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训练计划
罗德岛行动部，地下靶场。
刚一进门，瓦伦丁就听到了里面连续不断的枪声，短促而有节奏。
即便带着降噪耳机，那声音还是让他感觉耳朵疼。
瓦伦丁调整了下耳罩的位置，又摸了摸边缘的开关。在确定降噪功能已经打开后，走向枪声的源头。
罗德岛与汐斯塔的谈判已经结束，补给也堆满了后勤部的仓库，代表着干员们的假期已进入尾声。
但尾声不代表落幕，在回到工作岗位上之前仍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所以此刻罗德岛内依旧是空荡荡的，就跟这间靶场一样。
这么看来，雷蛇真是位优秀员工，证件照会贴在表彰栏直到离职才会撤下的那种。
毕竟别人还在接着奏乐接着舞，她已经出现在靶场练习射击了。
瓦伦丁没有打扰雷蛇，而是寻了张椅子坐在后面看她射击。
不过他刚坐下去，雷蛇就放下手铳，摁下桌面边缘的一个开关。
随着机械运转的嗡嗡声，远处的靶纸送到了她面前。
五十米立姿射击，胸靶。十发子弹，十个弹孔，环数总计……
“84？”
瓦伦丁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瞥了眼靶纸，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很厉害啊。”
小龙人看向姐姐，微笑着竖起大拇指。
长久以来，博士们对罗德岛的精英都有这么一个认知：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很强，强到极致。”
因为鹰角总是再用各种侧面描写来烘托干员们的逼格，才会给玩家如此的感觉。
曾经的瓦伦丁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某一天，他来到这片大地，又经历了一大堆破事后……
瓦伦丁才发现，这些干员们并没有他原来想象得“那么”牛X。
因为那些事真的很难，做到极致更是难如登天，即便是及格都足够配得上这句“牛X”了。
就像雷蛇的射击成绩。虽然不是十发十环，但这可是手枪立姿射击五十米靶，比绝大多数人心里想的要难上好几个指数。
而且她没用专门改造过的竞技手枪，射击间隔也很短，总计84的成绩足以称得上顶尖。
“还可以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弟弟，雷蛇的语气就跟她的表情一般淡然。
瓦伦丁微微抬头，瞥了眼她的尾巴。
正左右晃着呢……
幅度不大，频率较低，这说明雷蛇心情不错。
因为邢一凰的尾巴也这样，在自己和她约会的时候。
同样是可爱龙龙，反应应该也一样。
“你要试试么？”
雷蛇握着套筒，把手铳递到瓦伦丁面前。
“我就算了。”
瓦伦丁看都没看直接摇头拒绝。
“别说五十米，就算二十五米，十米……”
“我都不一定能上靶，打它纯纯浪费子弹。”
虽然瓦伦丁有一把USPMatch，还是经过改造的比赛手枪，但他没怎么用过，自然是射术不精。
源石子弹很贵，哪怕只是训练用的。雷蛇没有进行下一轮射击，直接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快中午了。
“来我家吃吧。”
也没等瓦伦丁回应，她就拨通了芙兰卡的电话。
“随便给我带点就行……”
连声招呼都没有，芙兰卡直接就提出了要求。
可以听出来她还没起。
“起床，去买菜。”
雷蛇自然是一点不惯着。
“你不去食堂？”
在卧室，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芙兰卡揉了揉眼，勉强清醒了一点。
“不去，我弟要来。”
“嗯？”
她瞬间精神了，哗的一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结果因为用力过猛脑袋磕到了床头柜……
听着电话对面的噼里啪啦和芙兰卡的惊呼声，雷蛇微微别过脸去。
她感觉有点丢人。
“嘶……就他一个人么？”
摸了摸额头上的包，芙兰卡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坐在床边，歪着脑袋夹住手机，胳膊伸进床底下找拖鞋。
得赶紧去洗漱！
自己这头发跟TM海胆似的，怎么见人？
“还有拉斐尔和一凰。”
芙兰卡的手一僵。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个散发着光芒的天使。
很刺眼，也很讨厌……
哼。
“快点，我去超市等你。”
“哦。”
芙兰卡兴致恹恹。
但买菜还是要去的。
不过她洗漱完只是简单扎了个马尾就出去了，拖鞋也没换，以至于看到雷蛇身边的瓦伦丁时还愣了下。
但还是笑着走了过去。
有种女神跌落凡间，破罐子破摔的尴尬和畅快。
“很有特色。”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目光从芙兰卡衣服上的萌化狐狸图案移开。
他是真没想到这姐姐私下里穿得这么可爱。
有种发现邢一凰睡觉流口水的快乐。
雷蛇倒是没多大反应，她见的多了。
采购过程并不愉快，因为芙兰卡一直跟瓦伦丁拌嘴，大概是恼羞成怒了。而瓦伦丁也不客气，对面来一句就呛一句，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然后雷蛇就会看他们一眼，这俩人顿时变成了乖宝宝。
这时候瓦伦丁才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尾巴。如果有的话，他就可以狠狠地抽芙兰卡的鼙鼓，而不用担心被雷蛇看到。
这只狐狸真的一点都不乖，跟陈乐差远了！
————————过了会————————
一开始，瓦伦丁找雷蛇的目的是把宠物要回来。
那只纯白无瑕、乖巧可爱，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狐。
……而不是眼前这只张大嘴巴等投喂的胖狐狸。
她哪来的勇气？
瓦伦丁嘴角抽了抽，没有过多考虑就把牛肉喂给一旁的陈乐。
哪怕拉斐尔没盯着他，这块牛肉也不会出现在芙兰卡的嘴里。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拉斐尔夹起一块鹅肝往芙兰卡嘴里一捅——这只狐狸自然是接受了，结果才咀嚼了两下就咳嗽不止。
因为鹅肝上涂满了芥末。
拉斐尔的表情也变成了XD，餐桌上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可瓦伦丁的笑容在午餐后不久就消失了，因为芙兰卡拿着手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没有什么“你也不想你妻子知道这件事吧？”之类的对话，让瓦伦丁笑容消失的是对方手机里的内容。
他也接到了相同的讯息。
是罗德岛给员工发送的工作安排。
瓦伦丁不用再盯着赤金生产线无聊一整天了，等待着他的是一周七天不间断的训练。
其中负责他剑术训练的正是芙兰卡。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来自深海的注视
本来瓦伦丁还想着吃完饭回家睡一觉，毕竟“抱枕”已经要回来了。
结果那份工作安排把他惊得睡意全无，话也没多说，把陈乐往芙兰卡怀里一放就夺门而出。
嘭！
关门的巨大响声让两只狐狸都耷拉下耳朵，也惊到了正在厨房洗碗的姑娘们。
“怎么了？”
雷蛇探出头来，只能看到客厅里正面面相觑的两只狐狸。
“他有点急事，先走了。”
芙兰卡把陈乐放到沙发上，随口敷衍一句就回到卧室。
昨晚玩到凌晨才回来，得赶紧补觉！
而雷蛇也是知道这家伙昨天嗨得太晚，才没有在饭后拽着她的耳朵进厨房。
将善后工作留给自己。
毕竟哪有让客人洗盘子的道理？
但拉斐尔一直是高情商的，主动帮忙收拾餐桌，还拉上了邢一凰。
厨房中的她们自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声响。
而面对弟媳们的疑惑目光，雷蛇也只有一句干巴巴的“瓦伦丁出去了”。
她们也没说什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水池里。
雷蛇拿着抹布，从泡沫中捞出一张盘子，心中却把它想象成了某只狐狸，擦拭的特别用力。
就算芙兰卡不想细说，她也肯定瓦伦丁的反常表现就是因为这家伙。
不然为什么没有解释？
多说两句还影响你补觉了？
雷蛇清楚芙兰卡的本性，同时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弟控的现实。
至少，她比那些为了弟弟坑其他人的弟控姐姐好太多了，对吧？
……
此时瓦伦丁正蹬着小单车往行动部赶。
刚刚出门时的行为有些莽撞，但也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毕竟在泰拉他只有二十二岁，那数千年的记忆属于亚大陆的一凤。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也是为了避免让某些疑心重的家伙多想。
没多久，瓦伦丁就到达了目的地。不出所料，行动部里没几个人，至少给他下发通知的不在。
瓦伦丁只好给那人发了条短讯，结果得到了去找凯尔希的回复。
去找凯尔希……
一想到那张脸，瓦伦丁就头皮发麻。
倒不是有多害怕，只是这么简单的工作安排都要去找她……
罗德岛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但没办法，顶头上司都这么说了，瓦伦丁也只好往医疗部赶。
罗德岛究竟想搞什么他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凯尔希没有辜负瓦伦丁的期待，刚好就在办公室里。只是跟他想的不同，这位罗德岛女皇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个跟阿米娅差不多高的小姑娘。
瓦伦丁没有看到明显的种族特征，他猜测这小女孩大概是ACE的同族。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工作而通过特殊手段“抹掉”了自己的种族特征。
她的目光有些露骨，以至于让瓦伦丁感觉自己也有点露骨。
物理和心理意义上的。
仿佛这个小姑娘已经从里到外看穿了他。
不过瓦伦丁表面上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扫了一眼这小姑娘就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而凯尔希在知晓他的不满之后，几乎是在瞬间给他发了一份全新的工作计划表。
每经过一天半的训练就有一下午的休息时间，周天不训练。
不能说这计划有多好，但相较于第一份的007是好了太多。
这一刻瓦伦丁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罗德岛小小地坑了一把。
周树人先生曾说过：
“炎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先给出一份完全不合理的工作计划，这样他就能接受一份相对不合理的工作计划。
瓦伦丁，一位潜伏在西方世界的纯正炎国人。
罗德岛不知何时明白了这一点。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看穿”的话，瓦伦丁倒是安心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低下头，走出办公室。
这一次倒是没摔门，而是很礼貌地将门带上。
凯尔希看向一旁的影子，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
瓦伦丁正在看他的工作计划。
虽然没有第一份那么变态，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天下来绝对能累到浑身酸痛，脑袋碰到枕头就能睡着。虽说隔一天就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但那点时间能恢复多好？
除非使用源石技艺。
但两份工作计划中都写明了不准使用医疗法术治愈自己，理由也很充足，是为了避免瓦伦丁的矿石病加重，以及让身体拥有更强的抗压能力，能在未来参与更多重要任务。
瓦伦丁也清楚这一点。
切城战役直接把他打成源石雕像，是角徵羽救了他。
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那种强度的战斗，但法术肯定是要用的。如果一直拖着副孱弱的身躯，遇到战斗就用源石技艺强化自身，那说不定孩子还没出生就噶了。
道理瓦伦丁是都懂的。
但他依然觉得有些难过，好像未来既定的痛苦提前出现，已经在肌肉中蔓延。
他心有所感，抬起头。
眼前是一位身着黑色修女服的姑娘，白发红瞳，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两人相距约三米，瓦伦丁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她的目光。
只是瞬间，他脑海中便出现了眼前人的数据。
幽灵鲨，来自阿戈尔的深海猎人。脑子有问题，偶尔发疯，嗜好血肉。正常时很安静，喜欢自言自语，多是讲一些常人听不懂的话语，跟她的出处有关。
另外，这姑娘身高一米六二，比瓦伦丁高四厘米。
