    始终在夏秋身后沉默的叶伯煊,摇了摇头,迈着大步离开了病房。

    有些事情,男人是不需要被劝解的,他们需要的是自己能走出阴霾。

    他得去心理疏导另一位,夏天的“病症”看起来更严重。

    这回大掌使劲拍了拍跟自己叫着劲的夏天。

    “这是恨上钱了?体面地赚钱,坦然地谈钱,自由地花钱,方为大道!想想辙,至少你非要继续折腾着,也得找几个替你们出头办事儿的!”

    夏天十分嫌弃叶伯煊打扰她。

    谁恨钱啊?她恨人!

    “恨那个只有人体没有人品的家伙,那更是没必要!”

    夏天右眼的双眼皮处被蚊子咬了个大包,配着她哭红的眼睛,表情再是斜着眼,叶伯煊真心想说:

    “媳妇,你可快回家吧,瞧瞧你给自己造的。”

    “你是我媳妇!要我干嘛用的?”(未完待续。)( )

第六五九章 山,因势而变(一更)

    对于小毛受伤捞人事件,能恰巧赶上裴兵在场,解决燃眉之急,不得不说,夏天真挺庆幸。

    她嘴上不说,心里千千遍遍的提醒自己,真的万一出事儿了,绝对不利用叶家的任何资源。

    至少事没出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婆婆曾经大骂她,无非不就是嫌弃她是叶家一员,还干着不体面的事情给叶家丢脸吗?

    然而出事那一瞬间,她顾不得了。

    现在小毛躺在病床上了,夏天开启重复性思维,她本能的摇头拒绝。

    叶伯煊撩脸子了。

    惯的!瞧瞧他都给媳妇惯成什么样儿了?!

    活的咋就不踏实呢?叶家包括自己不管她,她能平事儿是怎么着?!

    换个人,叶伯煊确定自己几句话就能训哭对方。

    “妈说我……”

    “妈说你的多了!咱家闹闹和小碗儿管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叫什么?你们夏家又是叶家的什么?

    妈现在已经把月芽和冬子都接大院儿去了。

    她进门第一件事儿给孩子们张罗饭,奶瓶子到了月芽嘴里,她才利用自己的关系挨个儿拨了电话!”

    夏天抿唇不语。

    叶伯煊压了压自己的怒火:“还为那样的人花几千块钱知法犯法!瞧瞧你那点儿出息!缺心眼吧?”

    夏天努了努唇,想说气不过,她要说法!

    “幼稚可笑!”叶伯煊嘴上骂着夏天,但当夏天露出气愤的表情。圆睁大凤眼怒视他,他倒心里舒坦了一些。

    轴啊,他媳妇又开始一根筋了。

    “你不是总说什么二代吗?还有几个形容词常表面夸背后损。

    哥这次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二代!平时不显,二代通常都在这时候发力!

    二代的我先回家了,几个电话下来,我让姓江的再也混不进为人民服务的队伍里来!”

    夏天眨了眨肿胀的大眼睛,愣过后这次主动了。

    主动的拉住叶伯煊的手,不犯倔了。

    婆婆的气,她暂时能咽下去,江山的那一口恶气。她一刻也不想忍。

    “这个社会。真是家里没关系,干什么都得常受气!你给我往死里弄他!你就想着,社会需要公平和正义,这次别只是揍他。他在乎什么。就让他失去什么!”

    叶伯煊习惯性掏兜摸烟。身边有白大褂经过,他冲着夏天摆摆手:

    “你在这给哥搭把手,受伤的是嫂子。我在这帮忙不方便,还是回去先哄几个孩子吧,半夜来接你。”

    出门时还拐个弯儿,他在路口琢磨着对策,等着裴兵送完饭给拉回大院儿。

    他都不在这碍事儿呢,那小子算哪根葱?!

    ……

    “二叔,我也不再找我姑夫费事儿了,您跟他直接沟通沟通?

    我看您在省里干脆弄个调查组吧!

    那个姓江的挺有本事,给他儿子调到京都,居然走的其他人的关系。那个人是不是和我姑夫不对付啊?对立面?

    调查组一下,生活作风问题、对上门办真事实事的人拒之门外的问题等等吧,如果这些还没查出来,再对照一下生活开销是不是和资产来源匹配吧?一般人逃不开这仨问题。

    您说呢?”

    叶二叔一手执电话,一手习惯性敲着桌面:“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再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叶伯煊挂掉电话,瞧了一眼站他旁边的夏冬,轻刮了一下夏冬的鼻头:“没事儿,你屋里哄孩子去!”

    叶伯煊翘着二郎腿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他母亲在厨房里张罗着饭,轻皱了下眉头。

    二叔一直是自己很敬重的人,可就是说话不得他心,总是打着官腔。

    行不行的,干脆的时候少之又少,只负责闷头干事儿!

    想了想,还是费点儿事吧,拿起电话又给叶姑夫张家和拨通了。而一直标榜自己是笑面虎的叶姑夫,说话倒是痛快:

    “你姑夫我啊,挡别人路了!还有你姑姑,恐怕当年大骂姓江的,被人怀恨在心!是到了连根拔起的时候了。”

    ……

    宋雅萍皱着眉,看着她儿子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心里满满的无奈。

    都是儿媳作的啊,瞧瞧,奔她话去了吧?

    “说没说怎么一回事儿?哪有抓个小贩儿又打又骂的啊?你给你二叔打电话什么事儿?我可以找我战友,托人找找管那一摊的,谁打的,谁丢工作解解气就完了呗?”

    “妈,冲咱家来的,至于冲咱家谁,嗯,那个打人的父亲和我姑夫不对付,都那地儿政府的。您懂了吧?”

    叶伯煊撩下饭碗儿,知道母亲有疑惑,接过毛巾擦了把脸,继续道:

    “无巧不成书。姓江的,也就是那个打人的,他在梨树村当过知青,他认识夏家人,也知道夏天嫁进咱家。

    说白了,人家要想整无依无靠的夏家人,只要盯住了,怎么都能设套让夏天陷进去,夏家,跟咱们家吃了挂唠!”

    叶伯煊没提江山和夏天以前的过往。一个是没必要,最关键的是他有洁癖!

    就那样的人追过夏天,他说出来怕脏了自个儿媳妇。

    出发要去接夏天回家的叶伯煊,出门前再次拜托宋雅萍道:

    “妈,她嫂子被打成那样了?最上火的除了我大舅哥就是夏天了。您啊,少说几句,别提那些没用的。

    人要是都有后眼,尤其我们这些当兵的,谁还去战场送死啊?别一口一句她不听话什么的。

    她小气吧啦的一暑假挣了几千块,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给我和孩子们买了好几身衣服了,您瞧瞧,她初衷多美好,冲这个……”

    宋雅萍瞪叶伯煊,彻底听不下去了:

    “当务之急先让小毛养伤!还有你媳妇要开学了,抓紧把那些破包想办法处理处理!几千块,人命要是都打没了,要钱干嘛用啊?走你的吧,我不骂她,我有气儿啊,先冲那个什么姓江的使!”

    大舅哥的女儿,小舅子,自己家的龙凤胎,叶伯煊通通甩给了宋雅萍。

    他光杆司令的开车去了医院,拎着脸盆和洗漱用品以及吃的喝的,但凡能想到的,他都给折腾进小毛的病房了。(未完待续。)

第六六零章 车子开进大院儿,怎么办?(二更)

    “啊,浔漪啊,值夜班?”

    叶伯煊弯腰趴在收费窗口正在缴费,感觉有人拽他衣角,皱眉回头一瞧,宁浔漪身穿白大褂,正两手插兜站在一边儿瞧着他。☆→頂☆→点☆→小☆→说,

    “伯煊哥,你怎么在这?你……咱家谁有病了?”宁浔漪说完自己又否定道:“不对呀,那应该去军区医院啊?”

    “没事儿!你嫂子的娘家亲属。你去忙吧,回见啊!”

    叶伯煊探头对窗口里的值班人员问道:

    “同志,一共多少钱?”

    宁浔漪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再次泛滥起羡慕二字。

    她似乎从认识夏天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远处羡慕来着。

    伟岸的高大男人,能帮妻子顶起一片天的伯煊哥,现在连夏天的娘家人都能顾及到,跑前跑后。

    伯煊哥是谁?

    他用得着这样吗?

    可难得的是,叶伯煊还心甘情愿。

    叶伯煊掏兜,手里攥着缴费票子还不忘叼根烟,点着了往医院外面走,宁浔漪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

    “有事啊?最近怎么样?”

    在叶伯煊看来,没事儿打个招呼就走了,这怎么还等他呢?

    宁浔漪说话之前掖了掖耳边的碎发,笑了笑:

    “伯煊哥,嫂子家谁住院啊?内科外科?我去瞧瞧吧?”

    “不用!你嫂子跟你之间有点儿误会,她最近气儿不顺。你还是别去她面前晃悠了。”

    叶伯煊叼着烟的心里话是:夏天是膈应你,不是误会的事儿!但他不能实话实话,怪不好听的。

    即便叶伯煊已经用着在他看来很含蓄的词语了,宁浔漪的脸色还是瞬间涨红了。

    这、这也太直接了?

    “啊。呵呵。”

    扔了烟屁股,叶伯煊抬手腕看时间:“那行了,没事儿就好,我先进去了。”

    宁浔漪急了:“伯煊哥,你怎么不问问童童?”

    “童童?童童怎么了?”

    “伯煊哥,其实我找你有事儿!我想给童童送到军区托儿所去。可……”

    这次叶伯煊真疑惑了,宁老虽然过世几年了。但曾经带起来的手下不计其数吧!就是在京都的也有好几位。

    再说了。这算什么大事啊?他确定宁浔漪自己也能办到。

    不想再磨磨唧唧的,叶伯煊点头应和:“知道了。这都是小事儿,你直接去就完了。我会打电话告诉一声的。”

    宁浔漪望着大踏步直到拐弯不见的高大身影,她垂下眼帘。遮掩住眼里的失望。

    原来伯煊哥刚回京都那阵对她们娘俩的照顾。看来只是因为浩然的离去。甚至是因为可怜的儿子,而和她这个人无关。

    “同情”,宁浔漪在今时今日的午夜时分。浑身发凉。

    她是何时起从那个骄傲的公主,变成了靠乞讨和祈祷,才能得到别人关注的被扶持者。

    她居然还觉得那是一种被尊重、被珍视。

    她承认,在刚才看到叶伯煊为夏天娘家人张罗事,她羡慕到心乱了,想入非非,真的希望自己是夏天。

    原来一切只是虚妄,原来只是“她以为”……

    夏天拽住小毛的手,她还不知道叶伯煊只是出个门缴费的功夫,外面的世界里就出现了一位爱做美梦的女人。

    “嫂子,伯煊估计找人收拾那个打你的人了,至于咋收拾,我还不清楚。你不用堵着那口气了。这事儿赖我,以前我得罪过他。”

    小毛虚弱的对夏秋嘱咐道:

    “别守着我了,出去陪妹夫说会儿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再倒下,谁带月芽?一个大男人别垂头丧气的,这算个啥!”

    看见夏秋出去了,小毛转了转眼珠,她想起身和夏天近乎点儿说话,但一动,全身痛。

    呲牙咧嘴的小毛,忍着疼打趣道:

    “我妹夫不是一般人。咋报复的,你别打听!我在那里面啊,就知道我不会白挨打!那个王八犊子,等妹夫收拾完的,等我好了的,我也找人收拾!”

    夏天赶紧点头,她看起来不比小毛脸色好多少:

    “嗯,到时候咱俩套麻袋揍他!”

    “拉倒吧,太粗俗!那样虽然痛快,有后顾之忧。我等着妹夫送他进监牢,在牢里雇人削死他,让他挨打都状告无门!”

    夏天……

    嫂子更粗俗,更狠!

