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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其名莫妙     奇迹鉴定师txt下载     奇迹鉴定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相信

    我到了郊区,进了那日的建筑,坐电梯到了地下室。

    “嘿。”许如清在等我:“这边。”

    “杜涛还挺有心的。特意加固了房间啊。”我跟在她后面,道。

    “你怎么知道的?”她穿着宽松的运动服。

    “因为你。”我道:“一会儿一块上学去吗?”

    她现在已经不能读我的心了。

    每次和她见面时,我都要创造出一个人格,形成两个人格在脑海中对话的局面。

    她就只能读到混乱了。

    “我也不知道。”她眉间有伤感的深情,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只是……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懂。”

    她特意在电梯口等我,明显是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杜涛没有做什么准备的话,那等在电梯口的就不只有她一个了。

    杜涛一定是做了什么特殊的改动,才让她来带我去。

    结合紫光人凶残的战力和危险程度来看,再加上我对杜涛的了解,唯一合理的猜测就是——他把房间加固了之类的。

    地下的空间很大,几乎看不到边。

    “这里。”她打开门。

    我注意到门上有特殊的材料,打趣道:“这地方好,尖叫也传不出去。”

    “我们不会虐待别人的,不管他犯了什么罪。”她完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的是你。孤男寡女在这种地方~”我特意拉长了尾音。

    她走进通道里去:“你不会那样做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干什么。”我语气轻浮:“有人对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吗?”

    杜涛也懒得管我了,道:“人齐了。”

    “等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们该不会把门设计成了自动关上的那种吧。”

    张虎打了绷带,看起来伤得不轻。

    “什么意思?”杜涛道:“现在用自动门不是很正常吗?”

    “好,等我,等我一分钟。”我进来的时候留了一手,把‘看不剑’搁在门缝那儿了。”

    我穿过通道,果然看到门没关上。

    我蹲到地上,用手捏住看不见的间:“走你!”

    门这才关上了。好险。

    我原路折返回去,道:“这下好了,开始吧。”

    月暗点头,影子逐渐扩大,从淡淡的暗灰色变成纯正的黑。

    黑色逐渐覆盖住一片地面,紫光人从黑色的东西中浮现,平躺在地上。

    黑色迅速地收了回去。

    “他还在昏迷中。”月暗道:“有一些醒来的迹象。”

    我、许如清、月暗、张虎、杜涛,围上去。

    “你别说,这小哥长得还挺清秀的。”我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八块腹肌啥的……”

    毕竟大伙儿才刚被紫光人灭队,杜涛也想让氛围变得轻松点,道:“男的你也要看啊?”

    “啊,我老色鬼了。”我道。

    张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月暗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有前途啊……”

    “咳。总而言之……”我想了想:“有谁想说的吗?”

    杜涛一马当先:“我先吧。根据调查,这家伙没有任何身份证件或是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柄剑呢?”我道:“他是有一把剑的吧。”

    “是,但是那把剑……”杜涛吞吞吐吐的:“是一把普通的木剑。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靠。”我翻了个白眼:“老哥,不是说你不行,还是交给我来吧。”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看着众人:“根据他的衣着打扮,还有那日我见他用的招式来看,排除掉细微的可能性。”

    “这家伙应该是个道士。”

    没有人接我的话茬。

    “不会吧,这么明显的事情。一把木剑!你告诉我说没有有价值的线索?这本身不就是线索?谁会带着把木剑出门?”

    “呃……”杜涛傻了一会儿:“他的身份不能被证明。你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但不一定就是真相。”

    “不错的辩证观。”我难得夸奖了他一句:“但我相信我猜的是对的。”

    “对不对的,谁又知道呢。反正这家伙还是不要醒来的好。”张虎并不买我的帐。

    “谁说的?”我道:“你以为这个房间特意加固是干嘛的?”

    我早在看见许如清在电梯等我的时候,就知道杜涛的想法了。

    特意弄一个这样的加固房间,又召集齐了四位超能人。意图还不明显吗?

    我料想他没有什么手段——道士一般都不玩这个,大胆向他脖子抓去。

    他身上穿着古式的道袍,我也不在意——只把他的头摇晃起来。

    “你干嘛!”张虎大惊小怪地:“把这畜生弄醒干嘛?还嫌他杀的人不够多?足足一条街上的人都死了!”

    杜涛显然也不能阻止他,但也知道我所作没有错:“虎,先别激动……”

    “我要告诉你三件事。”

    我懒得听他在那嚷嚷。对付张虎这种人,就得把它压住。

    “第一,这个房间是特意为他量身加固的。他不可能再去伤害任何人了。”

    “第二,如果他醒过来,我们就可以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也不想那些人白白送死吧?”

    “第三……这是上头的意思。”

    我说“上头”的时候,特意看了杜涛一眼。

    三句话过后,张虎一言不发。

    我持续地摇着他的头。

    “为什么要这样叫醒他呢?”许如清道:“不给他弄点,解除剂什么的?”

    “拜托。”我道:“我当时用镇静剂麻醉他已经是迫不得已。没有必要的话,不要随意注射什么东西。这不仅仅是伦理上的问题。”

    在我持续的摇晃下,紫光人总算有了清醒的意思。

    “很好。”我把他的头放在地板上:“从现在开始,我需要你们完全相信我的判断。能做到吗?”

    “没问题。”月暗第一个答应。

    “你可是有超智力,应该比我们判断地都准才对。”许如清也附和。

    张虎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杜涛。

    杜涛却看着我:“我一直都不是很相信你。”

    我抖了肩膀:“早就知道了。”

    “但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了全队了。”杜涛道:“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应该饿死在月暗的黑暗空间里了。”

    “啊!”我大呼一声:“黑暗空间?我爱死这个词了。”

    月暗也很满意,看起来全天下的中二少年都是一个德性:“这招以后就叫黑暗空间了。”

    “这次,我选择相信你。”杜涛眼神

    凝重。

    弄得跟真事儿似的。这种御人之术我十五岁时就玩烂了。

    当然了,我表面上还是很感动的:“那我就要开始了。”

    紫光人嘴里哼唧着,看样子已经快醒了。

    我抓起他的头,摇晃了几下。

    他忽地睁开双眼,紫色的光扑面而……

    没来,被我及时的后脑勺一摆锤又敲晕了过去。

    “再来。”我并不气馁。

    这种奇怪的浑身冒紫光的现象,绝对不是正常的。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某人,或者某物,用这种紫色光线,把他控制了。

    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来——被陌生人控制的人,一般语速不对劲,而且吐字不清晰。

    动作也异常僵硬,并且发挥不出百分之百的战斗水准。

    紫光人完全附和。开玩笑,一个能御木剑的家伙被几根镇静剂就放倒了?

    再说了,就算我判断错了,也就是浪费一会儿时间而已。

    杜涛明显是和我想的一样。

    我把他打晕之后,又疯狂摇起他的头来。

    如果是被控制的话,也许有机会可以碰巧唤醒本尊。

    要是本尊能控制身体一段时间,就足够所有人明白真相了。

    这个时代也就只能这样做了。要是在一个科技比较发达的地方,例如希尔的母星,也许不用这么麻烦。

    我继续摇着,低着头:“恢复。”

    “什么?”杜涛以为自己听错了。

    “恢复!”我对张虎道:“你的超能力能不能让你快速愈合伤口?”

    张虎还没来的及开口,杜涛道:“虎的能力是我们掌握的最多的。目前为止并没有这种超速愈合的能力。”

    “伤。”我一心二用:“你的伤。如果不能超速愈合,你的超力量就会显得很无用。”

    紫光人第二次睁开了眼睛,但还是冒着紫光。

    我扬手又是一摆锤。

    “他的超能力的原理。”我问杜涛:“原理是什么?你说了你们掌握很多。”

    “这个……”杜涛道:“虎的体内有一种特殊的酶。除此之外现今的科学,还研究不出来。”

    “我也许会有办法。”

    我是很想用凉水泼脸的,这一招可比什么摇头管用多了。

    但很明显,出于人道主义原则,杜涛不可能让我重复那样做的。

    “除此之外。”我又说:“你可以给张虎弄一个防弹衣。质量越高越好。在实战中,超力量往往需要时间才能发挥出来。一个好的防具可以大大增强他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

    “至于月暗。”我这会儿刚好嘴闲着:“你的能力来源于黑暗。在夜晚,你的能力会暴涨。但在白天,你的能力会很弱。”

    “你可以想办法减小这种劣势,以免在白天遇到难缠的对手。我的思路是,你可以弄一副墨镜,再穿上不透光材料制造的战衣。”

    “至于你嘛……”我看向她,扬起了嘴角。

第二百二十章 李乾坤

    “你跟在我身边就行了。”我朝许如清挤了一下眉毛。

    “怎么有股酸臭味?”月暗道。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嚯嚯嚯嚯嚯……”我狂笑起来,自认为接了个不错的梗。

    紫光人又苏醒了过来,但还是双眼冒紫光。

    张虎等的浑身痒痒:“这得弄多久?”

    “现在几点?”我反问。

    “呃,七点半?”月暗道。

    我敏锐地看过去:“原来如此。通过黑暗的程度来推测时间吗……是个不错的能力。”

    月暗无语:“也许我就是带了个手表。”

    “不,你没有。”我把紫光人拍晕过去:“不会吧,现在还有人试图在我面前说谎吗?”

    “哈?”我环视了屋子一圈。

    最后我又把话题带了回来:“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你的读心能力是很需要发挥的。发挥的好,在叛徒和间谍面前就是神技。”

    “当然了,要是用的不好……就跟没有一样。”我说最后一句话时看着杜涛:“只有跟在我身边,她的能力才能发挥足够的机动性,让队伍掌握先机。”

    杜涛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许如清静静地听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点头。

    我看都没看她,专注于手里的麻烦家伙:“心事?哦,当然了。关于我的。”

    许如清扭捏了半天:“我以前听同学说,你不喜欢女的。”

    屋内众人均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张虎和月暗。

    “嗷,那件事噢。”我把紫光人放在地板上:“那是我故意散布出去的消息。看起来效果很好啊。”

    “故意?为什么?”她不解。

    “嗯……这里面有很多层的原因……我当时刚刚转到市三中,遇到了当时的校霸。她看我不顺眼,就假装跟我很暧昧。”

    “我和她的关系也不错,过了一段时间。她开始在学校内造谣,说是我用她的裸照勒索她之类的。但她没证据。”

    众人再次下意识地后仰。

    杜涛抓了一下眉毛:“现在的高中生这么生猛的吗?”

    许如清也听傻了,毕竟我话中的内容太密集、太离谱。

    “呃,嗯,当时就是这样的。”我看了看紫光人的样子,在他道袍上摸索起来。

    月暗很熟悉我,道:“然后你就说其实你喜欢男人?这样就改变了舆论趋势。”

    我从紫光人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特殊材料的纸,还用不知名材料画着图案。

    符。我更确信了我的推测——紫光人是个道士。

    “想法挺好的。”我夸了月暗一句:“可惜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张虎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夸奖:“跟你沾边的事,哪有简单的。”

    “这话我爱听啊。”我没抬头,把纸符放在一边,继续摇晃起他来:“具体的我就不过多解释了,反正都摆平了。就是最后留了个都市传说而已。”

    “都市传说?”张虎语气变了:“你还创造了一个都市传说?”

    “对啊,都市……”我突然愣住了:“都市传说?”

    万千条思绪掠过我的脑海。

    “生物教室里会动的人体模型”、“被烧死在图书馆上的少年”、“操纵风”、“多次不同级别的能量波动”……

    我笑起来:“原来如此,我想得复杂了。”

    “是火啊,火害怕风。所以先下手

    为强。”我喃喃自语着,一个没留神让紫光人活了过来。

    他双眼充斥着紫光,面目狰狞可怖,朝我的喉咙抓来。

    当我凝甲不存在吗?

    我脖子上的项链微弱地放光,让紫光人的攻击停在了空中。

    月暗反应极其迅速,一掌切到迷走神经上,把紫光人打晕过去。

    杜涛的眼睛都快盯出眼泪来,迫不及待地想从我这儿看出什么来。

    “抱歉,走神了。”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摇着紫光人:“谢了。”

    “不用谢。”月暗狡猾至极:“我想听听当你那个故事后面如何了。”

    “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

    杜涛耳背一凉。

    “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张虎仿佛回想起了老妈的声音:“别看电视了,快写作业!”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大神,别发功了。”月暗两眼同时翻白眼:“神奇宝贝,我们懂的。”

    “真是的。”台词被打断让我有点不爽:“有水吗?”

    杜涛端了一杯水,递给我:“你渴了?”

    我平静而宽厚地看了他一眼,把水杯凑到紫光人嘴边。给他灌了下去。

    众人凑近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水啦。”我道:“我觉得他该喝口水。”

    “没这么简单吧。”杜涛眼睛一斜:“你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总算有人达到贝克街的智商水平及格线了。”我满意地点头:“不错。又是纸符又是木剑的,我觉得他可能是那种老牌道士。”

    “可能还顺便修了五行之类的。灌点水也许能缓解。”

    果不其然,紫光人咳嗽两声,就要睁开眼。

    “紫光减淡了许多。”月暗道:“灌水果然是有用的。”

    杜涛更有风范,从裤腰间摸出手机:“是我,给我们送一桶水来。”

    张虎道:“我去接。”

    我又把紫光人打晕过去。

    “总而言之……”我正要提当年的趣事。

    月暗不爽:“别,张虎还没来。等人齐了再说。”

    “你特么……”我道:“我一会儿还得赶着第一节课去学校来着。”

    “那不是问题。”杜涛眼神深刻:“要是能满意地解决紫光人的事,别说上学。”

    “我直接让校长亲自开车把你接去。”

    张虎一只手打着绷带,另一只手捏住饮水机上的那种水桶,就像捏了一袋薯片,“咣”地扔在地上。

    “可别。”我道:“我早就能那样做了。”

    我给紫光人灌了大概四分之一桶水,疯狂摇动他的身体:“可别从奇怪的地方流出来啊。”

    众人一听,立刻后撤一米远。

    “对。还说当时的事。”我一边摇一边说:“其实当年那整件事都是我自导自演的。”

    “呃……”

    屋子里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寂静。

    月暗:“等一下,啥?你自导自演……啥?”

    直接把这位黑暗的掌控者方言给惊出来了,我还是挺满意的。

    我道:“是这样的。我当时在协助我父亲调查一场以学生为目标的连续杀人事件。”

    张虎膀子一缩:“你是开玩笑的吧,一定是吧……”

    “不是。我父亲当时对凶手已经有了侧写,但奈何学

    校周围流动人口太多,符合条件的也数不胜数。”

    “针对学生的连环杀手尚未落网,这种题材,是当时的社会难以承受的。为了保住警局的脸面,凶手在被逮捕归案之前,不允许朝社会上透露半个字。”

    “但是调查又得继续。”我给道士把了脉:“由于性质恶劣,加上涉案人员的敏感性,我父亲无法亲自调查。”

    “我当时刚在报纸上破了几个历史上的悬案,就被我爸拉去搞这件案子了。”

    “我先是找到了凶手的作案规律,根据各种情况,最后我断定他是一个在本地区拥有一定势力的家伙,而且为人并不低调。”

    “为了打入当时的黑社会,我给自己办了转学,到了市三中。”

    “我让两个在街上游手好闲骑摩的的家伙假扮成跨国人贩子,只花了几个小时就把当时的校霸吓得屁滚尿流,让干嘛干嘛。”

    我眼看紫光人快醒了,把他的身体平放在地板上。希望这次能成功。

    “我给了她那个‘陷害新转来学生’的剧本,她也照做了。不出意料,很快就有她的仰慕者,社会上的混子来找我。”

    “被我收拾之后,就开始了传统的——‘你等着,我去找老大’情节。”

    “顺藤摸瓜一个月之后,这案子就算结了。凶手落网。”

    我抬起头,发现人人都是一副奇怪的脸。

    “为了避免弄黑自己的名气,我又懒得从三中转走,就又编造了一出‘原来我喜欢男的’的戏码。”

    “后来的都市传说是,如果午夜时分,还有女生逗留在老校区,就会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厉鬼……”

    月暗:“呃……”

    张虎:“害怕”

    杜涛:“真有你的”

    许如清:“这也行?”

    我从每个人的脸上读到信息后,紫光人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把我鼻子打到。

    “我靠!”我捏着鼻子:“你搞什么鬼?突然诈尸?”