小龙人抽了下鼻子，低头，目光扫过她的脚踝。
穿的还是高跟靴。
“抱歉。”
瓦伦丁收回视线，嘴角挤出一抹微笑，轻声道歉后侧身离开。
他不想跟幽灵鲨有多少牵扯，点头之交就行了。
虽然这姑娘是白发红瞳的大美女，但她疯啊，而且来自于阿戈尔，一个充满谜团的地方。
哪怕只是看到那些描述深海的文字，瓦伦丁都能嗅到一丝咸湿味的危险。
想到这儿，瓦伦丁略微加快脚步，赶在电梯关门前挤了进去。
他离开时没有回头。
若是回头的话，瓦伦丁会“惊喜”地发现，那位充满危险气息的大美女正盯着他。
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在幽灵鲨的视野中消失。
第一百六十三章 排除法
幽灵鲨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绝大多数时候，她会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双眼无神，呢喃着不知所谓的祷词，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的荒野，微微晃悠着身体。
有人叫她并不会立刻回应，而是在短暂的时间后站起来，看向喊她名字的人，似乎是在等待命令。
像是一个机器人。
所幸，幽灵鲨在恍惚状态中人畜无害，甚至遭到攻击都不会躲闪还手，罗德岛因此很放心地把她安置在了医疗部。
而考虑到其发狂时的危险程度，她的住处距离凯尔希的办公室仅有十米距离，为的就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Mon3tr很抗揍，凯尔希的准头也还不错。
先让召唤物吸引她的注意力，再来一针特制镇静剂……
干员幽灵鲨收容成功。
也正因为幽灵鲨如此奇怪的精神状态，平常是没有护工照顾她的。
她来找凯尔希也是独自一人。
“医生。”
没有先敲门，幽灵鲨直接推门而入。她的声音就跟眼神一样没有生气，干巴巴的，行走的动作也很僵硬，能看得出来仍在恍惚状态中。
“坐。”
凯尔希指向办公桌另一侧的椅子。
虽然精神状态不行，但还算听话。
为了避免意外，影子躲进了隔壁的休息室，但还是能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
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身体怎么样、睡眠如何、又看到了什么之类的。
谈话大约持续了两分钟，影子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走出休息室一看，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凯尔希应该是送幽灵鲨回去了。
而她的工作电脑没关机，账户也还挂着。
换句话说，影子此刻获得了PRTS的最高权限。
她完全可以撤回凯尔希针对自己的扣工资惩罚，甚至能把公司的钱转进自己账户里，多少马内都可以。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而影子也清楚凯尔希的用意。她很快就获得了大楼内部的监控影像，而且是通过PRTS处理后的全景影像，纯24K超高清。
是刚刚瓦伦丁与幽灵鲨相遇的那一段。
在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后，影子关掉电脑，准备离开。
凯尔希没有回来。她一直都很忙，基本上晚上才会在办公室待着。
这给影子提供了足够安静的环境，让她能够沉下心来，发动能力。
少女握住门把手，闭上眼睛。短暂的沉寂后，她终于有了动作，缓缓拉开办公室的大门，睁开双眼。
视野中的一切都矮了不少，好像影子在刚刚的沉默中长高了。她感受着这幅僵硬的身躯，慢慢抬起脚，走出病房。
而凯尔希办公室的房门，就在她右手边大约十米距离的位置。
影子转过头来，入眼是某位正低头盯着手机看的家伙。
没错，她复现了刚刚影像中的场景，并且通过某种手段沉浸其中。
好似夺舍，去感受幽灵鲨在遇到瓦伦丁时最真实的想法和感受。
————————身临其境————————
走廊很僻静，幽灵鲨的视野中仅有瓦伦丁一人。
两人走的都不快，大约六七秒后才相遇。这段时间里，她一直盯着瓦伦丁，哪怕对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时也没转移目光。
影子能感觉到，此刻幽灵鲨的目光不再是恍惚状态中毫无意义的注视，哪怕其眼中依旧布满阴霾。
面前的小龙人似乎有什么非常吸引她，但不足以将她从恍惚中拽出来的地方。
会是颜值么？这家伙确实长得很好看。
虽然影子觉得这不太可能，但这确实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幽灵鲨的背景过于神秘，她了解的太少，没法做出更多的判断。
但至少通过这次场景复现，影子能彻底排除幽灵鲨对瓦伦丁的注视只是巧合的可能性。
那么剩下的就是验证了。
电梯门关上，瓦伦丁的背影彻底在幽灵鲨视野中消失。她转过头来，视野中的一切又变高了不少，已然是回到了现实。
此刻影子正站在幽灵鲨与瓦伦丁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她抬头看了眼监控，掏出手机给凯尔希拨了过去。
“什么事？”
“今天下午幽灵鲨有什么安排么？”
影子动起小脑筋，思考着该怎么说更清楚。
“比如体检之类的……只要需要医生去看她就行，我拿来当借口。”
“不需要，你直接去就好。”
“恍惚中的幽灵鲨比布偶还安全。”
“那她要是发狂了呢？”
影子没想到凯尔希会这么说。
幽灵鲨在恍惚状态下确实很听话温顺，只要不对她抱有敌意。
可这姑娘会不定期发疯啊！
“那请你帮忙制服她。”
“啥？”
影子惊了，她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对面挂断电话的提示音。
“闹呢这是……”
她在心里画了个圈圈诅咒凯尔希，身体还是很实诚地走向幽灵鲨的病房。
推开门，幽灵鲨正坐在床边眺望远处，像曾经那么多次一样，只给来人一个漆黑的背影。
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影子轻咳一声：
“幽灵鲨小姐。”
声音却变得中性化。
幽灵鲨回头，视野中是一位有着淡粉色头发和垂耳的少年。
“安塞尔医生。”
她扯了扯嘴角，表现出恍惚状态下最得体的微笑，然后便回头继续发呆，也不管‘安塞尔’来是为了什么。
影子将刚刚幽灵鲨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又走上前去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离开了。
“很明显……这姑娘不是颜控。”
因为她对医疗部的‘猛男’毫无反应。
影子站在门外靠着墙，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是因为[钥匙]？”
凯尔希摸清楚[钥匙]的来源后首先就告诉了影子，所以她才会做出如此猜测。
可想要验证这一点的话……
有点难。
难道要给自己来一针[钥匙]？
正当影子发愁的时候，她突然记起来罗德岛还有一位注射过[钥匙]的倒霉蛋。
伊芙利特。
而且这姑娘还是医疗部的常客，安排一次巧合并不难。
只是让一位心理年龄还是孩子的少女去跟随时可能发疯的深海猎人见面……
多少有些不人道。
而且这位少女还很暴躁，是真有可能会让幽灵鲨发疯的。
影子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准备动手安排，甚至丝毫没站在伊芙利特的位置考虑。
她的心里只有凯尔希和罗德岛。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窥见未来之泪
世间最庞大精密的仪器叫文明，由无数个名为[人]的零件组成。
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存在相互影响，以[事]润滑，以[物]耦合，愣是爆发出持续又强劲的动力，让[文明]这个庞然大物滚滚向前。
而影子作为其中存活时间最久的零件之一，已然摸索出了一些门道，可以察觉到众人之间的联系，甚至文明前行的方向。
哪怕她看到的东西极其模糊、晦涩，也足够对单独的“零件”个体产生不可挽回的影响。
汐斯塔，影子在邮筒上立起一根铅笔，挑起了人与人之间连接线。
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系列的巧合接踵而至，如全险半挂一般冲向过马路的红蝠，把他创进了ICU。
他的身体被救了回来，但原本在哥伦比亚步步高升的命运却拐了个弯，直落深渊。
这一次，影子算准了斯卡蒂探望幽灵鲨的时间，拨动伊芙利特的命运。
数个巧合落在她的脑袋上，把少女砸得晕头转向。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伊芙利特夺门而出，在赫默的呵斥中与两位深海猎人擦肩而过。
那一刹那，她们目光交汇，却又在瞬间错开。
斯卡蒂倒是多看了两眼伊芙利特的背影，幽灵鲨却无视了落荒而逃的少女，依旧沉浸在恍惚之中。
后来影子通过场景复现代入幽灵鲨，发现她的情绪波动很小。
对于伊芙利特的感觉就是“有点意思，但不多”。
斯卡蒂她也带入了，情绪差不多。
会多看两眼完全是因为她是个正常人，在察觉到异样之后会感到疑惑。
比如——
“她也是深海猎人？怎么纯度这么低？”
倒是验证了凯尔希的想法，即“[钥匙]是陆地改良削弱版的深海猎人血清”。
答案也很明了了，幽灵鲨会关注瓦伦丁不是因为[钥匙]。
既不是因为他的颜值，也不是因为[钥匙]，那会是因为什么？
影子很难不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得出的“异界来客”的猜测。
阿戈尔作为全泰拉最神秘的地方，在某种角度上可以当成“异界”，即便是凯尔希对那里的了解也不过寥寥。
如果瓦伦丁来自深海，那他手机里会有泰拉并不存在的数据倒也能说得过去。
这个身份也很符合影子对他的印象。
看起来很正常，了解后也感觉很正常，但自己心里就是不舒服，而且只有不正常的人和物会让自己不舒服。
影子不相信是自己有问题，她只会觉得是瓦伦丁的问题。
没有过多的思考，影子决定继续调查。
这次她换了个思路，不再去探究瓦伦丁的特殊性，而是准备找到第二个让幽灵鲨目不转睛的人。
其实在这个想法出现时她就有目标了，只是不敢确定。
而当PRTS的监控影像出现在影子眼前时，她再怎么不敢也只能相信这个可能。
影像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幽灵鲨。
另一个是……
诺亚博士。
————————结束————————
“你说，瓦伦丁跟诺亚博士是同一类人？”
凯尔希眉毛一挑，着重强调了最后一个字。
得到具体的结论后，影子赶忙找到凯尔希，将自己的调查过程简要复述了一遍。
虽然结果很令人惊讶，但跟不久前她们推断出的“异界来客”结论相比，倒是更容易接受。
诺亚多了个老乡只是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穿越可就是荒诞了。
“对。”
影子点头。
“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是瓦伊凡人，但幽灵鲨的反应不会骗人。”
疯子大概是世间最诚实的一类人。
“她在走廊里看向瓦伦丁的眼神，跟第一次与诺亚见面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好像那副皮囊下藏着人间至宝，让她……或者她后面的存在目不转睛。”
凯尔希自然是清楚这个“至宝”指的是什么。
但瓦伦丁……
凯尔希非常清楚，不过是一个长得有点漂亮的瓦伊凡人罢了。
倘若他的灵魂真的跟诺亚一样，那为何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
难道是那副躯壳的问题？
“博士跟瓦伦丁见过面么？”
凯尔希当然知道他俩见过面，毕竟切城战役里瓦伦丁表现非凡，而诺亚又是指挥官，怎么可能没见过？
只是那时罗德岛对瓦伦丁所知甚少，监控力度不够，根本不清楚两人见面时的细节。
而在汐斯塔，影子几乎是全程跟着瓦伦丁，倘若他们有过会面，那两人的神态、说过的话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从中看出点什么东西出来可是太容易了。
“见过，两人只是普通交谈。”
影子摇头。
“不过，瓦伦丁似乎对博士的兴趣不大。”
凯尔希点点头，没把这信息放在心上。
诺亚博士虽然自带魅惑被动，但效果并不霸道，只会让人对她有所好感，并且更容易拉近关系而已。
自然有一见面就沦陷其中的干员，也有保持距离礼貌得体的干员。
更不要说瓦伦丁这小子艳福不浅，两个女朋友都是倾国倾城之貌，对美色抵抗度高点也正常。
“你应该清楚，博士‘独一无二’。”
短暂的思考后，凯尔希摇摇头。
她，影子，还有博士，都是同一时期的人，都知晓那段秘辛。
“可阿戈尔呢？”
影子身体再度前倾，几乎快要爬到桌子上。
“我们走遍陆地，却只在深海留下了几个脚印。”
“那里发生的事你可能知道的比任何阿戈尔人多，但他们都是小辈。”
“最多不过知晓十之一二，而你也仅知晓十之三四而已。”
这不是在揶揄凯尔希的“我无所不知”，因为阿戈尔真的很TM特殊，特殊到现世根本没人去过海洋深处。
甚至连曾经的诺亚都没去过。
凯尔希叹了口气。
未知……
真令人难受。