    踏着月色归家,夏天靠在副驾驶上,有气无力的迷瞪着,等见到哨兵敬礼了,她紧张了。

    “咋回大院儿了?这都后半夜了。”

    叶伯煊安抚:

    “别怕,半夜回家才没人骂你。我在呢,你瞧你那点儿胆量?!丑媳妇早晚见公婆,你不见咱妈,咱家四个孩子都扔这呢!”

    “我嫂子说你能送姓江的进监牢?她让我别催着打听。”

    转移话题的速度太快,叶伯煊愣了一愣,熄火、下车,站车边儿扶了他媳妇一把,没有正面回答,避重就轻道:

    “嫂子确实不是一般人。”

    站在院子里,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他们原来的屋里台灯亮着,夏天的心里暖和了点儿。

    刚进屋,宋雅萍啪嗒一声打开大灯,叶家的客厅瞬间灯火通明。

    “妈。”

    这是那天大吵后,夏天头一次见婆婆。

    她低着头看脚尖,心里明白,自己惹祸了确实还没能耐,甚至还不如以前工作的时候。

    毕竟上了大学自己还没就业,自己的人脉无非就是现在的同学们,奈何他们情况和自己一样。

    廖莎莎、贾圆倒是都能帮忙说话,但是到了家长面前,如果人家一旦帮忙,那也不是冲她夏天,至少大多数的原因不在她,都因为她身上还背着另一个身份。

    夏天的脸蛋、耳朵尖,慢慢变红、发热。

    叶伯煊站在夏天的身后对宋雅萍皱眉毛。

    这不是说好了吗?不会还骂他媳妇吧?

    车钥匙在手里握着,别看现在后半夜了,母亲只要开腔暗讽,他立刻扯着小舅子抱着孩子们离开。

    “傻瞅什么呢?回家了不赶紧进屋洗漱!”

    夏天略显慌张点点头,拖鞋进屋,一溜烟去了楼上。

    叶伯煊没高兴,心情沉重,瞧把他媳妇吓的。

    这还没说啥呢,要是说点儿什么,不得哭一场啊!

    宋雅萍气坏了,手指指向叶伯煊:“你别净事儿!怎么着?我骂不骂,你都挑理!媳妇是亲的,我这个妈成了饿狼?”

    叶伯煊摸了摸鼻头,他母亲能力提升了,会读心术……(未完待续。)

第六六一章 泪水和笑脸都不是永远(一更)

    小毛受伤,夏天开学,冬子入初中,在最初几天的混乱情形里,王荷花负责看顾月芽,龙凤胎也留在了大院儿。±頂點小說,

    女人嘛,尤其是宋雅萍,过了那个火气的频发期,她也就恢复理智了,一点儿一点儿的平息了下来。

    宋雅萍想骂夏天的心,从强烈到必须让夏天向她低头,到忙碌的工作稀里糊涂的放下,心理上的转变,只用了一周时间。

    主要是夏天没给她机会。

    一个主动避让,一个因叶伯煊随时嘱咐,不得不按下不提。

    刚回大院儿那两天,夏天和叶伯煊早上一起吃饭离开,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到了晚上,叶伯煊如果手头工作太忙,夏天就在医院陪着小毛,一直呆到晚上九、十点钟。

    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婆婆那人,就冲她能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能扯着她弟弟回大院儿,派司机去她哥家取冬子的书包和换洗衣裳,下班能拐到百货大楼给月芽买奶粉吃,更不用说龙凤胎了。

    婆婆最近都学会看闹闹的脸色了。

    以上情况证明,夏天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该干啥干啥去。

    晚上和叶伯煊躺在一起,睡不着觉的时候,夏天也会侧着身子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感慨着:

    多一句少一句的,就那么着吧。

    这样下来坚持了一周多的时间,夏天由于自己开学了。生活步入了正轨,她和叶伯煊会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子里住了,只是龙凤胎还扔在大院儿。

    周而复始几天下来,闹闹又哭又闹吵着要妈妈,宋雅萍也打发走王荷花,让她跟着来了小院儿,负责照顾孩子们。

    但宋雅萍有一样仍旧坚持着,她见到叶伯煊就问:“自己有家,住别人的房子?丢不丢人!”却绝口不提买房子。

    夏天想,可能在婆婆心中。只要她们没买房。就会有回来再重新一起生活的希望吧。

    这其中不得不提电视机事件。

    在小毛出事后的第三天,公公叶志清从外地考察回家,进屋就发现满屋子半大孩子。

    他孙子孙女那么大点儿的小娃娃,居然坐在一堆孩子中间给大家分发着水果。

    原因就在于老妻是第一批弄到电视机。大院儿里有本事的却不止叶家。

    瞎折腾!

    折腾的他宝贝孙子孙女都跟着受累!

    夏天和叶伯煊刚洗完澡。小夫妻俩都坐在书桌前看书、看报告书呢。楼下居然传来了争吵。

    叶伯煊和夏天,夫妻俩对视,同时露出了稀奇且唏嘘的目光。

    他们装作没听到动静。该干啥干啥……

    在一九七九年的国庆节到来之际,夏秋和小毛都搬到了夏天租住的那个小院子里。

    一是院子宽敞,夏秋能放心上下班,夏天中午放学也能赶回家看看。

    二是小毛的腿脚确实不适合爬楼房,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坐在二级木匠夏秋的手工滑轮车上,还能和王荷花管管淘气的孩子们。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住胡同里的平房,方便每天出货算钱。

    毕竟夏秋家住的是法院家属院,那地儿眼多嘴杂,独门独院才方便沟通。

    小毛在医院治疗的阶段,她拜托夏天给拍了封电报,电报从发出到那些人到达京都,只用了四天时间,可见是连夜出发。

    以李大军为首,狗剩子其人也姓盛为辅,后面还跟了四个小兄弟,共六人,他们只拿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进京,投奔小毛。

    一个小毛倒下了,曾经那些伴着她童年、青少年阶段,一起钻胡同追鸡撵狗的兄弟们来了。

    夏天去火车站接站时,当她看到晃晃悠悠六个东北小伙站在她面前,她不得不叹服。

    后世有个电视剧叫《闯关东》,那么他们现在这些东北人凑在一起,站在79年的京都火车站的钟表下面,这个影像,足以被称之“闯京都”。

    六个小兄弟到达后,夏秋作为小毛的丈夫出头了,一改往常看不惯那些“不好好学习就是破坏份子”的心理,领着他们去了另一个租住地。

    热情、真挚。

    夏秋没说什么客套话,他领着六人钻胡同回家时,以自己第一次来京都的心理,挨个指点给大家看,这里是啥、那栋楼卖啥。

    他常用的词是:咱们、咱东北人、回咱家。

    受伤的小毛也坐在炉子面前炒着菜,她把她眼中最好吃的肉菜张罗了满满一桌。

    夏秋大口喝酒,半斤白酒下肚后已经趴在桌子上,夏天和叶伯煊夫妇姗姗来迟,叶伯煊顶上。

    夏天真心感动叶伯煊能出面招待。

    叶伯煊倒不解了,他说:“不算啥!”

    酒席接近尾声,李大军使劲拍了拍早已醉到恨不得歪头就吐的夏秋肩膀,他今儿个看见夏秋这样,不再端着了,他终于放心,压制心底的难受。

    “领活吧!小毛,说说吧,俺们都干啥?”

    叶伯煊转动了几下手中的酒杯,他倒要看看嫂子能说啥。

    他十分好奇。再说他今天是配角。

    一介女流,却总是出乎他意料的为人处事。

    夏家,一个他自个儿媳妇,一个就是嫂子,奇特的俩人。

    小毛笑了,笑的眉眼弯弯,解开身上那个曾经做买卖的腰包,打开后没查数目,十元的一沓,扔在了桌子上。

    “哥几个先出门花钱!走街串巷瞧热闹!学会观察,道跑熟了,咱再领活。京都这地界儿,有死胡同,有活的。前思后想,咱才能去做,跑起来方便。”

    狗剩子愣了,啥时候也没见过这些钱啊?

    “不就是旁边屋那些包吗?我们几个,一人几百个包,几天就跑完。不在这嘎达呆了,花销大。你挣点儿钱不易,哥几个等叶大哥的消息,主要是来报仇的,削那个姓江的!”

    叶伯煊低头间笑了笑。

    夏天也跟着笑着接话:“还回去干嘛?你们不是来帮忙,是常干。这活儿完事儿了,还有其他,一样接一样的干!”

    今时今日的夏天,本以为这六个人会按部就班,在她和嫂子的指挥下会不停顿的当倒爷。

    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这六个人当了小毛一辈子的心腹,他们不听她夏天的。

    他们只和小毛一起,在她夏天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开辟出了新世界。

    原来,穿越重生不是万能的,那代表不了什么,人心、人性都存在着变数,犹如中了五百万不一定会幸福。

    没她夏天,嫂子小毛,照样会成功!(未完待续。)

第六六二章 女婿中的战斗机(二更)

    早上五点多,叶伯煊和夏天还相拥而眠时,小院儿的电话响了。

    叶伯煊昨晚加班开会,忙到半夜回家,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落地钟,使劲摇了摇发沉的大脑,爬起接电话。

    而这个时辰的夏秋正在扫院子。

    小毛没憋气上火,该忙活啥忙啥,夏秋性子沉闷,嘴角的燎泡一个接一个,他差点儿没病倒,也就导致了他大清早睡不了懒觉了。

    听到电话响,夏秋拿着笤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里有了点儿预感。

    那事儿不声不响的快一个月了吧?

    ……

    “嗯,姑夫您说。”

    “伯煊啊,姓江的儿子让你小叔给扔里面了。你说说这事儿闹的,我还没出手呢!说是跟那个季玉生使了点儿手段,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家和电话里的声音满满都是遗憾,但嘴角却挂着笑容。怎能不兴奋?二哥总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稳一稳的。

    他在位十年了,张家和觉得自己再稳当下去,老了!

    “啊!那我找人在里面收拾他!现在跟看守所呢?”

    张家和赶紧收敛住脸上的笑容:

    “这个得再等等,以免节外生枝。要依你二叔的,这事儿还有的等,水深。挖着挖着挖到了不能动的人头上。”

    叶伯煊沉默。

    张家和安抚道:“伯煊,他儿子扔进去了,他还远吗?这是你父亲的原话。”

    “我爸也知道了?”这点叶伯煊没敢想。

    别看他前段日子住大院儿,父亲也从外地回来回家住了,可他和母亲只字未提。

    他可以找任何人,但他知道父亲顶烦参与地方上的事儿。

    “嗯。你父亲说,要么不弄,吃了哑巴亏,要么就连根拔起,不留后患。这是他对你二叔和我的指示。所以,再等等。”

    叶伯煊打开屋门。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大舅哥,走了过去。

    拍了拍夏秋的肩膀:“哥,江山扔进去了,其他人也会跟下饺子似的挨个儿来。别上火了。”

    夏秋说谢谢。

    夏天听说后抱住叶伯煊的腰间掉眼泪:“还是得靠你。”

    “靠我光荣!”

    叶伯煊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爱的代价。

    毕竟对方浸染多年。拔掉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时间,他们家短短一个月内不仅着手摆弄了,还扔进去一个,可见工作量之大。他心里的时间底线以为最少得一年。

    岂不知,付出爱的代价不是叶伯煊。而是叶志清,甚至是叶家的每一位成员。

    叶志清在中午时分,推开了京都饭店某个包厢门。

    “老伙计,我们今天得多喝几杯。”

    ……

    叶伯煊问叶志清的贴身大秘:

    “我父亲去了哪?”

    “不清楚。”

    挂了电话,叶伯煊心里清楚了。

    父亲谁都没告知,他在单独行动。

    正所谓他真是动一动嘴皮子,在夏天面前装了装什么“二代”,一代们奔波行走在途中。

    叶伯煊双手搓了搓脸,努力奋斗吧,他还得加把劲。为了“三代们”。

    ……

    小毛嘱咐夏天:“你可千万别嘚嘚说我被抓啥的,再给爷奶吓着!”

    夏天掂着大马勺,在油烟中,兴奋回道:“你还是嘱咐我家那俩娃吧!”