    众人都紧张,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这一次,紫光人没了紫光。

    青年面露疑惑:“你们是……”

    “帮你的。”

    “这里是……”

    “不是家。”

    “我怎么……”

    “不知道。”

    我对答如流:“该我问了。你是?”

    “李乾坤。”

    “你从哪里来?”

    “骊山上的道观。”

    “紫光是什么?”

    李乾坤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抖了一下:“时劫者。”

    我在思考着什么,这个词好像有点熟悉。

    “她能暂停时间,把这个东西放在了我体内。”李乾坤面露难色:“就是它让我走火入魔。”

    一块怀表。

    杜涛煞有介事地弄了个巨厚无比的箱子,把怀表撂进去。

    “呃……”我想了一下:“道可道,非常道?”

    李乾坤差点吐出来:“什么?”

    “我什么时候喝了这么些水?”

    我给了杜涛一个眼神,意思是“他交给你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校园风波

    “行了,既然他醒过来了,那我就先撤了。”我对杜涛道:“你能处理好吧。”

    杜涛点头:“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反正我们之间又不是雇佣关系,我在你这儿也没工资挣。干嘛不去?”我道:“有事第一时间打给我,不要自作主张。”

    杜涛不置可否,但我知道这句话就够了。

    “我也和他一起去。”许如清道:“顺便见见同学们。也许以后就不常见面了。”

    “也是。”杜涛道:“你们去吧,我们这边会安排好的。”

    “劳神。”我转身离开,又转头回来:“别再搞什么地下室再往下走的鬼东西了,直接弄个跑道随时出击不得了?”

    可能这群设计基地的人都没看过超级英雄的电影吧。

    总而言之,设计成这样是万万不行的。

    我还不如直接叫个网约车去。

    我和许如清从屋子里走出去,搭电梯上了一层。

    一层出来之后,有一辆出租,估计已经等候多时了。

    司机面无表情,我反手坐到后排。

    她想坐到我旁边,毕竟就两个人。

    “嗯,麻烦你坐到前面,谢谢。”我拉上车门。

    她若有所思,坐到了前面的座位。

    我刚把屁股安放,眼镜上就浮现出杰诺斯的大脸。

    “搞什么鬼?”我一个战术后仰:“你还有这种功能。”

    许如清回头,疑惑的表情还蛮有趣的。

    “没事。”我咧了一个笑容:“等一会儿再说。”

    杰诺斯的大脸总算从镜片上消失。

    “放一首 world。”我翘起二郎腿。

    音乐声很快流淌出来。

    “这,你还真是爱听儿歌。这不是星游记的主题曲吗?”许如清有点鄙夷:“多大的人了。”

    “怎么?”我笑了一下,玩起手指来。

    到站下车,一路畅通。

    这时候已经有八点半了,幸好我早就穿着校服,直接从大门走进去。

    被烧毁的图书馆还在重建中,拉了一大片围墙。

    校园里的学生们也明显变少了,想必是受爆炸事件影响。

    我穿过操场,径直走向熟悉的位置。

    二楼,右手第二个教室。

    我看都没看,推开教室门。

    教室里有大约三四十人,带着眼镜的谢顶男老师正在台上画着地图。

    “报告~”

    我又特意加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当我走进这间教室,和这帮人在一起,就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这都迟到多久了?”老师急火攻心:“你干嘛去了?”

    很显然,这位并不知道我被许可不来学校的事。

    “真是对不起。”我语气诚恳,表情愧疚:“我能回到座位上吗?”

    这老师一看就是那种“敬业型”的。

    “赶紧坐下,别耽误大家时间。”老师道。

    “谢了!”我低声说了一句,拉着许如清坐到最后一排。

    “不是。”许如清气笑了:“我又不是没有位置!你拉着我干什么?”

    我酝酿了一下:“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我愿意拉着你。”

    她的脸极速升温,最后一言不发。

    哎~这就很舒服。我有些得意,这时候杰诺斯却又来砸场子,在镜片上叽里呱啦说着啥玩意。

    我没空在意他说的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镜也开始像智能手机了?

    都是小事!

    看看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和一个漂亮妹子。

    一只手能拦住卡车,一跳能飞跃摩天轮。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能停在这一刻。如果这是现实,我希望我能再进一步。

    前座的人偷偷扭过头来:“你们俩怎么一块儿来了?”

    “我们很长时间都待在一起啊。怎么了?”我说了一句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话,配合她副神情。

    “哦~”前桌瞬间明白了:“你俩,没看出来啊。什么时候发糖吃?”

    我玩弄了一下手上的关节:“发糖越甜,分手越惨。”

    “你一定会到处说的,是吧。”我看了前桌的脸:“魏巍?”

    “你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他几乎要站起来了:“那肯定。透明男和暗恋女神,我不到处乱说能行?”

    “透明男……”我白了一眼:“就只能起这种程度的外号吗?”

    “暗恋女神?”许如清也镇静下来:“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人人都知道你许小姐也许不是长的最漂亮的,但却是暗恋人数最多的。”

    魏巍煞有介事:“我前几天还听见几个女生,说是想和你……”

    “老师。”我低声道,魏巍立马转过头,假装在看书。还是被逮个正着。

    “上课时间不要交头接耳!”老师的脸色就像猪的肝一样。

    有点意思啊。我始终能感觉的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

    我不再分出第二个人人格,让她可以读到我的想法。

    “开玩笑吧……”她摇头。

    我点了一下头,站起来大喊:“你在哪?出来见我!”

    瞬间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老师正要呵斥,我又喊:“我知道你在!出来见我,我们得谈谈。”

    “你发什么神经?”老师气到“脑淤血”,从讲台上冲下来。

    我从打开的窗户上跳下去,在地上一个翻滚。

    许如清站起来:“天呐,他一定是中邪了!”

    要是搁在平时,也没人信这话,但谁让学校最近事情频发。

    又是黑夜里失踪,又是会动的人体模型,又是炸图书馆的,很难不相信是有什么妖魔作祟。

    许如清直接跑出了教室。

    三十秒后,所有人蜂拥着冲出教室。

    开玩笑,能读心的人想要骗人,自然骗得很真实。

    我在一楼的大厅里面壁了一会儿,等到人都走完了,再回到教室去。

    许如清在楼那边出现。

    最后一个走的是老师,毕竟这种情况可不常见。

    每天都有闻所未闻的新闻上报,这个时代已经有问题了。

    我推开后门,走进教室去。

    许如清走了前门。

    “怎么样?”她这个距离读不到了:“什么情况?”

    “排除法就是永远滴神。”我在教室里转了一圈:“那种感觉还在。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教室里充斥着我的回音,却没有任何变化。

    “emmmm……”我发出一长串迷惑的声音:“你想玩?”

    “在场面变得难看之前,还是先听我们说几句。”

    我歪着头,在教室里转圈:“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存在,但我有几个可能的猜想。”

    “华生?”我抬头看她:“有什么想法?一间教室里看不见的阴魂不散之双

    眼。”

    她敲了一下黑板:“嗯……隐形人?”

    “有点意思。”我道:“如果是的话,用什么办法破之?”

    “我会用油漆。”她道:“把这整间教室全涂上颜色。

    “有想法。”我一转:“我只需要一点点氨气就行。”

    “别的想法?”我走到窗边,观察着附近的地形:“打开你的大脑,把某些不可能加进去。”

    “我觉得……”她走到我旁边:“机器眼?”

    “办法。”

    “信号阻隔之类的?”

    “再想想。”我试图让她说出答案:“结合在一起想,觉得自己的面前划过万物。”

    她没说话,我又跑到天花板上敲敲打打,地板上也一样。

    “我不懂。”她道:“我又没有超智力。”

    “真的是超智力吗?”我反问:“你真的想不出来?答案已经告诉你了。”

    墙壁的材质都没有异常,我暗中用眼镜自带的功能全部扫了一遍。

    也没有埋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教室。

    “让我替你理一下思路。”我感觉自己像乐队的指挥官:“放the gameon。”

    教室里的多媒体屏幕自动打开,开始播放这首夏洛克推理时的经典bgm。

    我可太爱了。

    “好。”我看着她:“首先是,多端不同强度的能量波动。那时候我们在一起,你该记得。”

    “其次是图书馆的爆炸。”

    “会动的人体模型。”

    “月暗。”

    “教室中神秘的双眼。”

    她眼前一亮:“是校园恐怖故事!”

    “太棒了!”我和她击掌:“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会导致校园里流传着的都市传说成真。”

    “如果真有一个躲在这后面的假想敌的话,他的目的是……”

    “让这所校园荒废。可是为什么?”她很不理解。

    “也许是他的能力在人多的地方,就会受到限制。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暂时没有足够的推理依据。”

    我把音乐关掉,问她:“既然知道这一点,那你也许可以猜到这间教室里的问题。”

    “恐怖故事……”她没花几秒钟:“灵体?之类的?”

    “谢谢你,泰罗!”我又出人意料地玩了一个梗:“所以我们现在应该?”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让他来处理是最好的。”

    ……

    李乾坤从测试室里走出来,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木剑和纸符。

    “行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杜涛道:“等会儿带你转两圈,介绍介绍。”

    “张虎大哥的伤,也许我有办法。”李乾坤道。

    “那件事可以先等等。”基地的喇叭里,突然传出我的声音:“这边更需要你。”

    杜涛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他什么时候骇进系统的?”

    “张杜二位也一道来吧,我想我发现了什么东西。”

    这一天,南云市有意料之外的降雷。

    据民间传说,有一道身影在雷中,时隐时现。

第二百二十二章 问题

    话不多说,李乾坤等一干人到了校园后。

    我私下找了杜涛。

    “让他加入真的没问题吗?”我这句话当然不是替我自己问的。

    我可不在乎什么妖魔鬼怪都加入进来。

    “毕竟杀了那么多人。”我看着杜涛,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加入,或者不加入。这是一个态度,一个选择。

    “我们调查清楚了监控和幸存的路人的口供,与他说的没有出入。”

    杜涛望着空中的跳动的风:“杀掉那些人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受人控制。”

    “我知道。”我道:“那他的身份和资料……”

    “都是绝密档案。”杜涛答:“就和你的一样。”

    “其他人也是?”我转过身,透过校园走廊永远开着的窗户,看到外面嬉戏的学生们。

    “其他人是绝密。你们是绝密中的绝密。”杜涛掏了根烟:“现在……”

    一个蹦蹦跳跳的篮球从窗口冲了进来,打断了杜涛的话。

    “去。”我把篮球扔下去,还给楼下的学生。

    “现在的形势紧张。”杜涛明显比我知道的多:“随着越来越多的异常出现,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把算盘。”

    “听起来很有趣。”我随口说了一句。

    “有趣?”杜涛有无限惆怅:“怕是天下就要乱了!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你本来也不知道。”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个人承不下太多的。我们本来就都是随波逐流的小船罢了。”

    杜涛把剩下的烟把摁灭。

    “听说梅国那边,集结了什子天使军。外太空也时常发现各种物体。我还听说滇南那边有什么鬼城……”

    “地下和海域都有不明异动……”

    “有人走在街上就突然消失,有人则是凭空出现,来历成谜……”

    “几乎每周都有怪事发生。不久前,这种事一个月才发生一次。按照这个速度……”

    “等一下,一个月?这种异常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抓到了一个重点。很重的点。

    出乎我意料地,杜涛很快就答了上来:“二零一九年十二月十四日。这一切的开始。”

    我像是被雷电击中。

    “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我语气有点波动。

    “当然了。”杜涛把头转过来:“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张虎。”

    许如清中断了我们的谈话:“他看得差不多了。”

    我把手插在校服兜里,从后门进了教室。

    李乾坤在地上画了什么奇怪的纹路,桌椅板凳也都被摆成离奇的样子。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我靠到他旁边,瞟到了他袍子里装着的纸符。

    杜涛也紧随其后,进到教室里来。张虎不知去了何处。

    “嗯…… ”李乾坤面露难色:“这里的规则结构和我那边有很大差别。‘蕴’也几乎没有。”

    我只花了一个瞬间,就明白‘蕴’应该就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类似‘灵气’一样的东西,道术发动的必需品。

    好比汽车的油、钢笔的墨水。

    “不过我用了别的办法,倒是弄明白一些事情。”他的声音听起来还蛮温柔的,长相也不是很奇葩。

    “我两只耳朵

    都等着呢。”我笑。

    “从风水角度上来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李乾坤甩动手中木剑:“你看,这所教学楼,面朝东南,狭长且直,正是……”

    “概括到二十个字以内。”我和杜涛站在一排。

    “呃……我认为有两种可能的情况。”

    “第一种,据我了解,这所学校建立时,本是一片荒土。也许有什么妖灵被埋,如今……”

    “不是。”我直接否定了他:“若是这样,那这妖灵定然不会只待在某一间教室里。第二个?”

    李乾坤眼中有星辰:“他们都说你机敏,果不其然。”

    “第二种,就是这学校发生了什么命案。死者的亡魂不散,在这间教室里盘桓。”

    “专业。”我直接扭头:“就是这个了,我去准备。”

    李乾坤道:“此处的‘蕴’几乎干涸。我怕是难为无米之炊……”

    杜涛也想听听我的想法。

    我在后门停下来,转过头:“谁说要让你对付鬼了?”

    李乾坤摆手:“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就是干这个的啊。”

    “这次用不着你出马。”我又准备离开。

    “那你打算怎么做?如果猜得正确的话,对方可是鬼。虎可没办法,月暗也许……”杜涛面有愁色。

    “是时候来一点‘闪电侠’式的驱鬼了。”

    我一步,跨出了教室。

    杰诺斯的脸又出现在镜片上,弄得我非得处理不可。

    我速度极快的脱掉校服,露出里面的西装,两步拐到马路上,飞快地跑起来。

    “怎么回事?”我问。

    杰诺斯的谜之发声器管道:“我第一次找你时,希尔身上现重力病的征兆了。”

    我正要说什么,他又道:“但我用加重负重的方法解决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有你的。”

    杰诺斯哼哧两声:“呃……我第二次找你的时候,吉吉失踪了。”

    “用你的追踪……”

    我话还没说完,杰诺斯抢到:“残留的放射性元素显示吉吉曾经躲在冰箱里偷吃香蕉。”

    “曾经?”我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呢?”

    “咳咳。”杰诺斯有点内疚:“希尔的负重锻炼法……”

    “她扛着冰箱跑出门去了,吉吉躲在冰箱里……然后一起被警察给带走了。”

    “我去。”我感觉自己瞬间和太阳肩并肩:“你怎么……搞什么鬼?”

    “我现在在邮局这边,她们刚刚被押上警车。”

    我一个刹车,往右边去:“你得拦住警车!我正在往那边赶。用你所有办法,只要别闹出乱子!”

    杰诺斯正站在路边,听到‘用你所有办法’这句话,面无表情:“哦。”

    启动了双手上的热能射线。

    “别!”我感觉到他要坏事:“用一个不伤人的办法!我真想给你脸上来两拳,臭小子!”

    杰诺斯手掌中若隐若现的红色高温冷却下来。

    我花了五分钟赶到邮局附近,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

    除了我家的冰箱彻底碎成粉了。

    “我特么……”我有种养了几个败家子的感觉:“唉。”

    杰诺斯原来黑进了警车的频道,下了个假命令,这才把两人解救。

    吉吉看我表情不对,立马躲到希尔身后:“本王可不知情啊!本王只是偷吃香蕉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希尔戴着帽子,鼻子上巧妙地用通气鼻贴掩盖了那像是鳍还是鳃的器官。

    “赶紧走人!”我满头黑线,正要拉着三人离开。

    路上落下来一道球形闪电,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视若无睹:“赶紧走。”

    “这是什么?”吉吉兴奋起来:“好吃吗?”

    “能量分析显示雷电的中心有生命迹象。”杰诺斯道看了希尔和吉吉一眼。

    “行行行……”我拉长音调:“我家是外交使馆行了吧!”

    我靠近那颗雷球,它就自动消散。

    雷电的中间,有一个**岁的孩子。

    正在沉睡。

    “不会吧,我可没求过子啊。这是友情赠送吗?”

    我把他抱起来,静电一直在击我的手,一会儿却又不再反抗了。

    “太棒了。”我自言自语:“现在除了机械友人、外星球友人、外维度友人,又多了一个超自然友人。”

    “我回去洗洗睡了算了。反正明天起来估计就成了友好交流中心。”

    “我又不是搞慈善的!”我大呼坑爹。

    又有什么办法呢?

