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曌帝双龙传全文阅读

作者:于奇正     曌帝双龙传txt下载     曌帝双龙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6. 就是那个阴绣师

    西门沁水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那个从棺材里面钻出来的人已不知所踪。

    莲儿已经伏在那张桌子上,早已气绝多时。让西门沁水无法接受的是,莲儿脸上的皮肤已经被人割去。

    说到这里西门沁水悲上心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壹伽姑姑听得咬牙切齿,心想若是让自己遇到这个可恶的阴绣师,必将之绳之以法。同时心里对西门沁水他们的遭遇更是同情。

    二俅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西门沁水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

    西门沁水哭了一阵开口说道:“你知道当时那个坏蛋是从哪个棺材出来的吗?”

    二俅顺嘴问道:“哪个?”

    西门沁水指了指二俅身后:“就是那口棺材。”

    二俅回过头看了一眼,是一口盖子已经掀开的棺材,里面空无一物。等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刚才还在她面前的蒋来清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饶是二俅胆大,也不由得冒出一声冷汗。

    这时二俅发现壹伽姑姑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身后,急忙又转过身子,不由得整张脸都白了——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棺材里缓缓地坐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的形象和西门沁水描述的完全一样。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把整个人都罩在里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二俅觉得这双眼睛好像非常熟悉,然后脑中一震猛地记了起来,这不就是刚才西门沁水的眼睛吗?

    原来,他就是那个阴绣师!

    。。。。。。。。。。。。。

    这事也怪不得易云,换谁憋这么久都受不了啊。

    易云对赵天赐挤着眼睛,意思是说已经被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赵天赐想了想,伸手指了指上面,示意易云爬到柱子高处,等他发出信号后暴起发难。随后赵天赐也变换自己在柱子后边的角度,白毛怪物已追踪着气味而至。

    赵天赐躲在柱后看得清清楚楚,白毛怪物嘴上全是斑斑血迹,人形身体上长着一张类似于猫科动物的脸,并不能像人一样治理行走。

    赵天赐不由得想到人们通常说的,有些兽类活得久了便会成人形,只是毛发全部是白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细想,那只白毛怪物已经来到了易云所在的红柱下面,仔细嗅尿味。

    由于易云是隔着裤子尿的,所以身上的味道比地下更重,白毛怪物立即抬起头向上仰望。

    赵天赐心想:要是让这家伙看见了上边的易云,那么偷袭的计划就要落空。

    于是从柱后探出身子,冷不丁喊了一声:“白毛,我在这儿呢!”

    白毛怪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噌地回过头来,两只眼睛在月光下如同两道电光直射赵天赐。

    赵天赐飞快的点亮火折子,同时另外一只手掏出了一个镜子晃动。

    镜子反射出火焰的光芒朝着白毛怪物眼睛射去。

    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

    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动物,要么视力退化眼睛接近于盲,要么就是眼睛进化能在黑夜里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眼前这个白毛怪物明显属于后者。

    而越是对光源非常敏感的眼睛,对突如其来的光线抵抗力就越差。

    白毛怪物的双眼被镜子反光照个正着,立刻丧失了视力,发出一阵阵山枭般的怪叫声。这招可一而不可再,见机不可失,赵天赐对着柱子上的易云喊道:“动手!”

    易云早就拔出了刀,听到信号之后就从上面连人带刀扑了下来。

    想不到的是,这白毛怪物竟然如此灵活,条件反射地伸出爪子一挡。

    也不知道这怪物的爪子是怎么回事,锋利的钢刀竟然都无法刺进去。刺到爪子上之后,就像刺到一块铁板,然后滑到一边。

    易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砸在白毛怪物身上。

    不提钢刀的事,易云的体重和从高处下坠的力道,若是普通人挨上这一下,恐怕得往外吐血。

    但白毛怪物却毫不在乎,挣扎着就想要爬起来。

    “快跑!”赵天赐叫道。

    易云就地滚了两滚,躲开了白毛怪物盲目扑击的利爪。

    眼见这怪物如此皮实,只能趁它双眼暂时失去视力的机会,赶紧逃命再说。

    倒霉的是现在通往护法神殿的出口,被白毛怪物的身体给堵住了。

    如果想逃出王城,又没有其它的路。

    轮回庙的另一个出口是片被风雨蚕食的断壁,足有十几层楼高,匆忙之中绝对下不去。继续攻击的话又怕解决不掉这个怪物,等到它眼睛恢复过来反倒更加危险。

    赵天赐往四周扫了几眼,看到秘洞中黑色的铁门。当即也只能病急乱投医,先进去关上那道铁门把白毛怪物挡在外边,再想办法找脱身之道。

    两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轻手轻脚地往秘洞方向蹭了过去。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白毛怪物虽然双眼视力还没恢复,但这家伙的嗅觉仍然非常灵敏。

    根据易云身上没散的尿臊味,立即就能追上来。

    这时白毛怪物已经从刚才暴盲的惊慌中恢复了过来,暴怒如雷地冲着易云就扑了过去。

    两人见状不妙撒开脚丫子就跑,慌乱之中赵天赐被那道破墙绊了一个跟头。

    这时候一眨眼的工夫就没命,赵天赐赶紧伸手在地上一撑,想要爬起来继续跑,却想不到的是右手一下子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上面。

    低下头一看,原来是只黑色的麝鼠。

    就在赵天赐被绊倒时,身后的易云也被绊得一个踉跄。

    赵天赐一把揪住易云的一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回头一看,身后两道寒光闪烁,追过来的白毛怪物眼睛已经恢复了。

    情急之下,赵天赐抓起地下那只麝鼠当做暗器朝着白毛怪物射了过去。

    这白毛怪物虽然体型巨大,却无比灵活。伸出五指一抓一攥,登时将麝鼠捏死,像是丢花生米一样扔到嘴里嚼了起来。

    赵天赐突然想到一点,这个白毛怪物大概有个习惯,不吃活物,一定要弄死之后再吃。

    现在再逃已经不太可能,虽然黑色铁门后的洞窟不知深浅,但那已是唯一能暂时躲避白毛怪物的地方。当下只能横下心来,先躲进去再说。

    两人发一声喊,白毛怪物也愣了一愣。

    趁这个机会,两人赶紧闪身退进铁门内侧。

    这时哪还顾得上里面是什么,便急急忙忙地反手去关铁门。

    两人马上就暗自叫苦,差点哭了出声。

    这铁门是朝外边开的,里面根本没有门闩。而且也不能用身体顶住门,因为只能往后拉。

    门外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应该是白毛怪物在用力向外拽。

    “怎么办?”易云焦急地问道。

    “还怎么办?只能拼了!”赵天赐吼了起来。

    “早说啊!”易云抱怨着:“刚才它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还好办点。”

    这时赵天赐看到地上有两条铁链,原来这两条铁链本是和门外的佛像锁在一起,用来固定铁门用的。

    他们慌慌张张跑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两条铁链踢进来了。

    赵天赐马上有了主意。把铁链缠在腰上,等下慢点开门,不管白毛怪物哪一部分从缝隙伸进来,两人拼命往后坠照死了夹。

    话刚说完,白毛怪物的爪子已经伸进门缝,把门掰开了一条大缝,脑袋和一只手臂都伸了进来。

    时机恰到好处,而人同时大喊一声:“去死吧!”

    然后同时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猛地拉动铁链,使铁门迅速收紧。

    “嘎吱吱”一阵筋骨断裂之声传了出来,白毛怪物发出凄厉的叫声。

    白毛怪物嚎叫着,但想要挣扎却办不到了。因为脖颈软肋处被卡住,纵有大的力气也施展不开了。

    不过,这个怪物仍不死心,一只手不断地抓挠铁门,另外伸进门内的那半截手臂,对着两人的方向凭空乱抓。

    易云为了使足力气,抱起佛像把铁链围到自己腰间拼命朝后退。

    但这么一来距离就缩短了,白毛怪物的爪子已经快够到了他的肚子,就差那么不到一指长的距离,易云就要惨遭开膛破肚。

    赵天赐急忙端起火折子去燎白毛怪物手臂上的毛。

    白毛怪物被火灼得疼痛难忍,但苦于动弹不得,只有在那里发出绝望地哀号。

    易云的蛮劲也上来了,又是猛力往后一拉。

    同时赵天赐也点燃了白毛怪物的另外一只手臂上的毛,白毛怪物被烧得体无完肤。

    两人继续朝后拽拉,直到白毛怪物伸进门中的脑袋几乎被夹成两半,两人方才罢休。

    赵天赐和易云刚才用尽了全力,在高原地区这么做立即感觉呼吸困难。二人躺在地下吃力地喘着气。

    赵天赐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里并没有什么腐臭的气息。

    心里这个秘洞如果真是轮回宗的地狱,那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但现在两人都脱了力,如果在气息喘不匀的情况下贸然走动,恐怕会产生剧烈的高原反应,只好先点燃火折子看看情况。

    地上堆满了人类和动物的白骨,墙壁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洞穴。

    不过这些洞穴的位置都很高,普通人很难攀爬上去。

    在他们的头顶正上方,是个洞口是非常规则的圆形的洞窟,感觉就像是一个竖井。

    赵天赐想了一下,这里很可能上面就是山顶的王宫。抓到什么罪犯之类的就从上面扔下来。

    易云在地下发现了一大块黑乎乎的皮毛。随手一抖,从那皮毛中竟然掉出一块类似人的脑盖骨!

    好在这两人都是胆大包天的,不然就这么一下,恐怕都得给吓个半死。

    这个骨头像是个一半的骷髅头,赵天赐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人的,因为骨头的骨层非常厚,人不可能有这么厚的骨头。拿在手里才发现这玩意很软,完全不是骨头的硬度。

    他把火折子移近了些,发现头骨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文字,一个都认不出。

    这个头骨的口部远远大于人类,易云看了半晌问道:“赵哥,这会不会是个面具啊?”

    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赵天赐不解地说道:“可是如果是面具的话,为什么要用这块皮毛包住,扔在这个破地方?”

    两人想来想去,还是捉摸不透。

    这时角落里乱蹿的麝鼠越来越多,这些老鼠身上难免有病菌,两人不敢再多停留,迅速离开了这堆积累累白骨的地方。

    这时他们才想明白,这个铁门根本不是用来拦挡白毛怪物,而是为了防止从上面摔下来的罪犯没死,会从门中跑出去。

    斜顶上的几个大洞,应该才是供那种白毛怪物进出的。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那么一只怪物,如果还有其他的,等它们下来那可就惨了。

    易云重新用那块毛皮将奇怪的面具包上,和赵天赐一前一后爬出了秘洞。

    出来之后才发现,现在外边明月大亮,正是中夜时分。

    轮回庙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阿东被啃剩下的残肢,看得两人一阵后怕。

    赵天赐叹息道:“唉,同伴不丢伴。大家都是一起过来的,还是别让他暴尸在外吧?”易云面有难意地说道:“我没力气了,这里土又这么硬,也没有工具,恐怕很难但挖坑埋他啊。”

    两人商量之后,最后把阿黄的残肢碎骸,扔进黑色铁门后的洞里,接着又把那尊佛像也摆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两人又作了两个揖,然后从原路下山。

    一路上两人心情都不太好,虽然阿黄是自作孽,但如果两人开始不是要恶作剧,直接拦住了他,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走到一半的时候,易云突然停了下来:“找个,我怎么感觉后面有人?”

    赵天赐也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一下,后边真的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两人不由得都是心理一凛,难道一直有人在跟踪着他们?

    赵天赐警觉起来,猛一下回头看向身后。

    只见被月光照着的山峦土林,阴影部分轮廓像是面目狰狞的猛兽。

    四周一片寂静,哪有什么人?

767. 什么菜你知道吗

    起风了。荒凉的高原上悲风怒号,赵天赐两人对望了一眼,或许刚才只是错觉。

    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心中惴惴,总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赵天赐和易云加快步伐,匆匆赶了回去,趁着无人察觉赶紧蒙头大睡。

    第二一早,柳爷就问他们有没有看到阿黄。

    两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表示没看见。

    柳爷又让阿黑到周围到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也就只好作罢。

    向导达旺告诉他们,因为昨晚后半夜刮了大半夜的风,今天肯定有大雨,所以没办法出发。

    队伍里牦牛不少,这些牦牛不怕狼和藏马熊等野兽,但是就怕打雷。

    如果遇到雷鸣闪电,一定会乱逃乱蹿,所以只能先等天气好再出发。

    众人一想,反正昆仑山喀拉米尔的大概位置已经掌握了,也不必争这一两的时间,于是就留在堡垒遗迹中。

    果然,时间还不到中午,空中的黑云越来越厚,开始下起雨来了。

    一伙人在古堡中喝着酥油茶随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他们这些身强力壮的人还好,但由于下雨气压更低,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春桃就有点顶不住了。她一直觉得呼吸困难,所以一直都留在里屋躺着,采薇和翠香照顾着她。

    而几个男人则在外面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赵天赐找机会把喇嘛和黄杏叫到一边,把那副面具拿出来给他们二人看,然后把昨晚所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不过还是嘱咐,阿黄的死最好不要对柳爷讲,不然肯定会误会他和易云谋财害命宰了阿黄,以后合作就更麻烦了。

    黄杏小声责怪道:“你们胆子也忒大了,赤手空拳地就敢在深夜去古城遗迹里搞恶作剧,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赵天赐嘿嘿笑着把话题支开:“你们看看这面具上的字,能认识不?这可是轮回庙中唯一有文字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些很有价值的信息呢。”

    黄杏看了很久还是不明所以,于是递给了喇嘛。

    喇嘛看了好一会才说道:“我知道这个。这是从很远的西方的一种文字,也是一种信奉的经书。”

    这就让赵天赐和黄杏觉得很无语,只能拜托喇嘛多研究研究。

    喇嘛想了很久,才说这面具是一种轮回宗魔鬼的形象。而那种古怪的皮毛,据说能裹住灵魂使之永不解脱。

    三人还是想解读一下那个面具中有什么玄机,于是把面具上干枯的纸页一层层地拆剥开来,最后发现里面竟然画着很多曲曲折折的线条。

    很明显这些线条就不是什么文字了,而是一张画有水路山脉、城堡塔楼的地图。

    “藏宝图?”赵天赐忍不住问道。

    喇嘛又看了很久,才得出一个不敢保证的推测。

    由于没有其他的任何佐证,目前只能根据图中的地形推测有可能是在大鹏鸟之地,已经完全像是的象雄王朝的地图。

    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昆仑山凤凰神宫的地图。

    就目前这张图来看,不敢保证具体还是哪里。但这张几乎面目全非的地图,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至少更加锁定大致范围。

    见没什么进展,赵天赐转身回去倒酥油茶喝。

    这时外边雷声隆隆,似乎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降雨。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黑沉沉的如同是在夜晚一般。

    看来这天气明天肯定也还不能转晴。

    里面的易云无聊,正唾沫横飞的在对向导达旺和其他人讲着他们总都料于奇正的光辉事迹和曌建集团的辉煌。

    但在这废弃的阴森黑暗古堡中,听着外面的闷雷,所有人心头还不非常压抑。

    赵天赐走了过去,刚端起碗想喝酥油茶,里间就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

    这声音是春桃传出的,所有人立即紧张起来。

    采薇和翠香刚刚出来的时候,那姑娘已经睡着了。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一群人赶紧冲了过去。

    还没进门,就看到春桃光着脚跑出来,一头扑进采薇怀里。

    采薇赶紧安慰她:“别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春桃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环视屋内众人,怯怯地说道:“我,我看见……看见阿黄全身是血在这房里走来走去。”

    别人倒不觉怎样,但赵天赐他们几个知道阿黄死了的人,都觉得背后冒凉气。

    这时喇嘛走上前说:“阿黄中了阴身,必须立刻做中阴度亡,否则会害死咱们这里的活人。他在哪?”

    密宗中认为一个人死后,直到投胎轮回之前的这段时间就称为中阴。不是怨魂,胜似怨魂。

    春桃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却见到春桃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喇嘛。

    。。。。。。。。。。。。。。

    阎本德定定地看着于奇正,缓缓开口说道:“还是你来说吧。”

    眼睛虽然看着于奇正,但这话却是对李淳丰说的。

    李淳丰微微一笑:“因为金凫雁会找到奇门遁甲七十二术。”

    “什么?”于奇正大惊失色问道。

    随即又不解地问道:“奇门遁甲七十二术是什么?是七十二般变化吗?”

    李淳丰笑道:“不不不,这两者完全不同。”

    说完之后具体解释了起来。

    七十二变指的是:通幽、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生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请仙、追魂、摄魂、招云、取日、搬运、嫁梦、支离、寄杖、断流、禳灾、解厄、黄白、剑术、射覆、土行、星数、布阵、假形、喷化、指化、尸解、移景、招来、运去、聚兽、调禽、气禁、大力、透石、生死、障服、导引、服食、开壁、跃聂、萌头、登抄、喝水、卧雪、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

    而七十二术分别是:

    一、长生不死术:这是一种能够使人长生不死的法术。

    二、止颜术:一种能够使人永葆青春,容颜不老的法术。

    三、返老还童术:可以使人由老年变得年轻的法术。

    四、起死回生术:可以将死人变活的法术。

    五、速老术:可以使少年顷刻间变成老发老翁。

    六、假死术:看上去和死了一样。

    七、剜心抽肠术:这是一种能够断臂断腿,拿出五肠而不死的法术。

    八、变化术:易形变化之术,可以变成鸟兽鱼虫花草树木,甚至他们的模样。

    九、分身术:可以能够变化多身(最多有万千之身)的法术,也可以单独变化成多头、多臂等。

    十.隐形术:一种隐去身形,使别人看不见自己,而自己却可以看见别人的法术。

    十一.升天术:一种飞升的法术,据说可以上到天庭。

    十二.腾云术:一种驾云飞行的法术。

    十三.攀天术:一种利用绳子、梯子等攀爬工具,达到上天的法术。

    十四、.布虚术:一种双足离地行走,遨游四方,速度极快的法术。

    十五、断头再生术:一种断头接头而不死的法术,也可以让头在天空飞。

    十六、神行术:一种能够征服空间距离的法术。

    十七、缩地术:一种能够使千里遥缩为咫尺的法术。

    十八、伏波术:可以使汹涌澎湃的海水、河水安静下来的法术。

    十九、分水术:可以分开江河湖海,进入水府的法术。

    二十、履水术:可以在水面上行走的法术。

    二十一、邀神术:可以使神仙降临的法术。

    二十二、预知术:可以预先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或未来时间将要发生的事情的一种法术。

    二十三、划地为河术:一种摆脱追踪常用的法术,王母娘娘曾用此术分开牛郎织女。

    二十四、起石平山术:搬走巨石或大山的法术,有时也用来搬来。

    二十五、穿墙术:一种能够穿越墙壁而不伤体肤,墙壁无损的法术。

    二十六、徐行止追术:一种看似缓行,却让人始终追不上的法术。

    二十七、喷酒灭火术:一中利用酒来灭火的法术。

    二十八、慑人术:一种用神力带凡人行走飞空的法术,或使人的魂魄离开身体。

    二十九、摧花术:一种使花草早发或死树成活、枯木发芽的法术。

    三十、种物速成术:一中使植物或动物快速成熟的法术。

    三十一、役兽术:一种降伏动物,为己所用的法术。

    三十二、走笔成真术:一种画物化真的法术。

    三十三、丹鼎术:一种炼丹或降妖法宝的法术。

    三十四、符箓术:一种通过画符降妖的法术。

    三十五、房中术:一种通过男女房中阴阳互补,而达到延年益寿的法术。

    三十六、三味真火术:一种通过修炼,可以从眼鼻口发出的体内真火的法术。

    三十七、魂游术:可以使魂魄出窍的法术。

    三十八、招魂术:可以和鬼神沟通,使死人和鬼神的灵魂附身的法术。

    三十九、点金术:一种可以将其他物品变成黄金的法术。

    四十、御剑术:一种可以使剑离手飞行,按照意志斩妖或飞行的法术。

    四十一、蛊毒术:一种利用蛊毒害人的法术。

    四十二、千里传音术:能隔着千里之外和人通话的法术。

    四十三、入梦术:一种可以进入别人梦境的法术,类似于《盗梦空间》啦。

    四十四、堪舆术:一种风水,勘察地形之术。

    四十五、占卜术:一种利用巫签、龟甲、梦、字等物预知过去未来的法术。

    四十六、屠龙术:传说一种能够杀死神龙的法术,但是学会者常常无处施展。

    四十七、撒豆成兵术:可以将豆子变成穿甲胄的士兵的一种法术。

    四十八、纸人纸马术:可以将纸做的动物变活的一种法术。

    四十九、辟谷术:可以不吃食物,只靠吸取日精月华而生存的一种法术。(参见三丰丹道.123bigu.)

    五十、避火术:可以不畏火的一种法术,如火中取栗。

    五十一、禁咒术:通过念诵禁咒,而对他人进行诅咒或赐福的一种法术。

    五十二、符水术:通过符水治病的一种法术。

    五十三、羽化术:传说中可以羽化成仙的一种法术,或者叫白日飞升。

    五十四、尸解术:传说中可以尸解成仙的一种法术。

    五十五、替换治病术:可以替换头、心、胆等身体器官治病的一种法术。

    五十六、桃人术:做成偶人进行诅咒的一种法术。

    五十七、赶尸术:可以驱赶尸体赶路的一种法术。

    五十八、媚道采补术:通过阴阳采补的方式,提升道术的法术。

    五十九、延命术:可以告诉凡人,增加寿命方法的法术。

    六十、搬运术:可以将不在身边的物品,隔空取来的法术。

    六十一、役鬼术:可以驱使鬼为其服务的法术,五鬼搬运术就是其中的一种。

    六十二、透视术:可以透过一些物体,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法术。

    六十三、天象术:可以改变天气的一种法术,如召唤雨天或晴天。

    六十四、封印术:可以将妖怪封印在固定时空的一种法术。

    ……

    听到这里,于奇正已经有点听得不耐烦了当即说道:“这些都不过是神话传说,谁也没亲眼见过不是?”