    小毛眉毛皱起,冲着院子里叫道:“闹闹?小碗儿,来,舅妈兜里有糖!”

    夏天笑了,不提醒还好点儿,一提醒倒记得了。

    她家俩娃娃语言能力飞速攀升,现在都能和叶伯煊顶嘴了。气的孩儿他爹眼角又多了两道皱纹。

    一身军装,挺拔的身姿,叶伯煊站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处,他迎着大日头站军姿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了。

    三十岁的优质男人以五分钟为基准。看了三次手表。

    心里嘀咕着:“晚点儿了?”

    只见优质男始终表情淡淡的,但不知道他看见了谁,忽然脸上挂上了非常得体的笑容。

    几个大步往前挤,站在接站人群里十分醒目。

    “爹!娘!爷爷奶奶!”

    夏爱国背着个胶丝袋子,还得抽空扶一把夏老头。

    苏美丽双肩上背着夏秋上大学时淘汰下来的军用书包,手上拎着个大篮子。老太太胳膊肘挎着个红色碎花小包裹。

    四个人从下了火车后就四处寻摸。

    说是家里来人接,人呐?

    苏美丽跟老太太叨叨:“这人咋越来越多!上次来京都还没这样呢!”

    最后一句话声音稍大,说给周边儿挤来挤去的人听的。

    她们虽然是东北农村的,可她们不屯迷糊,来好几趟了!

    直到随着人流走到出站口,四个人同时抬眼。

    夏老头挥手,用着年迈却老态龙钟的声音回应:

    “伯煊啊,爷爷在这!”

    叶伯煊笑容没变,心里汗颜。

    他琢磨着有爹娘一路跟着呢,也就没进去接站,谁能想到拿了这么多东西啊!

    “我女婿!哎呦,是伯煊接站!穿军装那个!”

    苏美丽一嗓子,排队出站再被检查一次票务的队伍中,好几个人也抬眼看向外面的叶伯煊。

    夏爱国被震的耳朵疼:“你给我小点儿声!喊啥喊!”

    夏老头站在最前面,他听到了,不忘回头强调:“喊怕啥!你别当着伯煊面儿说冬子他娘。”

    叶伯煊刚才还是一个优质男的形象,为了孝顺,他接过了所有的包袱。

    肩上扛的,手上拎的,就是老太太的红花小包裹也挎在了他的胳膊上。

    远远望去,绿色的,红色,土黄色的,全在他的身上,他还得满脸带笑:

    “累了吧?爷爷?一会儿到家吃几口凉西瓜。别看十月份,京都比咱老家热。”

    “嗯那!贼拉热。你哥呢?”这是苏美丽插话。

    “娘,我哥单位临时有事,本来说好一起来的,但工作嘛,没办法。”

    不爱多言,言简意赅的叶伯煊领命接人,他也不需要夏天提醒,他明白着呢!

    人老了老了就爱磨叽,翻来覆去几句话能说好多遍,如果他只回答是或者不是、话太少,老人们会多想。

    叶伯煊强迫自己改变说话风格,他告诉自己,这叫男人的情怀。

    说着话,叶伯煊另一个胳膊处还得挂着小脚老太太。

    当奶奶的,尤其矮个子的奶奶,那是十分钟爱大高个!有出息的大高个!

    老太太挎着叶伯煊往车那走,笑的露出了缺了一半的门牙,脸上笑的像开了一朵菊花。

    叶伯煊:“呵呵,奶奶累了吧?”

    “不累。”

    车轱辘话直到吉普车出发了,才变的有意义。

    “待会儿吃完饭,我载你们出来溜达溜达。国庆节,京都热闹!”(未完待续。)

第六六三章 见钱眼开(一更)

    小碗儿往夏天的身后躲着,偶尔从她妈妈身后探出个羊角辫儿,露出小半张脸。

    闹闹斜睨一眼进院儿的“老头老太太们”,他不认识,自顾自重复拍皮球的动作,十分淡定。

    什么叫见到隔辈儿人更亲,夏家夫妻就是证明。

    上次夏爱国和苏美丽来照顾夏天,那时候外孙们还是小婴儿,当看到现在能走直线的俩娃娃,夏爱国眼圈儿发红,时间不等人啊!

    不顾小碗儿的挣扎,抱起酷似女儿的外孙女:“叫姥爷!”

    小碗儿疑惑的撅嘴瞧着,又侧过头找她爸爸。

    叶伯煊表情严肃:“叫姥爷!”

    小碗儿两只胖手一摊:“好吧,姥爷,嗨。”

    老太太乐的直拍巴掌:“我曾外孙女咋会说小鬼子的话?”

    夏天身上围着围裙,眼神示意叶伯煊照顾着,她进屋做饭。

    她算看明白了,自从生了这俩娃娃,她无论婆家娘家都属于靠后的配角。

    苏美丽接过小毛怀里的月芽,瞟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小毛,她还没空问儿媳是咋的了,直奔闹闹。

    缺大孙子,自然稀罕小子。

    “闹闹?我是姥姥!”

    “有证明吗?”

    苏美丽傻眼:“啥?”

    叶伯煊没管那事儿,上手掐他儿子脸蛋儿:

    “欠揍是吧?”

    如果夏天在,一定制止。就是因为叶伯煊老掐儿子脸儿,孩子到现在还爱流哈喇子。

    夏老头摸烟袋锅子,笑眯眯的坐在一边儿抽着。

    ……

    一院子夏家人,在国庆节的假期里,显得这个小院儿格外热闹。

    陪着大家伙喝了小一斤白酒的叶伯煊,酒上头,心忧愁。

    趁着他媳妇张罗吃瓜唠嗑的时候,叶伯煊进了卧室,关上了卧室门。摸起了电话。

    他想爷爷和外公了。

    “外公,前段日子去了哪?勤务人员说您和爷爷去了外地?你们都多大岁数了?什么腿脚不知道吗?”

    宋外公习惯性的想摸一摸下巴处的胡须,秃了,想起来了。他想变年轻,前个儿给剃光了。

    “喝酒了吧?絮叨!”

    叶伯煊耍赖,也只有在那两位的面前能这样了。

    “嗯,一斤。您和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可去南方接你们。”

    叶爷爷上身白色真丝衫。下身和过去当八路军时一样的打扮,黑色的裤脚裹着,布鞋,凑近电话:“明年吧!”随后是爽朗的大笑声。

    “听见了吧?明年我们再回。你爷爷最近喜欢收集石头,我们两个老家伙去了好几个地方了。游山玩水。我呢,爱好更多了。伯煊,你爷爷和外公我啊,再回去绝不会被关在院子里那巴掌大的天地里啦!”

    宋外公说的意味深长。

    叶伯煊皱眉:“我都搬家搬出来了,你们回来吧,跟我们一起过日子。”

    “噢?”

    “平房。有大园子,出入方便自由,特好。”

    “在哪买的?有人卖?”

    叶伯煊汗颜:“算是租的。没买。”

    宋外公握着电话无声地笑了:

    “差钱儿?不应该啊!外公送你一套?没事儿溜达溜达去挑吧。”

    叶爷爷在那面随声打听:“租房子?闹矛盾了?哼!等我打电话问问志清。”

    瞧,多知冷知热的老爷子们。

    “不!等我赶明挣大钱,送您俩一人一套!”

    “有出息!”

    在宋外公的心里,叶伯煊就是在外面惹祸,那都是好小子!讲义气!有本事!

    ……

    这次夏家人来了京都,和以往是有所不同的。

    毕竟不是只呆几天,而是一呆就是几个月。

    国庆期间,叶志清工作繁忙。宋雅萍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上,也是没抽出空来。

    她打发着吴嫂倒是送了很多肉和菜,羊腿、猪肉,二三十斤的往夏天的新家折腾。

    夏老头和老太太常私下里盘腿坐在炕上感慨:

    “这铺的盖的。吃的喝的,仔细点儿过日子,都恨不得是咱半村子的吃用。”

    至于夏爱国和苏美丽,在到达后的第三天,他们的心总是忽悠忽悠的。

    先是发现儿媳受伤,没说透。可他们会乱猜。

    晚上俩人没睡好。儿媳得罪了谁?谁家孩子卡跟头能卡到肋骨都折了!这不是糊弄鬼呢嘛!

    紧接着女儿开学了,女婿儿子上班了,夏爱国和苏美丽接待了那六个东北老乡。

    他们是长辈儿,六个小伙子在女儿和儿媳手下吃饭干活,在这个做点儿小生意被抓的年代,能扔下东北的一切信着夏家,就冲这个,夏爱国觉得夏家以后真不能亏待他们。

    可饭桌上,当夏爱国亲眼见证出货收钱,震惊了。

    再然后就是今天……

    夏天递给夏爱国八千块,那里面有她和叶伯煊小家的存款,只留了一部分当家用。

    小毛递给夏爱国四千五百块钱,用夏天的话来说,她留了一千多点儿流动资金。

    这个时候的十元钱被称之为大团结,一万多块的十块钱堆在炕上,那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苏美丽当即管夏天要药片,她觉得自己最近心脏出了问题。

    夏爱国的大手颤抖着摸了摸炕上的一堆钱,再抬头时,认真的看着炕下面并排坐着的女儿和儿媳。

    “信着爹了?”

    夏天和小毛犹如一对儿姐妹花,齐齐点头。

    夏天当女儿的,没那么多顾虑。翻衣兜,把票放在了炕边儿。

    “后天出发的车票。京都到穗城,穗城出站后,您到解放路那一带转转,这次只有您和李大军俩人的,人多更不安全,招人惦记。回来时您最好问问上货那家人,到底怎么个路线能安全返回。”

    苏美丽又含上了一片心脏药。

    不声不响的,这俩死丫头,外加惯着女儿上房揭瓦的女婿,闷着不出头的儿子。

    瞧瞧?都作妖成什么样儿了!

    给她家老头子这老些钱,还给火车票都买好了!

    这是逼着孩儿她爹上梁山吶!

    夏爱国知道,他这趟远行的意义。

    成功了,日子真算是从头再来,以前几十年的时光整个儿被翻转。

    要是没成功,将是他一辈子最大的打击,很容易再也翻不了身。

    “爹接着!”

    啥也不能想,只为女儿和儿媳已经在挣钱那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苏美丽麻溜下地,一顿翻找。

    夏天和小毛笑着看那对儿夫妻俩。

    夏天问:“娘,找啥呢?”

    小毛调侃回道:“娘找针线,缝暗兜,咱俩撤吧。”(未完待续。)

第六六四章 踏实征途(二更)

    如果夏爱国脱了外衣外裤,入目全是大补丁。

    裤衩上、全新的线衣线裤上,满满都是补丁兜。

    红色的、蓝格图案的,黄色碎花小布的。

    明明早已经不需要穿戴补丁的衣裳了,现在却因为身绑巨额现金,而不得不穿成这样。

    苏美丽在那些后缝上的暗兜口处别着很多大头针。

    当时苏美丽是管她好姑爷叶伯煊要的别针,开口就要两盒,叶伯煊听了冒了点儿虚汗。

    真是为了怕丢一张钱,丈母娘连老丈人都不顾及了,那要是蹲下站起翻身睡觉啥的,给扎到了可怎么办……

    夏爱国拧开糖水罐头瓶子,里面是半瓶子牛肉酱,解开个蓝黑色的随身布兜,从里面掏出几张发面饼,洗的干干净净的小葱也掏出来两根。

    抬头一看车厢过道站的都是人,又把小葱塞回了包袱里,别熏着人,再爱吃这口吧,也得注意点儿素质。

    夏爱国顺手也拽出来几张干豆腐和旱黄瓜。

    李大军挤啊挤,上个厕所洗个手,比登天还难。

    终于挤回了自己所在的车厢。

    “叔,那厕所里都站着人!我要想进去,得先把里面的人撵出来。

    你说那里面都得啥味儿啦?那些人还跟那里呆着。

    有那抱娃出来的,直接在那里面奶孩子!都那惨样儿了,没事儿出门瞎溜达啥!”

