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弗林公馆（二十一）
“它在我死之前，就已经是鬼了。”女人语气僵硬：“我某种程度上，也是被它害死的……”
我站到吉姆旁边，瞅着怀特老师和杰西：“他们怎么还没变回来？”
女人道：“当你们一行人闯进来的时候，它控制了三个。我则是……借用了这位先生的身体。”
门矢士抓抓脸，没有说出话。
“它跟我不一样。”女人看着我：“它的幻术，‘黄泉落’，让你的这两位朋友陷入了他们最深的梦魇……”
怀特老师癌症垂危，杰西则是重新陷入珍死亡那日的循环播放。吉姆的梦魇则是心中的黑暗面，恰好给了“它”附身的材料。
“这倒是讲得通。”我表示赞同：“所以你，没……对他，做什么？”
门矢士见我指着他，道：“怎么可能。我是在场精神意志最强的。是我主动把身体借给了她。”
“是这样的。”女人附和道：“如果不是他主动借给我，我的精神力还没到那么强。在之前，也只是在它面前强撑而已。”
“它吸收了整个医院大部分的冤魂，精神力远超我的强度。”女人摇摇头：“那时候，我没有把握你能打败他，便用暗语告诉你离开这儿。”
“藏头诗，是吧？很聪明。”我检查了怀特老师和杰西的情况：“我怎么做才能救下他们？”
女人很为难：“不知道。它的幻术，我读不懂。不过……”
我看着她。
“也许和那些留言和笔记有关。”女人道。
我把纸条和笔记本给了门矢士和吉姆看，道：“今后打算怎么办？”
女人苦笑着：“我本来就已经死了。撑到今天，也不过是想亲眼看着那个混蛋死。”
“我很快就会消失了。”女人的眼神中并没有伤感，只是像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琐碎小事。
我看着她，竟然有一种神奇的感觉。
“有什么……我能替你做的？”我轻声问。
“没，没了。”女人头发不再飘起，变回生前的模样，皮肤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也消失了。
“替我向她，问好……”女人完全变回了普通的样子，天花板上的头发纷纷掉下来。
门矢士不想把焦点注视在女人身上。
吉姆怔怔地看着。
下一秒，女人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不是如玻璃般破碎的感觉，也不是如同水墨画被擦掉的感觉。
很安静地消散，没有漫天光点，只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盘亘在空中，随风吹走。
“风？”我轻哼了一个字，转过头时，紧锁的大门已经打开，一张照片从我面前飘过。
我用力地去抓，终于抓到。
照片上，看起来几岁大的女儿站在母亲旁边，笑得很开心。
我翻过背面：“一九八七年五月三日。”
门矢士第一个走向门口：“走吧。”
吉姆看了我，迈出门去。
有太多未知的悲伤始料未及。
我把门研究到快要拆下来，确保它不会莫名其妙地又关上。再把通讯器夹在门缝中间。
拉上门。
门矢士和吉姆分别站在左右两侧，神态各异。
没人开口。
“抱歉。站岗的时候看到别的事情。”我看着脚下的地板。
默然不语。
“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语气笃定：“我不该没告诉你们就擅自离开的。”
吉姆摇摇头：“我以为经过失明那一关，我们会有些……默契？信任。”
“如果在你离开的时候，有人暗杀了我们怎么办？”吉姆道：“这次来的，是个玩沙子的人。”
“下次呢？也许就会是个刺杀者？”
“没有下次了。”我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吐个唾沫砸个钉：“抱歉。”
吉姆把头偏到一边去。
“再说了，我主要是去处理追踪器了。”我道：“不然咱们现在也不会还安然无恙。”
“什么？”门矢士又惊又怒：“你把追踪器留在那个世界了？你不知道这可能引来多少穿越者吗？”
“放心。”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追踪器停在一个地方不动的时候，追踪者就会知道被发现了。”
门矢士摆手：“随便你吧。”
我整理一下，走在最前面。
这是一个幽暗的长走廊，墙壁上画着各种难以理解的符号。
光线很暗，静地可以听到心跳。
我走了大概三分钟，停了下来。
“好像有点不对劲。”吉姆也发觉了：“这儿跟之前看起来一模一样。”
门矢士刷了一张神威的卡，黑色漩涡把他吞噬。
下一秒，神威出现在同样的地方，只不过门矢士表情难看：“空间坐标完全就是一个点。神威出不去。”
“鬼打墙。”我说了一个专业术语：“别费劲了，我有办法。”
吉姆和门矢士对视一眼，不说话。
“……”我回过头：“两人之中年纪大的，叫做怀特。年纪小的，杰西。”
门矢士穿着病号服，头型则平添滑稽：“所以？为什么带着那两人？”
我决定如实相告：“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需要帮助。”
回声荡来荡去，像一个玩秋千的孩子。
“好吧。”门矢士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我松了口气：“鬼打墙这个戏法，最关键的就是障眼。”
可能是翻译出了些差错，毕竟“障眼”这个词在中文里也不常见，吉姆问：“障眼？”
“简单来说，就是错觉。”我用两只手手比划出一个直线：“比如说，这就是咱们现在所在的走廊。”
我把两只手弯着，变成一个圆：“这，就叫鬼打墙。关键的点，就是让你误认为你一直在向前走。”
“其实则一直在绕圈。”我相信我解释得足够好。
“那，我们怎么办？”吉姆靠在墙上。
“办法很多。”我向前一步：“最简单，而且最快的办法。”
“就是闭着眼睛跑。”
“什么？”门矢士觉得离谱：“撞到墙怎么办？”
“头痛一会儿咯。”我摊开手：“怎么说也比被困住好吧。”
“还是不好。”门矢士敲了敲墙壁：“谁知道这鬼地方还有什么机关。闭着眼睛？太冒险。”
“万一踩到什么触发点，可就没得戏唱了。更何况，咱们如果分开了，怎么才能再见面？”
我点头：“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要不这样，我们三个人绑在一起。”吉姆提议道：“哥谭的老消防员就
用这一招。”
“找一个信任的人，在前面走。两个人只需要跟着就好。”
我分别看了两人一眼：“你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门矢士道：“值得一试。”
“也好，那……”
“你就在前面吧。”门矢士道：“你这家伙虽然不靠谱，但是这种冒险的事，咱们三人之中。”
“只有你了吧。”
我搓了一下脸：“总而言之，谢谢了，门矢……”
“叫我士就好。”
“好，士。”我露出笑：“你有办法把咱们绑在一起么？”
门矢士掏出一张卡片，这次我看清了——上面画着一个细小符文组成的阵法，看起来和《火影忍者》里面的通灵术如出一辙。
“砰！”
士一巴掌抡在墙上，阵法显现出来，还有一阵烟雾。
一根看起来就很结实的绳子出现。
……
绑好之后，我闭上眼睛：“准备好了吗？”
“赶紧开路。”
“好~”我心情不错，让第六感来支配双腿。
士和吉姆睁着眼睛，看着我穿过一部分墙壁。
“好厉害的幻术。”士暗道。
……
走了大概几分钟，绳子上始终传来拉扯感。
我们约定好了，如果有意外情况发生，也不能解开绳子。只要感觉还在，就不回头。
我嗅到空气中有特殊的味道，于是便朝那边去。
很近了，很近……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病房的门口。
味道的来源，是放在手推车上的各种药物。
手推车很新，看来这些鬼平日还是很低调的。
医院里还有人。
吉姆和士从墙中穿过来：“怎么停下了？”
“找到需要的东西了。”我走到手推车前，翻找半天，从一个格子里抽出1-13-6号试剂。
“还有别的有用的吗？多拿点啊。”吉姆道：“这时候肯定越多越好。反正也没人管……”
“看到车子的轮胎了吗？”我敲敲手推车：“轮子上面的锈迹说明，这车子被推到过潮湿的地方。”
“轮子的连接处？”吉姆点点头。
“根据我的观察，咱们现在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没有能造成这种锈迹的。”
“所以？”
“所以，我虽然不知道是谁，甚至不是人——还在用这辆车。你看到车子上的备忘录了没？”
“日期是今天的。根据上面的指示，1-13-6号试剂本来就是该被送去怀特老师的床位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拿了它——这基本上等于是帮忙。但要是拿了别的试剂……”
“兴许会染上更多麻烦。”士替我收了尾：“快走吧。顺着绳子就能回去了。”
我抓起车子上的纸和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我实在等不及，就先拿走了1-13-6。”
歪扭的字迹是在模仿便条上的自己。模仿字迹这活儿我初中自习课时就开始练了。
只要不是什么专业机器，一般人绝对鉴别不出。
又把便条留在那，压住，防止被风吹走。
“走了！”
第二百零五章 弗林公馆（二十二）
原路返回花了我们三人十分钟左右。
这次，我是睁着眼走的。老天，穿过墙的感觉太棒了。
就好像一下子，什么东西都不能阻挡你……
我路上也没停止观察。
我确定中间没有上楼或者下楼。
意味着医院并不小，在上个世纪时。
有些器具像是新的，还有些则是很旧了。
有几间房子传来窒息的恶心味道，我坚信是从下水道传出来的。
有时候，嗅觉不灵敏也是好处。
原本，我是三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因为绑了绳子的关系，回去的时候，我就走在最后面了。
我不得不说，绑上绳子是个不错的选择——用处多了。
不会被偷袭、走在最前面或者最后面的队友如果死掉或者被诱惑……
都能立马感觉到。我回去应该把这一条加在我的行为准则里了。
想象一下这个画面：一队人马在未知的地带穿行……电影的最后，只有少数几人逃出生天。
绳子绑起来。有的时候，简单的办法更好用。
我这样想着，一边察觉到绳子的压力一松。
“嗷！”
我和吉姆撞在了一起。
“搞什么虾米？”我大声道。
“嗯……”吉姆和士指指前方。
我看过去，我们原本出来的房间，就是我用通讯器顶住门的那间。
我留在那儿的通讯器不见了，黑色的盒子。没了。
倒是多了一张纸夹在那儿。
“这是什么情况……”
士把绳子解掉：“我正想问你呢。”
“我？”我受宠若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先知了？”
“一开始就是。”
我惊讶地看了吉姆，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所以？”士歪一下头：“怎么办？”
“怎……”我气笑了：“什么怎么办？你的气势去哪了？”
说话间，我径直走上前，推开门。
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探头朝里看，却听见吉姆在后面吐槽：“他回头的时候不会就断掉了吧……”
“你特么……”我转回去特意骂了他一句：“你吃乌鸦嘴长大的？”
地上留着一张纸。
我蹲下去，拾起来。
士和吉姆围过来。
“亲爱的过客。”
“我很抱歉不能亲自与你们会面。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陷入更久的沉睡了。”
“这间房里的宿鬼，是个例外——我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更何况，上一次我沉睡前，这儿还没建成医院。只有大片的沙漠……”
“总而言之，造成了这么多事件是我的责任。”
“感谢你们帮我除掉了他，年轻人们。你们是希望，你们是未来……”
“哦，顺便一提：留给我的盒子，我很喜欢。”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待见异界旅客的——谁让你们这么讨喜呢。”
“我给你们留了礼物。未来再见……”
“一个不称职的守护神留。”
吉姆清了清嗓子：“额，嗯……”
我也一时间卡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真是个惊喜。”
士先走进去。我摇摇头，跟上他。
房间里没什么大的变化——老旧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盒子。看起来精心包装了一番。
盒子外面写了字
一个是“给病人”，一个是“给警察”。
吉姆和士知道指的是谁，犹豫着打开。
“一卷胶片？”士大喜过望：“太棒了。”
就开始捣鼓他那不离身的粉红色摄像机——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嗯……”吉姆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盒药片？”
吉姆看着我，似乎想要咨询我。
我本来是不打算介入的：“需要帮助吗？”
吉姆点头：“啊，是……我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
我接住药瓶，观察了一圈：瓶子上没有任何标识或隐藏标识。
“这倒新鲜。”我询问吉姆：“我能否……”
“就……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吉姆全权授权给我了。
“行~"我小心翼翼地拧开盒子。里面是许多药片和胶囊。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不是同一种药。有的是黄色的小药片，有的却是七彩色的胶囊。
我花了三十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急救包。
我在从手推车上取走1-13-6试剂的时候，见过其中一些。
它们应该是研发阶段的特效药。
“明白了。”我打了个响指，虽然并不响：“这是一瓶子好东西。”
吉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士：“为什么他没给你礼物？你才是出力最大的那个人……”
“我无所谓。这本来就是意外的东西。”我把药瓶还给吉姆：“你最好随身带着。”
“还有，这个。”我从药瓶里取出一个指头大小的胶囊，透明的。里面有一些七彩色的粒子。
看起来非常梦幻：“你最好把这个先吃了。”
“这是什么？”吉姆接住胶囊。
“我在手推车上的备忘录里看到过。”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我当时看那张图的时候，就觉得很漂亮。”
“没记错的话，专业名称叫做……高浓缩梦幻粒子身体强化剂普适版。”
士两眼一抹黑：“梦幻粒子？那是什么东西……”
吉姆把胶囊整个吞下去，似乎没怎么思考。
我挺紧张地：“内什么……你还好吗？”
吉姆看了看双手：“还……好？”
“有什么变化吗？头晕？身体发热？幻听？任何不寻常的事物？”我其实还真的蛮紧张的。
“嗯……没有。”吉姆鼓了半天劲，试图放个什么震波出来。
“完全没变化。”吉姆挠挠头：“好像身体是更轻了一点。”
我检查了怀特老师和杰西的状况。
1-13-6号试剂有一个独特的插口，正好和怀特老师连着的机器一样。
这应该就是给他用的。那张字条，也是在怀特老师的房间里发现的。
我知道犹豫并不能解决问题，更何况这地方连个传送门都没有。
万一通关的条件是打败“梦魇”——那个鬼的名字——并且全员存活呢？
再说了，把怀特老师和杰西撂在这儿，也与我的做法相悖。
有的时候，过多的思考反而会适得其反。
我把试剂插进那个特殊的插口里去——别说，还挺难弄的。
有个盖子之类的东西，我研究了好久。
弄进去的时候，机器响了一声，开始了什么疗程之类的。写着预计时间十分钟。
至于杰西这边……他已经不再哆嗦并且说些自责的话了。
看样子，因为梦魇的死，导致他的幻术也失去了一些威力。
我等了十分钟左右，无聊地拿着输液杆
练手。
“滴！”
我掀开帘子，怀特老师的疗程结束了。
“嘿，你还好吗？”我轻轻摇晃他的身体。
“嗯~”怀特老师动了两下，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天哪，天哪……”
“别紧张。”我握住他的手：“还好吗？”
怀特老师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天哪。感觉就像梦到自己癌症死掉。”
“很差劲，对吧？”我笑着：“不过，我觉得你的癌症应该好了。上帝保佑。”
“什……”怀特老师不明所以：“好了？怎么会……”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用了那个试剂，才让你醒过来的……我也不是什么医学生。也许你自己可以弄懂？”
怀特老师手脚并用，整个人和那个机器战做一团，也没能把那个“短小的混蛋”试剂给拔出来。
最后还是士帮了他大忙。毕竟我塞进去的时候就不好塞。
怀特老师醒来的时候，杰西也清醒了。
还说着成吨的脏话……不过人没事。
我搓搓手：“是时候踏上旅程了。还有大概十分钟。”
传送门并没如我预想中出现。
气氛尴尬了一会儿。
我伸出手：“怀特老师，这位是吉姆·戈登。吉姆，这位是沃特尔·怀特。杰西，这位是门矢士。士，这位是杰西·平克曼。”
这下好了，气氛又尴尬了八度。
“你们好。”杰西打了个招呼，怀特老师只是点点头。
吉姆也点点头，士看着两人看了一会儿。
“现在怎么办？”士突然发难。
我从口袋里取出照片来：“我猜咱们还有件事没做。”
女人消散之前，拜托我向她的女儿问好。
可是我怎么知道她女儿在什么地方？我们基本上连这个医院里边的事情都没搞清楚。
她女儿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我走进了思维死胡同。我在用我的思路去思考。
我徘徊两步，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她原本是没打算摆脱我这件事的。她最后才说出来。”
“那就说明我可以做到这件事。”我自言自语着：“还有什么是我忽视了的……”
我溜达到了墙边，猛地抬头。
“墙。”我重复了一遍，跑到她那间病房。
墙上画着很多不明所以的图案。
还有头发。她说她已经死去很多年了……也就意味着我的搜索对象，至少不是小女孩了。
更年长。
这些图案到底意味着……原来如此。
这么明显的答案我居然早没想到。
一共五间房间，怀特老师是肺癌，杰西是社恐之类的，吉姆是人格分裂。
全部都是不同的疾病。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些病人都不该在同一间病房里的。