“有机会的话，让幽灵鲨跟瓦伦丁独处一段时间，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还有诺亚博士。”
这种事只能让影子来办。
“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好好教他。”
而瓦伦丁的训练计划里就有监察部部长的课程，罗德岛是准备把他培养成全才的。
就算以后要把他卖了，那之前一个全才还是能给罗德岛带来不少利益的。
“明白了。”
见凯尔希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影子点点头，转身离开。
房间内陷入寂静，凯尔希揉了揉太阳穴，再三思衬后还是决定用一下能力。
影子曾告诫过她别用[全知]探查有关瓦伦丁的真相，因为有危险。
那……
不看他的过去，看未来如何呢？
知晓他来到罗德岛的目的，心中想做成的事，是否可以从中推测出他的过去？
凯尔希微微仰头，脑海中却是另一幅场景。
可数秒钟后，她的眼角突然涌现出一抹泪光。
那眼泪是金色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共存
“凯尔希！”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那道娇小身影眨眼间就窜到桌前，形如鬼魅。
可影子没等到她所期待的回应，凯尔希依旧微微扬着头，双眼无神看向前方。
她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泛着细微金光的痕迹。
“说句话啊凯尔希！你可别死了啊！”
“你要是死了罗德岛怎么办？阿米娅和诺亚怎么办？我可管不来他们！”
能听出来，影子很担心这位老朋友。
只是这话语多少有点不吉利，若是在平时，凯尔希肯定会瞪她一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冷漠眼神，让影子自己沉浸在思维发散带来的恐惧中。
可现在半分钟过去了，凯尔希依旧是那副样子。
好像她真的死了。
“我都说了别乱用能力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人都没了，连句遗言都没有……”
“这该怎么办啊……”
影子在一旁碎碎念，不敢去动凯尔希，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她身体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打湿了衣领。
凯尔希肯定是有遗嘱这种东西的，毕竟她以前在泰拉到处跑，哪里危险就去哪儿，得提前做好安排。
影子也知道这件事，只是她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竟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像外表那般幼小柔弱，好似真的一位未成年小姑娘。
“影子。”
哭唧唧的少女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嗯……啊？”
影子确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对上凯尔希投来的视线，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柔。
这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
“啊呃……你没事啊！那就好那就好……”
影子使劲擦掉泪痕，扬起头来笑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她并非反应过度。在刚刚凯尔希流出金色眼泪的时候，影子是真的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更是精神、灵魂层面的消失。
仿佛凯尔希突然就不见了，泰拉再无这号人物。而取代她的，是一种影子无法理解的存在。
作为凯尔希的[影子]，她自然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想要挽回却无从下手。
“你又这样！根本不听别人的劝告！”
笑容之后就是愠怒。影子的嘴角耷拉下来，语气也变得急促，像极了看到孩子脱离危险后的母亲。
喜欢大概这么高的妈妈.jpg
“实际上，我没有探究有关瓦伦丁的真相，只是远远地看了眼有他参与的未来。”
凯尔希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未来会让现在的你差点被替代啊？！”
影子完全不信这话，她就感觉凯尔希在找借口。
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两人早已知根知底。别看凯尔希成天一副死O脸，但偶尔也会说些冷笑话，一本正经地胡扯。
当然，她这幅样子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
“不清楚。”
见影子又要发作，凯尔希补充道：
“我说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那你看到了什么？”
“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芒，无处不在又无法理解的圣咏，还有管风琴弹奏的音乐。”
“听起来一股拉特兰味儿。”
影子挠挠头。
瓦伦丁的未来跟拉特兰扯上关系倒不令人意外，毕竟他老婆就是拉特兰四圣之一嘛。
“在意识被侵占之前，我感觉到那金色里面有两股力量存在，正相互交融。”
“生机与死亡。”
————————口喜口喜————————
“等会。”
凯尔希说的很模糊，似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除了最后那句“生机与死亡相互交融”。
但影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看不穿的金色光芒，不知所谓的背景音，还有这个相互交融……
交融？
“不会是那小子在跟阿米娅〇〇吧？！”
影子瞪大眼睛。
两种截然不同的源石技艺如何交融？法术又没有实体！
再结合这奇怪的光芒和圣咏……
难道这俩人是在拉特兰教堂做这种事？
而且竟如此和谐，难道拉特兰教廷默认了这种事的发生？
对啊，瓦伦丁有个拉特兰圣人女友……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俩没在〇〇，凯尔希看到的是难度高到几乎不可能的灵魂融合，那也足够离经叛道。
“或许吧。”
凯尔希语气淡然，似乎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影子很想闪现到员工宿舍把瓦伦丁给办了。
“我要阉了他！”
但她还是很老实地没动，只是嘴上说说。
没办法，凯尔希没下命令。
“过去已成事实，未来仍是泡影。”
也许是最近使用[全知]太频繁的缘故，凯尔希觉得有些累。她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双手轻轻揉捏着太阳穴。
自从探查到[钥匙]的来源后，每当凯尔希精神萎靡时，深海的那一位总会蹦出来在她耳边低语，试图将她拉扯进无光深渊。
可现在她竟然没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不由得让人多想。
难道是因为那光芒？
“没必要为还未发生的事动怒。”
“也许此刻未来已经发生改变。”
毕竟存在于过去的她们得到了预知。
但凯尔希不会再用能力确定这一点了。
忒伤身体。
“那……”
“一切照旧。”
凯尔希仍闭着眼睛。
“还有，别为难他。”
影子撇撇嘴，转身离开。
她是知道原因的。
能看到未来的不只凯尔希一人，曾经就有个老萨卡兹做出了预言，阿米娅将成为魔王奴役整个泰拉。
就是切城战役中爱国者说的那些话。
可[死亡]做不到这一点，阿米娅顶天只能把泰拉变成一片死域。
但如果在掌握[死亡]的同时拥有了[生机]……
奴役泰拉倒是没那么难实现了。
阿米娅终究是要和瓦伦丁发生点什么的，也许是合作，也许是死战，也许真的是影子所想的那种可能。
总之，[死亡]不能消失，[生机]更不能断绝。
不过，无论是哪种可能，凯尔希都不会逼迫阿米娅。
她只能自己做出选择，无论结果多么不遂人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假期尾声
在阿米娅还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
那时的凯尔希医生依然冷冰冰的，但对她充满耐心与关爱，跟其他所有的干员一样。
这浓厚但不热烈的亲情包裹着阿米娅，渐渐补上了她心头的伤口。
却留下了记忆中的苦痛，让她能时刻保持清醒，以一个健康但不正常的心态成长。
苦难是人生的催化剂，要么早熟要么夭折。
还好，阿米娅挺过来了。
她也在成长中逐渐知晓了自己肩上究竟扛着什么，也理解凯尔希的所作所为。
也许未来有一天，阿米娅会在命运的转折中选择她不喜欢的那条路。
因为凯尔希想让她这么选择。
那阿米娅也不会说些什么，心中更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抵触。
我们是一家人。
我愿意为了他们付出所有。
……
但瓦伦丁可没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家人”一词只会让他想到某个飙车的光头肌肉男。
如果有人在他面对命运的岔路口时搁哪儿逼逼赖赖，瓦伦丁一定会在选择前先给那家伙一个强手裂颅接叹为观止。
因为他相信，真正的家人——比如说拉斐尔和邢一凰，绝不会干涉他的选择。
就像此刻这俩姐姐想Van游戏而瓦伦丁想睡觉一样，她们绝不会逼迫已经吃饱喝足的小龙人锻炼身体。
“那你就躺着好咯。”
拉斐尔坐在镜子前忙活着什么。
而邢一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绳索，左手箍住瓦伦丁的两只手腕，右手将绳子的一端捆在床头。
妈的这场景好眼熟。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想起来了数天前的某个夜晚。
跟现在差不多。
只不过那时她们穿的是改良款军装，还准备了一些道具，给瓦伦丁带来了意外惊喜。
“姑娘们，现在才下午两点多。”
瓦伦丁一边说一边扭着手腕，试图挣脱绳索。
“我知道啊。”
拉斐尔终于回过头来了，得以让瓦伦丁看到她究竟在干什么。
天使还是那位天使，不需要化妆就足以惊艳整个泰拉的容颜。只是她的眼眸变成了粉色，不再是往常那般如海的蓝。
他记起来了。
去阿戈尔之前，拉斐尔准备了一堆东西，用以增加三人之间的感情，其中就有这双美瞳。
后来不知为何她没带这些东西去度假，瓦伦丁也因为刺杀等一些系列的事件忘了这事，直到现在才记起来。
“所以你只是想让我睡觉时老实点对么？”
瓦伦丁试图起身，但因为手腕被绳索捆住，他只是抬起一个很低的角度就不能再向上了。
但这也足以让他看清楚邢一凰在干什么。
这姑娘又找了截绳子，想把他的脚也捆起来。
瓦伦丁觉得自己像只羊，即将穿起来上烤架的那种。
“嗯？”
拉斐尔坐在床边，伸手去抚摸小龙人的脸庞。她的手指轻轻扫过瓦伦丁的肌肤，带来一阵轻轻的痒和酥麻。
“……对么？”
那嘴角的笑意和眯起的眼睛让瓦伦丁心里发麻。
现在离得近了，他也能看清楚天使眼中有什么。
微微闪烁着光芒的桃心。
哎不是，你们都不困的吗？
大白天的非得折腾俩仨小时一身汗吗？
“明天周一。”
天使的口中说出了恶魔的话语。
拉斐尔翻身上床，金色长发甩出一条靓丽的弧线。她骑在瓦伦丁大腿上，接过邢一凰递来的发圈，开始扎头发。
她的长发很漂亮，就是有些碍事。
所以在办正事前拉斐尔总会把头发扎起来，整个人少了几分仙气，但多了几分清秀干练。
“我知道。”
瓦伦丁有些难过，因为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
“不止你更新了工作内容，一凰也收到了全新的工作计划。”
在她说话的时候，邢一凰把手机解锁握持在瓦伦丁脸部上方，屏幕里赫然是一份跟他几乎相同的工作表。
很明显，她也得到了晋升。除开工资与职位的变化外，自然还有训练内容的改变。
而且从细节上看，邢一凰的训练强度比瓦伦丁的高不少。
“明天一整天你们都不会闲下来。”
拉斐尔将几缕侧发绕到耳后，俯下身去，距离刚好能让瓦伦丁感受到她的呼吸。
窗帘被拉上了，屋内有些暗。天使背后的翅膀逐渐变亮，光芒有些朦胧。
瓦伦丁的注意力全被那扑面而来的沉重吸引住了，心跳缓缓加速。
“今晚也不能折腾太久。”
声音轻柔地飘进瓦伦丁的耳朵里，听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如……”
“提前把那几天的粮交了？”
好嘛，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对，现在一次性交完我明天还是会累啊！
“其实我们没必要在这里不是么？”
“既然你担心后面几天我没有精力，可以换个地方啊。”
瓦伦丁使劲眨眨眼。
他不用说的太明白，拉斐尔知道所谓“换个地方”就是去精神空间里。
那里没有时间和体力的限制，也不会受伤，甚至没有贤者时间存在，可以学习很多新知识。
拉斐尔撇撇嘴，像只小猫。
“我才不要。”
[去那里的话你肯定想雨露均沾，我和一凰还得等着。]
