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约定时间
侦察员沉思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啊,就算我是卖货的人,都不觉刚才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很正常。”
何小意此时也说:“做生意不就是你怀疑我,我怀疑你,然后搭伙求财么!”
呃――
合作伙伴一起做事……可不是何小意说的那个意思。一般是利润分配不均而掰,跟相互怀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就在我们猜来猜去的时候,消息回来了去。
“哎呀呀,老板啊,刚才我去拉/屎了,等久了吧,我屁/股擦了手都没洗就来跟你说了。
见面啊,那就见,我这里有现货,就明天10点,你明天把钱带到三河这边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们分析了一大堆的问题竟然是他去拉粑粑了,真是……
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而且我感觉这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一阵掌声在侦查办公室响起,这掌声我觉得有点授之有愧啊!
我举得警官同志之前是把问题想的太严重了,这个人也没有警觉,三言两语的话就让他答应出来交易了。
之后便是讨论地点的问题了
侦察员说:“三河那边人户很少,属于新开发区,现在就建筑工地很多,他们的仓库点在那边也是很有可能的。”
暖警察问:“那我们要去踩点吗,现在去踩点会不会反暴露了我们,毕竟疫情期间出门乱走的情况太少了,而且那边也没什么可以逛的。”
“那就别去了,也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又不是绑匪交赎金。”我说,“还是以不便应万变。”
何小意用手肘悄悄拐拐我,“权总,你到时交货还是含蓄点,别抽出一打钱给人家甩去,不然真要绑架你了。”
呃,何小意是不是在暗示我上次甩钱侮辱她的事?!
我和何小意被安排在市局招待所,这么久以来,这是我躺的最舒心的一次。
之前在家里老是想东想西,后来睡医院,再睡帐篷,现在这么舒服躺着,真是久违的感觉。
因为有一晚没睡,我和何小意都特别累,在招待所的整个下午我们两个人都在补瞌睡。
晚饭是市局食堂吃的,这段时间公安局都是全面上岗,没有什么放假之说。
食堂也就日日炊烟,他们饭食很不错。相比我和何小意在工地上随便的对付,这里有肉,有菜,特别丰盛。
我和何小意就像饥饿久了,一个不小心吃撑了。
饭后,我和何小意在操场是走了走,算是消食。
篮球场走到第十圈的时候,何小意忽然问我:“权总,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要说什么的样子很明吗?!一般来说,我是很能藏住事情的……
到底是我表现的得太明显了,还是何小意太关注我了。
“没有什么,我就是怕你走累了,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再走走。”
我其实是有话想说,但想来想去我觉得甩钱这事情没法解释,道歉我觉得也有点说不出口。
一来钱不是丢给何小意的,是王于达双手奉上的,二来被人甩钱的是我。
我还记得当时何小意丢得特别准,钱的边还刮了我的脸,那个时候脸火辣辣地疼。
“你是不是有点忧心明天的事,”沉默了一下后,何小意说,“要不就我去吧,你在车里等着我。”
我虽然有那么一点怂,但怂的方向还是很明确。
为非作歹的事怂,感情的事怂,然而这种“上阵杀敌”的事情怎么能望而怯步呢!
“开什么玩笑,”我嗤笑着问何小意,“你是不是搞错了自己的性别,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见过冲锋陷阵的女人吗,见到上阵杀敌的是女人,男人在一边围观的吗!女人才应该乖乖待在旁边围观。”
何小意理由很充分,她道:“我见过,革/命时候不是有很多女英雄,还有被传颂的‘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我还能说什么呢,特殊时期和特例被她认为是正常现象。
看霸道总裁电视剧时,有人教霸总,想要打败女人不能跟她讲道理,只能以女人的方式来才行。
于是此时我决定实验一下。
我皱着眉头说:“我不管,反正这件事我去定了,没得商量,你别想抢我出风头的机会。”
最后,何小意用看傻子的神情跟我说:“行,你开心就好,你也需要这种正面形象。”
我被何小意的话震惊了,她竟然没生气,平常的口气中似乎还带着一点宠溺……
此时,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走了,我们回去睡觉。”为了不让我幻境更加严重,还是多休息清醒脑袋。
“是我们各自回去睡了,”何小意纠正我。
在她说完这话后,我才回味出“我们回去睡觉”的潜意思。
我有点想捂脸,但又必须保持我“霸总”的范,只能一路刚强,回到睡屋。
暖警官的家在城里,他晚上吃饭的时候抽空回家了一趟,我看他来去匆匆,2个小时左右就又回来了。
他和我一屋,我看见他回来坐在床边问:“怎么回来了,在家里和老婆热炕头多好,明天早上回来也一样。”
他道:“我也就跟上级请示了一下,2个小时也就够了,那些一线医护人员连回家一两个小时都做不到,相比之下我好多了。”
“你们都幸苦,”我感慨地说,“这场仗差不多就要胜利了。”