也就是说……这儿的病人都是不一样的病。
那么，哪一种病人会在墙上画满奇怪的图案呢？
精神病患者。女人生前是得了精神病进的医院。
一个精神有疾病的人，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远离的。
我还有一间房间，从没去检查过。就在女人房间旁边。
我原本是想不要多找事的……现在看来还真是都要搜一遍。
我挑开了帘子，露出笑容。
第二百零六章 弗林公馆（二十三）
一个小女孩躺在病床上。
我走到她旁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把照片放在她枕边。
“嗡……”
蓝色的传送门浮现出来。
“真特么神奇啊！怀特老师……”杰西非常激动——上次传送门是被我直接扔过来的。
而且扔过来就中了幻术。这次是第一次穿过传送门……
“我们还不走吗？”杰西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被人扎了一下，痛苦万分。
“哪里不对劲。”我咬着牙：“很不对劲……”
吉姆看了士一眼：“你没事吧……什么不对劲？会不会是太累了？”
“不。”我仿佛是被遮住了双眼一样难受：“再给我一分钟。”
随着第一道传送门的开启，整个医院震动了两秒。
“这……”怀特老师心急如焚：“现在怎么看都不是思考的时候吧？”
士看着三个拖油瓶儿，又看看我：“走吧，我先把你们送过去。”
“也好。”我靠在墙上，慢慢滑落：“务必照看好他们。”
士最后一个进了传送门，临走的时候说：“别拖得太久。谁也做不到完美的。”
我点头，看着他们消失在面前。
与此同时，医院另一处，太平间里。
传送门打开，为首的几个人表情坚毅。
“行动。”头上张长角的大叔道：“记住，优先抓住那个没有战斗力的家伙。”
他指的是吉姆。
三只眼戴了眼罩，遮挡住失去的右眼：“明白。”
“先搜索一圈，不要节外生枝……”
长角的人正在说话，却忽地停住，转过身来。
“呼呼呼……”
手推车轮子连接处的锈迹，一被推动就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手推车出缓缓出现在几人面前，推着车子的竟然是……
……
公馆内。
云天明独自一人，同时监视着过万的镜头。
信息流化成白光，在他眼中飞速闪过。
那只之前在他身后的旅鬼，忙着去收拾镇子里那只宿鬼去了。
就是青年没有收服的那一只，也正是我遇见过的那个影子。
当然了，因为云天明交给青年的“饕餮海”那个宝贝，导致青年在收服宿鬼的之时，发生意外被杀。
这都是云天明和旅鬼计划好的，意在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做掉青年。
旅鬼以为是这样的。
云天明的微型耳麦收到了讯息。
左手轻碰耳麦，调整好清晰度。
已死的青年的声音从耳麦那边传来：“是我。”
云天明对此并不意外：“嗯。一切都还顺利吗？”
青年语中带气：“为什么不把计划告诉我？”
“不带着怨气的话，恐怕你不能顺利鬼化。”云天明带着些无奈：“抱歉。旅鬼那老狐狸，也不给我透露的机会。”
“我确实带着怨气呢。”青年那边似乎有什么噪声。
“放心。”云天明闭上眼睛，无数信息流散去：“逆转鬼化的方法已经演算完成了。”
“嘁。”青年道：“我要是能活着回去，你就把那只蜗牛送给我。不然不干。”
云天明眉头一拧，心痛道：“一张嘴就要神兽？你这家伙。”
“别废话。”青年道：“到底干不干？”
云天明自然没有中途退缩的理由：“干。”
青年心情极好：“好。我会尽快处理这边的事情。你别给我添乱子就行。”
云天明眼中折射着炽热的决心：“有需要开口……魂引。记住拿好饕餮海，否则你可能会失去理智。”
魂引，正是青年的名字。
……
魂引推着手推车儿从拐角转出来：“嗯？”
眼前，包括三只眼在内的几个大活人把他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要不是暗魂界只有鬼化后才能进入，他和云天明也不必大费周章，搞出这一场假死的戏码。
“看来发生了别的事。”这个魂引，其实已经死去了——是以旅鬼的身份出现的。
这个世界主要分为两部分。
魂界，也就是弗林公馆所在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叫魂界，主要是因为这儿的人，死了之后，有一定几率鬼化。
鬼化必须在死时，怀有极大怨气才有可能成功。
凡人鬼化，可获得近乎于神的力量。神如果鬼化，则可超越神……
鬼化是不可逆转的。一旦鬼化，也就意味着永久失去**……这是大众认为的。
当然了，大部分魂界中人，就像公馆脚下的那个小镇里的人们，都不知道鬼化这回事。
至于暗魂界嘛……这可以说是秘密中的秘密。
那个阴森的医院，就于是暗魂界的一部分。
至于宿鬼和旅鬼……这是鬼化的不同方式。
言归正传。
魂引思考了几秒，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按道理来说，活人是不可能进入暗魂界的……
但很明显，有什么超越常理的事情发生了。
三只眼看了魂引一眼，身形化成一道被拉长的残影。
“可不能让你胡来。”魂引正愁没人练手，与几人战斗起来。
魂引本就不擅长格斗，再加上以少敌多，一时间败退连连。
即使他现在是没有实体的灵魂，三只眼的幻术“月读”也照样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还挺能干的嘛。”魂引拉开距离，表情严肃。
下一秒，魂引身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
与他对抗的几人，耳边传来令人头痛欲裂的吼声。
声音渐渐消失，几人面前出现的，是另一个状态的魂引。
这姿态，如同暗魂界的王。
……
传送门已经出现了第二轮的衰减。
可恶。越到这种时候……
我还是没想清楚有哪里不对劲，时间已经没有了。
我得做点什么，然后赶快离开。
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女孩，和图片中别无二致。
直觉告诉我，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没时间了。我趴在女孩耳边：“她让我代她，像你问好。我很抱歉……”
根据我的观察，这类传送门衰减到第三轮的时候，就会影响目标点的精确度。
问题小的，可能传送出去的时候头朝下。问题大的……兴许根本就被传到某个不知名的鬼地方。
我纵身一跃，跳进传送门里去。
我一离开，女孩就直愣愣地睁开眼睛。
……
鬼化后的魂引战力无匹，又占尽地利，竟是压着几人打。
头上长角的大叔后退两步，还是被鬼气擦到肩膀。黑色的气从伤口流入体内：“感应消失了。”
“目标已经离开，撤。”大叔捂住伤口，表情不为所动，跳入传送门中。
三只眼紧跟其后。
“真没趣。”魂引周围聚集的黑气散去，恢复了往日的姿态，哼着歌。
推起了手推车。
“吱吱吱……”
刚推了两步，女孩凭空出现在魂引的身后。
“滚出去。”女孩的声音尖锐到难以置信：“我才是这儿的主人！”
……
我从传送门另一侧摔出来，趔趄了几米远。
好在这次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士看到我的表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开了。
“那个女……孩……”我脑海中如同闪电劈过：“我明白了！”
“如果那个女孩就在她母亲的旁边，她母亲怎么会摆拜托我向她女儿问好？”
“要么，她女儿的实力远超过她，屏蔽了她的感知，要么……她不敢见她女儿。”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意味着……她女儿才是大鱼。
又一次，我慢了一步。
“算了。”吉姆道：“别太为难自己。”
我赏了垃圾桶一脚：“咱们在哪儿呢？有想法没？”
“不知道。”吉姆看了看附近：“好像又回到公馆里了。”
我看到了一扇青色的花纹大门：“不是好像，确实又回来了……”
“还剩下多少时间？他们的追杀。”士变回了西装，甩甩手，似乎准备大干一场。
青色的大门打开，只是门后不再是舞厅……而是餐厅。
我就知道这么大的公馆，不会只有我和吉姆之前吃饭的那一个餐厅。
但没想到是占了舞厅。
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放在中间。
阿诺德面带笑容：“请三位入座。这是你们应得的。无畏的挑战者们。”
我看了看怀特老师和杰西。
阿诺德早知道我会有此担忧：“不必费心，您的二位朋友，会得到公馆妥善的服务。”
话音未落，阿诺德转身。
可原来的他还留在那里。
我看傻了：这应该是某种诡异的分身术。
“二位这边请。稍等片刻。”阿诺德二号道。
我朝怀特老师点点头。
他们三人去了其他地方。
我进入门内。
……
被储藏在我右手中的蓝色光点之中。
凯文突然清醒过来：“嗯？”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住了。
满天飞舞的攻击，人类和冗余互相仇视而扭曲的脸。遍地的尸骨和零件……
“怎么会这样？”凯文难以置信：“为什么世界停止运行了？这不可能……”
看着面前的一切，凯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逐渐有数据流从他眼中窜过，而且越来越快。
……
封不觉正躺在自家床上，翘着二郎腿，咬着富士康：“啷个哩个啷……”
手中的平板电脑突然弹出窗口来。
“哼。”封不觉扬起嘴角，一切都如他所料。
电脑弹出的信息，正是运行在凯文眼中的代码。
“觉醒地还挺快嘛。”
第二百零七章 弗林公馆（二十四）
我们四人走进房间内。
桌子距离最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人。
兴许超过我想象中大。
“欢迎，各位。”老人说话一字一顿：“请入座，务必。”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坐在相距不远的地方。
参加晚宴的一共有十人左右。
阿诺德并不坐着，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参加。
我旁边倒是有一个空椅子。
除了那个看起来像是公馆主人的老人，在场的还有几个。
一个是头上长角的奇怪家伙，简直是牛魔王在世。
一个老头身上全是皱纹。
还有一把空椅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老人站起来，端起手中酒杯：“我是莫尔·弗林，公馆目前的主人。”
大家也都站起来，举起杯子，各怀鬼胎。
“敬莫尔先生！”
“敬！”
我极其隐蔽地把这杯子里的液体倒到地上。
“哈！”长着牛角的家伙浑身发出蒸汽：“真是好酒！”
士似乎并不怎么怕，把酒喝掉。
我没注意到吉姆，他和我之间隔着那个牛角人。
“请坐。”莫尔坐回位置上：“既然各位都通过了考验，自然值得我出血本。”
莫尔一挥手，阿诺德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每人面前端了一份巨无敌的牛排。
“这是纯种天空龙的额头肉。”阿诺德道：“请各位享用。”
我本来是不想吃的，但是想到我不能把这牛排凭空变消失，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至少前三。但却吃的很煎熬。
那长久以来困扰着我的饥饿感消失了。
我觉得浑身充满干劲，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莫尔微微一笑，看向阿诺德。
“唰唰唰……”面前又多了一道菜。
“这是采用昆仑山万年雪莲制成的甜汤，解腻用。”阿诺德面不改色。
我靠。解腻用可还行。
我喝地干净。
莫尔突然道：“各位介意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谈生意吗？”
生意？
没有人接他的话。
“那我就权当是‘没问题’了。”莫尔喝了一口雪莲汤：“阿诺德。”
阿诺德一闪身，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了一只笛子。
“这是安神笛，吹响时，会让听到的人感到心神安定。最关键的是——适用性极广。”阿诺德滔滔不绝：“不管是仙人、剑神、尸、鬼、神兽……”
“你能想到的大部分人，都可以感到安宁。”
莫尔轻咳两声：“我想要把它，送给本次最佳选手。雷兹？”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叫我：“啊？额……”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莫尔眉头一皱。
我旁边的老头斜着脸：“拒绝可没什么好处。”
我立马改口：“我很乐意收下它。莫尔先生。虽然我本来是拒绝的。”
“哦？”莫尔道：“为何要拒绝？”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站起来：“给我。”
阿诺德愣住了，从来没人敢这样搞怪：“哈？”
“不是说要给我吗？”我道：“给啊。”
莫尔给了阿诺德
一个眼色，阿诺德把手中的笛子递给我。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我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在嘴边，然后折磨了所有人的耳膜长达三十秒。
故事最后以阿诺德夺过笛子结束。
牛角人不堪折磨，鼻孔粗大了两倍：“你搞什么……”
我不能让他的质问发起，这样会使我陷入不利状况。
我抢话道：“就像我说的，我是要拒绝的。我不会吹这玩意儿。”
莫尔青筋鼓起三根：“下一件！”
阿诺德举起手中旗杆：“这是传说中的号令之旗，不管是什么军队，都会立刻收你差遣……”
莫尔道：“我愿意将这件宝物，送给……风暴。”
我旁边的老头大喜过望，三两下收好。
风暴不是之前那个想杀我的家伙吗？darker不可能没做掉他啊？
我暗暗提防。不过这个风暴，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很有……朝气。
“还有别的吃的没？”我小声对阿诺德道：“你……”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事，笑容跃然脸上：“还有别的吃的没？”
语气和声音，都像是在质问莫尔。
“嗯？”莫尔脸色一变。
阿诺德手速飞快，又给我端上来一盘牛……龙排。
“接下来这一件，则是货真价实的至宝……”阿诺德拿出一个滚动的圆球，里面有许多东西在闪。
“这，是蕴含着死星所有数据的光球。”阿诺德道：“打开它，就可以得到可以被理解的死星的所有资料。”
莫尔道：“我希望，门矢士先生可以收下这份礼物。”
士还是一如既往地拽：“嘛，算是没白跑。”
牛角人心底的躁动我甚至都能闻到。
“这一件……”阿诺德语气一顿：“就不是那么好用的东西了。”
说话间拿出一大堆连起来的竹片：“这上面，记载着所有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最高功法——混元神功。”
“混元神功，据称是可以容纳天下任何功法的万能功法。只要修成混元神功，就可以随时改练其他功法，而不会发生走火入魔之类的误差。”
牛头人心跳地比我还快。
“这件，送给——这位头上有角的先生！”莫尔的语气就像在公布大奖得主。
说实话，这龙肉把我的饥饿感消除掉，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我并不想从他这儿再得到别的什么。
更何况——我很清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莫尔·弗林。
“这一束光。”莫尔道：“送给吉姆先生。希望你能在光明之路上越走越远。”
这时候，阿诺德掏出了一个我都没意料到的东西——一个看起来能卖五块钱的玩具，背后还有发条那种。
“这个礼物，送给痞先生。”莫尔道：“希望你早日打败黄色恶魔和粉色恶魔。”
痞先生？黄色恶魔和粉色恶魔？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我以为是空的那个凳子上，一个海臭虫跳出来，钻进玩具里去。
“我靠！痞老板都整来了？”我暗道。
每个人都得到了应得的，满意地靠在桌子上。
“最后的最后……”莫尔话音未落，餐厅里的灯就全部爆开。
风暴一步站在桌子上，两步跳出去，撞碎公馆的玻璃。白色的礼服凭空出现，单片眼镜擦得铮亮。
左手持着卡片枪，基德对
着莫尔连着扣动三下扳机。
背后的白色披风变成滑翔翼，一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再回了，云天明！”基德的声音在公馆上空回荡。
阿诺德速度很快，接下那三张扑克牌。
我则是趁机，从吉姆旁边的手提箱中取出帽子，戴在头上。
阿诺德感觉到我消失在感知之中，加倍提防。
下一秒，我出现在莫尔身后，摘掉帽子：“你的把戏到此结束了，云天明。”
我双手发力，把莫尔的脖子直接掐断，露出了其中的微型电路。
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莫尔·弗林。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儿应该改成“云天明公馆”才对。
阿诺德速度很快，修好所有灯，重新打开——这灯甚至连灯泡都没有。
我完全搞不懂其中的原理。
不过呢，并不是大问题。从我进到这餐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所谓的莫尔·弗林，根本就不是个人。
我没有闻到任何的体味——虽然说起来没什么光彩的，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味。
不过，我倒是没直接把假弗林和云天明挂上钩。基德帮了我，指出了幕后的人。
这个家伙，完全就是个傀儡，挂着弗林之名的傀儡。
我并不知道云天明回如何回应，立刻戴上帽子，躲在墙角。
莫尔掉落在地上的机器头附近，一股未知的空间能量逐渐展开。
云天明显现出四肢，脸色波澜不惊。
牛角人智商捉急，明显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站起来就是挥舞双手，朝云天明扔出气功弹一样的东西。
倒也好，正好让我检测一下云天明的实力。
云天明不躲不闪，面前出现一个微型黑洞，把所有攻击尽数吸收。