这是她通过兵刃天使传递给瓦伦丁的心声。
[不会的。]
[我不信！]
拉斐尔非常强硬地拒绝了瓦伦丁的请求。
“大不了我用源石技艺帮你恢复精力嘛。”
拉斐尔伸出食指碰了碰小龙人的脸庞，瓦伦丁感觉自己面部肌肉里涌出一股暖流，很舒服。
像是冬日里晒太阳的感觉。
“罗德岛有规定，干员不能在基地内随意使用源石技艺……”
瓦伦丁闭上眼苦笑。
他自己就是医疗术士，恢复身体这活还用拉斐尔帮忙？生机比她的法术强多了。
但罗德岛不让用啊，每个干员都带着观察者手环，只要施法就有记录。
普通干员还好，用一两次源石技艺只会得到个警告。如果是感染矿石病的干员，警告就会变成监察部的通知。
甚至是扣工资、降低购买抑制剂的优惠。
“我又不是矿石病人。”
拉斐尔瞪了他一眼，开始动手。
被捆住手脚的瓦伦丁只能叹息一声，在束缚中结束自己的假期。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实战
“所以，这就是你拿不稳剑的理由？”
芙兰卡手腕一转，将迅捷剑挂在腰间。
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瓦伦丁，她嘴角微翘，走过去轻轻踢了下对方的胳膊。
话语中满是幸灾乐祸。
“只是次要原因。”
缓了一会，瓦伦丁才调整好呼吸，能够正常说话了。
他擦了下汗水，慢悠悠地抬起上半身。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就弯着腰坐在那儿，看起来是累得不轻。
额前刘海都黏在了一起，湿漉漉的。
“那主要原因呢？”
芙兰卡蹲下来，双手托着腮帮子，与瓦伦丁视线交汇。她的尾巴微微翘起，左右摇晃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两人离得很近，瓦伦丁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但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疲态，哪怕是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1V1。
因为训练的缘故，两人都换上了工程部新研发的紧身衣。这种衣物拥有不弱于传统防护服的强度，又不会影响到训练者的动作，是工程部为数不多的良心产品。
但它也没有那么良心……或者说，有点“良心”过头了。
因为这衣服太过贴身，甚至快达到了人体彩绘的地步。
虽然这样能让训练者更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肌肉动作，有着帮助训练的效果，但一些细节也是尽收眼底。
比如此刻的芙兰卡，蹲在瓦伦丁面前又离这么近，可以说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他都看见了。
衣服能挡住视线，却挡不住绅士的幻想。
他甚至开始想这姐姐是不是故意的。
“看什么呢？”
见瓦伦丁一直没说话，芙兰卡歪歪头，‘好心’地打断他的思绪。
“呃。”
此刻瓦伦丁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冒犯。他脸颊微微泛红，收回视线，却看到芙兰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
小龙人如此想到。
“我觉得训练应该循序渐进，没必要一上来就这么高强度。”
瓦伦丁轻咳两声，强迫自己忘掉尴尬。
他说话的同时别过脸去，不再去看面前的姑娘。
没错，罗德岛干员们的假期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工作Time。瓦伦丁刚来到训练场，一把未开刃的迅捷剑就扔到了他面前。
小龙人抬起头，除了微笑着全副武装的芙兰卡外，他还看到了场地边缘武器架上琳琅满目的兵器。
紧接着就是实战模拟，瓦伦丁坚持了两个小时终于支撑不住选择开摆。
“哦~~~”
看到他害羞的模样，芙兰卡拉长音调，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原来凯尔希没跟你说么？”
“什么？”
瓦伦丁愣住了。
“她告诉我不用给你安排正常的训练计划，一开始就上强度。”
“也就是说罗德岛要速成一个高级资深干员。”
坏心眼很多的狐狸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对，是两个，还有一凰。”
瓦伦丁也曾看过邢一凰的训练计划，一半是体能和搏击训练，剩下的是驾驶、伪装、机械维修、野外生存等杂七杂八的科目，看起来是想把她培养成一名先锋干员。
[注：本书内先锋干员的定义与游戏内不同，可以简单理解为现实世界的特种兵]
“炎国有个成语叫‘揠苗助长’。”
瓦伦丁又躺回地上，伸展四肢，像是一个“大”字。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似乎是认命了。
“我不懂耶。”
芙兰卡慢慢挪动步子蹲到瓦伦丁脑袋旁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
“不懂就去看书。”
小龙人瞪着一双死鱼眼，说话有气无力。
“不想看书，困。”
“叫我姐给你来一发就不困了。”
“疼。”
“忍着。”
……
他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扯起了淡。芙兰卡一开始还蹲着，慢慢就坐在了地上，最后直接躺在瓦伦丁身边。
半个小时后。
瓦伦丁眯缝着眼，嘴唇微张，像是睡着了。但哪怕这样，他也还在回应芙兰卡的话语，喉咙里吐出混糊不清的音节。
见瓦伦丁这幅样子，芙兰卡起了玩心，想趁机会问一些特殊的问题。
可话语刚到嘴边就被她咽了回去。
良久，芙兰卡叹了口气，站起身。她垂下眼帘，眼眸盯着瓦伦丁的脸庞，表情落寞。
躺在地上的小龙人已经进入梦乡，看起来他的失眠症已经好了。
疲乏果然是最好用的安眠药。
为了避免惊醒瓦伦丁，芙兰卡放轻脚步，缓慢走向场地边缘的武器架。
训练前她把铝热剑挂在了那里。
芙兰卡没有说谎，凯尔希确实是想让她一开始就给瓦伦丁上强度，跳过基础训练内容。
这也符合她的心意。
毕竟瓦伦丁这家伙在异世界待了那么久，脑袋里还藏着个“神”，精神空间的神兵利刃一抓一大把，怎么可能是个剑术新手？
可他还真是个新手。
或者说，瓦伦丁的这幅躯体是个新手。
如果是那位亚大陆的“一凤”，挨训的可能就是芙兰卡了。
所以，她就想着尽快帮助瓦伦丁熟悉这幅身躯，尽早达到“一凤”的高度。
那什么情况下EXP加的最多呢？
当然是……
实战了！
“啊——！”
瓦伦丁一个咸鱼翻身就跳了起来，抱着小腿满地乱窜。芙兰卡缓步走到场地中间，看着他带着死刑点名阴暗地爬行，手里的铝热剑还泛着橙色光辉。
过了半分钟，瓦伦丁终于安静下来，坐地上对着脚踝不停吹气，眼角闪烁着泪花。
这女人真狠啊……
不就是打了个盹么！至于用铝热剑烫自己？！
坏狐狸，坏！
“好了，只是碰了一下而已，没必要这么大反应。”
芙兰卡捡起瓦伦丁的训练用迅捷剑，随手一扔——刚好挂在武器架上。
“很疼啊！”
小龙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
臭小子装的还挺像。
芙兰卡在心里吐槽。
在亚大陆时他可比现在成熟不少，回到泰拉就又变回原来的幼稚鬼了。
“没关系，后面你会更疼。”
芙兰卡举起铝热剑，剑尖直指瓦伦丁的面门。
“现在，拿起你的武器，真正用于杀人的武器。”
“什么？”
瓦伦丁愣住了。他也不管还痛着的脚踝，抬起头来看向芙兰卡。
眼前的姑娘依旧翘着嘴角，她的笑容似乎永远不会消失。铝热剑的剑尖晦暗无光，瓦伦丁却觉得分外刺眼。
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燃起火焰，刺入自己的眼球。
“训练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天结束
地球上的迅捷剑是决斗用兵器，几乎没有人拿它上战场。
但这里是泰拉，有名为“源石技艺”的神奇术法存在，那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只要有源石，你拿个马桶橛子打架都没问题。
反正伤害的主要来源都是源石技艺，马桶橛子最多提供几点精神冲击。
只是又有多少人愿意用这种奇葩武器打架？
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所以，绝大多数人还是会挑选一把传统的冷兵器使用，而且侧重点也逐渐转移到了外观上。
前提是这把武器能正常施法，也有利刃或打击面能够给予敌人重创。
这大概就是芙兰卡会选中这把铝热剑的原因？
如春日花朵般美丽的护手，涂抹上暗金色后绽放出缕缕贵气。每一条花瓣之间还做了镂空处理，在减轻剑体重量的同时也给使用者提供了渐渐卡住对手剑刃的机会，既实用又漂亮。
一条印有密集纹路的触手从花朵下方伸出，在半空打了个弧，将末端连接在剑柄底部。
它的存在给了剑客更多的保护，至少不用担心敌方剑刃击打自己手背这件事。只是这条触手的存在多多少少让这把铝热剑重了几分，变得有些不太好掌控。
但幸好泰拉人都是肉眼看不明白的存在。
即便芙兰卡的手臂美丽纤细，皮肤白皙得好似抹了一层牛奶，怎么看都只会让人联想到弱不禁风……
但却能爆发出古铜色的力量，将三斤重的迅捷剑刺出音爆。
而且，那朵暗金色的花和触手可不止好看，它们就跟铝热剑的使用者一样，在运动中散发出浅浅的魅惑。
只要敌人的注意力被勾引住，哪怕只有零点一秒……
“咕！”
……就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铝热剑轻而易举地刺穿防护服，再次进入男人的血肉。瓦伦丁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痛，双腿一软，竟是想跪下来。
好像他的筋和骨被抽掉了一般。
但当精神与皮囊分崩离析，意志同肌肉会迎难而上！
瓦伦丁紧咬牙关，死命压缩着喉咙，愣是没有叫出声来。他松开匕首，左手死死抓住芙兰卡的胳膊，右手则是把迅捷剑立在地上当成拐杖，撑住自己的身躯。
鲜血顺着伤口汨汨流出，这件纯白色的防护服又染上了一抹红色。耳畔响起嘶嘶的声音，是铝热剑滚烫的剑身在舔舐血肉。
很快，这声音变得模糊起来，也越来越小，逐渐增大的是刺耳的嗡鸣声。但这声音无法帮助瓦伦丁支撑住愈发沉重的眼皮，他似乎要睡着了。
再强横的意志，终究挡不住生机的流逝。
这时，一股香气涌入鼻腔，挤走了血腥的甜。
瓦伦丁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她的声音如同身躯一般温暖、朦胧。
“别睡呀，醒醒。”
好似游戏中的安全词，这五个字直接给瓦伦丁打了针强心剂，让他猛地张开眼睛，瞳孔中仿佛有电流喷涌而出。
一秒，心脏搏动。
两秒，神经跳跃。
三秒，伤口复原。
五感虽意志滚滚涌来，瓦伦丁率先感觉到的就是怀中的温软。
很明显，芙兰卡抱住了他，免得他在使用源石技艺复活前摔倒。
同时也是为了蹭一下电，治愈自己的伤口。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这只胖狐狸身上的香味让他鼻子有点痒。小龙人刚想说点什么，芙兰卡就放开他，握着铝热剑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她身上的防护服也有好多口子，是瓦伦丁的杰作。
生死搏杀只在一念之间，剑刃相接除非有一方死亡才会分开，最慢也不过三合。
而为了能既快又狠地致对手于死地，重心必然是放在进攻上，防御用的匕首只是让自己尽量不死而已。
能稍微偏转一点剑刃的方向，不会刺中心脏、喉咙等致命之处就算成功。
只要能搞死敌人，受点伤能算什么？
我还活着！
可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下，再厉害的大师也会失误。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杀让瓦伦丁的生命如仰卧起坐般上上下下，芙兰卡也经历了好多回鬼门之旅。
她衣服上的口子就是这么来的。
平常的芙兰卡就已是妩媚动人，此刻她身着的纯白紧身衣又多了不少口子，上面还黏染着血痕，给她的媚淋上了妖冶的气，更是看得人血脉偾张。
瓦伦丁一开始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老是往一些丰腴的地方瞟。
然后他就被芙兰卡一剑刺了个心飞扬。
[战斗中危险的可不只有兵器，还有敌人的美貌和你的心。]
这是瓦伦丁在第一次关机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后面被透心凉的次数多了，他也学会了控制住自己的眼和心。
可成绩依旧很差。
哪怕他后来变得熟稔起来，能将脑海里的意大利（叙拉古）流派迅捷剑术施展出来，却依旧是毫无招架之力。
“为什么？”
心脏处的痛感终于消散，瓦伦丁低头看着手里的剑，低声呢喃。
抛弃源石技艺的生死搏杀是芙兰卡给他定制的训练方案，简单又有效，能让瓦伦丁在最短时间内找回异世界一凤的风采。
可现在回过头来看，自己虽然逐渐找到了那种感觉，但实战效果不佳。
是芙兰卡太强了？
她的身体素质确实比自己好……
但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太心急了。”
而芙兰卡早就把瓦伦丁看了个干净，一句话说出了重点。