    把这些小祖宗一个个送回家,安置好。

    就忙活到太阳落山了。

    也没吃东西,就又往学校去。

    你还别说,夜里的校园确实有那么一种味道。

    “这应该是思维惯性。因为平日里都是热闹的校园,突然沉寂下来。自然有一种不适感。”

    “黑暗又滋生恐怖,大脑又误以为不适感来源于恐怖……”

    我在脑海中做着脑力风暴,上了二楼,进到教室。

    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从左往右依次是张虎、杜涛、许如清、月暗、路人甲,还有李乾坤。

    这阵仗和架势不言则明。

    张虎先前被李乾坤打的那么惨,估计一时间心态很难摆正。

    所有这些心理活动只花了我几秒钟。

    “看来准备地差不多了。”我露出笑容:“来见见这个妖魔鬼怪吧。”

    “你确定大家能搞定吗?”杜涛上来就是一手降低士气:“我在外面准备了三个班的士兵,防止出现意外。”

    “谢谢你的鼓励!”我抿了嘴唇:“乾坤,上手!”

    李乾坤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这么熟了:“哦哦……”

    “阴有三契,一契为身,一契灵,一契……”

    念了洋洋洒洒一大篇东西后,我都感觉快睡着了:“你搁这儿些高考作文呢?”

    “去!”李乾坤把手中纸符一抛,木剑刺出。

    纸符被刺破的瞬间,教室里的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呃……”杜涛居然有点怂:“我之前才让人换的全新的灯管,不可能……”

    “来了!”我目光死死钉在纸符上,那纸符开始自燃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问题

    话不多说,李乾坤等一干人到了校园后。

    我私下找了杜涛。

    “让他加入真的没问题吗?”我这句话当然不是替我自己问的。

    我可不在乎什么妖魔鬼怪都加入进来。

    “毕竟杀了那么多人。”我看着杜涛,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加入,或者不加入。这是一个态度,一个选择。

    “我们调查清楚了监控和幸存的路人的口供,与他说的没有出入。”

    杜涛望着空中的跳动的风:“杀掉那些人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受人控制。”

    “我知道。”我道:“那他的身份和资料……”

    “都是绝密档案。”杜涛答:“就和你的一样。”

    “其他人也是?”我转过身,透过校园走廊永远开着的窗户,看到外面嬉戏的学生们。

    “其他人是绝密。你们是绝密中的绝密。”杜涛掏了根烟:“现在……”

    一个蹦蹦跳跳的篮球从窗口冲了进来,打断了杜涛的话。

    “去。”我把篮球扔下去,还给楼下的学生。

    “现在的形势紧张。”杜涛明显比我知道的多:“随着越来越多的异常出现,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把算盘。”

    “听起来很有趣。”我随口说了一句。

    “有趣?”杜涛有无限惆怅:“怕是天下就要乱了!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你本来也不知道。”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个人承不下太多的。我们本来就都是随波逐流的小船罢了。”

    杜涛把剩下的烟把摁灭。

    “听说梅国那边,集结了什子天使军。外太空也时常发现各种物体。我还听说滇南那边有什么鬼城……”

    “地下和海域都有不明异动……”

    “有人走在街上就突然消失,有人则是凭空出现,来历成谜……”

    “几乎每周都有怪事发生。不久前,这种事一个月才发生一次。按照这个速度……”

    “等一下,一个月?这种异常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抓到了一个重点。很重的点。

    出乎我意料地,杜涛很快就答了上来:“二零一九年十二月十四日。这一切的开始。”

    我像是被雷电击中。

    “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我语气有点波动。

    “当然了。”杜涛把头转过来:“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张虎。”

    许如清中断了我们的谈话:“他看得差不多了。”

    我把手插在校服兜里,从后门进了教室。

    李乾坤在地上画了什么奇怪的纹路,桌椅板凳也都被摆成离奇的样子。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我靠到他旁边,瞟到了他袍子里装着的纸符。

    杜涛也紧随其后,进到教室里来。张虎不知去了何处。

    “嗯…… ”李乾坤面露难色:“这里的规则结构和我那边有很大差别。‘蕴’也几乎没有。”

    我只花了一个瞬间,就明白‘蕴’应该就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类似‘灵气’一样的东西,道术发动的必需品。

    好比汽车的油、钢笔的墨水。

    “不过我用了别的办法,倒是弄明白一些事情。”他的声音听起来还蛮温柔的,长相也不是很奇葩。

    “我两只耳朵

    都等着呢。”我笑。

    “从风水角度上来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李乾坤甩动手中木剑:“你看,这所教学楼,面朝东南,狭长且直,正是……”

    “概括到二十个字以内。”我和杜涛站在一排。

    “呃……我认为有两种可能的情况。”

    “第一种,据我了解,这所学校建立时,本是一片荒土。也许有什么妖灵被埋,如今……”

    “不是。”我直接否定了他:“若是这样,那这妖灵定然不会只待在某一间教室里。第二个?”

    李乾坤眼中有星辰:“他们都说你机敏,果不其然。”

    “第二种,就是这学校发生了什么命案。死者的亡魂不散,在这间教室里盘桓。”

    “专业。”我直接扭头:“就是这个了,我去准备。”

    李乾坤道:“此处的‘蕴’几乎干涸。我怕是难为无米之炊……”

    杜涛也想听听我的想法。

    我在后门停下来,转过头:“谁说要让你对付鬼了?”

    李乾坤摆手:“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就是干这个的啊。”

    “这次用不着你出马。”我又准备离开。

    “那你打算怎么做?如果猜得正确的话,对方可是鬼。虎可没办法,月暗也许……”杜涛面有愁色。

    “是时候来一点‘闪电侠’式的驱鬼了。”

    我一步,跨出了教室。

    杰诺斯的脸又出现在镜片上,弄得我非得处理不可。

    我速度极快的脱掉校服,露出里面的西装,两步拐到马路上,飞快地跑起来。

    “怎么回事?”我问。

    杰诺斯的谜之发声器管道:“我第一次找你时,希尔身上现重力病的征兆了。”

    我正要说什么,他又道:“但我用加重负重的方法解决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有你的。”

    杰诺斯哼哧两声:“呃……我第二次找你的时候,吉吉失踪了。”

    “用你的追踪……”

    我话还没说完,杰诺斯抢到:“残留的放射性元素显示吉吉曾经躲在冰箱里偷吃香蕉。”

    “曾经?”我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呢?”

    “咳咳。”杰诺斯有点内疚:“希尔的负重锻炼法……”

    “她扛着冰箱跑出门去了,吉吉躲在冰箱里……然后一起被警察给带走了。”

    “我去。”我感觉自己瞬间和太阳肩并肩:“你怎么……搞什么鬼?”

    “我现在在邮局这边,她们刚刚被押上警车。”

    我一个刹车,往右边去:“你得拦住警车!我正在往那边赶。用你所有办法,只要别闹出乱子!”

    杰诺斯正站在路边,听到‘用你所有办法’这句话,面无表情:“哦。”

    启动了双手上的热能射线。

    “别!”我感觉到他要坏事:“用一个不伤人的办法!我真想给你脸上来两拳,臭小子!”

    杰诺斯手掌中若隐若现的红色高温冷却下来。

    我花了五分钟赶到邮局附近,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

    除了我家的冰箱彻底碎成粉了。

    “我特么……”我有种养了几个败家子的感觉:“唉。”

    杰诺斯原来黑进了警车的频道,下了个假命令,这才把两人解救。

    吉吉看我表情不对,立马躲到希尔身后:“本王可不知情啊!本王只是偷吃香蕉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希尔戴着帽子,鼻子上巧妙地用通气鼻贴掩盖了那像是鳍还是鳃的器官。

    “赶紧走人!”我满头黑线,正要拉着三人离开。

    路上落下来一道球形闪电,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视若无睹:“赶紧走。”

    “这是什么?”吉吉兴奋起来:“好吃吗?”

    “能量分析显示雷电的中心有生命迹象。”杰诺斯道看了希尔和吉吉一眼。

    “行行行……”我拉长音调:“我家是外交使馆行了吧!”

    我靠近那颗雷球,它就自动消散。

    雷电的中间,有一个**岁的孩子。

    正在沉睡。

    “不会吧,我可没求过子啊。这是友情赠送吗?”

    我把他抱起来,静电一直在击我的手,一会儿却又不再反抗了。

    “太棒了。”我自言自语:“现在除了机械友人、外星球友人、外维度友人,又多了一个超自然友人。”

    “我回去洗洗睡了算了。反正明天起来估计就成了友好交流中心。”

    “我又不是搞慈善的!”我大呼坑爹。

    又有什么办法呢?

    把这些小祖宗一个个送回家,安置好。

    就忙活到太阳落山了。

    也没吃东西,就又往学校去。

    你还别说,夜里的校园确实有那么一种味道。

    “这应该是思维惯性。因为平日里都是热闹的校园,突然沉寂下来。自然有一种不适感。”

    “黑暗又滋生恐怖,大脑又误以为不适感来源于恐怖……”

    我在脑海中做着脑力风暴,上了二楼,进到教室。

    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从左往右依次是张虎、杜涛、许如清、月暗、路人甲,还有李乾坤。

    这阵仗和架势不言则明。

    张虎先前被李乾坤打的那么惨,估计一时间心态很难摆正。

    所有这些心理活动只花了我几秒钟。

    “看来准备地差不多了。”我露出笑容:“来见见这个妖魔鬼怪吧。”

    “你确定大家能搞定吗?”杜涛上来就是一手降低士气:“我在外面准备了三个班的士兵,防止出现意外。”

    “谢谢你的鼓励!”我抿了嘴唇:“乾坤,上手!”

    李乾坤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这么熟了:“哦哦……”

    “阴有三契,一契为身,一契灵,一契……”

    念了洋洋洒洒一大篇东西后,我都感觉快睡着了:“你搁这儿些高考作文呢?”

    “去!”李乾坤把手中纸符一抛,木剑刺出。

    纸符被刺破的瞬间,教室里的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呃……”杜涛居然有点怂:“我之前才让人换的全新的灯管,不可能……”

    “来了!”我目光死死钉在纸符上,那纸符开始自燃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

第二百二十三章 WE NEED TALK

    李乾坤搞了一大通鬼之后,总算有点情况了。

    不只是灯开始忽明忽暗,而且还感觉周围还有阴风。

    “这小风吹着挺得劲儿啊!!”我做了个扇风的动作,故意用东北口音:“气氛组加鸡腿!”

    被我这样一搞,原本神经兮兮的众人瞬间出了一口气。

    “你别说,还挺玄的。”月暗都觉得玄。

    又等了一分钟。

    “呃,乾坤大师!”我用了搞笑的口音:“那啥,要完事儿了我先让群演撤了啊!”

    李乾坤头上全是汗,脸上表情也不知道跟便秘有没有区别:“正在发功呢!别吵吵!”

    “怎么一股子大葱味儿啊。”我道:“什么??大师正在发功?”

    月暗显然知道这梗,笑得合不拢嘴:“你别搞了,我心态没了呀。”

    张虎暗暗往杜涛那边靠了靠:“什么时候把这俩加到活宝组里?”

    “同意。”许如清也想笑,但还是憋住了。

    “啪!”不要误会,这是灯全部熄掉的声音。

    李乾坤一只手举着木剑,腰弯起来,让木剑穿过裆下……

    “喂!这里有女同志啊喂!”我已经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了:“你那姿势是什么?你那姿势又是什么?”

    “你靠那姿势能拯救世界……”

    李乾坤看起来憋得不轻,说话就跟夹着嘴一样:“这儿的规则结构不一样!要想招魂有效果,就得相应改变术式!”

    “这事儿整的。”我假装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咱几个先洗洗睡了?”

    这时候教室已经彻底黑了。估计也就月暗感觉比较得劲儿。

    “睡什么睡?”月暗一下子来劲了:“我才刚燃起来!”

    我从魏巍的抽屉里掏出一本博人转:“这不就不燃了?”

    “你特么。”月暗被气笑了:“放心吧,我罩着你们呢。”

    我立刻停止了开玩笑,毕竟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减轻众人的心里压力。.

    现在不用了。

    李乾坤又搞了半天虾米,前后门自己合上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江湖骗子呢。”我打了个哈切,靠到杜涛旁边:“领导,什么时候发枕头啊?”

    没人招示我,很烦。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会儿s10。

    纸符燃尽了。

    唯一的火光熄灭。

    “嗯,感觉就像到家了一样。”月暗甚至觉得通体舒畅。

    “你再忙活一会儿,我家里的外星人就该睡醒了。”我道。

    “等等,你家里有一个外星人?”张虎在寂静中道。

    又寂静了一会儿。

    “呃,没有?我是开玩笑的?”我反正就是要嘴。

    “涛哥,你是不是在后面偷偷看片呢?”我回过头:“涛哥?”

    杜涛消失了。我隐隐约约看不见他了。

    “嗯?”众人也要转头。

    月暗第二个发现情况,立刻抓住许如清和张虎的手。

    李乾坤也消失了,也许就在我回头看杜涛的时候。

    我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玩这种没视野的障眼法?真的?”

    要是这样的话。

    我把眼睛闭上再睁开,果然月暗三人也不见了。

    幽闭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真是不错的把戏。”我自言自语:“要是搁在之前,我兴许就信了。毕竟是真鬼~”

    “现在嘛。”我双手插兜,狂风从我面前涌现:“单独找我干嘛?”

    气旋中,出现的竟然是——

    “有趣。”我凝视着

    那张脸:“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个鬼没什么特别的。要说特别的,就只有——跟月暗长得一模一样。

    “我……”他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开始痛起来。

    脸都扭曲。

    “啊啊啊啊啊啊……”他痛苦地叫起来,我站在原地视若无睹。

    最后双腿被打回气体,只有上身保留着。

    “我时间不多。”他好像刚刚发了心脏病一样:“你听着。我已经死了。”

    “很明显。”

    “死了很多年了。我自己都忘记了。”

    “有点意思。”

    “我原本是学校里的学生。后来……”他突然又痛起来,抱住头。

    我仔细地观察着。气体幻化出来的衣服颜色是黑色,样式像是普通短袖。

    黑色,短袖——夏天。

    “我,我记不清了……”他喊了起来:“有好多个我……不要……别过来……”

    “嘭”地一声,像火影忍者里的替身术一样消散了。

    我也随之被炸回去。

    “没事吧?”月暗是最后一个检查的我。

    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晃动了一下身体。

    漆黑的教室里,李乾坤简直要累死了。

    “啊——我这辈子没招过这么难招的灵!”

    “结果还没成功。”月暗继承了我优良的吐槽属性。

    我靠在讲台边上,若有所思。

    “你们看到了什么?”我问。

    杜涛第一个开口:“我站在队伍最后面,突然感觉你们都不说话了,就一个个叫。”

    李乾坤道:“我的精神力达到了七十九阶,完全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然后是月暗三人。”杜涛道:“他们似乎陷入了某种走神的状态,但立刻就清醒过来。”

    “我觉得不对劲,就把他们两人拉到了黑暗领域。”月暗道:“就突然醒了过来。”

    众人皆沉默。

    半响,杜涛道:“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哼……”我发出思索的声音,月光透过玻璃窗。

    我用手托住下巴,先是看了李乾坤一眼,又看了月暗一眼。

    杜涛注意到我的举动,眉头一皱。

    “我只觉得好像被拉到了什么地方去……有东西撕扯着我的灵魂。”

    我扯了一个很难被发现的谎,从讲台上跳下去:“你们都走吧,许如清留下来帮我打扫教室。”

    众人离散。

    我和许如清打扫了教室,把李乾坤画的那些鬼东西弄干净,弄好了灯管之后,又把桌椅完美地摆回原位。

    “你怎么记得每个桌椅的位置?”许如清很羡慕:“超智力也能坐到过目不忘吗?”