“对,大家出力,肯定很快。”
下午睡多了,晚上有点失眠,但我敢怎么翻身,怕惊着隔壁的暖警官。
我躺着想明天的交易,现在越接近明日,我这心里就有点无所适从。
可能是深受《无间道》最后的影响,我感觉这一趟没有想的那么顺利。
即使不能预演到时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我还是想了好多应对措施。
我还想着王于达。
何小意头天通知了王于达,说他买的口罩可能有假,注意辨别,还给他发了一段辨假视频,但王于达不买买账,宁愿姓别人也不信我,说自己要去看看才行。
所以之后他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
在我跟售假货人“对弈”时,何小意她收到了一条消息,我当时瞄了一眼,是再次找来的王于达。
也不知道他这次究竟给何小意说了什么,是放弃购买还是继续朝火坑里跳。
第138章参与人员
说实在的,王于达那聪明只针对我,其真实智商……我挺为他着急的。
甚至我有点担心他那一股子“蛮力”……拉都拉不住,还会坚持己见一个劲地往坑里跳。
其实情况很明了――如果王于达肯听我们的劝告,不再盲从购买,何小意应该会将此好消息告诉我。
但她当没此事一个样,那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我问她时,何小意憋了一下嘴,看着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就知道那傻子跟四季豆一样,油盐不进,我就说不给他说,你还不信,早知道就不给他透露这个消息,让人把他的钱骗光,娶不起媳妇,一辈子打老光棍。”
此时何小意竟然埋汰我说:“权总,你还是担心自己吧,你有钱吧,没人骗吧,怎么到现在还单身着。再说娶个媳妇也要不了多少钱,复印费、照相费,证件费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呢,可便宜了。”
“我……”
这话我真无言以对。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我还能狡辩几句,说自己交了好多女朋友,但面对何小意说这话,我只能默默受着。
“……我就是一个假设。”
王于达帅气,人架子也不错,怎么可能找不到媳妇,总有中意颜值的姑娘喜欢他这类型的人,陈瑾不就是那么一个例子么!
而且王于达对女朋友也不错,能弯下男人金贵的膝盖给人倒洗脚水……
“王老板,过来了,再等一会,等我们的设备来了,我们就出发。”此时我已经和何小意走到了停车处。
早上起来,暖警官先我一步离开招待所,去做准备工作,而我同何小意走在后面。
在等她。
尽管这段时间和何小意相处得很多,但见她没化妆的样子也就两次,一次是刚来我家的时候,另外一次就王祸祸和王树来我家闹事的那次。
就这段时间而言,我能看出何小意是一个不化妆就不会出门的人。
妆颜的确是女性职场的必修课,但就为了送我出门,还画一个淡妆,就真没必要了,多累人啊!
而且听说带妆睡觉对皮肤不好。
“你回招待室里等我回来吧,这一趟我估计会需要一些时间,”
我觉得何小意这段时间太辛苦了,想让她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我告诉他这一趟去的时间长也就是想让她毫无顾忌地睡,就算届时我提前回来也能等她的。
何小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再瞄了一眼旁边的警官后,将我悄悄拉到车尾后,问:“权总,你什么意思?你之前叫我跟你一起来的,现在竟然要我临阵逃脱,你什么时候见我做事中途折返的?”
嗯?!
季节不是说何小意做事没耐心,时常想一出是一出么,这个意思不就是说她惯于半途而废么!
他们两个人说的话,那个是真?
我虽然没太信季节,但此时何小意显然是误会了。
“我叫你一起来是因为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在这边坐车回公司了,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我一个大男人会叫她做“卧底”的事。
多危险啊!
“我不管,我就要去,”何小意瞪着我,忽然气鼓鼓地说,“我打架案底三天,这个说不定是个将功抵过的机会,而且有我这个女秘书在不是更加像卖家么!”
此时我觉得何小意特别像河豚,好看还还吃。
何小意说的是“女秘书”不是助理,她……对我是不是有点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的脸此时有点发烫,不知道是不是红了。
何小意的意思就像是在说老板带着秘书出差……那什么一般。
如果何小意只跟我耍赖,我还是不会同意她去的,但“将功抵过”这个情况……指不定还真有一撇,得一个好市民的奖状,那打架的事也就不是事了。
虽然我之前答应这事是义愤填膺,但现在真是带了一点不要脸的小算盘。
我同意何小意去了。
“你这一次保证、保证不先动手,不仅不动手,最好别吭声。”她这样我才放心。
“没问题。”何小意咧嘴笑着跟我点点头,还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王老板,设备拿过来了,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等的人是侦查队长,他去领设备回来了,可当我看着他将设备直接揣进兜里时……懵了。
这情况与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呢!
