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山水庄园
送走唐果，关煌找人打听了下联谊会细节，才恍然知道内情。
作为本地唯一实力商会，举办带有鹊桥性质的联谊会，是应有之义。
富贵人家有这个需求。
父母之言，在某些圈子仍旧是主流。
自然而然，联谊会的门票就水涨船高，毕竟婚姻仍然是阶层攀升的唯三渠道（出生、高考、结婚）之一，很多有想法的人，挤破头也要去露个面。
不过，这些对于关煌来说，并不重要。
联谊会，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拓展人脉，多认识一些朋友，以便能在将来互惠互助。
叮叮，电话声响。
关煌拿起来一看，赵元庆，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干嘛？
“喂，庆哥，没事，在公司呢，现在？别客气，小事小事，好的，不用过来接，不用，那好，我等着。”
放下电话，想起唐果的告诫，心下苦笑，
少来往，这句话说说简单，做起来很困难。
赵元庆邀他出来坐坐，顺便介绍几个朋友跟他认识。
关煌想拒绝也没借口。
再说了，赵元庆已经提前一步堵着他的嘴了，感谢之前的“免费换新”业务。
有时候，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到十分钟，路虎揽胜已经开到楼下，还是上次的司机大叔，不善言谈，两人基本上零交流。
到了山水庄园，入口两排整齐的梧桐树生长茂盛。道路尽头是一组组团绿化有如一道绿色屏障。
“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到了庄园一隅，一处室内外转换空间，赵元庆几人正坐在西北角喝茶闲聊。
“庆哥”，作为年龄最小的一个，姿态自然要放低。
“老王，就不用介绍了，富民公司的田总，南华的刘总……”
“我和关兄弟一见如故，今天终于有机会坐坐”，田园很是亲热。
“田哥，王哥”，关煌笑着打招呼。
只有一个南华投资的刘立涛不熟悉，剩下两个都是熟人。
熟悉过后，几人继续闲聊。
赵元庆这次叫他来，看样子，还真不是特意招待，有点像是适逢其会。
关煌趁着余暇，随意扫了一下四周。
不远处，一副副漂亮的茶几，窗口由两张窗帘构成，颜色一浅一深，相互衬托，陈设朴素而不失典雅。
明亮的落地窗使得庄园的景色一览无余，近处有水，远处有山。
色彩不鲜明却很温馨。低调之中藏奢华。
山水庄园的名字，他自然听过，只是从来没见过。今天一睹真容，倒也不失望。
“老刘，你有什么疑惑，可以向关兄弟多请教一下。”
闲谈中，赵元庆突然笑道。
关煌不知所以，微笑应对。
“正要请教”，刘立涛眼神一凝，他本来以为关煌只是赵元庆的晚字辈，特意叫过来见见世面，看这情况，还真有点不简单。
关煌露出疑惑。
老王在一旁解释道：“老刘之前在体制内上班，觉得没意思，就跳出来自己做，现在正为开展什么业务而头疼呢。”
关煌恍然，不过这场面怎么有他显摆的余地，笑着说道：“庆哥太抬举了，我这做点小买卖，眼光和见识差远了，谈生意，那是班门弄斧，不过，刘哥一看就是胸有成竹，怎么可能没有主意呢。”
刘立涛闻言也笑了，他敢跳槽出来，自然是找到门路了，不然的话，好好公家饭不吃，去市场上抢食，那不是脑子上有病吗？
赵元庆接过话：“我现在和老王联手的生意，就是关兄弟介绍的，老刘，你把买卖说出来，让大家给你参谋参谋。”
老刘笑而不语，打一个哈哈过去。
看来并不想多说。
关煌也不在意，不管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还是商业机密不愿意说出来，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给人建议这种事，尽量少做。
尤其不要给免费建议。
赵元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又聊起了一会风花雪月。
关煌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海城上流圈子有不少半公开的秘密，什么李家的女婿在外面包了一个，腿被打断了；
韩家老大把人肚子搞大，被找上门，花了一千多万才摆平；
吴家小姐其实喜欢女人……
真的是大开眼界。
褪去财富的外衣，上流社会和底层人民差不了多少。
聊了一会，赵元庆给关煌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走走。
其他人一看，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
两人走出室内一处精致的花园，紫藤花廊下的休闲坐凳安静的置于一个角落，道路边缘的花池中种着鸢尾，外侧贴面文化石。
一处条状镜面水池，外侧文化石贴面中心静水面凸出水池，像一面镜子把周边的环境收入其中。
“感觉这里怎么样？”
“亦动亦静，真是独具匠心。”
赵元庆哈哈一笑，“如果老高听到你这句话，肯定会把你引为知己。”
关煌疑惑。
赵元庆解释：“高兴，园子主人。”
关煌赞美：“你看这里的一石一木一花一草都透着园主人细心，费功夫了。”
“老高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不过倒是给兄弟们提供一个闲暇去处。”
关煌点头，“确实是人间好景。”
两人闲聊几句，赵元庆步入正题，“你之前对小苏说过，要是有一个亿，一天就是几十万的利润，真的假的？”
关煌笑说：“玩笑话，当不得真。”
之前为了给苏鹏飞留下深刻印象，胡吹了不少逼，没想到被对方记住了，还真是个有心人。
看样子有些话还真不能乱说。
赵元庆深深看了他一眼：“关兄弟，哥这处境你也了解，看着光鲜，其实步步维艰，旗下公司不少，挣钱的一个没有，生意上半死不活，前年和人一起打煤窑赔了六百多万，去年合作开发的楼盘成了烂尾楼，五千多万打了水漂。”
关煌还真不清楚这个情况。
打听来的消息都是：赵元庆财大气粗，不缺钱，背景深厚，能平事，什么大佬之类的？
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真是各有各的烦恼。
152、新机会（完）
关煌自然不是第一天混江湖，闻言不为所动，随意附和了几句。
说的再惨，赵元庆也是金字塔尖的人物，即使他破产，也比大多数人过得好。
生活受到影响，也是和自己相比。
可能之前一个月一百万收入，现在只有五十万。
降了一半，听着很惨，实际上，卵用没有。
赵元庆见状，只能继续说道，“这样吧，兄弟，我再出点咨询费，你看行不行？”
关煌闻言，马上说道：“这怎么能行，太见外了。”
虽说对方把他介绍入会，人情不小。
但是两人只是利益之交，关煌从来没想过真把对方当成朋友、靠山。
生意就是生意。
不要想着在生意场上收获友情或者其他，再说了，他一个消息让对方攫取超千万的利润，海城商会的会员资格，他心安理得。
赵元庆无奈，还遇到小狐狸，他刚才表演，自己都感动了，对方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还真是铁石心肠，天生的生意人。
“关兄弟，话不能这么说，你帮我出主意挣钱，拿咨询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样吧，上次是二十万，这次就翻一倍，五十万怎么样？”
关煌对这个价格不太满意，不过这种消息没几个受众，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当然，他也有一个选择，免费赠送，进一步拉近关系，相信有几次亲近，对方就能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不过谨记唐果的提醒，对于赵元庆这个人，关煌还是心存警惕的。
道德上的瑕疵是小事，半灰不白的产业才是关键。
虽说后世的扫黑除恶没有倒下，并不代表这个人真的纯洁无瑕，只看他纵容苏鹏飞在校园放贷，就知道可不是纯善之人。
收点钱，反而有利于保持关系。
提醒彼此，生意就是生意。
“庆哥，你这实在是让兄弟惭愧。”
赵元庆故作不悦：“别说了，听我的。”
“那，一切听你的安排。”
赵元庆闻言笑着说道，“生意嘛，大家一起发财。”
说完掏出手机，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向关煌的账户上转了五十万。
收到短信提示，关煌开口问道：“庆哥，不知道你对银行票据了解多少？”
赵元庆：“你知道的，我的主业是就是投资担保，对这一块自然很熟悉。”
关煌：“我说的是票据贴现。”
“嗯？”
关煌：“举个例子，一百块钱银行做成一年期存单，假设利率是3%，然后用该存单质押开银行承兑汇票（可以开103），然后出去贴现，贴现成本小于贴现费用和开承兑汇票手续费，这样一来，银行赚了手续费和存款，你也有收益。”
赵元庆似懂非懂，隐约觉得可行，忍着激动的心情，开口问道，“能不能详细说说。”
关煌随口就来：”如果做银票套利，买1亿元的一年期理财或存款，收益率假设是3.5%，利息就是350万，本金加利息就是1亿零350万。一起质押给银行，相当于保证金，银行开出1亿零350万的银票。然后拿这张银票到银行办理贴现，贴现利率假设3%，贴现利息就是1亿零350万的3%，也就是310.5万，贴现后银行给到企业的资金就是1亿零350万减310.5万，也就是1亿零39万5千。”
赵元庆被一大堆数字搞得头晕脑胀，大概逻辑是清楚了，连忙说道：“说慢点，说慢点。”
关煌笑了笑：“放进银行的钱是1亿，拿出来的是1亿零39万5，另外开承兑汇票1亿的手续费是万分之五也就是5千，拿出来的钱1亿零39万5减去存钱进去的钱1亿再减去开票手续费5千，等于套利收益34.5万。”
赵元庆一下子抓住问题的核心，“这个流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时间长，就不划算了。
不说一年了，一个月也是亏本买卖啊。
再说了，费这么大的事，挣了一点钱。
得不偿失。
他再急，几十万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关煌看着他：“整个流程，一般一个工作日就能完成，当天存钱，当天开银票，当天贴现或第二天贴现。”
赵元庆惊讶：“一天？”
“准确说是一个工作日。”
赵元庆嘴里嘶了一下，一天34.5万，一年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关煌：“每个工作日周而复始，循环套利，每次套利的利差有千分之三左右。”
赵元庆放松下来，也露出了笑容：“还有拆借成本，挣不了那么多。”
关煌暗叹，这就是实力。
一个亿的资金，赵元庆虽然自己拿不出来，凭借深厚的人脉，能轻松筹集。
有这种实力的人不多。
关煌虽然觉得五十万咨询费不多，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也是赵元庆主动提起，不然的话，他也想不起银票套利，涉及资金太大，他自己根本做不了。
这个东西和“免费换新”不一样，后者有钱没钱都可以做，规模大小不同。
前者基本上找不到受众。
能筹集上亿资金的大佬，怎么可能听他瞎逼逼。
“庆哥，现在拆借的手续费是多少？”
赵元庆点了一根烟，回答：“短期拆借，成本一般是万分之八到千分之一点二左右。”
要做银票套利，自然是在外面拆借资金，别说是他，全省能随时拿出一个亿的，不会超过几个。
关煌心算了下，开口说道：“一年不间断的操作下来，能达到20%以上的收益。”
赵元庆满脸堆笑，“哪有那么高。”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之前借下的善缘，本来没抱太大希望。
随口一问，没想到收获满满。