    夏爱国叹息。

    “京都是大站,还是中转站。要想换车,无论南面北面都得从这上来。”

    李大军嘿嘿一乐,挠了挠脑袋,憋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他特想问问大家伙,到底是有多少人是跟他们一样的想法,同一个目的,才要去南面的?

    他不信这大绿皮火车上全是走亲串友的。

    李大军拿起两张发面饼,也没蘸酱吃,三下五除二几口就造了个半饱。没一会儿的功夫。和上下铺的几位男同志唠上了,接过别人的扑克,打上了牌。

    而夏爱国坐在铺位上,始终不和旁人过多交谈。

    他心疼着卧铺钱。

    他太了解自己了。怎么可能带这么多钱还能没心没肺的睡觉呢?

    这铺位明摆着不是白瞎了嘛!

    哐啷哐啷,绿皮火车向南前行时,火车上的十多个乘警隔三个小时一检查,专门检查是不是有夹带私物扰乱市场经济的“罪犯”。

    夏爱国站在两节车厢的中间处,散着烟。听着旁边车厢乘警训话抓到“现行犯”的呵斥声,心里倒踏实了。

    原来他家闺女和儿媳不是第一口喝汤的人,很多人都走上了这条路。

    那些人拼着被抓进去劳改几天的危险还这样,那不用多寻思了,指定是利字头上一把刀呗!

    正琢磨着,李大军半夜三更的,一巴掌拍在夏爱国的肩膀上,吓了夏爱国一大跳。

    “叔,那啥,你瞅啥呢?”

    夏爱国凑近李大军:“别只顾着打扑克玩。再让人套了话。你回去睡觉吧,我多瞧瞧热闹。看看那些乘警都检查哪,那些被抓的人又都把东**在了哪,咱得学习学习。”

    李大军神秘兮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叔,我就说这事儿呢!你对铺那个老家伙,你发现没?”

    “发现啥?”

    “他瞅咱俩吃个破发面饼都直咽吐沫。可他带着两个烧鸡却不舍得吃,或许还不止两个吶,我都闻到香味了!”

    依照以前一根筋死心眼的夏爱国,他得说那是准备去南面给亲戚带的吃喝,但他亲眼目睹了几场搜查后。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

    “这方法好……”

    “嗯那。”

    ……

    这个夜晚不寻常啊!

    夏天和叶伯煊夫妻俩,刚做完夫妻那点儿事儿,大汗淋漓的。可见之前的状况确实挺激烈。

    夏天任由叶伯煊拿着毛巾给她擦洗,摆什么造型是什么造型,她看着棚顶,自言自语道:

    “你说我爹这趟能不能顺利?”

    叶伯煊扔了毛巾,点了一根儿事后烟,在夏天嫌弃的眼神里转移阵地站在卧室门那:

    “一万多块钱倒是小事儿!就怕爹这趟没折腾起来。再打击他的信心,成为一辈子迈不过去的坎儿!他走之前跟我嘀咕过,行不行的,就看这次了。”

    夏天拽过棉被角,搭在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

    她爹属于梨树村脑子非常活的那一类,长时期的劳作给压制的像是很实在的那种,实际上可不是。

    前些年那么难的年代,他都敢学木匠活卖手艺,只要把路趟开了,也许……

    夏天瞟了一眼叶伯煊,这位是真正的名门二代,那她爹曾经也是村长之子,村二代,也爱不服输,不轻易服谁的性子!

    “叶伯煊,你跟我说实话,娶我觉得操心吧?唉!去掉那些难事儿,我倒觉得咱这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叶伯煊真心话:挺刺激。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刺激。

    找个小媳妇,娇俏的厉害。

    找个有滋有味的老丈人家呢,酸甜苦辣咸都能沾上个边儿,日子不是过的可不可以,而是有意思,新鲜!

    叶伯煊问自己,如果也找个和他同等家庭出身的名门贵女,他又怎么能知道小生意经里大天地呢?

    完全不同的家庭情况,各有各的门道,张罗的事也不尽相同,但不得不说给他长了眼,生活阅历上都比别人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媳妇,将来我要是也做生意,也许还得你给我出出主意。”

    夏天笑眯眯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

    小院儿角落处的夏秋屋里。

    小毛对着光不出溜的夏秋后背,狠狠地甩了个大白眼。

    再开口说话,满嘴娇嗔:“秋哥,咱再来一次吧……”

    夏秋木呆呆的回头:“啥玩意儿?”

    不怪他认为自己听错了。

    男女那事儿上只要但凡超过半个小时,小毛第二天都躲着他。

    从洞房那天开始,一直都是他整起来没够,总像吃不饱似的。

    小毛也无奈的很!

    公公大清早上了火车,她家秋哥就跟丢了魂似的,总怕爹去了南方走丢了。

    比个女人心眼还窄吧,这毛病要想根治,那就得让他多经历大风大浪。

    “秋哥……”眨大眼睛萌死他。

    既然你闲得慌瞎琢磨,不如抓紧办正事生男娃呢!

    在京都的某个独门独院里,也有一户人家没睡觉,却不是大院儿……(未完待续。)

第六六五章 “燎锅底儿”(一更)

    完了吧?

    燎锅底儿、燎锅底儿,撩进了被窝里。

    ……

    叶伯亭披着略显凌乱的齐腰长发,连找件外衣套上的心思都顾不上了。

    她木呆呆的坐在新床上,她强迫自己别侧头看向旁边那人。

    她怕自己看一眼,过后就有想死的心。

    在不孝这条路上,难道要一去不回头了吗?

    季玉生平稳的呼吸声停顿了一瞬。

    他知道在七九年飘雪的冬季,也许他不会再感到寒冷,从此有人和他作伴儿了。

    如果一定要探究他和叶伯亭之间的开始,他想应该是注定的缘分吧。

    追其源头需要倒回几年前,追溯到叶伯亭长大成人后的第一眼。

    那时候眼前的女人还是十七八岁,吵着嚷着要去当兵,她穿着她母亲的军装,正站在客厅的大衣柜前臭美。

    而他是去了大院探望难得回京都的叶爷爷。

    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对于季玉生来讲,他爱瞅,爱看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瞧不够。

    他单纯的认为那是男人的劣根性,都喜欢漂亮的事物而已。

    季玉生在午夜时分,眼含深意,眼底更是清醒的状态,奈何叶伯亭头脑混乱,并未发现。

    再次对不起父母,还有……

    完了!

    这是叶伯亭清醒过后的第二感受。

    季玉生本来就跟头狼似的盯着她,现在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她想清清静静的念大学,这个想法恐怕不可能了。

    叶伯亭痛恨自己,她认为自己就是夏天口中常说的矫情,还有什么白莲花啊?或者绿茶婊什么的!

    心里明知季玉生如此用心是为了图谋不轨,为何还情不自禁的靠近?

    一句“情不自禁”,是最要不得的答案,是最讨人厌的答案。

    情不自禁不是理由!是明知不可为还为之!

    纠结中的叶伯亭,大力摇晃着喝的发晕的头脑。

    情不自禁之后的左右为难。似乎更可耻。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这种可耻的念头。

    她在思考,如果转身就走,趁着季玉生还在酒醉迷蒙时。她和他能否当这一切只是个梦?

    逃亡般离开再不露面的可行性,能有多大呢?

    季玉生深邃的眼神,望着叶伯亭光滑的后背、以及那一头散落的长发,他给了叶伯亭答案,他替叶伯亭决定了人生。

    大掌一把拽倒叶伯亭。在叶伯亭瞳孔放大、惊呼声中,他喷出的呼吸还带着未散的酒味儿。

    “媳妇,现在是凌晨两点,明早八点,你有早课,听话。”

    “谁?谁……”

    “就是你!媳妇!”

    季玉生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扑在了叶伯亭的身上。

    在叶伯亭愤怒、闪躲、还有几丝羞涩的目光中,他们**相见。

    肌肤是那么的贴合,犹如找到了最匹配的那根肋骨。

    季玉生认为这时候说出的话越多,叶伯亭躲避的心理会更严重。

    说多了无用。

    刚才喝多了。他们是混乱的。

    现在清醒了,他们终于谈不上是勉强彼此的。

    那么……

    季玉生堵住了叶伯亭还想斥责他的“悠悠之口”。

    在被窝里?在黑暗里?才能得到对方吗?

    季玉生偏不!

    他要让叶伯亭这次亲眼瞧着,仔细瞧好了,认认真真的回应他,清楚明白的看着他是怎么占有她的!

    掺杂着彼此身上的味道,季玉生踹开了身上的被子,借着之前已经占有过的润滑,季玉生再一次搂着叶伯亭的双肩,合二为一……

    “你!”

    “你话太多了!”

    季玉生的新房里,窗棂处挂着的风铃。风铃随风漂荡,秋高气爽,床上的两人上下浮动、左右摇晃。

    两个人卸下了白天所有的伪装,回归到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啊!”

    “喊。喊给我听!丫头,乖。”时而跌宕起伏,时而慢慢磨蹭碾压。

    “嗯,嗯,你别……”

    “这样好吗?那这样呢?”

    季玉生忽然抬起了叶伯亭的双腿,双腿搭肩。硬是掰正了叶伯亭的头,四目相对看着,不忘提醒:

    “食色性也,这是人类本能。别躲,我要你看着合二为一的地方!”

    “你!”

    叶伯亭脸色红润的吓人。

    季玉生觉得很奇妙、美好。

    他希望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时刻,叶伯亭都该放肆的大哭大笑、大声叫!

    包括现在,忘掉所有的一切烦恼,那样的丫头,才是真正的叶伯亭。

    两双手,十指交叉交缠,

    季玉生卖力的调动起所有手段,他希望叶伯亭白天夜晚都该明白,他才是她的唯一。

    她嘴上可以不承认,但他要在她的心里驻扎,长居久安。

    来之前,季玉生扮可怜。

    他告诉叶伯亭:“我买了新房,不大。我现在管仨人了,终于有了点儿小职权。”

    叶伯亭装傻质问:“为什么是我?怎么就忽然买房子了?”

    “有家了,不想漂泊了。你第一个去,我至少能告诉自己,不是在蹉跎岁月。”

    怎么被话不多的季玉生劝来的,叶伯亭自己都不清楚。

    回想起来就是吃着季玉生张罗的火锅,在这个还散发着木头家具味道的新家里,吃的大汗淋漓。

    几盏很符合她审美的床前灯亮着,窗帘浮动,昏黄的灯光下,俩个人饭后坐在炉火处,手里都拿根筷子插着个馒头烤着,炉子里还扔着红薯,烤熟的红薯味道飘散满屋。

    叶伯亭本以为会尴尬,会按照以往经验冷场没话题,会被季玉生的“急功近利”给吓到,还有一种可能,他还非常有可能动手动脚占便宜。

    然而让叶伯亭放松下来的原因是,季玉生并没有。

    季玉生谈论自己读书时期的事情,讲自己的过去。

    摆在明面的奋斗史,让叶伯亭这个听者都似跟着一起走过。

    似乎亲眼看见了季玉生那些起的比鸡早的日子,听到季玉生一次次升职的桥段,她跟着心里畅快。

    季玉生把自己剖析的很彻底,或者说掌控刚刚好。

    他们啃着红薯喝着白酒,想要酒上头,彼此都得听得心悸、感叹、唏嘘。

    他把自己的内心黑暗处赤城袒露,讲述叛逆期在半夜三更会围着操场疯跑,不甘心自己的努力被有家世的小子轻松超越。

    还有他一次次装孙子点头哈腰的经历。

    叶伯亭伴随着那些讲述的场景,喝多了,拍季玉生的肩膀鼓励了,对季玉生提出亲亲脸给个鼓励配合了。

    后来的发展,自然混乱了。

    叶伯亭心里清楚,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小青年,他很有办法。

    说话做事总是能挠到她的痒痒处。

    还有习惯,习惯他相陪,习惯有事情找他去办,习惯一回头,他站在她的身边……(未完待续。)

第六六六章 贵人、仇人(二更)

    叶伯亭蔫蔫地接过季玉生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在季玉生快要腻死她的眼神中,低头刷牙。

    她想赶季玉生出门,然而刷完牙,对方又递给她一条粉色毛巾,全新的,为何准备的这么齐全,叶伯亭已经不想探究了。

    “你还没上厕所,出来后洗手坐餐桌边儿等着。”

    季玉生选择在自己没被赶出门时离开,他准备给叶伯亭煮八宝粥,再拌个小黄瓜,一会儿送丫头回学校,她得好好学习。

    叶伯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季玉生重新打开卫生间的门,镜子里的叶伯亭,不可避免的和季玉生对视。

    季玉生笑了笑,怎么有种惊弓之鸟的意思?