现在设备都这么先进了,不用笔记本那么大的机器调频就能听见了。
我秉着这个怀疑一直到三河这边,快到目的地时,队长将口袋里的设备拿出来,递给我说:“王老板,这个无线针孔摄像机你拿着,看看说明书,瞅瞅能将它放在你身上什么地方。”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用这个东西,这比什么窃听器好了不知几倍呢!
“拿给我放着好了,”何小意说,“我今天穿的衣服是黑色,这东西也是黑色,我将衣服的领子边缝划一个小口,将东西常在里面,再用头发挡住,一般人看不出来,而且他们也没想过我们会带这些东西。”
明明说好这个东西是交给我带的,怎么最后这东西交给何小意了,如果被发现,那些人不要命专门对付她怎么办!
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力争一下的……
就在我要开口时,队长说:“也好,放在她身上目标也小。这次侦查队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深挖,情非得已不抓人。抓人我们也只有两个人。”
售卖伪劣产品的人没有跟我说具体地址,等何小意安装好针孔摄像机后,我就发消息给那个人,问他具体地方,我已经到了。
我发觉这个售假人就是神经病,他竟然跟我说,他昨晚换了一个地方,在福安巷附近了。
我有点不高兴,直截了当地用语音问:“你昨晚怎么不说?”
他竟然给我回了一个“忘了”。
此时就连侦查队长都开始怀疑我们目前的状况了,“这个人说得是实情,还是突然警觉发现我们有问题了?!”
“会不会是昨晚特警巡逻了,他们听见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换地方了。”
“仓库呢!东西那么多,怎么可能说搬就搬,指不定这个人就是耍你们的,考验你们购买东西的耐心。”
何小意说的这个理由……似乎说不通。
又好像是这个道理。
一开始我还是不信何小意,直到我看见贩卖伪劣口罩的人。
侦察队长也看见了,问:“是不是那个人?”
暖警察正要停车时,我忽然喊:“快开车,快开车,赶快开走。”
第139竟然是他
福安巷是一个老巷子,周围的房子不仅低矮,就连房屋楼间距也很窄,一米竹竿都能支到别人家去。
而且屋外面的电线在楼外绕来绕去,复杂程度堪比蜘蛛网,我感觉这层层电线下都能遮风挡雨了。
这一次贩假者没有耍我们,他真在福安巷子口等着。
只是这个人……
他穿着一件大衣,顶着油腻腻头发正四处张望,应该在找我们的车。
王祸祸!
竟然是不要脸,缺德事做尽的王祸祸。
“怎么了?”
在我吆喝开走时,暖警很配合我,一脚油门就开走了,但侦察队长十分茫然问我,“怎么,不是他?还是有新发现。”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王祸祸?”何小意问,“看着很像,但是那个人没有之前王祸祸的邋遢了。”
一脑袋的油头怎么就不邋遢了,即使换了一身皮,脑袋没换还是那个“不要脸”的王祸祸。
“王祸祸?谁?什么情况?”侦察队长问,“你们认识他?”
一连几个问题,我没时间细说,只能言简意赅地道:“他叫王明霍,是我们村的人,之前跟我打了两架,最后跑了。”
暖警恍然大悟般说:“哦,我知道是谁了,就是王老板你说来你家闹的那个人。”
“是他,队长,你要不让人查查他的案底情况,偷盗,赌博什么的。”
侦察队长打电话查王祸祸。
片刻之后,侦察队长说:“赌、偷,打架……算是个惯犯了。”
暖警忽然说:“我就说怎么觉得他看着眼熟,之前抓赌,见过几次,因为太久没见,还以为改邪归正了。”
“现在就只能我和何小意下车了”我严肃道,“你们不是想兜贩卖伪劣产口罩的底吗!我应该能打去。”
何小意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你疯了,一个礼拜的医院是不是没住够,王祸祸跟你有仇的。”
对,就因为王祸祸跟我有仇,我才能借他的有仇必报的心性探进去。
“这是个抓住他的机会,之前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轻而易举答应面见。
现在想来,在我加他为好友时他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道,“只有这么人赃俱获地抓住他,让他这一辈子别出来才是为民消灾,我要去,也必须去。
还有那个你……”
我有点担忧,但又没别的办法只能带着何小意一起去。
“你这次真要跟我入一趟虎穴了,有什么问题你就跑回来找警官。”
“好,”何小意没有推辞,“一口气就答应了。”她那眼神似乎有视死如归的感觉。
车又重新开回了福安巷,下车前我跟侦察队长打招呼说:“你们等我好消息,还有别惊讶我说的话和做的事,一切只为找到窝点。”
侦察队长说:“你放心,我们听不见,只有你打电话给我们。
这个老式机给你,耐摔,长按一号键我电话,你也能打去110,接线员那边我也已经打了招呼,他们知道这个号码是我出任务时用的,会更加关注的。”
“好,”我将电话递给了何小意,感觉这就是我们俩人的保命符。
暖警忽然开口说:“王老板你的情况,别勉强,万事以你身体要紧。”
看来那晚我说自己精神有问题的事,这位暖心警察信了,而且还放在心上了。
他担心我,却不认为我行为有问题,这一点除了何小意以外,就他看得起我了你。
“放心,我会的,”我还玩笑道,“还没娶到你那样的美娇妻,一定会没事。”
我下车后,我一边跟何小意走,一边问:“针孔开了没?”