小兄弟还真是善财童子啊，看来算命的说的对，自己下半辈子会时来运转，生意上乘风破浪。
票据贴现套利，对于他这种没多少经营才能，又有点人脉关系的商人来说，还有什么项目能比这个更爽。
简直是稳赚不赔啊。
苹果“免费换新”自然很爽，不过是一锤子买卖，这个东西可是细水长流。
赵元庆稍微琢磨就知道，三家获益的事情，很少被禁止，绝对是大有可为。
153、市场上的钱（感谢瑞根大神万赏）
赵元庆吐了一口烟圈，“有件事我不懂，你说，银行知不知道我们这样操作？”
“自然是知道的。”
“那它图啥？”
关煌笑而不语，
赵元庆见状也没追问，开口问道：“那兄弟，这个银票套利中，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没？”
关煌想了想，把后世的一些见闻讲出来：“有三个方面。”
“哦？”
“银行给企业开银票是基于企业有真实的贸易背景，因为企业是要付款给供应商的。一般要求企业正常经营一年以上，提供真实贸易合同、增值税发票等其他资料。”
赵元庆笑笑，这对他不是什么难事，强大的贸易背景，哈哈，那不是张嘴就来。
关煌解释道：“因为只有营业额非常大而且有多余的发票额度，把票开出去也能把账做平……”
赵元庆“嗯”一下，关煌猛然发现自己想多了。
对于赵元庆来说，这条形同虚设。
赵元庆见关煌闭嘴，忍不住开口问道：“兄弟，别的呢？”
关煌回答：“第二点也不是大事，需要与各地的银行保持良好关系。”
“哦？”
“因为做银票套利，需要经常与银行打交道，知道哪家银行的哪家支行可以做、什么时候需要做多少量、时间多长、要求严不严、利差大不大……”
赵元庆闻言，反而在心里皱起了眉。
他的关系在省内还行，在外地就力有不逮了，不过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拉着其他人一起干。
面上不动声色，仿佛胸有成竹。
有时候，虚张声势也是一种力量，尤其是大靠山退休的情况下，更需要对外展示力量。
既然对方都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小事，那就只能是小事。
关煌说的什么，他也没在意
“……虽然银行有拉存款的需要，但也不能到处吆喝，通常都做熟不做生，不然的话事情闹大，后果比较严重……”
要是让外界察觉到他的虚弱，那就不是几句话能摆平的。
什么叫虎死不倒架？
赵元庆提了提神，“第三呢？”
关煌：“一般银行，都要求的是1亿起做，少部分银行也可以几千万起做，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笔很大的资金。”
赵元庆同意，在市场上拆借资金，不是一件小事。
土豪企业可以用自有资金做银票套利。
国企央企可以用银行贷款做银票套利，空手套白狼？哈哈，开玩笑……
关系不硬的企业，拆借利息一般是一般万分之八到千分之一点二左右。
关系硬的企业，可以控制在每天万分之五的范围内。
千万不要觉得贵，筹钱这种事，没有容易的，
没关系的企业，不好意思，钱借出去了……
关煌话题一转，“不过，这对庆哥来说，肯定不成问题。”
赵元庆哈哈一笑，有心展示一下肌肉，让小兄弟看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筹钱虽然比较难，但不是没有办法，兄弟你知道现在市场上的钱，大部分来自哪吗？”
关煌在这上面自然没经验，“还没请教庆哥。”
赵元庆幽幽说道，“除了国企，哪家公司不缺钱？你不缺钱吗？”
“缺钱。”
“对喽，缺钱，你又找不到钱，去银行贷款又不符合条件，你说怎么办？坐以待毙？”
关煌摇头，“那不能，还得想办法。”
赵元庆附和：“是嘛，有需求就有市场，国企贷款手续简单，钱贷出来，自己又用不上，市场形势也不允许扩大再生产，你说能做啥？”
关煌已经彻底明白对方的意思了，钱在账户上放着，每天付着巨额利息，换谁也不干。
肯定要为资本找一个去处，房地产又受限制，只能做财务投资了。
果然，赵元庆说道：“钱流到我们这里，也算是充分利用，不过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几年前，万亿大放水，那个时候才是黄金时代。”
关煌彻底恍然。
他之前对此不了解，还以为市场上的钱都是私人的，没想到还有正规渠道的。
也算是开了眼界
赵元庆继续说道：“钱少的苦，大家都体会到，钱多的苦，恐怕没几个人感受到，看着它在账户上一天天贬值，也是焦虑的睡不着觉。”
“可以做一些投资嘛。”
赵元庆哑然失笑，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莽的很，“投资？你说投什么？股票、期货？还是互联网创业？房地产？”
关煌意识到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在他眼里，这个时代就是黄金时代。
到处都是机会，弯腰就能攫取财富，如果他有一百亿，他可以成为世界首富。
然而，对于身处时代中的人来说，前路一团迷雾，鲜花和陷阱交杂，向哪个方向行驶，都是风险巨大的事。
赵元庆看着远处郁郁葱葱，开口说：“前些时候，我也投了不少创业项目，玛德，全部倒闭了，那种心情，感觉就像是被骗了一样，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不凑热闹，老老实实做好眼前事。”
关煌没想到，老赵还有这种往事。
创业项目自然是十投十死，不要看媒体整天宣传，哪家创业公司又上市了？
失败的不计其数。
甚至来不及等到被人关注，已经活不下去了。
“前段时间，小苏找我，问公司要不要转型，有人请他去做网贷，我直接拒绝了，不管网贷是真有前途，还是炒作，我是不打算碰了，互联网借贷，想想都不靠谱。”
关煌没有说话。
想的却是苏鹏飞，丫的说“赵老板看不上他一个底层，就不见面告辞了。”
没想到不但见面了，还想搞一波大的，这是不甘心？还是有有想法？
“兄弟，你觉得这个东西有前途吗？”
关煌闻言，开口劝道：“什么行业都能挣钱，关键是怎么做，网贷行业不太适合你。”
赵元庆可不是二李，掌握着不小资源，如果投身网贷，说不定会折腾出一点事来。
还是少造点孽吧，本来就是高利贷，再去搞网贷，那不是害人不浅吗？
154、连带责任
正事谈完，剩下的自然是吃喝玩乐。
赵元庆叫了几个俄罗斯姑娘过来陪着学外语。
学习完，关煌回到超人公司，钱又快烧光了。
由于大规模的扩张加招聘，两百万的贷款，又见红线了。
马俊慢慢放弃公司的行政管理权，开始注重线下推广。
那关煌就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这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义务，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做。
“还要贷款？”
“是的。”
马俊刚做完销售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不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也锻炼出来了，借钱的事，并不能让他太过紧张。
自从上次借了二百万之后，心理上已经做好了建设，“借多少？”
关煌看着他，吐出一个数字：“一千万。”
“咳咳”，马俊正准备喝绿茶，被呛了一口。
“多少？”
“一千万。”
马俊放下统一绿茶，“不是，那个，先不说能不能借来一千万，咱们要这么多钱干吗？”
“嗯？你之前不是说要大展拳脚吗？”
马俊喉咙有点涩，干笑道，“大展拳脚，有个一二百万就可以了，一千万实在太多。”
关煌：“以我们现在的发展速度，一千万能够烧一年吗？”
“一年的话，倒是不多。”
关煌很自然的说道，“对嘛，有钱是好事，你怎么还担心起这个了。”
马俊打开盒饭，一边吃一边说道：“数额太大，超乎我预料，你说几个月前，谁能想到我们的生意可以做这么大？上千万，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
关煌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这应该是马俊的晚饭，心下多少有点惭愧，自己在花天酒地，对方在奔波业务，实在是……
不过，想想两人的分工不同，作用不一样，作用不一样，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开口说道：“创业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超乎想象，出人意料，不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再说了，我们是要借一千万，可不是估值一千万。”
“都一样，都一样”，马俊头也不抬，哼哼吃着饭。
关煌心想，这能一样吗？老子要是有一千万，肯定去投资比特币，但是借来的钱，就不能这么造了，要按照借款目的使用。
“哎，对了，我们去哪借一千万？现在还欠着二百万呢。”
马俊想到核心问题，开口问道。
就超人外卖这**丝样，一百万都借不出来，更不要说一千万了，哪个银行会眼瞎？
关煌一笑，仅显自信：“这个事你不用操心，我来解决，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
关煌看着他，目光深邃，“你愿不愿意为一千万担保？”
“我，担保？我愿意，人家银行也不愿意啊”，马俊失笑。
关煌面目表情，没有说其他的话。
马俊脸色慢慢变了，把盒饭放在桌子上，慢慢拧开一瓶绿茶，咕咕喝了起来，“兄弟，你是认真的？”
关煌点头。
马俊揉了揉根根树立的寸发，开口问道，“具体怎么说？”
关煌直言：“银行借款，担保公司我来找，但是股东要对这笔借款承担连带责任。”
“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煌：“两个理由，一个是担保公司实力不足，加上监管原因，另一个就是把股东和公司的命运捆绑在一起，既然选择了创业，就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不能心存任何侥幸，成则飞天，败则死亡。”
马俊饭也不吃了，沉吟了半天，回答道：“我这里是没有任何问题，恐怕其他人不会同意。”
关煌：“张少华他们怎么想？”
马俊语气平淡，看不出来是忧是喜：“我说实话，创业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能投几千块钱就是最大的支持了，如果不是我强烈要求，少华他们不会冒险，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创业的。”
关煌：“你愿意？”
马俊看着他：“如果开始你让我背负债务创业，那我肯定不愿意，现在，已经放不下了，不就是担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尽管来，越多越好。”
关煌点头，他也预料到马俊不会有太大意见，毕竟是自己辛苦抚育的孩子。
“那就告诉他们，公司以后的债务会越来越多，如果不愿意承担风险，那就做个管理层，公司如果侥幸成功，被收购或上市，会有他们的期权奖励，如果失败，一切休提。”
马俊闻言，有点不忍心，“这个……”
关煌哑然，没想到还是一副软心肠，“这个你不反对就可以，我来跟他们一个个谈。”
马俊松了一口气，“哎，麻烦你了。”
关煌：“没什么，公司既然归我管，这就是我的义务。”
马俊闻言没有不悦，对于屈居关煌之下，从心里面已经接受了，他自己也逐渐发现，可能对方更适合作为领导核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当初是我劝他们把钱拿出来的，这外卖业务刚有点起色……有点像是撵人。”