下一秒，牛角人倒下。
士和吉姆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其他人。
“我本不想弄成这样的……”云天明撩了头发：“你又何必呢？”
这变成了我和他之间的博弈。
“我也不想的，谁知你竟然连露面都不敢。”我露出讥讽的表情：“绕了这一大圈又有何意义呢？”
“邀请函、测试、舞会、关卡、晚宴……”我看着他：“我只想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云天明思虑片刻：“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房间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士和吉姆、阿诺德离开后。
我把脚翘在桌子上：“你那招黑洞怎么弄的？”
“只是些微型技术罢了。”云天明伸出手指，指尖出现许多极小的微型机器人。
“有点东西啊。”我感叹道，然后换上正经脸：“说吧，你把剑给我，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云天明都被弄楞了：“啥？你不是要问这些事情的意义吗？”
“你看我，像在乎那的人吗？”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有你的理由，而且现阶段没有危害到我，所以我管它干嘛呢？”
“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总得一个个来。”我嗓音滑稽：“我就是想找个机会，和你单独谈谈。”
一只旅鬼，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第二百零八章 弗林公馆（二十五）
“那，要说什么？”云天明下巴扬起来：“特意要和我单独谈。”
云天明对剑的事情闭口不谈。
“我得知道这剑不会招来别的东西。”我们两人决定来一场轻松的对话，面对面坐着。
“比如说？”
“比如说，人。”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一句话带过。
“不会。”云天明道：“公馆的东西，没人敢动。”
我知他说的是真话，道：“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你在这儿干什么。”
云天明眉头一皱：“你想怎样？”
“我还能怎样，能怎样~”我唱了一句歌词，敲了一下桌子：“你把你的计划和盘托出如何？”
气氛变得冷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已经盯上你了。”我把身体的重心靠前，压在桌子上：“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云天明语气渐冷：“谁派你来的？”
“不是派。是雇佣。”我打了个响指：“你知道的……我承接一些私家侦探的活儿。”
云天明并不相信：“跨世界的私家侦探？”
“凡事都有第一个嘛。”我道：“不过呢，我并不是那种保守派的老式侦探。”
“你懂的，我就是比较，古灵精怪一些。”
“我深有体会。”云天明知道我说这些想要干嘛：“你准备玩无间道？背叛你的雇佣者？”
我晃晃脚尖：“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雇佣。毕竟我没得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么……人家就是让我来查公馆的。”我道出事实，看着他的眼睛。
二十三确实是让我来调查的。
“那我岂不是更不应该相信你？”
“你会的。”我端起汤喝了一口：“看在你送了这把剑的份上，我决定帮你。”
我把剩下的话一气呵成：“不管你正在或者打算做什么，我可以用我的办法帮帮你。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
“如果你能如实相告，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云天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并不那么相信你。”
“哦，你应该那样做的。”我道：“毕竟盯上你的人可不简单。”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的确不知道这背后的主导者是谁。
“那你要如何帮助我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未来……”
“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总没坏处。”
风，从破碎的窗外传来。
“好吧。”云天明站起来：“我愿意多一个聪明的朋友。”
这明显就是在威胁我不要做傻事了。
“这是很好的决定。”我也站起来。
“握手这活儿就剩了吧。”我直截了当：“咱们这儿又没有公关。也不用维护形象啥的。”
“随你。”云天明道：“跟我来，我要给你看点东西。”
云天明从手中扔出一个圆球。
下一个瞬间，我和他就已经到了另一间房间里。
“只是点微型虫洞而已，没什么可惊讶的。”他朝一边走去，我跟着他。
“所以果然你才是公馆的主人？”我漫不经心地问。
“自然。”云天明斜着看了我一眼，掩掉旅鬼的事情没有说。
“你是什么时候掌权的？”我问。
“大概三四年前。”云天明伸出手：“你看到那个
了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大到吓人的机器。
“即使全部使用微型技术，还是不能将体积压缩到更小。”云天明脸上有一股自然涌出的豪情。
“如你所见，这是史上第一台平行宇宙交换机。”
……
我和云天明离开后。
阿诺德从门后走出来，换好碎玻璃，把牛角人的尸体抬出去。
在他注意之外，一只海臭虫从牛角中挤出去，落荒而逃。
……
“平行宇宙交换机？”我重复了一遍：“这东西是干啥用的。”
生怕他搬出字典，我道：“麻烦概括在二十个字以内。”
“简单来说，就是进行平行宇宙间交互用的。”
云天明似乎对这台机器充满自信：“有了它，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免费的财宝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然后呢？”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想必公馆送出的那些所谓“至宝”，都是从别的宇宙搞来的。
难怪出手阔绰。
“这，只是一小步。”云天明道：“用这些财宝，结交天下人物，广识各方豪杰。”
我揉了揉鼻子：“现在就在这个阶段。”
“那是因为有太多混蛋挡路了。”云天明心中暗骂。
这是一台金属银色的巨大机器，其体积恐怕大于一座足球场。
我没有空更细致地观察，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穿过一扇门，云天明道：“这，是第二阶段。”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台像小时候街边测身高的机器一样的东西。
“这个，我称之为‘全方位潜力测量仪’。在公馆变得有名之后，我便打算开始招人。”
“这台机器，是测量天赋用的？”我有点惊讶。毕竟这东西在我的世界观里，是无法造出来的。
云天明不言语。
目前看来，公馆还卡在第一阶段。
这是要把这儿，打造成世界级势力。
没错。这是很充分的计划，而且视线的可能性很高。极高。
恐怕这就是二十三想要知道的。
“然后呢？成为世界级势力之后呢？”我问。
“不知道。”云天明干脆答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这倒是一个很令人信服的理由。
“既然如此……这所谓的晚宴，其实是在……”
“没错，只是想让公馆的名声大起来而已。”
“这秘密竟然觉得有些无聊啊。”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样说。
一定是最近经的怪事太多了。
“无聊？那可是第一台真正可用于平行宇宙间的交换机！”云天明难以置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整个，就是一个巨大的藏宝库！”
“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云天明语气异常热切：“用不了多久，公馆就会称霸许多世界……”
我浮出笑颜：“我等着那一天呢。”
“席卷所有宇宙的腥风血雨很快就要来临了。”云天明道：“你最好也早做准备。”
“那是大灾难。”之前见过的，给了我们水晶头骨的老伯道：“这件事，会改变现有的所有格局……”
我看向他，有点惊讶。
“老伯。”云天明竟然颇为客气。
“天明。”老伯道：“让这位客人回家去吧，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一个长的不丑也不帅的男人露出身形。
“嗯？”老伯神色一变：“你最好别来碍事，疯子。”
男人丧心病狂地笑了两声：“不疯不叫疯不觉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头不自然地转动到我这边。疯不觉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鉴定师。”
“既然有机会看到这种宝贝，那自然是……”疯不觉舔了舔嘴唇。
“哦！好帅好帅！”出乎意料地，我露出星星眼：“你就是疯大神啊！我看你的小说看了很多遍！若雨……”
我立刻改口：“嫂子还好不？”
疯不觉这时候也僵硬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黎若雨的事情的。
“那就是还好了！”我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这手我这辈子不洗了！”
疯不觉蛮担心的：“你脑子没烧坏吧？”
毕竟是他看中的人，不会受太多刺激崩溃了吧……
“我没事！”我一个立正把疯不觉惊到，然后敬了个礼：“终于见到你了！”
疯不觉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情况？
“等等，等等……”疯不觉连忙把我推开，不然我差点就摸到他头了：“你先……”
“哦，好。”我松开手：“你是小说《惊悚乐园》的主角。顺便一提，那本书我看了很多遍。”
疯不觉揉了揉太阳穴：“我也有今天吗……”
云天明清清嗓子：“偶像见面会就到此结束了。”
一个圆球仍在空中。
下一秒，我推开门。
吉姆、士、怀特老师、杰西四人坐在沙发上。
我一改刚才的崇拜神色，神情紧张：“都收拾好东西，赶紧开溜了！有狠角色出现。”
很明显，我刚才那段“十年老粉”的演技，把疯不觉给镇住了。我知道这听起来有多扯淡……
再聪明的人，也有弱点，也有失误的时候。我记得剧中，疯不觉总是自称“艺术家”。
我急中生智，扮演了一个单纯粉丝的角色。虽然不知道他打算干嘛，但是我现在可不打算和他博弈。
更何况，我说的那句“黎若雨，不，嫂子”就是一句试探。疯不觉并没否认。
也就是说，这个疯不觉应该是小说结局时的那个。总而言之，很厉害。
四人反应各不一致。
我看了士：“你能把咱们传送到小镇上不？”
士捏了捏手：“在这里的话，可以。”
“那还等什么？是时候回家了。”我催促道。
“猴急什么。”士这时候还是动作缓慢，一只手伸出去。
一扇马赛克墙凭空出现。
“快走快走。”
……
疯不觉躺在椅子上，取下头上戴着的vr眼镜。
惊悚乐园3.0，上面写着。
“老混蛋。”疯不觉扬起嘴角：“不过那家伙嘛……演技倒是挺好的。但比我大艺术家还是差点火候。”
黎若雨一个擀面杖飞过来：“你又跑去别的世界捣乱了？”
家大业大，本事再大，也没老婆大。
疯不觉连连叫苦，今天估计又没肉吃了。
第二百零九章 旅程的第一站
公馆脚下的小镇。
两天后。
我把帽子半扣在头上，左手提起行李箱。
哈维和吉姆已经回到哥谭去了——借用云天明的那什么平行宇宙机器。
怀特老师去了附近的医院。肺癌已经完全消失了。
杰西用了十几个小时，就和附近街的青年称兄道弟。
“那么，就先到此为止吧。”我道。
“我有种预感。”士靠在墙边，“咔嚓”拍了我一张照片。
我和怀特老师握了手。
“保重。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怀特老师道。
“没什么。”我和杰西拥抱了一下：“好好活着，小子。”
杰西笑了：“绝命毒师的称号，还要传遍天下呢。”
两人走出了房间，外面正吹着风。
怀特老师笑了一下，把头上刚刚长出来的头发拨弄了。
这，就是属于我的《绝命毒师》第六季。
“说真的。”士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这家伙还真有点歪才。”
“彼此彼此。”我给了他一个笑容：“你呢？以后准备怎么做？”
士把胸前的摄像机放下：“谁知道呢……”
“不打算去找那个魔王？”我问。
“不。”士看着窗外，道：“是时候，我也该去更多的地方了。”
“当然。”我把行李箱检查一遍，确认所有东西都在里面，然后锁好：“我倒是打算休息一阵子。”
士从摄像机里取出了一张扭曲的照片：“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我摇摇头：“不像是你了。”
“这是实话。”士不像在开玩笑：“你还记得暴风吗？”
我点头。
“那个时候，其实你已经被杀死一遍了。”士认真地看着我：“天空变成红色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的。”
“保重。”我这时候好像暂时失去了巧舌如簧的能力，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士没有回答。
我身体涌现出极其微弱的蓝色能量，眼前一黑。
“嘶……”我觉得浑身都像被撕碎了。以前穿越从没这么难受啊。
猛地坐起来，才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熟悉的壁纸、熟悉的布置、熟悉的空气……
这一次，没有人挡道了。
“啊~”
我又躺下去。
枕头还是那么柔软。微弱的蓝色力量，属于“奇迹”的那一部分消失了。
这一次平行宇宙穿越，耗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奇迹”。
凶凶从手提箱里钻出来，鼻子动着，就溜到了厨房。
我正在床上做伸展运动的时候，听到厨房传来异动。
“我靠！”
我把凶凶从一地的食物中拉出来：“真有你的，一回来就给我捣乱？”
“公馆把你喂得还不够饱是吧？”
我气急败坏，找了个什么玩具城堡，把凶凶圈在里面。
只花了十分钟，就收拾干净屋子。
“嗯……”我捏了捏手，那种若隐若现的爆炸力量感还在。
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管他的。
我现在只想把什么垃圾事统统忘掉，去吃一份蟹黄堡。
我从床头把手机断开充电器，映入眼帘的是大大的“2020 11/30”。
“倒霉！”
我锤了一下床头柜，差点把整个柜子敲碎：“怎么会过去了一年呢？”
一定是时间转换率的关系。
在不同的宇宙，一天并非都是二十四小时。
不同的比率，造成了穿越时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时间计算。
如果去到一个时间流动慢的世界了，兴许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沧海桑田了。
不对劲啊。
我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要是我真的离开了一年之久……
对了。我交的是一年的水电费。
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找我吗？我错过了高考哎。
这……
我暴躁地揉了揉头发，手机里还有钱。
衣服也没换，就跑到小区旁边。
这会儿是上午十一点多，正是午饭前的空档期。
我推开门，还是那几个熟悉的服务员。
“嗯……”我在新的点餐牌上踌躇了半天：“给我来一份老式蟹黄堡，所有料都加一遍。”
“套餐吧。”我补充道。
点餐的人工作积极性不高，眼神中透露着懒气。
谁管他。
我坐到常坐的位置上。
因为各种原因，那困扰我的饥饿感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我总觉得我饭量大了很多。
可以接受吧。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我决定给某些人打个电话。
我找到手机备忘录里写着“父亲大人”的那一行，点开。
“嘟嘟嘟……”
手机叫了一会儿，我还顺便端了饭过来。
熟悉的汉堡，熟悉的白芝麻，熟悉的香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把电话挂断，打给别人。
“喂？哦，我是莫妙的父亲……”我学老爸的声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搞了半天，才要到学校里负责人的电话。
又是一顿虚与委蛇猛打太极拳，总算弄清楚我的安排。
原本我应该是已经高考完了的，我爸替我做了留级。
事实上，更让我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这儿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对方在电话里不便细说，我也不好问得太多。
挂掉电话后，我决定上百度去，看看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却转念又一想，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我决定先在附近“转转”。
二十分钟后，我乘电梯到了楼顶层。
为防万一，我在帽子里加了点小手脚，避免我在跑酷的时候脱落。
“好……”我晃晃手臂，热身几分钟。
原地跳跃。不小心跳得太高了……
经过了一段测试之后，我确信我的身体能力并没有丢失。
我把手机放在衣服的内兜，放了一首“空空如也”。
借着凌冽的风，我开始助跑。
然后……跳！
风吹过来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寒意。