    “不用检查,我没在你脖子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讨不讨厌?!”

    “还成。”

    这次真离开了,做饭伺候丫头,那滋味儿,不错。

    ……

    夏爱国、李大军,整理兜子,准备下火车。

    “叔,你熬了多少个小时了?咱下车先找地方睡个大觉吧?”

    夏爱国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叔以前年轻那阵儿,三天三宿那么熬着,啥事儿没有!”

    大军岁数小哇,孩子小就是心大。那呼噜声震天响,他自己呢?困也不敢睡。

    夏爱国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儿,使劲睁了睁他的小眼睛,站在排队下火车的队伍中,抻了抻胳膊,活动活动颈椎,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还年轻!得振作!

    没下火车,夏爱国就能感觉出来热风扑鼻而来。

    李大军洒脱,直接解开外套扣子,咧着怀儿,夏爱国不成,他解开衣服就是招贼呢!

    京都火车站如果被称之人山人海,穗城火车站那就是即热又乱。

    各种口音。说普通话的慢慢变少,越来越多的人操着一口方言。

    夏爱国和李大军在人挤人的氛围中,两个东北壮汉终于走出了这个南方著名城市的火车站。

    李大军咧着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叔,咱应该花钱拍张照片。到哪个地方,以后就在哪的火车站大钟表下面来一张。”

    夏爱国想歇口气儿,散棵烟琢磨琢磨接下来的行程。

    夏爱国此时的心理略迷茫。

    他闺女只说去解放路一带转转。

    解放路在哪?前路茫茫不清楚,尤其他还听不太懂那些当地人说的是啥,脚底没根儿的感觉。两眼一摸黑。

    夏爱国正要听李大军的,别差那俩钱儿拍张留影,更何况李大军在他眼里,就跟自己家孩子似的,哪有当叔叔拒绝的道理?又不过分,旁边有人拽他衣服袖子。

    夏爱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咋的?你啥意思?”

    警告的意味儿很浓!

    “女吼……”哇啦哇啦。

    “俺们东北滴,你说普通话!”李大军扬下巴。

    火车站前面,夏爱国和李大军瞧着听着,连听带比划的搞懂了。

    这个贼眉鼠眼的人问他们要不要电子手表?

    李大军刚要激动的应承,夏爱国在他的后腰处掐了一把。趁乱眨了眨他的小眼睛。

    等搭话的人走了,夏爱国嘱咐:

    “大军,咱不能做人太实惠!他们心眼子多。不管真假,咱怎么也得自己住下来,多打听几家,比比价,不是一样两样的事儿,这地方搭茬的都得宰外地人。”

    “嗯那,叔,我听你的。不过心里更踏实倒是不假。这都偷偷摸摸问咱刚下火车的人啦,那说明啥?说明来这地方倒动电子手表的多呀!”

    得咧,俩人也没了心思拍照片。

    钱没花出去呢,闹心巴拉的!

    一路问。又坐了个车,瞅准了解放路仨字,穗城留下了两个人的初次足迹。

    解放路上,夏爱国和李大军找到了一家旅社,老板健谈啊,关键是说话能听懂。吆喝的很卖力。

    “一天多少钱?”

    “八块!”

    “你可拉倒吧!俩破铁架子床,八块?你抢钱吧?”

    来回讲价,当老板装作无意间说出“来我这的,都是来上货的,从来没有丢过一分钱。”

    夏爱国立刻动心了。

    双方心照不宣的没再说这个话题,五块钱一天的价格成交。

    到了穗城,夏爱国和李大军放好行李,也不睡觉了,出门兜兜转转的,找了个体面的小饭铺,一人一大碗汤粉。

    听不懂坐在那瞎白话的人到底说了啥,不过还是在高声的吹嘘声中,听出了点儿门道。

    “喝多的人”是贵人。

    事情缘起旁边吹牛皮的几人在说穗城的物价,当小声说到电子手表的价格时,邻桌有个在低头吃汤粉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夏爱国觉得有戏,和李大军对视了一眼,俩人凑到邻桌坐下,要了一盘儿小菜,一来二去推让开,搭上了话儿,听到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们说的,不对!那都是在大马路上,或者旅店老板给推荐的,不算一手。真正的一手价格在……”

    中年男子指了指方向后:

    “大兄弟,我也是北方人。来这呆了好多年了,一直没回北方,咱们哥俩也算有缘分。”

    中年男子说完,认真的看了看夏爱国的眼睛,放下筷子,拍了拍夏爱国的肩膀:

    “真正的一手价格不是论块,是论斤称!走过去,那里有一片农民的房子。之后就靠你的眼力了,有真、有假!”

    ……

    夏爱国和李大军吃饱喝得,尤其得到了那么具体的信息,心里都挺庆幸,这可真是出门遇贵人。

    俩人心思稍松,坐火车的疲乏在吃饱饭后,暖洋洋的日头照耀下,浑身犯懒,俩人打算溜溜达达的走回旅店。

    路线走的不太对,走的夏爱国皱眉。他们住的那一片特别嘈杂,这是走到哪了?

    “叔?这几栋小楼真带劲!没事儿,咱一会儿碰到人打听打听,就当瞎溜达了,转悠转悠备不住还能碰到贵人。”

    让两个人同时驻足的是一座红砖瓦墙的院儿外,停着一辆车。

    在当时,北方的大多数城市,79年马路上能看见的车种,无非就是方正的大公交,以及像叶伯煊开的那种军绿色212越野,或者叶志清的那种领导级别的三厢轿车。

    可眼前的波罗乃兹,一款没有屁股的两厢掀背轿车,确实让男人们过目难忘。

    “喝多的人”,有贵人,也是仇人。(未完待续。)

第六六七章 窝囊气、哑巴亏儿(一更)

    两个大男人围着这台让人过目不忘的两厢轿车,驻足停留。

    夏爱国这个对车不敢兴趣的人,都觉得稀奇。

    在李大军的惊奇声中,他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摸了摸两厢的车屁。股。

    “叔,这车咋这么好看呢?哎呀妈呀,玻璃不是透明的。”啧啧出声,物以稀为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俩人站在车后尾处,观赏着。

    夏爱国“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夏爱国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明天去倒动那些论斤称的电子手表,到底能赚几个钱。

    如果真赚了钱,赚的足够多,等赶明的,赶明他多来几趟背货,给伯煊买一台,姑爷稀罕这东西。

    正在夏爱国做着美梦瞎琢磨时,一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开车门下了车。

    开口异于本地人,句句都是普通话,也正因为普通话,听懂了,才能伤了人心。

    “乱摸什么?!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这种车!”

    李大军瞬间瞪起铜铃大眼:“妈的,你咋知道我们买不起?”想要上前争执,大不了靠拳头说话。

    夏爱国赶紧挡在李大军的前面,伸长胳膊死死地拦住。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不能乱冲动!

    却不想,对方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在听到“妈的”两字时,彻底怒了。

    几大步走过来。

    “啪”的一巴掌,遂不及防直接甩在夏爱国的脸上。

    这用尽全力的巴掌,打的夏爱国瞬间偏过了头。

    “这就是你们嘴里不干不净,手上不干不净乱摸车的代价!”对方掐腰,颐指气使的抬下巴。

    夏爱国不可思议的转过了被打偏的脸,就是暴脾气的李大军都震惊了。

    反应过来,李大军不干了。

    见过硬茬子的,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摸摸车咋了?那么大的家伙,摸一把又不掉漆,还能给摸坏了吗?

    红砖院儿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三个男人。

    夏爱国的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儿,他却顾不得面子两字。

    他两只手,死死地拽住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大军,以自己的身体。挡住暴怒中打不过也要报仇的李大军。

    “大军!你能不能听叔的!”

    在李大军的怒目中,夏爱国看向面前几个年轻人。

    “人啊,三穷三富过到老!年轻人,话不要说的太满,你又怎么知道我以后会买不起?”

    讲道理的结果就是得到羞辱。对方几人哈哈大笑。

    难堪的只有夏爱国和要被气炸肺的李大军。

    “就那老家伙还想买车?”

    “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吧!”

    “别理他,扇一巴掌就算了,穷人就只剩下那点儿可怜的说大话了。”

    “哈哈!是,自尊心嘛!”

    “还回头看是吧?不服老子再扇你几巴掌!”

    ……

    在嘲讽中,夏爱国拼劲自己最大的力气,拉着李大军行走在“富人区”的路上。

    “大军,还气吶?”

    “叔!你不懂!他们打我,我忍!我知道我们是来干正事儿的,不能惹祸!可他们打的是你?我……”

    李大军眼眶都红了,血气方刚的年龄。穷可不代表能受窝囊气!他这二十多年,一直以来活着就为了那口气!

    “你还年轻。咱们出门啊,吃亏也是福,至少对叔来讲是福。”

    “挨个大嘴巴子还是福气?叔!您?唉!”

    “你就听我的!回去别告诉任何一个人。不解决啥事儿,听了除了心堵,没用。记住了没?!”

    从没挨过打的夏爱国,连夏木头都舍不得动一个手指头的夏爱国,即便和夏大伯哥俩打架时,夏大伯都提醒自己对弟弟要退让几分。

    可到了穗城,一分钱还没赚到时就被打了。并且生生咽下这个哑巴亏儿。

    ……

    夏天和裴兵都在自习室里低头看书,手中的钢笔正在刷刷的记录着。

    自习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裴兵闭了闭眼睛。

    夏天低着头笑了。

    裴兵现在谁也不服,他就服李思琪。

    李大小姐撅着嘴,怀里抱着她也不知道是哪个科目的书本。往桌子上一摊,大大方方地坐在裴兵旁边。

    裴兵立刻站起,性情软和啊,没人问,在两位女士的眼神中,他不自觉面部带笑。解释:

    “我去添水。你们谁的水杯空了?”

    李思琪嫌弃,挥了挥手撵走他。

    夏天咬着笔头,想了想,凑近李思琪,她太好奇了。

    “思琪,你不膈应我吗?就是那种不怨恨吗?他这样,我觉得你该把矛头指向我啊?平常人都该大骂我狐狸精啥的!”

    李思琪皱眉:“他的问题,解决他的思想根源才能改变现状,我抓着你不放干嘛用啊?”

    “解气!”

    “哼!”李思琪不屑道:“那能解多少气?什么时候,他裴兵在我手里跟个小猫似的乖顺,我说一,他不敢质疑说是三,你不觉得那样才是真解气吗?”

    夏天点头认同,眼睛一亮:

    “当然了!真正有功力的女性,那得做到让……比如裴兵和我吧,让裴兵主动对我说,我们得保持安全距离,要不然思琪会不高兴。主动和我避嫌,主动离我远远的,我求他帮忙什么的,他得先过问你……”

    李思琪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假如你是那种动心的女人吧,听到了会很伤心,可比我骂你打你狠多了!当然了,你不是。我在你这倒是找不到优越感,可我征服了他,那不一样的。”

    夏天嘿嘿笑了:“鉴定完毕,你确实不是一般人!小妞,你的第一个目标,让裴大少爷少打扰我上自习,风言风语的,对我有影响。任务给你,你劝劝哈,我回家了。”

    “再见!”

    ……

    “爷爷,您干嘛呢?天儿变冷了,出门溜达得加件外套!”