关煌：“愿意和企业一起担风险共命运的，我们自然欢迎，如果下不了那个决心，那就老老实实打份工。”
马俊叹气：“也是，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说不定超人很快就破产倒闭了，现在退出也不失为好事。”
关煌：“我对超人有强烈的信心，等到公司技术支持部门成立，就是我们大放光彩的时候，但是，我们不能阻碍其他人的想法，你知道的，每个人的对事情的看法不同。”
马俊：“算了，不想了，现在也没时间没精力去关心其他人，对了，担保额度怎么算？每个人都是无限连带责任吗？”
关煌摇头，“自然要一碗水端平，不然其他人还以为我们是故意耍心眼呢，一千万额度，按照各自的股份承担，我个人占56%的股份，就连带承担560万元的债务，你们承担190万的债务。”
马俊彻底无话可说，确实很公平。
愿不愿赌一把。
选择未来，还是选择现在？
155、吴小峰的郁闷
“你说什么？”
吴小峰瞪大眼睛看着传话的人，
来人又把话重复一遍。
“我去你大爷吧”，吴小峰一脚把茶几踹翻。
在场几人噤若寒蝉。
“他俩当我是脑残？还个人担保，我草**，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奇葩……”
发了一通火后，吴小峰喘着粗气问李政：“你说说。”
李政低声说道：“会不会是他俩想坑钱？”
“哦？”
“公司所有的人都是他俩的心腹，到时候做点假账我们也不知道啊，吴哥，你要是担保了，后面亏得钱都得自己还。”
吴小峰破口大骂：“我担保他大爷。”
李政闭嘴不再说话。
他是真想不通，两人这么做的目的。
公司发展？那需要这么多钱，一个超人外卖，能有多少生意，刚贷款200万，现在又要一千万，肯定有猫腻。
吴小峰：“我要是不同意，他们怎么办？”
李政迟疑道：“这个，恐怕不行。”
“大爷的，我不同意也不行？”
李政解释道：“我没看过你们的公司章程，一般来说，只要有三分之二的股东同意，就足以通过任何决议。”
吴小峰咬牙切齿：“有个屁的公司章程，说它是草台班子都是抬举它，一个皮包公司，之前真是眼瞎了，投了五十万，现在还想坑老子。”
李政闻言，心下一紧。当初可是他建议这么做的。
姓吴的不会再怪罪到自己头上吧？
果不其然，吴小峰喘着粗气看着他，“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眼睛瞪的滚圆，似乎要吃人。
李政无奈，脑筋快速转动，“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套现走人，让他俩自己去玩。”
吴小峰一听，气得不行：“麻痹的，当初老子说直接收购，你说慢慢陪他俩玩，这下好了，把自己玩进去了。”
李政苦笑，这纯粹是无妄之灾，不过是出于帮忙的心思提个建议，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赖到自己身上，上哪说理去。
不过他也知道，吴小峰只是面子上过不来，随便骂了几句，心里清楚这事不能怨他，如果真是他的错，恐怕就要动手打人了，毕竟当初想收购，超人不同意，才有了后续的跟投，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吴小峰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之前让你调查关煌的资料，有消息没？”
李政暗暗叫苦，这个事确实是他负责，但是没什么进展，只能开始胡编：“嗯，他在外面有其他公司，具体做什么的，还在打听，最近忙着“聚宝盆”的事，有点疏忽了，回去就抓紧办。”
提到聚宝盆，吴小峰脸色有所缓和，本来只是随便搞搞，没想到被李政搞得风生水起，比什么破外卖强多了。
“嗯，这个不怪你，聚宝盆的事毕竟是正事，不行的话，我找其他人打听。”
“好”字在李政嘴里跳了下，没冲出口，吴小峰突然这么说，是试探自己还是……
不过真推给别人，自己前期的花费无法报销，工作相当于白费，他已经和私家侦探谈好了，一万的费用开两万的发票。
“那也不用，我跟阿哲说过了，让他找一个私家侦探，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过来的。”
吴小峰闻言颇为满意，没想到李政这么操心，看来是把自己的话记到心里去了，还算不错，“嗯，既然这样，你就继续办，中间有什么费用开支，都在聚宝盆那里报了。”
“好的好的。”
“等抓到关煌这小子的把柄，非把他拆骨剥皮。”
李政同仇敌忾：“最近这小子越发猖狂了，宿舍也不咋回了……”
“你说啥？”
“越发猖狂……”
“后面一句。”
李政小心翼翼说道：“宿舍不怎么回了？”
吴小峰闻言，一阵晕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李政心下得意，不信抓不住你的死穴。
好半天，吴小峰问道：“他什么时候搬出去住的？”
“没有没有”，李政可不敢在这上面造谣，
“那你刚才说……”
李政：“我说一整天见不到他的面，偶尔遇见一次，还是趾高气昂的……”
“擦尼玛，下次说清楚点，吓老子一跳。”
吴小峰松口气，刚才以为关煌已经和许馨雨同居了，气的心绞痛。
李政唯唯诺诺：“是是是。”
吴小峰：“你平时多注意，看看他什么时候打算搬出去住。”
李政心想“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吗？搬不搬出去有什么影响，人家可以开房啊”，嘴里说道，“好的好的，你放心。”
吴小峰掩饰道：“嗯，我主要是考虑到，他住在学校，我们还好掌握动静，搬出去，说不定人都找不到了，得小心。”
李政附和道：“谁说不是，万一他搬到校外，一年半载不见人。”
“是的嘛，盯死他。”
李政连忙点头。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他恨不得踩死关煌，但也不值得投入太多精力，毕竟目前聚宝盆欣欣向荣，这才是重点所在。
不过对于吴小峰来说，生意都是小事，只有关煌是头等大事，“这个超人外卖，你看看有没有人要接手，我不陪这几个傻叉玩了，现在想想，做生意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李政暗暗翻白眼，你有个毛擅长的领域，吃喝玩乐？面上笑着迎合道，“谁说不是，咱们也没时间陪他玩这个。”
吴小峰冷笑：“等摸清他的底，哼哼……”
李政为关煌默哀，惹到这个煞星，够你喝一壶了，吴小峰虽然成事不足，但败事绝对有余，这倒是他擅长的领域。
“那吴哥，转让价格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的没？”
“上次多少？五十万投的？”
“是的。”
“那就不低于五十万。”
李政点头，脸色有点为难，这踏马，谁会接盘，接盘就要背债务。
吴小峰眼睛一翻，想了想，“算了，价格就不考虑了，是多少就多少。”
“好的吴哥，贷款的事，还得保密，要不然，别人恐怕不会……”
吴小峰不耐烦：“知道啦。”
156、郁悦
“关关，最近有人拿你以前的事在说。”
“什么？”
关煌看着胡丽丽问道。
胡丽丽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那个，那个，你追陈蜜的事。”
关煌眉头一皱，“算了，别管他。”
这种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谁在那操作的。
先让他再蹦跶两天，早晚算旧账，关煌一直在收集对方在校园内放贷的证据，准备一举拿下。
虽说校园贷还没引起重视，但这种事情对于学校来说，可不是好事。
之前苏鹏飞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在搞得更大，广告都打到他这里了，如此动静，学校岂会会坐视不理。
胡丽丽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当事人都不是什么名人，最多在法学院几个班流传下，半点风浪都没掀起来。
“现在的主要开销一个是工资支出，一个硬件采购，还有一个配送，偏偏这三块没法节省。”
关煌：“嗯，接下来开支会更大。”
现在其他外卖公司还没反应过来，送饭主要是商家负责，关煌吸取后世经验，先人一步建立自己的物流团队。
这个东西是重资产，投入很大，后世有人算过，及时配送要吞噬掉80%的利润，换做其他公司，肯定不会贸然行事，需要反复斟酌。
更不要说，关煌为线下团队配置的平板电脑，虽然只有组长级别的人有，但是随着队伍的扩张，这绝对是吞金怪兽。
胡丽丽闻言，有点迟疑：“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
胡丽丽：“工资支出中，技术团队占了很大一部分，如果这一块能砍掉……”
关煌笑了笑：“不用，下一步只会多，不会少。”
“我不太明白，以我们现在的规模来讲，应该不需要这么多技术人员……”
关煌解释：“如果保持现在的规模，肯定用不了太多技术人员，但是为了将来考虑，现在的技术力量不仅不够，还差得远。”
胡丽丽疑惑：“我们要扩张到哪一步？”
“扩张，哪有界限，自然是扩张到我们无法扩张。”
“啊。”
“所以接下来会更忙，公司人员会更多，你们计财处三个人够不够？”
胡丽丽咬了咬牙：“暂时可以。”
关煌：“好，那就先不给你们配人了，忍一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少来，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就适应了吧。”
关煌干笑：“说哪去了，对了，你们几个考虑好了？”
胡丽丽白了他一眼：“是的，马俊他们不用说了，马上毕业，我们大三的有四个人，希望能协调好。”
关煌点点头，“这事交给我吧。”
随着超人外卖的业务不断扩大，兼职人员逐渐退出，全职人员占据主流，尤其关煌接手团队以后，招聘的人员都是应届毕业生。
现在整个团队，除了胡丽丽四人以外，已经再也没有在校生了，这样一来就面临学业与工作的冲突问题。
全职没问题，反正接下来大四基本上没课了，时间冲突比较少，克服一下就能解决。
胡丽丽四个也是狠人，自从入职以来，几乎所有的课程全部逃了（不敢逃课的，都退出了超人）。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最近得到消息，学校可能要严格一下纪律，重拳出击，一个是补考收费，另一个就是上课纪律。
旷课多少，直接补考，补考不过，不发毕业证。
胡丽丽四个有点担心，全职没问题，只当是提前工作了，反正大四要实习和写论文，但要彻底放弃学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大学几年，最后连毕业证都没拿到……
本来只是个人的事，但这四个都是公司老员工，虽然还不能算骨干，也绝对是熟手，更不要说，胡丽丽还是关煌的心腹，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好的，协调不好，问题也不大，我看了学姐的课程表，大四安排的课很少。”
关煌：“嗯，没事，我现在去找郁老师，要不要一起？”
胡丽丽拒绝：“你去吧，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
“好的。”
两人分开后，关煌直接去了学校家属楼。
敲门。
“郁……”
门开口，一个陌生女人出现眼前，关煌稍微一反应，就明白过来，“你好，你是郁老师的妹妹吧？我是她学生。”
还没等女子开口，郁珊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是关关吗？进来吧”