“开了。”
“害怕么?”
何小意的狠厉劲又犯了,她一副大姐大的模样说:“怕什么怕,你不是有引以为傲的运气吗。”
“好,今天我们就拼运气。”
带着何小意走到福安巷口,我故意装着没看见王祸祸,直接朝里面走。
而且一边走还一边低头发消息,告诉王祸祸我们到了,他在哪里?
“哎呀,富贵出来就不认识叔了,真是没规矩,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要不是为了口罩,我真想一板砖拍他到地上。
我做出十分惊讶又嫌弃的模样说:“你怎么在这里?走开,我今天没空跟你废话。”
王祸祸高傲地扬起了手中的手机说:“你孙子不是来买东西的么,也就是富贵你这身份,我才亲自出来接。”
“是你在卖口罩,”何小意忽然吭声,也表达了她的惊讶。
“是啊,小美人,”王祸祸不要脸的调戏何小意说,“听说小美人在富贵公司做助理呢,要不要跳槽跟我,做我的小秘书,哈哈。你看富贵上哪里你都跟着,这样的女人容易被欺负哦!”
他尽然这么叫何小意,邋遢油腻还猥琐了?!
我一把将何小意拉倒身后,挡住她说:“王明霍,你要点脸,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撕下来可是很疼的。
你家都是靠左邻有舍救济的,跟你工作,怕是自己要饿死。”
“呸,”王祸祸吐了一口唾沫,“你们俩人是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来找我买东西的吗,别以为公司大自己就能为所欲为了现在你没口罩能赚什么钱,迟早公司垮掉。”
乌鸦嘴!
此时,我虽然在心里无声地骂着王祸祸,但还是将买口罩的事情提上嘴。
“货呢,”我不爽地语气道,“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货我还能带在身上?王富贵很你究竟是傻呢还是傻?”王祸祸也反问我,“你钱呢,给我看看啊!”
我不甘示弱,讽刺王祸祸说,“你不是也傻了吧,这年头都是微信、转账、支付宝的,谁还带现金
。”
“富贵说得有道理呢!但我不听,你们谁去取钱。”
何小意的声音从我身后穿来,她说:“疫情期间银行也没人上班的,只能转。你就不能看着实际情况提要求吗?
“别以为你叔脑子不够用,就算疫情期间银行每天都开了门的。”
看来他还真调查了,疫情最初期间银行人员是上一天,放假一天,后来是早上十点到下午4点,当然也有银行只上上午。
“好,可以,我取钱,但就算我去取钱,那也要先让我看看货是真是假。”
何小意突然掐了我一下,不知道她怎么了!
而且王祸面听了真假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行啊,那我就带你去看看仓库里的货,让你见识见识。顺便给你们俩人介绍一下老朋友。”
第140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朝福安巷里面走,长青老树遮挡了大部分光线,上午阳光似日暮。
再望望两边门店,几乎都是烧烤、串串、酒吧铺子,难怪王祸祸会将这里作为他的窝。
――吃喝玩乐简直是一体化,多安逸!
王祸祸右转了,到了狭窄的楼道间,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从四面八方窜出,像是霉味,又像是油烟味,还像东西腐朽的气味……
何小意突然拉着我,小声问:“我们要上去,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问题很明显――王祸祸说要给我介绍老朋友,老朋友肯定有问题。
“哎,你们走不走,”王祸祸停住脚步,不耐烦地转头过来吆喝,“你们快点,我最近忙得很呢!”