“嘭！”我重重地落在另一栋楼的楼顶。
不巧的是，楼顶正好有人。一个正在扫地的大妈。
“你你你你你……”说话都不会了。
我拉一下帽子，又是一个跳跃。
落到另一栋楼顶。我就是永远也玩不腻。
光天化日之下，大妈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
摇摇头，大妈继续坐着扫地的工作。
我花了半个小时，就熟悉了周围的情况。
有的楼拆了，大部分楼则还好好的。
一种畅快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高超演技，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芜！”我大喊着，突然没注意重心，从某个五楼掉下去。
“我******”
各种树枝戳在脸上，虽然没什么伤害，但还是感觉很糗。
我以一个难以料想的奇怪姿势落地。
“老司机也有翻车的时候啊。”我灰头土脸地，检查一下手机有没有摔坏。
这是一个小区西南边的拐角，主要是夜市多一些。我以前经常在这儿吃烤串儿。
……
与此同时。
清水市郊外，某地下秘密设施内。
液晶屏上的警报快要把整个基地掀翻。
“警告，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一个穿着军装的三十多岁中年人三步并作两步，道：“怎么回事？”
正在处理电脑的人道：“能量检测仪有发现。是某种我们目前尚不清楚的能量。”
“地点？”
“分析正在生成中……根据波谱分析，中心点就在清水市内。”
“这是要闹哪样……”中年人揉了揉太阳穴：“尽快确定具体位置。张风，跟我走。”
张风站起来，敬了个了礼。
两人绕过重重复杂的手续，通过道道结实的大门。
机密最深处。
一个牌子上写着“异常研究处”的字样。
中年人推开门，三个人正在里面打牌。
“都起来！”张云道。
“又有麻烦了！”
……
我一整天都没怎么再做事，只是躺在床上，后来又打了会儿游戏。
很早就睡了——虽然睡眠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每日的必须活动。
这具身体的精力足以支持每两天睡一次，至少。
也许只是想睡吧，很快就睡下了。
……
夜里十一点，清水市某处。
一个穿着斑马纹睡衣的男子，夹着一本书，凭空出现在大马路上。
翻开手中的剧本，睡衣男挥手，打断了一个电线杆。
持有“命运之书”的他，可以用最微小的举动，改变所有人的未来。
睡衣男咳嗽两声，看到书上的结局，变成了他想要的那一个。
消失在马路上。
……
云天明走到走廊的尽头，右转。
这是一扇黄色的门，门上有着别致的浮雕。
云天明的身体，直接穿过了门。
门后，云天明打开灯。
一个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机器中，有一个人。
一个死了一半的人，一个快要鬼化的人。
一个女人。
云天明看到女人，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
手上是湿的。
女人虚弱极了，就像有两种强大无比的力量在她身体中撕扯、对抗。
云天明走到机器前，伸出手，和女人的手重叠在一起。
隔着玻璃。
“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程心。”
第二百一十章 异样
我睡到自然醒，又刷了一会儿视频，觉得要出去走走。
手机上显示半夜三点。
我爱在这个时候出门。街道都属于你。
我在房间里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从阳台上拿走了以前买过的滑板。
开玩笑，以前玩这玩意儿总是害怕摔跤，现在嘛……
估计就是从巴黎铁塔上摔下来也死不了。
把滑板夹在胳膊底下，从窗户上跳下去。
我越是生活，就越发现有些事情回不去了。
以前，我可能从几个台阶上跳下去，就能感觉到快乐。
现在，估计得几十层楼才行。
顺便一提——我带着口罩。之前在街上特意买的。
要说也好，掩盖一下身份总不会有错。
我在深夜的街头跳板。跑到玉林路附近——不是那个歌里的玉林路，只是重名而已。
这条路上并不安宁。几个施工队的人正在修理电线杆。像是被什么东西折断了。
奇怪。
我的演绎法可能不如福尔摩斯本尊那么快和精准，但我还是看出电线杆折断的完全没有道理。
莫名其妙。
我没在滑了，把滑板收起来。在路边观望。
不可能。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今天并没有大风之类的。就算有，也不可能只吹了这跟电线杆。
电线杆的切面也看起来不像是用电锯或者什么东西锯开的。更关键的是，就在电线杆旁边，有一家超商。
商店的门口，有一个正在运作中的夜视摄像头。
根据这群工人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来了有半个小时了。
但是现场却没有一个刑警或者民警。也就意味着并不是人为的——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会？
我从怀中掏出帽子，戴在头上：“嘿，老兄！”
……
和某个工人一番攀谈之后，更印证了我的推理。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我刚从别的世界回来，就在我家附近发现一起灵异事件。
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可能。
我的眼神变得犀利。有人在针对我。
这时候，街对面突然驶过来一辆黑色的大众。
看起来就很老的车，轮子上也有泥土。不论怎么看都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我暗暗提防。
车上下来五个人。开车的人三十多岁，穿着不得体的衣服——大小并不合适。
而且举止都有一种感觉。他是个军人。
副驾驶位置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不戴眼镜。
我正准备进一步推理的时候，五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棒子。
“不会吧……”我有点无语。
“嘿！正施工呢！走远点！”还有工人喊叫着。
不出我所料的，无人行动迅速，配合周密，只花了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这附近施工的工人。
那个黑色的棒子，估计是某种记忆清除器。
工人们全晕倒了。
我一言不发，跟在五人后面。
“张风。”军人道。
张风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球，绿色的那种，特别透明。
他把那个球，放在电线杆断掉的地方上。球立刻变成白色。
“找到了！”一个人看起来如释重负。
军人对着耳边的对讲机说了几句，让四人警戒开来。
我找了一个戴眼镜、低个子的人。他是那五人之一，警戒在较远的地方。
我走过去，道：“你们是干嘛的？”
“哦，异调处的。”
“哈？”
“异常现象及事物调查研究处理处。”
“额……”我有点无语，又问：“跑这儿来干嘛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啊，侦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我还没来得及问下一个问题，就听到远处的叫声。
“隐蔽！”张风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
“我靠。”我已经麻了。
肉眼可见的，张风之前拿出来的那个球，鼓得有十倍大，猛地炸开。
能量波动到我身边。
“嗯？你是谁？”他戒备地看着我。
该死。这种能量波估计影响了疏忽帽的能力。
就在我盘算着如何脱身的时候，突然翻身起来。
一如既往的温温馨馨的家。
“不是吧。”我掀开被子，站到地上：“这种老掉牙的桥段也拿来搞啊？”
没人回应我。
当然了，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第一时间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二零二一年一月一号。
“行吧，这还越来越离谱了。”我心里有种打人的冲动：“干脆直接去了二二二二年得了。”
就在我以为，这只是某种简单的幻境、幻觉、穿越的时候。
手机响了。还是以前的铃声——神探夏洛克的主题曲。
我一直只能接受用纯音乐做的铃声。
“什么鬼……”我看一下，是清水市的号码。却是未知号码。
我接了一下，等待着对方的发言。
“喂？”
我认出了这声音，是曾经我的同学之一。
“喂？是我。”我道。
“冒昧打电话真是抱歉了……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我还是挺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人的。
“那个，许如清，是吧？”我仔细搜索了一个，名字。
“嗯。下午放学之后行吗？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放学之后。你也不是总来学校……”
“等一下，你现在在哪里上学？”我觉得很不对劲。
“什么？清水市三中啊。我们是同班的……虽然不是很常见了。”
我人傻了：“那行吧……放学之后，在上帝之手。我请你。”
“下午见。”
我挂掉电话之后，还是有点恍惚。
这绝对有大问题——我这班同学，应该在二零二零年就毕业了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时间旅行？出了差错的时间旅行？平行度极高的平行世界？
催眠？克隆？洗脑？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我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周围的街道、花草……完全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就好像时间过去了一年多，但是人却完全没变化一样。
我在街上拽了个路人，确认了时间日期的准确性。
有些事情，有些人。一旦发生了，一旦遇见了。就回不去了。
看起来我的平行世界旅行，让地球发生了一些变化了。
我能感觉的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更何况，连“异常现象及事物调查研究处理处”这种东西都诞生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地球上也有异常了。我早该想到的。
当然了，不能排除我现在实在某种幻觉中……
但如果幻觉和现实一样真实，那么也许现实也是幻觉吧。
谁在乎呢？
我们只不过都是被遮住双眼的人罢了。
总而言之
，我去附近转了几圈，觉得就特么离谱。
但谁让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呢？
杀到必胜客干饭！
这个新梗我可是昨天才看到的啊。
别说必胜客了，那就是白宫，戴着这帽子，那我搁里边儿撒尿也没人管呢？
什么叫做嚣张，啊？
赶着离放学还有一天，我跑到地铁里转了一圈儿。
以前一直想跟地铁赛跑，今个算是成功了。
给劲儿啊！
我还寻思啥时候弄个直播，全网直播和地铁赛跑啊。
也许下次吧。
我站到路边，觉得无聊了。
啊~
那啥，闪电侠不是老跟那汽车过不去吗？
咱今个儿也在高速上赛个跑！
“芜湖！”
我转弯的时候视线受阻，从高架桥上摔了下来。
“怪不得车前面都得有后视镜呢。”
我摔倒泥坑里去了，简直一团糟。
衣服上全是泥。还是我那西装好啊，不管怎么说，不会弄脏这一点真的不错。
而且这鞋子也不合脚。我决定去商场里弄几件衣服穿。
试了半天，也没找到何时的鞋。
只能随便找了个什么高科技玩意儿的跑鞋穿着。
可能是不甘寂寞吧，我准备从商场离开的时候，突然拉了警报。
一伙儿武装分子戴着人质跑到了商场里面。
“嗯……”我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我运气太差，还是这群人运气太差。
我在二楼，看着他们用枪指着群众。
一个穿着很时髦的女郎，眼泪也不能弄花她的妆。被胁持住。
“后退！”这一伙人一共七人，只有四个手持武器。
一把手枪、一把步枪，两把霰弹枪。
剩下三个人背着很重的双肩背包。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就这群人，别说我现在跟个超人似的，就说以前，那也是随随便便就能劝退。
开玩笑，我从十岁以来，至少见过不下一百次抢银行现场。
最严重的一次，是我爸接的边境的案子。人家是开着坦克抢的银行……
我实在没忍住，笑起来。
周围的人脸色都不好，纷纷看过来。
“闭嘴！”手持着手枪的人道：“所有人，跪在地上！”
“蠢货。”我确信声音足够大：“犯罪都犯不明白来。你干脆去厕所淹死在马桶里得了。”
“什么？”这家伙戴着面罩，笑了一声。
二话不说就是一枪。
我没怎么动，用牙齿咬住子弹。
“呸！”我把子弹吐到地上：“口味真差！”
所有人寂静了那么一分钟。
“言归正传，蠢货。”我挑挑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犯罪顾问’这回事吗？”
“把钱留下，我保证你可以活着走出这栋建筑。”
“我为什么要听你……”
“好了。”我面带笑容：“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蠢货。”
建筑外面，十几辆警车、几辆武警车把这儿团团围住。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穿着军装：“包围！”
我的兴趣点逐渐转移了，因为我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没错儿，这个男的正是“异调处”的人。
“有趣。”
第二百一十一章 预感
“第三队和第四队跟我进去，剩下的待命！”
军装男人叫做杜涛，发下命令。
两队携带着重型武器的特警走在前面。
剩下人则是从各个角度包围住了这个大型购物中心。
三楼，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面前，站着一个人。
正紧张地握住手机。不合身的大衣看起来奇怪地膨胀。
手机那头传来魔鬼的声音：“怎么样？”
此人四十多岁，咽了口唾沫。
“不对。”
“不对？”
“怎么可能不对？”
我拿着路人的手机，有点惊讶。
“他……他们携带着重型武器。”
这个人是我几分钟前，派去侦察的人。
没花几分钟，我就成功取得了这群蠢货的信任。
“现在怎么办？”手里拿着左轮的家伙问我。
额头上有汗滴落。
“什么怎么办？你真是没看过电影？”我简直难以置信：“我是活在五十年前吗？”
“我要去和他谈谈。”
我站起来，把手机放到嘴边：“你完事了。”
他收起手机，颤抖着掀开大衣。里面是无数的炸弹。
“我，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不会真信我随手就能做出炸弹吧？”我撩了一下头发：“只是一些道具而已，不会爆炸的。”
不等他回答，我挂掉了电话。
“待在这儿别动，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我推开门，门外的阳光占领了我的一部分脸：“我得出去找点乐子了。”
……
杜涛带着两队人，小心翼翼地搜了两层，什么也没发现。
“上！”
杜涛话音未落，就在第三层的转角处看到一个人。
穿着名牌都没取下的衣服，头发奇怪地内战。
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你好！”杜涛不敢确定面前这个人的身份，谨慎地道：“请到这边来。”
他身后，是跟上了来的十几个武警，携带有火箭筒。
我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
“我是代表我的委托人来的。”我面带微笑。
“委托人？”杜涛看了我一眼。
“搜身！”
两个人在我身上乱摸一通。
“没有发现！”
杜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你好，你可以叫我为……”我卡壳了一下：“李白。你叫什么？”
“李白？”杜涛：“你有病？”
“上楼搜查！”
杜涛下达了命令。
“别忙了！”我提高了音量：“你找不到他们的。”
杜涛迷惑地看着我。
“啊……行吧。”我揉了揉太阳穴：“随便搜，我请客。”
两队人马出去了十几个人，在这一层上忙碌了起来。
“贵姓？”我问。
“杜涛。你……”他似乎有很多问题。
“我是代表他们而来。”我道：“我答应了那伙抢银行的蠢货，在这儿他们会安全。”
“你怎么知……你为什么……你……”
“我怎么知道他们抢银行？”我拉了脸：“你真要问这个？”
“不然他们跑到这儿干什么？找点乐子吗？”我语气深沉：“是西边那家中央银行吧。”
杜涛下意识地去摸腰间：“你是同伙？”
“拜托。”我有点无聊了：“这还要问吗？”
他的手机响了，连忙
去接。
我无聊地打开手机，翻开歌单，点了一首“idont”。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抓住人？”
“抱歉，我们正在逐层搜查……”杜涛转而道：“我遇到了一个自称是……”
“犯罪顾问。”我把他的话补全了，顺手抢过他的手机：“哎呀，张叔。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小莫？”
“是我。”我道：“我爸向你问好。”
“他怎么样？”张叔的语气缓和下来：“你最近有再见到他吗？”
“那倒没有……”我道：“什么时候一块儿去喝咖啡啊？”
“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不懂礼数。”他的语气却是很欣喜的。
“我只是……不太擅长尊称。”
“你怎么跑到犯罪现场去了？”
“没什么。我在这儿，你就放心吧。”
他沉默了两秒：“那也是。”
电话挂断了。
杜涛眼珠子都快变成海绵体了：“为什么……”
这时候两队特警回来。
“报告，没有找到目标。”
杜涛肾有点虚：“行行行……你能把你那音乐关掉不？”
“关掉，一定要关掉！”我玩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梗，关掉音乐。