    看着她的眼神,我从手机中调出来了一张白天拍的教室的照片:“我按照照片上摆的。”

    情况尴尬了一秒,直到我悄悄拉开后门:“来聊聊吧。”

    杜涛一个趔趄,故作正经:“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告诉所有人我看见了什么?因为我害怕有内鬼。”

    我直接把杜涛的问题和答案提前给他,坐到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白天坐过的位置。

    许如清坐在我旁边。

    “请坐。”我拉了魏巍的凳子。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千万别害怕。”我道。

    没人接我的梗让我着实无聊了一瞬间。

    “我们是异调处,我们不会怕。”许如清居然配合起我来,让我忍不住想亲她一口。

    “就在刚才。我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看到了一个鬼。”

    我语速很快,生怕他们听懂:“一个跟月暗长的一模一样的鬼。那种样貌相似地绝对不正常。不可能是亲友一类的。”

    许如清和杜涛的大脑还停留在上上句的时候,我又道。

    “我有几个猜想。”

    “第一类,无内鬼。在这类情况下,鬼真实存在。”

    “第一类第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是,鬼的样貌因观赏者的变化而不同,没有固定形态。”

    “第二种,鬼的确长得和月暗长得一样。在这种情况下的后果太多……也许最稳妥的方式,是把月暗暂时拘禁一段时间。”

    “也许死掉的鬼才是真正的月暗,现在的月暗是他人冒充且另有所图。这种险不能冒。”

    “第二类,有内鬼。在这种情况下,鬼并不一定确实存在。”

    我一番番话就跟连珠炮一样,把杜涛干懵了:“你先等等,让我缓上个几分钟。”

    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说道:“如果是第二类情况,即我们自身出了问题。”

    “第一种,内鬼是李乾坤或者与他有关。”

    “这一种是可能性最大且最有说服力的。李乾坤本身就是玩儿鬼的,编个鬼来糊弄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且李乾坤知道月暗是身份存疑的新加入人员,通过贬低月暗来抬高自己的身份也是很有可能的。”

    “其他关于李乾坤的可能性属于极低概率范围,一概不列入讨论范围。”

    “第二类第二种,内鬼是月暗或与他有关。”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也就意味着有人通过‘鬼的长相和月暗相同’这件事,来提醒大家不要相信他。”

    我越说越狂热,这种刺激和兴奋感让我升天。

    “第二类第三种,我是内鬼。”

    杜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等,啥玩意儿?”

    “如果我是内鬼的话,那么以上这一大篇分析统统都是子虚乌有,我也根本没见过什么长得像月暗的鬼。”

    “那么我这一番画蛇添足的意义何在?也许目的是让你们自乱阵脚。”

    我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许如清。

    “不,你不是内鬼。”她很确定:“我这次读到的很清楚。”

    “吓死我了。”杜涛虚惊一场。

    “还有第三类,这一类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我眼镜折射出灯光。

    “没有内鬼,鬼也真实存在。而且的确和月暗长得一模一样。”

    “根据我对鬼短时间内仓促的观察,有以下几点。”

    “他是根据风化形的,且多次提到过‘头痛’一事,身躯有不分变成气体。”

    “这也许意味着他作为鬼的能力并不如想象中强。如果不是李乾坤,他也许压根不会现身。”

    “再有,根据他和我的对话,他似乎急切于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但头痛打断了他。”

    “也许是有人不像让他说出来。他还提到过‘许多个我’。”

    我眼神一凛:“如果这不是他的胡言乱语,那么也许……”

    “他是在某个研究克隆人的基地被抓的,最后死在了那里。不过很显然,克隆技术成功了……”

    杜涛感觉脑海乱成麻:“你一直都是这样思考问题的?”

    “在几秒钟之内。”

    月光入怀。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诺亚

    杜涛听完我的一番分析之后,足足愣了两分钟。

    面色呆滞,口不能言。

    “呃……”我道:“总而言之,我的办法已经有了。”

    杜涛一下就从梦境中惊醒了:“你有办法了你过来给我讲这洋洋洒洒一大堆东西干什么哦?”

    “嗯,对对……”我道:“你上过初中没?”

    杜涛和许如清的眼神都变得怪了。

    “听说过‘控制变量法’吗?”我扬起下巴:“是时候折磨一手鬼了。”

    “都回去吧,明天日落时分,教室里见。”我特意对杜涛说:“记得,一定要编一个完美的理由。”

    “让月暗去做个身体检测。这样一来,也许能发现他的问题,还能让他缺席。”

    “一石二鸟。”杜涛道:“那就明天日落。”

    “事不宜迟。”我从后门出去,坐在楼梯的扶手上滑下去。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一两点了。

    一路上想了很多。

    杜涛可能看东西很少看到本质,但他的确有一件事情说对了。

    这个世界正在变革。我也该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

    从这一切都变得异常时,就有一个词一直盘旋在我脑海:“奇迹鉴定师”。

    不知怎得,我觉得这个词会对未来有很大的影响。

    “奇迹吗……”我推开门,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是怎么把家里弄成这样的?”我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个奇迹了。”

    有一股少到无法描述的蓝色能量从空中,涌入我的身体。

    “好在是饮水机倒是完好无损。”新买来的饮水机,真不错。

    杰诺斯在厨房里,探出头来:“啊,回来了。”

    “嗯。扫描我一遍。”我换好鞋——这件事倒是让我发愁。

    这件西装倒是特别耐用,不会脏,而且冷热皆宜。

    但鞋可就不一样了。我没有专用的鞋。

    这种感觉就像,蜘蛛侠只有连体衣,少了个头套一样难受。

    真的烦。

    “扫描你干什么?”杰诺斯看着我:“没什么异常。”

    “你在厨房里做什么呢?”我有点疑惑:“我不是给你留了现金,让你给大伙儿叫外卖吗?”

    “小家伙可不吃外卖。”杰诺斯的身体从厨房出来,拎着一个——

    坏了的微波炉。

    “这不是那个老微波炉吗?怎么把这位元老请动了?”我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是要里面的电子回路——”杰诺斯一顿:“那个包裹在雷电中的小孩,只吃这东西。”

    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吃什么玩意?”

    “电子回路。不是电池,也不是钢板。就是电路。”杰诺斯道:“而且他给我一种危险感。”

    “你的电子回路没问题吧?”我道:“给我留一份备份。”

    “什么?”杰诺斯道:“为什么?”

    “以防万一。”我语气中有些许的担忧:“这个世界正在变化。我得留下副本,以防你在某次战斗中失去……”

    “明白了。”杰诺斯很清楚我暗示的意思:“如果有危险来临的话,我会保护这些家伙的。”

    我想说什么,又没说:“给我留在u盘里,好让我可以有后手。”

    “我去看看其他人。”我蹑手蹑脚地从厨房离开。

    客厅的灯

    已经关了,沙发上是空的。但奇怪的是空气中却有希尔的特殊气味。

    墙上还别有用心地装饰了一番。

    茶几上还有奇怪的东西。

    “不会吧。”我已经猜到下一步了,希尔从背后把我举起来:“他回来了~”

    客厅的灯突然打开,吉吉抓着吊灯,大声喊叫。

    就连那个小孩子,也在沙发上蹦跳。

    杰诺斯也从厨房出来,我又注意到希尔穿的衣服。

    “新衣服?”我被举在空中,手依然插在兜里:“跟你原本那身区别很大啊。”

    “嗯!!”希尔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把我放到地上:“给你的惊喜!”

    我斜着头,对杰诺斯道:“你告诉他们了?”

    杰诺斯嗓音很深沉,而且从来不变:“他们有知情的权利,关于自己是特殊存在这件事。”

    “你的确拯救了他们,你应得的。”

    “发生什么事了?”我觉得不对劲。

    杰诺斯沉默了一会儿:“我今天亲眼见到一个浑身长刺的男人被人强行带走。”

    希尔也沉默了,吉吉也不再高呼。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让我看看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

    希尔掀开茶几上的盖子:“当当~”

    “一块蛋糕。”我概括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这种时候就得假装不知道。

    “这是我们大家亲手为你做的,感谢你保护我们。”吉吉说话还是直:“快尝尝吧!”

    这个蛋糕是由四块组成的,每一块都各不相同。

    “我看看……”我拿起一块黑色的:“哼……”

    杰诺斯瞳孔中小小的光点不能移动:“那是我做的,经典的黑巧克力口味。”

    “差点就猜到了!”我吃了一口,放下。

    “那块画着红心的,是希尔做的吧。”我看向她的时候,她却低下了头。

    我吃了一口:“果然猜对了。”

    吉吉迫不及待:“那一块,那一块缺个角的,是本王做的!”

    “那个角呢?”我问。

    “哈哈,本王一没留神……吃了一块。”吉吉语气一转:“那一块是本王替小雷做的。”

    “小雷……”我和沙发上姿势很拽的小孩对视一眼:“这名字真是……无力吐槽了。”

    我挨个尝了一口,把蛋糕留在桌子上:“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众人都挨个坐在沙发上。

    “今天已经很晚了,所以我打算说得快点。”我道:“首先,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我有一个计划。”

    “计划?”杰诺斯眼神一闪:“什么计划?”

    “这个计划,我暂时称之为‘诺亚’。”

    我看着众人:“你们,都会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这是个非常宏大的计划,现阶段我都只需要考虑一部分。你们就更省心了。”

    “这个计划是如何运作的?”

    不愧是杰诺斯,这一个问题就提到点子上了 。

    “这就是关键点。”我斜了身子:“让我们从头开始讲。”

    “根据我在异调处这些天的观察,我得出了很多结论。”

    “我把当今复杂的形势做了一个简化。”

    吉吉跳起来:“本王最爱简化了。”

    “嗯。”我看着桌子上的点:“我把地球的原住民,例如我,称为‘原生者’。”

    “像你们一样的,从其他世界无意中来到这儿的,我称之为‘外来者’。”

    “而原生者中,那些具有非凡能力的人,例如月暗——你们可能不知道是谁,称之为‘变革者’。”

    “根据可靠情报,‘外来者’中,有一部分是从其他世界被放逐来的。”

    “据我一个同事的情报所说,他们自称‘放逐者。”

    我咽了一下口水:“‘诺亚’计划的一部分,就是要尽可能地避免地域化矛盾。”

    “当然了,对于你们而言不需要知道太复杂的东西。”我道:“诺亚,本来是一艘救世之船的名字。”

    “传说所有登上这艘船的个体,都得以在吞噬世界的大洪水中幸存。”

    我三言两语:“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世界越来越复杂了。”

    “你们,都需要一个类似于‘诺亚方舟’之类的东西,来防止自己在洪水中迷失。”

    “迷失,我的意思是——死。或者生不如死生。”我敲了一下茶几:“以下是重点内容。”

    “现实中没有飘渺的神,赐予谁诺亚方舟。但我们可以靠自己。你们,就是互相的救赎。”

    “唯有团结,唯有同仇敌忾,唯有分得清大是大非,才能在洪水中看清方向。”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说这种话。

    希尔已经感动到流泪。

    “我可以照顾你们一个,两个……”

    “再怎样说,总有我照顾不来的时候。”我搓了一下手:“你们得自己照顾自己。在现在这种具体情况下,你们需要一股势力。”

    “一股你们可以倚靠的势力,一股强大的势力。”

    吉吉猴屁股放在沙发上:“我们该上哪儿找他们呢?”

    “你们自己,就是这股势力。”我让这个话题再次变得简单:“概括到十个字以内,就是。”

    “我们是团队了?”希尔抢答到。

    “呃……说得没错,但我更想说的是……”

    “我们现在就要开始重新思考了。”

    我道:“我现在的思路已经有了。第一步,就是换个地方住。”

    “一个更安全、更隐秘的住所。”

    “第二步,则是去召集那些无意中闯入的‘外来者’们。壮大我们的势力。”

    “第三步,就是静观其变了。”

    “想必现在的那些大官们,一定很难熬吧。”

    “就看什么时候,超能力正式进入大众视线,正式得到答复。”

    “这难道不是非法结社吗?”杰诺斯吐了一句。

    “如果政府能管理好,我们就大可不必怎样。”

    我眼神一凛:“若是政府做了错的选择,那就……”

    “比如说,要拿你们每个人做实验。而且这种实验是违背你们意志的,甚至是有害的时候呢?”

    我摸着自己的脸:“我从来都提前别人十步。”

    “十的意思,是‘很多’的意思。”

    “好好考虑一下。”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还就那个折磨鬼

    “总而言之。”我道:“你们暂且先在家里呆着,以防节外生枝。”

    “杰诺斯负责照顾你们。”我瞅了他一眼。

    一个机器人。

    “当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能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我环视了一圈,觉得已经说得够多了。

    “嗯……”吉吉抓了一下它拿大得离谱的香肠嘴:“这个什么‘诺亚老舟’上面,有没有香蕉吃?”

    说起来,我给吉吉取的这个外号‘奇幻生物’还真是没错。

    即使实在现实中,看到它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陌生感。

    “香蕉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我抄了一句历史书上的话:“大家休息吧。”

    我瞟了杰诺斯一眼,重新打开门。

    “一路顺风。”希尔笑着道。

    “嗯。”我打开门,从楼梯间的窗户上一跃而下,露出校服下面藏着的西装。

    夜里两点,快要三点的时候,我从市图书馆翻出来,又去了学校。

    但这一次,去了另一间教室。

    片刻后,又站在操场上四处打量着。

    原本就不亮的月亮突然消失。

    月暗的脸出现在空中:“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咋啦,帅哥?”我朝他抛了个媚眼。

    “切。”月暗嘲笑一声:“这么晚还在外面?不怕有什么送糖吃的怪叔叔吗?”

    “交出来。”我伸出手,头却在四处看:“什么味儿的?”

    月暗的手从黑色的幕布下伸出来,递给我几颗糖:“砂糖橘子味儿。”

    我没看,直接剥了糖纸,扔进嘴里:“找我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月暗突然开始‘登了三宝殿之后就硬憋住屁不放非要跟你皮’的套路了。

    “我都通宵忙工作了,还要我怎样,要怎样?你千万不要在我婚礼的现场……”

    月暗忍着我刻意跑调的哥:“我还是直说吧。杜涛刚刚通知我明天去做个体检。”

    “哦,问这个事儿啊。”我伸出手指:“你放心吧。检查肠道的那位老兄远没有看上去壮。你要是有别的病的话,还得提前通知……”

    月暗打断了我的话:“为什么是明天?我加入的时候都没通知这件事。”

    “怎么?”我一惊:“你不会有什么大病吧?”

    他就这样保持着微笑的脸,在空中持续了几秒钟,消失不见。

    “希望我们之间说的话还算数。”月暗的声音回响在黑暗中,但月光却像一道救赎。

    “帅哥,必须的。”我朝着空气大喊:“我要是个女的,咱们现在应该已经住过十几家酒店了。”

    月暗被我恶心到,远远逃开。

    我从操场上离开,又去了其他几栋教学楼。

    最后在黑夜中奔跑起来。

    穿梭在大街小巷。

    早晨七点十五,我准时出现在杜涛的单身公寓门前。

    “敲敲~”我道,敲了两下门。

    杜涛看起来没睡醒:“我还以为是哪里的悍匪来找我报仇了。这么早什么事?”

    我跨了一只脚进门:“哦。”

    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

    杜涛把门锁上,穿着白色衬衫:“怎么?”

    “她是谁?”我两眼放光:“怎么认识的?知道你工作吗?是不是普通人?你们一定认识很久了。秘密情人?”

    杜涛

    摇了一下头:“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径直走向卫生间。

    “拜托!”我坐在沙发上:“几天晚上在这里的女人。”

    杜涛刚迷迷糊糊地把挤多了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就听见我这句话。

    “噗……”杜涛一口牙膏沫喷在梳妆镜上:“李则么指倒得?(你怎么知道的)”

    我斜了一下头:“你真要问吗?”

    “呸。也对。”杜涛总算清醒过来:“毕竟是你。”

    沙发前面,是一台可联网的高级电视机,屏幕大极了。

    “我的荣幸。”我松了松西装的领口:“嗯……我能看一会儿电视吗?”

    “都行……”杜涛把卫生间的门锁上:“就,保持其他东西原样。我冲个澡,十分钟最多。然后我们可以谈谈。”

    “真大方。”我从茶几下面取出电视遥控器。

    笑容浮现在我脸上。

    ……

    杜涛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我正乖巧地站在窗台旁边,逗弄着他的乌龟。

    “呼。”杜涛把擦头的毛巾随手撂到一边,坐在沙发上。

    “你们还在沙发上做了些事?”我背对着他,却从窗户的反光上看到他跳了起来。

    “你到底……”

    我把乌龟放回到属于它的地方去,道:“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换衣服。”

    “呃……”杜涛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又从床底下取出袜子。

    “很好,边听边穿。”我挥了一个手势,觉得自己像极了什么乐队的指挥官。

    “首先,根据我对你的日常,不管是着装、谈吐、思考方式来判断,你的房子都不可能这么整洁。”

    “这……”杜涛正要反驳,却噎住了。

    “拜托。有几个单身在外独自一人住的年轻男士的家里不跟‘乱’沾点边?”