我用手将何小意衣服的帽子扯了扯,再撩了她两缕头发下来,从王祸祸的位置看来,我是在对何小意做亲密的举动,但实则我是捋了捋针孔摄像机,让其看起来真实一些。
我低头对何小意说,“等会你就站在门口,如果遇见什么你就走,然后出来找警察。”
“那你呢,权总?”
我咧嘴一笑,“我等你来救我。”
说完之后,我将何小意紧攥的手指掰开,然后牵着她的手跟着王祸祸上楼。
我牵何小意的手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为了让自己镇定些,也让何小意别害怕。
上到二楼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手掌出了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何小意的目光一直追谁着我的侧脸。
见此我轻悄道:“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何小意要了一下嘴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上到四楼之后,我忍不住问道:“王明霍,还没到,到底几楼?你不是没货骗人的?”
王祸祸冷笑,“我到是想骗你,但我是有钱不赚的傻子吗!”
对,有货就得销,哪怕这东西是假的,他犯不着骗我。
“这栋楼有6城楼,我们应该是要去顶楼。”
“小美人观察力不错啊,顶楼房租费便宜,而且地方够大,不用拘泥几十个平方的地方。”
到6楼,王祸祸拍了拍满是小广告的门,里面传来声音,“谁啊!”
“我,下楼去接的买家回来了。”
大门一打开,里面最重的是烟味,就连我这个要吸烟的人都觉得受不了,也幸亏这浓重的烟味,让我有了借口。
“你们是在熏肉吗,这里能待人,小意,你就站在门口,烟味太浓对你皮肤不好。”
说完话后,我就松开何小意的手,走进了屋里。
屋内乱七八糟,啤酒瓶,衣服,方便面盒子,汤汤水水丢的到处都是。破旧的一组沙发上还躺着两个不认识的人,见我进来从躺着变成坐着。
没有一个人起来说收拾,显然他们对我这个买家态度不行,也就说明何小意的妄论是正确的――王祸祸早就知道我了。
正因为他知道买家是我,才愿意见面,才叫我围着三河路绕圈,才说免去零头五毛钱。
其它先不谈,光看这场面我忍不住道,“你们将戴在嘴上的口罩就存放在这种地方,你们这货……”能真?
这句话我没说完,是因为此时从里间走出一个抱着纸箱子的人,这个人让我鲠住了话——王于达。
王于达怔怔地看着我,而我也怔怔地看着他。
这傻子竟然在这里?
他竟然跟王祸祸裹在了一起?为了口罩,还是假口罩把人的尊严都丢了么!
我感觉自己都要吐血了。
我怄的吐血是因为王于达手中的箱子。
他手中的箱子已经用胶带封好了,上面还贴着快递发货单子……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我提醒王于达他买的口罩可能是假货,而他不听,甚至在这里做起了打包小弟?!
“富贵哥,”王于达最先出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王祸祸嗤笑一声,抓起茶几上没喝完的啤酒当水猛灌了一口,然后后笑道,“当然是跟你一样了。
他来找我买口罩,只是他想低价多货,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所以我就让他在这里帮忙,毕竟我也缺小工。”
我心口此时堵了一口气,恨不得一脚踹上王于达手中的箱子,但是为了黑工厂的问题,我忍住了,只是对王于达说:“把你手上的东西放着,等下跟我走。”
王于达此时变成了抢手货,坐沙发上的两个人大马金刀般的人问:“不要口罩了,走了之前的价格就不做数了。”
“我不走,不走,”王于达抱着箱子朝门口走,这时,我才看见门口堆了一摞箱子。
应该是要给买家发的货。
我一把拉住王于达,坦白直言说:“之前没收到短信么,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这是在做好事?”
何小意站在门口,如果王于达走过去,他抱着箱子帮忙发货的事情就能被拍下来……我不能让他走过去。
王于达看看王祸祸,再看看我,跟白/痴一样说:“我知道,我信他们,他们是真的,你可以看看货。”
俗话说狗急跳墙,病急乱投医,王于达和晓燕她爸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竟然连王祸祸的话都能信。
我甚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骗到王于达的,他不聪明,但不蠢。
我将王于达手上的纸箱子抢过来,拿出九阴白骨爪的实力,将盒子撕开。
我敢保证,这些包装盒都比里面的口罩还要正宗,撕开它们真是很艰难,手指都疼了。
我将里面的口罩倒出来,指着散落一地的口罩质问王于达,“我不相信他们这是真的?光看怎么行,我还要验货。”
王祸祸此时已经黑着脸走到了我面前,指着我的脸说:“王富贵,你要验货,行,你爷爷我今天就给你验验,要是你敢说我东西有假,我今天就让你跪着出我这门。
叫你那小美人将门关着,一副矫情的样子,还不如隔壁街的小/姐。”
蛮横一时爽,然而负责后果时,我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我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何小意,她一只脚踏在屋内,一只脚在屋外,而目光一直看着屋内,那帽子边缘的头发也早就撩到了一边。
“我就站在门口怎么了,还不能让人矫情了,”何小意理直气壮地说,“矫情决定上层建筑。”
呃——
不知道她这是什么非主流的逻辑道理。
不过她这么霸气地怼王祸祸,让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第141章他竟然帮着对手
何小意是什么人,是敢找一堆朋友去工地勇斗地痞流氓的人。
还敢装孕妇倒在地上碰瓷耍赖的人……
她之前一脸担忧是以前,还因为担心我?