    李淳丰笑了起来:“本德,你展示一下?”

    阎本德略作推辞之后,便走到另外一张桌子上作起画来。

    李淳丰拿出龟壳卜了一卦,然后笑着说道:“夫人今日为总都料准备的午膳很好啊,有熘鲜蘑、酱泼肉、三鲜木樨汤、蜜蜡肘子、尖氽活鲤鱼……”

    于奇正心中暗自好笑,家里每天吃什么菜都是柳如烟在布置,别说您老李了,就算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玩意。

    就在这时,倪大虎匆匆跑了过来:“总都料,夫人问您什么时间回家,好算准时间做菜,今儿个都是些鲜菜,凉了就腥了。”

    于奇正连忙问道:“什么菜你知道吗?”

    倪大虎躬身答道:“熘鲜蘑、酱泼肉、三鲜木樨汤、蜜蜡肘子、尖氽活鲤鱼……”

    于奇正扭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正摸着自己长须的李淳丰。

768. 越细想越是惊心

    于奇正的第一感觉就是“肯定是这家伙偷着去打听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打听出了买的什么菜,但具体是个什么做法,恐怕现在只是在如烟的脑子里,这可没办法打听啊。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段日子一来天天和他们接触,也没见到有什么特殊的,所以渐渐地淡忘了这可是一个“妖孽般的存在。”连几千年国运的《推背图》都能搞出来的人,算出他中午吃什么,这还真是小菜一碟。
    “于总都料过耳不忘,应该还记得我刚才说的第二十二种法术吧?”李淳丰笑着说道。
    于奇正倒谈不上什么过耳不忘,只是正好当时二十二这个数字比较顺,也就印象比较深。
    二十二是预知术,可以预先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或未来时间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时阎本德也走了过来:“李兄的功力又精进了。”
    李淳丰突然面现恐惧之色,指着于奇正脚下惊叫起来。
    于奇正低头一看,差点吓了个半死。
    在自己的脚边,一条眼镜蛇正昂首对着自己吐着信子,眼见就要咬到自己的小腿肚子上!
    倪大虎出刀如风,一刀朝着眼镜蛇砍去。
    明明看着刀锋横斩到眼镜蛇的七寸,可是却砍了个空,眼镜蛇依旧昂着脖子吐着信子。
    倪大虎大为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刀锋改横掠为劈砍,自上而下劈了下去。
    只听“叮”的一声,钢刀砍到眼镜蛇身上,发出和石头交集的脆响,甚至肉眼可见刀砍到坚硬石头上冒出的火花。
    李淳丰和阎本德放声大笑了起来。
    倪大虎小心翼翼地用刀去挑了一下眼镜蛇,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一幅画。
    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倪大虎不好意思地收起刀,同时忍不住赞道:“阎先生绘画之技,实在是神乎其神是也。”
    听到夸奖阎本德并没显得很得意,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连门都没入,距离走笔成真还不知道有多远呢,没什么好夸耀的。”
    于奇正当然知道,这就是后世的3D立体画。虽说在这个年代阎本德就能琢磨出来非常了不起,但要说能把画变成活着的实物,那还是有本质性的区别的。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件东西,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3D打印!
    以一种数字模型文件为基础,运用粉末状金属或塑料等可粘合材料,通过逐层堆叠累积的方式来快速成形构造物体的技术。
    最早常在模具制造、工业设计等领域被用于制造模型,后逐渐用于一些产品的直接制造。在他所来的现代社会,3D打印在珠宝,鞋类,工業設計,建築,工程和施工,汽車,航空航天,牙科和医疗产业,教育,地理信息系统,土木工程,槍枝以及其他领域都有所应用。
    虽说也没有能生成活物,但如果联想到克隆之类的技术,这种“走笔成真”还真的没有不可能。
    这个问题越是往深处想,越是细思极恐。
    有很多看上去很荒诞的东西,在现代都得到了实现。比如千里传音术,不就是手机通话吗?还有第五十五条替换治病术,现在科技不也早就实现了吗?还有六十二透视术,不可以理解为B超吗?还有,咱们的人工降雨,是不是能算得上天象术?
    于奇正又想到一个问题,越想越是惊心。
    那就是,如果自己把现代的那些飞机火车之类的和这个年代的人说,在根本无法理解“科学”的前提下,这个年代的人是不是就会认为那些东西都是“神话”?
    还有就是,这些古代的人既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是怎么凭空想出来的这些神奇的东西的?
    那么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某个比自己还要“后世”的人,穿越到了比自己还更加前面的“古代”,然后将自己在后世所见到的一些东西描述了出来。听到的人虽然非常相信这个人的说法但又无法理解其原理,于是用“法术”的形式记录了下来?“于总都料,于总都料……”
    于奇正被李淳丰的叫声拉回到了现实。当即掩饰地笑了笑,然后问道:“对了,七十二种法术您刚才只说了六十多种,还有剩下来的十几种是什么?”
    本来于奇正认为,不管接下来李淳丰的回答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答案,都不可能让他再吃惊。但接下来李淳丰的回答,让他差点跌倒!
    二俅和壹伽姑姑陷入了危险之中。
    西门沁水一手拿着一根针,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盛满鲜血的盘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声:“别怕,很快的!”
    二俅怒吼一声就要跳起来,然后颓然地发现自己浑身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壹伽姑姑也面现焦急之色,显然她也遇到这这种情况。
    毫无疑问,两人刚才喝的那碗粥有问题。
    西门沁水的语调突然又变得和之前一样温柔,他双眼脉脉含情地看着壹伽姑姑:“莲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二俅破口大骂,壹伽姑姑不由得愣了一下。
    西门沁水又换回了刚才那种阴冷的声音:“嘿嘿,你是第九十九个。很快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这下二俅夫妻才终于明白了过来,这西门沁水体内一半是阳绣师,一半是阴绣师。
    壹伽姑姑断声喝到:“西门沁水!”
    西门沁水听到江小刁的叫声,似乎突然惊醒过来一样:“咦?我怎么在这里?”
    壹伽姑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西门沁水阴冷的声音又开口了:“没用的。”
    二俅暗暗叫苦,看样子这家伙是得了严重的人格分裂了。
    西门沁水已经逼近了二人。
    二俅心中大急,立马一脚踹了过去。但因为本来就没力气,这一脚既没有速度也没有力量,被西门沁水轻轻松松地躲了开。
    西门沁水手一扬,一团面粉一样的东西打在二俅脸上。
    二俅鼻端闻到一股异香味,随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浑身无力的壹伽姑姑被西门沁水牢牢地绑在椅子上,秀美的脸部被固定在那张小木桌上。
    西门沁水又露出那种灿烂的微笑,用令人牙酸的声音说道:“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他笑得越是无邪,壹伽姑姑越是觉得恶心。
    她奋力地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西门沁水手里的针已经渐渐贴到壹伽姑姑的脸上,口里还继续用人畜无害的声音说道:“你不用怕,虽然有点疼,但是很快就结束了。你是最后一个,我一定会给你纹上最好的作品。”
    壹伽姑姑想叫,可是嘴巴被堵得死死的,怎么都叫不出声来。
    西门沁水脸上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你知道吗?莲儿是第一个,我真的很爱恨爱她。而你,是最后一个。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
    他清秀的脸上带着单纯的笑,钢针一点点地接近壹伽姑姑的脸。
    壹伽姑姑急得满头大汗不断扭动着身子。
    西门沁水用劝小孩子一般的口气柔声说道:“你别动,你这么动的话,很容易被刺到眼睛的。”
    他这么说的同时,将钢针指向壹伽姑姑的眼睛。
    眼睛是感应最强烈的地方,壹伽姑姑立即一动也不敢动。
    西门沁水说道:“对了,这才乖嘛。”
    说完钢针移到壹伽姑姑的脸颊上,针尖扎破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渗出了一滴鲜血。
    就在西门沁水正准备刺第二针的时候,有人敲门:“有人吗?”
    西门沁水脸色一变,回头问道:“什么人?”
    门外的人回答道:“我们是过路的。赶路错过了宿头,想在此间借宿一晚。”
    西门沁水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没有房间。”
    门外人依旧不肯走,继续说道:“这外面实在雨太大了,您就让咱们进来躲一会雨,我们两人给银钱您行不?对了,咱们不敢过多打扰主人,只要能进去躲躲风雪就好。”
    西门沁水低喝一声“找死”然后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等一下!”
    接着就把二俅和壹伽姑姑分别塞进了一个棺材里面,上面盖着棺材盖。
    西门沁水打开木屋门,来人进来之后,一连串的道谢,然后坐到了火堆旁边。一边烤着火一边说:“这雨下得真大啊,冷死我们了。哦对了,我这有酒,您也来两口暖暖身子吧。”
    壹伽姑姑早就听出来这个声音是张迁儿的。心想坏了坏了,你们千万别着了这个坏人的道。于是在棺材里不断滚动撞击,棺材发出几声沉闷的咚咚声。
    西门沁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养的这只死猫,老是到处撞来撞去的,我去看看。”
    说完走到棺材边把一只手伸了进来,手里长长的钢针对准壹伽姑姑的脸。
    壹伽姑姑马上又不敢动弹了。
    张迁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呵呵,管它呢。这么大的雨,这荒郊野岭的也不会有什么人,咱们喝咱们的酒就是了。”
    说完一声喝酒的滋溜声传了过来。
    壹伽姑姑一下子听懂了。
    张迁儿和万茛苟看着自己二人进来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就跑过来寻找自己二人。不然的话不会进来之后不问西门沁水自己二人的下落,反而说什么“这荒郊野岭的也不会有什么人”之类的话。
    张迁儿说这些话,其实也就是告诉壹伽姑姑,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东西有所防备,会找机会出其不意地拿下他。让壹伽姑姑他们先保持安静,等着他们解救。
    西门沁水走回火堆边笑道:“老哥,您喝吧。我不喝酒的。”
    万茛苟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这位小哥,到前面集镇还有多远?”
    西门沁水笑道:“其实也不远,穿过这片林子,大概也就六、七里地就到了。”
    万茛苟说道:“如此便好。那我就不叨扰您了,小弟,你看这雨也小了点。咱们还是赶到集镇里过夜得了。”
    西门沁水语气诚恳地说:“不用吧。您看这风雪这么大,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
    万茛苟呵呵一笑:“不了。一来我还有急事,这二来呢,说实话,您这里这么多的这东西,我心里觉得毛毛的。”
    西门沁水也是哈哈一笑:“也是。我们做这个的无所谓,但对平常人来说,是不太习惯。”
    万茛苟说道:“那我就告辞了,多谢了。对了,你那只猫又在到处窜了。”
    这时壹伽姑姑就听到他们两人起身时椅子移动的声音。
    壹伽姑姑在棺材里气得差点晕倒过去。她突然想到了一点:莫非万茛苟他们以为自己二人不在这里?
    本来以为还有被救的希望,谁知道这两人简直就是两头猪!
    不,完全是比猪还不如!
    西门沁水礼貌地送二人出门,走到木屋门口拉开门,一股雨水迎面飘了过来。
    张迁儿似乎很怕冷,被风雨冲得连退两步,突然大喝一声,一脚将西门吹雪踹了出去,迅速关上门。
    而万茛苟一改刚才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个箭步冲到棺材边,一把掀开了棺材盖子。
    看到被绑住的壹伽姑姑,焦急地叫道:“二哥呢?”
    壹伽姑姑不断“唔唔”着。
    万茛苟赶紧上前将绳索解开。
    壹伽姑姑急忙示意二俅被装进去的那口棺材,万茛苟赶紧过去把依旧昏迷着的二俅抱了出来。
    壹伽姑姑本来是上去帮忙的,无奈被绑得太紧浑身血液不畅通,体力还没回复。
    就在此时,木门传来一声巨响。
    几人急忙望了过去,木门的中间嵌入了一柄斧子。
    接着这把斧子又被外面的人抽了出去,又是一记重斧劈在木门上面!
    “码的比,老子还怕了你不成?”张迁儿怒骂一声,抽出刀就要冲出去。
    “迁儿别莽撞!”万茛苟叫道:“此人武功不低!”
    张迁儿朝门上看去,两寸多厚的松木门板像是豆腐一样被砍成对穿。
    怎么也想不到,那西门沁水看上去长得清清秀秀,但从这两斧头的力道来看,比一般的壮汉力气还大。
    由此完全可以判断出来,这是用上了内力。万茛苟说的不错,这人武功不低。

769.火蛇大战阴绣师

    现在二俅还处于昏迷之中,壹伽姑姑是个女的,万茛苟是个书生。这西门沁水有利斧在手,里面的人恐怕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跑出去,我有办法。”壹伽姑姑小声说道。
    几人交换了几个眼神,张迁儿背起二俅。壹伽姑姑和万茛苟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猛地一把拉开了大门!
    正好这时西门沁水一斧子往门上劈过来。门猛地被打开,全身的力道用了个空,当即一个趔趄,扑了进来。
    趁着西门沁水收不住势头往前冲的机会,几人急忙夺门而出,飞速向外逃去。
    跑了一阵后,几人实在跑不动了,纷纷扶着身边的树大喘着气。
    万茛苟迅速在脑中搜索着和“阴绣师”相关的记载。
    “刺青”在中国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别名叫“纹身”。传说上古时期的人皇伏羲右臂上就有一只“插翅飞天虎”的刺青,所以能力拔山河。
    这种阴绣师最早出现在闽南。
    阴绣的意思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让刺青拥有和护身符、佛牌、小鬼尸类似的降福、庇护、转运功能。
    阴绣起源于闽南本地的一位巫师,那巫师在给人刺青的过程中,发现用死人的血液制作刺青,能够让人拥有辟邪的能力。
    《闵南志》里有云:闽南巫以尸血刺绣,绣人与同伴嬉水,遇龙,嬉水者皆亡,唯绣人活。意思是:闽南巫师用死人血液当材料来给人做刺青,刺青人和同伴一起去游泳,遇到了漩涡,其余人都死了,唯独做了死人血刺青的人还活着。
    这件事得到了那巫师的注意,从此,他刻苦专研“阴绣”,广收门徒。
    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纹身和巫术相结合的东西。
    万茛苟就从另外一本书里见到过前朝和这个相关的一则记载。
    前朝末年天下大乱,除了各地反王之外,全国各地到处都还是帮派林立。
    在闽南某地,就有一个帮派老大找到一位阴绣师做刺青,要在背上纹一幅关公图。当时那个阴绣师拒绝了。
    他告诉帮派大哥说这关公不能不能随便纹上身。关二爷是武圣,一般人背不动,纹了会出事的。
    即便是纹阳绣,也不能随随便便纹关公,更何况阴绣。
    要知道,这就相当于在身上加了一尊阴灵,那非得是封王拜将命理极硬的人才扛得动。阴绣师看过那个帮派老大的面相之后,断定他是背不起的。
    可那老大当时正在可另外一派争斗处于下风,自己有了阴灵护身,一定可以反败为胜。于是非逼着阴绣师纹。
    可那阴绣师不管这个老大如何加钱,就是不肯纹,并说自己明知害人死的情况下还做的话,会得到报应的。
    当时那个老大无奈之下也只能走了。
    接下来两个帮派的争斗中,这个老大越来越顶不住了。后来有一次被逼得急了,就有冲到这个阴绣师家里,拿着刀顶着阴绣师的脖子要他给自己纹关公。
    阴绣师被逼得没办法,说既然已经生死相逼,我就没有责任了。那我就给你纹,不过话说到前面,将来出了什么事,就算去了阎王地府你也别埋怨我。
    由于整背关公底图很大,这副纹身整整纹了三天三夜。
    结果,纹好身的老大第二天就出事了。
    不但是出事,而且是非常怪异。
    据说那家伙去澡堂泡澡,突然沉到了澡堂池子底下再也浮不上来,直接在只有半人深的澡堂子里面淹死了。
    当时泡澡的也不止他一人,身边还带着好几个小弟。
    小弟们见了这情况,纷纷去拉老大。
    可老大的身体变得沉重无比,就像是身上压着一个千斤重的石头一样。
    一大群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活人淹死在澡堂里面。
    等到阴绣师赶过去的时候,那个老大已经泄了气,死得不能再死后。
    他的几个小弟把漂起来的尸体抬到洗澡池子边上,正好脸朝地趴地上。
    阴绣师惊讶的发现背后的关公纹身眼睛是睁开的。但是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纹的关公是闭眼关公。
    就在万茛苟还在思考的时候,张迁儿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随着一阵利器破空之声,只听“咄”的一声闷响,暗器扎进了他们身边的树干中。
    万茛苟一见,不由得脸色大变。定睛一看,几条五颜六色的丝线绷得直直的。
    原来那西门沁水用针线做暗器,钢针钉入了树中,带着后面的丝线。
    张迁儿不由得大为心惊,这绝不是光武功高强能做到的事,这西门沁水肯定是用上了什么法术。
    转眼间丝线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网,他们四个人被封在网里。
    现在二俅还在昏迷之中,万茛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壹伽姑姑是个女孩子,只能靠自己了。
    张迁儿抽出钢刀,猛地朝那些丝线砍去。
    他的预料没错,那些丝线被钢刀砍上,没有任何的损伤。
    丝网越来越密集,逃是逃不了了。看着网眼收得越来越近,从四周向几人人挤了过来。虽然细雨中寒气逼人,但几人还是急得满头大汗。
    被一身黑袍罩着的西门沁水走了过来,看着落网的猎物嘿嘿冷笑:“跑啊,再跑啊。”
    壹伽姑姑低声说道:“你们想办法拖住他。”
    说完之后背对着西门沁水的方向蹲下身去,看上去就是在照顾二俅,然后口里开始低声念念有词。
    看着走过来的西门沁水,万茛苟说道:“等等等等,咱们商量商量。”
    西门沁水冷声道:“有什么好商量的?”
    万茛苟指着蹲在地下的壹伽姑姑:“你是不是就是想得到她?”
    西门沁水嘿嘿冷笑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只能先灭了你们再另外找人了。”
    “不不不,”万茛苟说道:“对你来说,能早一点尽量早一点不是更好?”
    这话倒是有点打动西门沁水,当即犹豫了一下。
    “你听我说啊,”万茛苟说道:“你放过我们,然后我们把她交给你。这样咱们出去以后也不敢乱说,毕竟把自己的女伴丢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说对吧?”
    西门沁水眼光闪动了几下,开始认真考虑其这件事来。
    其实完全可以先把这个女孩子骗过来,然后再干掉这三个男的。
    就在准备同意的时候,看到壹伽姑姑不断耸动的肩膀,当即厉声喝道:“她在干什么?”
    语音刚落,就听到壹伽姑姑的叫声:“快点火!”
    张迁儿敞开上衣,迅速用上身护着天上的雨,迅速点亮了火折子。
    壹伽姑姑两只手指夹着一条小蛇,朝着火折子一闪。
    小蛇就像是被油泡过了一样,迅速浑身着起火来。
    壹伽姑姑一声清叱,小火蛇对着西门沁水就飞了过去!
    刚才那些刀都砍不断的丝线被小火蛇一碰,马上就全部燃烧起来。
    西门沁水见状大惊,急忙又射出几条丝线。
    但这时壹伽姑姑她们附近,已经是金蛇狂舞,丝线在一般就被烧断。没有丝线的钢针被听风辩位的张迁儿一一横刀挡住,发出清脆的响声后落到地下。
    西门沁水见状不妙,急忙往后退去。
    刚退了两步,就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绊倒了。伸手一摸,滑不溜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一条足有水桶粗细的蟒蛇就在身下。
    不等他爬起身,巨蟒就将他缠得死死的。
    壹伽姑姑又是三条小火蛇飞了过去。
    整条大蟒蛇也燃烧了起来。
    最后,西门沁水惨叫着和大蟒蛇一起被化为灰烬。
    壹伽姑姑几人一番施救,把二俅弄醒。几人回到木屋,一把火将这个邪恶的地方烧了个干净之后,天色已是微微发亮。
    。。。。。。。。。。
    喇嘛脸色突变,只叫得一声不好,随即向后仰面摔倒。
    赵天赐眼疾手快,急忙托住他的后背。
    就这么短短时间内,喇嘛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赵天赐等人急忙上去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息也是时隐时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挂掉。
    几人都不懂中阴身是什么,似乎又不像是被鬼魂附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我们对面的柳爷突然说道:“阿黄怎么会死?是不是你们谋杀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对阿黑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保护自己。
    易云会错了意,以为他们要动手,于是摸出刀抢步上前,想把柳爷先给放倒。
    阿黑也拔出刀,好像一尊铁塔般地挡在柳爷身前。
    古堡中一时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就像一个巨大的火药桶,稍微有点火星就会被引爆。翠香急忙把春桃远远地拉开。
    其实大家都知道,若真在这里闹将起来,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采薇开口道:“大伙都冷静一点,这多半是一场误会。赵大哥,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赵天赐把阿黄去王城遗迹偷佛像,被自己个易云发现,以及他是如何惨死的事了一遍。
    柳爷也正好下台阶,当即叹息道:“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阿黄一直都是贪图些蝇头利,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就是不听。现在白白把性命丢在这里了……”
    说完这些之后又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位喇嘛大师完了,快把他的尸身烧了吧。要不然,咱们都会跟着遭殃。我看的那部古经卷上,有一部分就是讲的中阴身。”
    接着就告诉他们,经中描写的中阴那个过程是很恐怖的,会经历七七四十九难。
    在这期间,会看到类似熊头人身白色的女神,手持人尸做棒,或端着一碗充满血液的脑盖碗,诸如此类,总之都是非常恐怖的。
    中阴身一旦散了,就变做什么“垢”,不烧掉它,还会害死别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赵天赐并不太理会,而是低头查看铁棒喇嘛的情况。
    他发现喇嘛眼皮上似乎暴起了数条黑色的血管,于是翻开眼皮,只见眼睛上布满了许多黑丝。
    这种情形看上去就像是缺少睡眠眼睛里出现红丝,区别在于喇嘛眼睛里的血丝全都是黑色。
    再仔细观看之后发现,喇嘛眼睛里的黑丝已经延伸到了脸部,感觉如同皮下的血管和神经都变做了黑色,脉络纵横直到手臂。
    这种诡异的情形让众人直冒冷汗,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唯一了解这些方面的也就是喇嘛,可他现在人事不省,不可能告诉他们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向导达旺介绍说,中阴身是密宗不传的秘要,只有锡金那边的少数几位僧人掌握着其中真正的奥秘。
    估计就算喇嘛神智清醒,也不一定能有解决的办法。
    采薇等人不由得心中焦急,喇嘛是为了帮助他们才不远千里而来的,他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这些人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一直没开口的黄杏突然望向春桃:“你不是有阴阳眼吗?能不能看看喇嘛身体内的情况,或许就能找到办法。”
    他们说的是阴阳眼,但在密宗这边的说法不同。
    前几天在路上喇嘛就说过,春桃这个姑娘,拥有一双“本目”。
    密宗认为眼睛可以分为六种境界。
    第一种是人类普通的眼睛,指视力正常的凡人。
    第二种眼睛就称做“本目”,本能的双眼。那是一种有着野生动物般敏锐直觉的眼睛,由于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比人类的视力范围要大许多,这种范围不是指视力的纵深度,而是能捕捉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其次是“多目”,能看到两界众生过去未来多生多世的情形。
    第四种称做“法目”,例如菩萨和阿罗汉的眼睛,可以明见数百劫前后之事。
    第五是“圣眼”,可以明见数百万劫前后之事。
    最高境界为“佛眼”,无边无际,可以明见彻始彻终的永恒。
    采薇赶紧和颜悦色地请阿香帮忙看看喇嘛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安慰和鼓励下,春桃壮着胆子看了几眼之后说:“我只能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影,看体型什么的应该是阿黄。一些黑色的东西缠在这位大师身上,右手那里缠得最密集。”

770.早上出事的地方

    春桃最多只能看到这些,而且看得久了就会头疼不止,再不敢多看。

    赵天赐撇了撇嘴,这算什么?什么黑色的东西?等于是什么都没说。

    可他又不能强迫春桃,只好扭头找黄杏商量对策。

    黄杏撩开喇嘛的衣袖,看了看他的右手,然后对赵天赐说道:“刚才在看那个皮毛的时候,喇嘛大师的手指被皮毛中的一根硬刺扎到了。当时咱们都未曾留意,会不会这根本不是中阴身作怪,而是那张皮毛有问题?”