瓦伦丁只觉得有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整个人顿时冷静下来。
原来如此……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哪怕在异世界活了数千年的一凤也不能跳出这个怪圈。
他回到了泰拉，重新变回二十岁的青年，再次体会到了朝气蓬勃是何感觉，也有了少年意气。
而“一凤”却是被深深压在心底。
瓦伦丁以为自己平常在罗德岛的表现是伪装，可这种想法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又何尝不是真实？
活了千年的一凤和二十出头的瓦伦丁同时存在于一副身躯里……
不冲突。
咕——
某人肚子的饥饿声音打破了训练场的平静。
瓦伦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今天就到这儿吧。”
芙兰卡笑笑，伸了个懒腰。
“晚上好好休息，可别再做那种事了。”
“我知道。”
这话让瓦伦丁想起了昨天下午的那段时光，腰子开始隐隐作痛。
“下回尝试控制好情绪，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芙兰卡眯起眼睛，微笑着看着他，视线中别有深意。
“那时你的表情好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眼神也很有侵略性呢~”
“现在这么晚了，不如回我家吃饭？”
“吃完饭来组加练……什么的。”
“啊？”
瓦伦丁眼角一抽。
“练什么都可以哦？”
可回应她的却是瓦伦丁的背影，还有一句——
“告辞！”
哐啷！
累了一天的小龙人在此刻挤压出最后一丝力量，瞬间逃离了坏狐狸的魔爪，训练场的大门都差点被他整坏。
“臭小子……”
芙兰卡无奈笑笑，只好自己留下来收拾训练场，换好衣服后往宿舍走去。
半路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会，这家伙没换衣服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二天开始
衣衫褴褛的瓦伦丁从训练场里跑出来的样子被人拍了下来，在经过PS处理后上传到了罗德岛匿名论坛上。
而且上传的家伙还不嫌事大，起了个很长的UC体标题。
最后面自然是配上了几张芙兰卡从训练场出来的照片。
因为发帖时间在晚上七点钟左右，正是大家结束一天工作准备休息找乐子的时候，所以这个帖子很快就上了热门，有数千人围观。
绝大多数人都在对着瓦伦丁发癫，其中也有不少跟风的乐子人。
后来芙兰卡看到这个帖子后也盖了层楼，[味道不错呢~]这句暧昧不清的发言直接获得了500+的点赞，成了该贴的神评。
而且这只坏狐狸在发言前把头像换成了自拍，相当于实名上网。再结合她的留言，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
也多多少少让那些发癫的姐姐粉阿姨粉显得有些Joker。
于是芙兰卡也小小地火了一把，收获了近千条留言。
当然，帖子里也有行动部负责装备维护的懂哥说明了情况——芙兰卡只是在帮助瓦伦丁熟练剑术而已，只是方法激进了点。
但在乐子人和发癫人的洪流中，他的发言很快就被挤了下去，没有多少人看到。
不过这没什么。
罗德岛干员们都是成熟的大人，就算是小孩也因为各种离奇的经历变得早熟，并不会将网上的情绪带到现实中。
他们很清楚事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网络就是用来发泄情绪的，为什么还要正经呢？
这也是罗德岛“匿名”论坛出现的原因，也是监察部干员从来不管这种帖子而且还一起看乐子的原因。
如果有人真敢在线下重拳出击，那她在出击之前一定会先被监察部重拳出击。
可惜的是，这场小小闹剧的主角从头至尾都没出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又双叒叕出名了。
因为瓦伦丁刚吃完饭就被邢一凰拉进了健身房。
不要误会，是正经的健身房。
“我不记得训练计划里还有这一项。”
瓦伦丁死死拽住健身房大门的金属把手，义正言辞地表达抗议。
“是没有。”
邢一凰点点头。
“但行动部部长跟我说，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建议是在晚上加练。”
她拽着小龙人的衣袖。
“我很清楚这一点，“瓦伦丁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但实际上白天的训练内容足够增强我的体质了。”
开玩笑，今天我可是跟芙兰卡战斗了一整天！
中午她都不让我吃饭！！
自己却一手拿着米诺斯卷饼一手拿着迅捷剑挑衅我！！！
我TM还打不过她T_T……
一想到这事瓦伦丁就想哭，腿部和手臂肌肉也开始疼痛起来。
“但你用了源石技艺来恢复自己不是么？”
有干员走进健身房，推门的时候还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邢一凰没有觉得丝毫尴尬，依旧冷着脸说教。
“嘿，你是……”
进来的是一位乌萨斯女性干员，身上只穿着一套运动内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如雪一般白，肌肉线条美丽优雅。
“瓦伦丁？”
“呃，你好。”
瓦伦丁不认得她，因为这姐姐并没有在《明日方舟》里出现。
“听说今天被黑钢的剑术教练给‘享用’了？”
声音戏谑。
她还打量了瓦伦丁几眼，像是在看一盘美味的食物，嘴角带着莫名的笑。
可以看出来，这姐姐有些不拘小节，跟绝大多数乌萨斯人一样。
“啥？”
这莫名其妙的搭讪给瓦伦丁整懵了。
而邢一凰也抓住机会把他拽走了，一路拖进更衣室。
“喔。”
那位乌萨斯干员挑挑眉毛，更加坚信自己心中对瓦伦丁的刻板印象是真实的。
脑海里幻想着自己未来是否也有机会“一亲芳泽”。
……
“该死，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名声变差了不少？”
瓦伦丁举着哑铃，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
“她们的眼神都好吓人。”
小龙人压低声音，微微歪头靠向邢一凰。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同意晚上的加练计划，前提是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像白天那般直接开启困难模式。
对于邢一凰来说，这家伙能老实锻炼就是胜利，自然答应下来。
结果刚开始锻炼没多久，瓦伦丁的胳膊就开始颤抖了。
不是因为哑铃太重，而是健身房里其他人投来的目光。
总所周知，泰拉世界女多男少，以至于女性战斗人员的数量远远多于男性，此刻出现在健身房里的也几乎全是女性。
瓦伦丁就感觉自己是一只羊，在狼群里搔首弄姿。
虽然身边站着一只最强的狼，但还是有点犯怵。
而且这些女人总是不经意地看向自己，在视线交汇时直接就不装了，目光赤裸裸的，嘴角的笑容跟一开始的乌萨斯女人一样。
给瓦伦丁一种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糗事，别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一样。
我穿错衣服了？起反应了？裤子开裂了？
都没有啊。
那她们干嘛这么看我？
以前也没这样过啊……
总之瓦伦丁的心情是懵圈的，胳膊是酸痛的，眼睛是看不过来的。
除开被关注的因素，他感觉晚上来健身房锻炼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看这些姑娘们的肌肉线条！
看看她们肌肤上留下的汗水！
看看她们健康漂亮的身材！
而当某位有着金色长发的干员出现在瓦伦丁视野中时，他感觉那些目光带来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是临光啊！
多么漂亮的马尾，不论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耀骑士似乎总是有着振奋人心的BUFF，无论战场上还是日常生活中。临光的出现不仅让其他收敛了一些，也让瓦伦丁充满了干劲，甚至想挑战一下200KG卧推。
于是他再一次给罗德岛贡献了个乐子……
还好邢一凰及时出手，不然瓦伦丁就只能用源石技艺摆脱困境了。
那样只会让他得到旁人关爱ZZ的眼神。
不过这也让他跟临光有了交集，虽然只是一些健身上的指点。
但只要能脸上线就够了，种下“锚”不需要太深的关系，也不需要多强大的法术。
这一晚，瓦伦丁睡得很舒服。没有被折腾，也没有梦，只是第二天醒来时胳膊和腿酸到他叫出声。
“走了，还有二十分钟。”
邢一凰看了眼时钟，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
拉斐尔很早就起床了，现在应该在医疗部大楼里忙活着。
“啊……你也要去？”
瓦伦丁依稀记得今天是伪装训练，由监察部部长负责。
他刚起床，小脑瓜里还是一团浆糊。
伪装训练啊……
一凰确实有来着。
等会。
训练我们的人是监察部部长？
“卧槽！”
瓦伦丁瞬间清醒，两口干掉牛奶和鸡蛋，换好衣服就拉着邢一凰往外跑。
当他气喘吁吁的来到训练场地时，视野中只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身材高挑，有一头黑色长发，身着女士西装，看起来飒爽异常。
瓦伦丁记忆中符合这个背影的只有两人。
一人是邢一凰，就在他身边。
还有一人是……
“珏？”
第一百七十章 不可欺骗
依稀记得上次与珏见面时，她跟今天一样穿的是一套女士西服，干练飒爽。
那天眼光很好，瓦伦丁接到珏的邀请去赴宴——也算不上宴会，只是一顿午餐而已，餐厅的规格在罗德岛商业区算是比较高的。
他换上一件宽大的纯白T恤，下身是一条卡其色五分裤，脚踩白袜和板鞋。如同一位盛夏中有着橘子汽水气息的少年，走进餐厅，见到了今天的女主角。
珏坐在桌前，看着玻璃幕墙外的人来人往。恬静淡雅的气质将她跟这座餐厅的其他所有隔绝开来，似遗世独立，仿若融入人间的谪仙。
很难想象，在切城森林中凶气毕露，如洪水猛兽的S.W.E.E.P会有如此一面。
让人觉得如梦般虚幻。
似乎是感觉到了瓦伦丁的视线，珏很快就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
这时，瓦伦丁终于能确定她还是她。
珏的凶戾被她的妆容和服饰给掩盖住了，只有那双眼睛还能让人感觉到些许她曾经的气势。
也可能是那副钻石切削风格的无框眼镜的问题，给瓦伦丁一种职场女强人的感觉，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不过对方嘴边的微笑抹掉了他心中的错觉。
瓦伦丁朝珏打了个招呼，走过去开始享受这次午餐。
那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两条直线在短暂的相交后各奔东西，继续自己的生活。
结果今天他们在命运的安排下又一次……
“嗨。”
瓦伦丁还没来得及说话，‘珏’就转过身来朝他挥了挥手。
看清楚面前人的容貌后，小龙人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准备打招呼的手悬在半空，抬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她不是珏，但瓦伦丁认得这张脸。
不正是那天负责把塔露拉带到会面室的监察部干员么？
这姑娘……
竟然是监察部部长？！
“怎么，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很失望？”
影子将长发撩到耳后，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她老早就瓦伦丁不爽了，今天正好趁着教学的机会出出气。
“有点。”
瓦伦丁主打一个真诚。
“那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节课。”
影子也不生气，随手掏出来个发绳把长发束在脑后。
“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瓦伦丁的眼球动都没动，因为一开始他就看懂这位部长的心胸了。
哼，飞机场。
“要相信你的心。”
“我相信我的心忠贞不渝。”
瓦伦丁瞥了眼身边的好姑娘。
被影子骗到的他有一点点气盛，开启了吐槽模式。
“真的？”
影子挑了挑眉毛。
她没给小龙人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对珏有意思，就刚才的表现。”
“如果你忠贞不渝，又为何对别的女人动心？”
对于这种感情上的挑拨，邢一凰不为所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今天训练开始。
而影子也知道这话不会对他们的感情有啥影响，眼睛一直盯着瓦伦丁的脸没有离开。
她很期待接下来这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只要是漂亮姑娘我都会动心，这是男性的生理本能，无法抑制。”
瓦伦丁倒是干脆。
“动心不代表动手，我可什么都没做。”
“只是目前什么都没做。”
影子眯起眼睛。