“你把人藏哪儿去了？”杜涛边说，边看了一眼商场指示牌。
这一层，是男装、女装展示。
“别的我稍后再问你。”杜涛显然被我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家伙气的肺疼。
“你要去哪里，才能藏住一片树叶？”
我问，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的脸。
“森林里？这是……”
“不是。”我打断了他，笑起来：“我就喜欢看你循规蹈矩被戏弄的样子。”
“怎么可能不是？”杜涛一个头两个大：“人人都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要仰过去：“你就是不明白，是吗？”
杜涛被弄得脸上没光，让其他人去了更上层搜索。
“你在搞什么鬼？”
我笑得差不多了，道：“有的时候答案并没错，只是你把它填到了错的空白里。”
“我给了你很多线索了，别让我无聊。”我就站着，看着他。
“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对话。”
杜涛想了想：“你说过他们在这儿会很安全。他们不在这儿？”
“有可能哦~”我从一旁顺手拿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
两队特警回来了。
“楼内均未找到目标。”
杜涛盯着我，似乎准备用眼睛中凸起的血丝将我严刑拷打。
“算了，太费劲了。”我懒得卖关子，道：“你要把一片树叶藏在哪，最有可能不会被发现？”
……
“看在上帝份上！”我想吐血：“你那可爱的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俄罗斯套娃吗？”
“出了森林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声音有点大了：“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你要藏起来一片树叶，怎么可能会把它藏在森林里？你怎么找到它？”
“我觉得无聊了。”我道：“他们在模特里。”
杜涛耳朵似乎出现某种故障：“什么？”
“模特。”我解释道：“空心模特。商家的偷工减料而已。我很早就发现了。”
“一个个搜查！”杜涛下令道。
“搞什么鬼！”我止住他：“再等……”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三十秒。”
杜涛和特警们面面相觑。
二十秒后，几个模特炸开来，露出藏在其中的蠢货。
正是抢了银行跑不掉的那几个。
和特警撞了个正着。
拿左轮的那个大号蠢货一脸难以置信：“你说过我们会没事的！”
“是啊，谁让你自己出来了。你不信任我。我们都清楚。”
天台上。
风吹得很厉害——也许所有高的地方都是吧。
倒是颇有一种九十年代明星剧的感觉。
我从螺旋楼梯走上去：“一般的城市反恐，可用不到重型武器。”
杜涛俯视着一切，并没有接话。
我走到他身边去。
“我以为你机智如妖。自己想明白呗。”杜涛感受着脸上淹没的风。
“我大概猜到了。”我眯着眼睛：“你原本在另一个，需要使用重型武器的任务的路上。”
“杜涛。”
我点点头：“怎么不叫上你那异调处的伙伴了？我还正想找他们呢。”
我得承认，目前为止的事情都在我意料之中。
“异调处？什么？”
“你不知道？”我问。
杜涛这次是真正惊讶地看着了：“这还只是我的构思而已……”
这下可好。这个时间点上，还没有异调处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我不能找到那个那球的家伙。
“我去找张叔一趟。”
我转过身来：“对了，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店还不错。”
“什么店？”
“无关紧要。”
杜涛笑了一声：“真是你的作风。”
“关键想要是去一家店里放松的心情。人不可能随时都紧张的。”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从天台边跳下去。
杜涛似乎有话想讲，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
我从天台上跳下来，这次特意选了没有泥的地方落下来。
一个翻滚，完美落地。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衣服又脏了。
“该死……”我有点僵硬了：“不该装b的。”
老老实实地又去换了一套衣服，径直去了经开区。
清水市高新经济与技术开发区。
张叔是我爸以前的同事，很久以前。后来大家各奔前程，但始终保持着联系。
“那个……”我敲了敲窗户：“能不能……把窗户开开。”
张叔一脸“你是特么的外星人”的表情。
“在吗~”我又敲了两下：“我要进来了！”
张叔手忙脚乱地把窗户上的插销拔掉。
我把头伸进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个人出溜进去。
“啊！”我摇摇头：“你一个人在家？”
……
我们两人聊了很多，最后决定去我爸先前的侦探事务所看一下。
“就是这儿了。”张叔领着我，上了二楼。
“当年的配置基本没怎么变。”张天齐很是感慨当年那段日子。
“现在这儿是谁在租？”我问。
“怎么了？”
我把脚放在茶几上。
……
这一天，一个叫做“奇迹事务所”的地方开张了。
然而我在桌子上睡了四个小时。闹钟响了。
快六点了，我还要去赴约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胆子就是大
太阳昏沉的时候。
我穿着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从一家银行的透明玻璃门前路过。
“另外，今天早些时候的，在我市突发的呢，这个银行劫案啊，劫匪已经悉数落网，这还要归功于……”
我没有去注意银行里面电视上的报道，想着自己的事情。
绕过了几条路，就到了我们约好的位置。
招牌上标志性的手掌还是那么亲切。
我推开门，走进去。
几分钟后，又出来。四处看了看——路对面，二楼，有一家书店。
我过了马路，上到二楼去。
“忒修斯之船、犹太警察工会、帝王之死……”
我念着熟悉的书名，走到书店的玻璃窗前。
约好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我向下望去。肉眼可见的，一个穿着校服，扎着单马尾的女生，出现在上帝之手附近。
我自然认得那身影。虽然我在学校的时间不长，但是每一个人我都记得。
我乘电梯下到一楼去。老天。当你能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你就不能再坐电梯了。
你就是不能。感觉太难受了。
我下到一楼去。她正在路边瞅着。
我特意从书店的后门出去，绕了半条街。
“抱歉，迟到了。”我假装喘着气，出现在她身旁。
她转过头来。
怎么回事？我有点疑惑了。我早该注意到她的。
“你没迟到。”许如清凝视着我。
“什么？”我皱了一下眉毛。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她都没有说这个话的理由。
除非……
“是的，就跟你想的一样。”许如清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知道别人的想法。”
这下可好。我连嘴皮都不用动了。
“别，还是说出来的好……”她看着地板上的缝隙：“我不是很适应……”
“好。”我摸了一下嘴：“进来说吧，我订了位置……”
我拉开上帝之手的门。
“不……”她摇摇头：“人多的地方会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的手刚一松开，门就立刻回到岗位。
“我知道一个安静的地方。”我眯起眼睛。
还有一个麻烦要处理。
“什么麻烦？”
我忘了她能读心。这倒是有点……
我默念“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她笑起来。
“这边走。”
……
马路对面，杜涛戴着墨镜，若有所思。旁边，还站着一个大冬天只穿了短袖短裤的人。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另一人问。
“他很特别。”杜涛动了一下墨镜：“他是一个谜。”
另一人似乎有点不服：“我可能手撕火箭筒。”
原来这人就是杜涛调动重型武器的目的。
……
我花了半个小时甩掉杜涛，然后径直朝着事务所去了。
“到了。”
“奇迹……事务所？”她念了一遍牌子上的字。
“没错儿，就是专门接待各种怪事的地方。”我挠了一下头：“本来是个侦探事务所的说。”
我怎么会用这么土的词？
难道我……
可不是吗，我一直想要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这下可不是善解人意了，直接读心都整出来了。
我在看向她时，看到了一个
很红的脸。
“你还是默念你的‘山里有座庙’吧。”
她扭过脸。
女人果然麻烦啊~我摇摇头。
“哈？”
“总而言之还是先进去吧。”我有点无语。
在那之前还是别想别的好。
我稳定心神，跨步上楼。
该死的门又卡住了，我一用力，没掌握好，直接把把手给干下来了。
“靠。”我把把手放在窗台上，和仙人掌放在一起。
推了一下，门直接爆开了。
“呃……”她也看呆了。
“行吧……总之先进去。你要喝……”
“茶就行。”
她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坐着，我趁机站到屋子那一头。
她真可爱。我在心里默念。
然后看着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不解。
“啊，没什么。”我一步一步靠近她。
心里默念：这就是爱情吗？
靠近到三步的时候，她脸突然红起来。
“明白了。”我表情转正经：“你的茶。”
她并没有伸手去接，我就索性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也许我不该来的。”她看着茶水中的倒影。
我则是坐在沙发对面，表情端正：“你的读心能力有效范围是三步的距离。”
她疑惑地抬起头。
“我刚才是在测试你能力的覆盖范围。”我清了清嗓子：“正常时候是三步左右。也许在特殊时候会有增减。”
她换上一种不确定的眼神。
我露出微笑：“业务能力毋庸置疑。你在想这个对吧？”
“你怎么知道？”她后仰了一下。
“我也能读心……当然不是了。”我托住下巴：“我不需要读心，照样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你看，你没多稀有。”
我从桌子上摘出一张手写的纸，递给她：“虽然我不确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但这是收费标准。”
她看了一下纸：“入门咨询九百九十九？”
“是的。”我玩味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知道我没有这么多钱的。”她看着我。
奇怪的是，这种绕口令，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浅显易懂。
“我则知道你没有看到纸的最下面。”我翘起二郎腿：“每周第一个案子免费。”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搓搓手：“你该不是来找老同学叙旧的吧。”
她咬了一下舌头：“我想知道关于我能力的事情。”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读心能力是什么时候？”我观察着她的衣着。
要是福尔摩斯在这儿，估计能从她校服上看到更多的东西。
“是……半个月前。”她道：“半个月前。”
“很好。”我把手指依次在桌子上敲过一遍：“半个月前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外力碰撞？感情问题？任何事？”我的描述显然没有让她立刻明白。
“车祸？头部受到挤压碰撞？感情上的变化？亲人朋友的离去？”
她摇头。
“天降系吗……”我添了嘴唇：“这种能力受你自己影响吗？”
“我没明白……”
“这样。”我站起来：“你的读心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你能不能在一个多人的场合中只读取某一个人的思维？还是说它们都是一齐涌上来的那种？”
她喝了一口茶：“我也不确定……
我一直在避开人多的场合……”
“好吧。”我弄了个金属串在手上晃悠：“使用这种能力往往伴随着疾病吗？比如说头痛？”
“emmmm……没有。”
“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
“目前没有。只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实在……很困扰。”
“嗯。顺带一提，你去过什么比较传神的名胜古迹之类的地方吗？”
“近几年都没有。”她看了被我轰爆的门：“你不打算……”
“不急。”我又问：“身体上和精神上有没有什么随之而来的变化？譬如体力流失和失眠等等。”
“失眠？有一些吧。”她看起来有些落寞：“夜深人静的时候，越容易听到他人的心声。”
“这样。”我考虑着：“你一个人住吗？”
“和家人住在一起。”她突然抬起头：“你呢？”
我保持着笑容。
……
“那你家人知道这件事吗？超能力的。”
“不知道。”
“我明白了。你回去，睡觉的时候把所有门窗都关好，看有没有改善。”
“嗯。”她欲言又止：“你看起来对超能力这种事一点都不惊讶。”
“超能力算什么。”我轻笑一下：“别太重视了。”
后面我们就没有聊什么正经的，只是随便说说。
“学校那边还是一样吗？”
“没什么变化。”她表情有点害怕：“我……没事吧？”
“怎么说呢？”我推了一下眼镜：“大概类似于天生神力这种情况。只不过你是后天觉醒的。”
“不是病，无需治疗。再说了，多少人抢破头皮也想拥有这种能力呢。”
我都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这时候时间突然静止住了。
“敲敲~”另一个我出现在门外，对着不复存在的门敲了两下。
“装你妹呢？”我这会儿可不在兴头上。
“知道我为何而来吗？”另一个我坐在她旁边：“你很清楚。”
“……”
“你真的喜欢她，不是吗？”
许如清突然察觉到了异样：“你还好吗？”
“嗯？什么？”我清醒过来：“我没事。”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我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两个你。”
我实在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下去。
“老婆。”我清晰地吐出两个音节。
“等等……啥？”
“那什么，我挺喜欢你的，要不……”
我得承认尴尬度已经爆表了。
“流氓！”她站起来，跑下了楼。
“流氓？”我有点难以置信：“这是一九九九年吗？现在谁还说‘流氓’？”
“要么就是太单纯了，要么就是……希望我是错的。”我嗅到一丝异样的气味。
为了不让她读到真正的想法，所以把真正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了吗？
我得佩服我自己。胆子就是大。
另一个我喝了一口茶：“所以你确实喜欢她？”
“你觉得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搞点鬼
我在天黑的时候，才把该死的门修好。
最离谱的是我刚把门放上去，就有人敲门。
这不是在逗我吗？
“谁特么买小米？”我打开门。
杜涛的**脸出现在门后：“什么小米？”
“嗯……”他旁边的家伙沉默了一会儿：“你好。”
“我怎么好了？”
他被噎得不轻：“你……长得不丑。”
杜涛非要插话：“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
“哈，不了。”我揽住门框：“沙发里有蛀虫。”
杜涛和那人对视一眼，显然并不能断定我话的真假。
“嘿，我们是怀着和平的心态来的。”杜涛真是个假君子。
“你管跟踪叫和平？”我没好气。
“你怎么发现的？”杜涛惊讶极了。
“我特么从一位数岁数时就开始被跟踪了，你觉得呢？”
我打开门，坐在凳子上。
两人随后跟进来：“真是不错的地方……”
“这位是？”我抬起一根手指。
“他的代号是……虎。”杜涛抢答道：“给他展示一下。”
我饶有兴致地翘起二郎腿，把手肘放在腿上。
这家伙看起来有一米九，二百斤？看起来就是那种你不会想惹的人。
他从我桌子上取下了老式座机：“可以吗？”
我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他伸出两根手指，把那个座机扭成了麻花。
“这真是……”我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超凡绝伦是吧？我也这样觉得。”杜涛正准备掏开话匣子，就听到一句让他十年脑血栓的话。
“你刚刚毁掉的是一九七六年美国产的经典老式座机。我父亲在一次国外的案子中，从别人手里获得的。上面还有科比的亲笔签名。”
我不急不躁：“预估价值一百万。”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就降到了零下。
“那你刚点头干嘛？”杜涛说话声音都抖起来了。
“我刚没点头啊。”我取出来两个球，在手里转着：“我怎么知道你是要毁了它。”
杜涛早该知道的，一双手不安分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我知道我的气势已经足够：“找我什么事？”
经过这一出，杜涛也不敢搞什么花动作。天知道这儿还有什么东西价值连城。
这一夜，不仅我没吃上晚饭，还有一个小家伙被彻底遗忘了。
……
“综上所述。”杜涛把面前摆满一桌子的纸质文件攒在一起：“我们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确信，某种质变已经悄然发生了。”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二零二零年三月、七月……”
“均有各种迹象表明，超能人类的存在。”杜涛语气坚决：“我已经征得上司同意，调动经费组建一个由超能人类组成的机构。”