    赵天赐闻言觉得更是奇怪,蹲下身去看喇嘛的手指,中指果然破了一个孔。

    但这个孔洞却并没有流血,于是急忙对易云:“快进屋把皮毛拿出来烧掉,那张皮有古怪。”

    易云风风火火地跑进赵天赐们的房间,一转身又跑了出来:“没了!刚刚明明是在房间里的,现在只剩下几缕野人的黑毛……”

    赵天赐说道:“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众人相顾失色,赵天赐对黄杏说:“可能咱们都走眼了,那或许是一具发生尸变的僵尸皮。不过既然是黑凶的皮毛,咱们可能还有一线机会能救活喇嘛。”

    自古以来摸金校尉们面临的首要课题,便是怎么对付僵尸和尸毒。

    虽然赵天赐还从没遇到过僵尸,不过听说过黑驴蹄子对付僵尸有奇效,不管有没有吧,也还是一直都备着几个。现在既然是这样,就干脆让易云把黑驴蹄子找出来试试。

    易云从行李中翻了好久才将黑驴蹄子找出来,交到赵天赐手中。

    赵天赐用手掂了两掂,管不管用一点把握都没有。也只能先试一试,如果不成,那也没办法,算是天意了。

    赵天赐正要动手,却被黄杏挡下:“你想让活人吃黑驴蹄子?别乱来,这样会出人命的。必须还是得去找郎中。”

    赵天赐对黄杏说道:“这古格遗迹附近八百里,你能找出个牧民来都算奇迹了,又到哪去找郎中?”

    这法子虽土,却也有它的来历,而且又不是让喇嘛阿克把黑驴蹄子吃到嘴里。

    现在救人要紧,来不及细说。如果不将那具黑凶的皮毛尽快除掉,不仅喇嘛的命保不住,而且人还会越死越多。

    他最后的这句话让众人都哑口无言,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也不知是谁发现了情况,惊叫起来。

    废弃的古堡外,早已不再下雨,但沉闷的雷声隆隆作响,始终不断。

    石屋中的火堆,由于一直没人往里面添加干牛粪,已经即将熄灭。

    暗淡的火光照在喇嘛脸上,众人一看之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喇嘛身体发僵,脸上长出了一层极细的黑色绒毛。原本好端端的活人,此刻却像要发生尸变的僵尸一般。

    赵天赐说道:“都别慌,这是尸筋,要救人还来得及。你们快点燃一个一些的火堆……还要一碗清水,一根至少二十厘米以上的麦管,越快越好。”

    柳爷也知道这喇嘛是紧要人物,有他在,许多古藏俗方面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又兼精通藏药医理,得他相助就可以事半功倍,于是也带着自己的人帮手救人。

    赵天赐检视喇嘛右手的手掌,这里的情况最为严重。

    已经淤肿至肘不说,手指上那个被扎破的孔已经大如豌豆,半只手臂尽为黑紫,用手轻轻一按,皮肤下如同都是稀泥,是从内而外地开始溃烂。

    看喇嘛的情形已经危在旦夕,赵天赐紧紧握着手中的黑驴蹄子。

    他心中一直在想,如果再多有几只就好了,一只黑驴蹄子,实在是太少了。

    刚才虽然对众人救喇嘛还来得及,但现在看来,半点把握都没有,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也只有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死去。

    赵天赐正在心中权衡利弊,甚至有些犹豫不决之时,黄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准备好了,不过这青藏高原上哪里找得到什么麦管,向导达旺把他的铜烟袋管拆了下来,你看看合适用吗?”

    赵天赐从黄杏手中接过一看,是水烟袋的铜管,细长中空,刚好合用。

    他们把喇嘛搬到他们刚刚点燃的火堆旁,将那一大碗清水倒去一半,剩下的放在喇嘛右手下边,随后取出伞兵刀,将又老又硬的黑驴蹄子切下一片。

    众人都围在火堆旁,关切地注视着赵天赐的一举一动。

    黄杏问赵天赐道:“你还是想让喇嘛师傅吃黑驴蹄子?这东西吃下去会出人命的,就算是切成块也不能吃。”

    易云也表示怀疑,道:“喇嘛大叔还没断气,你真要拿他当成大粽子来对付不成?”

    柳爷也问:“黑驴蹄子可以治病?”

    赵天赐一嘬牙花子,对围观的几个人:“不要七嘴八舌地捣乱!这世上一物克一物,这是造化之理使然。喇嘛当然不是僵尸,但他现在的状况似乎是被尸气所缠,只有用黑驴蹄子烧浓烟,向疮口熏燎,才会有救。你们倘若有别的办法,就赶紧出来,要是没有,就别耽误救人。”

    黄杏和易云、柳爷等人觉得莫名其妙,异口同声地奇道:“用烟熏?”

    赵天赐不再同他们争论,先从火堆中拨出一块烧得正旺的干牛粪,再把一片黑驴蹄子与之放在一起烘烧,那黑驴蹄子遇火,果然立刻冒出不少青烟。

    说来也怪了,这烟非黑非白,轻轻缭绕,烟雾在火堆上渐渐升腾,除了有一种古怪的烂树叶子味,并无特别的气味,熏得人眼泪直流。

    赵天赐挥了挥手,让大伙都向后退上几步,别围得这么紧,以免被烟熏坏了眼睛,随后把喇嘛右手的中指浸泡在清水中,使破孔边缘的脓血化开。

    人的中指属心,如果尸气缠住心脉,那就算是把八仙中张果老的黑驴蹄子搞来,怕是也救不了喇嘛的命。

    于是又添加了一片黑驴蹄子,看看烟雾渐聚,赵天赐便将黄铜烟管叼在嘴里,把烧出来的烟向喇嘛手指的创口吹去。

    不到片刻,就见那指尖的破孔中有清水一滴一滴地流出,足足流了一碗有余。

    赵天赐见果有奇效,心里一高兴,乱了呼吸的节奏,口中叼着烟管一吸气,立刻吸进了一大口烟雾,呛得赵天赐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直感觉胸腔内不出的恶心,头脑中旋地转,于是赶紧将烟管交给易云,让他暂时来代替自己。

    赵天赐到门外大吐了一阵,呼吸了几大口雨后的空气,这才觉得略有好转。

    等他回到古老的碉堡中,喇嘛的指尖已经不再有清水流出,创口似乎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堵住了,里面似乎有一团黑色的物体。

    黄杏急忙找出一只镊子,消了消毒,夹住创口内黑色的物体,轻轻往外拨了出来,一看之下,竟然是一团团黑色的毛发,都卷束打结,不知是怎么进去的。

    再用黑驴蹄子烧烟熏烤,便再次流出清水,隔一会儿,便又从中取出乱糟糟的一团毛发。

    赵天赐见每取出一些黑色毛发,喇嘛脸上的黑色绒毛,似乎就减轻一分。

    谢天谢地,看来终于是有救了,只要赶在剩下的半只黑驴蹄子用完之前,将那些僵尸的黑毛全部清除,便可确保无虞。

    喇嘛的命保住了,众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时柳爷凑过来问赵天赐,他想了解一下,那黑驴蹄子为什么对付僵尸有奇效。

    不久之后进入昆仑山应该充足地准备一大批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赵天赐对黑驴蹄子的了解,也是从行内一个前辈口中听说的。

    那时候那个前辈经常讲那种故事。

    比如一个伙子贪赶夜路,半道住在一间破旧而没有人烟的古庙里,晚上正睡到一半,就从外边飞下来一只僵尸。

    那种东西叫做飞僵,僵尸抱着个大姑娘,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抓来的,到了庙里就想吃大姑娘的肉,喝大姑娘的血。

    这伙子见义勇为,把黑驴蹄子塞进了僵尸嘴里,僵尸就完蛋了。

    伙子和大姑娘俩人一见钟情,然后就该干吗干吗去了。

    除了这种传奇之外,还有一些真实的经历,或者民间传说。

    不过对黑驴蹄子的来历,所知也不甚详。

    那个老前辈也只知道可以对付古墓荒冢里的僵尸。

    僵尸这类东西,由来已久,传说也很多。

    之所以会扑活人,全在于尸身上长出的细毛。

    具体情形也都无从得知,只知道有一些物品用来克制尸变,都有很好的效果,并非只此一道。

    柳爷恍然大悟:“噢,要是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就像茅山术是用桃木,摸金校尉就用黑驴蹄子。”

    赵天赐说道:“您记性真不错,其实咱们是志同道不同。都是志在倒斗发财,可使用的手法门道就千差万别了,就像你们祖上干背尸翻窨子的勾当,不也是要出门先拜十三须花瓷猫,再带上三个双黄鸡蛋才敢动手吗?”

    至于黑驴蹄子的用法,赵天赐也是从那个前辈口中得知的。

    在早年间,有一位摸金校尉,在雁荡山一带做这个勾当。

    有一次忽遇大雷雨,霹雳闪电,山中震开一穴。

    往内探身一看,空洞如同屋宇,竟然是个古墓。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其中必有宝器。

    于是这哥们坠绳而下,就见到**地宫中有一口巨大的棺材。

    打开棺材一看,里面躺着的死者白须及腹,仪容甚伟,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

    从尸体的口中,得到一枚珠子,然后从棺中得到一柄古剑。

    还想再看的时候,棺木以及地宫被外边灌进来的山风一吹,都成了灰烬。

    最后在穴中的石碑上找到两个保存下来仍能辨认的古字“大业”,从中判断,这应该是隋代的古冢。

    见穴中别无他物,这哥们便将古剑留下,裹了珠子便走。

    出去的时候,脚踝无意间被硬物磕了一下,当时觉得微疼,并未留意,但返家后,用温水洗脚,见擦伤处生出一个水泡,遂觉奇痒奇疼,整个一条腿都开始逐渐变黑溃烂。

    刚好有一位老友来访,这位老友是位医师,有许多家传秘方,一看摸金校尉脚上的伤口,就知道是被尸鬃所扎。

    急命人去找黑狗屎,只要那种干枯发白的。

    但情急之间也寻不到,正急得团团乱转时,发现他家里保存的黑驴蹄子。

    古方所载,此物对鬼气恶物也有同效。

    于是便烧烟熏燎,从伤口处取出许多白色好像胡须的毛发。

    此后这个秘方才开始被摸金校尉所用。

    赵天赐对柳爷讲这些,主要是想让自己的精力稍微分散。

    现在喇嘛命悬一线,使他的心理压力很大。

    如果黑驴蹄子不够用怎么办,这种悲观的念头,根本就想都不敢去想。

    这时黄杏似乎发现喇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急忙回头招呼赵天赐:“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

    二俅他们收拾了阴绣师之后,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继续呆,于是继续赶路。

    走到下一个村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昨晚一夜没睡,又一直在赶路,确实是又困又乏,于是决定在村里找户人家,好好休息一下。

    刚进村子没多久,一户农户里面就传出呼天抢地的哭声。

    二俅一时好奇,便问人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家农户的男主人是个赶大车的。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赶车出去,刚刚走到村门口,不知道怎么的,从车上摔了下来,就人事不醒了。

    家人找了郎中来看,郎中说他这是把魂给丢了,治不好。

    他们家人急忙派人去请道士法师,可这附近都没有什么庙宇道观,连做法事的人都没有。于是连忙派人朝县城那边赶去。

    请法师的人还没回来,这边人就出问题了。他躺在床上不断发抖,气息越来越弱,眼见是等不到请的人来了,他老婆就急得在里面哭。

    壹伽姑姑对二俅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个多半是中了蛊毒,问他要不要管。

    人命关天,既然正好遇到了,那当然不能不管。

    二俅他们四人走了进去,自我介绍说是法师。

    赶大车的家人大喜,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也得医啊。

    壹伽姑姑察看一番之后,让他们家人带着自己到早上出事的地方。

771.二俅完全不懂的

    壹伽姑姑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往树周围的地下洒了一些什么。

    接着大家就看到地下出了个湿脚印。

    再接着湿脚印开始不断的出现,围着那颗大树不断地转圈。

    二俅等人看得心惊肉跳,壹伽姑姑淡淡地说道:“失了魂了。”

    这个说法在这个年代,人人都会相信——除了二俅。

    可就算是二俅,也解释不通这到底怎么回事。

    万茛苟皱着眉说道:“难道是车翻了之后头撞到树上把魂撞丢了?”

    车夫的家人紧张地问道:“那怎么办?”

    壹伽姑姑答道:“必须得要人引路,而且得是他最亲近的人。”

    家人一听这话,明显表情上有些惊慌。但还是一个劲的点头说道:“这位神女,您说吧,我们要怎么做。”

    “先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壹伽姑姑说道。

    回到村里后,壹伽姑姑让车夫家人准备了一个招魂幡和一盏黄纸裱糊而成的灯,以及一些冥币纸钱。

    二俅完全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了,不过旁边人多,也不好直接问。

    车夫的老爹立马就跑了出去。

    壹伽姑姑说道:“这事啊,我看最好还是大嫂去最好。”

    车夫的老婆急忙回答:“好好好,只要能救醒我家那口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大嫂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有点微微发抖,不过片刻之后,咬了咬苍白的下唇,一脸决然之色。

    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回自己的丈夫。

    壹伽姑姑上前交代道:“大嫂,等下到了子时的时候,你提着这盏黄纸灯,一个人走到村口那棵树边。我已经做好了记号,上面绑着一圈红绳子。”

    大嫂说道:“好的好的,接下来呢?”

    壹伽姑姑说道:“你先点上这支香,然后把缠在树上的红绳子解开。接着把这张符纸点燃,洒在树的周围。然后你手里拿着香围着那棵树转圈,边走边叫你丈夫的名字。”大嫂问道:“大名还是小名?”

    壹伽姑姑笑道:“这个都可以。你平时怎么叫的就怎么叫。”

    大嫂脸红了,低下头去。好一会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平时在家,都是叫他死鬼的。”

    看到长得五大三粗,现在却一脸扭捏的大嫂,一群人差点忍不住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壹伽姑姑也忍着笑说道:“光叫死鬼肯定不行,平时你还怎么叫过他?”

    大嫂答道:“那就是叫轱辘喽。”

    壹伽姑姑笑道:“成。那你就叫一声死鬼,叫一声轱辘。不过你要记住了,如果香冒出的烟连续抖三抖,你就要开始往回走。”

    大嫂问道:“怎么抖?”

    壹伽姑姑答道:“就是突然中断冒烟一会,又猛地冒烟一会。”

    大嫂点点头:“知道了。仙女你继续说。”

    壹伽姑姑说道:“每走七步,你必须要叫一声他的名字。”

    大嫂苦着脸说道:“非要第七步吗?我记性不是很好,万一数错了,第六步或者第八步怎么办?”

    壹伽姑姑摇头苦笑道:“我的意思是,每七步之内必须至少叫一次他的名字。”

    大嫂回道:“那我不停的叫不就行了?”

    壹伽姑姑被她这句话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说道:“也行。不过你千万要记住,路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理会!”

    说完之后生怕大嫂忘了,还专门补上一句:“特别如果是听到有人叫你,千万别搭理,也别回头。切记切记。”

    大嫂裂开嘴笑了:“半夜三更的谁会跑那里去叫我?”

    壹伽姑姑见大嫂不太以为然的样子,于是加重语气说道:“只要你答应或者回头,你家男人的魂就会被你身上的阳火吓走,你自己也会有危险。”

    “啊?”大嫂这才警觉起来:“好的好的,我都听您的。”

    壹伽姑姑点点头继续说道:“假如你觉得身上有些冷,或者心里发毛,就开始撒这口袋里面的纸钱。边撒边说,我某某,带丈夫轱辘回家。借过借过。”

    大嫂点了点头。

    壹伽姑姑不放心地问道:“你都记住了吗?”

    大嫂答道:“记住了记住了。”

    壹伽姑姑说道:“那你说一遍。”

    大嫂便开始复述起来:“子时的时候,我就去村口找一个缠着红绳子的树,然后就围着树转圈圈,等到手里的香抖三抖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叨念死鬼轱辘……”

    壹伽姑姑叹道:“照你这么做,你丈夫的魂算是回不来了?”

    “啊?”大嫂吓得脸都白了。

    一旁的儿子提醒道:“娘,解红绳子。”

    大嫂一拍脑袋:“对对对,忘了解绳子了!”

    壹伽姑姑冷哼一声问道:“光是忘了解绳子吗?”

    大嫂歪着头想了一会:“是好像还要做点什么?可我怎么都记不起来,这可咋办啊?”

    壹伽姑姑开口说道:“大嫂,你识字吗?”

    大嫂摇摇头:“咱这乡下粗野女子,哪会识字啊?”

    壹伽姑姑想了想,跑到厨房找了块黑炭,在纸上画了出来。

    大嫂高兴的直拍手:“真好,真好。这样我就不会忘了。哎呀不行不行,我拿着纸怎么去做点香那些事啊?”

    壹伽姑姑摇摇头,扯过她的袖子,把流程画在她的衣袖上,这才算解决了这个难题。

    交代完家人之后,壹伽姑姑把大嫂拉到一边,递了一个刻着奇怪图案的小木牌给她。

    大嫂点点头接了木牌。

    说完之后便和壹伽姑姑再次进到房间里面察看车夫的情形。

    车夫平静地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他的呼吸时断时续,额头上被撞得淤青的地方,变成了一种暗青色,隐隐发黑。

    壹伽姑姑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让众人把车夫抬到堂屋,脱下他的鞋子。接着拿出两根红线,绑在他双脚大拇指上,又在他眉心处点了一个红色三角印记。

    就在壹伽姑姑做这些事的时候,二俅无意中抬了抬头。

    就在抬头的一瞬间,似乎看到房梁上面,一个黑影对着她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迅速消失了。

    车夫胸前有了符纸之后,依旧渐渐平稳下来。

    壹伽姑姑她们和车夫家人一起,守在旁边等着入夜。

    快到子时的时候,壹伽姑姑在大嫂背上用手指凭空画了几下,之后说道:“好了,你可以去了。”

    大嫂提着那盏黄纸灯,带上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出了门。按照壹伽姑姑的吩咐,一路朝着村口走去,一路上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为了自己的老公,再怕也得咬着牙硬顶上。不多时便来到了车夫出事的地方,找到了那颗被壹伽姑姑缠上红色绳子的大树。

    周围静的出奇,大嫂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哪里还敢耽搁,赶紧拿出符纸,拿出火折子就打。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害怕了还是怎么,手颤抖得厉害,打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出火。好不容易终于打着了,不知道哪里一阵阴风吹过,将火苗吹灭了。

    大嫂心里一阵慌乱,这种情况壹伽姑姑可没有交代过啊。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周围似乎多了很多影子,仔细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于是心里更加慌乱了。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壹伽姑姑也疏忽了。

    由于大嫂大大咧咧的,壹伽姑姑担心她把引路的黄纸灯弄熄了,车夫的魂魄便无法跟着走。

    为了保险期间,在她被背上画上了“魂萤符”,她背后发出的亮光,在周围那些鬼魂眼里,就和那漆黑中的反光条一样醒目。

    大嫂觉得周围一下子冷了下来,心里更加发毛了。不知道怎么地,平时骂老公骂惯了,此刻一句话脱口而出:“是不是你这个砍脑壳的?老娘来找你回去,你还来吓唬老娘?”

    说来也怪,这句话一骂出口之后,身上似乎没那么冷了,那种心慌的感觉好了很多。

    大嫂突然记了起来,乡间传说鬼怕恶人,尤其是污秽的东西。这骂人也算是一种污秽的东西。遇到那些鬼魂纠缠的时候,就狠狠地骂,它就不敢靠近了。于是试探性地又骂了一句:“要不是我们家轱辘的话,都给老娘滚开点。你们这些砍脑壳剁八块的,活着老娘都不怕,还怕你个死东西?”