突然间，瓦伦丁感觉到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在你准备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释放出来的信息素。”
“不算好闻，但身为女性的我并不讨厌。”
影子把手背在身后，绕着瓦伦丁缓缓走动，侃侃而谈。
“而动物只会在寻找交配对象的时候会释放这种信息素。”
“除此之外，你的表情、眼神和动作都在说明你很高兴与珏的再见。”
“如果你真的对她只是动心，不想再进一步的话……”
“你的表现应该会更淡然一些。”
她停下来。
“是的。你目前没有任何行动。”
“但如果未来你多次跟珏偶遇，而邢小姐和那位萨科塔因为工作与你的相处时间变少……”
“你会不会迈出第一步？”
此刻，邢一凰也扭头看着他。
“老实说，珏对你的印象不错。”
“法术很强，长得很好看，还救了自己的命……就算你有恋人，只要不干涉你的感情，做一些单纯的心理与身体交流还是可以的。”
影子的话语有点刺耳，让瓦伦丁微微蹙眉。
“珏毕竟只是个杀手，常年待在深渊里，哪怕来到罗德岛也依旧隐藏在黑暗中。”
“身体对她而言不重要，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
“如果能让自己的心理相对健康一些，那种事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压力自然就来到了你身上。”
我现在确实很有压力。
瓦伦丁沉默。
他没有对影子的话做出解释，算是默认了自己动心动的有点多的事实。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邢一凰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产生裂隙。
瓦伦丁只是觉得，这家伙有点恐怖。
她似乎有一双火眼金睛，能从头彻尾地看清一个人。
还有那个闻到信息素……
真的不是在吹牛吗？
“你在害怕，还有疑惑。”
影子细细打量着瓦伦丁的脸，此刻小龙人的表情让她很满意。
“还有点愤怒……”
“嗯……杀意？你想杀了我？”
她睁大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情感？只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
“你应该还没这么心胸狭隘……”
“那是因为我能看清人心？这对你有什么影响么？”
影子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这种小秘密被看穿绝对不会让人起杀心的，尤其是你。”
罗德岛早就把瓦伦丁研究透了。
当然，是泰拉世界的瓦伦丁。
“更何况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没有外人。”
影子还在她的推理。
“你是心里还藏着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到么……”
啪！
瓦伦丁猛地双手合十，低头认错。
“对不起，是我错了！”
言语极其诚恳。
“喔……”
你错哪了？
影子很想这么来一句，但她没开口，只是看着瓦伦丁垂下的脑袋。
“请教我这种看清人心的能力！”
“当然，”影子点头：“这是训练内容之一。”
她没有在那件事上深挖下去，开始讲授今天的课程，似乎毫不在意刚才瓦伦丁的表现。
这也让瓦伦丁松了口气。
刚刚影子说出‘杀意’这个词的时候，他后背就猛地一凉，差点冷汗就出来了。
幸好多出来的那几千年不是假的，瓦伦丁避免了衣服被冷汗浸湿的命运。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
在监察部部长面前要永远保持泰拉世界的瓦伦丁心态。
绝不能暴露出来一丁点异世界一凤的心态！
情绪变化在这女人面前好像有实体一样……
她还能闻到人体激素的气味？
就离谱！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学会用眼
“那么，在训练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影子如此说道。
她看向瓦伦丁，嘴角仍带着笑。语气轻松，让人感觉只是朋友间的闲聊。
“为什么刚才你会认为我是珏？”
女人摩挲着下巴，微微歪头，看向小龙人的目光里有些许好奇。
还没等瓦伦丁回复，她就自顾自的说道：
“是因为我穿了那天珏跟你见面时一样的衣服，刚好让我的身材看起来跟她一样修长纤细？”
“是因为我的身高跟珏差不多，只是距离的原因你没有看出来我比她矮了将近十厘米？”
“还有，你站着的姿势也跟珏一样，笔直挺拔。”
像根标枪。
瓦伦丁赶忙补上一句。
“没错。”
影子点点头，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只是这姐姐的表情有点微妙，让瓦伦丁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孩对待了……
“当然，我的长发也是误导你的因素之一。”
她微微低头，把手伸向后颈处，撩起自己的长发。
很滑很靓，想用了飘柔。
瓦伦丁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我刚才没注意到你的头发来着……
他心中如此想到。
“不过，只要你多看两眼，就能发现我跟珏的区别。”
此话一出，瓦伦丁和邢一凰都来了精神。
他们都知道，在刚才影子抛出那个问题时，今天的教学就开始了。
最有效的训练永远是实战，次之便是让学生做错再点醒他们，因为这样能给学生留下最深的印象。
“珏是鬼族人，额头处长有两根长而尖锐的角。”
影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哪怕是背对着，你也能看到那两根角的尖锐部分。”
“其次，珏的身高是168厘米，而我只有162厘米。相差6厘米，细看还是很明显的。”
她磕了下脚后跟，训练场内响起的清脆响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瓦伦丁低下头，入眼是一双黑色高跟鞋。
“我穿了高跟鞋，抹平了跟她的身高差距。”
“而人总是会第一眼看到对方的衣服，注意力也被衣服上的细节或者身材、面容等吸引住，基本上不会去注意他穿了什么鞋。”
瓦伦丁回忆起跟珏共进午餐的画面。
确实，他的注意力全在这姐姐的脸上，偶尔会扫一眼她的手和上半身。
不过细想的话，还是有关于鞋子的记忆。
那天的珏穿的是一双尖头皮鞋。
皮鞋的脚后跟肯定比高跟鞋要矮。
“还有，珏的手臂要比正常女性粗一些。”
“因为矿石病，她的手臂皮肤上有不少石头，平常都会带着厚厚的长手套。”
影子抬起手。
她的手臂肌肤看起来很漂亮，白皙滑嫩。
“不过这种细节你注意不到就很正常了。”
瓦伦丁寻思要不要让一凤上线，给这小妹妹表演一波什么叫史书般的阅历。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但是呢……”
影子话锋一转：
“只要你能细看两眼，就能发现我一开始说的那两个区别，进而得出我不是珏的结论。”
“抱歉。让你失望了。”
瓦伦丁很有礼貌。
他对漂亮姑娘一直很有礼貌，都是打后手。
“不，这很正常。”
影子却摇摇头，如此回应。
“珏跟你的关系可能不是很近，但也算朋友。”
“今天你的负责你训练的是我，监察部部长。但以正常思维来想，一部之长都很忙才对，怎么可能会花一上午的时间来教导一个新手？”
“[肯定只是挂名，偶尔抽空过来指导一下而已]，你肯定是这么想的。”
“所以身为监察部成员、且是S.W.E.E.P的珏过来替我上课这件事在你眼中并不奇怪。”
瓦伦丁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而且这里是罗德岛，你是罗德岛新晋高级干员，这里就是你目前的家。”
“正常人都不会在家里还紧绷着精神。”
影子抬手指向训练场的某个角落，在半空划出一个圆弧：
“四周都有监控探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里还属于行动部，距离监察部也不过数百米远，可以说是罗德岛中最安全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比下面的‘禁闭室’还安全。”
“你怎么可能会有警惕心？又怎么会将仅剩无几的警惕心放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讲的实在是太细了。
“所以我们的训练是保持警惕心？”
听了这么一大番话，瓦伦丁是再无一丁点搞小动作的心思。
“也可以这么说。”
影子点头。
“但实际上训练内容是伪装和观察。”
“这两项你们要学很长时间，因为我的要求比较高。”
“有多高？”
瓦伦丁很好奇。
“能通过人的动作、眼神、神态和周边环境等信息推断出一份[调查报告]，以及代替罗德岛的某个人生活一周时间且不被人发现异常。”
前者可以简单理解为推理，考验的就是观察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还需要大量的常识积累。
而后者听起来更有挑战性。
完全取代一个人……
瓦伦丁猛地打了个哆嗦。
如果监察部干员人人都有如此能力，那自己岂不是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毕竟连自己的爱人都可能是假的！
而接下来影子的话让他好受不少。
“整个监察部……应该说罗德岛，真正能做到第二点的只有我。”
“完美取代一个人，替他生活。”
影子瞥了眼瓦伦丁，对方难看的脸色让她有些愉悦。
“但我很忙，真想做到这一点也需要大量时间准备，单位以年计算。”
“那你还要求我们做到这一点？”
不知为何，瓦伦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有，你没骗我们么？”
“骗你是小狗。”
影子回了一句非常孩子气的话。
而她瞪大眼睛撅起嘴巴的样子却让瓦伦丁觉得这句玩笑话很有说服力。
“我之所以会提出这种要求是因为你的源石技艺。”
“[生机]，改变自己的形态容貌很容易吧？”
霎时间，一开始那种被X光照射过全身的感觉又回来了。
影子的眼神分外犀利，如剑般直指瓦伦丁内心。
此刻，小龙人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连衣服都没穿。
“还可以吧……”
瓦伦丁回复得很没底气。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变成德丽莎大闹核心城的日子。
“就是这样。”
气势收敛，影子点点头。
“所以这个要求只针对你，邢小姐只需要通过正常的监察部伪装考试就行了。”
要不要这么严格啊姐姐，我还只是个孩子……
瓦伦丁在心中无力吐槽。
“现在，我来教你们如何使用眼睛……去看到平常不会注意的细节。”
影子最后也没忘揶揄瓦伦丁一句。
“免得你再把我认成珏。”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推理
“首先你要明白，除开某些特殊的情况，人眼所拥有的视野都是一样的。”
影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站在行动部门口，我和你都只能看到罗德岛主基地的边缘。”
“拉开差距的是对细节的关注和记忆。”
听到这话，瓦伦丁下意识地打量了她几眼，想要找到一些容易识记的特征。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发现……
这姐姐竟然没有任何种族特征！
没有角，没有尾巴，没有羽毛，没有鳞片……
跟穿越前的瓦伦丁一样干干净净！
“现在才发现么？”
只是看到瓦伦丁的表情，影子就知道他在惊讶些什么。
心中浮起的些许愉悦中也掺杂着几缕失望。
邢一凰虽然进来后就没说过话，但影子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这姑娘早已发现自己特殊之处的事实。
而瓦伦丁到现在才认识到这一点……
实在不是块特工的料。
要不是凯尔希有命令，她才不会过来教这小子。
监察部部长也是很忙的！
“关注细节其实很简单，有心就行。”
“毕竟你们都不瞎，对吧？”
影子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继续讲解。
“拿邢小姐举例。”
“粗略一看，你只能知道她是位有着黑色头发的龙族姑娘，年龄大概在20岁左右，身材修长，气质有些冷，不好接近。”
没错，这也是绝大多数罗德岛干员对邢一凰的印象。
也正因为她一直冷着张脸，还跟瓦伦丁形影不离，目前为止在基地内连个搭讪的都没遇到过。
“但当你带着目的去看她时，你会发现邢小姐其实留的是长发，不过被发带扎起来了。”
“虽然面相上看起来只有20岁，但她的眼神和气场却不应该是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的。要不是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要不就是显得年轻，其实已经二十六七快三十了。”
“她跟我一样大，今年……二十三。”
瓦伦丁插了一嘴，结果被影子狠狠瞪了一眼。
“呃，对不起。”
嘴上私密马赛，心里却是皮一下就很开心。
“于是现在你就陷入了选择。”
没管捣乱的小龙人，影子继续讲解道：