    夏天扶着站在胡同口的夏老头,想要让他上车给拉回家,夏老头神秘兮兮的摆手道:

    “甜甜,那家卖房子!院子可大了。”

    夏天仰脖瞅了一眼:“卖多少钱?”

    夏老头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终于帮到了孙女:

    “对!你得有这个心!没房没地的哪能行?不踏实!咱村儿里手里有富余的人家,到了开春都知道买砖修院子,你和伯煊可倒好,借别人房子!你家去吧,我去套套近乎问问。”

    夏天笑着摇了摇头,却没制止。

    他爹娘估计最近两年就能搬到京都了,确实得提前买个自己的房子……(未完待续。)

第六六八章 成功需要转换多少时空(二更)

    夏爱国和李大军打算今天把钱都花了。n∈頂n∈点n∈小n∈说,

    两个人早上七点走出了旅店的大门,退了房、算了钱,坐在路边摊上,吃着早点。

    “大军,行不行的,就看今天了。咱得仔细点儿瞅着。那天那人不是说了嘛,咱得有眼力,别让人骗了。”

    李大军听话,直点头:“咱要的量大,做不到挨个检查吧,那也得手速快点儿,尽量都查看一番。”

    ……

    东转西转,怕人跟踪。

    即便是俩人之间沟通说话,别看旅店是室内,那地儿都不安全,只能在出门走路或者吃饭时小声嘀咕着沟通。

    穗城这地方,举报他们这样的,能得钱。

    有人专门来这地方“扰乱市场经济”,自然就会有另一行当,那就是专门发现线索去举报的。

    到达穗城的郊区,放眼望去,确实是一大片的农民房子。

    这个时辰还算早,但已经好几波鬼鬼祟祟的人,手上拎的,肩上扛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了。

    还有三两个人背着行李卷,看起来是直接去车站的样子。

    两个人正走着,李大军忽然拽住夏爱国躲到一座民房后,夏爱国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

    他们本以为躲过车站检查,躲过跟踪举报的人,只要到达指定地点再检查完货物,一手钱、一手货也就完了,却不想,真是一步一个砍儿。

    五个小混混手持棍棒。正在纠缠一个疑似刚批货离开的外地人,意思是想让他交“过路费”。

    被为难的外地人明显是魔都口音,在几个人之中,还包围着位两面说好话的小个子。

    小个子个头也就是一米六几的样子,说不通急了,他也不再好言好语。

    他吹起了脖子处的哨子,瞬间从他身后要倒塌的民房里跑出好几个大个子,夏爱国眯了眯眼睛,看来小个子是批发商,而且还是大的批发商。

    一方想趁机要挟要钱。小个子那面儿。为了保住口碑,为了让像自己这种小贩儿们能安全离开,以后多多合作,也养了一批打手似的人物。

    夏爱国和李大军对视。彼此点了点头。他们终于找到了目标。不用东游西逛的信不着任何人了。

    ……

    “周老弟,你手里所有的双狮牌机械手表,还有那些黑色塑料电子表。”

    小个子姓周。人称外号周老黑,三十多岁的年纪,可说话办事却非常老道,有点儿笑面虎那么个意思,干这一行的,也算是刀尖上噬血挣钱,眼底却是清明一片,眼神正派。

    周老黑是最先在这一片打出名号的人,自然了,钱更是赚了个钵满盆溢。

    当他听到夏爱国想要他手里所有的双狮牌手表,还是感到意外了。

    第一次合作,夏爱国此种行为绝对被称为大手笔。

    “如果你都收走,这也是我短期内的最后一笔。下次,夏哥,我们能不能有缘再合作,那要看天意了。

    你放心吧,等将来你会记起我周老弟的好。这些货,我连卖带送,称给你高高挑着!”

    夏爱国愣住,他想找个长期合作的。

    “怎么的呢?”

    “钱这东西,赚不完。不瞒老哥哥,我还没回老家,那是因为没碰到像你这样的大户。

    零着批发也不知道归期,老母亲生病了,就剩一个母亲了,必须得收手回老家尽孝。

    你要是全拿着,包括我那一堆女士手表,我再让手里的兄弟们帮你打包,安全送你到大沙头,老弟再给哥哥们买船票。”

    这等好事,夏爱国本意如此,他不差那些女士手表,浑身上下一万多块钱,包了真没问题。

    “唉!这一路啊,我带着我这个大侄子,碰见过好人,也碰到过恶人。咱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我信你,第一眼就信,你眼神正,尤其刚才那一幕还仗义!成!就这么着!”

    夏爱国说完,递给对方烟卷,趁机给李大军使了个眼色:

    “大军,去跟那几个弟兄们装货。出去买个一二百只烤鸡烤鸭……”

    周老黑爽朗的笑了,截话道:“哈哈,老哥哥,别人以为你是倒买倒卖烤鸭呢!烤鸡烤鸭那能装多少?你听他们的!”

    回头严肃命令一个汉子:“老壮?你带这小兄弟出去买点儿家伙什,一旦倒霉在站前被检查出来了,舍小保大。

    咱们算是最后一次干这个了,务必确保每一个来咱这拿货的,安全离开,那都是血汗钱!”

    ……

    穗城火车站内,设有站前公商检查站,夏爱国和李大军吃饱喝足,用尽全身的力气,背着、挎着,足足六个大背包。

    就是他们自个儿,过后想想都不可思议,哪来的力气呢?!

    先是到了大沙头,一个大型码头,接过周老黑递给他们到穗城西面梧州的船票,船票那就得是坐着。

    这次不仅夏爱国一宿没合眼,就是李大军那个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也硬生生瞪大双眼干熬一宿。

    在海上漂了一晚上不要紧,俩人都晕了船。

    人晒黑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熬夜,船拍打海浪时受的惊吓,这些都不算啥,吐的七晕八素的,那才是让两个东北壮汉觉得无法忍受的。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早已经搞不清楚了。

    或许,心底最简单想法就是:

    让货到京都!

    没有泪水心酸,只有一条命,有命就能任由行!

    夏爱国和李大军吐的腿脚发软,再次扛起六个大号背包下了船。

    顾不上吃一口热乎饭暖暖胃,总怕出茬头,怕在路上就被人搜查,他们下船直奔长途汽车站。

    这次是梧州到桂林。

    长途汽车站全是扛包袱的人,大包小包,随处可听见:

    “嗳?让一让!让一让!”

    年轻人还是比夏爱国有体力,这点不服不行。

    李大军见机行事,他也高喊道:“让一让,嘿,前面的,油着了啊,油着!衣服脏了!”

    顺利挤上了长途车,俩人坐在过道处,足足整一白天的时间,到了快下车的时候,夏爱国只觉得后背很沉。

    回头一看,大侄子李大军的口水流了他一后背,已经不知不觉的往前倾靠着他,睡着了。

    下船、下长途车,这就是两天时间。

    等到夏爱国和李大军换乘回京都的火车,席地而坐,坐在火车里的洗漱间里,那副情形就是李大军来之前笑话别人的惨样。

    三天时间,夏爱国没休息,干熬着。

    对着快下火车的李大军,心疼叹气道:

    “大军,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让你婶烀肉!那烧鸡……”凑近了点儿:

    “你再扒着吃下去,就露出手表了。”

    ……(未完待续。)

第六六九章 前行中的夏家人(一更)

    秋风微送爽人心,人心舒畅上云天。

    夏爱国和李大军叼着个烟卷,随着火车轰隆隆由快转慢、过地轨连接点的震动声,他们知道,到站了,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几千里的路程,一路上的心情都是飘飘浮浮,随时有可能在下一刻失去所有。

    大概也只有到了京都,到了有叶伯煊所在的地盘,夏爱国才能松口气。

    夏秋、夏天兄妹俩走的特殊通道,早已经在站台上等着这趟车静止。

    “爹!”

    “大军兄弟!”

    六个大包;

    疲惫的夏爱国和李大军;

    挥手示意的夏家兄妹;

    会合的那一幕与流年相依。

    ……

    “嘘,小碗儿,不许揪姥爷头发。”

    夏爱国自从进了家门,无论干什么都略显吃顿,就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一拍,最后到了说着话都闭着眼睛小憩的程度。

    苏美丽心疼自家老爷们累成这幅样子,也顾不得让夏爱国洗漱了,直接赶到了炕上睡大觉吧。

    夏天拽住往她爷爷身上爬的月芽,月芽咯咯咯大笑,以为姑姑和她俩逗闷子呢。

    小碗儿趁机用两只小胖手扯住夏爱国的胡子。

    苏美丽用毛巾拍打着夏爱国裤子上的灰尘,瞪了一眼夏天:

    “孩子都看不好!痛快地,一手抱一个给整出去,你爹这家伙,瞅瞅给累的!夏天,你给我等着,你爹要累出毛病了,我给你头发剪喽!”

    苏美丽就觉得吧,可以去上货,但不能拿那么多吧,俩人都容易背包累伤了。

    钱那东西,有点儿就行。要多少是多啊!

    夏天撇撇嘴。

    难怪嫂子不露面,合着嫂子就猜到了她娘更年期得骂人了。

    被夏天暗暗夸奖聪明的小毛,此时正满脸带笑,腿脚还不咋利索的站在院子门口。对着过路的大车招手示意。

    “嗳?卖白菜的?一会儿来趟我们家!”

    夏老头眯着眼睛笑着:

    “你爹爱吃酸菜。咱东北人呐,无论走到哪,这一口舍不了。多买点儿,家里不差那点儿钱,今年腌个三大缸。入了冬,给伯煊他爸妈那头也送去点儿。”

    对于夏爱国的这趟远行,夏老头夏木头知之甚少。

    他以为是夏天早就安排好的,因为小孙女上大学没时间去取,就这么地,才让她爹代劳。

    知道外面抓小贩,他也出门遛弯时和附近的人说是串亲戚,但真心不知道那么危险、抓的那么厉害。

    叶伯煊从车里探头,瞧着门口这个热闹。

    没几个人,够喧闹的哈。

    小毛挥手叫他:“快着点儿妹夫。下车抬白菜萝卜。”

    叶伯煊坐在车里把军装外套脱掉。扯过后座的破棉袄套上,开车门下车:

    “都回来了?准点儿到的?”

    小毛神秘兮兮的小声道:

    “你哥去那院子点货了。我看质量不错,甜甜手上现在戴着一块儿呢,你待会儿去那头瞅瞅,我们都土老帽不太懂。

    爹在屋里睡觉。一切都挺好,就是累。

    你要是没找人送他们哥俩进去接站,估计就得完了。甜甜回来说京都火车站今天严抓。”

    叶伯煊笑了笑。

    也不知道老丈人这一趟折腾下来挣了多少钱。

    帮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白菜往院子里背着。

    老太太最近谁都不稀得瞅,就爱看她孙女婿。

    大高个,憨厚!

    “伯煊,下班啦!奶晚上给你打饭包。蘸酱菜,榨肉酱,你不爱吃那口吗?”

    叶伯煊表情无懈可击,实际上。他最烦吃蘸酱菜,尤其大蒜、大葱、蒜苗什么的。他爱吃小炒,不爱吃炖菜,夏家人总爱用大铁锅炖。

    为了入家随俗,没招了!

    他媳妇总拿着小话提点他。一个大家庭,吃不到一块去。影响气氛。

    白菜萝卜大葱背进了院儿,叶伯煊洗手中,闹闹凑到了近前。

    “爸爸。”

    叶大少斜眼:“怎么着?”

    ……

    小娃退缩了,两手扯裤子,回头瞅妹妹。

    小碗儿小小的人啊,一笑也露出酒窝,跟她妈妈长酒窝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爸爸!你辛苦啦!”

    “嗳!闺女。”

    月芽穿着棉裤棉袄,笨拙的样子扶住夏秋给做的学步车,跟着一起咯咯傻乐。

    夏天翻白眼,卷袖子,手里还拎着根大葱站在厨房门口指指点点:

    “叶伯煊,我告诉你哈!不许拉着他们去百货大楼买罐头,牙不要了?”