    周围的那些阴气散得更开了。

    大嫂一看有效啊,胆气也壮了起来,于是“呸呸呸”吐了几口唾沫,又加重了攻击的力度:“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还不死开的话,老娘马上窝泡尿淋你头上。”

    一边说着一边做解裤子的动作。四周的阴风十分强烈,不过都是朝石大嫂相反的方向吹去的。这时大嫂胆气完全壮了起来,重新拿着火折子一打,火光顺利的燃了起来。大嫂把点燃符纸,手里拿着点燃的香围着树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解着红绳子。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手里的香虽然还有个红亮点,却突然不冒烟了。过了一会一股浓烟猛地冲了起来。

    大嫂眼睛都不敢眨,盯着香这么抖了三次。这时树上的红绳子也全部解开了。大嫂提起黄纸灯,声音微微颤抖:“死鬼,莫在外面野了,跟我回家。”说完后便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念叨着老公的名字。她心里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石轱辘就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深夜静的出奇。

    大嫂突然觉得开始那种阴冷的感觉又来了,感觉后背好像有很多东西盯着自己。她立即准备施展出骂人**,到了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了!老娘撒起泼来,十里八乡还没遇到过对手,你们这些小鬼,现在还敢来?正准备开口时,突然一阵昏沉沉的感觉涌了上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骂不出口了。

    情急之下,想到了壹伽姑姑的交代,急忙从怀中掏出纸钱朝四周洒了出去。纸钱四散飘开,石大嫂感觉那些昏沉沉的感觉好了许多,人又清醒过来。于是急忙按照壹伽姑姑的吩咐说道:“借过借过,我带老公石轱辘回家。冲撞勿怪,借过借过。”

    就这样一边说着这些,一边叫着石轱辘的名字,一边洒着纸钱,慢慢朝村子里走去。由于在月光下本来看的就不是十分真切,加上心理多少有些紧张,经过一个坎的时候一下没看清,脚一滑就朝地上倒去。

    大嫂下意识护住手里的东西,黄纸灯倒是没事,可装着纸钱的包裹却掉到了水沟中,瞬间全部都湿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明明没多远的路,不知道怎么似乎变得无比漫长。

    大嫂觉得头越来越沉,耳边不知何时开始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在纷乱地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右边多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她不敢扭过头去看,嘴里又开始叨念“借过”了。

    可这个黑影似乎没那么好说话,就是和自己那么并排走着。大嫂拿纸灯的手也开始发抖,心中害怕到了极点,更不敢停下脚步。身边那个黑影开口说话了。嘶哑的声音似乎从她自己心里面传出来的:“睡吧,睡吧,别走了。”

    听了这个声音,她觉得无比的疲惫,想歇息一下再走。就在此时,突然觉得大腿一热,黏糊糊的颇为难受。

    刚才那股疲累感减轻了许多,人也没那么晕了。大嫂一下子猛地惊醒过来,差点中了那些东西的道。

    谢天谢地,让自己这个时候来了天葵。当即振作精神,大声说道:“你这个死鬼,快点跟上啊!”

    说完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

    “马上就到家了!”大嫂的声音传到站在他们家的院子里的壹伽姑姑耳中。

    壹伽姑姑和车夫家人都在屋子里,壹伽姑姑知道大嫂应该是凯旋归来了。于是将小木牌捏在手里,准备随时挂在额头。

    大嫂越走越近,壹伽姑姑看得心中一惊。

    她看到一群面无表情的人,跟在大嫂的身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大嫂面色变得苍白,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壹伽姑姑也不敢开口惊动,眼睁睁地看着大嫂和那一群人走了院子。

772. 形状有一些不稳

    车夫老婆叫唤车夫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跨进院子门之后停下来,低着头不再继续朝前走。

    壹伽姑姑心中一惊,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她无意间才注意到车夫老婆空荡荡的左手,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装纸钱的袋子不见了。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就在这时,壹伽姑姑看到震惊的一幕,整个人一抖,挂在额头的小木牌都掉在了地上!

    车夫老婆抬起头转身望向壹伽姑姑,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壹伽姑姑很清楚,现在的车夫老婆已经不是车夫老婆了。与此同时,她身后的一群面无表情的脸也将视线转向了壹伽姑姑。

    一声大喝从屋中响起,随后壹伽姑姑看到张迁儿手持大刀直奔“车夫老婆”!

    原来,张迁儿等人也发现了情况不对。

    与之同时,壹伽姑姑手中多了一个陶罐。只见她单手一抖,将陶罐扔向了空中。同时高叫一声“破”!陶罐裂开了,里面的“坟头灰”像是下雨一般的从院子的空中落下。

    这些坟头灰,是今天白天的时候,壹伽姑姑专门交代张迁儿他们去找来的。

    当时还遇到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因为壹伽姑姑不能脱身,二俅又不能离开她太远,所以当时是交代万茛苟和张迁儿一起去的。

    但是万茛苟死活都不肯干,理由是他身为读书人,不可能去做这种挖坟掘墓的龌龊事。

    听到这话,二俅气得差点揍他一顿。话说咱们这一路过来,做的这事还少吗?丫的现在没事开始装清纯起来了。

    也不知道万茛苟突然发什么颠,怎么说都还是不肯去。

    后来无奈之下,张迁儿自己一个人去的。

    坟头灰杀过去之后,只听到一声痛吼,一个黑影从车夫老婆身体中脱身而出,车夫老婆直直的倒在了院子里面。

    万茛苟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早知道这东西这么重要,白天还是应该跟着去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谁有工夫去注意他了。

    壹伽姑姑几个跨步来到院中,蹲了下来,一脸凝重地在车夫老婆眉心处摸了一下。刚才撒的那满天的坟头灰一出,院子里跟着进来的的一群“人”,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很快就走的干干净净。

    壹伽姑姑急忙把小木牌捡了起来贴在自己眉心。看着车夫老婆说道:“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一个车夫老婆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她的身体中站了起来。

    “车夫老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纸灯,然后说道:“别在外面野了,回家啦。”

    车夫老婆身体有些透明,面色苍白的吓人。但她身后车夫的魂魄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呆滞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明悟,随后走向了屋子。

    壹伽姑姑也跟着走进了屋中,走到躺在屋子里的车夫身边。

    车夫老婆似乎有些浑浑噩噩的,每隔一段时间便张张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壹伽姑姑快速走到车夫身旁,用手将他眉心和胸口的红色印记抹去。紧接着拿出一个铃铛,口里念念有词。铃铛每摇一下,“车夫”便距离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近,最后走到昏迷的车夫身旁,然后躺了下去,和肉身合为一体。

    做完这些事后,回头看向了车夫老婆的位置。车夫老婆脸上依旧是苍白无比,而且形状有一些不稳。

    壹伽姑姑拿出一条红绳子,绕着车夫老婆了一圈。

    车夫的老爹正要出去将老妈从院子中扶进来,壹伽姑姑猛地一声大吼,“别动!有你家儿媳的生辰八字吗?”

    车夫老婆的公公连忙点头,回屋将当年娶媳妇时的拜帖拿了出来。壹伽姑姑接过生辰八字,用脚在刚在烧符纸的地方一抹,似乎抹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嘴里又开始了默念,然后手中的铃铛再次摇了起来。

    随着铃铛声,车夫老婆呆滞的表情有了变化,似乎记起了什么,一步一步朝院子中自己的身体走去。等她回到自己身体,壹伽姑姑才喘出一口长气。

    然后对车夫家人说道:“把嫂子抬回屋,明天他们都会自然会醒的。”

    接着使了个眼色,和二俅走到外面。

    二俅跟着出来,就见到壹伽姑姑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的思考着什么。不过见她思考得紧,也就不主动问,免得打扰了她的思路。

    许久之后,壹伽姑姑说道:“原本以为就是被撞失了魂,想不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二俅眉毛一挑:“哦?”

    壹伽姑姑继续说道:“那祸害还能逃走,也算是有些本事了。不过,倒也不能就此放过它。不然等我们走后,还会祸害这里的村民。”

    这时,车夫老婆的公公也走了出来,说安排了房间给他们。但想到今晚那东西还没走远,万一杀个回马枪呢?两人便没有进去,和万茛苟张迁儿坐在堂屋里。

    无聊之中,自然没话找话了。万茛苟问道:“为什么要让我站在院子里啊?”

    壹伽姑姑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有些犹豫。

    但既然已经问起,自然也不敢隐瞒。于是说道:“其实是为了引魂成功。”

    万茛苟一听这话,差点破口大骂。又想起刚刚车夫老婆身后那群人,应该就是被引来的孤魂野鬼了。

    壹伽姑姑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没办法之下的权宜之策。今晚若不是车夫老婆,车夫怕是醒不过来了。”

    众人因为看到了魂魄回体整个过程,自然也就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壹伽姑姑继续说道:“给你木牌并不是不能驱走那些孤魂野鬼,而是如果直接出手怕将车夫魂魄惊走。只是没想到那东西上了车夫老婆的身,我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俅忍不住问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壹伽姑姑没有正面回答,表示这个事过后再说,而是继续解释起当前的事情来:“其实车夫的魂魄和自身的灵台之间的联系已经断了,甚至连生魂都算不上。要不是车夫老婆赤诚所致,一心想着救他回来。哪怕被鬼强行上了身,但意念中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引魂的事情。所以和引魂灯连在了一起。而她的魂魄是生魂,不怕坟头灰。于是借着用灵台之火护住了车夫的魂魄,所才能救了回来。”

    听完壹伽姑姑说的,万茛苟倒是明白了过来。车夫老婆引魂没结束,便被强行中断。原本不仅救不回车夫,自己也难逃厄运。但她心中的执念太强,以至于在魂魄离体的情况下,都能硬生生地将车夫的魂魄引了回来。但她自身被邪物上身,本身魂魄就已经变得脆弱。之后更是被强行离体,可谓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会魂魄涣散。

    好在壹伽姑姑及时发现,及时稳住了局面。

    尽管如此,车夫老婆还是起码得减寿三年,此事过后还须好好休养。车夫的命,可以说是车夫老婆用自己的命换的。适才若稍有差池,车夫老婆便已经死了。

    此时车夫已经悠悠醒转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话之后,感动得双目泛红:“你这婆娘,平时天天凶我,到底还是稀罕我啊。”

    壹伽姑姑扭过头看了二俅一眼,其中包含着无数柔情。

    天理,不过人情而已。这世间最动人也是最伤人的,莫过于情之一字。

    “照这么说来,”万茛苟问道:“刚才那个不是鬼,是煞!吃了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说这话也是从之前一些书籍里面了解到的。

    刚刚醒转过来的车夫吓得浑身发抖:“这,这……可怎么办啊?大仙,你救人救到底啊。”

    壹伽姑姑叹道:“若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倒也不怕。麻烦之处在于,这东西隐匿能力极强。不知道这东西用了什么隐匿之术,我也看不到。”

    说完,右眼不为人察觉地对二俅眨了三下。然后说道:“这里的事差不多了结了,咱们还需要赶路呢。”

    二俅等人原本心中疑惑,看到壹伽姑姑又对着自己不断眨巴着眼睛,于是说道:“哎呀对啊,我们是得赶紧赶过去。”

    不管车夫家人怎么挽留,几人还是执意要走。和车夫家人道别之后,几人走出了院子,看看天色,丑时都差不多过了。走了百来步壹伽姑姑停下脚步,小声说道:“你们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了。”

    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壹伽姑姑。

    壹伽姑姑带着他们重新又回到车夫家门口,此刻院子大门紧闭,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壹伽姑姑拿出了一条很小的小鞭子,又从罐子中抓了一把灰,紧紧地撰在手心里。二俅从她指缝中滑落的细沙发现,这次和之前灰白色的“坟头灰”不同。而是泛出略带金黄的颜色,有点像她们之前在沙漠里看到的沙子。

    壹伽姑姑带着几人顺着石家悄悄绕行着,不多时已经在外面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将手里金黄色的沙子,顺着石家院墙细细的撒了一整圈。撒完灰之后,又回到了前门口。

    壹伽姑姑示意二俅蹲下身子,然后站在二俅的肩膀上朝里面望去。车夫家依旧点着灯,里面屋子的大门也没有关,壹伽姑姑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才看了一眼,就吓得差点摔下来!

    车夫家其他人应该都回房休息去了,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车夫老婆则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搬到了堂屋中间,躺在一块木板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正是刚刚醒来没多久的车夫!车夫面上表情很是诡异,显得极其阴森恐怖。

    他站在自己老婆的身边,脸上的皮似乎在不断的阴测测地笑,但却没有半点声音。

    这时,忍不住也站在张迁儿肩膀上爬上来的万茛苟终于明白了刚才壹伽姑姑为什么突然说要走,原来早就料到那东西会来杀个回马枪。

    车夫突然转头看向这边,一双眼睛呈现出死鱼般的颜色。他的嘴角大幅度的向上咧着,眼睛更似凸出来了,整个脸透出不正常的青黑色。这幅狰狞的面孔,令壹伽姑姑和万茛苟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片刻后,车夫将头转了回去,慢慢地将手伸向木板上的车夫老婆。尽管距离还远,但壹伽姑姑和万茛苟依旧看得非常清晰,车夫伸出去的那只手完全乌紫,手背上青筋凸显,五只指甲全部变成了黑色,看起来就像某种动物的爪子。看到这一幕,两人紧张到极点,要真被这玩意抓到,车夫老婆估计马上就得玩完。

    就在那双手即将碰到车夫老婆身体时,壹伽姑姑留在她身上的红绳子发出耀眼红光,那只爪子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立即缩回去了。

    紧接着车夫身上也映照出了金色光芒,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叫声。他的面容变得极为可怕,还带着愤怒的样子。

    正是刘七爷之前留下的“安魂符”起了作用。

    壹伽姑姑分别递给几人一颗药丸,自己嘴里也含住一颗药丸,箭一般飞了出去。她并没走院子正门,而是用手扒在围墙上,脚在墙上蹬了几下,翻身进到了院子。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绕到大门边,跨步进入了门中。

    三个黄色的东西脱手而出,直奔车夫的后背。

    这时,也跟着翻进来了的二俅他们看了个清楚,原来壹伽姑姑手中射出的,是三个屎壳郎!

    几乎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屎壳郎便正正地贴在车夫身上。一阵开水沸腾的声音传来,车夫身上冒起了阵阵白烟。只听得车夫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咆哮,整张脸上的五官完全变形了。从这架势看来,接下来的攻击应该是极为凌厉。

    车夫两只眼珠子变成了黑色,不断有红色的血液冒出。他弯下身子,腰部开始高高拱起,一双爪子抓着地面,像野兽一般四肢一蹬,扑向壹伽姑姑!

    张迁儿哪里能让他近身?手中的大刀顺势向下一插,车夫更为凄厉惨叫响起。

    但右手竟然能以一种非常奇怪、人类做不出来的角度弯到上方,在张迁儿大腿抓了一把。

    张迁儿闷哼一声,木剑继续插去,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车夫身体跌了出来。

773.一群人进入冰山

    赵天赐看到了一只藏马熊。

    藏马熊和别的熊略有区别,这种熊的面部长得有几分像马,看上去十分丑陋凶恶,所以才有这么个称呼。

    赵天赐看到的那只藏马熊在月影里挥舞着爪子,翻着跟头撞在了山壁突起的石头上。

    这藏骨沟本身就是尕青坡裂开的一条大缝,两侧的山崖陡峭狭窄,使得藏马熊在这边的山石上一磕,又改变下坠的角度,撞向了另一边生长在绝壁上的荆棘枯树。

    那千钧体重的下坠之力何等之强,立时将枯树干撞断,藏马熊的肚子也被硬树杈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还没等落地,便已遭开膛破肚之厄,夹带着不少枯树碎石,黑乎乎的一大堆轰然落下。

    所有人都惊得呆了,竟然忘了躲避。

    就在这紧要关头,采薇大喊了一声:“快往后躲,后背贴住墙别动。”

    所有人纷纷避向山壁边缘的古树下边。

    几乎是与此同时,藏马熊的躯体也砸到了沟底的地面上。

    一群人都觉得一股劲风扑面,那熊体就像是个重磅炸弹,震得附近的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再看那藏马熊,已经被摔成了熊肉饼,血肉模糊的一大团。

    紧接着上空又陆续有不少松动的碎石落下,正如向导达旺在先前讲过的,从千米高空掉下来的石子,哪怕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也足能把人砸死。

    众人紧靠着几株古树后的山岩,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候已经无处可避,唯独祈求菩萨保佑。

    好在那头藏马熊跳崖的地方,距离他们稍远,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黄杏面色阴沉,心里想的是:难道那古老的传成真了?或者那种祭祀又开始了?可是轮回宗早在几百年前灭亡,不复存于世上了

    这时从高空落下的碎石块渐渐少了,万幸的是牦牛和马匹并未受惊奔逃,都瞪大了眼直勾勾地发愣。

    正当他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的时候,忽见易云指着高处:“又来了!”

    赵天赐还没来得及抬头往上看,便又有只头上有角的野兽砸落下来,头上的角刚好插进一匹马的马背,再加上巨大的下坠力,连同他们的那匹马双双折筋断骨而亡。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先后又有十几头相同的长角羊从沟顶掉落下来。

    剩余的马匹都受了惊,几匹马长嘶着挣断缰绳,纷纷从牦牛背上蹿过,沿着曲折的藏骨沟,没头没脑地向前狂奔。

    反应最为迟钝的牦牛也发了性,跟着马匹低头往前跑。

    牛蹄和马蹄的踩踏声,以及牲口们的嘶鸣声,顺这深沟逐渐远去,只留下轰隆隆的沉闷回声。

    大家带的所有物资都还在牦牛背上,如果就此失去,将会是一笔非常大的损失。

    见头顶不再有野兽掉落下来,一群人便顾不上危险,立刻出发往前追赶牛群。

    沿着曲折的藏骨沟向前,地上都是牛马践踏的痕迹,被翻蹋出了不少没入泥土中的枯骨。

    这些残骨早已腐朽,只是偶尔还能看见一丝鬼火般的磷光闪动。

    可以想象的到,前这沟里一到夜晚四处都是鬼火的恐怖场面。

    两侧丛生的杂草,都有半人多高,一些枯树断藤混杂其间,更显萧索凄冷。

    一众人向前赶了很远一程,前后都没了动静。

    现在不到那些牛马的奔跑声,也看不到照明的光亮,只好先停下喘几口气。

    赵天赐看了一下,现在也就体力最好的他、易云和向导达旺在最前面了。

    三人分别喝了几大口酒,调整了一下气息。

    马熊和那些长角羊跳崖自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传说里的事情怎么会让他们赶上?难道是天意?

    向导达旺说道:“除了古时候的传说,确实没有人亲眼目睹过这种情况,想不明白为什么咱们一来,就突然遇到这种怪事。”

    三人商量了几句,便又顺着深沟的走势,往前寻找牦牛和马匹,这时知道短时间内是追不上了。

    想想之后,为了避免和后边的人距离太远,有什么也变化来不及接应,只好放慢脚步。

    路旁杂草更密,向导突然指了指路边的荒草。

    草丛间有一股像是尸体的腐烂夹杂着一股野兽的臊臭,腥气烘烘的非常呛人。

    易云抽出手里的刀准备拨开杂乱的长草,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还没等靠近,草间突然蹿出一头母狼,跃在半空,直扑过来!

    这一下暴起伤人,是又快又狠。

    好个易云临危不乱,用手里的钢刀当头一劈,“刷”的一声将那头母狼劈作两半。

    向导达旺忍不住喝彩:好刀,好厉害!

    易云嘿嘿笑了一下算作回答。

    赵天赐也把分水刺带好。

    达旺摇了摇头,表示这草后还有其余的狼。

    三人缓缓拨开那大团的乱草,草后的山壁中露出一个大洞,里面有无数毛茸茸的东西。

    朦胧的月光照将进去,原来是一大窝狼崽子,都吓得挤在一起发抖。

    原来这里是个狼穴。

    可能母狼也被刚才奔逃过的牛群惊了,见又有人经过,为了保护这些狼崽子,就扑出来想要伤人。

    易云杀心顿起,提着刀要钻进洞去把那些狼崽子全部捅死。

    “不用费力。”达旺将手里的火把抛了进去,然后抓着周围的草往里面丢。

    等烟散尽后,狼穴里面的小狼也都成了烧烤。

    三人定睛一看,这个山洞空间大得惊人,竟然还有很多铜器的残片。

    看来是一处隐秘在藏骨沟中的祭礼场所,但由于后来被这些狼占据,很多东西和标记都毁了,已经无法辨认。

    他们在这洞里发现了大量的动物遗骸,有一些还没被啃净。

    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藏骨沟特殊的地形,被这些狼给利用了。

    由于狼并不适应在高海拔山区奔跑,很难追上猎物,所以就想方设法将猎物赶至尕青坡的沟顶。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难在远处发现山坡中裂开一道深沟,跑到跟前想停住已经来不及了。

    被从草原驱赶到山区的狼群,基本上销声匿迹,走投无路了,想不到它们竟然靠这条古代祭祀沟的遗迹生存了下来。

    从狼穴出来,三人商量了一下。

    这么看来那只倒霉的藏马熊,应该是在饿狼们赶长角羊的时候,稀里糊涂地被裹在其中。

    藏马熊面临绝境的时候,疯狂起来,十几头饿狼未必动得了它,不过那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这只藏马熊大概想远远避开跟狼群接触,结果掉进了深沟,摔成了熊肉馅饼。

    赵天赐随即想到,在尕青坡上打围的饿狼不知数量有多少,但它们一定会从我们来的方向绕回藏骨沟。

    这藏骨沟的前边与神螺古冰川相连,那一带冰川陡峭只有这条路可以进去。

    也就是说,狼群回来拖那些摔死的长角羊,不可能从前边那个方向过来。

    跑到前边去的牦牛和马匹,应该不会受到狼群的攻击,但后面采薇她们毫无准备。如果遭到偷袭,难保不会有伤亡。

    赵天赐把这想法对两人一说,三人立刻掉头往回走,暂时也顾不上去管那些牦牛了。

    没想到刚走出不远,就见采薇等人已经跟了上来。

    原来他们听到这里的声音,马上就赶着过来接应。

    大伙汇合到一处,这才把心放下。

    这时却见向导达旺举起了弓箭,原来不远处出现了数头恶狼。

    夜色下,只能隐约看见它们绿莹莹的眼睛和模糊的体形。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但能看到白色的毛发在夜风中抖动。

    赵天赐心中一沉,立刻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传说。

    凡是动物成白毛,非精即怪。

    怪物走近了,大家也能看得清楚,那是一只浑身是白毛的狼。

    “白毛狼王!”达旺惊叫起来。

    奇怪的是,白毛狼王并没发动攻击,而是远远的退开了。

    众人心里不但没有放松,相反更加紧张了。

    那些狼知道在这狭窄的沟中冲过来,人们有反击的力量,竟然悄撤退了。由此也可以证明绝不是普通无脑野兽。

    大家心里都清楚它们现在的离开,只是暂时的退避,一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攻击。

    但是现在追也追不上,只好整队继续向前,寻找那些跑远了的牦牛。

    在藏骨沟中跋涉许久,人人都觉得困乏疲惫,最终在沟口的一个山坡上,找到了那些牦牛,它们都在那里啃草。

    见牦牛们安然无恙,不免都欣喜若狂,忘记了疲劳,匆匆跑上山坡。跑在最前面的就是达旺了。

    等上到山坡之后,众人顿时呆住了,眼前的一幕比从上掉下来一只藏马熊还要离奇。

    达旺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正倒在地上,全身瑟瑟颤抖。

    按说达旺也是一个硬汉,怎么会吓成这样?