我试着问何小意:“你要不要进来?”
何小意继续圆着我的托词说:“把窗户打开,我就进来。”
王于达立即热情地说:“我去开,勤通风好。”
窗户打开,门关着了,我想即使我们与王祸祸闹起来,侦察队长和暖警察没及时出现,王于达也不会置我们不顾。
淡蓝色的面,里子纯白,就这么看来和我在药店里面买的口罩没什么区别。
王祸祸问:“你要怎么验才觉得真,总不可能让人戴着到疫情区溜达一趟吧!”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如果真有人戴着王祸祸的口罩与潜在病人接触了呢……
“拿把剪刀剪开,将隔离面对着火烧,不会燃的就是真的。”
检验口罩真假的办法我感觉是何小意昨晚临时查的,毕竟我们一开始都认为口罩就是假的,没想过要检验。
王祸祸从地上捡起一个口罩,递给王于达:“免得你们说我哄骗,你们自己来检验。”
“会不会太浪费了,”王于达拿着口罩说,“富贵哥,这真是真的。”
王祸祸特别阔气地说,“剪,爷爷我现在什么都不多,就口罩特别富有。剪了我送你10个。”
10个都让王于达眼睛冒精光了,王于达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小剪刀,对着口罩下手。
看来王于达这几天打包已经得心应手了,包里随身带了工具。
检验结果有点出乎我意料,打火机对着口罩布点了老半天,布料卷边,就是没点着……似乎是真的。
王祸祸吹了一声口哨,“怎么,还要不要实验一下我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富贵哥,我就说他们是真的了,之前我也怀疑了,但各种检测轮番试了,都是真的。”
呵――
也就是说都检测出水平了,知道怎么哄骗人。
可这又怎么样,没检测出什么不代表王祸祸东西就是真的。
“你的进货渠道呢!”
我拿出电话一边拨打了曲盛的电话号码一边说,“我为什么找到你这里来,你们听听。”
嘟嘟声音响过,接听之后,我直接问曲盛:“曲老板,你的工厂口罩怎么卖?”
曲盛沉默了一下:“权哥,真没法卖给你,政/府把控严格的很,除了有批复文件,不然我这里也出不了库,我还想继续做生意呢……”
我挂了曲盛的电话,质问王祸祸,“你有政/府批文,你的进货渠道在哪里?我听听,大家一个村的,你也别被骗了。”
脚下散开的口罩,王于达觉得可惜,正在蹲着捡,而何小意自然也蹲着帮忙捡。
跟着王祸祸一起的人开口了,他们道:“你不买就走啊,我们也没求你买,货我们自己卖的出去。”
王祸祸可不干,“想走?你爷爷费了老半天劲将你从三河那边接到这里来,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走出去。
刚才爷爷我说了,如果验出是真货就让你跪着走出去。”
王祸祸提着我的衣领,推我,但我微胖的身体还是有些斤两的。他只让我踉跄了几步。
王于达口罩也不捡了,立即站起来横在我和王祸祸之间说:“哥别冲动。”
王于达吆喝“哥”!!
“你叫他什么?”我吼道,“谁让你叫他哥的?”
王于达叫了我十几年的哥,没想到现在要叫我敌人“哥”,而他喊我“王富贵”。
他甚至还嚷我:“王富贵别闹了,你不帮王晓燕,但我必须帮她,我要她完完整整地回来。”
如果不是我知道王于达喜欢的人是陈瑾,我真觉得他和王晓燕俩人情深深雨蒙蒙。
“王于达,你傻缺了吗,没听见你同学姐姐的前夫刚才说什么了吗,我王富贵都找不来的东西,他能找来了。
药店没有口罩,医院没口罩,朋友圈口罩泛滥了,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王于达愣了愣,指着还有一半没烧的口罩说,“这东西明明就是真的,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个怎么说?”