    表情严肃看向院子里的仨娃:

    “都给我老实点儿!刚多大点儿,还学会命令大人了!”转头进了屋。

    ……

    “伯煊,咋样儿?”

    夏秋盯住叶伯煊等着下结论。

    叶伯煊心里是很惊讶,只是面上没露怯。

    他真是没有想到啊,南边和北边的价格差异如此之大。

    当着五个小兄弟面前,只是点点头。

    出了存货的院子,踏着月色往家里走,也还算强装镇定的告知大舅哥:

    “别的杂牌子,我不了解。但双狮牌的手表,保守估计能翻四五倍吧。”

    夏秋原地站住,又惊又喜的愣神。

    叶伯煊大步匆匆,懒得理呆愣住的夏秋,进了院儿、关卧室门,对着夏天的第一句话就是:

    “难怪收拾你们!暴利啊!”

    夏天……

    唱了一句: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夏爱国睡的日夜颠倒了,当小院儿静下来时,他饿醒了。

    叶伯煊坐在书桌前正看着文件,借着台灯的光亮,发现老丈人披着件破棉袄站在院子里转悠,合上笔帽,走了出去。

    半夜时分,叶伯煊上前一步:

    “爹,辛苦了。”

    夏爱国回头,急切的咨询:“货还成吗?”

    叶伯煊肯定道:“一万的本钱,如果顺利,能赚回来四五万。”

    夏爱国两掌间使劲搓着,彻底激动了:

    “你这孩子从来不说大话。伯煊啊,等爹缓缓精神头的,爹再背几趟去!等爹挣了钱,给你买个没屁股的车!京都都没瞧着!爹在南方瞅着了,你一准儿稀罕!”

    叶伯煊心暖的厉害。

    “我给您做面条去!”

    “成,咱爷俩喝两杯!”

    “嗯,就着炸酱面。”

    ……

    最近几天,不止是以李大军为首全部走街串巷的卖货了,就是夏秋抹不开脸面的人,也帮着跑跑腿。

    夏天放学后帮着清点库存,小毛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直作响。

    叶伯煊接过哥们递过来的火车卧铺票……(未完待续。)

    ps: 初六出发去的外地,接连赶稿写到半夜,就为了存稿存到初八。

    初八是外婆八十岁大寿,本意是当天过完生日就赶回来,结果被妹妹弟弟给截住,死乞白赖的非要ktv、迪吧、夜宵,折腾的我差点没散架子。我那只受伤的左脚啊,到现在都没好利索,是怎么在舞池跳舞,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昨天早上东西都收拾好了,熬成个大黑眼圈刚要出发,舅舅又截住我,说是十三年没回老家了,应该去墓地给外公上坟,看一看他,求他老人家保佑保佑。

    就这么的,近五百公里的路程,昨天晚上赶到家时已经很晚了,累的我到现在都没缓过劲。

    明显不在状态,今天恐怕也是两更,手头还有其他事情,望小伙伴们海涵。

第六七零章 白天忙工作,晚上忙人情(二更)

    夏家人分工明确,就连夏老头最近也不出门喝大碗茶了,他和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洗着白菜,为腌菜做准备。

    至于苏美丽,更是忙着一家老小的几顿饭,还要找时间腌咸菜,小毛负责给孩子们做辅食以及归拢账目。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但中午晚上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撸胳膊挽袖子的往库房的院子里钻。

    夏冬戴着电子手表,稀罕的不得了。

    他激动的拉着夏爱国粗糙的大手,惊奇道:

    “爹,咱家那条件,真的给我戴一块?不挣钱吗?”

    夏爱国摸了摸他小儿子的脑袋,这小子虽然调皮捣蛋的,一直以来都让他最操心,但是到了京都后,发现大城市里的小孩儿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一对比,觉得愧疚三个穿了好多年补丁衣服的孩子们,他们兄妹仨个,吃喝穿上,前些年真是跟着遭罪了。

    现在想想就连一块肉,小的吃了,大的只能闻味儿,唉!

    “都先可你们几个来。挣钱就是为了你们。”

    “爹,你和娘给我的东西,跟姐姐姐夫给的不一样,你懂吗?”

    能一样吗?别人给的,他不好意思。爹娘给予的,即便不好,他也用着有底气。

    ……

    叶伯煊开完会推开办公室的门,身后跟着一名参谋,电话铃声响起,他挥了挥手,意思是等会儿再叫对方进来。

    最近几天,他和张毅都是靠电话联络,有些话,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儿说。

    “喂?噢,浔漪啊!”叶伯煊有些意外。

    “伯煊哥,最近这段日子在忙什么呢?”

    叶伯煊靠在办公椅上,没回答,直接问道:

    “有事儿吗?”

    宁浔漪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提醒自己至少心理上要强大。想要忽略叶伯煊对她冷淡态度,心里却依旧泛起了波澜:

    “啊,是这样的。伯煊哥,快到冬天了。我想买点儿冬储菜,你看……”

    “你会腌菜?”

    宁浔漪抿了抿她红润润的嘴唇,小声叹气道:

    “过日子嘛,慢慢就学会了,要不然三九寒天的吃什么。你说呢?那个……”

    叶伯煊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听不懂的,这是叫他去给扛菜。

    会不会腌菜,能不能整明白,那都跟他无关。

    他只是劳力而已。

    叶伯煊小心思转动,别再问的太细,浔漪再看不出眉眼高低的让他去夏天手里取经记录腌菜步骤,那就更难办了。

    叶伯煊忽略掉心里的抵触情绪,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接宁浔漪的电话有了心理负担。

    “知道了,我明天去。你明天晚上没班吧?”

    “嗯嗯。伯煊哥,我和童童等你。你把卖菜的车叫到楼下再搬就行。”

    ……

    夏天两手揪住头发,痛苦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学习上退步了。时间掰成八瓣也掰扯不明白。”

    “头上的光环往下扒,那指定跟扒掉一层皮似的。当年我被童浩然给摘下全能王,就那感觉。”

    叶伯煊喝着饭后茶水和媳妇扯着皮,歇口气还得帮着媳妇和嫂子算算今天的利润。

    他们家憨憨的嫂子发高烧烧到得去医院挂输液,他当妹夫的没好意思多瞟几眼,可无意间都发现小毛脸色红的吓人。

    至于媳妇,吃饭时就不高兴,说是导师找谈话了。

    她带着一堆书回来。发誓赌咒的要挑灯夜读,正在度过优等生下滑的心理过渡阶段。

    全家,夏秋那个大舅哥得负责送饭送货,眼看着有一个人倒下了。全家的经济链要瘫痪,叶伯煊能怎么办?放下手中的文件,顶上吧。

    夏天叹气:“可别人怎么就那么能耐?身兼数职,赚钱发家学习顶呱呱!”

    “谁?”

    夏天……

    埋头苦读,陷入静心状态。

    叶伯煊在出门前,两手插着裤兜。步子停顿了一下,身体侧向夏天,抿抿唇。

    他在琢磨要不要告诉夏天明晚回来的会晚点儿?

    算了。说了,该问他是加班啊?他不想骗妻子。

    ……

    叶伯煊的车在前面,拉着白菜土豆的车跟在后面,拐进政府小区时,他特意放慢速度,因为拐角处站着一个人影。

    车往前又开了几米,叶伯煊转动方向盘拐弯停车:“你先在楼下等着吧。”对着后车喊了一嗓子。

    “童婶。”

    叶伯煊站在童浩然的母亲面前,敬了个军礼。

    叶伯煊的行为,出乎了对方的意料。

    “你是叶家的?”

    “叶伯煊。”

    童母意味深长的上下扫了一眼叶伯煊。

    在童母心里,宁浔漪就是个小妖精,要不是她,她的小儿子不能牺牲。

    那小妖精无父无母,说明命硬!克死了很多人,也包括浩然。

    对于面前的叶伯煊,她有耳闻过,她也听说有个军人去过那小妖精家。

    叶伯煊不管童母是怎么想的,他只想把该表达的表达了。

    “童婶儿,我和浩然曾经是一个学校的,彼此认识。后来一个军区了,也是有缘分,前几年尤其是大型实战演习那次,更是感情不错。听说他牺牲了,我心里很不好受。

    另外您可能不清楚,宁家和我家曾经是十几年的邻居,我也是看着浔漪长大的。现在她只有童童,无论出于哪方面,我认为都需要伸把手帮忙。

    我相信您是这世间最希望童童能健康快乐的那个人,他是浩然的延续,要不然您也不可能偷偷站在这里。

    婶儿,我说句越矩的话,她们娘俩也不容易,都是为了童童,希望您以后能多伸把手帮助。”

    童母深吸一口气,眼圈儿泛红,她想孙子想的要命。

    她之所以没有和宁浔漪继续闹下去,怕的就是吓到童童,所以她才让步。可她不想见到那个小妖精。

    童母没有回答叶伯煊什么,她红着眼圈儿疾步离开。

    但心里清楚叶伯煊为何帮宁浔漪了,也彻底搞懂了,跟男女之间那些事没关系,谁有私心能大大方方的和她说话啊?不闪躲、眼神清正。

    叶家小子确实是用着怜悯心可怜那小妖精。

    童母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原来刚听说时怎么就能往那方面想呢!

    叶家的儿媳是高考状元,据说非常优秀,人家要儿子有儿子……

    她刚才居然想逮住现行,然后冲出来拦车破口大骂。

    ……

    叮铃铃的急促电话声,夏天小跑进屋,手中的书包扔在床上。

    “夏天!伯煊呢?让他给我马上回家!”

    “妈,他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单位加班啊?”

    “加什么班!你连伯煊去哪都不知道是不是?!你是怎么当他媳妇的?”(未完待续。)

第六七一章 怂包一个(一更)

    “奶奶、娘,我回趟大院儿,别盛我饭了!闹闹他爸回来了,让他也痛快回趟大院儿!”

    夏天忙里慌张的系好大衣扣子,跑到院子里又往回跑。

    她为了哄老太太高兴,天儿一冷下来,她就开始穿上老太太亲手纳鞋底的二棉鞋。

    可婆婆不喜欢啊!以往年的经验,婆婆讨厌看到手工缝制的一切东西。

    为了不丢婆婆的脸,别主动递给宋雅萍找茬的机会,夏天又紧急刹车跑回屋换上高跟小皮鞋。

    老太太和苏美丽叹气:

    “连饭都不吃了?啥时候回来也不告诉一声,那面说啥赶上圣旨了!”

    夏老头摔筷子:

    “你懂个屁!叶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有事儿就是大事,比咱家挣钱的事儿大多了!甜甜必须得积极点儿。”

    夏老头说完还不解气,粗糙的大手弹着炕桌,表情似在研究国家大事一般,语气上更是严肃郑重:

    “出去你看看,咱家甜甜那可是将军家的儿媳,古时候都有将军府!她得管着将军府里所有的人情往来。将军多大?有几个能给将军家当儿媳妇的?你白听话本了!”

    苏美丽听着闹心,还有点儿泄气。

    公公这个人,官儿迷!

    凡是当官的,尤其是叶家,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叶家放个屁,在老爷子心中那都得配合,人家放屁是正事儿!

    自家爷们带着李大军又启程了,这次带走两万五,说是什么倒完这趟回来买房子。

    本来想多带一个人了,可这面五个人出去搞批发都凑不够手。

    早上走的,又开始爬火车了。上回一万多块钱是背回六个大包,睡的直蒙登,累个半死。这次翻一倍……

    苏美丽想想背回十二个包,差点儿没心疼的当即掉泪儿,为了挣钱再累倒下可咋整?

    但她刚酝酿好情绪想说生活不易,夏爱国就骂她头发长见识短。索性她也不哭了。

    这个家,女儿、儿媳当家了,没人听她的!

    苏美丽觉得吧,钱那东西能吃饱饭、穿几件好衣裳就得了。

    她们这样的人家。挣多少钱,有啥用啊?