    但看他的姿势,脸朝下俯卧在地,全身一阵阵地哆嗦,不像是恐慌过度,而像是在膜拜什么?

    可是从他登上藏骨沟出口的山坡,还不到一息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发生什么呢?

    赵天赐几人心中想着,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刚一踏出狭窄的深沟,便立时怔在了当场。

    只见北面的空上,亮起一道雾蒙蒙的白光,光线闪动摇曳。

    这道奇异的光芒刚好围绕着雪峰的银顶,一瞬间似乎产生了如同日月相拥、合和同辉的神圣光芒。

    喇嘛叫了起来:“玉顶佛光!”

    这之前他们都听过的,昆仑山中有千年一现的玉顶佛光,只有有缘的人才能得见。

    但是怎么都没想到被他们遇到。

    虽然不信教,但一群人也被这神圣的景象慑服,赶紧跪在地上参拜。

    佛光圣景见到的人都会吉祥如意。

    已经醒过来的达旺告诉他们,这种佛光一千年只出现那么几次眨眼。

    他小得时候有活佛预言,在最近十年中,还会再出现一次,到时候很多朝圣者都会不远万里地去神山下膜拜。

    拜过佛光后达旺显得兴高采烈,吆喝着把牛马聚拢起来,检点物资装备。

    所幸并未损失多少,于是一行人继续前进。

    天亮后找了处平缓的山坡扎营休息了一夜,养足了精神气力,就准备进神螺沟冰川了。那些恶狼始终没现踪迹,但它们不知在哪里正窥伺着我们,所以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我们即将要进入一片更加危险神秘的地域———神螺沟。

    神螺沟冰川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低海拔古冰川,最低的海拔只有两千八。

    冰川从两座大雪山之间穿过,延伸到下边的原始森林中大约有数公里长。

    冰川下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古木参,生长着数不清的奇花异草,拥有高山寒漠带丰富的动植物资源。

    进入神螺沟的森林,高原缺氧酷寒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但是遇到的新难题也随之而来。

    这种地方根本没有道路,牦牛和马匹都不可能从冰川下去,而且还要过一道大冰坎。

    看来只有把补给扎营在这里,本来计划是只留下两个人看守物资,其余人负重进入冰川,但与狼群的遭遇,形成了潜在的威胁,留守的人少了无法保护营地和牲口。

    最后把柳爷带的那些保镖基本留在这里,其余人继续前进。

    神螺沟冰川的门户,便是当地人俗称的大冰坎。

    下去的时候非常容易,都是四十度与六十度之间的冰坡,抓着绳子,好像打滑梯一样就行了,但回来时就很费力气了。

    一行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下坡的位置。

    这大冰坎看起来很平缓,其实里面有很多脆弱的冰缝和冰洞,人的体重一压上去,就会把薄薄的冰壳压破,掉到下面摔死。

    他们设置了三条长索垂到冰坎下面,由易云打头率先溜了下去,其余的人依次而下,很顺利就到达了冰坎下的神螺沟里。

    采薇向远处看了看,林海雪山,茫茫无尽。

    这片冰川应该属于复合型,主体是古冰川,其中也有各个时期雪崩形成的冰川。

    整片冰川被森林分隔包围,冰漏、冰洞、冰沟以及大冰瀑,数不胜数,在海拔更低的森林中,融化了的冰水汇聚成溪。

774. 雪崩的危险区域

    这里虽然并非全是雪崩的危险区域,但有些地方是不能发出太大动静的,那会惊醒银色的雪山神明,所以向导建议众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一行人沿着冰川进入森林,边走边参照地形。轮回宗直到几百年前,还曾经常派人来举行祭祀,也许会留下些遗迹。据那本轮回密传经上所,具体的位置,应该在四座雪山环绕的冰川里,那里就是密宗风水中所谓的凤凰神宫。

    在森林里走了大约两时间继续前进。在佛教传中,这里以前是一片内陆海洋,海底有一只巨大的海螺,变化成了妖魔,法力通神,附近的生灵饱受荼毒,直到佛祖用佛法将海洋升腾为陆地高山,才使其降服。海螺魔神愿意皈依佛门,最后成为了佛教的护法神,而它成佛后,留下的海螺壳,就化为了这古老的神螺沟冰川。

    这传并不载于任何经书,可能只是前人所杜撰出来的,不过这倒符合普通佛教传的特性。佛教是最具有包容性的宗教,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肯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所以在佛经传中吸纳了很多各地的魔神作为护法。

    话间走到一处大冰瀑前,众人先停止前进。

    喇嘛指着那处冰瀑:“前边那块冰坂,刚好是在冰瀑的下边,冰瀑上是一座雪山的主峰。十几年前我在上边发现了一株八十八味珍珠灵芝草,就攀着冰瀑上去采,但这里地形绝险,不但八十八味珍珠灵芝草没摘下来,还险些掉下来摔死。你们想找四座雪山围绕之地,前边就是了,我上去采药的时候亲眼看到过,这里刚好有四座巨型雪峰环绕。喀拉米尔的雪山很多,东一座、西一座,连在一起的却不容易找,我所见所知,仅此一处而已。但这盆地里面,我以前也没敢进去过,因为传这是灾祸之海的中心,咱们进去的时候要加倍心。”

    其实大家也都也看出来这里气象非比等闲,单看这大雪山上千万吨的积雪,就让人心生寒意。

    好在冰川相夹的林带很宽,绕过冰瀑,从森林里穿行而入,只要不出什么太大的意外,就不会引起雪崩。

    森林的尽头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冰川,海拔陡然升高,冰川在雪线以上,看样子在几千几万年前,这里不是高山冰湖就是一块高山盆地。

    四周果然有四座规模相近的高耸雪峰,这就是地之脊骨的龙顶了,供奉邪神的妖塔很可能就冻结在这片冰川之中。

    众人见终于有了着落,都振奋精神,迫不及待地往前赶,想一鼓作气,在黑前找到那里。

    这里的冰滑溜异常,都跟镜子面似的。

    这种冰雪地的地方从来没到过,走得稍快就连滑了几个跟头,摔得尾巴骨都要裂了。刚要再继续前进,采薇一点人数不对,少了一个翠香。

    这冰川上全是冰缝和冰斗、冰漏,要是真掉进去可就麻烦了。

    冰斗还好办,掉进冰漏捞都没办法往上捞,而且冰上没有足迹,想顺着来路往回找也不容易。

    但在大雪山的下边,也不敢喊她的名字,就算是神仙也没有透视能力看到冰层下的情况。

    众人只散开队形按来路往回排查。

    然后改变角度,换了两个方向才发现一个被踏破的冰斗。

    赵天赐点燃火折子向里照了照,这冰斗深有七八米,翠香正掉在里面,昏迷不醒,低声呼唤她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偏离路线从这里经过,柳爷见老婆掉在下面生死不明,急得团团乱转。

    众人劝慰他不用担心,这里不算太深,都穿着全套的护具,最多是掉下去的时候受惊过度晕过去了,下去把她拉上来就行,不会出大事。

    易云收拾绳索准备下去,采薇向里面先扔了一根冷烟火,以便看清楚地形,免得踏破了与此相连的冰缝。

    没想到落下去的冷烟火,照亮了冰窟的四壁,众人往下一看,都“啊”了一声。

    冰壁中封冻着很多身着古衣古冠的死人,都保持着站立俯首的姿势,围成一圈,好像这些古尸都还活着,正低头盯着昏迷不醒的翠香。

    他们所见到的,只是最外边的一层,在冰层深处还不知有多少被冻住的尸体。

    。。。。。。。。。。。

    黑影一晃就到了屋子的角落。

    二俅抬头望去,黑影胸口一个大洞,身上三处冒着白烟,后背更是有着一个豁大的口子,给人一种心惊恐怖的感觉。

    黑影用邪恶的眼睛死死盯着壹伽姑姑。

    紧接着又是一晃,二俅居然再次失去感应,眼睁睁看着黑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壹伽姑姑转过身,眉头紧锁,大腿处五条爪印处不断有血往外冒,而且这血竟是黑色的!

    壹伽姑姑点燃一炷香,散发出的烟雾居然想二俅藏身之处飘了过来。

    二俅似乎看到烟雾之中,出现了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开始变得细长,似乎是微眯了起来。

    不等二俅反应过来,就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影直冲过来!

    二俅只觉得阵阵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就在黑影即将接触二俅的那一刻,一道金光闪过,直接打在了那团黑影上面。黑影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壹伽姑姑几个跨步来到院中,张嘴一吐,一颗青色的珠子向黑影射去,狠狠地撞到黑影。

    黑影的四肢不断在空中挥舞,拼命挣扎着要逃走,但被珠子发出的青光死死钉在原处。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壹伽姑姑一声爆喝,一口鲜血喷到桃木剑上,投手而出。

    黑影的嘴巴张成一个鸡蛋形状,桃木剑从它头顶一捅而下。

    在垂死挣扎的凄厉惨叫声中,黑影开始融化了。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俅,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多时,黑影化为一滩黑水,一阵恶臭弥漫开来。

    这时二俅看见一丝黑烟从黑水中升起,急忙大叫道:“七爷!”

    壹伽姑姑像是早有准备,摸出一个只有一寸的瓶,口里念念有词。

    还在黑水中的青色珠子发出一阵金光,将那道黑气其拖入了三叔手里的瓶郑

    壹伽姑姑这才呼出一口长气,一瘸一拐的坐到凳子上,撕下半条裤腿。

    二俅看到他的整只右腿已变成紫黑色,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接着掏出一张银色的符纸,贴在了右腿内侧的抓痕上面。只听到一阵嗤嗤声,阵阵白烟从伤口处升起,壹伽姑姑痛的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黑血不断从伤口中喷出,好一阵子才回复到正常的红色。

    壹伽姑姑半躺在那里,整个人似乎是虚脱了过去。

    二俅急忙上前询问。

    好一阵子之后,壹伽姑姑才道:“可惜了我一张救命符。”

    二俅不禁埋怨道:“你呀你,人没事吧?这种符纸师府多的是。将来回去之后,我让爹爹给你画,你要多少给你多少!”

    壹伽姑姑愣在那里:“你什么?爹爹?你是,你是师大饶……”

    二俅不耐烦地回道:“是啊,我是他女儿。”

    壹伽姑姑惊喜得无以复加。

    这什么情况?这次还真是傍上了白金大神了!

    半晌后,壹伽姑姑走到石轱辘旁边,此时的石轱辘双眼睁开,仰面一动不动的躺着,早就不复之前的恐怖样子。壹伽姑姑探了探他的鼻息,摇头叹道:“还是死了。”

    壹伽姑姑的手紧紧握成一团。

    由于过于用力,指关节被捏的发白,他对着石轱辘尸体鞠了一躬,缓缓道:“不管是谁养的这个煞,我刘七都要灭了他!”

    然后又看了看安静的躺在木板上的石大嫂,表情十分复杂。

    二俅当然明白他的心情,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醒过来的石大嫂。

    当夜二人就直接离开了。

    两人走到村子门口时,二俅如梦方醒惊叫了一声。

    壹伽姑姑忙问除了什么事。

    二俅无比自责地:“这是连环九煞阵啊,都怪我,当时怎么没注意看出来。”

    壹伽姑姑问道:“什么叫连环九煞阵?”

    二俅并没有解释,而是道:“我们不能走,不然这妖术成了气候,附近的百姓都要遭殃了。”

    完来到了那颗树面前。

    不过短短两日时间,这棵大树已经完全枯萎了。

    枯黄的树叶子散落一地,与四周其他郁郁葱葱的树形成鲜明对比,就好像一群大活人中,倒着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格外醒目。

    壹伽姑姑问道:“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二俅慢慢走到那棵树前,用手摸着树干。自言自语道:“好在还没长成。“

    完便和壹伽姑姑交代了些什么。

    紧接着就在树的附近布下了一个阵。

    阵法布好之后,又是如此这般地对壹伽姑姑交代了一阵。

    壹伽姑姑掏出符纸,张口一吐,一丝幽蓝色的火苗飘了出来。

    火苗虽然微,但却不断跳动,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似乎看的人心跳都会随着它跳跃。

    壹伽姑姑心翼翼拿出了一个瓷瓶子和一条红丝线。

    他将红线的一头插到瓶子里面,另外一头伸向了树干处,火苗所在的地方

    壹伽姑姑嘴里不断念着刚才二俅教的咒语,火苗顺着红色丝线向着瓶移动,知道最后完全进入瓶子郑壹伽姑姑快速将瓶子盖了起来,问道:“师傅,可以了吗?”红线在被这火烧过,却并没变成灰烬,而是变成漆黑的颜色。

    与此同时,一股渗饶感觉从那已经变成黑线的红线上传来。

    壹伽姑姑做这些事的时候,二俅蹲在地下用泥土捏了一只青蛙,然后递给壹伽姑姑。

    壹伽姑姑将青蛙放到了黑线上,两人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息。

    眨眼时间那只泥青蛙变得通体漆黑,似乎马上就要活过来。

    不等它有所反应,一枚铜钱重重地打到了青蛙背上!

    紧接着就在两人眼中开始融化,最后化成了一滩黑水——和之前的那团黑影完全一样。

    不仅如此,还有一点一样的是,空气中传来和昨晚一样的恶臭。

    最后,那条被染黑的红线终于也变成了灰烬。

    两人顺着周边走了起来,似乎走的很随意,甚至看上去完全漫无目的。

    半个时辰后,二俅开口道:“地聚阴,艮位环水,竟被那些人做成了养煞地。看来也是个精通阵法的大家啊。”

    随后又继续前行,这时却有了目的,直接朝东北方向走去。

    不多时面前出现一条河,河水并不深,二俅的目光投向了河中一块凸出的大石头上面。

    二俅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块大石头。

    壹伽姑姑不免心中奇怪,不就是一块石头么?能有什么特别的。

    那块石头方圆三尺,从河中露出了一半,静静躺在水中。河水从它身上流过,形成一圈圈柔和的波纹。

    二俅自言自语:“横猪镇艮,似乎还差了那么点。”

    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快步跑向河流左边一个小土坡上。

    顺着目光可以见到,一棵粗约两人怀抱的槐树立在那里。

    二俅急忙朝槐树走去。

    壹伽姑姑心里也约莫估计到一点。槐树槐树,藏鬼之树。

    二俅伸出手,在树干上不断拍打着。

    末了,对壹伽姑姑说道:“去找些石头来,稍微大一点的。”

    壹伽姑姑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多问,在附近搬了几块大石头过来。

    二俅把石头拿到手里掂了掂,似乎还比较满意。

    接着双手举起起其中一块顺手的,猛地朝树身砸过去!

    “噗”!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一个树洞出现在二人眼前。

    二俅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后又拿着一块小一点的石头砸着。

    片刻后,树洞被扩大了不少。

    壹伽姑姑心中一惊,这棵树看上去枝繁叶茂,想不到居然是空心的。若不是二俅精通奇门遁甲,恐怕谁都无法发现。

    二俅说道:“七爷,你去看看。”

    壹伽姑姑点点头,便走到树洞边,伸长脖子往里看去。

    不到半秒钟的光景,壹伽姑姑就火速缩回了头,蹲在地下大口大口地干呕着。

    树洞里堆着死猫。

    照说死猫很正常,谁没见过?更何况壹伽姑姑见过的恶心的东西多了,怎么会被死猫给惹吐呢?

775.为了要一哥啊啊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死猫不是一只,而是密密麻麻很多只,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

    这些死猫白的、黑色、花的,站着的、躺着的、弓着的,各种花色各种姿势都有。

    这就像是人看到一只蛆,虽然恶心但是忍得住。但是如果是一群蠕动着的蛆,就忍不住要吐了。

    加上里面那股非常浓烈的动物尸体腐烂的气味,就算见多识广的壹伽姑姑,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是一群死猫吗?”二俅问道。

    壹伽姑姑苦着脸,免不住抱怨道:“师父,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二俅答道:“赵天赐只是在记载中看过,并未亲眼所见过。看来果然如此。”

    “槐填死猫,聚阴震坎,这个连环九煞阵算是齐全了。”

    壹伽姑姑想到刚才见到的死猫,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烈火符。”二俅简单地说道。

    壹伽姑姑点点头,取出烈火符丢进洞中,烈火遇到尸油,轰地一下就燃了起来。

    出了飘出来的火焰,还带着浓烈的臭味。

    片刻后,那棵槐树轰然倒地,一阵黑烟升起。

    二俅说道:“好了,破了阵眼了。

    壹伽姑姑说道:“破了阵了?”

    二俅白了他一眼:“阵眼破了,阵还没完全破。

    壹伽姑姑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二俅把他叫了过来,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壹伽姑姑依言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带过来七八个拿着锄头铁镐的汉子。

    壹伽姑姑说道:“挖!”

    这几个汉子也是一直干农活惯了的,听到壹伽姑姑下令,锄头铁镐便朝斜着倒在地下的槐树身上招呼了上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槐树被连根拔起。

    壹伽姑姑沉声说道:“继续往下挖!”

    农夫们也不说话,继续向下挖去。

    没多久就挖出了一个深达一丈的深坑。

    一个汉子叫了起来:“大仙,有人骨头!”

    壹伽姑姑眯缝着眼睛:“刨出来。”

    几个汉子看着刨出来的骨头,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

    骨头通体漆黑,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小坑,就像是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看上去非常诡异。

    壹伽姑姑说道:“不要怕,继续挖!”

    见其他人不敢动手,两个胆子大些的汉子上前拿起铁镐就刨。

    片刻后颅骨也被刨了出来。

    颅骨完全就是一个蜂巢,那些孔洞让人见一眼就觉得浑身发麻。

    壹伽姑姑叫其中一个大汉,拿出准备好的坛子,将骨头全部装了进去。

    接着让一个汉子抱着坛子,向小河走去。

    壹伽姑姑指着河中的石头说道:“搬开。”

    天寒地冻的还要下水,汉子们就有些不乐意了。

    其中一个汉子说道:“大仙,这石头露出水面的就那么大,下面肯定更大了。这哪里搬的开?”

    壹伽姑姑冷笑道:“那以后你们村子出事了,就怨不得赵天赐了。”

    被壹伽姑姑这么一吓唬,汉子们二话不说就纷纷跳下水。

    几个大汉一起用力,石头终于被撬开了。

    刚刚被撬开,一具腐烂的尸体飘了上来。

    几个大汉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跳上岸来。好在尸体顺着水飘一直没沉下去,众人找来竹竿之类的,将尸体打捞了上来。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奇了怪了,这尸体怎么到石头下面去的?”

    “这好像不是赵天赐们本乡人啊。”

    “会不会有人谋财害命之后用石头沉塘?”

    “你脑子坏了?这么大一块石头,凶手这么搬得动?”

    “万一凶手是一群人呢?”

    “万什么一?这块石头在这不知道多少年了。以前咱们都见过,根本没有挪动的痕迹。你看着尸体看上去没死多久,不可能是人把石头压上去的。”

    “要赵天赐说啊,还是大仙神机妙算,居然能算出这大石头下面有这个!”

    “对对对,还是听大仙的。”

    ……

    壹伽姑姑沉声吩咐道:“掰开他的嘴,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没人愿意上前。

    壹伽姑姑说道:“那赵天赐走了啊。”

    大仙这么一开口,汉子们急忙阻住,最后派了个胆大的,撬开了尸体的口。

    一股黑气从尸体张开的嘴里冒了出来!

    壹伽姑姑脸色一变,一个箭步闪到汉子身后,抓住他的后衣领向后猛地一扯,汉子摔到了地下,疼得直叫唤。

    壹伽姑姑掏出一张白色的符纸往前一探,那股黑气全部被吸进了符纸之中,片刻之间白色符纸变得漆黑。

    所有人看到符纸的变化,脸色都有些变了。

    壹伽姑姑一声“去”,符纸燃了起来,又是一股恶臭传出。

    做完这些之后说道:“把他口里的东西掏出来。”

    ……….