“傻b东西,亏你还上了三年大专。”
跟着王祸祸一伙的人没有帮忙揍我,他们依然坐在沙发是,只是大马金刀的坐姿变成了翘着的二郎腿,一副吃瓜看热闹的情形。
“叫我哥怎么了!”王祸祸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地说,“叫你哥才是有趣,当惯了老大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老大了,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于达小弟叫你哥。
兄弟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可你,有难让人家当,有福气就自己想,到现在于达兄弟连一套房子都没,而你呢住着别墅,抱着美女,真是够兄弟,讲义气啊!
而且你比王于达大么,明明小人家几岁,还不要脸想当哥,是不是还想当爷爷了。哈哈!”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我瞪着王于达,问:“这就是你跟他说的,这就是你心里话,我是不是该直接将几套房落户到你头上,这样你就觉得我够意思了。”
王于达否认了,只是否认时偏着头,好像再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感觉呕心沥血,顾忌着他的自尊心,难的确同当了,但福气的确没法想――给鱼还不如授渔。王于达也不能成为一个吸血鬼!
“不作数吧!”我带着一点悲恸的声音说,“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随你叫谁哥。以后我也懒得听了。”
这时何小意突然将手中捡好的口罩扔到了沙发上,她大声地说:“王明霍,让你的人数数这口罩数量,你哄骗王于达好哄但诓我可没那么容易。”
坐在沙发上的人数了数包数和散开的,道:“49个,这里本来是50个,弄坏了你们可要赔我们双倍了。”
“你确定是49个了?”何小意再次问。
王祸祸举起手,似乎想要打何小意,然而他被王于达拉住了,“哥、哥,别动怒,好说,别跟一个女人家见识,她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谁都敢吼的。”
“我不知天高地厚,”何小意怼着王于达说,“我一直都说你没脑壳的人,但权总总是说你单纯,不知道单纯的另外意思吗?”
“小意,好好说话,别含沙射影,我们光明磊落地说。”
何小意顿了一下,然后举起自己手上的东西问:“如果是49只口罩,那加上我手上的这只,多少个了?王于达,你来算一算或者帮你哥数一数?”
第142章这是计谋
王祸祸爱赌博,那么赌的时候会不会出“千”。
从何小意手中那单只口罩来看……显然他已经将此招学以致用,甚至完美地将它展现了出来。
何小意捡起地上的小剪刀,快速地剪开,而我从善如流地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按出火瞄……
我们俩人完美配合,口罩布也很配合地燃了起来。
“多走夜路必遇鬼,”何小意丢了手中燃起来的布说,“这下总没话说了吧!这东西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我没想到何小意竟然会去数箱子里口罩数量,我敢保证,王祸祸肯定也没想到,要不然他不会恼羞成怒地指着我们说:“你们竟然带了假货来栽赃我。”
王祸祸一贯不要脸,他指着我的鼻子,不认也就算了,还想冲过来揍我。
好在王于达这个时候横在他面前,他这一冲没冲过来,反而被屋子里乱摆的椅子挂住了脚,摔了一个大马趴。
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王祸祸很快就站了起来,而同屋另外两个人这时候也围了过来。
“王富贵,你们先走,带着何助理先走?”
我见情况有点没对,赶紧拉着何小意,朝门口走。
王祸祸突然吼道:“拦住他们,我今天新老账要跟他们一起算。”
王于达跟孙悟空一样,又跳了过来,伸出手拦住王祸祸和另外两个人说:“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算了,打坏的东西我们赔。”
“赔什么赔,这东西都是假的,”何小意吼道,“我坚决不赔。”
王祸祸几个人面色更加不善,王于达说:“没事,他们不赔我赔。”
虽然我觉得何小意没必要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说出来,但此时听着王于达说他赔时,我也忍不住了……
——我没有必要和王祸祸硬砰硬,毕竟我们和他对打会伤得很难看。
而且何小意是女的,我武力值不及格,甚至我们还有更深层的目的要去办。
“别动,住手,”我从衣兜了摸出一摞现金说,“你们谁能好好听我说话,这钱我就白送。”
打架不是我的风范,这样才是我的风格。
王祸祸陡然一下定住了身形,抹了一把他歪着的嘴,抓了我的钱说,“说,你长话短说,老子现在的时间可金贵了,分分钟都是入账千千万的人。”
入账千千万!我都不敢这么夸自己。
“千千万,就靠着你这些伪劣口罩,”我嗤笑道,“你货铺得越广,你的风险越大,这点你不知道么!”