“郁老师。”
几天不见，郁珊似乎有点不一样，关煌来不及细品，就被迎入屋内。
“这是我妹妹郁悦，悦悦，这是关煌，你叫他关关就可以。”
关煌笑着和郁悦打了一个招呼。
之前他和郁老师打过电话，知道对方三周前就从北京飞过来照顾她了。
郁悦性子还好，没有传说中的女博士的高冷和不近人情，很是随和。
据郁珊讲，两人是双胞胎，性格和外貌上都相差不大，怀孕之前站在一起，很多人都分不清哪个。
不过，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也是争奇斗艳，不分高下。
如果说郁悦优于整体气韵，弯弯的眉眼和笑起来的样子有种知性感，看上去没有攻击性又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气质。
那郁珊就是历久弥新的魅，像一块有蔓越莓果干的奶酪，奶味醇厚，令人回味；果味酸甜，细嚼不腻。
“论文写好了没？”
“已经给胡教授发过去了，暂时还没有其他消息。”
郁珊点头，在她心里，论文自然是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要靠边站。
关煌告诉她，胡志国准备和他联手发一篇核心期刊后，她就一直催促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定要重视起来。
甚至还帮助调整了一部分内容，毕竟学术论文和其他文章不同，有自己的格式和要求。
郁珊：“胡教授这次还算是不错。”
关煌：“我也没想到，之前的课题胡教授还给了两万的报酬作为弥补。”
郁珊闻言，露出笑容：“倒是我误解他了。”
虽说老师剥削学生，天经地义，但是知道给一点回报，老师吃肉，学生喝汤，没有彻底压榨，就说明这个还算是不错。
157、兴趣
简单寒暄几句，郁珊开口问道：“你这次过来，有事吗？”
以两人的熟悉，不用太过客气。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郁珊闻言有点尴尬，心想关煌不会是惦记着介绍对象的事吧？可惜妹妹不同意，她也没办法，“悦悦来之后，好多了，没什么事。”
关煌还没说话，郁悦插嘴：“小关，还要多谢你照顾姐姐，她这人脾气就是倔，如果不是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郁珊打断她：“本来就没大事。”
“哼”，郁悦不再说话。
关煌怕姐妹尴尬，主动岔开话题，“珊姐，是这样的……”
叽里呱啦的把胡丽丽几人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还需要你帮着沟通一下，以她们几个的成绩来说，毕业肯定没有问题，如果挂科了，不太好看。”
郁珊笑说：“没事，到时候，我跟老师们联系，不过你这个外卖做的挺大的，前几天我还用了，送的很快。”
“哈哈，我们的口号就是超人外卖，送啥都快。”
郁珊抿嘴一笑：“平时忙不忙？”
“刚起步，千头万绪，丽丽他们几个，一个月没过星期天了。”
郁珊：“确实太忙了，我想想……”
郁悦在一旁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刚才看到两个人自然轻松的相处，隐约有一种怀疑，姐姐不是……
郁珊：“这样吧，我跟学校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们公司作为大学生创业项目进行扶持。”
关煌：“咱们学校也有？”
郁珊笑了下：“自然是有的，只是之前没有项目，学校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凑数，也就不怎么受重视。”
“哦哦。”
郁珊继续说道：“如果通过审核，你们公司可以作为学校的实习基地，纳入校企共建，这样一来，胡丽丽她们的问题就自然解决了。”
关煌：“其他方面有什么支持吗？”
“你是说资金？”
“都有。”
郁珊想了想：“可能有五万块的无息贷款扶持？具体记不清了，要回去看一下文件，其他的，学生实习可以作为学分计算、提供一些场地什么的。”
关煌想了想，估计不会有太好的东西，不过，也不错，小恩小惠，拿着放心。
真支持一百万，他还要担心有猫腻呢。
说到这里，郁珊叹口气：“我之前以为你外卖公司是小打小闹，没想到都已经做这么大了，看来学业上，你是要放弃了。”
关煌：“法律只能作为一个爱好了。”
郁珊有点可惜，她之前跟自己导师沟通过，想要推荐关煌去读研，没想到事业做的越来越大，学术肯定不能兼顾了。
当然这话就不用告诉关煌，免得他有压力。
“作为一个爱好也不错，不是有人说过，不能把爱好当做职业，那样的话，只会体验到枯燥。”
……
闲聊一会，关煌就起身告辞了。
郁珊虽然有点想留下对方吃饭，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妹妹在一边，始终有点别扭，把关煌送出门。
回到屋中，刚才一直沉默的郁悦开口问道：
“姐，这就是你上次说的学生？”
“对啊，你感觉怎么样？”
郁悦：“什么怎么样？”
郁珊看着她：“装什么迷糊，给你介绍对象呢。”
郁悦闹了一个大红脸，“别开玩笑了，我比他大好几岁，他啊，只能是一个小弟弟。”
郁珊理直气壮：“大几岁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
郁悦无奈：“我还没工作呢，找什么对象。”
郁珊：“你呀，算了算了，不管你了。”
郁悦嬉笑道：“姐，你就别操心我了，我怎么感觉你俩有点不正常。”
郁珊心里一颤，脸上没有半点流露，“瞎说什么，这么大姑娘，还不着调。”
“嘿嘿”，郁悦也是随口一提，见状不再开玩笑：“不过，你这个学生挺优秀的，还没毕业就开始创业了，即使在我们学校，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郁珊也幸有荣焉，笑着说道：“这个我可不敢居功，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你给我讲讲。”
“上次给你讲，你不听。”
郁悦：“上次你是介绍对象，我不感兴趣，这次是对你学生感兴趣。”
郁珊“哼”了一下，也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妹子不愿意，总不能强行当月老吧，还得慢慢图之。
刚才也忘了问关煌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还要继续撮合妹妹和他，一起心思，话语就变了，关煌在她嘴里吹上了天。
大一开始就崭露头角，学习、生活、待人、处事，个个拔尖。
有理想，有大智，有毅力，有目标。
现在是学校辩论协会的会长，创业公司的老板……
郁悦虽然有点怀疑，感觉关煌不是一个学生，就是未来的马爸爸，但是成绩在那放着呢，也没想过姐姐会骗人。
到了最后，郁珊总结：“……如果不去创业，走学术道路，也没有任何问题，能很快立足，之前和我们学院的一个教授做课题，现在写了一篇文章要发表在核心期刊。”
郁悦对学术成就不在意，倒是对关煌的商业成就比较看重。
她自己刚在国外期刊上发表了一篇重量级的论文，首创“异步联邦学习”，即让不同的算力不再需要相互协调，大幅提升数据处理的效率，绝对是学霸一枚。
“你知道他公司有多大吗？”
郁珊摇头，“应该不小吧，职工都超过五十人了。”
郁悦点头：“什么时候去看看，五十人的公司，规模挺大的，你说他折腾几个月的成果，简直难以置信。”
“要不是我亲身经历也无法相信。”
郁悦：“那就看他接下来能不能维持住，你要知道，超过50%的创业会在第一年倒闭，超过80%的会死在第二年。”
郁珊：“我对他有信心，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郁悦同意，从刚才的谈话中就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一般。
一般人要是自己创业，有了一定成就，难免会有自傲，而关煌却很平静。
更不要说，面对两姐妹，没有丝毫失态，郁悦对自己姐妹的外表还是比较自信的。
158、代言，代言
关煌从郁珊那里出来，想了想，直接回到公司，还没坐稳，就接到苏鹏飞电话，
“兄弟，你之前让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什么？”
“李政正在找人接盘，说要出售超人的股份。”
关煌暗骂一句傻逼，想着吴小峰也没这个胆子赌一把。
“好的，兄弟，谢谢啊。”
“没事，李政也托我们几个给他找下家了。”
关煌想了想：“既然这样，我找个人给你联系。”
“呃……”
关煌：“放心吧，外面的人，谁都不认识。”
苏鹏飞有点不好意思：“不是，这也没什么……”
“哈哈，放心放心，兄弟能不知道吗？”
苏鹏飞：“那好。”
两人简单几句，挂了电话。
关煌把宋晓东叫了进来。
“《小时代》的事情谈的怎么样？”
宋晓东迟疑下：“还在谈，打包价五百万。”
关煌笑了：“这是拿我们当外行啊，你是直接和经纪人谈的，还是和中介谈的？”
“中介。”
“中介吃两头，看看有没有机会直接和本人谈。”
宋晓东有点为难：“这恐怕比较难。”
公司里不管高层还是职工，都是些**丝，哪有那个人脉。
关煌想了想，拿出海城商会的通讯录，翻了半天，找到一家传媒公司，“去看看这家公司都经营什么业务？”
宋晓东有点摸不着头脑，直接用手机搜了一下，一大堆信息跳出来，“有广告推广、艺人经纪、影视制作……”
关煌心里有底了，掏出手机给赵元庆打过去：
“喂，庆哥，我是关煌，
……
嗯嗯，跟你打听个事，东华传媒公司的张震，张总，不知道你熟悉不？
……
哈哈，不是大事，想请对方帮下忙，公司准备找个明星代言。
……
不是，不是压价，是介绍一下。
……
好的好的，谢了庆哥。”
关煌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就接到赵元庆的回信，已经跟对方说过了，可以直接打过去，并发过来一个新号码。
扭头问宋晓东：“你找的哪家中介？”
“御河春演艺经纪公司。”
那没问题了，不冲突，关煌不再迟疑，按图索骥，
“喂，张总，您好，打扰了……”
“是关兄弟吧，哈哈，老赵给我说过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开口。”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给人热情好客的印象。
没想到赵元庆的面子挺大的。
关煌自然不会简单地以为张震乐于助人，肯定是看在赵元庆面子上，
“张总，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是这样的，公司现在有一款产品，需要请几个明星代言，但是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就求到您这里了。”
张震心下一松，还以为多大点事，原来是要电话号码，“关兄弟，你说吧，想要谁的联系方式，好莱坞的咱没有，国内的你尽管说。”
关煌：“拍《小时代》的杨小姐……”
……
宋晓东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老板还有这人脉，早知道就不那么麻烦了，他接到通知后，在网上找了半天，中间还遇到几个骗子，艰辛不必说了。
关煌：“张总，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
张震：“就今晚吧，我来安排，把老赵也叫上。”
关煌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还真不客气，不过，演艺圈的人，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很是爽快回答：