    这里虽然并非全是雪崩的危险区域,但有些地方是不能发出太大动静的,那会惊醒银色的雪山神明。沿着冰川进入森林,边走边参照地形。

    轮回宗直到几百年前,还曾经常派人来举行祭祀,也许会留下些遗迹。

    据那本轮回密传经上所说,具体的位置,应该在四座雪山环绕的冰川里,那里就是密宗风水中所谓的凤凰神宫。

    在森林里走了大约两天时间继续前进,路上达旺给大家讲了些这神螺沟的传说,还有他当年来这里采药的经历。

    在佛教传说中,这里以前是一片内陆海洋,海底有一只巨大的海螺,变化成了妖魔,法力通神,附近的生灵饱受荼毒,直到佛祖用佛法将海洋升腾为陆地高山,才使其降。、

    海螺魔神愿意皈依佛门,最后成为了佛教的护法神,而它成佛后,留下的海螺壳,就化为了这古老的神螺沟冰川。

    这传说并不载于任何经书,可能只是前人所杜撰出来的,不过这倒符合普通佛教传说的特性。

    佛教是最具有包容性的宗教,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肯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所以在佛经传说中吸纳了很多各地的魔神作为护法。

    说话间走到一处大冰瀑前,达旺让众人先停止前进,指着那处冰瀑说:“前边那块冰坂,刚好是在冰瀑的下边,冰瀑上是一座雪山的主峰。

    十几年前在上边发现了一株八十八味珍珠灵芝草,就攀着冰瀑上去采,但这里地形绝险,不但八十八味珍珠灵芝草没摘下来,还险些掉下来摔死。

    想找四座雪山围绕之地,前边就是了,赵天赐上去采药的时候亲眼看到过,这里刚好有四座巨型雪峰环绕。喀拉米尔的雪山很多,东一座、西一座,连在一起的却不容易找,赵天赐所见所知,仅此一处而已。

    但这盆地里面,赵天赐以前也没敢进去过,因为传说这是灾祸之海的中心,进去的时候要加倍小心。”

    采薇等人也看出来这里气象非比等闲,单看这大雪山上千万吨的积雪,就让人心生寒意。好在冰川相夹的林带很宽,绕过冰瀑,从森林里穿行而入,只要不出什么太大的意外,就不会引起雪崩。

    森林的尽头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冰川,海拔陡然升高,冰川在雪线以上,看样子在几千几万年前,这里不是高山冰湖就是一块高山盆地。四周果然有四座规模相近的高耸雪峰,这就是天地之脊骨的龙顶了,供奉邪神的妖塔很可能就冻结在这片冰川之中。

    众人见终于有了着落,都振奋精神,迫不及待地往前赶,想一鼓作气,在天黑前找到妖楼。这里的冰滑溜异常,都跟镜子面似的。达旺架着他走。

    刚要再继续前进,一点人数不对,少了一个翠香。

    这冰川上全是冰缝和冰斗、冰漏,要是真掉进去可就麻烦了。

    冰斗还好办,掉进冰漏捞都没办法往上捞,而且冰上没有足迹,想顺着来路往回找也不容易。

    但在大雪山的下边,也不敢喊她的名字,就算是春桃也没有透视能力看到冰层下的情况。

    众人只好散开队形按来路往回排查,然后改变角度换了两个方向才发现一个被踏破的冰斗。

    赵天赐向里照了照,这冰斗深有七八米。

    翠香正掉在里面昏迷不醒,众人低声呼唤她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偏离路线从这里经过,柳爷见老婆掉在下面生死不明,急得团团乱转。

    赵天赐劝慰他不用担心,这里不算太深,都穿着全套的护具,最多是掉下去的时候受惊过度晕过去了,下去把她拉上来就行,不会出大事。

    易云收拾绳索准备下去,灯火起来照亮了冰窟的四壁,众人往下一看,都“啊”了一声。冰壁中封冻着很多身着古衣古冠的死人,都保持着站立俯首的姿势,围成一圈,好像这些古尸都还活着,正低头盯着昏迷不醒的翠香。

    她们们所见到的,只是最外边的一层,在冰层深处还不知有多少被冻住的尸体。

    一群人站在冰层上往下看,看来这冰斗并非是大自然的产物,冰壁中封冻着的尸体都摆出一个神秘的姿势。

    站立低首俯视着斜下方。

    易云看后笑骂:“临死还不忘捡钱包。”

    采薇摆了摆手,别议论了,得赶紧下去把翠香救上来,不管怎么看,这冰窟都透着很重的邪气,绝非善地。

    于是众人赶忙放下绳索,赵天赐抄起冰凿拽着登山绳滑进冰窟,随后易云也跟着下来。

    他们俩顾不上看四周冰壁中的死人,赶紧先查看翠香的伤势,身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就是脸上被坚冰划了几道浅浅的擦痕,人只是昏迷了过去。

    赵天赐拿出硝石,在她鼻端一擦,翠香立刻打了个喷嚏,清醒了过来。

    赵天赐问她有没有受伤,翠香摇了摇头。

    原来她刚才鞋子松了,低头重新绑好,已和众人拉开了距离,当时大伙见终于找到了龙顶,都十分兴奋,所以一时间没注意到有人掉队了。

    翠香赶上来的时候,一脚偏离了路线,踩破冰壳掉了进来。这里黑乎乎的,就打起光照亮,然后准备发信号求救,但还没等开口,就发现周围全是古代的冰尸。

    虽然她平时接触过很多古尸,但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毫无思想准备,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

    赵天赐看翠香没受伤,就放下心来,举着灯笼看了看四周冰层中的尸体,不像是铜人。

    这些尸体可能都是活着的时候冻在冰壁里的,鲜活如生,里面一层挨着一层,站得满满当当,很难估算数量,但是能看见的,就不下数十具,虽然穿着都是古衣古冠,但并不是魔国的服饰。

    壹伽姑姑给翠香钩上快挂,准备让柳爷易云等人在上面将她拉上去。

    两人低头准备的时候,忽然都惊呼了一声,分别向后跃开,好像见到地上有毒蛇一样。

    赵天赐忙低头往下看,照着地下平整光滑的冰面。只见里面有个朦胧的黑色人影,蜷曲着缩成一团,横倒着冻在地下的冰层中,冷眼一看,还以为是个冷冻的超大虾仁。

    赵天赐对他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就是冻着的死人而已,不过怎么会摆了个这么奇怪的姿势?”

    二俅这耸了耸肩说:“你根本没看清下面是什么,刚刚是被吓了一跳。”

    翠香说道:“刚才一看这下面的人影,好像蜷缩成一团。”

    几人就想到了自己孩儿胎儿的样子,可是猛然间想到世上哪有这么大的胎儿,所以吓得向后跳开。

    赵天赐让翠香先上去,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等她上去后赵天赐和二俅在冰斗中商量了几句,这里可能是轮回宗教主的墓穴。

    埋有邪神妖塔的冰川,一定是后世轮回宗信徒眼中的圣地,他们的历代宗主信徒,大概死后也都葬在此地,这冰斗就是其中一处,地下这蜷缩的黑色影子,大概就是其中一位教主,周围这些人是陪葬的信徒。

    冰川下环绕着九层妖楼,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冰窟墓葬,不妨把这冰下的教主尸体挖出来,看看他的陪葬品中有什么信。

    商议完毕,也从冰斗中爬回上面,把计划讲了一遍。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四座雪峰各自的冰川交汇之处,形成了一大片又厚又深的冰舌。

    这里地形凹凸不平,冰沟冰缝纵横,由于建造妖塔的时候密宗甚至还没有成形的风水理论,所以无法使用分金定穴的办法。

776. 前方出现了灯光

    与其大海捞针一样在冰山上逐渐排查,还不如先挖这轮回宗教主的墓穴,以此来确定妖塔的确切位置。

    柳爷等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赵天赐怎么说怎么是。

    这时天色将晚,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一阵阵野狼的哀嗥,看来狼王也聚集了狼群,尾随而至了。赵天赐嘱托达旺等人小心戒备,然后搬着器械,下到冰斗之中。

    柳爷等人一起在上面观看把春桃带在身边,可比点蜡烛方便多了,不过春桃胆子很小,随时要有人在旁边照看着。

    四周冰壁中封冻着的尸体,都低着头注视着赵天赐们将要挖开的冰面,好像是一群看热闹的在围着赵天赐们,一言不发地冷眼盯视。

    易云说这太他妈别扭了,要不咱们找块布把这四周的冰壁都挡上,实在是看得人心里发毛啊。

    赵天赐笑道:“你就当那些死尸不存在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但也感觉这冰斗里邪得厉害,从来没见过这种陪葬的方式。稍后究竟会挖个什么东西,还真不好说。

    黄杏说道:“这大概和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系,不用大惊小怪。”

    这时生姜汁已经渗透得差不多了。

    生姜汁是坚冰的克星,万年玄冰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道冰层也并没有多厚,不多时,就挖掉一个方形冰盖,再下面就没有冰了。

    赵天赐几人发现在冰层下粘着鱼鳔,尸体就裹在其中。

    一看尸体,大伙都觉得有几分惊讶,春桃吓得全身直抖,采薇搂住她问是否看到了什么东西,春桃摇头否认,表示就是觉得这尸体实在太恐怖了。

    赵天赐沉住气观看冰下露出来的尸体。

    没破冰之前,所看到的是个黑影,但这时一看,那尸体十分巨大,全身都是白色的,不是尸变那种长白毛,而像是全身起了一层厚厚的硬茧,有几处地方白色的茧壳脱落,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光芒,似乎里面全是黄金。

    尸体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这可能也和宗教有关,死亡后将进行转生,所以将死者摆成回到母体中胎儿的姿态。

    柳爷在上面也看得清清楚楚:“这是雪山木乃伊!”

    黄杏抬头问柳爷:“什么是雪山金身木乃伊?”

    柳爷也下到冰斗看了半天,伸手在尸体白色的茧壳上摸了摸:“没错,是雪山金身木乃伊。”

    说完就介绍起来。

    这种尸体的处理方式非常复杂,先将死者摆好特定的姿态装进石棺,里面填满沼盐,停置三个月。

    等盐分完全吸入身体,像是一块腌肉之后,再涂抹上一层由檀木、香料、泥土以及种种药品配制而成的东西。

    等药物完全凝固硬化后,尸体眼睛、两腮、胃部等凹陷或皱缩的部分,就会自行膨胀起来。

    然后涂抹上一层熔金的漆皮,这就是金身,最后还要再用沼盐包裹一层。

    “这么麻烦,无聊。”易云小声抱怨。

    柳爷点头说道:“所以只有身份极高的人才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

    易云翻了个白眼,懒得里他。

    赵天赐发现尸体和下面的冰层冻成了一体,极为结实,根本无法移动。

    再仔细往下看了看,冰下似乎有很多东西,但是隔着冰层看得不太清楚。

    于是再次把生姜汁喷洒在冰层上,估计差不多了,于是一凿打了下去。

    不料冰层里突然冒出一道长长的巨大蓝色火柱,带着刺破耳膜的尖啸声,直从冰斗的最深处蹿上了天空。

    喇嘛介绍,按轮回宗说法蓝色的火焰与其他的火焰不同,称之为“无量业火”,传说能把灵魂都烧成灰烬。

    没想到这雪山金身木乃伊下边,会藏着如此狠毒的陷阱。

    幸亏易云眼疾手快,在火焰喷射而上的一瞬间,将柳爷推开。

    采薇也拽着春桃向后闪避。

    众人都缩到冰窟的角落里,只觉得舌头尖发干,好像进了一个炉子。

    蓝色火焰喷射而上的尖锐呼啸声,在狭窄局促的冰窟里,听起来格外惊心动魄。

    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盼着这股鬼火尽快散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啸之声终于止歇。

    赵天赐察看一圈,好在没人受伤。

    冰窟中的那具金身木乃伊已被烧成了一团黑炭。

    这时上面传来向导达旺的大呼小叫的声音。

    赵天赐顾不上多想,爬上冰面,只见达旺等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抢救翠香。

    走近一看,心中顿时一凛,翠香的脸都被烧没了。

    可能当时她正俯身向下看,结果刚好被烧到脸部,鼻子、眼睛都没了,嘴唇也烧没了,黑炭般的脸上,只剩下两排光秃秃的牙齿,和里面漆黑的舌头,十分吓人。

    达旺对赵天赐摇了摇头,看来当场就死了。

    随后上来的采薇见翠香死得如此之惨,也觉得心下黯然。赶紧拿了张毯子把尸体遮住,免得让柳爷看见了这惨状无法接受。

    这时柳爷等人也陆续爬了上来,一看头发,便已知道发生了什么,晃了两晃,差点晕倒,小黑赶紧将他扶住。

    赵天赐对采薇使了个眼色,示意先把春桃带到帐篷里。

    众人想不出怎么劝慰,只好走到一边小声商量,能否把柳爷春桃先带回去。

    这地方危机四伏,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不再出别的危险。

    向导达旺为难地表示,现在恐怕想走都走不掉了。

    天上的云这么厚,黑颈水鸟远飞而去,马上有寒潮要来。

    雪山上天气变得太快,没人能够预测,也不能用情理来推测。

    天气说变就变了,最多一个时辰就会降下大雪。

    虽然不至于大雪封山,但地形非常复杂。夏天的时候,很厚一层冰川都会融化,冰层的厚度会降低许多,所以翠香才会踏破一个冰斗。

    在气温低的季节里,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而现在纵横交错的冰缝和冰漏、冰斗,都暴露了出来。进来的时候没下雪还好说,但是一旦出现寒潮,大雪铺天盖地地下起来,很快覆盖冰川。

    这么一来,冰下脆弱的地方却还没冻结实,掉下去就完了。

    即使最有经验的向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带队涉险,何况狼群也跟着进了山。

    想往回走,就必须等到雪停了,冰川彻底冻住之后再离开。

    。。。。。。。。。。

    张迁儿抄起一把铁锹当先冲了上去。

    众人不敢怠慢,抄起家伙就围上来,对着尸体一阵猛砍,生怕迟了半分。也就眨眼的时间,尸体的头和身体就被砍开了,断口处完全惨不忍睹。

    尸体的头被弄下来之后,刚才那种阴森的感觉减弱了不少。接着尸体的手指甲的颜色开始慢慢的变黑。

    壹伽姑姑取出一张符纸,镇在尸体肚脐眼处。尸体竟然像是活了一般,不停地剧烈抖动挣扎着想要跳起来。好在那张符竟像是重达千斤,一直死死地压着尸体,一群汉子看得眼都直了。

    壹伽姑姑简短地说出了两个字:“烧了。”

    几个汉子赶紧跑回去,找来几捆晒干的棉花杆,大火迅速的燃了起来。

    一阵痛苦的嘶吼声从火堆中传来,不过除了壹伽姑姑,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听到。

    尸体被完全烧掉之后,露出的骨头和之前在树下挖出来的完全一样,布满密集的孔洞。壹伽姑姑这才说道:“好了,现在阵算是彻底破了。把这两具骨骸埋了吧。”

    汉子们依言而行。几人回到村子,休息了一天。

    趁着四周无人时,二俅拿着那条蓝色的毛问道:“怎么会是这玩意?”

    壹伽姑姑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天察察黑的时候,壹伽姑姑突然感觉到心里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于是一个人走出村子散着步。

    一只浑身毛发都是黑色的猫突然窜了出来,从壹伽姑姑面前跑过,跳进旁边一个竹林里面。壹伽姑姑笑了笑,继续朝前走着。走到那条小河边的时候,水面哗拉拉的一阵响声过后,一个人从水里冒了出来,望了壹伽姑姑一眼就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她没能看清楚那人的脸,但免不得背上有些发麻。这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身后的竹林中传来,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背影。

    壹伽姑姑急忙回头,却什么都没能看见。调匀呼吸之后,朝之前的那个小土坡走去。

    刚刚走到土坡上,一声猫叫声从身后传来。壹伽姑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子,闪身进入了竹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壹伽姑姑跟着就走进了竹林。

    竹林很大,而且非常茂密。本来天就快黑了,竹林里的光线更差,只能依稀看清大概的轮廓。走了几步之后,差点被脚下的一个东西绊倒。

    一只死猫出现在了她脚下。腐烂的气息传来,看来这猫已经死了很久。问题是,这只猫和之前见到的那只黑猫,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

    壹伽姑姑抬头望去,一个人背对着她,蹲在地下似乎挖着什么东西。于是开口问道:“请问你见到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女子吗?”

    那人似乎完全没听到壹伽姑姑的话,依旧默不作声地在地上刨着。

    壹伽姑姑心头一凛,眼前这个“人”恐怕也有问题。于是不再理会,朝斜前方的另一条小路继续走去。走了大约十来步,刨土的人到了她的侧面,壹伽姑姑忍不住朝那边瞟了一眼,当即吓了一跳!

    那“人”从土里刨出了一只眼睛,满意地笑了起来。他转过头对着壹伽姑姑,两个空洞的眼眶不断向下流着血。接着便把刚才刨出来的眼珠往眼眶里装进去。

    壹伽姑姑大惊,看来刚才判断的不错,这不是人!

    那人伸出乌黑色的手,朝壹伽姑姑抓了过来!

    如果往原路退回的话,将会和这东西撞个正着。如今只有朝前面跑,穿过这片竹林也就好了。当即叫了一声,拼命朝前跑去。身边竹子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一闪而过。虽然快,但还是被壹伽姑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一条人影!

    四周的竹影子不断晃动,似乎每一根竹子后面,都藏着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她。壹伽姑姑心知不妙,看来应该是一时疏忽,闯进了一个阵里。这个时候越是慌乱,越容易出事。她放缓了脚步,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等看到前面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正前方一个人正蹲在地上刨着什么东西!

    为了确认没错,壹伽姑姑立即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场景都似曾相识。不,不是似曾相识,而是就是她刚才经过的那里!

    一个影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蹲在前方地上的那个“人”转过头,露出两只空洞洞的眼眶,裂开嘴对着壹伽姑姑“嘿嘿”笑着。

    壹伽姑姑猛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一下子就从那“人”窜了过去,快速向前跑去!之后虽然再没碰到刨土的这个“人”,但始终觉得,身后那个东西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在脑海中弥漫起来。似乎周围变成了散不开的黑色浓雾,壹伽姑姑渐渐失去了方向感。还好,前方出现了灯光。

    不远处,伫立着一间小小的茅草屋,昏黄的灯光从里面传了出来,令人觉得无比温暖。壹伽姑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茅草屋外,敲了敲门。

    一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门。

    外面的黑雾越来越浓,壹伽姑姑脑袋也越来越晕,当即走进屋子。

    那个中年男人用一种极度生涩的声音说道:“你不困吗?”

    壹伽姑姑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张床。

    她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累,眼皮越来越重,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中年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壹伽姑姑一步步地走到床前,然后慢慢地躺了下去。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就像母亲的摇篮曲一样:“睡吧,睡吧。睡着了什么都好了……”