“来对抗其他那些具有不正常超自然表现的个体。具体措施有待商榷，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歪了一下头。
“根据我对你的调查，这位……”杜涛的语气变得有趣起来：“李白，先生。为数不多的证据表明，你似乎具有某种程度上的超智力。”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当场笑到失心疯：“超智力？你疯了？”
“我没疯，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杜涛被我憋的说不出话来，只留下我
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然后戛然而止。
“我加入了。”我看着杜涛的眼睛：“只有三个要求。”
“你说。”
“我要自己选代号。‘虎’？你认真的吗？”
杜涛几乎没有考虑：“可以。另外两个是什么？”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挂起微笑：“我还不知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等下，他这就入伙了？”张虎显然有点不高兴：“我可是徒手折了一个火箭筒！”
“我有一个问题。”我还留着那副笑脸在脸上。
“我也有一个。”杜涛道。
我伸了一下手。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杜涛不能理解。
“这还不够明显吗？”我清了一下嗓子：“这间房子我也是不久前才从别人那租来的，我确信你没有理由知道这间房子的存在。”
“而你却出现在了这里。说明了什么？”
“说明有人泄露了消息。只有可能是她了。许如清是你们的成员，对吗？”
杜涛脸变成了猪肝色：“我还以为你没……”
“老天爷。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以为能用她牵制我？我看还是算了。女人？不是我的爱好。”
杜涛眼中闪烁过什么：“说真的。你到底怎么发现的？这不可能，你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调查我们……”
“这还不够明显吗？”我已经要无语到死了：“超强体力、超智力、心灵感应。”
“什么意思？”张虎显然还是一头雾水。
“这是要我们互相牵制的意思。”我真的觉得无聊了：“怎么就没人愿意动脑呢？”
我站起来：“二位请回吧。”
“你说你有一个问题。”杜涛也站起来。
“对。”我毫不迟缓：“你的上级是谁？”
杜涛的眼神立刻变得危险起来，我却笑起来：“这才像话嘛。”
“说吧。”我把扭成麻花的座机撇到垃圾桶里去。
“我没有上级。”杜涛思量许久，道：“我直接为人民服务。”
张虎脑海里的东西还停留在半个小时前：“这是什么意思？”
我露出一个敬重的表情：“我相信你已经表达得够清晰了。”
杜涛也朝我点点头：“对了，明天有个地方需要你来一下。地址我稍后会发到你手机上。”
“她也回去吗？”
“会的。那是一台波动侦测仪，可以用来检测各种异常能量。将会在以后的行动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杜涛道。
“在那儿见。”我看向窗外的夜。
杜涛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回头：“我得知道你的代号是……”
“鉴于汉字的同音性，我建议你把代号统一改成，由两个字组成的、具有固定意义的可联想词组。”
“说人话。”
“给他改叫猛虎得了。”我看了张虎一眼：“我就叫李白吧，懒得改了。”
杜涛陷入了为时不久的沉思：“这个建议我会采纳的。”
“她的代号是什么？”
夜间的风穿过我的皮肤。
“谜。”
我动了一下鼻子：“这个倒是不好改。”
……
那天晚上我没怎么睡，半夜才想起来还有凶凶这个小东西。
可怜的小家伙，已经被我彻底抛在脑后了。
早上六点多，我拐回到家旁边的市场里，买了好几份我最爱吃的牛丸胡辣汤。
我推开门的那一刻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动物们会把粪便涂在墙上，用气味来宣誓对土地的占有权。
这一行为我们统称为：“发奋图强”。
总而言之，我还有事儿，把胡辣汤留给凶凶，又叫了上门清洁的人。
“南开区……”我把地名报给了司机，假装是外地来旅游的。
司机带着我在城区里绕了三圈的时候，我告诉了他实情。
为了避免被出租车公司开除，司机选择了不要车费。
我自认为潇洒地从出租车上下来。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开发区。
基本上快到市外了。郊区。
总而言之，公交车都没通几辆。
出租车生怕在被我宰一次，飞也似地溜出了视野。
我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杜涛的身影出现在路的那头：“这边！”
“太棒了。”我很无语，并没朝那个方向走去。
过了三十秒，我等得没耐心了：“你还不现身？”
杜涛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不愧是超智力。你怎么发现那是个投影的？”
“我嗅到了气味。”我说的是真话，他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太阳还在偏爱某一边的时候，我和杜涛走到某一栋楼里去。
他头也没回地上了电梯。
“地下几层？”我问。
他眼睛瞪大了，想了想又没问：“负三层。”
我摁了-3键，靠在电梯壁上：“安保措施不行啊。要是我，我就把按键直接隐藏掉。”
“没问题。我会改良的。只是现阶段，还没有考虑到敌方能入侵到这里的情况。”
电梯打开门。
这是一个大而且宽阔的待客厅，站着两个人。
“演技不错。”我对她说。
她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想要说这句话的。”
“她确实有对超能力上的困惑。去找你并非是演技。”张虎背着双手道。
“啊~”我敷衍道：“那个什么仪器还……”
这时候警铃大作，红光从墙壁上透出来。
“什么情况？”杜涛通过耳麦，联系了技术人员。
“报告，首次侦察到异常波动！”
杜涛带头冲向某个屋子，我跟在中间。
绕了半天之后，屋子里有大概十个人，却占了足足有几百平方的地方。
都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
“怎么回事？”杜涛问。
“异常能量波动，阿尔法级别！”
然而异常情况并没停下来。
“这边也是，贝塔级别！”
“伽马，但一瞬间就消失了！”
“分别调出波动时的反馈情况，确定波动中心点！”杜涛下令道：“再将结果进行交叉对比，筛选出爆发异常能量最多的位置！”
“找到了，先生！”
“这边也找到了！”
“哪里？”
“清水市三中。”所有人异口同声。
我和她对视一眼。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回归校园……
“太棒了。”我拍手道：“现在怎么办？”
杜涛缓缓转过头：“要不是我知道你超智力的事就真信了。你问我们怎么办？”
“哦，对，对。”我差点忘了“超智力”的设定：“嗯……我们三个潜入调查好了。”
“那我回留在这儿，保持通讯器畅通。”杜涛从盒子里取出三个耳麦：“一路顺风。”
我把三个耳麦都拿过来，随手给了张虎和许如清。
“有服装吗？”
“我建议这两位伪装成学生，这位伪装成安保人员……”
张虎还不服气：“为啥我……”
“得了吧。”杜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鉴于我们行动必要的隐蔽性，你还是暂做后援。”
“况且……”杜涛看过来：“我相信你。”
我知道他说得不是我，只是保持微笑。
杜涛又看了我一眼：“出发！”
我本来已经迈出门去了，又被张虎拽回来：“这边走。”
“哦，对。”我嘴里好像溃疡了，说话贼难受：“什么？”
张虎把我抓起来，放在杆子上：“下面走！”
“天哪。”我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了。张虎松开双手……
我就像一个和地心引力谈对象的悲惨家伙，被它疯狂吸引。
“我裤子！磨烂了！”我大声嚷嚷着：“嘿！我又不是消防员……”
一屁股攒在软垫上。
杜涛没忍住，笑出声。你得承认，整蛊一下平时看起来牛b的那些人很有意思。
“这下可好。”我狼狈地站起来：“就不能弄个什么专用通道吗？非得滑下来？”
张虎像个深水炸弹一样被投放到软垫上。
许如清笑起来。
“真是的。”我随手拿了个东西遮住窘态，朝上面喊：“你最好期待我能在这下面找到裤子！”
杜涛笑得直不起腰来。
“等一下。”我反应过来：“咱们本来就在地下室啊，怎么又往下降？”
“除非……”
“除非咱们本来的位置很高。”许如清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我可没想到居然是学校。感觉就像旧日重现，是吧？”
我跟上她：“感觉万恶的日子又回来了。”
“嘿嘿。”张虎也跟在后门：“电灯泡在这儿呢！”
“最好没有上面奇怪的战队制服之类的东西。”我有种极烂的预感：“没有规定工作制服吧？”
没有人理会我。
走了一分钟左右，逐渐有亮光。是车灯。
“快走。”
我翻了个白眼，做到车后面。
……
“你们好吗？”司机留着胡茬，戴着墨镜：“坐稳了吗？”
“我都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什么间谍之类的了。”我从车子后排座位后面的后备箱里……
消化一下这句。
取出了一袋子压缩过的衣服。
“怎么？”我嘲讽道：“现在是什么‘车内一起来换装’秀吗？”
“又没人让你现在换。”张虎看向窗外。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停顿了一下：“我还没问过……你今年多大了？”
张虎一言不发，紧张了半天，道：“三十五。”
“得了吧。清？”我问。
“额……二十。”她用了她的读心能力。
“嘿！”张虎站起来，头碰到车顶：“嗷
！”
“这就是‘互相牵制’的意思。”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等一下，你不会喜欢她吧。”
车里一共四个人，两个红了脸。
“真假的……”我感觉自己像肾虚广告里那个男的：“杜涛是给我找事来了？”
“没有。”张虎做了一个反向肯定句。
“这就是超智力吗？”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走你！”
高速的推背感让我暂时忘却所有烦心事，反手打开车窗。
“给力！”
司机一甩方向盘：“打开歌曲！”
车上有一个那种语音识别的低端智能：“正在打开音乐，请稍后。”
我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芜湖！贾维斯？导入我的歌单，编号二十一。”
张虎笑得呛了一下：“贾维斯？你是钢铁侠看多了吧？”
“额……”我等待着通知音。
车上的设备发出声音：“歌单已导入。”
我和张虎对视了一眼。
“好神奇！？？？”许如清侧着头：“你怎么做到的？”
“人工智能而已。”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在播放：梦的光点……”
“这不是……”许如清意识过来。
“我追着梦的光点……”
一辆车疾驰在道路上，车里有四个各有心思的人。
我的眼镜已经进化出了这种能力。发送一个歌单啥的还是可以的。
“什么人才会听儿时动画片的主题曲啊……”许如清显然挺爱听的。
“我。”
我突然想说一句话。
“你知道吗？”
“二零二一是一个时代。”
这一天，清水市第三中学来了几个“贵客”。
闲话少叙……
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这车的外形——之前在地下室里怪黑的，也没空看。
我不知道这是哪个品牌的车。
“我们去哪儿换衣服？”我把耳麦戴到耳朵上。
杜涛在地下室，听到我这句话：“哦，对，我没提醒你。鉴于你的超智力，我们决定由你全权指挥队伍。”
我已经猜到了后面隐藏的没有说出的那句话：“除非……我失去控制。”
“是的。”
……
“好了，计划如下：我和清以学生的身份，潜入到学校里去。张虎，你伪装成安保人员，随时待命。”
我咳嗽一下：“鉴于我们并不清楚导致能量波动的原因，所以不能对学生进行提前疏散。避免打草惊蛇。”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张虎的？”
“真的吗？你就要问这种事？”我无视了他的提问：“涛哥？”
杜涛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我这边会提供信息。”
“没问题。”张虎挠挠头：“具体怎么搜查呢？”
“我相信有人比我更清楚。”杜涛下线了。
张虎看着我：“你们两个没事吗？”
我看了他一眼，对许如清道：“你先去换衣服。那边的拐角后面有一个可以使用的地方。”
许如清担忧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三步一回头。
直到她消失在视野尽头。
“你……照顾好她。”张虎道。
“我会的。”我朝他微笑：“我会尽我所能，但不能保证。”
张虎盯着我的脸，表情变
了又变。
“我早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的东西。”我看向张虎头上的空气：“你只是你。你的思维方式受到拘束。”
“对我而言，你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人，自己甚至意识不到笼子的存在。”
“我可以从我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但我也可以从一个更……高的层面来看。”
“就像我是拥有笼子钥匙的人。我可以回到笼子里去，获得其他人的善意，我也可以随时从笼子中解脱。”
“诡计和套路很难影响到我，就像我知道你那暗恋的小小心思。”
我顿了一下，保持说的话的准确性：“夏洛克·福尔摩斯只是在推测。他可以从衣服上的褶皱推测出许多东西。”
“我可能永远不能超过他，但是我在推测更……有意义的东西。”
“当我闭上眼睛，这个星球、这个宇宙、这个世界，都浮现在我面前。”
张虎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你足够明白这些，你也会明白——爱情，只不过是又一个无聊的巧合罢了。”
我转头离开，留下一个严肃的人。
张虎注视着我的背影，打开耳麦：“你都听到了吧？”
杜涛在地下室，表情很复杂：“听得很清楚了。看来他果然具有某种超智力。”
“我们怎么办？”
“按兵不动。”杜涛摇晃着手里的咖啡杯：“让他展示展示自己。你继续保持监视他。”
“是。”
“蠢货。”我从眼镜的骨传导中听到这些话，努力让微笑不要走样。
我为什么要对张虎说那番话？很显然，我根本就没指望他能听懂。
那番话是特意讲给杜涛听的。
杜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并把队伍的指挥权交给我？
很显然。更何况，在我一开始掂量那些耳麦的时候，就用眼镜扫描过了。
不出我所料，内部安装了不同的链接回路。
就让事情这样在杜涛“意料中”地发展下去吧。
越来越有意思了。
“嘿！”许如清已经换上了校服。
“我刚才意识到……你是未成年人吧？这种‘课余活动’可不利用健康。”
“没有啊，我刚过了生日。”许如清道：“已经是成年人了。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我闪烁过了这个话题。
她奇怪地看着我。
“你真想知道？读心啊？”我捏了一下鼻子：“这也要我教吗？”
另一个我从我的身体上长出来，逐渐变成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你知道她不能再读心了。”
我看向她。
“我读不到……一片混乱。”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成功了。”另一个我摇摆着头：“将此方案作为应急预案，代号心。遇到疑似具有读心能力的敌人时应该立刻做出反应。”
“你没事吧？”她抓住我的胳膊：“完全是混乱……”
就在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学校的图书馆，就是最东边的那栋楼，瞬间发出巨大的爆声，漫天的火焰随之而来，在楼内肆虐。
温暖的风浮过我的双眼。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重量
我愣愣地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不是在其他世界，也不是幻觉。这是我所待过的校园。
现在化为灰烬。
“你没事吧？”我移不开视线：“打119。”
周围的一切好像逐渐离我远去，变成了不可知方向上的尘埃。
这种规模的爆炸……一定有人死了。
我怎能无视这种死亡？
一种手足无措的现实感迎面而来，将我吹得摇曳。
我的腿变得很沉，身体也动不了。
就好像我又无计可施了。
“喂？”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你没事吧？”
我穿着那件傻傻的外套，面前是温暖的刺骨的风。
有一种力量，牵扯着我，想要我下落。
我看到她焦急的样子了。我看到风的尽头了。我看到天上有鸟在飞。
“走吧。”我挤出两个字来，坐在路边。
……
一队队消防车呼啸而过的时候，我侧过脸。
早就明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的耳朵似乎有种恼人的蜂鸣声，视野也模糊不堪。
突然恢复正常。
“这个案子，我接了。”
我站起来，坚定地朝着学校熟悉的大门走去。
许如清担忧地看着我的样子，跟了上来。
我穿过学校的电动门，甚至没有人拦住我。
操场上，停着四辆消防车。
身穿制服的消防员正在激烈地忙着。
拐过弯的时候，我从怀里掏出帽子，扣在头上。
“嗯？”许如清失去了我的视野：“我找不到他了。”
“怎么回事？”杜涛有点激动：“什么情况？”
“抱歉。”我就站在她面前，说出了两个字。
火还没完全扑灭。我走到消防车里面，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听起来爆炸并没有把建筑结构完全摧毁，不然图书馆早该四分五裂了。