    “你的举动也印证了我的猜想。随手挂在衣架上的外衣,鞋柜占了很大一片。”

    “你甚至懒得自己刷鞋油,所以干脆准备许多双鞋,这样可以一次性解决。”

    “还有,随手扔掉的毛巾、从床底下取出来的袜子。”

    我停顿了一下。

    “很显然,你的房子并不是你自己收拾的,而是另有原因。”

    “根据我对房间隔音性、保暖性的观察,还有你门边那一大堆的门缝塞进来的宣传单。”

    “都证明了这栋公寓还没高级到会给租客定时打扫房间。”

    “但的确有人打扫了。不会是老人,因为清理房间的人显然知道这个高端电视机的事。”

    杜涛连连点头:“但这也……”

    “把裤子穿上。”我接着道:“能让我如此断定的,自然还有另一件事。”

    “阳台上的晾衣杆。一共有七个。而且根据晒痕来看,不常移动位置。”

    “我注意到你的体恤是便宜货。但是不应该——应该只是懒得洗,所以多买几件便宜的。”

    “也就意味着那七个撑子是用来晾其他东西的。”

    “有什么衣服,是一周里每天都要穿的,而且每个季度都要穿?”

    “内衣。”我道:“我早该想到的。那是专门用来搭内裤的。这件东西你没办法通过买便宜货摆脱。”

    “而且又要每天洗。”我手指一转:“但我却注意到原本应该晾在上面的内裤被取下来了。”

    “很明显不是和你很熟的人。如果是双亲,或者男性朋友,以你的作风,是大可不必把它

    们收回去的。”

    “大不了拉上阳台门就是了。”

    我看着他从鞋柜里挑出一双:“很显然,有这样一位女性来客,和你并不是很熟。至少不是亲友。”

    “你是害怕她看到,所以才刻意取了下来。一个不是亲友的女性,却来到这间原本乱得一团糟的鸟窝。”

    “留下一个清洁、干净的屋子。”

    我就像忘光了拍子的乐团指挥官,正要赌上职业生涯打出最关键的一拍。

    “我可以猜是某个女性家政工作人员。”

    “但生活总是充满激情。”我眼神一亮:“所以我要猜,她是你的女友。”

    杜涛把鞋拔子抽出来:“所以你是猜的?”

    “哈,一开始是。”我甩了手:“直到你允许我打开电视机。”

    “电视怎么了?”他又问。

    “这样新型的电视机,显然不会是公寓自身带的。”

    “就在你洗澡的十分钟内,我花了三分钟不到,就在网上搜集到了这间公寓当时的出租信息。”

    “我猜得不错,并没有什么高档电视机。”

    “所以这是你自己买的。作为一个会买这种电视机的人,至少也应该使用过几次。”

    “但是电视的观看记录却显示从未观看过任何影片。”

    “所以你的确看了影片,但清空了历史记录。”我推了一下眼镜:“至于是什么影片,以至于要清空历史记录……就不得而知了。”

    “懂的都懂。”

    我从床边走到门边:“而电视机上的开机记录却显示,你曾经在几天前的午夜打开过。”

    “很明显,你是在和另外一个女性聊天的途中,放了一部片子。”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家的沙发:“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后悔坐在沙发上的原因。”

    “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我摇头。

    杜涛道:“我们没弄到沙发上,你不用这么拘束。”

    “闲聊够多了。”我看到他披上外套,我就拉开门:“是时候找人谈谈心了。”

    “我本来有计划……”杜涛以为我纯粹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来找乐子的。

    “跟昨天的鬼有关系。”我在走廊尽头,转过身体:“我们得找几个人好好谈谈。”

    杜涛见状,只道:“我去那边打个电话。”

    “去吧,但是我能听见。”我朝他微笑。

    我们下了楼,去吃了点饭。

    “你好,先生。一共六十八块。”早餐店老板简直要笑晕了。

    杜涛头皮发麻,扭头看我,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你怎么这么能吃?”

    我指了一下头:“这可不是一台便宜的机器。”

    “速度快点,要不然赶不上晚上折磨鬼。”

    “折磨鬼?”杜涛傻了:“这是什么二次元新词吗?”

    “不是。”我直视着太阳:“我的方法,就是折磨鬼。”

    “先让月暗去体检,再招鬼。再让李乾坤去体检,再招鬼。”

    “我就不信,这个鬼还能一直是月暗的样子。快点,走着!”

    我想在路边伸手打车,却被早高峰当头劈下。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就知道她长得嘿

    总而言之。

    我先拉了杜涛去找一家住在郊区的住户。

    根据我在图书馆,也就是档案馆的调查显示,曾经在十年之前,这户人家就住在现在新校区的那个位置。

    后来说是要盖学校,这家人才搬到了郊区一所高档住宅区。

    “原来是这样。”杜涛点头:“但是这跟我们遇到的鬼也没关系啊。找他们干什么?”

    杜涛眼睛一转:“再说了,十年前的时候,哪有什么异常事件。”

    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摇晃了一下:“这你就不懂了。提到鬼嘛,大部分都跟过去的事有关。”

    “而且当年的事情,好像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我语气一转,正要压低嗓音讲恐怖故事,却突然看到面前来了一辆车。

    “哎,快快快,公车来了!”我拉着杜涛,上了公交车。

    这是一辆去往郊外的公交车,在不是周末的时候自然没有几位乘客。

    我和杜涛坐了最后一排,他小声问:“咱们为啥要做大巴去?我随便一个电话就有专车……”

    我嘬了一下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大巴可是另一个支线任务。”

    “啥支线……”杜涛眼睛一蹬:“你逗我玩呢?”

    “你仔细看看这是多少路公交。”我指着车顶上的彩图。

    杜涛本来想反驳我,突然噎住了:“286路……”

    “传说中的286路。”我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你最好也保存体力。”

    “搞什么玩意!”杜涛炸毛了:“这种情节不就像是恐怖电影一样……”

    “除了现在是大清早……”杜涛语气越来越低,因为早晨的太阳离他远去了。

    杜涛一下子不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其他人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共有三四人。

    “喂。”杜涛碰了我一下:“天怎么黑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没事。睡你的。别闹出乱子。”

    杜涛一看,心里十分后悔没把张虎叫上。

    不过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装睡了。杜涛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真是越难熬,越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活像是一辈子。

    我觉得差不多了,从椅子上站起来。

    杜涛也立刻站起来。

    我清了一下嗓门,道:“收头发,收长头发。旧手机换盆,换菜刀……”

    被我这一弄,整个车从黑暗中解放出来。

    车内其他人都站了起来,车也停下。

    杜涛还在迷惑,我打了一个响指。

    “嗯?”杜涛再看过去时,那三个乘客居然都是骷髅。

    其中一个下巴还在开合:“胆敢打断伟大的飞升之路,该死!”

    杜涛觉得怪瘆人的,抿了嘴唇。

    “行了,别装模做样。”带有特殊眼镜的我,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些人是骷髅了:“你们这里边儿哪位是骷髅儿大总管?”

    那三个骷髅消失了,就像涂错的颜色。

    “那就是司机了。”我从车尾走到车前:“老铁?喘口气?”

    司机居然也消失了。有意思。

    “这下怎么办?”杜涛的脸贴在车窗上:“外面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清水市啊。”

    我用指头戳烂了玻璃盖,轻轻转动旋钮

    。车门应声打开。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直接走下去。

    杜涛跟在我后面。

    这里的土地,是赤红色为主、焦黑色为辅。像极了做烂的蛋糕。一脚踩上去

    “哦!”我大惊小怪一声:“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全人类的一大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梗呢?”杜涛有点慌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放眼看去,四周空荡无物,天空也是奇异的绿蓝色。没有太阳。

    “我只希望空气中奇怪的味道不是某人或者某物的肠道废气。”我心里有数,四处转了转。

    最后又绕回到公车前。

    “你有粉笔吗?”我问杜涛:“你肯定没有。我多问了。”

    我从车上驾驶员的座位那摸索了半天,只有几张纸。重新启动车子的想法无法实现。

    因为油箱里空空如也。

    我把正方形的纸拿下来,叠成三角形,垫在车的轮子下面。

    “咱们不打算回去吗?”杜涛看我煞有介事的样子,有点慌了:“你在干嘛?”

    “路标。”我只回了一个词,不过随即又解释道:“在这种难以辨别方向的地方,路标就显得尤为重要。”

    “这三角形的餐巾纸能有什么用?”杜涛指着车子的反方向:“咱们肯定是从那边开过来的。”

    我布置好路标,坐在地上:“所以你的意见是?”

    杜涛两眼一瞅:“我的意思是,咱们就朝着那个方向走,肯定能回去。”

    “嗯。有创意且愚蠢。”我道:“你看得见任何东西吗?除了大片的天和地?”

    “在这种地方,人是不能走直线的。最终都会绕回来。”我摊开双臂:“不嫌累的话,你可以试试。”

    杜涛毕竟是异调处的老大,那也是一号人物,一咬牙还真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嘟起了嘴。

    当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时,我就知道有人要来了。

    果不其然。在这种单一的背景元素下,隐藏的自然就是空间分割。

    想象一下,如果周围都是一样的风景,改怎么辨别自己究竟有没有移动?

    一只巨大的异兽,像是翼龙,煽动着翅膀,在车顶上现形。

    “特意找本座什么事?异能人。”

    这声音你别说,配合上那庞大的身躯,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你可以叫我李白。”我看着它褐色的巨大眼球:“如何称呼……”

    “本座千荒。这里是本座的意念世界。”

    “嗯,原来如此。”我又道:“那些骷髅是怎……”

    “本座在三千年前,被龙族放逐到此处。即使过去了三千年,这该死的封印依旧没有解开。”

    “嗯嗯,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头一歪:“你能不能化成人形?这样说话我脖子怪酸的。”

    “嗯?”千荒的鼻孔中喷出气,冲的我有点恶心。

    ……

    “这样就好多了。”我看着面前这个半龙半人的生物,满意多了。

    千荒的化形之术似乎瑕疵很大,皮肤中还有隐约的银色龙鳞,脸上还有龙须,甚至尾巴还留着。

    “这样可满意了?”千荒道。

    “自然。”我点头。

    “本座本来一直在沉睡,直到你来。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像是…

    …”

    千荒语气狂热:“你是不是能冲破封印?你已经做过了。”

    “呃……”我有点懂了:“你是说从这个世界出去?”

    “正是!”千荒语气激动:“若我能回到龙仙界,定要那群王八犊子好看!我*****”

    “好好,停停。脏话先别骂太狠——我的确离开过这个世界,但那是在巧合中。”我尽量让自己的描述客观:“我并不确定能不能再做到一次。”

    “更何况你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为了让他明白我的意思,我特意又距离道:“就像想要挤出蛛网的虫子。像我这种瘦小的,自然方便——像你这种嘛……自然要难得多。”

    千荒一听,立刻急了:“本座已经被困了三千年,三千年啊!整整三千年。一滴儿灵气不沾。”

    “就连本座的意念世界,都变得荒凉凄惨。”

    我看着他略有伤心的样子,道:“我也没说不行啊。但估计不是一两天的功夫。”

    “好说,都好说。本座都等了三千年了,不差在这一会儿。只要你答应带本座出去,本座便可以教你龙族的神功!”

    “行行行……”我觉得有点儿大了:“神功啥的先不急,我答应肯定带你出去好吧。”

    “我那个同伴呢?”我道:“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好好好~”千荒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只要答应了,本座就放心了。他再逛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我揉搓了一下脸:“对了,那些骷髅是怎么回事?”

    千荒立刻换上鄙夷的脸:“那群家伙只是我前一阵子无聊弄得。你要想让他们消失,随时都可以。”

    “那倒不用。”我已经有了想法:“你让他们好好休养生息。也许有用得着的时候。”

    “你一开始是为什么被流放到这儿来啊?”我问:“方便聊聊吗?”

    “没事,都是陈年往事了。”千荒突然陷入回忆中去:“想当年,本座还是一条人畜无害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龙。因为天赋太逆天,被那龙族的少主给流放到这死地。”

    “呵呵,说真的。”我翻了个白眼。

    “本座和那龙族少主是情敌。”千荒道:“他气急败坏,调动权力,就把我给弄到这儿来了。”

    “三千年!那家伙也许已经到了登神境!也许已成了龙族的龙神之一。而本座修为却一跌再跌,连化形境都快维持不住了。”

    我再一旁听着,远远看见杜涛郁闷的身影。

    “谁告诉你境界跌了就是坏事?”我扬起嘴角:“你可是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

    杜涛踢了地面一脚。

    “对了,你知道鬼吗?”我想起来此行的主线任务。

    “鬼?”千荒道:“鬼族我倒是知道一二。三千年前,乃是死界的大族之一。怎么了?”

    “没什么。”我推了一下眼镜:“只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克隆人?

    我和杜涛瞪了对方两分钟。

    “咳咳,这位是……千荒。”我介绍道:“这儿是他的……”

    千荒以为我是忘词了:“意念世界。”

    “对,基本上就是内天地。”我找了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词。

    杜涛的表情就像“啥?”

    “他是,龙族……”我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你可能不会懂得。”

    “不,等等。”杜涛突然一笑:“我懂得了……这一定是什么噩梦吧。其实我现在还在家里。”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撩了一下头发:“这样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这就能回去了?”杜涛感觉像在梦中。

    我和千荒对视一眼,他点点头。

    这次倒不像是坐车了,像是坐过山车。还是质量很差的那种。

    连我都有点头晕了,更别提杜涛了,趴在杆子上吐起来。

    “天哪。”我偷偷瞥了一眼:“咦。”

    千荒看起来很抱歉:“呃,境界实在跌得太厉害了。见谅啊。”

    杜涛在一边凉快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是郊区的某一个地方。那种特殊的种植树。

    路上车很少,放眼望去,也没有几个人。

    在如今这个城市为主导的年代,要遇到这种风景也许需要一点机遇。

    也许在多少年之后,地球上就没有多少无人的地方了。

    清新的风从我面前恍惚而过,如同儿时梦中的片刻暗影。

    “嗯,看来离目的地不远了。”我戳了杜涛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好?”

    他一下站起来:“跟我再多说一点里世界和龙族的事,然后再给我一巴掌。”

    “嗯,基本上就是——他是从三千年前来到地球的,一直被困在这里。”我必须试图让这变得易于理解,并且暂时隐藏“其他世界”的存在。

    不然有可能引起猜疑链,导致大动荡。

    要让普通人接受“平行世界”的事,而且还要不过激,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

    现在,连“本土能力者”这种事,媒体都没有得到切的消息,主流群众还没有接受,显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去说什么“平行世界”。

    更何况,那只是我以为的。也许我认为的也不一定对。还是暂且不说的好。

    “后来我们无意中闯入了他的里世界,在你乱逛的时候,我爬到山顶上把小广告给揭了,他就又活过来了。”

    杜涛嘴一撇:“这不是西游记的剧情吗?你在逗我呢?”

    “总而言之,我觉得咱们异调处又多了一位猛将。”我拍了一下千荒:“你弄件衣服穿上啊,别这样搞。”

    “啊?”千荒拉长了声音:“我上哪找衣服穿?”

    “啥?”我趔趄了一下:“你是个活了三千年不止的龙族,你告诉我你不能变出来几件衣服啥的?”

    千荒委屈极了:“这儿连灵气都没有,我上哪给你变嘛!你没有鸡蛋和面粉怎么做蛋糕?”

    “你还知道蛋糕的事?”我立刻关注到话中奇怪的地方。

    “啊,本座……”

    “嗯?”我眼睛竖起来:“怎么跟你说的?不准叫‘本座’。”

    “啊,本龙。毕竟还是龙族,就算再落魄……那也是万物之神,更何况这种小事。”

    “虽说没有灵气,但又不限制精神力。”千荒颇为得意:“就在上一秒,我精神

    力念头分了三千万道,去了世界各处。”

    杜涛托住脸:“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嗯?”千荒突然又一激灵:“好家伙。还有几个地方把本龙的精神力干扰了。”

    “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我揪住千荒的龙耳:“你可别到处乱说什么三千道念头的事儿。这儿的人接受不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随便讲话。”我脸上的表情有点生气:“听懂没?”