    尽管还有一丝灵识,让自己不要睡不要睡。但随着中年男子极具催眠的声音,壹伽姑姑还是缓缓地闭上眼睛。那个中年男人的一双手伸了过来,蒙住她的眼睛。

    壹伽姑姑猛地惊醒,急忙挣扎。但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怎么都挣脱不了。

777. 梦境中的恐慌感

    壹伽姑姑猛地惊醒,急忙挣扎。但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怎么都挣脱不了。
    就在此时,二俅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快醒醒。”
    壹伽姑姑猛地坐了起来,人也逐渐清醒过来。环顾四周一圈,吓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哪有什么茅草屋,哪有什么床?她竟然是坐在一个盖子打开的石棺里!石棺边,二俅正一脸焦急地望着她。
    壹伽姑姑从石棺中爬了出来,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二俅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蛊的原因,我先对你有感应。就感觉到你有危险马上感觉过来了,万幸没出什么事。”
    壹伽姑姑也是心叫好险。若不是二俅及时赶到,会出现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二俅的眼光落到石棺里面,壹伽姑姑也顺着看了过去。
    一根骨头。
    想到刚才和这根骨头睡在一起,壹伽姑姑不由得浑身发麻。没摸清楚情况之前,此处不宜久留。两人连忙朝外走去。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洒得地上竹叶的剪影像一幅画。不过壹伽姑姑她们却没有心思欣赏,急匆匆继续朝竹林外走去。
    两人走出了竹林。壹伽姑姑回头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这竹林就像是一头怪兽一样,张开大嘴想要吞噬她们。月光照在乡村小路上,将四周的景物和壹伽姑姑的影子照得斑斑驳驳的。壹伽姑姑猛地发现了一件事,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它发出声来。
    走在她前面两步的二俅,竟然没有影子!一点也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壹伽姑姑心里发麻。她又发现了一点,二俅不仅没有影子,连脚步声都没有!一个猜测猛地升了起来,难道二俅不是人?又或者眼前的这个二俅是假的?
    壹伽姑姑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如果是前一点还好,如果是后面的情况的话,自己现在就危险了。很快又发现了一处异常。
    周围的场景和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但却没有任何鸟虫的声音。虽然现在是初冬,但不可能完全没有动物。壹伽姑姑开始怀疑,面前这条路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和刚才的茅草屋一样,是一种幻觉?正当她想着用什么方法试探一下二俅时,二俅开口了:“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或者说,哪里不对劲?”
    壹伽姑姑点点头“唔”了一声。
    二俅又说道:“这是因为你带的这块木牌已经被邪灵入侵了,还是把它先取下来吧。”
    壹伽姑姑心中猛地一震。难道真是如他所说,是这个木牌的问题?还是这个二俅有问题?
    这是个难题。如果选择错误,就会将自己推向危险的境地。电光火石之间,壹伽姑姑做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决定。
    她笑了笑回答:“嗯,好的。等一下回到村里我就取了下来。”
    壹伽姑姑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个二俅是假的话,那么真正的二俅必定还在村子里面。如果这个二俅是真的,而是木牌的问题的话,有他在旁边,拖到回村子也没问题。当前只有这么做最为保险。
    二俅面色一沉转过身去,不再说话,继续朝前走路。壹伽姑姑突然起了起来,不久前二俅的腿受过伤,今天白天的时候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可现在却健步如飞。她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脚步慢了下来。
    二俅应该也是发现了壹伽姑姑的异常,开口说道:“快走啊。马上就到了。”
    壹伽姑姑停下脚步认真地说道:“你不是二俅。”
    本来这话还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前面那人站定身子,回过头来阴狠狠地说道:“死丫头,居然被你发现了。”
    那张看上去和二俅一样的脸上,变得木然而没有了任何表情,阴森而恐怖地望着壹伽姑姑。接下来壹伽姑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二俅”一种极其不自然姿势的扭动着,浑身的手脚关节不像是人类,像是生锈了的机关陷阱。紧接着两只眼睛逐渐向内凹了下去,眼眶变成了两个空洞。
    壹伽姑姑浑身一阵冰凉,这不就是在竹林里遇到的那个刨坑的家伙吗?看到那个家伙消失,壹伽姑姑全神戒备地站在那里,防备着突如其来的攻击。但过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任何举动,仿佛真的消失了一般。壹伽姑姑知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对方一定是在附近暗处,等待着她不备的时候突然扑上来。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壹伽姑姑觉得越来越紧张,额头上也冒出了汗。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壹伽姑姑猛地转过身,身后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正是刚才那家伙。壹伽姑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快醒醒。”二俅的声音又传进了耳里。
    壹伽姑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似乎经历这时间复制,像上次一样,躺在那个石棺里。二俅正站在石棺边焦急地叫着她。壹伽姑姑从石棺中跳了出来,惊疑地望着二俅问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二俅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蛊的原因,我先对你有感应。就感觉到你有危险马上感觉过来了,万幸没出什么事。”
    壹伽姑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朝自己靠近的二俅,指着他大声尖叫道:“你别过来!”
    二俅一脸茫然地问道:“你怎么了?”
    壹伽姑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锐:“你转过去!”
    二俅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转过身去,背对着壹伽姑姑。
    壹伽姑姑继续说道:“走两步!”
    二俅摸头不知脑地向前走了几步。
    。。。。。。。。。。。。
    赵天赐和达旺正在说话,就觉得脸上一凉,这雪说话间就已经下了起来,于是赵天赐忙回去把众人聚集起来,说明了目前所处的状况。
    要离开最少需要等两天以后,而且赵天赐和易云、喇嘛三人已经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了,不把魔国邪神的妖塔挖个底朝天绝不罢休。
    别说下雪了,下刀子也不撤退。
    柳爷老泪纵横,尽说些个什么他和翠香真心相爱,什么山险不曾离身边,酒醒常见在床前之类的话。
    赵天赐和易云以为他伤心过度开始胡言乱语了,正想劝他休息休息,没想到柳爷突然来这么一句:“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回就顶硬上了,不挖出冰川水晶尸就不回去。”
    然后嘱托赵天赐们,他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要他们把春桃带回去。
    几人见柳爷执迷不悟,也无话好说,心想自己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很多时候,之所以会功败垂成,不是智谋不足,也不是胆略不够,其实只不过是利益使人头脑发昏。
    虽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设身处地,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谁也想不起来这个道理了。
    毕竟都是凡人,谁也没长一双能明见彻始彻终永恒的佛眼,而且他们哪怕死也要救下于奇正。
    等他们商议完毕之时,已经是将近午夜时分了。
    雪开始下得大了,远处的狼嗥声在风雪中时隐时现。
    众人把翠香的尸体放在了营地旁边,盖了一条毯子,易云和小黑负责挖一些冰砖,垒在帐篷边缘,用来挡风和防备狼群的偷袭。
    赵天赐和黄杏再次下到冰斗中,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确认妖塔的位置,但愿能在明天天黑之前把它掘开。
    魔国的坟墓,都有一种带着无量业火的虫子,接近的人会被焚烧成灰烬。
    他们进藏之前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这酷寒的高原上水壶里的水很快就会结冰,根本无法使用,而生姜汁可以把鬼火浇灭。
    不过这安放轮回宗教主金身的冰窟中,突然出现的巨大蓝色火柱却在他们意料之外。
    经过黄杏的查看,这种火柱可能是一种古老的机关,魔国的鬼火轮回宗不会使用,只是模仿着那种无量业火造了一种人工的喷火机括。
    金身下是个密封的空间,里面装了大量的秘药,积年累月的绝对封闭环境,使秘药与停滞其内的空气相混合,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体。
    一旦触动雪山金身木乃伊,冰层一破就会引发它燃烧。墓主宁肯尸身烧成灰,也不想被外人惊扰。
    在冰窟的最深处,被火焰熔化的冰墙后,有一个更大的冰窟。
    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一间隐蔽的冰室,看样子是用来放陪葬器物的。
    最中央摆放着一个三层灵塔,象征着天上、地下、人间,灵塔高有一点五米,都是黄金制成,上面嵌满了各种珍珠,众宝严饰,光彩夺目。
    赵天赐用探阴爪撬开塔门。灵塔中层有十多个类似于嘎乌的护身宝盒,以及红白珊瑚、云石、玛瑙之类的珍宝。
    下边代表地下的一层,都是些粮食、茶叶、盐、干果、药材之类的东西。
    上层有一套金丝袍服,以及镂空的雕刻。
    他们看到灵塔最高处的雕刻漆绘,与遗迹中轮回庙的银眼壁画类似,用异兽来表示方位坐标。
    中间则有个半透明的女子,那应该就是冰川水晶尸了。
    从这陪葬陵塔的摆放位置,以及那册古经卷中的描述,供奉邪神的妖塔,就在这冰斗以西,不超过三十米的范围内。
    龙顶冰川上,少说有上百甚至几百处轮回教历代教主的墓穴。
    他们所发现的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墓穴都是按密宗的星图排列,拱卫着魔国自古遗留下来的妖楼。
    不用再多找了,有了这一个参照物,配合经卷中的记载,明天一定可以找到最终的目标。
    这间冰室的墙壁上刻着许多恶鬼的形象,看样子灵塔中的财宝都受了诅咒。按赵天赐的意思,就是虱多不咬债多不愁,就算是把这些珍宝都倒出去也无所谓。
    不过眼下大事当前,也没心思去管这些黄白之物,于是赵天赐和黄杏将那灵塔按原样摆好,返回冰川之上。
    众人轮流休息,由赵天赐和向导达旺值第一轮班。
    两人趴在冰墙后,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一边喝酒取暖。
    不久前还若隐若现的狼踪,此时已经彻底被风雪掩盖。
    达旺说狼群如果不在今晚来袭击,可能就是退到林子里避雪去了。
    赵天赐见达旺对狼性十分熟悉,不免有些好奇,便出言相询。
    达旺讲起了他以前的经历。
    他家世世代代都是为头人做活,他七岁那年,狼群一次就咬死了几十只羊。
    这种现象十分反常,头人以为是有人得罪了山神,便将他爷爷活活地扒了皮,还要拿达旺去祭神。
    后来他全家就逃到了千里之外的喀拉米尔定居下来。路上他父亲也被追上来的马队所杀……
    达旺每说一段,就要沉默半天。
    赵天赐见他不太想说,也就不再追问。
    这时夜已经深了,地上的积雪渐渐变厚。
    火光中,可以见到不远处的积雪凸起一块,那是摆放翠香尸体的地方。
    赵天赐忽然发现那团雪动了一动,心中大吃一惊,忙举起手里的火把照了过去。
    翠香正手足僵硬地从雪堆里慢慢爬了出来,火光穿过风雪中的夜幕,刚好照在她那张没有了脸皮,并且焦黑如炭的脸上,只有她那两排裸露的牙齿最为醒目。
    那张被火烧成黑洞一般的脸,对着赵天赐吃力地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发出什么声音。
    然而那没有嘴唇的口,只能徒然张着。
    赵天赐想叫身边的达旺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喀拉米尔山区以前有没有过这种先例,被烧死的人还会发生尸起?
    但一转头,却发现原本一直在和他说话的达旺不见了,只有寒夜中的冷风夹杂着大雪片子呼呼呼灌进冰墙。
    赵天赐全身突然打了个冷颤,坐起身来,再一抬眼,达旺就抱着猎枪坐在我身边,举着他的皮口袋,喝着青稞酒,再往放置尸体的地方看去,上面的积雪没有任何痕迹。原来刚才打了个瞌睡,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做了个噩梦。
    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奇怪,但那梦境中的恐慌感,真的很真实,也许是有某种微妙的预兆?

778.变回了一瘸一拐

    壹伽姑姑清晰地看到,这次的二俅变回了一瘸一拐的。
    心里略微舒出一口气:“继续,走到前面月光下去!”
    二俅又跨了几步,走到月光照得到的地方。
    长长影子出现在地面。
    壹伽姑姑吁出一口长气:“真的是你。”
    二俅这才转回身子笑道:“难道还有假的我?”
    这句话刚一完,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江刁刚才那种奇异的表现,加上现在这么,必定是遇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二俅沉声道:“走,此处不宜久留。”
    两人转身就走,江刁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在看着自己。
    走了几步之后,猛地一回头,又看到那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子,站在石棺便,凝视着自己。
    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浑身水淋淋的,像是刚刚从河里爬出来一样。
    可是,这里只是一片竹林。而且最近并没有下雨啊。
    这时一只枯瘦的手从地底钻了出来,一把将红衣女子拉了下去。
    壹伽姑姑惊呼一声,转身就要去救那女子。
    二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眼色深沉地摇了摇头。
    回到村子里住了一夜,准备了一些道具之后,第二中午,两人又来到竹林,直奔石棺。
    二俅打开盖着花布的竹筐,从里面取出一只大公鸡。走到石棺旁边。
    原本这只公鸡在竹筐里非常安静,甚至被二俅抓出来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
    但现在一到石棺边,公鸡就惊恐地挣扎起来。
    二俅举起手里的刀,在鸡冠上割了一刀之后,把它丢到了石棺里。
    接下来的情形令人目瞪口呆。
    被割破鸡冠的公鸡在石棺里走了起来。
    这只公鸡像是人喝醉了酒一样,在石棺里跌跌撞撞的走着,鸡血不断流到了石棺里。
    来回走了两圈,公鸡猛地一下倒了下去,两只脚不断扑腾着。
    看公鸡那样子,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着它一样。没多久,口里就吐出了血,抽搐了几下之后,一动不动地躺在石棺里,彻底死透了。
    壹伽姑姑顺着石棺壁看过去,石棺壁上居然开始渗出一丝丝的红色。
    一只紫黑色的手印,慢慢出现在了那个石棺侧壁头上。
    已经死透聊公鸡两只脚突然又是猛地一蹬,把江刁吓了一跳。
    二人极为仔细弟观察着那个手印,很快就发现,有几条毛粘在手印上。
    蓝色的毛!
    和之前二俅收起来的毛完全一样。
    二俅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那根毛,感觉入手处湿漉漉的。然后开口道:“去河边。”
    两人先是回到村里,叫了几个汉子,然后一起到了河边。
    二俅命汉子们将带过来的木桌摆好,开了香案。
    让江刁有些不解的是,除了常规的一些做法事的工具之外,二俅还呆了一篮子鸡蛋和一个水缸。
    几个大汉将空水缸放到了河里。
    来也怪,水缸就那么浮在水面上,但并没有顺着水流漂移而去。
    二俅按照江刁教的,在香案附近布了个烈火金刚阵。
    这才拿着铃铛不断地边走边摇着。
    江刁拼命地划着水,想要游过去。
    刚才出现的那个漩涡,一下子就滑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那只枯瘦的手从水底伸了上来,掐住了红衣女子的脖子。
    紧接着半个脑袋冒了出来。
    这次江刁看的一清二楚,正是竹林里那个刨土的“人”!
    红衣女子一脸惊慌,也不顾面前的漩涡了,猛地朝江刁这边挣过来。
    顷刻间,就到了漩涡边上,眼见就要被漩涡卷下去。
    壹伽姑姑见状大惊,划动这水缸,右手一下抓向了漩涡里的红衣女子。
    这时江刁感觉脊背一阵发麻,那个刨土的东西猛地从水中冒了出来。
    那东西一把掐住了江刁的脖子。江刁的右手正抓着红衣女子,只能用左手使劲掰着那只手,不断挣扎。
    水缸已经到了漩涡边上。
    红衣女子眼里露出决绝的神色,一口咬在那只手上!
    红衣女子的另外一只手用尽全力把水缸向外一推,水缸终于没再继续朝漩涡掉去。
    一道青光亮起,一柄桃木剑飞了过来,正正地扎中那“人”的背心。
    接着猛烈的铃铛声响起,二俅的声音传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人”空洞的眼眶望向空,竟然在水中燃烧了起来,片刻后便灰飞烟灭。
    红衣女子仅仅露出漩涡外面的眼里,露出欣慰和感激之情,很快便完全沉入水郑
    所有的黑雾,包括不远处的漩涡全部消失了,空恢复了晴空万里。
    一阵大力从江刁的手指上的红绳子传来,将她拉回了岸边。
    二俅呼出一口长气:“这次可算是把这连环煞全部给破了。不过,这个红衣女子又是谁呢?”
    一起来的几个汉子七嘴八舌地了起来。
    这个红衣女子原是本村的一个女孩子,嫁到邻村去的。
    结果成亲当出了件怪事。
    娘家这边已经把她送上花轿,可是到了男方家的时候空无一人。
    男方认为女方是故意骗他们家的彩礼,为此不仅两家,两个村子间都闹得很不愉快。
    如今真相大白,这个可怜的女孩子竟然是被这鬼怪所害。
    二俅叹息一番,给这个女孩子做了场法事之后,就和江刁再次出发了。
    没多久后,他们到了一个集市上。
    刚到集市,就遇到了一件怪事。
    打听了一下,临街的一家绸缎店里大白闹鬼。现在正请道士来抓鬼呢,很多胆大的便纷纷赶去看热闹。
    壹伽姑姑和二俅一听,觉得事情很蹊跷。
    这绸缎店正临人来人往繁华的大街,又是大白的,怎么会闹鬼呢?
    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骗取钱财。
    对于这种行为,江刁一向是深恶痛绝的。
    这种败类严重败坏了修行饶名声。既然遇上了,当然不能不管。
    于是拉上了二俅,朝绸缎铺赶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在那里披头散发的开坛弄法。
    壹伽姑姑她们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起,挤在门口看着。
    看了一会儿二人就知道,这果然是个典型的江湖骗子。
    二俅正准备上前戳穿他的把戏的时候,江刁突然拉住了他。
    一个血娃娃!
    血娃娃是个男孩模样,大概一尺来高,穿着一件红肚兜。
    头脸脚手以及身上,全是血呼呼的。
    只有一双黑得发亮的大眼睛,向外直冒精光。
    被道士摔到柜台上之后,血娃娃直挺挺站着,呲着牙瞪着眼望着众人。
    围观的人们大声尖叫起来,纷纷逃命。
    也有些胆大的,心想这姑娘既然如此镇定,必定有对付的法子,于是站的远远的继续看热闹。
    壹伽姑姑一把抓住吓得屁滚尿流的道士,镇定地道:“一个木头雕像就把你吓成这样。要真遇到千年白狐了,你得吓成什么样?”
    “什么?木头雕像?”道士稳了稳心神,偷偷朝血娃娃望去。
    看了一眼立即闭上眼睛,脸色发白心惊肉跳,这看上去还是像个真人,血糊糊的,就好像被活剥了似的。
    二俅走上前,拿起血娃娃,在肚子上捏了一把。
    肚兜里面硬邦邦的不像是皮肉,看来真的是个木头人,只是雕得实在是太像了而已。更新最快奇奇小说.co .co
    壹伽姑姑道:“把他的肚兜脱了看看。”
    二俅依言脱下了娃娃的肚兜。
    和露在外面的部分不同,娃娃身上并没抹红漆,而是画上去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黑色符文,看久了觉得眼睛都是晕晕的。
    这些符文二俅倒是看得明白,转而对着绸缎店老板道:“居然用上这种邪术,你罪有应得。”
    绸缎店老板一下子跪倒地下,不断磕头:“大仙,不关我的事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这家店我也刚刚买过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外面围观的群众纷纷作证,确实如此。
    绸缎店老板继续了起来,自己原本是在旁边的正街上开绸缎铺。
    三个月前,来了一个外地人,租下这里开了这间绸缎铺。
    虽然也是在繁华区域,但这家的位置并不在正门面上,而是需要拐个弯。
    绸缎店老板最初觉得不以为意,毕竟自己已经在正街上做了这么多年,位置也比这里好,应该对自己的生意形成不了多大的冲击。
    可是来也怪了,这家绸缎铺开业之后每都门庭若市,把他的生意全部抢过来了。
    最初他以为可能是这边开业抢生意,所以降价销售。
    可打听之后才知道,同样的东西这边比自己家还卖得贵。
    他就想到是不是这边的老板特别会做生意,嘴巴特别活络。
    但接着一打听,这家不管是老板还是店员,一到晚都是板着个脸,根本不带搭理顾客的。
    绸缎店老板百思不得其解,但看着自己家的生意越来越差,愁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可是无绝人之路。
    月初的时候,这边的新店主竟然主动找到他,自己家里出了事,必须马上赶回去,以后就不能再出门做生意了。
    然后问他想不想接手那个店子。并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卖给正街上另外一家卖绸缎的。
    绸缎店老板知道,另外一家的生意也都被这家抢了过来,也正着急呢,没怎么讨价还价,最后高价把这家店子盘了下来。
    店子盘下来之后,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本来心里挺高心,没想到的是,从接下来的第二,他的左手指尖就失去了知觉,然后这种麻木感逐渐蔓延,现在整只手臂都动不了了。
    去看大夫,怎么都查不出病因。
    于是想到找道士驱邪,然后这个道士是有个千年白狐在作怪。
    事情的整个过程大概就是这样了。壹伽姑姑急忙示意二俅。
    二俅朝那条巷子看了看,巷子里比外面更黑,刚才那道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奇奇小说全网首发.ct;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巷子走去。
    刚走到巷子口,右边传来一团跳动的火光。
    火光离她们大概百来步,发出的火焰并不大,旁边有两条人影,在火光中晃动着。
    火光不断跳跃,隐约能看见两边青色的墙体。
    也就是,这是一条与她们进来这条巷子十字相交的另外一条巷子。
    二人转而朝这条巷子走去。
    刚走到巷子口,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火光映出来的人影变成了三条!
    二人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肯定了自己没看错,刚才确实是两条。
    可是,为什么会凭空多出来一条人影呢?
    这多出来的一条,又会是谁呢?
    “过去看看!”二俅道。
    两人加快脚步朝火光走去。
    壹伽姑姑又发现一个问题,不由得心中一紧。
    二俅的脚步声竟然完全消失了!
    这种情况几之前江刁就遇到过一次。
    当时就是因为二俅没有了影子,让自己提高了警觉。
    不然当时如果交出木牌,恐怕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又遇到类似的情况,江刁不由得高度警觉起来。
    她故意走慢了几步,落在二俅身后,认真地观察起来。
    二俅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整个脚掌只有脚尖着地,其它部分都是悬空着。
    这时远处的火光闪了一下,二俅的影子清晰地投在地面上。
    壹伽姑姑这才知道虚惊了一场。
    原来,二俅故意踮起脚走路,避免发出声响。
    二人蹑手蹑脚地继续朝前走去。
    前面的火光又是一闪,那三条人影一晃,一瞬间重新又变回两条!
    二俅不管三七二十一,捏了个决,加速冲到了火堆便。两条男人背对着她们,正在把地下堆着的纸钱往火堆里不断添加着。
    察觉到身后有人,烧纸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来也巧,这人应该白正好在绸缎铺看热闹过,因此认识江刁她们。
    见到是她们二人,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大仙,怎么来这里了?”
    壹伽姑姑反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什么?”二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什么人?咱哥两来给死去的老娘送点钱,没其他什么人啊。”
    道这里,突然想到江刁她们是干什么的,当即吓得脸色发白,浑身也打起哆嗦来。
    二俅急忙打圆场笑道:“没什么,她逗你们玩呢。”
    完给江刁递了个眼色。
    两个大男人都快被吓哭了:“仙姑,这玩笑可真开不起啊。”
    二俅不解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烧纸呢?”
    两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院子,答道:“咱们家就住这里,昨晚上老娘给咱们托梦,坟头太远,于是今就在巷子里烧一下算了。”
    壹伽姑姑和二俅换了个眼色,刚才那个人影,会不会就是白逃跑的那东西?
    二俅笑着道:“突然觉得口渴的紧,能否在贵宅讨口水喝?”