“那好，一会我给庆哥打个电话，稍后发地址给你。”
张震越发高兴：“哈哈，兄弟，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去我那里。”
关煌连忙说道：“不行不行，第一次说什么也得我来安排。”
“别管了，我一会跟老赵说。”
……
挂了电话，关煌摇摇头，虽然不喜欢喝酒应酬，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手机信息提示声。
关煌转给宋晓东，“打这个电话给杨蜜联系，应该能便宜不少。”
“好的。”
“到时候可以说是东华公司的张总介绍来的”，关煌吩咐道。
没有这个中介，谁知道你是谁，说不定经纪人还以为你是骗子呢。
宋晓东兴奋说道：“放心吧，领导。”
这下终于可以见到明星本人了，之前都是空对空。
关煌却没有太多信心，“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估计价格降不了多少，不行的话，就签几个新人算了。”
宋晓东想想是这个理，钱这东西，不是有个熟人介绍就可以少手了，五百万砍掉一百万，对于火神公司来说，还是承担不起，
“如果只是几个新人的话，二三十万一个人，没问题。”
关煌记得后世看过一篇新闻报道，杨蜜的代言费从三十万涨到二百万，再到后来的两千万，高歌猛进，红了十年。
可以说，这个时候，能签下来还是值得的。
不过，受限于自身公司实力，很多事情只能看看错过。
对着宋晓东说道：“那就多熬几天，看看最终报价，反正离电影上映还有时间，我们的广告简单，花不了一天，省一点是一点，不行就签新人。”
宋晓东：“好的。”
“广告公司联系好了吗？”
“联系了，基本方案已经出来，下午发公司，让提意见。”
关煌：“到时候给我送过来一份。”
作为第一支宣传广告，他自然要亲力亲为。
想到这里。
后世蜜姐代言的58同城广告在脑海中掠过，记忆犹新。
称得上狂轰乱炸。
不管画面怎么样，效果是出来了。
不过……
火神请不起对方，超人是不是可以？
或者直接作为公司形象代言人，代言旗下所有品牌？
这倒也是一个思路。
产品代言和形象代言自然不是一个概念，后者更贵。
“对了，顺便问问杨小姐形象代言的报价。”
宋晓东愣了一下，产品代言都觉得贵，还形象代言？嘴里却回答：“好的。”
关煌再次叮嘱：“我们要赌上映后的热度，对方也清楚这一点，双方都会硬撑，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赢，我们干脆确定一个时间底线，过了这个点，就同意对方的报价。”
宋晓东点头：“好。”
这样也好，不用再左右为难了。
159、宝马
“对了，公司谁会开车，统计完没？”
“统计完了，会开车的有十个人左右。”
“公司用车，我不在的话，你来审批”，关煌点头。
有这么多人会开车，专职司机就不用请了，省下一笔开支。
挑来挑去，在钱经理（赵元庆的下属）的帮助下，买了一辆宝马七系，九成新，开出去，绝对撑得起公司的面子。
当然，买回来第二天就去银行办理了抵押贷款。
虽说看着光鲜亮丽，都是面子活。
宋晓东闻言有点激动，点头：“好的。”
审批权虽然微不足道，代表的却是一种地位，他为什么宁愿拿着低薪，也要在这里咬牙干？
当然，找不到工作只是一个原因。
最重要的就是获得感。
一家蓬勃发展的创业公司，它自身的魅力足以抵消物质上的匮乏。
现在宋晓东的工资只够一个人生活，却是公司的隐形二号人物，大大小小的事都可以插手，虽然把他累的够呛，却也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
谁能想到，几个多月前，还是一个流浪街头的肄业生，现在手底下已经有十几个大学生了（技术团队不归他管），其中不乏重点本科毕业的。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工作越久，宋晓东就体会越深。
这也是他能撑下来的原因所在。
虽然道路曲折，但是前途光明。
关煌：“车买来就是要用的，不能放在那里吃灰，工作上的需要都可以满足，谁有事谁用。”
宋晓东“嗯”了一声。
话虽然如此，但是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就是老板的座驾，不是随便人都可以开的。
公事用？
你开出去了，老板有急事要用怎么办？
去打车吗？开玩笑！
做下属的，要始终谨记，你是为领导服务的，而不是反过来。
这点适用于企事业单位公务员。
所以说，这辆宝马，普通职工也就只能看看。
关煌：“这次你去谈判，可以开着撑撑场子，顺便找个司机，我想，一百多万的车，足够证明公司的实力了。”
宋晓东闻言，有点感动，“这……”
想推辞吧，这是公事。
想接受吧，有点大胆了。
关煌在小事上还是很注意的，摆了摆手：“别推了，都是为了工作，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就足够了。”
宋晓东：“那，好吧。”
心情莫名有点激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开上这车！
这可是百万级别的豪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是对于他来说，没区别啊。
关煌：“钱经理那里，你做的不错，接下来继续保持。”
说起这个，关煌还真没想到，宋晓东会主动和对方打好关系，他平时与赵元庆接触的多，对于钱经理只是点头之交。
虽说对方也是个重要人物，但是关煌不可能拉下面子去和他打成一片，那样双方都不自在，没想到宋晓东不声不响地把工作做了。
依托关煌和赵元庆的交情，宋晓东私下与钱经理相交甚密。
这次买车就是走了他的关系，为公司节省不少开支。
毕竟放高利贷的，手里攒了不少抵押车。
宋晓东：“好的，领导，老钱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放高利贷，却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
关煌失笑，钱经理能管着汇元公司的财务，就不是一个简单人。
不过，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还有，有个事情你去办一下。”
“好”，宋晓东连问都没问，直接答应下来。
关煌：“你去海城学院找一个叫苏鹏飞的人，这是他的电话，通过他牵线，买下超人外卖25%的股份，具体价格，越低越好，超过一百万，你给我打电话。”
宋晓东心想“超人外卖？那不就是楼上的公司吗？听说是老板的另一家公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嘴里回答：“好的，关总，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关煌想了想，没有隐瞒，老宋这个人嘴巴还是挺严的，至今没有从他这里传出过八卦，
“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提我的名字，因为我和卖方有点不和，他要是知道我要买股份，恐怕会从中作梗，这样吧，你就用天河公司的名义。”
为了将来的事业发展，关煌注册了三个马甲公司，其中，“天河”作为独立运营的品牌项目，自然注册备用。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宋晓东恍然，原来是这样，开口说道：“好的。”
看来楼上的公司也不一般，25%的股份就能卖到一百万……
关煌：“你对外就是天河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就把这次当成普通的商业谈判，不要有什么压力，超人公司需要贷款，但是银行要求个人担保，承担连带责任，我作为大股东是没有问题，但是对方不愿意担保，就转手股份。”
宋晓东彻底明白，向关煌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关煌摆手，示意他去忙。
想了一下，就把事情放在一边。
股份转手，不是什么大事。
超人毕竟微不足道，还是一个小公司。
吴小峰如果愿意个人担保，那没的说，大家继续合作，接下来：业务扩张—借钱—开始新一轮的担保。
如果能坚持到最后，可能会得到一些回报。
但是，除了马俊和关煌，谁又有必胜的把握。
马俊是创业者兼理想主义者，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坚持去做，虽说一百多万的贷款不是小数，对于他来说，还处于承受范围。
关煌是重生者兼投机者，坚信外卖业务会有机会，即使做不到最大，也能吞下一块市场，到时候不管卖掉还是自己经营，都能进退自如。
其他人既没这个眼光，也没这个胆量，陪着两个疯子去赌博，不现实。
关煌此举倒不是特意针对吴小峰个人的，公司要发展就要不断融资，找不到合适的融资机构，只能借钱硬上。
对于马俊来说，关煌称得上仁义尽致，第一笔二百万的贷款，他一个人担保，没有让其他人承担。
这一次的一千万，就不能再采取上次的做法，利益均沾，风险共担。
160、商业贿赂
“兄弟，你给个底价。”
清韵茶社，宋晓东、李政相对而坐。
从老板那里出来，宋晓东马不停蹄联系苏鹏飞，在对方的牵桥搭线下，把李政约了出来，打听超人外卖股份转让的事。
“100万，不能再少了，你看看超人外卖多红火，宋经理，你可能不了解情况，现在的海城学院，整个外卖都被超人垄断，我给你说，这笔生意绝对不亏。”
李政舌灿莲花，咬死价格不放松，反正卖不卖，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本来还以为是苦差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门了。
宋晓东西装革履，一看气质就知道是职场人，相比之下，李政要青涩的多。
不过，厚脸皮。加上对股份能否转让不在意，李政的优势反而大不少。
宋晓东语气温和：“超人的业务，我自然是了解过的，吴先生的背景我也知道，以超人现在的市场规模，二百万估值，还是比较合理的。”
李政闻言，心下有点羡慕，不管怎么说，马俊也算混出头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搞出一家上百万的公司，绝对是运气爆棚。
他这边的聚宝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上对方。
面带笑容，摇着头回答：“你说的是一个月前的估值，现在的超人，已经今非昔比，日流水数千单，交易额突破十万，你想想，什么概念，不同凡响。”
宋晓东有点头痛，对方咬死不松口，看样子是想待价而沽。
如果放在平时，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与对方耗着，但是眼下还有其他重任在身，明星代言的事，刻不容缓。
已经和《小时代》诸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哪有这个精力跟一个学生磨来磨去。
李政继续胡吹大气：“三个月占领大学城，六个月垄断海城外卖，一年在全省铺开，三年公司上市，宋先生，现在的一点投入，未来是百倍回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宋晓东：“那吴先生不继续持股，怎么想起来卖掉股份？”
李政早有准备，面上故作无奈：“说实话，我家老板和公司大股东矛盾太大，无法在一起共事，只能割肉走人，你应该知道，超人的大股东关煌，不是易于之辈，有一句话我也得提醒你，即使你成了超人的股东，对于关煌这个人还是要小心。”