    千荒立刻怂了,生怕我不带他走:“哎,别别,我不说不就行了?大不了请示你一下。”

    “嗯,这还差不多。”我又耳语道:“你回去给我写一份资料表,让我弄清楚你的能力的具体作用。你能飞吗?”

    “我一直想搞一个坐骑来着。”我双眼闪出魔鬼般的光。

    “啊?啥?”千荒急了:“本龙……本龙飞不了,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开玩笑,龙族岂是给人当坐骑的料?

    我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这边走,步行二十分钟。”

    ……

    三人走了一阵子,就到了一户农房前。

    盖的也并不含糊,严丝合缝。要论也是农村不错的宅子。但跟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自然比不了。

    “你这样子太怪了,有没有啥办法解决一下?”我想起来千荒这茬子事儿了。

    “我可以隐身,但还是会占地方。”千荒语气很虚:“要是有人不小心戳到我……”

    “行行,你就老老实实在这人呆着,等我俩出来。”我干脆用了唐僧的办法。

    我上前,敲了敲门。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为我们开了门。

    “哎呀,你们是那位?”

    这方言差点让我闪了腰,好在勉强听出来了:“呃,你好。我们是来找李先生的。”

    本人最搞不来的事情之二:方言。

    “啊,李先生……是说我家老头子吧。”妇人拉开门:“你们找他干嘛?”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找他叙旧的。我曾经是他的学生。”我展出可人的笑容:“你看……”

    “快进来,家里有热茶水。”妇人打开门。

    一个中年人正蹲在石凳上琢磨着象棋。

    “就是他了。”我对杜涛道:“我负责问,你负责听。”

    我有点害怕杜涛给我捣乱。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弄得别人过度紧张了。

    比如我刚才进门说的那句“来找他叙旧”,要是说成“找他聊聊当年的事”估计就不会这么轻易进来了。

    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惹上是非。

    像这种问话是绝对不行的。弄得不好了兴许招致反感,自然得不到想要的线索。

    “你想从什么人嘴里得到消息,就得用什么人的方法。”

    我和杜涛坐在另一个石凳上,等着他下完了这一局。

    “嗯?”李军抬起头:“你们二位是……”

    “啊,我们是你当年的学生。”我摆出笑脸:“这位是……杜建国。我是李白。”

    “李白?”他愣了一下:“和那个诗仙同名?怪了。我教过你吗?”

    “不是直带的班级。”我赶忙拉回来:“我一直还记着您呢,老师。”

    我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简直可以拿走小金人的一条胳膊。

    “哦……”李军改成坐在石凳上:“看来这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

    “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来看看您,顺便叙叙旧。”我眼神一转:“建国兄,给老师的礼物还没来吗?”

    杜涛有点跟不上思路:“嗯……这个嘛。”

    “还送什么礼。”李军总算直视了我们:“这年头,还有学生能记起我来,就很好了,很好了……”

    “老师哪里的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我话锋一转:“既然老师这么直白,那学生也不得不坦诚了。”

    “我记得老师的家境也不错,怎么落到了这步?”我敲了一下石桌:“学生怎么也想不通,请老师解惑。”

    “唉。”李军先是叹了一声,瞳孔放大:“你以为我喜欢住在这荒地?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不提了!”

    我身体向前靠,像是要和他比试一局象棋的样子:“老师这话怎么说得?当年是谁教学生要从历史中学到东西?”

    “您只管说。不管是什么情况,学生现在都能替您解决。”我开始咄咄:“您不管是得罪了谁,弄砸了什么事,都不是问题。”

    “只要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学生都愿意帮您一把。”我几乎要流下泪来。

    杜涛给看傻了,两眼不知道该往哪儿瞅。

    “唉……我没得罪什么人,也没弄砸什么事。”李军把‘将’敲得咣咣响:“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我跟着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您这样的教师十年不领工资?”

    “领工资?”李军怒笑:“我敢吗?天知道那群开设医护站的畜生们做了什么!领工资?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学校!”

    边说,气的咬牙,象棋都摔碎几个。

    好家伙,看来还有不少猛料。

    我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把那时候的事情问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在十年前,有一伙儿自称是“医护站”的家伙,在学校里开设了什么救助班子。

    说是只要捐血,就能得到钱,而且还能救人。

    那一阵子去过的学生,都变得怪怪的。李军和几个老师觉得不对劲,就半夜闯到了那“医护站”里去。

    结果根本不是什么公益活动,实际上是针对克隆人的研究基地——这一点是我猜的。

    原话是“里面有许多看不懂的设备,还有各种身体残块……”

    当然了,大部分教师都是不知情的,只有那几个教师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除了李军以外的教师们都选择了沉默。

    医护站也立刻搬走了。

    李军被威胁,不能公然检举揭发,学校也开始针对他,没多久之后,李军就辞职了。

    流落到如此田地。

    当然了,没过几年,就有一个邪教组织被警方破获,彻底消失。

    估计就是当时那个阻止。毕竟是十几年前,二十一世纪初。

    就连大哥大都不太普及的时候。

    看起来克隆人的计划是失败了,但谁能想到这么多年后,居然因为异常事件的原因,又开始作祟了。

    “等等,这样说来……月暗也是克隆人?”杜涛看着我。

    我也沉默了。

    “走吧,我们还有地方要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复杂

    “好,太棒了。”我在站牌前瞅了一眼:“要不你还是叫个车吧。”

    杜涛便蹲到一边儿打电话去了。

    也不知道我父母现在在干嘛。也许等忙完了手头的事儿,就去找他们。

    我一低头,看见了脚上的鞋。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我这鞋怎么看,都跟西装不搭啊。

    运动鞋?更不搭。布鞋?没什么保护效果。皮鞋?战斗时不方便。

    这倒真是给我难为住了。

    千荒鬼鬼祟祟地靠过来:“老李,在想什么呢?”

    我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老李”是指我。

    这可能就是假名太多的另一个坏处了。

    “没什么,就是选不好战衣。”我托住下巴:“你有没有什么又舒适,又耐用的鞋子?”

    “比如说,特别的那种……”我试图从他手里弄点好处,但显然是多虑了。

    “老哥!”千荒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要是有那种东西,早就拿出来了呀。”

    “龙族的尊卑分明,像我这种的,哪有资格持有法器?”

    看来是我多虑了。我压低声音:“你能不能打断那边那棵树?”

    千荒竖眼一瞅:“呃……我再怎么落魄,那也是超脱了‘凡’的存在……”

    “好,行~”我看到远处已经来了一辆车,暗道:“你隐身之后,藏在车顶上。”

    我再转过头时,他已经变成了灰色的淡影。

    “嗯?”我正想说他学艺不精来着,突然明白了什么,摘下眼镜。

    灰色的淡影消失了。

    我再戴上之后,又跳了出来。

    “嘿,你别说。”这眼镜还确实有点我不知道的功能。

    也许什么时候找人在帮忙升级一下?

    上了车之后,戴墨镜的司机一直抱怨速度慢。

    折腾了大半天,又赶上午高峰,这才回到市区。

    “下一个去哪?”杜涛转过头来。

    “回家。”我打了个响指:“我得好好想想。你先忙你的。”

    我推开车门,让千荒从车顶上下来。

    找了一个没监控的角落,千荒现形出来,脸上颇有风味。

    “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有点好奇:“等等,是车顶上的风太大了。”

    千荒理了理发型:“呼,还真险。”

    “你还得隐身一会儿,回了家再说。”

    “啊?”

    ……

    我在家门外看到了一地的外卖盒子。

    嗯,倒是真让我想起来初中高中时候和别人混的日子。成天就是外卖,外卖……

    我敲了门,走进去。

    客厅的角落里还多了一个盆,沙发的位置也变了。

    “什么情况?”我拉着千荒进来——他的身高还是有些高了,在这种房间里也显得格格不入。

    “啊,回来了?”希尔系着围裙:“杰诺斯说,你家里沙发拜访的位置不好,大伙儿帮忙给调过来了。”

    杰诺斯居然也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抹布:“这样摆的话,就既能晒到太阳,又不会正对走廊……你不会……”

    “不,我不介意。”我一摆手:“就是别哪天把大楼的朝向都改了就行。你上哪批发的围裙?”

    “这些吗?”杰诺斯取下围裙:“这些是我在柜子里发现的。”

    “等等,你没事乱翻什么柜……等一下,你……”我感觉到尴尬了:“

    你不会在搞什么清洁运动吧。”

    吉吉居然也穿着围裙,尾巴钩住吊灯:“芜湖!本王负责清理的是客厅哦!怎么样,很漂亮吧?”

    我脸色阴沉,像是要杀人:“你特么……不会连我的屋子也清理了吧?”

    杰诺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啊,一人清理一间房。”

    希尔的脸突然急速升瘟。

    “天哪。”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中年:“你不会让希尔去打扫我屋子了吧?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我看你的小脑袋瓜一定是热昏了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杰诺斯的眼珠快速转动:“我是根据诺菲·贝尔相位法来分配每个人的劳……”

    我还来不及吐槽这句话,就听到希尔说。

    “你,你床底下那些漫画,我替你收到柜子上……了。你喜欢那种?”

    我给墙壁来了一亲善友好的拳,面带笑容:“我谢谢你!”

    得了,这下私家珍藏都被发现了。

    吉吉还在天花板上荡秋千:“本王喜欢那一本猫女的。没想到居然是同道中人,哈哈哈哈哈……”

    我真想一巴掌把它呼下来,但好在是克制住了。

    杰诺斯一直盯在我身后的某处:“我一直检测到断断续续的强力能量源,就在这附近……”

    “行了,千荒?”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样丢人了,结果千荒居然溜了?

    我气冲冲地推开房间门:“你跑到这儿干嘛来了?”

    千荒居然给自己找了一身像模像样的居家服,宽松的那种。

    “啊,我想着外面那些小可爱都是你的同伴,就怎么也得穿上衣服在……这不是你们人类的习惯吗?我也可以脱掉。”

    “别别,你就这样挺行的,还别说。”我拉住他,到客厅去。

    原本就不怎宽敞的客厅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我向你们介绍,千荒。”我道:“一条龙。”

    “这位是希尔,那边是……”

    吉吉又蹦又跳:“龙?本王能骑在他头上吗?”

    “啥?”千荒龙角上浮现出电光,浑身上下能量涌动,猛地站起来:“我……”

    “坐下。”我一把把他拉回座位上。

    “还想不想逃出这儿了?”我翻了个白眼:“别没事儿动脾气。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不是开玩笑的高手。”

    “简而言之,他现在会暂时跟你们呆在一起。”我比划了一通:“他的能力比较……全面。你修的啥玩意儿来着?”

    “九十遍末神龙劫功。”

    客厅里寂静了几秒钟。

    “啥玩意儿?我裤子都快脱了你就给我听这东西?”

    我还期待着更特别的名字来着,原来是白期待了。

    “什么呀,这功法很强的好不好。”千荒苦口婆心地道:“传说中,这功法是一位强大的龙族正神在被罚抄了九十遍末神龙劫功之后突发奇想所创。”

    “我已经不想往后听了。”我掐了一下鼻子:“还是说之前的事。这位是千荒,那位是……”

    杰诺斯瞬间解体:“你往前跳了多少啊?直接从头开始了?”

    “哦,哦。”我摊开手。

    “咳咳。因为他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又颇受龙族功法向来冗长难读之害,就干脆叫‘九十遍末神龙劫功’了。”

    “我怎么听着这都想个逆天呢……”我实在无语,刷开了视频。

    杰诺斯的眼睛一直盯在千荒身上:“所以……”

    我知道这是想问我的意思,道:“所以他就和你们暂时待在一起。”

    “哦,对了。”我想起来现在还是中午:“你们点的外卖还有剩下的没?”

    “没了。”希尔颇有遗憾:“你也没早说你回来,全进了吉吉肚子。”

    “怪不得胖的跟个什么一样。”我看了这泼猴一眼:“帮我叫个赛百味算了。”

    “你要什么口味的?”

    我拉开窗子,清新的空气开始跳动:“金枪鱼的,来上个三四十个。”

    “呃……”杰诺斯人傻了:“信用卡都被刷爆了。”

    “我早该料到的。这屋子里不知有几位饿魔。”我心烦意乱:“先点上几个得了,下午我在出去挣点钱去。”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又安静了。

    “怎么了?”我看着这些人:“什么意思?”

    “我们也想帮忙。”希尔道:“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一直养着呢?一定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千荒居然泪流满面:“呜呜呜……太感人了!”

    “啥?”我已经不想再吐槽了:“你们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就是帮了大忙了。”

    等一下,可不能让他们就在这儿待着。

    谁知道无聊的人能干什么事儿出来。得给他们找点事干。

    “我记得我好像有一套自制的卡牌游戏。”我脑筋一转,奔到屋子里,取出一个盒子。

    上面还有灰。

    “嚯。”小雷——就是那个吃电子元件的小孩子,围在身边看。

    凶凶一直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和吉吉扯开脸皮。

    “哎哎,别扯,别扯……本王要脸面的呀!”

    “卡牌游戏?”千荒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类似于游戏王吧。”杰诺斯不愧是杰诺斯。

    “类似,但不是。”我打开盒子:“这是我早些年自己写的游戏。”

    “是吗?”希尔很有兴趣的样子:“怎么玩的?”

    ……

    三十分钟后。

    我一脸严肃,道:“使用角色技能——瞬狱影杀阵!”

    “对杰诺斯造成延时生效的500点伤害!并使自己短暂免疫特殊技能一段时间。同时召唤出可以替自己承受200伤害的影子。”

    杰诺斯一本正经,把一张雷电的卡放置在天赋区。

    “使用天赋卡——电性。回合内连续造成三次伤害时,会额外触发一次雷电伤害。对小兵无效。”

    “哼哼。”杰诺斯瞳孔放大。

    “再装备武器——兰德里的挽歌。每造成一次伤害,会基于其伤害总值,再次造成燃烧伤害。”

    “使用角色技能,冥府之握,对李白造成持续的固定伤害,并且使其不能使用任何除被动外的特殊技能抵挡。”

    “我靠!”我当场起立:“好猛的电刑!”

    希尔也站起来:“装备灭世者的死亡之帽!使用技能红唇热吻!临终抚慰!再使用技能‘故技重施’复制临终抚慰!”

    “哎哎哎啊……”我慌了:“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儿啊!”

    千荒总算玩明白了:“使用技能海屿悼词给你愉悦送走!”

    我僵住了:“咱俩是队友啊!”

    “是吗?”千荒摸不着头脑。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什么情况啊

    “我不玩了。”我把牌放在桌子上,道:“外卖还没……”

    “丁~”

    “嗯,我去开门。”我推开门:“你好。”

    “外卖。”

    我接过外卖之后,关上门。

    吉吉荡到我肩膀上来:“这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嗯……”我把它拽下来:“你还是别那么馋嘴的好。这世界上不能吃的东西太多了。”

    “怕什么!”吉吉抢过一个:“本王才没那么容易生病呢!”

    “你这……”我有点无奈:“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凶凶也等着大眼睛。

    “你是熊!又不是狗子。”我也递给他一个。

    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把东西吃完。

    回想了一下这些天经历的事情。

    平行世界、时间变动、超能力、道士、鬼、机器人、外星人、熊……

    总感觉每一个择出来,都能写一部洋洋洒洒的惊鸿巨作。

    可惜生活总是更复杂。

    我的意思是,真的有人会相信那些修仙小说中,就只有修仙一条路吗?

    总有那么些人擅于开辟新的道路,总有那么些人爱吃螃蟹腿。

    我把东西吃干抹净之后,决定是时候在出去转转了。

    有一件事,只有你真正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之后,才会明白——不是那些超级英雄电影都愿意写超级英雄。

    只是,为什么不呢?当你有了这些能力。为什么不去帮助别人呢?

    难道就不用了吗?不。

    由奢入俭难。

    我站起来,只觉得浑身都感觉到什么东西。

    一种兴奋感。一种刺激感。正是我所追求的。

    就连我都不知道下一秒可能会发生什么。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窗外的风划过的时候,变成了红色的,猩红色的。

    “什么?”

    我不由得微微扬起了嘴角。

    大声、坚定,而又清晰:“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

    我嗅到了气味。

    ……

    半个小时之后。

    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面带微笑。

    “傻笑什么?”张作家拍了我一下:“有什么好玩的事?”