779.也差不多烧完了

    兄弟二人的之前也差不多烧完了,当即说道:“大仙肯光临寒宅,自是我们的荣幸。”
    说完便带着二人,回到了院子里。
    刚进院子,年纪稍大的说道:“咦?房门怎么是开的?我出门时关上了啊。”
    说完就朝前走去,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哇”地一声惊叫起来,连退几步,撞到二俅身上。
    壹伽姑姑急忙一个箭步冲过去,发现在房门口,直挺挺地站着一个女人!
    年纪稍大的男人忍不住骂道:“你这婆娘,半夜三更这么吓人,是想谋杀亲夫吗?”
    年轻点的男人也说道:“嫂子,你这也真太吓人了。”
    壹伽姑姑她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人是亲兄弟,这个女人是老大的老婆。
    老大一边继续责骂着,一边上前去拉他老婆。
    二俅猛地一把拽住老大说道:“别碰她!”
    老大狐疑地望向二俅。
    二俅脸色凝重地说:“你老婆被鬼上身了。”
    两兄弟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了异常。
    女人依旧一动不动直挺挺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老大说的话也完全没有反应。
    两人当即吓得躲到壹伽姑姑和二俅背后。
    那女人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冲着壹伽姑姑呲了呲牙,像极了野兽要吃人的样子。
    随即向后退了几步,感觉就像是把门口让开,让她们好进去的样子。
    二俅笑道:“不不不,我们就不进去了。走吧,咱们走吧。”
    说完拉着壹伽姑姑转身要走。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壹伽姑姑清楚这其中必有后手,于是也装作要走的样子。
    刚刚转过身,便听到脑后风声。
    二俅一声大喝,猛地转身,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拿出了一张符纸,正正地击在妇人的额头上!
    一道黑影从妇人体内猛地窜出,妇人仰天而倒,壹伽姑姑急忙上前扶住。
    二俅手中桃木剑脱手而出,正正地穿过黑影,订在对面墙上。
    黑影不断发出凄厉的叫声,最后消失不见。
    老大不断地掐着他老婆的人中,不久便悠悠醒转过来。
    二俅取回桃木剑说道:“好了。”
    那家人忙千恩万谢不迭。
    壹伽姑姑二人告辞之后,出门朝客栈走去。
    二俅说道:“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壹伽姑姑摇摇头:“还不行。”
    二俅诧异地问道:“那个小木人也烧掉了,现在这个鬼魂也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壹伽姑姑说道:“我也是刚才看到那妇人的情形才想起来的。”
    二俅不解地问道:“想起来什么?”
    壹伽姑姑说道:“你看啊,那鬼上妇人身后,只要咱们灭掉鬼魂,妇人立即就可以醒过来。”
    二俅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壹伽姑姑幽幽地说道:“这件事是没有问题。但是另外一件事就有问题了。”
    接下来对二俅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正常来说,无论是巫蛊,还是妖邪,只要祛除了,就会见到明显的好转。
    但中午的时候,绸缎店老板已经将小木人烧了,里面的鬼魂也跑了。
    但直到壹伽姑姑她们走的时候,他的手臂并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二俅骇然道:“师父你是说,这连环之下,还有连环?”
    壹伽姑姑答道:“不错,我怀疑主阵并不是在绸缎铺之中。”
    二俅问道:“那会是在哪?”
    壹伽姑姑眯着眼睛说道:“我怀疑是在绸缎铺店主家。”
    “啊?”二俅有点不太相信。
    壹伽姑姑说道:“这件事很明显,应该是有人在捣鬼。”
    二俅答道:“不错。”
    壹伽姑姑继续分析道:“那我们首先要分析一下,捣鬼的人目的是什么?”
    二俅想了想之后说道:“应该是谋财吧。”
    “那好,”壹伽姑姑接口说道:“歹人费了这么大的劲,用了这么多心思,难道只是为了赚转卖绸缎铺的那点差价?”
    二俅摆了摆头:“那就是寻仇?”
    壹伽姑姑答道:“如果真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话,就不会想心思去赚他的钱,而只是想要他的命。”
    “我明白了,”二俅说道:“先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捣鬼的人不仅要谋他的财,还要害他的命。”
    壹伽姑姑答道:“正是如此。”
    二俅又问道:“那我们去哪里找歹人呢?”
    壹伽姑姑答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去找他们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只要我们把他们的手段破掉,兴许就能逼得他们现身。”
    二俅点头道:“好主意!”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找了绸缎店店主,把推论说了一遍。
    店主吓得脸都白了,表示一切都听从大仙的。
    两人要店主带着去他自己家的住宅。
    一到绸缎店老板家,两人对望一眼,看来所料不错。
    屋顶冒黑气,初步观察应该是是五鬼临宅阵。
    房顶四个角各站了一只鬼。据壹伽姑姑推测,房顶中间应该还有一只鬼。
    这个阵布下之后,时间一长等五鬼养成形,主人家里就会出事。
    先是主家人,接着是主妇,再接着是老人孩子。
    可谓阴毒之极。
    摆阵下咒的人,不仅是要对绸缎店老板下手,还要害死他们全家。
    冲过昨晚开始,壹伽姑姑就特别留意打听了一番。
    尽管做生意难免会有些口角,但总体上来说,这绸缎店老板一家平时为人倒算是挺厚道的,应该不会和谁有杀死的冤仇。
    是谁,又因为什么事情,要对他们这家子人下这么重的狠手呢?
    绸缎店老板也是六神无主,问道:“大仙,现在该怎么办呢?”
    壹伽姑姑沉吟道:“咱们先上房把这阵势破了再说。”
    这时候忽然刮起了风。
    这风来的突然不说,还带着阵阵阴气。
    就算完全不懂的绸缎店老板,也感觉到这风好生阴冷。
    紧接着天色变得一片昏黄,这股怪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完全就是一阵沙尘暴,到处尘土飞扬。
    三人面对面都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有梯子吗?”二俅高声叫道。
    “东屋,东屋里面有。”绸缎店老板答道。
    三人冒着风沙走进了院子,摸到了东屋里。
    虽然是白天,但因为外面的风沙,屋子里光线极其不好。
    绸缎店老板点燃了油灯,靠墙那边确实有个梯子。
    二俅搬着梯子架到到东屋外墙边,当先爬了上去。
    壹伽姑姑紧随其后。
    爬到东屋屋顶后,两人顺着屋脊爬到了主房的屋顶上。
    主房是整栋房子最高的地方,房顶上风沙特别的大,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
    二俅说道:“师父,现在应该怎么做?”
    壹伽姑姑答道:“你去看看,房顶的四个角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二俅慢慢地朝最近的东北角移了过去。
    片刻后高声叫道:“师父,有一个坛子!”
    壹伽姑姑问道:“什么样子的?”
    二俅答道:“是一个大肚子紧口坛,大概一尺二三高。”
    壹伽姑姑又问道:“拿得动吗?”
    二俅试了试,坛子并不是很重,于是说道:“不重。”
    壹伽姑姑大声喊道:“拿过来!”
    二俅一手提着坛子,弓着腰慢慢爬了过来。
    就快爬到壹伽姑姑身边时,怪风猛地边得非常的大。
    二俅脚下一滑,摔在斜屋顶上。
    眼见他就要骨碌碌滚下去,壹伽姑姑急忙往下一扑,整个人匍匐在屋顶上,勉强抓住了二俅的手。
    两人好一番费力挣扎,才又重新回到屋脊上。
    东北角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角,而最远的西南角至少有这两倍之遥。
    壹伽姑姑说道:“你且附耳过来。”
    等二俅靠近之后,壹伽姑姑便将“泰山诀”传颂给了他。
    二俅学会口诀,运功试了试之后,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
    他的整个身子,似乎有千斤之重,现在就算站起来,强风也无济于事了。
    二俅把东北角的坛子放到壹伽姑姑身边,说道:“师傅,我去也。”
    说完便向其它几个角落爬去。
    怪风变得越来越猛烈,吹得壹伽姑姑眼睛都睁不开。
    这倒是小事,风力变得越来越大,像是一头咆哮的野兽一样,好几次都把她差点吹下屋顶。
    这样坚持了不知多久,二俅终于一个一个的,分别又抱了四个坛子回来了。
    二俅脱下长袍,把三个坛子裹在一起,另外一只手还拿了一个。
    由于有了泰山诀,现在无论多大的风沙都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直接站起来朝来的屋顶走去。
    壹伽姑姑也抱着最后一个坛子,慢慢地移回东屋顶。
    两人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坛子被拿下来之后,风沙立即停止下来。
    见到这副情形,绸缎店老板一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除了他本人外,其他家人都躲进了屋子。
    两人将坛子放在院子中间。
    坛子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物,在里面不断地顶着封坛的口,力道还不小。
    二俅在修行方面还真挺有天分的,很快就知道举一反三。
    他捡了几个小石块放在坛子定,将泰山诀施放在石块上面。
    很快石块便压住了里面蠢蠢欲动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之后问道:“师父,现在怎么办?”
    壹伽姑姑反问道:“有袋子吗?”
    绸缎店老板急忙说道:“有有有。要多大的?我去拿。”
    壹伽姑姑摇头道:“不是问你。”
    二俅点点头,从随身箱子里取出一个暗黄色的布袋,袋口足有婴儿脑袋那么大。
    整个袋子呈圆柱形,展开后大概半尺长。
    不待壹伽姑姑吩咐,二俅又取出一张符纸,贴在这个缚妖袋之上。壹伽姑姑结果缚妖袋,将袋口撑开了,给二俅使了个眼色。
    二俅抱过一个坛子,凑近缚妖袋之后,慢慢地打开封口。
    很快,封口被打开了大约三分之一。
    坛口上露出一条缝隙,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
    “砰”地一声,里面的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狠狠朝缝隙处撞过来!
    这次撞击的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得多,二俅拿住坛子的两条胳膊都为之一震。
    与此同时,缝隙下面一个黑色的东西朝外冲了一下。
    或许是发现了外面的缚妖袋,赶紧又缩回了坛子里。
    二俅和壹伽姑姑交换了个眼神,随即猛地把封口全部揭开了!
    一股子极为难闻的腥臭味冲鼻而来。
    壹伽姑姑不由得马上把脸偏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长条状黑乎乎的东西,翻着个儿从坛子口冲了出来,如离弦之箭一样朝外电射而出!
    壹伽姑姑大惊,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知道这一手。
    眼见那东西就要逃窜而走,二俅一把抢过壹伽姑姑手里的袋子,对着那东西迎面罩了过去。
    那东西在空中,没想到对方反应的速度竟然这么的快。
    加上它自身用尽全力的冲,速度也是极快,根本来不及在空中转身,直接一下就冲进了袋子里。
    壹伽姑姑定睛一看,那东西还有小半截身子露在外面。
    露在外面的部分不断地扭曲摆动着,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蛇。
    周围弥漫着刚才那股腥臭味,也不知道是坛子里,还是这“蛇”身上的。
    二俅手腕迅速一抖,将这东西的露在外面的部分也抖进了袋子。
    紧接着双手一攥,把袋口牢牢地扎紧。
    袋里的东西扑扑楞楞折腾起来,二俅紧紧攥着袋子口,反手朝地下的青石板上猛地地摔了下去。
    一旁的绸缎店老板看得呆了。
    这这这这这,捉鬼降妖不都是念口诀什么什么之类的吗?怎么眼前这大仙直接粗暴地这么个干法。
    二俅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不断抡起袋子朝地下猛摔。
    好几次绸缎店老板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尽管明知道里面不是啥好东西,脸上的肌肉还是忍不住抽搐着。
    二俅停下来的时候,那东西也不再动弹了。
    他拎着袋子抖了抖,里面的东西还是一动不动。
    二俅这才长长吐出口气,说道:“应该不死也差不多了。”
    壹伽姑姑和绸缎店老板这才凑了过去,绸缎店老板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二俅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蛇。”
    壹伽姑姑开口说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剩下几个袋子里,应该分别是蝎子、蜈蚣、壁虎和蟾蜍。”

780. 活人以坟墓为屋

    接下来便依法而行,一个一个坛子打开,并消灭里面的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五个坛子里分别装的是五毒。
    二俅抹了抹头上的汗:“师傅,现在应该是搞定了吧?”
    壹伽姑姑摇摇头:“不,你去东南墙角那边找找。”
    二俅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依照吩咐,再次爬上屋顶。
    片刻之后,对着下方兴奋地叫道:“你真的是神了!”
    壹伽姑姑问道:“发现了什么?”
    二俅高声答道:“镜子!”
    壹伽姑姑和绸缎店老板走到了房子的东南墙角,墙角边上好像放着一个圆圆扁扁的东西,确实是一面镜子。铜镜已经生锈了,又和地下的泥土混在一起。若不是仔细察看,绝对不会注意到。这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小圆镜,镜面朝下扣在土中。只能看到镜子的背面,抹去掩盖在上面的泥土,镜子本身居然是血红色,看上去特别瘆人。
    二俅捡起镜子,正准备反过来看正面时,壹伽姑姑叫道:“别把自己照进镜子里面!”
    听到这话,二俅暗叫一声惭愧,自己确实疏忽了。镜子这玩意本身就有摄魂的功效,更何况这镜子明显是施过法术的。二俅翻过镜子,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了一下。镜面并不像普通的镜子平整光滑,而是画着一堆黑色符文,歪歪扭扭,看上去又狰狞又邪乎。
    二俅说道:“这上面画着控魂符。”
    壹伽姑姑答道:“这就对了。歹人应该布的的五鬼控魂阵。房子其它三个角应该也有这么一面镜子,里面都控着一条鬼魂。”
    对于修行中人来说,限制鬼魂自由,本来就是违背天意之举。更别说拿鬼魂来摆阵了.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作法之人绝对是魔道中人了。三人又一起去房子其它三个角落,果然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法器。修行中人,无论佛道,都讲究个慈悲为怀。二俅开了道场,把这几个被困的亡魂超度。做完法事之后,时间便已经到了晚上了。
    二俅问道:“按道理说,他们家一直都有人。陌生人要布这个阵布被发现,应该也难啊。”
    壹伽姑姑点点头,她刚才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来之前也怀疑过,有没有可能是绸缎店老板自己家的人搞的鬼。但这个阵已经是要把他全家赶尽杀绝了,因此应该不存在这种可能。现在既然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起身,重新爬到了房顶上。二人居高临下朝下看了看,绸缎店店主隔壁邻居家是座平房,平房前面是个院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邻居家整个儿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主人是睡下了,还是没有回来。
    二俅说道:“下咒之人即便不是邻居,也应该是从他们家过来的。”
    壹伽姑姑又认真观察了一下,认可地点点头。
    从绸缎店老板自己家上屋顶,必须要在东屋拿梯子,架在墙上爬上去。而他们家的梯子高度,只够爬到东屋,并不能直接搭到鼻东屋高的主房上面。而两家的墙壁是连在一起的。只要用个木头梯子,立在邻居家房子后面,顺着梯子上到邻居家房顶。然后把梯子拿到房顶,就可以搭一个梯桥,直接搭到绸缎店老板的主房屋顶了。
    壹伽姑姑沉声说道:“走,咱们去探探。”
    片刻后,两人敲响邻居的院门。没多久,院子门“枝丫”一声打开了,一个看上去一脸老实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疑惑地望着二人。
    壹伽姑姑拿着手里的坛子笑道:“请问这个是你们家的吗?”
    男人脸上一脸不解的表情:“你们拿我家的酱坛子干嘛?里面的酱还没腌好呢。”
    二俅问道:“这坛子真是你们家的?”
    男人说道:“这玩意又不值钱,我骗你们做什么?”
    壹伽姑姑低头朝坛子里面一看,顿时一脸愕然。坛子壁上,厚厚的糊着一层浆糊样的东西,还真是酱。二俅随即掏出刚才的小镜子:“那这个,也是你们家的吗?”
    男人瞥了一眼镜子,眼神躲躲闪闪地回答:“不是啊。这个……没见过。”
    二俅冷哼一声:“本朝律令,妖蛊祸人,当诛三族。壹伽姑姑,咱们走。”
    男人慌了,就连拦住两人:“哎哎,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可不能乱冤枉人啊!”
    二俅冷笑道:“冤不冤枉,去官府解释吧。”
    男人急忙跪了下来:“姑奶奶,别别别。咱真的没害人啊。”
    二俅说道:“那你还不从实招来?”
    男人头上流下了汗:“我说,我都说。”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他老婆娘家那边来了一位高人。这高人能掐会算,而且算得特别准。到他们家后,便算出他们家要出“文曲星”,将来必中状元。恰巧他们的儿子今年童生考秀才,夫妻两听到这话,便非常高兴地招待高人。高人吃饱喝足之后,才和他们说了实话。
    他们儿子这个文曲星今年犯煞,如果过不了这个劫,别说金榜题名,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住。夫妻两听到这话吓得三魂丢了两魂,连忙求高人搭救。最后高人答应耗费十年功力,为他们儿子布一个阵。
    躲过这一劫之后,他儿子将来就自然顺风顺水了。不过,这个阵呢有点难以启齿。因为阵本身不是布在他们家,而是布在邻居绸缎店老板家。高人也给他们解释了原因,其实呢就是用邻居家的气运,为他们儿子挡下灾劫。
    夫妻两虽是老实人,平时从不害人,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不得不这么做。当天晚上,高人便拿出四面画了一些奇怪符咒的镜子,让妇女去埋到绸缎店老板家的是个角落。然后让男人爬到邻居家楼顶,把五个酱菜坛子放到他们家屋顶上。
    事情搞好后,再三嘱咐除了他们两口子,绝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这阵就不灵了。夫妻两这事本来就做的有点亏心,自然不甘与外人言。
    壹伽姑姑和二俅对视了一眼,这施法之人算是找到了。于是当即问道:“这高人去哪了?”
    男人摇头答道:“不知道。他布了阵之后就走了。”
    二俅突然注意到壹伽姑姑的大褂。开口问道:“你衣服怎么回事?”
    壹伽姑姑身上穿的是一件老式的斜襟长袍,连忙上下看了看,看上去很正常。
    二俅说道:“没事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壁虎爬你身上,应该是看花了眼吧。”
    壹伽姑姑急忙脱下衣服,就着院子里射出来的灯光一看,脸都黑了。衣服肩胛骨中间位置,趴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一看,是一只通身漆黑的大壁虎,身上反着黑亮黑亮的光。壁虎的口里,正对外面不断吐着黑气。
    壹伽姑姑的举动似乎惊动了黑壁虎,“刺溜”一下跳了下去,落到地面上之后“蹭蹭蹭”院墙逃窜。
    二俅大叫一声:“别让它跑了!”
    房子主人一个猛扑,将壁虎摁在了手下。
    二俅急忙说道:“摁着别动,我去找东西。”
    壹伽姑姑掏出缚妖袋走了过去,让房子主人慢慢松手。指缝中可以看到,壁虎个头挺大,连头带尾足有手掌长。除了通体黝黑,长得和普通壁虎差不多。
    房子主人不解地说:“这壁虎咋是黑色的?”
    壹伽姑姑把壁虎装进袋子,壁虎居然“呱呱”叫了起来!这叫声有点像蛤蟆但是又不是蛤蟆。声音又尖又细,大半夜的听上去分外瘆人。
    房子主人颤着声音问道:“这到底是个啥?”
    二俅平静地说道:“能是啥,壁虎呗。”
    房子主人一副要哭的样子说道:“这壁虎哪会叫啊?再说就算会叫,怎么会像小孩哭声呢?”
    二俅白了他一眼:“这是小孩哭声吗?这是蛤蟆叫。”
    房子主人回道:“那蛤蟆叫也不对啊?”
    二俅还是一脸平静说道:“你别想那么多,它就是个壁虎。”
    房子主人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壁虎能浑身冒黑气吗?”
    壹伽姑姑终于不耐烦了:“别嚷嚷了!这玩意就是鬼魂结出来的实体。”
    房子主人脸“刷”一下又白了:“我、我就知道不是啥好东西,你们还让我抓,抓,抓……”
    壹伽姑姑不再理会房主,对二俅说道:“这只壁虎应该是一个还没成型胎儿的鬼魂。”
    二俅不解地问道:“还没成型什么意思?”
    房子主人也是个话痨,尽管怕得要死,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孩没生下来就给人打掉了呗。”
    二俅记起来了。
    小时后见过一只大蛾子,逮着以后吱吱直叫,听起来跟婴儿哭声一样。后来还是老爹查出了原因。家里一个女仆偷着和人相好,怀上了孩子。都怀了快六个月了,生怕别人发现,于是偷偷吃堕胎药打掉了。最后还是找了个道士帮那孩子超度的。
    怀胎五个月以上,婴儿已经开始成型的,被强行打胎,都会有怨气。怨气重的就会变成孤鬼,找父母寻仇。还有些会化成实体,钻进父母家里。常见的就是化成壁虎、蛾子、蝙蝠、老鼠这些东西。
    而且这些早夭的婴儿,多数是找母亲寻仇。一旦被找上,女的就会出现体弱多病、精神不振,更严重的会导致抑郁、轻生。不光胎儿,成人也有鬼魂结成实体的现象。比如一些久病卧床的老人,会突然从房间里跑出一只小动物,以黑猫居多。这小动物速度极快,在人眼前一晃就不见了。
    这时再到老人屋里,多半就已经断气了。其实跑出来的,并不是真的猫。而是老人鬼魂结出来的像猫的实体。类似这样的情形还有很多。这种魂魄凝结而成的实体,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再举个例子,很多人去世以后,亲友在灵棚里面守灵。晚上都会通宵有人续引魂灯和香火,到了半夜死者棺材上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只蜘蛛或壁虎之类的动物。这些蜘蛛壁虎会趴在棺材下面,极少被人发现,其实也是死者魂魄结出来的实体。
    有一些阴气重的,还敢爬出来到棺材盖上。如果这时候看见了,千万不能动它。最好的方式就是好言好语劝说让它离开。如果还识不肯走的话,那么死者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心愿没了,不愿去投胎转世。
    但如果是修行中人,通过天眼就能很清晰地看到,这些都不过是黑气凝结而成,正常情况下随着阳光普照都会自行散去。
    而壹伽姑姑身上这只壁虎,就非常奇怪了。
    从啼哭声可以判断,是一个还没出生的胎儿鬼魂。但这种一般都比较弱,怎么敢往有道行的壹伽姑姑身上附呢?确实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如此一夜无言。
    第二天早上,两人决定用最笨的法子试一试。壹伽姑姑拿着罗盘,顺着绸缎店老板家附近找着。按照罗盘的指针,一直朝北边一条小路上走了过去。路边有几棵老柳树,都有一人多粗。枝繁叶茂,枝条垂的很低。二俅顺手折了一根柳条,拿在手里荡来荡去。很快便发现前面有一片坟地。
    说是坟地,也算不上正宗的坟地。其实就是有一些坟直接埋在家里的田里。田里面埋的坟墓多了,看上去就像是坟地一样。因为是田,所以中间还是有条小路。路的两边原本都种的玉米,现在这个季节自然是一片荒凉。二俅她们突然发现,居然有个上等石材刻的墓碑的坟墓。这挺让人不解的。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这些埋在田里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穷人。家里老人死了,买不起墓地,只能草草安葬在自家田里。一般来说,有钱人家是不会埋在田里的。而这个坟墓,一看就花费不少。
    既然能出得起钱,为什么又会埋在田里呢?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二俅和壹伽姑姑的眼光牢牢地锁定了这个坟墓。这是一座新坟,墓上还插着各种纸花,周围散落着一些纸钱之类的东西。
    二俅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不是坟墓。”
    壹伽姑姑狐疑地望着二俅“什么?”
    二俅沉声说道“也是坟墓。活死人墓。”
    听到这句话,壹伽姑姑明白二俅的意思了。
    有一种修行之术,就是修建一个坟墓,活人以坟墓为屋,在里面修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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曌帝双龙传介绍:
建筑工程师于奇正和助手二俅,一起穿越到架空历史唯一女帝时期,从现代建筑技术的运用开始,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演绎出不朽传奇!曌帝双龙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曌帝双龙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曌帝双龙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