    挣到能买十栋大房子,那也涨不了多少脸面,毕竟和叶家比起来,地位上太悬殊。

    到现在亲家亲家母都没露个口风说是一起吃饭啥的。哪怕是透过甜甜的口让上门略坐坐呢?

    虽然伯煊总让她们去大院儿溜达溜达吧……

    她是没啥文化,但人情往来的事儿,不代表不懂。

    女儿刚生完孩子那阵,她们那次来,明明不是这样的态度啊?当时那家伙热情的!

    听说叶家的两位掌舵者都在南方,亲家又忙,那亲家母呢?到底中间发生了啥?

    还有一起生活了,碰见过几次女儿接大院儿电话的状况,那态度!

    真是对她这个亲妈都没那么恭敬,就差对着电话点头哈腰了。唉!

    苏美丽有点儿心寒。

    她也暗暗发誓过,等她们老夏家厉害的那天,她非得好好在亲家母面前显摆显摆,给女儿撑腰。

    不过想也是白想,这辈子算是完了,除非女儿自己能有大事业,当的官儿更大。

    还好,伯煊真不错。

    自家爷们更是对伯煊满意的不得了。

    她俩晚上坐在炕上数钱数的兴奋时,自家爷们不提给俩儿子买啥,第一句提的一准儿是姑爷。

    想想也是。没有姑爷,她们更是寸步难行。

    她苏美丽给姑爷花多少钱都不心疼,就是对亲家两口子有点儿不满意。

    ……

    夏天开车进院儿,天气变凉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关窗户关门的,她也没听到个动静,只记得婆婆在电话里骂她:

    “你说我为什么着急找伯煊?家里都出大事了,你们没父没母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夏天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拐着伯煊也不嫌弃丢脸。都不知道回家看看!立刻让他回来!”然后就摔了电话。

    听听,大事!说话都上纲上线了!

    夏天带小跑打开屋门,跑的太急,差点儿和被宋雅萍撵出门的吴嫂撞个满怀。

    吴嫂也欲哭无泪。

    大冷的天儿,不让她做饭煲汤也就算了,真有啥秘密,那赶走她去后院儿也行啊!

    非得让她去大街上呆着,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原来荷花在还有个伴儿,可她快要嫁人了,嫁人之前说是回老家看看,省亲去了。

    夏天慌里慌张的刚要开口问“咋的了咋的了?”

    “咋”字都出口了,她哑了音儿!

    这是什么状况?

    叶伯亭跪在客厅中间,沙发上坐着擤大鼻涕正哭着的宋雅萍。

    宋雅萍红肿的眼睛,却不耽误她严厉的眼风,一个眼风扫过去,直奔夏天:

    “谁让你来的?伯煊呢?”

    “呃,妈,他还没回来呢。”

    不是您说家里出大事了,你说我为啥来!

    “他没回来,你回来干嘛?!你回来有什么用?!”

    “回来看看咋的了……”

    婆婆咋越来越不讲理呢!

    她开着快车,饭都没吃,书也没看的,孩子们都没顾上瞅一眼,图啥啊?进屋就挨骂!

    宋雅萍被夏天那副装憨的样子气的够呛。

    叶伯亭腰板直直的跪在地上接话:“妈,我知道我丢了叶家祖祖辈辈的脸,既然您发现了,想打我骂我都可以,长跪不起也行,可您别把气往我嫂子身上撒!”

    宋雅萍被叶伯亭的几句话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她生的到底是什么儿子女儿?

    全都缺心眼啊!

    她还口口声声骂夏天缺心眼呢!

    别人家的女儿即便听出来自己妈对嫂子不好,那都跟没听着似的,还得跟亲妈一条心。

    她叶伯亭呢?

    人家夏天还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呢,还没不乐意呢,她居然挑拨上关系了!

    宋雅萍一手掐着腰,一手伸出食指点会儿叶伯亭、点会儿夏天的,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夏天挠挠鼻子,顶着宋雅萍的眼神,小步挪腾着往客厅中间凑。

    她想扶亭子起来。

    丢祖辈脸?啥事儿露馅了?

    忽然脚步一顿,同时也挪腾到了叶伯亭身边,猛然和叶伯亭对视一眼,叶伯亭满脸涨红又迅速低头。

    我的妈呀,是季玉生!和季玉生“忘年交”变成了“肌肤亲”?(未完待续。)

    ps:今个儿多更点儿。大家伙给我加加油,多鼓励鼓励。( )

第六七二章 怂死她算了(二更)

    夏天是怎么知道的,她还真不是听叶伯亭提前告知的。

    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

    有时候直觉这玩意儿,说不清道不明的。

    从婆婆想让她儿子回家,却不想儿媳出面,以及前段时间亭子去学校找她蹭饭,她和自己说话吱吱呜呜……

    夏天震惊的表情没遮掩住,做人太实惠啊,这可成了宋雅萍攻击的短处了。

    “夏天!”

    那只指着儿媳和女儿的右手拍向了茶几。

    “你也知道?!”

    觉得儿媳能了解怎么回事,这也是宋雅萍的一种直觉。

    丢大人了!

    宋雅萍觉得自己脸皮发烧。

    亭子是得有多虎啊!多缺心眼啊!

    聪明的孩子,这事儿只有偷偷摸摸和自己妈说的,哪有能告诉嫂子那么个外人的!

    那口怨念叶伯亭傻了吧唧的怨气,宋雅萍无处发泄,夏天成了她的出气筒:

    “你也给我跪下!”

    夏天噗通跪地,这回她不打算说话了。

    至于叶伯亭,酝酿再酝酿,没开口狡辩。

    ……

    另一头的叶伯煊推开宁浔漪递过来的毛巾,洗手就算了,他还得尽快赶回家里吃饭,对着宁浔漪怀里的童童笑了笑:

    “叔叔走了,童童再见。”

    童童固执道:“爸爸!”

    叶伯煊摇了摇头,无奈了。

    想要再次纠正,宁浔漪不好意思接话道:

    “伯煊哥,他还小。童童看见穿军装的就这样,也赖我,总给他看浩然的照片……”

    叶伯煊笑了笑:“没事儿,孩子嘛!下次我不穿军装就是了。”

    之前的宁浔漪面对叶伯煊还能笑容自如,这一刻却挂不住笑脸了。

    她抱紧童童低着头看脚尖儿,不接话,也没有那个意思送他这个帮忙的人到门口。

    叶伯煊瞧了一眼宁浔漪的表情。他终于搞懂自己为何会有排斥的抵触心理。

    她这哪是该有的表情!

    谁帮忙完不能换回一句谢谢。

    是,从小长到大,熟着呢!那最起码得……说不上来。

    安电话,刚回来时对这娘俩的照顾。那时候他觉得一切正常,在他看来,于情于理都该如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宁浔漪有了压力?

    今儿个,此时此刻的叶伯煊明白了。

    宁浔漪总是对他欲言又止,还总是说一半儿留一半儿。

    比如来背菜!那真是小菜一碟。不算事儿!

    正常点儿就该说:“你来给我背菜,那玩意儿我也背不动。”

    浔漪可倒好,她不直接说,她说:“伯煊哥,你看……”

    有事说事,对吧?他指定尽力而为。

    叶伯煊反感宁浔漪这种说话方式,他真心觉得让人猜猜看让自己烦得慌。

    叶伯煊没管屋里又是乱的一塌糊涂,这次没多言劝解宁浔漪得勤快些什么的,他目的性很明确:

    “行了,你们娘俩留步吧。你嫂子还等我回家吃饭,有急事儿打电话。”

    望着楼下的车驶出小区,宁浔漪回身看了看客厅中间餐桌上摆放的盘子。

    为了想和叶伯煊说感谢他帮忙,她准备了好酒好菜;

    为了怕菜凉,她左等右等的功夫,拿着各种锅盖盖上菜盘保温;

    可伯煊哥从“有事儿找他”,变成了刚刚的“有急事儿找他。”

    甚至连手都不洗,他可是有洁癖的人,就为了不多呆一分钟,就为了不用她的毛巾吗?

    ……

    “伯煊啊?”

    叶伯煊摇下车窗。探头看向坐在自家大门外石头上的夏老头:

    “爷爷,天气这么冷,您别坐在大门口抽烟啊?冷风冷气的冻感冒喽!别当着仨孩子的面儿就行,不用非得跑大门口。”

    夏老头拿着烟袋锅子敲了敲地面。把里面的烟叶子敲灭空出来。

    “单位加班啊?你快回大院儿去吧!别熄火!”

    “怎么了?我给别人帮忙去了。”

    夏老头猫着腰站在车窗边儿:

    “甜甜去大院儿了!说是那头有急事儿!那面有啥大事儿,你回头打个电话告诉咱家一声。那啥,帮不上忙的,能出出主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叶伯煊笑着重新启动车:“那我走了,爷爷,您快回屋。”

    苏美丽小跑出来:“伯煊也不进屋吃饭了?这饭都热着呢!爹啊。你瞧你学话学的,甜甜啥时候说急了?咱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呢!再说了,啥急事儿非得差个三五分钟的?”

    夏老头横了一眼苏美丽,背着手先进院儿:

    “跟你娘一样不开眼,叶家都是大事儿,你们就知道吃饭,哼!”

    夏老头进院了,苏美丽被气的够呛。

    她现在顶烦公公势利眼了。

    ……

    叶家,女人三个一起哭。

    宋雅萍骂叶伯亭,骂出了人生中,对女儿说的第一句最难听、也是最重的话:

    “你还要不要个脸?”

    就这一句,跪着的叶伯亭哭了。

    又气又羞,羞大于了所有。

    之前跪着时,她认为“倒霉”二字跟踪她。

    她也确实是倒霉。

    叶伯煊和夏天带着孩子们搬走了,宋雅萍再忙也有空闲时间,她逮不住儿子就开始管上了女儿。

    今天下班早,宋雅萍给叶伯亭买了只烤鸭送学校去。

    她总听女儿嘀咕,说是什么同学关系一般,在寝室里人缘太差。

    宋雅萍就琢磨啊,买点儿吃的喝的,尤其是烤鸭烤鸡什么的,女儿吃不了,给宿舍人分点儿,吃人嘴短,一来二去的,人缘不就能好了吗?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道,她不抠门,就是脾气急。

    想法不错,宋雅萍拎着烤鸭推着车刚到人大门口,一抬眼就看到风风火火蹬着自行车赶路的女儿。

    喊了两嗓子,叶伯亭没听见。

    好奇之下,外加真想多了解叶伯亭,宋雅萍一路骑车跟了过去。

    眼瞅着叶伯亭进了一个小四合院,她推门进去,再打开屋门,当她和叶伯亭对视时,她女儿明显慌神了。

    侧过头就是客厅。客厅的墙上,贴着好几张她女儿和一个男人出去爬山时的亲密合影。

    那个男人,她还认识!

    叶伯亭知道自己干了没脸的事儿,可知道是一回事儿,给当面拆穿还被质问“不要脸”仨字时,到底没顶住,掩面哭泣。

    “哭,你还有脸哭!你离婚时,我没觉得丢人,你爸和我堂堂正正,是屈磊耽误了你!可你现在呢?真是跟你丢人!败坏门风!”

    “妈!您……”夏天跪在那抬头想劝两句。

    “跪你的!夏天,你个不明事理的玩应!她这样,有你一半的责任?当嫂子的深浅不知!你就帮着瞒着?你有什么权利瞒这种事儿!”

    夏天是被气哭的。

    又骂她,总骂她,骂她骂的这个狠!

    叶伯煊开门,正好听到这句,不乐意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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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介绍:
关于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东北梨树村夏家人:“夏天,切记到了部队要给我们争光。”殷殷期盼的目光……
到了部队的夏天:“叶团长,我是知性婉约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陪你吃、陪你玩、陪你生孩子!”
叶伯煊:“天儿啊,无论七十年代还是二零一五年,完美人生都逃不开这几样。”傲娇的站在穿衣镜前,擦着友谊雪花膏。
夏天:你是七十年代的首长?为什么比我一个穿越来的还不靠谱!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