宋晓东：“你这样一说，我更不敢入场了。”
李政笑了笑：“富贵险中求，再说了，投资超人，没什么危险，我老板是看不惯关煌才退出的，你是为了挣钱，不是一码事。”
宋晓东同意，“说的是这个理，他只要能帮我挣钱，我管他脾气好不好。”
“谁说不是，一百万这个价格，你绝对不吃亏。”
“我记得，当初吴先生只投了五十万，这才多久，就要翻一翻了？”
李政买弄着听到传闻：“创业公司，估值时刻在增加，只要不倒闭，今天的价格就比昨天高，翻一翻算得了什么，说不定再过两三个月，还翻十翻呢。”
宋晓东看了看左右，没什么人，干脆直接摊牌，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起身脱掉外套，翻了翻口袋，空空如也。
李政摸不着头脑，看着对方在那摆弄，心下奇怪，这尼玛搞啥呢？
宋晓东盯着他，目光如隼：“李同学，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你不要介意。”
“没事，有什么您直说”，李政毫不在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宋晓东淡淡一笑：“这样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价格降到最低，我给你五万中介费。”
李政仿佛被烫着了，腾地站了起来，“你瞎说什么。”
宋晓东冷静看着他，“你放心，我身上没有任何录音设备，不用这样看着我，这话入了你耳，出这个门，我是不会认的。”
必须承认五万块的诱惑是巨大，李政这样一个心思阴沉的少年，也有点把持不住。
宋晓东看着他，不紧不慢说道，“李同学，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只要给我一个最低价，就能拿走五万块，何乐而不为呢。”
李政抿着嘴不说话。
宋晓东继续劝道：“既然有最低价，那就说明这个价格也可以接受，没有损害到谁的利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政神色动摇，似乎想说点什么。
宋晓东没给他机会，“你要知道，对于吴总来说，100万和50万没有区别，这点钱还不够他一个月零花呢，你即使拿回100万，他也不会对你高看一眼，你给他50万，他也不觉得你没有尽力，既然这样，我们干吗不对自己好一点？”
李政看着眼前的人，神色有点恍惚，高中时期的一些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特别想要一双白球鞋，可惜没钱，
因为父母挣钱太辛苦，放弃了渴望很久的夏令营，
给女神买礼物，太廉价，最终没拿出手，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钱在他脑海里变得越来越重要。
宋晓东看不出来对方在想什么？
应该是已经动心了，不然的话，早就严词拒绝了，或许还有一点忧虑，
“同学，你大可不必担心，等以后进入社会就会发现，这种事情很普遍的，我猜测，咱俩的家庭条件差不多，我体验过没钱的滋味，你现在还好一点，在学校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工作以后，压力大啊。”
李政哑着嗓子：“是吗？”
宋晓东心喜：“工作了，想给父母买件衣服，工资交了房租，连生活费都不够，想去外地看看女友，连开房的钱都没有，到了那时，你才发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李政撇了撇嘴，他自然不会混到那种地步，可怜至极。
宋晓东最后说道：“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你坚持一百万，那我还得回去跟领导汇报，有很大可能不会同意，那我们可能没机会合作，如果你觉得还可以谈，那就说说你的条件，只要能满足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李政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窗外，悠悠说道：“得加钱。”
161、前奏
“好的，准备合同吧，这个价格可以接受，辛苦了。”
关煌放下电话。
“什么事，这么高兴？”
许馨雨挽着男友的手臂，笑着问道。
关煌捏捏她鼻子。
“讨厌。”
“哈哈，吴小峰已经被赶出超人外卖公司了。”
许馨雨闻言，兴奋问道：“是吗，你怎么做到的。”
关煌简单说了下，收获女友崇拜的目光，心里也有一点满足感。
征服世界固然很爽，如果再伴随着鲜花和掌声，就更加美妙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的。”
关煌哈哈一笑，女友的盲目信任，也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
“宝贝。”
“嗯？”
“明晚的海城商会联谊会，你真不参加吗？”
许馨雨摇头，“我还是学生，不太适合参加。”
关煌点头，目前两人的关系还没征得双方家长同意，在正式场合自然不适宜公开露面。
许馨雨的意思，如果不作为他的女友，就没必要参加联谊会。
“那好的，我自己去了。”
许馨雨很是大方表示：“找个漂亮女伴。”
关煌神色不变：“放心吧。”
“但是，不准四处留情”，许馨雨眨着眼睛看他，目光里的神情，足以将他融化。
关煌低头吻了一下，“怎么可能。”
许馨雨连忙躲避，大庭广众之下，她还不太习惯。
关煌：“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今天逛街的主要目的是给关煌买衣服，逛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许馨雨嘟着嘴，“好吧。”
两人走进路边的咖啡馆，随便找了个位置。
“要喝点什么吗？”
“你喝吧。”
关煌要了一杯红茶，“想什么呢？”
许馨雨：“我觉得你穿正装比较帅，可惜现在也来不及了。”
关煌笑笑：“休闲一点就可以，我又不是去相亲，穿那么帅干什么，再说了，我经营的是互联网公司，和严肃不搭边。”
许馨雨有自己的理由：“联谊会除了相亲，还可以交朋友嘛，你穿的太随意，会让大家看轻的。”
关煌无意辩解：“好的，都听你的，宝贝。”
许馨雨脸上露出微笑，皮肤细腻，豆腐肌白嫩，“放心吧，听我的没错。”
“宝贝。”
“嗯？”
“岳父大人会不会参加？”
“讨厌”，许馨雨听到岳父大人，脸色一红，伸手要拧男友，被关煌一把抓住小手不放。
卿卿我我半天，许馨雨低声说道，“他今年有事，不会去的。”
关煌闻言松了口气，他还真没做好如何面对的准备，谈一个白富美女友，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
许馨雨很是敏感，狐疑地看着关煌，“你不愿意见面吗？”
“没有，只是，岳父大人知不知道咱俩的事？”
“你希望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关煌没想到平时表现笨笨的女友，在这个问题上这么敏感，“我有什么想法不重要，他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都不会影响我，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你拐跑，看他有什么办法。”
“坏蛋”，许馨雨依偎在男友怀中，
反正两个人在角落里，也不虞有人看到。
“我也不知道，反正没问过我，我就假装大家都不知道。”
关煌闻言笑了一下，你还会假装？心思都写到脸上去了。
不过这个问题，聊是聊不出来有建设性的东西。
关键在于如何做。
好半天，许馨雨假装不经意间问起：“对了，你女伴找的谁？”
关煌暗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这个人，你认识的。”
“嗯？谁呀？”
“丽丽她小姨，唐果。”
许馨雨脑海中闪过对方的身影，不自觉提高警惕：“她？你俩怎么会这么熟悉？”
关煌解释道：“平时打交道比较多，她在银行上班嘛，这次为了工作上的事，才找到我要参加联谊会活动。”
许馨雨低声说道：“听丽丽说，她小姨升职了？”
“一个支行的副行长，算不上升职吧。”
“那也不简单。”
……
两人腻歪大半天，从咖啡馆出来，继续逛街，许馨雨不买到衣服，誓不罢休。
到了晚上结束的时候，关煌感觉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不知道女友哪来整点的体力、精力，他已经忍不住要坐下休息，许馨雨仍旧神采奕奕。
把女友送回宿舍，提了两袋衣服，回到506，正好听到胡凯在讲笑话：
“……我那哥们早上一醒过来，就发现下面被胶水粘住了，简直欲哭无泪，想他不过是绿了女友几次，就被这样对待……”
“哈哈哈”
“这玩意还能不能用了。”
“尿尿怎么办？”
……
关煌摇头，只当是解闷了。
要知道，只要胡凯这个逗比回宿舍，那绝对是笑声一片。
首先是经典开场白，我兄弟……、我朋友……之类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代入感。
荤段子层出不穷，开飞机开到漂移。
有时候关煌都不得不承认，夜店的生活改造人啊，当初第一次见胡凯，大一那年，一个大男人，听个黄色笑话就会脸红。
现在，面不改色，随意飙车。
“关煌，你过来帮我看个东西”，王宏伟喊道，
关煌凑了过去，电脑屏幕上一个红色弹窗消息：
大家好，这里是校园贷计划。专门为各位同学提供安全可靠的贷款服务，有需要急用钱旅游、买买买的同学们，可以小窗我。我就住在506宿舍，如果不放心可以来寝室当面咨询。
“这不是我们宿舍吗？”
王宏伟不关心哪个宿舍：“是啊，不过全院有四个506，鬼才知道他说的哪个，关哥，你说这个东西靠谱吗？”
关煌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怎么，缺钱了？这个东西可不能瞎借，一不小心就是陷阱，缺钱了，我这里有，你先拿着用。”
王宏伟有点尴尬，“没有，这不是晚上上网，有人在班级群里突然发这个吗？”
关煌心里有底，十有**是李政，没想到对方打起广告，如此丧心病狂。
不过王宏伟应该是真缺钱了。
“两千够不够？”
“够了够了。”
162、春游
关煌再次叮嘱：“这个东西千万不能借。”
王宏伟点头，“好的。”
关煌想了想，怕弟兄们不了解情况，误入歧途，就把后世的一些套路说出来，吓唬一下，
“旧社会高利贷的极致，是九出十三归，就是借1000元钱，到手只有900元，一个月后还1300元，这扣掉的100元，叫做砍头息。”
王宏伟也听过九出十三归，“利息太高了。”
关煌为了让他彻底死心，继续说道：“这才哪跟哪，随着网络的发展，之前潜藏在地下的民间高利贷，开始浮出水面，通过网络在全国放贷，714高炮听过没？”
“没有。”
关煌：“就是1000元，到手只有700元，砍头300，7天或14天后，还1100元。”
王宏伟果然震惊了，“这……”
关煌：“714高炮，年化收益超过1000%，你还敢在网上胡乱借钱。”
王宏伟摇头：“不敢了。”
关煌看了他一眼：“还想不想听更厉害的？”
“还有啊？”
关煌：“还有更为极致的，55超级高炮，年化收益可以做到5000%甚至10000%，堪称印钱。”
王宏伟彻底被吓住了，“借多少还多少。”
关煌：“1000元，到手只有500元，5天后还1100元，
王宏伟忍不住问道：“这些人就不怕借钱人还不起？”
关煌看着他，“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无人来，只要赚钱，就有人来，既然有这种模式，肯定不怕你还不起，短信轰炸，语音骚扰，威胁亲友，上门逼债，方法多了去，根本不在乎借款人的生死和尊严，毕竟没有钱，就没有尊严。”