只是火势太大，消防员们冲不进去，只是在外围灭火。天知道里面有没有还活着的人。
“开启建筑物扫描。”
我的眼镜上浮现出建筑物的内部情况。损坏最严重的地方用红色标记了出来。
“开启生物扫描。”
图书馆的最上层，还有两个尚存一口气的人。
“该死。”
我锤了一下地板，留下一个裂口。
最搞笑的地方是，我居然不能救下这两个人。
我有种对火的恐惧。自从注射了溶源性细胞后，就一直是这样。
说起来可笑吗？一个能跳到几百米高的人，居然不能从火灾现场里救出两个人。
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在这种情景下发挥作用的。
“可恶！”
我脑海里已经过了几百个有可能实现的办法，但都被一一排除。
我的身体素质强到离谱，但是还远远达不到闪电侠那种高速转动双手灭火的级别。
“总有办法的。”我的思维在这一刻，再次突破了极限。
“异常能量波动、校园、图书馆、爆炸、存活者……”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瞬间穿过我的脑海。
一大片墙板从空中坠落，砸在我的旁边。
“陨石？机器故障？超能力者？火？爆炸？”
“贾维斯，仔细搜索存活者的体能特征。”
眼镜上，图片被快速放大，如同热成像仪一样。
一个人……没问题。另一个……
体温高达五
十度。
“开启电子设备扫描。”
果然。带着手机。
身边的消防员们来来去去，似乎情况更糟了。
“直接打过去。”我道。
我的手机自动拨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啊……”
电话接通了。
“喂……？”
他的声音颤抖着：“谁来，救救我？”
“你只能自己救自己。”我的语速快到离谱：“现在情况随时可能更糟。我希望你能仔细听好。”
不等他回答，我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情，但你能控制这些火吗？”
“不，不能……”
太多种可能性了。我得需要更近一步的数据。
也许他只是得了什么高温病。也许他只是生来体温很高。也许……
“我需要参数。你有任何在这种局面下想说的话吗？”我只能去问他。
“我……”他语气断断续续的：“我不知道。也许我可以让空气流动……”
“那没作用，你……”
我正要说，整栋楼突然倒塌。我甚至来不及张开嘴。
手机中不再传来声音。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镜片上只有“连接中断”的字样。
整栋楼化成了灰烬。
我只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炽热上涌，顺手摘掉帽子。
“嘁。”
……
我回绝了当日剩下的任何活动，径直回了家。
给出的理由是“不管那学校里有什么异常，今天都不会再出现了。”
我乘电梯上去，拧开门锁。
凶凶正趴在沙发上。
我直接无视了他，回到房子，锁上门。
《新夏洛克》电视剧里的一句话始终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这样想，但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也许我们都只是普通人。”
我躺到床上，多希望自己不必醒来。
但有些东西总是不约而同，如约而至。
我从床上坐起来，不知名的阳光透析着我。
“几点了？”
没有人回答我。
我打开手机，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一点多了。
这一觉几乎睡了二十四个小时。真奇怪。
“十几个未接……好家伙。”我翻到短信那一栏。
“你还好吗？我们几个已经在校园里调查了半天了。据消防员说，爆炸的原因是某种史无前例的……”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后面还有不依不饶十几条短信。
“我们和校长谈了谈，他显得很紧张。我们没有告诉他反常现象的事……”
“你醒了吗？我知道你在睡着。我们上学那会儿你就总这样……我今天去了教室，又不敢进去。”
我看着她留给我的短信，想起了曾经那段单纯的时光。
“许多同学都反映，有什么东西在夜里出没……这可真奇怪。”
“生物教室里，还有会动的人体模型……”
“呵……”我想起了那段日子。那时候我特意抽了自己两大袋子血，后半夜涂在寝室附近……
把几个臭小子吓得一周没来。
我继续往下翻着：“我们去了生物教室，没查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们现在准备等到天黑。”
等一下，这是最后一条了。
昨天下午发的。直到现在，一条短信没有。
“靠。”我从柜子里拔出了那一套西装，三两下穿好，带上帽
子，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我在疾驰的途中，还不忘回拨了张虎、许如清、杜涛的电话。
没有一个接通的。
我家距离学校本来就不远，几乎只花了我五分钟。
从电动门上直接跨过去。
我停在操场上。
周围的人在绕着操场跑圈。
完全没有异常。
不对。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如入无人之境般进了安保室，调了晚上的录像来看。
录像上，几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左边大楼的一层。
我去了那里，什么也没有查到。
如今之计，只能等到夜晚。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在这件事情中，‘夜晚’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要素。
也许那时候会有什么变化吧。
……
晚自习上完之后，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了家。
“真是的。明明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还要持续上学。老师们都在想什么啊？”
有些学生心有怨气。
“你听说了没？”一个学生靠过来：“昨晚又有人失踪了。”
“啊？不会吧。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去，你别吓我……赶紧走吧。”
我带着帽子，如同鬼魅一般，与几人擦肩而过。
要不是我回去了，杜涛也不会代替我来现场，也不会失踪。
我大摇大摆地躺在操场的草地上，仰视着一个个关掉灯的教室。
曾几何时，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以我现在的身体，可以随时保持警惕。
黑夜，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壁，逐渐显现出来。
我站起来。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令人心悸的黑色天空。
“有趣。”我扬起嘴角：“出来见我！”
“出来见我！”
多重的回音响起，一个人从黑暗中浮现出身影。
“把我的同伴放出来。”我还以为自己不会说出这么正义凛然的台词，立刻改口：“放人！”
“凭什么？”黑色的身影逐渐清晰。
我染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原来是你。这就不奇怪了。”
……
许如清从地上站起来，觉得头痛欲裂。
“怎么回事？”杜涛四处看着。
“那个滑溜的家伙。”张虎话中带气。
顺着他的视线，众人看到了一个令他们颤栗的人。
我从后面走出来：“放松。这位是——”
他的身体隐没在黑暗中：“月暗。”
“正是。”我肯定了一下：“在我的劝说下，他已经打算加入咱们。”
“你开玩笑吧？”张虎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可是把我们关在黑暗中不知道多久。”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你们是谁啊。”我辩解道：“他已经把他关押的所有人都放出来了。”
杜涛若有所思。我看向他。
“他可是诚意十足。不然我也救不出来你们啊。”我和月暗对视一眼：“你不会想要拒绝他的能力的。”
杜涛明白我的用意：“我本来还为这件事伤脑筋呢。没有关押超能力罪犯的地方实在令人头疼。”
“正是。如你所见，他就是一个行走的监狱。”
“我要打个电话。”杜涛语气严肃。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态度
不出我所料。
天还没亮的时候，杜涛就做出了决定。
“你跟我们来。”他走到月暗面前。
“我的荣幸。”月暗的身体从黑暗中逐渐显现出来，就像是从黑巧克力里抽身。
“先别着急。你还得经过检测才行。”杜涛道。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我说完，从人群中离开。
太阳才刚刚升起来，不经意间就会从眼角划过去。
大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
学生、老师、打工人、老人……
经历过了更多的我，只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
我是谁？我该做什么？
也许没有答案。
我拿出手机，放起了音乐。
无论怎么样，有些东西都不再了。
我无比想念那个时候。那个我只要身上装着五角钱，就很快乐的时候。
那个可以在一个楼梯口玩一下午的时候。那个时候……
虽然现在也没复杂多少……
我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我买了一袋唐僧肉。
却把它扔到了街角的垃圾桶里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喂？”
“啊，你好。我想找您咨询一下。现在有空吗？越快越好。”
总有些事情会让你忘记伤感，又或许伤感不过是一瞬。
“你知道事务所的位置吗？我们在哪里见。我十分钟内就可以过去。”
“好的，我这边也差不多。”
我挂掉电话，脸上概括了笑容。
……
“这是……？”
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青年，坠落在无人的街道后。
不熟悉的建筑物、不认识的人。
“这是哪里？怎么会……”
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乎身体状态并不好，扶着墙。
路上的行人奇怪的瞟了他一眼。
停住了动作。视线可及的地方，所有东西都静止住了。
青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表情惊恐。
“别害怕。”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女人凭空出现在他后面。
青年立刻转身，跌倒在地上。
“你是谁？”
女人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欢迎来到破碎之地。”
“破碎之地？”青年的瞳孔放大：“不，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她还在等着我……宗门的长老会找到她的！”
“你永远也回不去了。”女人靠近他，弯下腰，从衣服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隐隐泛着邪异的紫色光芒。
青年完全动弹不得。
“给我带点乐子吧。”女人说完，把怀表放进了青年的胸膛。
“哦，对了。你问我是谁？”女人点了一下红唇：“只不过是一个被困住的时劫者。”
青年怒吼起来，面容也变得扭曲，身体蜷缩成一团。
“啊！！！！”
紫色的能量环绕着青年的身体，他睁开双眼。
周围的时间开始流动。路人睁大了眼睛。
下一个瞬间，青年的手上，有紫色的光芒和新鲜的血液。
所有视线可及的地方，人们死去。胸口露出一个诡异的大洞。
“啊啊啊啊啊……”青年的眼睛变成紫色：“让我出去
！”
与此同时。
“报告，检测到目前未知最高级别的能量波动!位置是……”
杜涛脸色严峻：“小心点。”
月暗正在等待着检测人员的到来：“让我也一起去吧。”
杜涛没有说话。
“拜托。”月暗拉下面子：“我只是个超能力者而已，又不是什么怪物。”
“也好。你们一起去吧。”
……
我刚赶回事务所，就发现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
“你来的还挺快。”我还穿着那一身西装，所以没有外套可以脱。
“我……就在门外面等着。”她道。
我推开门，坐在沙发上：“嗯……二郎神？变异？畸形？”
“什么？”她坐到我对面来。
“你的头。”我语速很快：“根据你的年龄判断，你不是戴头巾的年龄。你的肤色和举止告诉我，你也并不常年居住在沙漠活着极地。”
“你来找我，说有急事。可你并没有带任何东西来，也就是说你的问题就是你自己。或者带不来。”
我打开了饮水机的开关：“根据你那奇怪的头巾，我推测是那里的问题。”
她没说话，默默摘下来了头巾。
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好家伙。”
她的两只耳朵异常地向上延长，额头上和鼻子上还有奇怪的鳃一样的东西。
“你得帮我。”她看起来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
我用了三分钟把她近乎崩溃的心情挽回到可以正常交谈的地步，给她端了一杯热水。
“也许从你开始说？”我目光热切而坚定。
“我，我是西莱娅星人。我原本在我的实验室进行新项目的研究，突然就到了这附近。”她喝了一口水：“我得回到母星上去。地球的重力不适合我。”
“等等，等等……”我想我已经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你正在研究的项目，是什么？”
她不明白我的意图：“这很重要吗？”
“告诉我。你在研究的那个项目。说得简单点。”
“额……是关于平行世界的课题。这个项目试图让物体穿越到其他平行世界去。我们那个星球上没几个人看好。”
“好吧。”我停了一下：“你的问题要比你想象得复杂的多。你不是到了另一个星球，而是到了另一个宇宙。”
我试图让这句话变得易懂：“你是穿越到这儿来的其他宇宙里其他星球的人。”
“这怎么可能……”她又换了一副表情：“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你就……待在这儿，好吗？不要出去。外面的人……容易偏见。”我说道：“你短时间内应该回不去了。”
我把电话放到耳边：“怎么了？”
杜涛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第四大道广场上。需要支援……”
没了声音。
该死。自从我从平行世界回来，地球就变得麻烦起来。
“这样。”我还得照顾她：“你叫什么名字？”
“希尔。”她语气有点低迷：“你要离开了吗？”
“听着，希尔。”我整顿了一下嗓子：“这个星球上，并没有能让你回去的技术。短时间内。等我回来好吗？不要惹出任何事？”
她头上的鳃动了动：“好……”
“我很快回来，照顾好自己。”我话音未落，从门口冲出去。
第四大道，第四大道……
“就在前面了！”我一眼就看见了冲天的紫色光芒：“最好别又是什么棘手的家伙。”
公园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被疏散了。几辆车停在路中间。
我飞驰着，把帽子扣在头上，从那几辆车前冲过去。
越来越多的紫色光线。
天知道这是什么玩意。我必须谨慎对待。
“扫描紫色光，进行有害分析。”我从公园的花坛上跳下去，石板都砸裂开来。
“生物体无害光。”眼镜给了我一个答复。
“屏蔽紫色光线。”我的视野立刻变得开阔了。
杜涛正躺在地上，显然是被人放倒了。好在没死。我摘掉帽子。
我掐了一下人中，他坐起来，脸上都是血：“阻，阻止他……”
说完就昏了过去。
“倒霉玩意。”我把他的身体藏在一个角落里，继续朝紫色光最严重的地方而去。
广场正中间，开阔的地方。有一个奇妙的景观。
紫色的光中，两个人影正在交手。
张虎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
月暗正在和另一个人对战。
漫天的无来由的黑色如同有生命力一样，撕咬着紫色的光。
月暗的身体从黑暗中浮现，却被逼退。
对方双眼放射出紫色光，穿着古代的衣服，双指并拢，向前指出。
闪着寒光的剑擦着月暗的脸飞了过去。
“嘁。”月暗再次遁入黑暗中。拥有这种超能力的他，无疑是潜伏和偷袭的一把好手。
但对于这种正面对抗，却显得乏力。
我几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家伙看起来状态不稳。加上那奇怪的紫色光，和他的穿着打扮，以及剑修的招式。
八成是被人控制了，或者走火入魔之类的。
我一头冲进无边的黑暗中，摘掉帽子。
仿佛进到了另一个空间。
月暗抱怨了一声：“你可算来了。事发突然，我只来得及把她拉进来。”
许如请站在他旁边，异常担忧：“杜哥他们呢？”
“都没事。”我长话短说：“你还得再撑一会儿。”
“搞什么鬼？”月暗声音虚浮：“我可撑不住多久了。那鬼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我只感觉黑暗都在排斥我。”
“你……”我话锋一转：“看过修仙小说没？”
“啊？”月暗不知所措：“看过一点。”
“估计是什么‘调动天地间的气为己用’的招数之类的。”我不再与他解释：“再撑一会儿，我已经有办法了。”
月暗会意，手一伸。一丝亮光出现。
我从黑暗中跑出来，戴上了帽子。
我知道我要去哪里，我也知道这么做的原因。
有种神奇的感觉涌上来，我跑得愈发快了。
直到风都追不上我。
我心里清楚，不管怎么回事，这个世界就要巨变了。
我跑到最近的医院，从库房里拿了一盒镇静剂。
第二百一十七章 风云
我尽力奔跑着，穿过无意的风。
很快，就回到了广场上。
只剩下无边的紫光，和苟延残喘的黑暗。
我速度不减，冲向那个紫色的家伙。
奇怪的是，他似乎有预感，向左边躲了一下。
这本来不该发生的。我可带着帽子呢。
不过局势紧张，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
我再次靠近他时，把身上的一整盒三十根镇静剂全部扎进他的血管里。
以我现在的速度，只花了几分钟。