“邢小姐是皮肤保养的好所以看着年轻，还是她真的只有二十岁，只是特殊的过去让她显得过于成熟了？”
“这该怎么判断？”
监察部部长将问题抛给面前的两位学员。
“过去搭讪，从话语中寻找答案。”
瓦伦丁举手。
这提问让他产生了回到高中校园的感觉，只不过那时的老师可没影子这么好看。
影子没回话，转头看向邢一凰。
“我不会理你的。”
这位36.5℃的好女孩说出了零下10℃的话语。
“……最多只会看你一眼。”
也许是考虑到身边的爱人，她还是给予了对方一丁点温暖。
“就是这样。”
影子一摆手，突然就提高了音调：
“所以我刚才都说了，这姑娘很高冷不好接近，为什么你还是会想着上去搭讪？”
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像极了看到自家孩子写出1+1=3的暴躁母亲。
“我相信自己的颜值。”
瓦伦丁昂首挺胸，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看到他这幅样子，影子攥紧拳头，两秒后又松开了。
没必要跟一个小鬼置气，她这么想着，很快就把心中的火压下去。
“那现在就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颜值普通声音普通智商普通的一般人，再来思考答案，好么？”
“好的。”
瓦伦丁分外乖巧。
他刚才可是感觉到了这姐姐的气势。虽说里面没杀意吧，但还蛮吓人的。
“邢小姐会怎么做？”
影子看向另一边，嘴角绽放出笑意，变脸速度快得如风一般。
“继续观察，根据接下来得到的信息进行推断，选择较为合理的那一项。”
邢一凰说出这种长句子的情况可不多见，能看出来她很重视这次教学。
“没错，这是最快也是最常用的方法。”
影子点头。
“于是，你决定继续观察，并且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
影子看向瓦伦丁，朝邢一凰努努嘴，示意他继续说。
“呃……目标身着一整套罗德岛制服，黑面白底运动鞋。观察者手环在左手腕处，没有其他首饰。”
“步伐较常人略快，步长约70厘米。行走时上身挺直，目光始终直视前方，偶尔会转移视线，看向信号灯或者一些较大的广告牌、门头之类的。”
“但目光不会停留太久……表情始终如一，基本没有变化。”
“最显眼的是，目标头顶左边的龙角断了一半。”
这就是邢一凰单独出去的样子，瓦伦丁记得很清楚。
“综上所述，目标不仅不好接近，还应该是个严肃认真的人，日常生活应该较为压抑，节奏较快，没有不良嗜好。”
“她应该在某个高压环境中长大，而且遭遇过一些不好的……”
瓦伦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闭上了嘴，还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姑娘。
还好，她的表情没啥变化。
至于刚才那段话，虽然不能排除瓦伦丁依靠对邢一凰的认识说出了这段分析的可能，但至少他已经理解并开始尝试进行细致观察了。
“所以，我认为目标的年龄就是二十岁左右，是过去的经历让她变得早熟。”
最后，瓦伦丁选择了跟事实相差无几的选项。
“从获得的信息来判断就是这个结果。”
影子点头。
“当然，这只是最初的结果，一份合格的[调查报告]不可能不经过修改。”
“而想获得能推翻这个结果的信息……”
“就得看得更细？”
瓦伦丁反问一句。
他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一个片段。
大侦探福尔摩斯就是通过一些细枝末节判断出了华生的过去，他所关注的点可不仅是目标的衣着神态，还有手上的老茧、下意识的动作和随身携带的物品等等信息。
这就需要接近目标来发现。
毕竟影子一开始也说过，人眼的视野都是一样的，离得远就是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东西，得到一个粗略的结果。
“所以，我应该这个时候去搭讪？”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的眼睛就是尺！
瓦伦丁最终也没有搭讪成功。
因为影子总会及时地朝小龙人脑袋上来一巴掌——就在他心思活泛起来，准备搞事的时候。
哪怕瓦伦丁和邢一凰都确定周围安全的，根本察觉不到一丝一毫影子的踪迹……
这姐姐也能从虚空之中跳出来，将大Bee兜送上。
“你是幽灵吗？”
瓦伦丁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十分委屈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眼角有泪花闪烁。
挨了这么多次打，他都学会了“危机感知”。只要影子出现，无论有无察觉，瓦伦丁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他只要蹲下来护住脑袋，就能躲开接下来的大Bee兜……
才怪！
即便是护着脑袋，影子的力道也能准确无误地传输到瓦伦丁的头皮上，给他带去六分呆萌三分晕眩和一分委屈。
就好像她的攻击能穿透实体一般。
“I'mBatman.”
影子扯起嗓子，玩了个莫名其妙的梗。
声音竟然真的跟电影里一般充满磁性，有着些许疲惫，却被一丝绝不妥协的倔强掩盖。
真不愧是罗德岛最强的特工！
这声音伪装的太像了！
瓦伦丁在心里感慨一句，嘴上却是：
“No，Youaregay.”
啪！
又是一巴掌。
瓦伦丁瞬间哭唧唧，蹲在一旁嘤嘤嘤。
邢一凰别过脸去，不想再看这俩活宝。
影子知道这句台词并不奇怪，毕竟她早就把瓦伦丁的手机给翻了个遍，连他好哪一口的本子都一清二楚。
后来在某次训练中，影子“不经意”间哼出了一段蓝星的小曲儿，瓦伦丁也装成十分惊讶的样子，将自己被监视的事翻到台前。
最后他得到的回答是罗德岛就没有不被监视的，而人都有秘密，罗德岛也不会过问。
算是给瓦伦丁喂下一颗药效一般般的定心丸，也激起他心中另一个疑问。
“那我为文明延续火种的行为岂不是都被你们看见了？”
那时瓦伦丁这么说。
“……监察部干员还没这么无耻。”
影子摇摇头。
“我们对干员们的监视方法是非常规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
“另外，负责监视的干员都是女性。”
到最后，瓦伦丁都不清楚这个“非常规”的监视方法具体是什么。
后来影子的训练就上了强度，把他们俩拉大街上练。让这俩人搁窗口前坐着，去看下面的人来人往并推理，一坐就是一天。
邢一凰还好，她耐得住寂寞，注意力也能保持很长时间。
瓦伦丁就不行了，没一会就开始神游天外，紧接着就是影子爱的巴掌。
目前为止，他已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就像你不会记得吃过多少片面包。
还好影子一直是副小女孩模样，打得也不太痛，瓦伦丁倒是能接受，甚至还愿意配合她的表演。
“你们今天写的总结呢？”
今天的影子依旧是个小姑娘，甚至还没阿米娅高。她站在桌前，动作老气横秋的，倒是有些可爱，让瓦伦丁生不出气来。
“这儿。”
邢一凰递过去两个本子。
瓦伦丁也不再嘤嘤嘤了，坐回位置上，等待影子的评价。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某人快速掀页的哗哗声。
“还行吧。”
快速过了一遍，影子对这俩后辈当前的进度有了大致了解。
因为她的要求比较高，而时间也很紧，所以罗德岛破例让瓦伦丁摘下了观察者手环，让他使用源石技艺快速记下影子教授的知识和技巧并融会贯通。
同样的，邢一凰也得到了瓦伦丁的帮助。
只是学习时可以用法术帮忙，实际演练的时候就不行了。
运用这些知识和技巧还是得靠他们自身，不能借助任何外力。
目前训练持续了约四个周的时间，瓦伦丁和邢一凰已经能写出一篇较为靠谱的初版调查报告了。
只是有些偏科。
瓦伦丁的准在于“形”。
他已经能精确看出目标身体各方面的数据，譬如身高、臂展、步长、三围等等。
但是对其内心，也就是“意”的判断不太行。
也就是说，他无法通过表情、动作、目光等信息较为准确地推出来目标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有什么目的之类的问题的答案。
邢一凰则是在“形”方面有所欠缺，对“意”的推理还算可以。
她甚至通过微表情找到了人群里的监察部干员，以及这几位监察部干员正在监视的人。
其实这些监察部干员正是影子安排的，算是给瓦伦丁和邢一凰的小测试。
邢一凰的表现还算不错，而瓦伦丁竟然能推理出“目标可能处于饥饿状态，正在寻找心仪的餐厅准备进食”这种离谱的结果。
“谁会在下午两点出来吃饭啊！”
影子把瓦伦丁的杰作往桌子上一拍。
“呃……我。”
小龙人弱弱地举起手。
有时候他会一觉睡到大中午，起床又磨磨唧唧，吃饭时自然就两点多了。
啪！
这次影子是把本子卷成筒状砸在了瓦伦丁脑袋上。
她带过不少学生，没一个像瓦伦丁这样成绩差又喜欢跳的！
“站在街上的是你吗？！”
“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报告要简洁！简洁！！”
“能三个字说完不准用五个字，能一个字说完的不准用三个字！”
“你得出的结果完全可以精简为‘目标饿了，正找地方吃饭’这么一句话！”
“可这也太不正式了吧？”
瓦伦丁缩着脖子，弱小可怜但很皮。
“口头语和书面语差距还是挺大的……”
“只要能提升效率，管他口头语还是书面语！”
啪啪啪啪……
影子俨然是把瓦伦丁的脑阔当木鱼来敲。
不过这惩罚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停下来了。瓦伦丁摸了摸自己毫无损伤的脑壳，把有些乱的头发理顺。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影子将瓦伦丁两人的报告收好，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现在下午五点出头，也该准备晚饭了。
明天的训练内容是驾驶和汽修——两个人都要参加。
因为影子想速成的缘故，瓦伦丁摘下了观察者手环，利用源石技艺给大脑上了个BUFF，所以他才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邢一凰自然也得到了增强。
见识到这俩人学习的速度后，影子当机立断给瓦伦丁调整了训练计划，尽量跟邢一凰的训练计划重合，以达到最大的学习效率。
上个星期这俩人还在学怎么漂移，明天他们就该学如何在行驶中给汽车换轮胎了。
实际上个星期他们就尝试过，结果翻车了好多次，轮胎都爆了仨。
“我宁愿去跟芙兰卡玩心飞扬。”
回想起那几次翻车经历，瓦伦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会努力的。”
邢一凰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她是司机，而瓦伦丁负责换轮胎。
对此，瓦伦丁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邢一凰的脑袋。
自己老婆嘛，还能怎么办？
只能鼓励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信物？交换
一个月后，行动部训练场。
“哈……”
芙兰卡重重地呼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她扯掉发带，棕色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甩起些许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练了一整天的剑，身体早已被汗水浸透。
另一边的瓦伦丁也好不到哪儿去。粘结成块的刘海紧紧贴住额头，盖住了他的眉毛和眼睛，略显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倒下。
即便如此，他依然紧握着手中的剑，指向前方。
“好了。”
见到他这幅模样，芙兰卡突然觉得没那么累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勤奋的学生总是招老师喜欢的。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放松一下吧。”
这话语化作重锤砸向瓦伦丁的心口，摧毁了他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
咣当。
迅捷剑自手中滑落，瓦伦丁却没有像第一天那样瘫在地上，而是慢悠悠地转身走向场地边缘，动作僵硬如机械。
这一个月的训练下来，他的体力比以前好了不少，意志力也得到了锤炼。
至少他能拖着突破极限的身躯来回走两步。
“给。”
芙兰卡没扭头，只是抬起手，就接住了被扔过来的饮料。
嗯……
这家伙还有力气朝自己扔东西，看来明天又得加大强度了。
坏狐狸抖了下耳朵，瓦伦丁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心悸，差点被呛到。
“小心点。”
看到瓦伦丁那副蠢蠢的表情，芙兰卡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我感觉有人想害我。”
瓦伦丁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尤其是从异世界回来之后。