    我把头转过去:“我家里有一只龙。”

    “哈哈哈哈哈……”众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再发出燃烧的爆笑。

    “嗯。都回到座位上去!”教化学的老师端着仪器,语气严厉。

    众人作鸟兽散,只有我还保持着微笑。

    “咦。”许如清踢了我一下:“你搞什么鬼?”

    “表情管理。”我微笑着道:“我最长的记录是,保持迷人的微笑整整两个小时。”

    “我看你这不是表情管理,倒像是头被驴踢了。”许如清一点面子不给我,很烦~

    魏巍一口奶茶喷在桌子上。

    “你怎么回事?”化学老师敲了两下那个玩意:“是不是故意捣乱?”

    “啊?”魏巍连忙擦了脸上的痕迹:“不是不是,那可是我冬天第一杯奶茶来着。”

    这时候眼镜片上跳出杰诺斯的脸:“家里出事了,你必须回来一趟。尽快……”

    视频中断了。

    从这措辞上就能听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收敛起笑容,拉住许如清的手,站起来。

    “嗯?你们两个要干嘛?”化学老师又紧张起来。

    许如清读了我的心,自然知道发生了事情,也不抵抗。只是脸变得红了。

    你还别说,青梅竹马系就是比天降系好

    啊。

    我甚至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城市的另一边传来响彻天地的爆炸声。

    “该死。”

    教室里除了我和她以外的人做都坐不稳,纷纷跌倒在地上。

    “时间紧迫,这一次就算我旷课吧。”

    我在众人都没有注视的一瞬间,拉着她到了窗边,也顾不得暴露的事,一跃跳到房顶上。

    教室内的众人再反应过来时,地上只剩下我的校服。

    但却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我全部的动作,嘴张大得几乎能吞掉一整个化学老师:“不会吧!”

    魏巍肾上腺素开始飙升:“不会吧!”

    许如清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学校的天台上了。

    远处,刺眼的火光几乎要将整座城市吞没。

    但我却觉得这个天台似曾相识。仿佛我曾来过一样。

    “你……”许如清欲言又止。

    “是问超能力的事吧。”我早有准备:“这是从别人那借来的,可以暂时使用。”

    “不,我是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许如清低着头。

    “哦,哦哦。”我赶紧把她放到上:“抱歉。一紧张就……”

    “没事……啊!”

    她的声音在风中,经久不散。

    我已然是抱着她,一脚跳出了一栋楼,在城市的上方快速移动着。

    杜涛的猪脸出现在我的手机上:“你在吗!事发紧急,来不及通知,就立刻爆炸了!”

    “有头绪吗?”我在风中起舞,抱着她的手取出手里来,靠到嘴边:“我说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我还从没见过杜涛那么阴沉的脸:“半个城市刚才化为了灰烬。”

    “有趣……我是说,可恶。”

    我差点说漏了嘴,这时候从另一栋楼跳下来。

    已经是到家了。

    滔天的大爆炸并没波及到这儿,我不知道会是什么问题。

    “月暗!”我在楼顶大喊一声:“月暗!”

    阴影中,月暗的身影浮现出来:“怎么回事?”

    “你去爆炸的中心点看看,我马上就到。注意,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顶着爆风大喊。

    “明白。”月暗人已经消失在了阴影之中,声音才传过来。

    “你一定要跟紧我。”我对她嘱咐了一声,从楼顶一跃而下,抓住了阳台的栏杆。

    手上再一使力,两个人翻到阳台上去,撞破了玻璃。

    “杰诺斯!”我喊了一声:“千荒?”

    没有人答应我。

    “嘁。”我做好了战斗准备,冲进了客厅。

    客厅里,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端坐在沙发上,把茶杯放了回去。

    杰诺斯、千荒,还有所有人,都静止不动地站在原地。

    “哦~”我歪头:“敢问阁下是?”

    “抱歉这样不请自来——你也不会请我来的。如果你知道我是谁的话,救赎者。”

    女人抬起了头:“还没自我介绍过,我是时劫者艾克斯。”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露出微笑:“那爆炸也是你搞出来的?”

    艾克斯颔首:“虽然我很想把那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但可惜。那爆炸跟我没有关系,我是专门为你而来,救赎者。”

    “我?”我转头看了一眼:“你确定是我?”

    “不会错。这是时之神的旨意。你就是那个救赎者,将会带领我们,走出这个荒凉、无趣的世界。”

    “荒凉吗?”我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没进过城啊?”

    艾克斯并不理会。

    “你们?”我嗅到了味道:“你是说,

    ‘放逐者’们吗?”

    “正是。”艾克斯纤长的手指舞动:“而你,将是通向新世界的钥匙!”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摊开手:“先把他们放开吧,都是自己人。”

    “哦呀,你像是误会了什么。”艾克斯的身体变得忽明忽暗:“来找我。”

    “等等,等等。”我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情开始变得扯蛋了:“别,你有什么话,就搁这儿说。”

    别整天上这儿哪儿找的,不累吗?

    “这样。”我理了理思路:“你要是帮我把被炸毁的地方复原,我就考虑帮你。最起码,大家不用搞这么冷淡。”

    艾克斯思考了一会儿:“真的吗?”

    “废话!”我气的想跳起来锤她的头:“那可是半个城市的性命。虽然我也不是什么正派就是了。”

    “还是让他们活着吧,兴许能诞生一个,在未来的,我的宿敌呢。”

    我微笑道:“你也不在乎,对吗?”

    艾克斯陷入了思考:“没错。那些人死还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我救不了他们。我不能倒退时间,没人能。”

    “嗯……”我上前两步:“这样吧,你先把我的朋友们放了,大家好说话。”

    “也好。”艾克斯终于做出了决定,打了个响指。

    由远及近地,杰诺斯等人开始复苏起来。

    “你们……”千荒想问什么,但却觉得头痛。

    “暂停时间的能力吗?”杰诺斯不知为何明白了:“真是可怕。”

    “没事吧?”我问过了众人,又把许如清交给了千荒。

    “我们去楼上谈?”我把手插到西装裤兜里。

    “也好。”

    两道身影跃动,顷刻间就是来到了楼顶。

    “真是壮观。”艾克斯看着远处通红的景象:“多么……大胆。”

    “啊,说起大胆。”我推了一下眼镜的中间,笑容爬上脸:“我们来好好聊聊这个。”

    我从西装的里面取出被压得有点瘪的帽子,戴在头上:“是时候玩玩了。”

    艾克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失控:“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我就站在她面前,可她却看不见。

    “剑来!”我喝了一声,右手摸到了无形的剑。

    “不错!”艾克斯表情又一变,多了几分疯狂:“可惜我还是技高一筹!”

    “时间暂停!”

    我的身体突然不能动了,不管如何使劲也……

    “想杀时劫者?”艾克斯得意地仰起头:“再给你一百年也不行!”

    我的嘴却忽然能动了:“一百年?真没创造力。你还早两万年呢!”

    “什么?”

    我一剑,穿过了她的喉咙。

    液体开始抛洒起来,场面开始令人生厌。

    她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也许能暂停时间,但我却能掌控这整个世界!

    我双手变换间,天台的风景变成了白色房间。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第一百二十一次试验,成功杀死目标。”

    “退出游戏。”

    现实生活中,艾克斯正抱着双臂。

    “是时候谈谈了。”我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半个城市

    在这摧毁了半个城市的爆炸余波中,我岿然不动。

    “我的确去过别的世界。”我看着她的眼睛:“但那是个意外。”

    “而且我也很清楚,你的确有扭转时光的力量。”

    我的头发开始舞动。

    “不如,你帮我阻止这一切。我能离开的时候,自然会带上你。”

    空中的风很大,但这完全就是我所期望的。

    “也许你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艾克斯始终环抱着双臂,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拜托。”我伸开双手:“我的战衣是一套西服。哪有言而无信的绅士?”

    “轰!”

    远处又传来一阵轰鸣,似乎是二次爆炸产生的声音。

    剧烈的震波冲击着我,但我却稳稳地站在地上。

    “恐怕无能为力。”艾克斯终究是做出了选择:“这样大规模的时间倒流是不被允许的。”

    “不被允许?”我重复了一遍。

    “也许你该学着适应现实,而不是妄想去倒转时间。”艾克斯长发飘得很厉害。

    “时间差不多了。”艾克斯道:“是时候离开了。我想这是一个还算友好的会面。”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到她的身体变成朦胧而迷茫的影子,消失在苍穹之下。

    “我会在暗中看着你的。任何时候。”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关心啊。

    滔天的火光如同致命的毒素,在这座城市的血液中肆虐开来。

    最近的地方,几乎可以看得到倒塌的大楼。

    月暗的身体,几乎是第一次,从阴影中跳出来。

    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服,落在我身边。

    “我去不到爆炸的中心点。那里太亮了。”月暗这是第一次以真身出现在面前。

    “嗯。你去爆炸的外围,尽量多救些人。记住,始终让自己停留在黑暗中。”

    我话音未落,从楼顶上一跃而下。

    月暗孤身一人,站在楼顶上。这种风景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那还用你说?”月暗找到一块被遮挡的阴影,就像落水一样掉了下去。

    我径直,朝着爆炸的中心点跑去,越过矮楼,横跨过商业街。

    路上的人们惊慌失措,与我擦肩而过。

    根据月暗的表述,应该是爆炸还在不间断地发生着,所以才没有黑暗的地方。

    但,怎么会?

    什么样的爆炸会持续不断地发生?

    我心念电转,突然看到了绿色的雾。

    “雾?”我停下了脚步。

    绿色的雾似乎在跟滔天的火焰竞争着,逐渐显现出劣势。

    “我怎么会没想到!”我一拍脑门。

    “有自主意识的火焰,爆炸……这完全就是图书馆爆炸事件的扩大版。”

    “还是你。”我眉头一凝,穿过了绿雾,冲向了火焰之中。

    ……

    地下室里已经忙成了一锅粥。

    杜涛蹲在凳子上,揉着太阳穴:“让武警那边也派人过来!帮忙处理。把消防队、警队、交警队、城管的……全给我叫上!”

    “先把住路口,在确保不会进一步发生爆炸的情况下逐步深入,进行救援!”

    旁边的人走了十几个,又涌进来十几个。

    “啊,小龙。”杜涛长出了一口气:“上面的人怎么说?”

    “异调总局对这次事件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小龙推了一下眼镜:“正在指派具有对应性能力的超能力者前来协助救援。”

    “什么时候能到?”杜涛总算有了一丝喜色。

    “没说。”小龙瞅了一眼手里的文件:“上面的人还在处

    理国际超能力牵涉问题。”

    杜涛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要知道他们的情况。”杜涛终于下定了决心:“调动天眼。”

    “天眼”是一套用来进行军事活动的专用卫星,具有极其强大的计算能力。只有少数机密人员和机构才有使用的权力。

    最关键的是,“天眼”上的摄像头,搭载了特殊的超能技术。可以像透视图一样穿透无数层水泥、石砖。甚至传言可以穿透地心。

    可以这样说,拥有了它,你就可以知道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现在的情况。

    很显然,异调处就是其中一个。

    “调动成功!”

    一个工作人员道。

    “放到大屏幕。”

    杜涛转过头来,偌大的屏幕被分成留个板块。

    中间的屏幕上,是整个受爆炸波及区域的立体图。

    至于那些小屏幕。第一块是全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见。

    第二块是专门用来捕捉月暗的能力波动的,借此来掌握他的动向。

    看移动的痕迹,明显是绕着爆炸外围在转圈。

    后面的屏幕依次是李乾坤、张虎等人的专用频道。

    “该死。”杜涛指着第一块屏幕:“为什么是黑的?他在哪里?”

    技术人员没有一个吭声的。

    良久。

    一个女生站起来:“对于‘李白’的监管系统完全无法进行。”

    “试图安装在他手机中的跟踪软件全部石沉大海。针对生物信号的锁定也以失败告终。”

    “天眼的捕捉摄像头完全做不到在跟上他移动轨迹的同时保持高精度画面。”

    “最终的结果只是一大堆无法解析的文件。”

    “啥?”

    杜涛整个人都震惊了:“这就是你们团队的工作成果?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他吗?”

    “给他打个电话。”

    ……

    我正在火焰中飞速穿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搞什么鬼?”我满头黑线:“你特么来的真是时候。”

    因为凝甲的存在,这些火焰在距离我一定距离处就会自动消散。

    但也绝对不是个接电话的好时机!

    你见过复仇者联盟内战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的战衣上突然来电话吗?

    “啊……谁!正忙着呢!”

    我都懒得看来电人,因为时间可比金钱重要。

    杜涛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哪?”

    “我在火焰中。”我充满诗意地回了一句:“有事快说,有事快讲。”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杜涛这句话耐人寻味。

    “啊~领导要求汇报工作是吗?”我有点疲于应付这些表面工作:“现在的情况是,我猜测闹出这么大乱子的家伙,很有可能是个老朋友。”

    杜涛那边没声了。

    “老朋友?”

    “就是之前炸了学校图书馆的那个人。我怀疑这是还是他弄得。超能力无节操连续爆炸狂。”

    简直就是明日头条嘛。

    “我现在正在试图找到他的位置。我不确定他在哪,但我很确定就在火焰之中的某处。”

    “没空说话了,下次在聊。”我挂掉电话,再度跑起来。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凝甲就算再先进,也是需要能量的。

    抵挡这些火焰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要是能量耗光了……

    时间就是金钱啊。

    我用了一秒钟猜到了一件事:我有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他的位置。

    试想一下,你是那个放火的超能力者。

    火焰就是你的家。就像月暗一样

    。现在你家里闯进来了人,你能不知道吗?

    你会乖乖让他找到你吗?

    嘁。

    我从怀里掏出帽子来:“也不知道面对超能力者时,它还有没有用。”

    我把帽子戴在头上,又快速地移动起来。

    要想控这样庞大的火焰,一定得是个宽阔的地方。就像信号不受干扰一样。

    这半个城市里,最宽阔的地方是……

    市体育场。

    我转了个弯,朝左边跑起来。

    我有种预感,我总算要见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了。

    就像蝙蝠侠遇到小丑,就像蜘蛛侠遇到章鱼博士,就像闪电侠遇到逆闪。

    就像夏洛克遇到莫里亚提……我可以举一整天。

    每一个成功的超级英雄背后,都有一个影子,一个宿敌,一个……

    反派。

    但可惜了,我才是那个反派。

    我从体育场的上空坠落,砸在草地上。

    草坪被砸的凹陷,就像被人踩了一脚的蛋糕。

    视野之中,有一个人,孤身站在体育场种。

    被火焰包围。

    看来这帽子的确管用。即使是对于某些超能力者来说。

    我走到他身前,看到了他的脸。

    头发反重力地向上飘着,末端有些被烧焦了。

    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额头上还有一道裂纹。

    鲜血从那中间喷发出来,但立刻就被高温蒸发。

    没有呼吸,已经去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太棒了!一具操纵火焰的尸体!”

    我看着不可知的某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你见面了。”

    我找了一张不可燃布,把这具尸体裹起来。

    琳琅的火焰立刻消停了,就像失去灵魂的躯体。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拉着那尸体,回到了家。

    好在没有熟悉的人出事。

    我和杜涛联系之后,他立刻就派出了消防队,开始压着火打,逐渐缩小灾害面积。

    “呼。”我坐在自家面朝奇怪方向的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还真是够坎坷的。”

    “是吗?”许如清鬼魅般闪出来:“我可不知道你还私底下交了这么多……‘朋友’。”

    “哈,这个啊……”我倒是忘了向她解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没什么大不了?那个女外星人看你的时候都快把眼珠子拔出来了!”

    杰诺斯从房间路过:“啊,在争吵呢。”

    “别胡说,希尔和我只是单纯的友情……”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是?”许如清从书架上拔下来几本漫画:“你还让她替你收拾房子?”