王宏伟没有说话。
这些东西，简直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凶。
关煌：“再说了，在55超级高炮的盈利模型下，不用在乎借款人的信用，因为哪怕80%的坏账，依然是赚钱。”
王宏伟彻底服了，他之前还以为网络借贷，轻松方便，没想到问题这么多。
要是一不小心踏进去，那麻烦就大了。
关煌看他被吓住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要了对方卡号，转了两千块过去。
何俊凯凑了过来，“我说，你俩在这嘀咕啥呢？”
关煌看着昔日好友，仍旧一副**丝样，有心劝两句，又闭嘴了，自己算那根葱？
这个年纪的大学生正是叛逆期，谁的话也不好使。
“怎么了，有事？”
何俊凯：“班长准备组织一次春游，问你参加不参加？”
关煌直接说道：“最近比较忙，恐怕没有时间。”
何俊凯闻言，心下一松，嘿嘿，你不参加最好，免得班长……
关煌想起往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春游的目的地是画屏山，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去了，何俊凯还在途中收获了一份爱情。
十点半后，大家很自觉地开始洗漱，睡觉关灯，很是自律。
一方面因为张飞几人的缘故，天天复习考研，熬夜通宵基本没有，另一方面就是彼此尊重，不会故意吵闹。
这也是关煌一直没搬出去的缘故。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关煌起来跑步，回来途中偶遇白小雅。
“关关，跑步了？”
“嗯，这不是为了春季运动会嘛”，关煌擦了一下前额的汗水。
白小雅本来挺讨厌糟蹋的男生，突然发现运动后的男生还是挺帅的，“我没想到你还真报了十公里长跑，大一那年，你连1200米都跑不下来。”
关煌尴尬，怎么这点糗事，大家都知道，“当时身体不舒服。”
“练习的怎么样了，能跑下来吗？”
“没有问题”，关煌很是自信，
突破了极限后，万米长跑对于他来说已经算不了难关了。
不说轻易完成，也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跑完后想死。
“春游你不参加了？”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记得少喝点水，路上没厕所。”
关煌似笑非笑看着班长。
当年他在白小雅前面坐，听到她低声说想去厕所，但又不好意思，大巴车一路不停。
关煌男人一回，主动站起来称尿急，让司机找了一个僻静处，没想到班上十几个女生都有需要。
白小雅莫名其妙又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好像意有所指，不过很快抓住重点：“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之前去过。”
白小雅恍然，“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已经去过了，之前征求意见也没听你提起。”
“没事，你们去玩吧。”
白小雅看着头发湿透的关煌，“路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
“多带点矿泉水就可以了，不要买饮料，越喝越渴，其他的没什么。”
“哦哦”，白小雅记下来，想起一件事，连忙说道：“之前法援那个老婆婆，你还有印象没？”
“有啊，怎么了？”
“她昨天来了，要特意感谢你帮她孙子找的律师，说她孙子已经出来了。”
关煌：“没什么，不请律师也会很快出来。”
白小雅点头，她还以为是取保候审，没想到是不起诉，高兴之余，也十分惊讶，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不过这事问关煌，他也不会知道，白小雅就没再提。
“对了，最近班上要评国家奖学金，你参不参加？”
“班长，我这成绩可以参加？”
白小雅眼神躲闪，不好意思说：“应该行吧，可能评不上。”
“哈哈，我估计连资格都没有，提前恭喜班长。”
“没有，我不一定评上，你知道的，竞争对手很多。”
关煌笑笑，他自己也不知道谁评上了，因为从来没关心过这个东西，忽然想起一事，“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男生这边都有谁参加？”
“有李政……”
关煌点头，跟他估计的一样，李政这小子名列其中。
说起来，对方确实优秀，年年拿奖学金，不管学习怎么样，成绩是名列前茅的。
白小雅说完，看着关煌，“大家的实力都很强，我只能尽力而为。”
关煌鼓励道：“放心吧，肯定没问题，其他人虽然优秀，但你是最优秀的。”
白小峰得到夸奖，高兴的眉毛挑了挑，倒是别有一股雅致，带着几分撒娇：“哪有。”
163、太现实
和白小雅分开，关煌独自去食堂。
女友还在睡懒觉，一般要九点以后起床，用她的话讲，睡眠有利于美容养颜。
吃过早饭，步行去了公司，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远不近，很合适。
超人公司，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职员、骑手、销售、技术，各司其职。
外卖这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要点，没什么休息日，只能公司内部轮班。
“关总。”
“关总。”
……
一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关煌笑回。
公司不大，彼此都很熟悉，自然没什么领导架子之类的。
经过两三个星期的相处，大家很自然地接受了关煌的存在。
一方面是因为管理正规化，关煌来了后，实行了相应的规章制度，虽然带来不少怨言和不便，效果却出奇的好。
有一种从草莽向正规军进化的感觉，与之前乱糟糟相比，正轨显然能给予更多的信心。
另一方面，福利待遇也保障了，有奖有惩，迅速扭转了散漫的风气。
一路走来，入目所见，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整个公司一派生机。
关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小田早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
虽然以超人的现状，没有专门的秘书助理，但是，打扫房间、整理文件、烧茶换水这种事，自然有人主动做。
他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有人愿意上进，也不会拒绝。
“今天有事没？没事的话，我要出发了。”
马俊推门进来，他和关煌各有一个单独房间。
关煌正在挂外套，扭头笑了笑：“没事，我今天约了银行的人谈贷款，你去忙吧。”
马俊白体恤、大裤衩、运动鞋，和关煌简直两种风格，闻言担心道：“能不能成？”
关煌：“放心吧，一千万而已。”
马俊：“那好，这方面我也不懂，全靠你了。”
“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啥，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马俊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不是，帮不上忙，心里总有点过不去。”
关煌笑：“说哪里去，你天天搞地推，那么辛苦，我有说过什么吗？去忙吧，我这里，你放心。”
“那好，等你好消息。”
马俊不是婆妈的人，和关煌告辞。
很快房间外就传来“努力、努力”的口号声。
关煌知道，这是四个地推小组每天一次的晨练，马俊组织的。
据说有利于鼓舞士气，增强团队凝聚力。
关煌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由他去了。
这种事，也只有马俊干着合适，他这个人有饱满的热情，充沛的精力，很容易感染大家。
如果换成关煌，想想那画面就好笑。
“出发！”
马俊怒吼，其他人纷纷响应，“出发，出发……”
幸亏这一层没其他公司，不然的话，早就被人投诉了。
关煌摇头，马俊的这个本事，他是永远学不来的。
两人的性格，称得上一冷一热，放在当下的位置正好。
交换一下，都要演砸。
把思绪收回，说到贷款上来。
一千万，不是小数。
关煌投资马俊之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为超人外卖担负一千万的贷款。
之前十万、百万，还在他承受范围之内，现在的千万，已经有点泰山压顶的感觉。
他有时候也会想，这一步真的走对了吗？
稳扎稳打，不行吗？
然而，机会只有一次，不想错过。
趁着外卖市场的空窗期，埋头狂奔，闯出一个明天。
搞投机，最多小富即安，
楼市、股市、比特币……
这些领域，挣点钱还可以，永远成不了气候。
投入回报比，甚至不如他走老路，做律师。
有人说，钱这东西，超过一定数字，就只是数字了。
这话还真不是装逼。
个人资产过了“亿”级，基本上，物质享受，已经没什么障碍了。
年入上千万的大律师，虽然身家比不上“币圈”大佬，但是两人的社会影响力和社会地位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能，有的人觉得这话太难听。
这个社会，有钱是大爷。
只能说，涉世未深。
“关总，水烧好了。”
小田忙活半天，笑着说道。
“嗯，好的”，关煌开口叫住正要出去的小田，“对了，我昨天听你说，你的两个小伙伴……”
小田闻言，顿时羞红脸，喏喏说道，“关总……”
关煌：“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恰好听到，你觉得村里人看法对不对？”
昨天无意间路过茶水间，听到小田和同事说起她的两个朋友a、b
a考上省里的公务员，月工资几千块。
b进了大企业，年薪二十万。
然而，村里的人竟然一直认为a更有出息，b忍不住就找小田吐槽，村里人实在太老土了，还抱着封建思想，自己一个月几万块，超十个公务员。
小田见状松口气，虽然不知道领导什么想法，却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小光虽然考到省里面，只是一般工作人员，天天加班，十年也买不起一套房子，还不如去企业呢。”
关煌笑了笑：“你说的也对，不过，你们村里人的看法也没错。”
“哦？”
“小光虽然没有任何权力，甚至在未来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一官半职，但对于村里人来说，在省里上班，这个名号就够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相反，你的另一个同学，虽然挣得钱多，却不能给大家带来任何好处，说不定，反而会因为挣钱多看不起村里人。”
小田恍然，原来是这样。
村里人的看法还真不是封建，而是从自身利益出发。
你钱挣得再多，又不会给我分一分钱。
相反，在省委上班的小光，即使手中没有任何权力，却总归认识不少熟人，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还有，他能进省委上班，房子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你要知道，他这种背景，有时候反而是优势，在某些婚恋市场很吃香的，社会地位足以弥补工资上的不足，或许，要不了一年，你就能听到喜讯，喝上对方的喜酒了。”