这大概就是时间给予长生者的礼物。
“这里可以罗德岛，对感染者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芙兰卡随手一扔，空瓶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好落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谁能害你？”
她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很媚。
瓦伦丁却从中读到了其他含义。
“眼前不就站着一位么？”
小龙人呵呵一笑，随手向后一扔——空瓶砸到了训练场的墙。
虽然装X的行为失败了，但这家伙表现得确实很靓仔。
“这一个月来你天天戳我玩，要不是有源石技艺我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用。”
“训练结束了还不省心，搁论坛上发表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论，把我名声都搞臭了。”
瓦伦丁说的自然是一个月前芙兰卡的那句[味道不错呢~]。
整的他是个很随便的人一样，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奇怪的留言。
因此拉斐尔还锤了他一顿。
解释清楚后又被榨了一顿……
第二天训练时被影子哐哐敲脑壳，属实惨。
“哎呀，反正也死不了，我自然是选择让你提升最快的方法了~”
芙兰卡朝小龙人抛了个媚眼，狐狸尾巴甩来甩去。
哼，你就是喜欢欺负我，我都看出来了，坏女人！
大概两个周前瓦伦丁就问过凯尔希，罗德岛是不是想整死自己，收获对方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和假条一张。
理由是训练压力太大，导致瓦伦丁精神失常，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当然，还有三天的休息时间。
但一想到罗德岛的心理医生叫嘉维尔，他决定放弃这个假期并详细讲述了芙兰卡的训练过程。
[我只是让芙兰卡负责你的战斗训练，具体训练方法由她自己决定。]
当时凯尔希这么说。
[那你能让她改一下训练方法么？]
小龙人尝试卖萌。
[不能，下一位！]
凯尔希义正言辞地拒绝并下达了逐客令，让瓦伦丁无功而返的同时损失了三十块钱的专家挂号费。
……
“那以后能改改方法么？”
瓦伦丁踢了下地上的迅捷剑。
“我觉得到瓶颈了。”
一个月的时间，瓦伦丁将脑海中几乎所有的迅捷剑术提升到了熟练的程度。
因为他本来在异世界就会这些剑术，再加上芙兰卡不要命的训练方式，这倒也算正常。
只是可惜，瓦伦丁的脑子比不上一凤，卡兰萨那种跟数学融合在一起的剑术实在是学不来，现在仍停留在起步阶段。
不过瓦伦丁也没有想继续练习的意思了。
“方法改不了。”
芙兰卡摇摇头。
“不过武器能改改。”
她指向场地边缘的武器架。
“长剑、军刀、手半剑、双手剑……”
“接下来你想学哪一种武器？”
芙兰卡会的可不止迅捷剑，不然怎么能当剑术教官？
她只是最喜欢、最擅长迅捷剑而已。
更重要的是，瓦伦丁对这些武器不是一无所知。托角徵羽的福，他脑海里装着世间所有常见武器的各流派技法，只是无法用这幅身躯将这些战斗技法给表现出来。
芙兰卡这种1V1的实战训练法对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帮助。
互相学习了属于是。
“随便。”
瓦伦丁表示放马过来。
“那再见咯。”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芙兰卡欢了一整天，早就饿了。
“等会……”
瓦伦丁叫住她，手中凭空出现一把迅捷剑，向前一抛。
“什么？”
芙兰卡接过抛来的剑，只是一眼她就认出来这把迅捷剑正是瓦伦丁最常用的那一把。
整体比她的铝热剑朴素一些，剑身泛着红光，像是刚从血池中拿出来。
极其锋利，削铁如泥，只是稍微碰一下就能划出个口子。
单从这方面来看，比铝热剑强多了。
“送你了。”
“喔。”
突如其来的幸福没有冲昏芙兰卡的头脑。她弹了下剑身，在悦耳的嗡鸣声中抬起头，看向瓦伦丁的眼神有些犹豫。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姐肯定在家啊……”
“要不明天下午？我记得你休息，雷蛇也会去练习射击。”
“什么？”
这两句话让瓦伦丁有点摸不着头脑。
“做A……唔！”
芙兰卡刚吐出一个音节，她的嘴巴就被瓦伦丁给捂住了。
“你脑子里都是这种黄色废料么！”
瓦伦丁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向别人说出这句话。
两人靠的很近，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汗水留下的气息，让他的心跳快了一些。
“难道你想在这里？也是，刚训练完一身汗，这股味对于发情的人来说倒是……”
“你再说我就把剑拿回去了。”
芙兰卡这才闭上嘴，还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眼神分外乖巧。
而瓦伦丁只是看她一天天的这么累，有点愧疚，才会送这把剑的。
一个月了，他被芙兰卡戳了无数回，芙兰卡也被他戳了无数回。
可瓦伦丁有源石技艺，而且早就习惯了死亡，这对他来讲没多大压力。
芙兰卡就不一样了。
她终究是正常人，如此多次的死亡带来的是难以想象的压力。哪怕后面她已经习惯了，瓦伦丁也能在她一直充斥着媚意的眼睛中看到疲惫和压抑。
可芙兰卡从来没表现出来过，总是笑吟吟的，还喜欢开玩笑。
反正兵刃天使背后武器众多，迅捷剑也不止一把，送出去也没啥。
“不过，这把剑能用源石技艺么？”
芙兰卡后退两步，挽了个剑花。紧接着，她手中的迅捷剑亮出赤橙色的光芒。
没错，既然瓦伦丁能用这把剑将核心城变成雨林，芙兰卡自然也能用它释放出撕裂钢铁的高温。
角徵羽出品必属精品。
不用源石技艺这把剑也能撕裂钢铁就是了。
“谢谢。”
芙兰卡眼角弯成了月牙。
能看的出来，她很高兴。
瓦伦丁点点头，正准备告别的时候，芙兰卡把她的铝热剑递了过来。
“呐，这是我的定情信物，收下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毫无改变的他们
“算我求你了，姐姐。”
瓦伦丁苦着个脸，双手合十，弯腰鞠躬。
“以后别逗我玩了行不？”
这纯粹是给拉斐尔送弹药啊！
我被打的腰子都快被创烂了……
当然，这两句话瓦伦丁只敢在心里说说。他要是真讲出来，芙兰卡晚上回去就敢发个[跟可爱后辈交换信物~]的朋友圈。
就算拉斐尔看不到这条动态，它也会出现在论坛上被诸多乐子人赞出小火苗，后面的楼层里十层有八层是艾特天使姐姐的。
至于为什么没人艾特邢一凰，因为她极少逛论坛，而且根本不会吃醋。
拉斐尔就不一样了，闲暇时就喜欢网上冲浪，一定会看到这些艾特。
尤其是最近几天，她都不用点进去，光看外面那99+的小红点就知道自家老公又成了许多人的谈资。
然后她就有理由去享受夜生活了。
我这么爱你，吃点醋很正常吧？吃醋了耍小性子也很正常吧？
那上头了让你Day0就也是顺其自然的吧！
于是瓦伦丁就燃尽了……
还好拉斐尔在享用后会治疗他。
不然第二天影子就不是敲小龙人的脑壳，而是会直接给他一记大力开碑手。
[让我们在此为逝者祈祷，愿天堂没有狐狸精、榨汁机和暴躁老妹。]
[R.P.G]
……
“那可不行。”
根本就不需要思考，芙兰卡如此回应。
她的笑容很美，让瓦伦丁想起了锋利的阿拉伯弯刀。
这刀戳中的不是身体，而是男人的心！
“调戏你可是姐姐我每天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她夹着嗓子，语气也变得跟传统意义的狐狸精一模一样。
“如果训练时还那么正经，我会很难受啊。”
你平常也没见有多正经。
瓦伦丁在心里腹诽一句。
“那你可以去调戏我姐。”
嘴上却是把雷蛇给卖了，毫不犹豫。
真是个好弟弟，笑死。
“不行，雷蛇的电很痛，很难受。”
芙兰卡摇摇头，紧接着微微弯腰，拉进跟瓦伦丁的距离。
“但你的很舒服~”
废话我的电能救命，能不舒服么？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他不在理会芙兰卡的魅惑，也不再装可怜，转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早就饿了，赶紧回家吃饭。
小龙人的态度转变之快，让芙兰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她明白发生了什么时，瓦伦丁又一句话让她愣住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姐姐。”
芙兰卡跟雷蛇同岁，他叫声姐姐是应该的。
搁往常，小龙人的这句“姐姐”怎么着也能让芙兰卡高兴一会。但此刻她不仅没感到愉悦，心头还浮现出一抹不妙的预感。
这小子……
语气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
很有礼貌，但对于他们这样的朋友来说，礼貌等于疏远。
“但我想，这种训练方法还是太过激进，对你来说。”
芙兰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瓦伦丁是死过好多次的人了，而且他有底气把死亡当成玩乐。但自己不会医疗法术，每一次死亡都是剧痛和晕眩的折磨，长久下去肯定对心理健康有影响。
“所以就到此为之吧。”
他对上芙兰卡略显惊诧的视线，没有移开。
“我会向凯尔希医生提交申请，之后的战斗训练由其他人负责。”
“你好好休息。”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芙兰卡却从中听到了厌恶。
这么一瞬间，她感觉手中的迅捷剑凉如寒冰。
训练场寂静如深海，落针可闻。
瓦伦丁没管站那儿发呆的芙兰卡，走向训练场的大门。
这压抑的气氛逐渐渗进两人的身体中，让瓦伦丁的脚步都比平常慢了些。当他如龟爬般走到门口，又慢悠悠地握住门把手时，身后终于传来了他期盼已久的声音。
“好啦。”
芙兰卡突然笑了起来。
此时她的笑容终于没了原先的媚意，显得开朗许多。
“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瓦伦丁回过头来，视野中的姑娘笑意温柔，只是眼眸依旧那般摄人心魄。
没办法，狐狸嘛，天赋如此。
“真的么？”
“大概吧。”
听到这瓦伦丁直接扭头，把门推开，作势要走。可左脚抬在半空良久，他都没听到后面的挽留。
该死。
小龙人暗骂一声没出息，还是没踏出这一步。
“小家伙。”
而芙兰卡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搭上他的肩膀。
“对女孩可不能犹豫，得果断点知道么。”
“要么干脆离开，免去之后一系列的麻烦；要么尽数收下，等待麻烦接踵而来。”
“像你这样磨磨唧唧，无论是感情还是什么，都不会招人喜欢的。”
芙兰卡的口气好像一位恋爱大师。
两人站在门口，看向远处的夕阳。
瓦伦丁想说些什么，又听到芙兰卡的声音响起：
“可这条结论不适合那些长得好看的渣男。”
“因为女人也是看脸的，而且更感性。就算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个渣男，也会抱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期望继续下去，等待虚无缥缈的美好结局。”
你在暗示什么？
瓦伦丁抽了抽嘴角。
“我们……好像不是那种关系。”
他小心翼翼地说。
“当然。”
芙兰卡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看到你拙劣的表演有感而发。”
“就你刚刚的表现，像不像一个欲拒还迎的渣男？”
嘴上说着到此为止吧，心里却期望她赶快出声挽留，甚至为了给她充足的时间思考而放慢了脚步。
结果到最后她也没说话。
只好叹息一声，暗骂自己是个太过温柔的家伙，转身挽回这段感情，心里却想着自己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好男人啊……
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你怎么这么熟练的，嗯？”
芙兰卡握住瓦伦丁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呃……”
这倒是让瓦伦丁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红。
完全被看穿了啊。
“还好吧。”
他竟然还挺羞涩！
芙兰卡只觉得这家伙的脸皮又厚了几分。
“还想把我换掉？”
“不换了。”
“那等我会，换完衣服一起回去？”
“去哪儿？”
“回宿舍啊！难道你还想去开房！”
虽然还是很奇怪的话，但她的语气终于不像刚才那般会让人误会了。
不过这不代表她以后会一直这么正经。
女人总是感性的嘛，明知道是滥情渣男还是会喜欢他。
反正他本来也不是很讨厌，表现出来的又不是内心所想。
人总是如此，说一套做一套，明知道有解决办法却不愿去做。
说不定哪天就过线了。
希望不会有那一天吧，感情问题解决起来还挺麻烦的。
他们也许不会后悔，但会留下的眼泪和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