    我突然明白她是吃醋了——吃了一个外星人的醋,道:“那个……某种意义上我们还同居了。”

    吉吉从门口路过,听了一声:“嗯。真有夫妻相。”

    “你们是在我房间门口逛菜市吗?”我有点气,把门关上。

    “没想到忙了这一天下来,最麻烦的还是女人的事啊……”我还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越来越离谱

    我在日落的时候,去了学校。

    这一天可真是够长的。

    许如清跟在我后面,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我推开教室的后门,众人早已在里面等候了。

    “尸体安顿好了?”我看着换了身衣服的杜涛。

    “嗯,已经递交给了科研部门。”杜涛这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颇有质感。

    “月暗去体检了?”我又问。

    “没有。出了那么大的事……”杜涛道:“我让他去负责救人了。”

    “只要别在这儿就行。”我点头:“李道长,开始吧。”

    李乾坤捏了半天兰花指:“现在还不行,得等到良辰。再过一个小时最多。”

    于是便只能等。

    “半个城市都被炸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个鬼的事?”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杜涛沉默不语。

    张虎的手痊愈了,也换上了更适合战斗的衣服。

    看起来跃跃欲试。

    “像这样的事情,一个都不能放过。”杜涛眼神坚定:“必须快刀斩乱麻。”

    “现在外面的世道,越来越乱了。”

    我从窗外看出去,是一片黑暗。

    杜涛点了根烟,把我拉到走廊上。

    “早上的事,关于那个‘千荒’的。”杜涛只起了个头,没有说下去。

    “还有,清向我报告说,你还隐藏了好几个异常个体……”

    我并没有立刻答话,这种时候就要先试探异调处的态度。

    “他们怎么了?”我问。

    毕竟没有哪一条法律不允许这样做。

    “我以为你能猜到。”杜涛把中华塞进嘴里,猛吸了一口:“上头的意思并不明确。”

    “哦?”

    我发了一个音节,后退了几步。

    “这种事情都是史无前例的。”杜涛弹了一下烟灰:“你明白吗?”

    “没人有经验。这些异士……很棘手。”

    当杜涛说“很棘手”的时候,那就是非一般的棘手。

    想也知道,面对这些形态能力各异的、突然冒出来的不稳定因素,哪一个政府也难以处理。

    处理得好了,都是友人。处理得不好了,兴许半个国家也给你炸没。

    这种东西是很难衡量的,只有失败的外交,没有无用的外交。

    这是一项难题。不亚于历史上任何一件事,甚至后果会更严重。

    面对这些机器人、外星人、奇幻生物……很难说得清楚哪个是可以交好的,哪个是人面兽心。

    “我相信你。”杜涛把烟抽掉,转过头来:“你让他们来登记一下。只需要名字和能力。只是以防万一。”

    这不是什么任性的时候。若是我拒绝,恐怕杰诺斯他们立刻就会被捕。

    当然了,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但这牌不是这么打的。

    “这是一个中肯的办法。”我给出了积极的回复:“政府也有权知道他们的存在。”

    杜涛开始敲窗台上裂开的砖:“这算是同意吗?”

    “大体上是。”我立刻跟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政府向人民证实‘异常’之前,他们不会去等级。”

    “说到底,政府到底打算瞒多久?这种事情可不是瞒就能瞒住的。”

    “纸包不住火,你也该懂得。”

    杜涛语气中似有万般憔悴:“我自然懂得,可那又怎样?

    人民只想要稳定。在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这件事能瞒多久瞒多久。”

    “这可是一步险棋。”我道。

    “比起这个。”杜涛靠在窗台上:“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增加些人手?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我听说了,似乎是有人大闹了市政府一通。”我自然也听说了:“毕竟无缘无故死了那么多人,背锅的还是一具尸体。”

    “是啊……”杜涛有操不完的心:“听说米国那边已经召集了许多异常个体,自称什么‘第十区’……”

    我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还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这次的事件不简单,”

    “不管是之前图书馆的爆炸,还是这一次炸毁城市,都明显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杜涛表情也更严重了。外国那些事,说白了,也轮不到他操心。但是清水市这点地盘,他可得管好了。

    绝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我本以为在火焰中,会看到一个元凶。”我语气耐人寻味:“但却只有一具尸体。”

    “眼下,还是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吧。”杜涛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眼下:“尸体已经有人在查了。”

    “我明白。”我点头:“一定要让那些运送尸体的人小心。”

    “怎么?”

    我激动地摇头:“不知道。这次的事件太离谱了。就连我也没有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也许是某种寄生在尸体里的东西?也许装死也是他的超能力?也许……一定要小心。”

    我说完之后,径直回了教室。

    杜涛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打开电话。

    “让他们再小心!不要把那当成是尸体对待。当成是核弹。听懂了吗?”

    杜涛有些歇斯底里:“我可不想后方再出什么事了。”

    “还有,他说,登记可以,但要等到政府承认这一切之后。”

    ……

    我在教室里摸了一圈,最后转到李乾坤旁边。

    “你这衣服是什么料子的?”我眼露惊色。

    李乾坤总算逮到一个识货的人:“哈哈,你看出来了?这可是罗云锦。而且还有‘上’境的一百零八位神使共同织成,既能保暖御寒,又能……”

    花里胡哨念了一大通。

    “怪不得。”我眉头一皱:“我看道长你好像有些不如意?”

    他眉间有倦色:“白兄切莫再提什么道长了。我现在只想回到道观去。也不知她如何了……”

    我总算找到拐走话题的机会:“说到她,乾兄能否帮我测一卦?”

    “哦?”李乾坤揶揄道:“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姑娘……”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感觉自己回到了某种无聊透顶的、全是近景镜头的**十年代国产爱情老片里。

    “这我哪知道,我就知道她长得嘿……”

    李乾坤头皮发麻:“你都不知道她是哪的人?”

    “这我哪知道,我就知道她长得嘿!”

    “那我怎么帮你算啊?婚姻宜否要看八字。八字,八字知道吗?”

    “这我哪知道?我就知道……”

    “行了行了,我帮你测测桃花运算了。”

    李乾坤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手相让我看看。”

    “哦。”

    ……

    我沉默了一分钟:“哪个手?”

    “你……”李乾坤默念

    了三遍道德经,止住想打人的冲动:“男左女右!”

    “哦。”

    我和他对视了几秒钟。

    “哪个手?”

    李乾坤一口血吐出来:“你是来搞笑的吧?男左女右!”

    “嗯。”我转念一想:“你说的这个男左女右,他分的清吗?”

    “他不是分不分的清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简单的……”李乾坤决定把我视作呆瓜:“你是男的女的?”

    “嗯……”我沉思了几分钟:“你问的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李乾坤气急败坏,快要破防了:“你特么哪来那么多事?”

    “两只手都给我伸出来!”

    我见状,把两只手都伸出来:“你看咯。”

    李乾坤琢磨了半天:“嗯……嗯,嗯?嗯!嗯~……”

    “你这手相的倒是奇怪得很。”

    这不是废话吗,我双手都被砍了,这全是后长出来的。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我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痒痒的。

    ……

    杜涛正在打电话,手机屏幕突然跳转到相册去了。

    “嗯?”

    杜涛定睛一看:“死亡通知单?什么鬼东西?”

    那是一张纸的照片。纸是那种微黄的老纸,上面用黑色的字体写了字。

    右下角有红色烫印,还有一个署名。

    “darker?”

    与此同时。

    月暗的身体,从我当时捉到尸体的体育场里的阴影中浮现出来。

    另一个身穿黑色连帽卫衣的人站在他前面。

    月暗表情严肃。

    “对他的调查进行的如何了?”卫衣人语气低沉,更像是变声过了。

    月暗道:“根据这些天的调查,我的结论是……”

    两人头上的黑色的夜空,却显得不够深邃。

    “否。”

    只有这一句话,回荡在空中。

    ……

    杜涛把图片放大了之后,仔细看到,纸上还写着受刑人的名字。

    冒号后面,只有一个被烧毁的洞。

    行刑日期那一栏,则是写着:“黑暗来临之时”。

    看起来像是故弄玄虚,他并没在意,但也没删掉照片,只是起身。

    ……

    我心里很清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李乾坤还拽着我的手,我朝他微笑了一下,抽开手:“也许下次吧。”

    “差不多了!”杜涛出现在后门:“是时候再回回这个鬼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张虎摩拳擦掌。

    ……

    清水市老城区,卫生环境评分刚好在及格线上的地方。

    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把住处打理好。

    那是桥洞下一个,刚好遮住风雨的地方。

    远处,一个轮廓浮现出来。

    大叔背对着他,手掌中浮现出绿色的雾。

    缓慢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就是你吗?”身影开口:“阻挡我燃烧的家伙。”

第二百三十章 DARKER

    市体育场内。

    草坪几乎已经全部烧成黑色的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月暗和另一名黑衣男子,正面对面站着。

    两人的影子中,逐渐浮现出色彩。

    那是一副画面。

    画面中,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帽子的男子,把一具尸体放回空地上。

    燃烧的火焰也像活了过来一样。

    很明显,这是过去的倒放。

    两人看了一会儿,画面上的时间,逐渐倒转到尸体来的时候,爆炸发生之前。.

    画面中,爆炸逐渐衰减,一个大叔的脸浮现在上面。

    黑衣人朝月暗点了点头,遁入暗影之中。

    月暗觉得那张脸似乎在哪见过……

    李乾坤装模做样地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只是把水洒在地上、又摆弄了门窗,最后在地上画起来。

    这次,我没有再开玩笑了,肘着下巴:“对了。”

    他们在等我开口。这种感觉真不错。

    “鉴于上次的情况,我建议这一次,大家还是互相拉着手比较好。”

    我并不怎紧张:“物理上的接触,也许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

    毕竟上次,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鬼的存在。为了弄清楚鬼的形象到底是不是因观察者的变化而改变,就必须同时产生多个观察者。

    但他们昨天都迷失在了路上,所以拉着手也许会有帮助。

    张虎立刻看了杜涛。

    “这是一个可以执行的方案。”杜涛点头。

    “很好。”我站到许如清旁边:“我建议现在就那么做。”

    在场的人都清楚,上次,大家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幻境的。

    许如清还在生气,低声道:“你搞这一大通不会就是为了牵手吧。”

    “当然了。”我理直气壮:“女朋友是要哄的嘛。”

    我这么坦诚,倒是给她弄懵了。

    “再说了,你真的相信我会爱上一个外星人?”我也压低了语气。

    许如清翻了白眼:“这话是从一个家里养着人工智能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我咧了下嘴:“你没看过动漫嘛?天降系哪里比得上青梅。”

    “不。谁跟你是青梅?”许如清不乐意:“你想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这时候周围的雾气似乎浓了很多,远处也变得恍惚。

    张虎横插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我没搭理他,直接拉住许如清的手:“没什么,开始准备吧。”

    杜涛点点头,拉住张虎。张虎想要拉住许如清的手,却被我截了下来。

    张虎瞅了我一眼,抓住我的手。

    窗外的雾气又浓了几分,似乎快到破窗而入的地步了。

    我突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暗中觉得奇怪。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没有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雾。

    除非二十几个卖烤红薯的跑到教学楼地下扎堆儿来了。

    我还真想买上几个吃。

    李乾坤开始哼哼起咒语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清楚。

    以我现在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做到一天内学完整本新华字典的。但没必要。

    这次是鬼。也许下次是什么妖神。在下次又也许是什么魔怪。

    这世界上的知识太多了。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事实是,你不必明白世间所有的道理,却依旧可以过好这一生。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正在思考间,又过了几十分钟。

    杜涛拉的手都酸了,却依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鬼是不是不在家啊?”张虎问。

    “不可能。”我回答地很干脆:“我还是感觉在被注视着。”

    “而且这感觉就像是到了幻境里……”我停住了。

    “是吗?”张虎冷哼一声:“我可没看见什么跟鬼有关的东西。”

    周围的声音开始淡下去,心跳似乎都重如雷鸣。

    “等等。”

    有什么线索划过我的脑海。原来如此。

    我浑身一个激灵:“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杜涛正一肚子疑云,立刻转过来。

    “我就是那个鬼。”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它。”

    “什么?”杜涛感觉脑子要炸开:“你在说什么?你是认真的吗?不对,这到底是……”

    “打我。”我对张虎道:“快点。动手。”

    张虎也傻了:“啥?俺打你?什么意思?”

    他不会打我的。我只花了一秒钟,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清。我知道你对张虎有好感,但是你注定是我的人。”

    张虎听到这句话,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世界寂静了一个等级。

    “不过嘛……”我语气一转:“我也不在意你出轨的事。也许你们两个有空,还能找个旅馆……”

    “闭嘴!”张虎原本抓着杜涛和我的手松开来,摆出拳头的架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哼。”我表情变得神秘:“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什么。”

    张虎这一拳就快要挨到我脸上了,三人忽地变成了白光,消失不见。

    “果然如此。”我早有预料,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道:“出来见我!”

    教室的窗子悄悄打开了一点,一缕烟雾飞了进来,变成人形。

    这一次,却是一个看不起脸的形象。脸上所有的细节都被模糊了。

    他道:“上次,只是在你脑海中随便借用了一个形象,没想到居然又把你招来了。”

    “怎么?”我音调一高:“你不想见我,又为何现身?”

    对话沉默了一会儿。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上次的见面是个错误。这件事和你的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早就知道了。”我眼中闪着光:“只是我也,恰好要支开月暗一会儿。我从来就没怀疑过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你又为何来?”

    我把头歪到一个很恐怖的角度:“和你交个朋友,不行吗?”

    “朋友?你根本不了解我是什么存在。”

    “而且我也懒得去问你的底细。”我接着他的话:“我只想让你记住我。”

    这对话简直没营养到想死。

    “你是克隆人,对吧?”我突然道:“你是当年实验失败死掉的无数克隆人之一。”

    他还是给了我太多提示了。

    窗外浓郁的雾气、一缕雾气变成了一个鬼。

    也就是说有许多个。

    他沉默不语。

    “我上次见到的家伙呢?他怎么样了?”我问。

    上次那只鬼,和这只不同。明显忍着强烈的痛苦。

    “他……消失了。”

    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

    他看不见的嘴唇动了。

    ……

    张虎正要往我脸上揍一拳的时候,在教室的地板上醒了过来。

    “嗯?怎么……”

    杜涛和许如清依次醒来。李乾坤趴在课桌上,睡了起来。

    “嗯?你们醒了?”李乾坤跳起来:“见到鬼了吗?”

    “这是什么……”杜涛明白过来:“他呢?”

    我的身体躺在地板上,随后才醒来。

    杜涛靠到我旁边,神情严肃。

    我用腿撑着右手:“我见到他了。跟月暗没关系。这个学校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最后,又补道:“他们有很多。都是当年死去的克隆人之一。因为某些异常事件,变成了可以将人拉入幻境的意识体存在。”

    最后的最后,我知道杜涛想听什么:“我和他们达成了共识,不会出来伤人的。”

    我第二个动作,就是抓住许如清的手:“抱歉。在里面不太方便。”

    她没说话,也没把手抽回去。

    我倒是伸了个懒腰:“今天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对了,你不会记仇吧?”我锤了张虎一下,不过看起来完全不痛不痒。

    “啊,看来借来的力量没了。”我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

    “借来的?”杜涛强调了一下。

    “是啊,借来的。”我伸出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火中穿行?”

    “是那个龙人借给我的,还非要拉着我修行什么龙族的秘传功法。”我摆了手:“果然还是太麻烦。”

    我走到后门旁边:“哦,对了。乾兄?麻烦借一步说话。”

    李乾坤从桌子上跳下来,看样子也是道士里不拘小节的那种。

    漆黑的走廊,我打开一扇窗。

    李乾坤走到我旁边来。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这儿根本就没什么鬼。”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他。

    他苦笑了一声:“是啊,我早就知道。不过即使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信的吧。”

    “毕竟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我替他补充了后半句。

    “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些精神体了。就像空气中飘着的蝴蝶一样引人注目。”李乾坤道:“毕竟我的精神力高达七十九阶。”

    “切。”我吐槽了一句:“七十九阶是什么概念?”

    李乾坤拉了一下袖口,正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样子。

    我连忙摆手:“得了,还是下次吧。”

    我又回去和杜涛说了几句,大伙儿把场地收拾干净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明天基地见,乾兄。”我学着抱了个拳。

    “乾兄?”张虎对我似乎总有种没来由的反感:“我还后背呢!”

    “明天见。”我懒得理他,拿手机叫了个出租。

    ……

    我一上出租车,就察觉到司机不对劲。但我懒得再多管闲事,就没理他。

    结果最后发现,这司机是个老犯罪分子,又得到了超能力,正在作恶多端。

    这全是我根据网上本市一则“神秘出租车竟连连消失”只言片语的报道中猜出来的。

    我万般无奈,把手搭在他后背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恶魔般的脸。

    “哦吼~”

    小区旁边,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出租车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长着一张恐怖的脸。

    绕了一圈,把后排座位的车门拉开。

    “嗯,这还不错。”我从座位上下来:“你就跟着我混吧。但有些作风还得改改。”

    我拍了他的屁股:“回去吧,时候到了我会去找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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