164、千万贷款
“一会有个女士来找我，你直接带她过来就可以，叫唐果。”
“好的，关总。”
给新晋职员上了一堂社会课后，关煌把注意力转回来。
他之所以重视外卖市场，主要在于这是一个基础。
bat之所以为bat，是因为成为了各自领域的基础设施。
只有成为基础设施，才可能成为一方大佬，成为经济的一极。
顶尖律师的财富，虽然算不上太多，社会地位却很高，投机客虽然财富不少，却登不上大雅之堂。
如果去投机，还不如重走律师路。
既然选择了赌一把，那么，外卖行业就成了必争之地。
一千万的贷款，必须拿下。
只有这样，才能抢占市场，在大鳄入场之前，完成自身的积累。
他可从来没有忘记，不久的将来，bat将纷纷入局，掀起白热化竞争，美团和饿了么的补贴大战，无数资金燃烧……
时不我待！
外卖行业同样属于重资产行业，没有一定的资金是撑不起来的。
只不过，这个资产不是货车和仓储，而是城市内物流系统。
外卖就是物流。
而要维持一个城市内每天无限制运转的物流系统，起码需要三样东西：第一，调度能力，第二，供应方支持，第三，足够的外卖小哥。
这些东西，没有钱，是万万不成的。
一切在于钱。
敲门声起，
“关总，唐小姐来了。”
“哈哈，快进”，关煌起身招呼。
可能是要参加晚宴的缘故，唐果穿了一件印花裙，粉色稍微削弱了职场感，仿佛下班前刚刚换上了要去相亲的衣服。
“关关，这也是你的公司吗？”
唐果饶有兴致地四处看了下。
关煌把茶水你给她，笑着说：“小打小闹，一会带你参观一下。”
“可以啊”，唐果靠着沙发坐下来，一朵牡丹在身上怒放，撑得胖胖的。
她好像对印花裙情有独钟，穿的还不是那种小清新小田园的简单印花，而是各种五颜六色，花鸟鱼虫的大印花。
关煌直接说道：“果姐，你之前说的方法……”
唐果看着他：“真的要贷这么多？一千万，可不是小数。”
关煌笑了笑，“果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唐果沉吟不语。
关煌面上没露出任何情绪，自信、沉稳。
再次贷款一千万。
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出超人外卖的实力，即使关煌和马俊个人担保，也不可能贷出来。
当然，如果加上吴家少爷，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吴小峰即将退出，25%的股份由“天河”公司继受。
在这种情况下，超人外卖想贷出1000万，难上加难。
不过，唐果之前告诉关煌，她有一个办法。
想了一会，唐果开口说道：“我们可以开一张承兑汇票。”
“哦？”
“火神公司可以在银行账户里放500万作为保证金，银行开一张保证半年后无条件兑换1000万现金的银票给火神供应商，银行收取万分之五就是5000的开票费。”
关煌闻言，马上想到了“天之下”公司，以及即将支付的500万货款，嘴里问道：“然后呢？”
唐果：“供应商公司等半年到期后，拿着银票找银行无条件换成现金，也就是贴现，然后银行再从火神公司的账户里扣除1000万。”
关煌看着她，没有说话。
唐果继续说道：“对于火神公司来说，只需支付开票费，就可以做到半年后再付款，相当于一笔无息贷款。对于供应商来说，手里有银行无条件兑换的银票，也比较安稳。只要保存好银票就行，万一遗失，可以联系企业作废重开。”
关煌基本上明白了对方的思路，没想到银行还有这种操作，不是行内人，还真不容易想到。
大事一成，注意力就有所放松，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唐果。
只看一眼，就明白什么叫“天生一段风情自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垂悬眼角”。
当然，若说诱惑，更多的要归功于她的嘴。
不是樱桃小嘴，但是不笑的时候自带矜持与高冷，欲拒还迎的撩动人心，一旦笑起来却又清甜如少女。
唐果没有发现男人的跑神，或许发现了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剩下的就是贴现，如果供应商不想等到半年后才兑换成现金，也可以找银行提前贴现，但要支付年化3%左右利息，银行等到到期后再从火神公司的账户里面扣款。银票在大部分银行都可以贴现，就好比是用工行的信用卡在农行取钱一样。”
关煌闻言，很快就在脑子里想好具体操作。
二代手环销售额破五百万，正好可以作为保证金，然后向供应商“天之下公司”开一张千万的承兑汇票，当然现阶段，这张银票不可能给对方，只是以它的名义开出来。
贴现后的一千万，三百万作为“天之下”的货款交付，剩下的继续操作，为超人外卖提供贷款担保。
搞通了整个逻辑以后，关煌忍不住吸口凉气，这种手法，虽然精妙，短期内解决了资金问题，却如同走钢丝。
稍不留神，就是大麻烦。
但是，很多时候，没有选择，不做也得做。
如果没有唐果的建议，关煌可能要找“富民投资”或“汇元投资”，只不过，他们的过桥资金，相比银行更贵。
不到最后一步，还是不要麻烦这些人。
唐果看着关煌，没有发现任何不安或胆怯，仿佛千万资金算不了什么。
这种养气功夫，在年轻人身上基本上看不到，即使商海沉浮十几年的老油条，也多少会有点焦虑。
然而，对于他来说，仿佛案外人。
“果姐，放心吧，我既然敢贷一千万，就没有想过还不上。”
看到唐果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关煌还以为对方担心这次的事，不由得安慰道。
唐果俏脸一红，忍不住嘴硬：“谁关心你还上还不上，我是怕丽丽失业，不知道会多伤心呢，不过，你最好小心，资金链绷这么紧，很容易出问题。”
“嗯嗯，知道了，要不要把丽丽叫过来见见。”
“好的。”
165、渣男潜质
“果姐，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给胡丽丽打了一个电话后，关煌开口问道，
“什么？”
“银行为什么不直接批贷款，而要给企业开银票？”
唐果双腿并在一起，斜依地面，笑着说道：“这涉及到银行的风控政策。”
“哦？”
“对于银行来说，因为政策不一样，在自有资金不变的情况下，假如可以贷款的金额是1000亿，那么可以开银票的金额是4000亿。”
关煌恍然，“原来是这样。”
“嗯，贷款是表内业务，风险资产权重是100%，银票是表外业务，开银票的风险权重是25%。”
关煌想了想，开口说道：“是不是还有一点，开票能够赚取更多的利润。”
唐果赞许地看着他，很少有人能这么快地反应过来，举一反三，不简单。
关煌受到鼓励，组织一下语言，
“企业原本向银行申请一千万的流动资金贷款，但是银行的授信批复是给一笔一千万的银行承兑汇票，五百万作为保证金。银行在这笔业务上，既获得了五百万万的存款，又赚取了开票费用，一石两鸟。”
唐果笑说：“对于银行来说，开一千万银票，收取万分之五的开票费，然后也维护好了企业的关系，或者多了一个大客户。”
关煌忍不住赞叹：“果姐，算来算去，都是给你们打工。”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哈哈，不管怎么说，你这次又帮了我大忙。”
“帮什么忙，我就是给你提供个消息，再说了，大家是双赢，你是我们的优质客户。”
关煌自然明白，政策虽然如此，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没有唐果在中间牵桥搭线，这事还真不好办。
没有关键人，合法合规的事……
“什么时候把凌行长叫出来，一起吃个饭。”
唐果凤目一睁，“我给你说，不要搞歪门邪道的事。”
关煌叫屈：“果姐，你想哪里去了，简单吃个饭而已，不管怎么说，凌行长多次帮忙，虽说是看在你面子上，但我们也不能装作没事一样。”
“哼，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吃饭……”
关煌“嘿嘿”一笑，“不如这样，到时候果姐你也来，做个监督。”
唐果白了他一眼，“我才懒得管你，对了，提前贴现的利息大概是3%左右。”
关煌点头。
他对这个就熟悉了，毕竟才给赵元庆传授过银票贴现套利的方法。
如果供应商不想等到半年后才兑换成现金，可以找银行提前贴现，但要利息，银行等到期后再从账户里面扣款。
相当于先给企业垫钱，就和贷款一样了。
只不过赵元庆搞得是套利，需要上亿资金投入，银行允许，关煌要做的就是简单的“存款担保承兑汇票”，一个赚钱，一个贴钱，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正聊着呢，胡丽丽敲门进来。
“小姨，你怎么来了。”
“专程过来看你。”
“我才不信。”
……
胡丽丽两个竟然旁若无人聊了起来，关煌饶有兴致听着。
说起来，两人也是亲戚，长得一点不像。
唐果，不说风华绝代了，也是艳压群芳。
胡丽丽就有点普通了，如果在路上遇到，也能得到一句“长得还不错”评价，和她小姨站在一起，就完全成了绿叶，只为衬托鲜花而存在。
“好了好了，你领导还在呢”，唐果把胡丽丽从自己身上拉起来。
“嘻嘻，小姨打扮这么漂亮，是要相亲去吗？”
胡丽丽可不怕她，开口问道。
唐果伸手敲她的头，“瞎说什么，今晚要和你领导参加联谊会。”
胡丽丽扭头看了一下，突然发现关煌也比之前精神很多。
“什么联谊会？”
关煌解释解释了下。
胡丽丽转着眼珠没有说话。
心里思绪连篇，好可惜呀，如果没有班花，关煌和小姨可以凑成一对，两人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宛如一对璧人。
关煌不知道自己的心腹想什么，开口说道：“丽丽，你这两天把贷款材料准备一下，到时候准备用。”
虽然超人外卖也可以像火神公司那样操作，但是毕竟没有真实的交易合同，如果虚开一些发票，很容易留下把柄。
他做事，向来考虑周全，为一点小利，犯不着违规违法，干脆直接用担保贷款。
胡丽丽不知道两人谈的什么，一看贷款成了，心想“小姨不会为了关煌违法吧，回去之后得审问一下，免得做错事”，嘴里说道：“好的。”
唐果接过话：“那明天你去银行找我，先办理汇票？”
“明天？可以，就上午九点吧。”
“嗯，好的，我在行里等你。”
听到这里，胡丽丽暗叫不好。
两人这么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可千万不能为情奋不顾身。
说起来奇怪，姓关的到底哪点好，竟然把傲娇的小姨弄得迷三道四的。
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
可怜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竟然还是有妇之夫。
胡丽丽很是为难，如果换成其他人，她肯定坚决支持横刀夺爱。
可是，班花是她最好的朋友，实在不忍心做这种事。
“中午留下吃饭，下午我们一块出发？”
唐果摇头：“不了，我回去还有点事，下午再来找你。”
关煌看对方不像客气，也没再劝：“那好，两点我去接你。”
联谊会两点半开始，半个小时，绰绰有余。
“嗯。”
胡丽丽在一旁听得心潮起伏。
这关煌果然有渣男的潜质，去单位接小姨，那不是间接宣告主权吗？
只撩不上，绝对渣男。
小姨也真是，明知道是有妇之夫，还要飞蛾扑火。
不知道班花知不知道这事，回去要不要暗示一下？
唐果见没什么事，就起身告辞，关煌自然要把人送下去。
“不用，你忙吧，让丽丽送我就可以。”
胡丽丽暗喊“我也很忙啊”，嘴里说道，“领导，我来送，正好和小姨说说话。”
“那好”，关煌不再坚持，打电话给宋晓东，让他安排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