吃了三十根镇静剂，这家伙总算从空中跌回地面。
紫色的光一下子消失了，快到眨眼。
月暗和许如请从阴影的地方走出来。
“什么情况？”月暗有点虚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不知名家伙。
“你先把他关进去，再休息。”我道。
月暗伸出手，黑暗如同液体一样延伸出来，包裹住紫光人，最后缩回月暗手里。
“休息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才已经让人去救杜涛和张虎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救下了。”
我把月暗和许如请安排好，收拾了一下现场，又打了个电话。
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地球好像已经不再普通了。
我爸没接电话，也许是有事在忙。
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我必须假设这种异常是全球性的。
如果有必要，我得见他们一面。
我回了事务所去，希尔没惹出什么乱子，还好。
“你饿吗？”我替她带上头巾：“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星球人都吃什么东西啊？”
“那个……”她有点扭捏：“和你们差不多。西莱娅星和地球的差异很小。几乎只有重力和空气的区别。”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体表有多余的鳃。”我推开门：“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地球的重力会让我失去我的肌肉密度。”希尔还是挺担心的：“长期生活在低重力里的话，会有可能无法再次承受原本的重力。”
我摸了一下她的头：“那要看你怎么定义‘长期’了。吃过鱼吗？”
“我知道有一家酸菜鱼还不错。”
我本来以为今天已经够疯狂了。
我和希尔去饭店的时候——因为我懒得做饭——又遇见了两个奇怪的家伙。
大街上，天黑了。
“等等。要是你习惯超重力的话，现在应该觉得身轻如燕才对。”我对希尔说。
“是啊。”她有点害羞：“你看见事务所下面那个垃圾桶了吗？”
“就是那个样子很奇怪的……”我已经意识到了：“你干的？”
“试了下手而已~”她洋洋得意：“怎么样？我厉害吧？”
我强行把视线拉到另一边去，结果却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天哪。还有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我一个头两个大：“嘿！你们！”
路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被我叫住。
也幸亏是我。要是换个人来，估计这会儿大脑已经宕机了。
高个子的家伙，穿着t恤和短裤。裸露出来的皮肤，是奇怪的机器模样。
矮的那个……是个猴子，带着王冠的猴
子。
希尔也蒙了：“这是什么奇幻生物吗？”
“有事吗？”高个子的家伙道：“我们很忙哎。”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一点东西——这特么不是杰诺斯吗？
“杰诺斯？”我试探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杰诺斯小有戒备：“你是谁？”
“这太疯狂了。”连我都觉得有点头晕：“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杰诺斯瞳孔很小：“我醒过来就到这儿来了。”
“你是……”我搜刮了脑海一遍：“吉吉国王？”
猴子臭屁极了：“你看见没有？铁皮人？本王就知道还是有人认识本王的~”
“我是杰诺斯，不是铁皮人。”
我瞬间感觉自己在开什么动物园：“你们是约好来逗我的吧？”
杰诺斯头一转：“你还没回答你是怎么认识我们的？”
“好，行行行。”我真的是想和太阳肩并肩：“你们都过来吧！”
我就不信我还能遇见一个跨纬度生物\奇幻生物\人工智能或者是其他什么的玩意儿了。
我们四个闯进了一家酸菜鱼火锅儿店，会说话的猴子把老板吓了个半死，就差往酸菜鱼里加安眠药了。
好在我给糊弄过去了。花了我二十分钟，让老板相信会说话的猴子是存在的，这一只只是碰巧发音比较标准而已。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曾经十五岁的时候，让两个成年人相信互扇耳光是最新的交友方式。花了我一天多。
……
总而言之，我坐到包间里去：“坐下吧，好好谈谈。”
为了避免产生误会，我决定从每个人的自我介绍开始。
“好。我是……张若尘。”我搬了一个看过的小说里的名字：“今年十八……还是十九？”
因为穿越的时间多样性和后来的事件，弄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今年多大了。
“我是异调处的重要员工。”
“什么是异调处？”杰诺斯很抓得住重点。
“简单来说就是调查各种异常事件、异常物体的。”我害怕他们误会：“就是你们这种。”
“本王才不在乎什么异调处呢。”吉吉国王不愧是出了名的刺儿头杠精：“这儿有香蕉吃没？”
“你介绍我就有了。”我强行保持着笑容。
“嗯……好吧。”吉吉国王把那根低能手杖（基本上就是根木棍）放在旁边：“本王，是全森林里最伟大的生物，是最厉害的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里来了。”
我凑近希尔：“简单来说：一只猴子。”
希尔被我逗得笑起来。
最离谱的是杰诺斯居然脸红了。
“不是，你脸红个泡泡茶壶？”我十分难以置信：“你不要你埼玉了？”
我今天的生活可以比得上《破产姐妹》前五季的集合了。
“话说机器人还能脸红的啊？”我才意识过来：“也太离谱！”
“好，该我了。”杰诺斯正襟危坐：“我是杰诺斯，机器人。”
“双手可以发射火焰射线的那种。”我道：“你和吉吉原本都是媒体产物。”
我看着不解的杰诺斯：“你是漫画里的人物，吉吉是动画片里的。”
“什么？本王？怎么可能？”吉吉还想大喊大叫，被我一根香蕉塞在嘴里。
“这样。”杰诺斯似乎理解了一点状况：“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摇头。
“看起来是有种推力。”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有人想要这样。”
我又想起来之前那个断掉的电线杆。如果不是那根电线杆，我就不会在那里停留。
“假想敌。”我总算找到一个有趣的点了：“原来是这样。”
一锅酸菜鱼端上了桌，热气腾腾。
我二话不说，拿起了筷子。
希尔标准的一手刀叉。
吉吉用手去抓，却被烫得呲牙咧嘴。
杰诺斯手指变成多功能餐具，瞳孔放光：“哦哦，看起来很不错啊。”
“不是吧阿sir，机器人也能干饭的吗？”
“是的。博士改造了我的味觉器官……”
我率先发动，一筷子夹住一片。
……
酒足饭饱之后。
“呼，吃得太撑了。”杰诺斯肚皮涨起来：“看来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充电了。”
“真神奇！”希尔看着杰诺斯：“我从来没听说过机器人还能消化。”
“那说明你见识浅薄，姑娘。”吉吉悠闲地躺在衣架上，尾巴缠住：“太撑了，不行了……”
我甚至没什么反应：“你们饭量也太小了吧？真给我干饭人丢脸！”
“总而言之。”我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你们都不属于这个地方。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你们还是待在我身边的好。尽量不要惹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们总会回到该去的地方的。”我多看了一眼杰诺斯：“对了。记机会跟埼玉讲，要是他来了，我请他吃一个月最顶级的和牛。”
开玩笑，埼玉这种顶级战力，只要一顿饭钱就能带来。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假想敌究竟是谁，但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目的。
不管怎样，很快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也许他是想让所有平行世界合并。也许他是想一举毁掉所有平行世界。又或者，他是在找人……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都得提早做好准备。
“没有异议吧？”我环视一圈。
“这是一个中肯的提议。”杰诺斯道。
“这个嘛……”吉吉眼睛一转：“本王的饭钱你包了就行。”
“这什么……”我只能硬吃哑巴亏：“行……”
吃完了东西之后，我偷偷向老板出示了“恶魔的护照”，没给钱就离开了。
虽然白吃东西有那么一丝丝的不道德，但要不是为了社会安定，我也不会请这几个人不是？
反正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实在不行，下次找杜涛，让他给开点工资得了。
我拉着这三人回了家，让希尔睡在沙发上，又给吉吉拼了两个衣服架子。
杰诺斯说他坐着睡都行，我就没管他。
倒是凶凶，先被吉吉疯狂调戏，又被希尔疯狂摸来摸去。
晚上，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原委
夜，如咖啡般浓重。
我从窗户上纵身跃下，仿佛新鲜感都是被耗尽的假象。
暗沉如雪。
月，被包裹住。
小区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
我还穿着那一身西装，一脸叼样。
“出来见我。”我小声地呼喊。
一片黢黑中，月暗的身影显露出来。
我特意假装看了一眼月亮，道：“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月暗没有理会我开的玩笑，道：“那女孩没把我供出去？”
“要是她告诉了别人，你早就见不到我了。”我很清楚他话中所指：“在你的空间中，她那样与你近距离接触，一定读到了你的心。”
“但现在无事发生。”我总结道：“可能是看在你救了她一命的份上。”
“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这么快就曝光了呢。”月暗帅气的脸若隐若现。
我得承认，这家伙确实是为数不多的俊男之一。
“呵……”我停顿：“那个紫光人呢？”
月暗摆头：“还没醒。你怎么把他弄晕的？”
“用了我足足一盒镇静剂。”我打了个叉：“我还没问过你，你怎么得到的能力？”
月暗双眼一咪：“我自己也不知道。”
“有趣……”我兴致盎然地盯着他的身体：“有空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我喜欢女的，别误会。”月暗被我恶心到：“你还有自己的研究人员？”
“只有两个。”我撅了一下嘴：“两个都是光头。”
话题奇妙地尬住了。
“如果要我剃成光头，我宁愿去死。”月暗如实相告。
“这个世界就要变化了，莫……妙。”他道出了我的真名：“你做好准备了吗？”
“不知道。”我揉了一下肩膀：“我明天还会上学去。”
“那你可要小心了。”月暗身体变淡：“那个学校里，可有厉害的人物……哼哼哼。”
话音未落，月亮展示出自己的光。
“这就是我要去的原因……”我正说时，月暗已经消失了。
杰诺斯躲在单元楼门后门，表情严肃。
“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他会对我格外关注：“杰诺斯君。”
杰诺斯摁了一下电磁门的开关，推开门：“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世界没有像我们这样的特殊存在。”
“我是这么说过。”
“那刚才那是什么？”杰诺斯瞳孔已经锁定了我：“很强的压迫力。至少也是a级英雄的级别。”
“哦，那个啊。”我清楚他指的是月暗：“目前算是个正派。”
杰诺斯不愧是机器人，根本不接我的话：“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普通的世界里，会有这种存在。”
“嗯……”我嬉皮笑脸：“你不会准备拿火焰射线对准我吧。”
“那要取决于你的回答。”杰诺斯一本正经。
“好，行行行……”
我往我脑海里的行为准则里加上一条：“别和机器人搞转移话题的套路。”
“呃……”我构思了一秒钟：“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怪人。”
“正是。”杰诺斯道：“不同的怪人，也有不同的灾害等级。”
“我突然想明白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才反应过来，《一拳超人》的世界观，几乎没什么特别
不同的地方。
不像《行尸走肉》，或者《海贼王》之类的。
再加上杰诺斯是妥妥的机器人，我完全可以用术语解释清楚。
“这个世界正处在转化的过程中。”我只说了这一句话。
一个送外卖的小哥从草坪上传过来，看见杰诺斯的时候愣了几秒钟。
“老天。”我走过去：“没吓到你吧？”
外卖小哥心有余悸：“这大半夜的，还真怕。”
我一听这方言，立刻也拽起来：“怕什么！俺跟俺兄弟，在这儿拍片呢。妆都画好了。”
……
我刚打发走这位东北老哥，又从树后面来了一个醉汉。
“估计这就是影视作品和现实的区别。”我就想要一会儿独立的时间，怎么就那么难呢？
醉汉盯了杰诺斯两眼：“我真是喝多了。”
又摇摇晃晃的去了二栋。
“那什么……行吧。”我招呼了一声，看向杰诺斯：“你……”
“我已经明白了。”杰诺斯抬起头：“我会尽量避免在公众前展示自己的能力的。”
“那就帮了大忙了。”我长出一口气：“怎么那么多平行世界，偏偏来了个机器人和猴子？”
“老子的美少女去哪了！”
我震怒：“搞什么鬼！”
杰诺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先回去了。”
夜里的风有点凉，吹得我失了智。
“呃……”我从窗户上跳下来的时候好像没拿单元楼的门禁卡。
杰诺斯摁了门牌号，我才想起来家里的对话机是坏的。
我跑到旁边，却发现留在单元楼门外的花盆不知道让哪个缺德的给我弄走了。
当然了，藏在花盆下面的磁卡也销声匿迹。
“呃……”杰诺斯也发呆起来。
我和他对视一眼，坐在台阶上。
杰诺斯等了五分钟，站起来：“这太荒唐了。我要把门炸开……”
我赶紧把他摁住：“你忘了刚才说的什么？单元楼门可是有监控的。”
我总结道：“为了防止意外，咱们只能等着。就像普通的，忘了拿卡的住户一样。”
这真是太绝了。
我想起来了某主播的经典名句。
风这么冷，又是半夜。
如果把这个杰诺斯，换成雷姆，那么这把，我将绝杀。
——可惜换不得。
惆怅，惆怅……
总而言之，又等了十几分钟后，一个老太太拿着磁卡，刷了单元楼门。
我和杰诺斯趁机也跟进去。
我俩搭了另一个电梯上楼。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这可是电梯间欸。你不会突然没信号了什么的？”
杰诺斯翻了我一个白眼：“我又不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大头电话。哪有信号这一说。”
我又想起，好像他应该说的是日文才对。毕竟《一拳超人》本来就是日本的漫画。
我把眼镜摘掉，在听他说话，果然变成了日文。
“妈呀，万能翻译就是牛b。”我赶紧把眼镜带上：“等等，那希尔和吉吉是怎么听懂的？”
电梯到了。我看大伙儿都还没睡。
最离谱的是吉吉居然跟凶凶特么混好了，勾肩搭背地坐在沙发上看《熊出没》。
还能有更多的槽点吗？我都快跟不上
节奏了。
然后希尔不知道一不小心把饮水机折成了两半。
更离谱的是脸还飞速红了起来，把饮水机拼在一起。
吉吉声音很尖很细，悄悄给凶凶吹耳边风：“看到没，以后离女人远点！很恐怖的！”
凶凶还特么点了点头。
杰诺斯倒是溜得快，知道我可能会把琐事交给他，“噌”地就下线了。
屋子里又多了一具诡异的、机器人身体。
“啊，太棒了。”我感觉自己在什么奇怪动物园里：“雷姆不来，那什么，娜美也行啊~实在不行的话，罗宾酱也……”
带着十足的无语加更多的无语，我一头栽在床上。
“呃，康纳我也可以……娜塔莎也不错~”
我本来还准备打会儿lol的，结果看见这么离谱的跨年活动，瞬间不想玩了。
“对了，阿狸也行啊~”
我估摸着没有这等天上掉美女的好事儿，只能彻夜研究右手。
不是做什么猥琐的事情，是研究右手。
我现在还记得我右手里应该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不过某些平行世界的技术，明显比我现在要高的多。
什么也没查出来。
而我还对没有妹子这间事耿耿于怀。
毕竟男人至死仍是少年。
严格意义上讲，希尔其实并不算是女性——她都不算是人类，毕竟。
我越想越烦，怎么二零二一年了，平行世界都整出来了，我还是单身狗？
我靠。
无奈怎么也睡不着，从百度上查了电话，订购了一台新的饮水机。货到付款。
必须是货到付款，这样我才能用“恶魔的护照”赊账。
等一下，换个角度想想。我现在基本上等于想买什么买什么了。
好像还不错。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贼酷的东西，好让我装装b？也许买个防毒面具？
我在淘宝上翻了半天，最离天下之大谱的是，居然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这特么不是门矢士的那个白色盒子吗？”
我看了一下标题，写的是假面骑士不啦不啦什么的。
这东西作为一个玩具，居然还不便宜。
我找到一个关键词，搜了一下“假面骑士帝骑”。
浏览了三十分钟之后，我的心情是崩溃的：士那种家伙居然都有女朋友！
等下，关注的点好像不太对。
“哎，满地伤啊……”
不行，下次见了士，我一定得跟他好好聊聊。兴许他能给我一个货真价实的变身器之类的。
哇咔咔，那不是帅爆了？
我刷着刷着手机，眨眼间天就亮了。
我把西装穿在校服里面，找了杰诺斯。
“你放心。我会管好他们的。”好在杰诺斯算是个明白人，帮我管住这几个费心的家伙。
我给杜涛打了个电话，听声音，这家伙恢复得还挺快。
“我现在先过去一趟，把紫光人的事好好处理。”
我开始奔跑起来，风吹过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