“王富贵,你要是在敢说我东西是假,别怪我翻脸不留钱面。”
“你有多少货,”我言归正传说,“你现在有多少货?我全要了。”
之前和王祸祸发消息联系我要的口罩数量还不到一万,而现在我却说全部要,这不止让王祸祸震惊,就连何小意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王富贵,你疯了。”何小意扯着我的衣袖说,“你要那么多假东西做什么,拿回去当柴烧,你是傻子吗!”
王祸祸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他看着我问:“十万你也要?”
“要,但是你把价格给我降低一半,我们来一个打包价,三十万,十万的量。”
王祸祸陷入沉思,我想以他懒惰的毛病,这个数他应该能接受,而且十万的量,我敢保证,目前他手中没这么多货,否则也不必回购其他卖家的货。
还有他这里有两个人,完全不用王于达来当小工,让王于达留下来除非是货不够。
对了,还有王晓燕他爸……
从进屋到现在都没看见他出来,显然是不在这里?
哪里去了?
“三十万?”与王祸祸一伙的人说,“现在这个这么紧缺,就算他们认为是假货,但别人呢,虽然我们卖的贵,但还是有销货,三十万与五十万相比较少了二十万,这买卖太亏本了。”
“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不知道现在已经开始打假了,”我从地上捡起一个口罩,扬在他们面前说,“就着包装,这样子,你们觉得人家买第一次还会买第二次?你们如果只有一两万的货还有得说,十万的货你们觉得自己要销多久。”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买那么多数量?”
终于有人要这么问我了,我等得就是这一句话。
“刚才你们都听见了,我有个朋友是在做口罩生意的,我要将这些东西全部卖给他,他将这些口罩贴牌处理,然后在交给医药公司做消毒处理,这样这些东西就不是伪劣产品了,而且我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王祸祸“呸”了一口,“王富贵,我发现你这个人精得不是一丁点,但你霍爷爷比你更加精明,你就知道你朋友能接招,不是政/府监管了的?”
“这样不是更好,连销售渠道就出来了,”我轻笑着说:“每日都有日产量,他可以说这些东西是增产的,此事一点没问题都没有。”
为了让王祸祸放心,我又给曲盛打了电话。
这次我依然开了免提。
这次说话我就比之前有了许多耐心。
我跟曲盛道:“曲老板,好久没跟你联系了,刚才打电话有点着急,我这里找了一批口罩,想送到你哪里来贴牌在做消毒处理,你看什么时候合适运过来啊!”
电话那头的曲盛沉默了一刹那,就他不吭声的这一小会,我差点就六神无主了。
——要是他陡然冒一句“不可以”怎么办?
“嗯,这个啊!应该没问题,你等会啊,我去看看库存情况。”
……好险,无间道真是太刺激了!
其实何小意也是紧张的,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都抓着我的手臂,那力道就像是在掐我一般。
“好好,你先去,等会说。”
我挂了电话,露出一副极度自信的表情跟王祸祸说,“怎么样,如果你们宁愿承担风险,就当这话我没说。”
“王富贵,你简直疯了,这事你要承担风险的,就算现在这事个好行业,但也不是这么做的,这事不可以,不能这样。”
我有点不明白何小意这意思。
——她一边掐着我,一边跟我说不同意。
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要这么做。
这样才能找出王祸祸的购货渠道,才能让王祸祸放心我是想真心实意跟他做生意。
王祸祸突然笑了,他跟我说:“三十五万,如果三十五万我们就成交。”
“一毛钱都没有,这事我不干,我不同意。”何小意怨声怨气的说。
“嗡——嗡——嗡——”
此时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王祸祸的同伙在乱糟糟地茶几上翻出手机。
我一看手机的样式,心里陡然慌乱了。
第143章曲盛帮忙
王于达那摔破对角的烂手机是随便放在这里的?
还是被他们拿着了?
――难怪他之前的消息回的那么“艰难”!
“曲盛?”王于达伙伴说,“怎么跟之前打过去的人一个姓。”
此时,我感觉自己头皮一片发麻。
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曲盛发现了“胡言乱语”的我后,一定会找王于达咨询原因。
怎么办?
王于达会不会说漏嘴?
即使他不说漏嘴,他会不会无语伦次……
那个人将电话递给王于达,说:“兄弟,接电话。”
王于达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王祸祸。
我一直认为王祸祸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人,但就在此时我改变了自己对他的看法。
他有脑子,只是将精明的心思用到了歪门邪道上。
可能他认为,勤恳干事那就是傻子才去做的事。
他就只单单地斜晲了我和王于达一眼,似乎就看出了不对劲的矛头,他从王于达的手中抢过电话说:“怎么,你们两个还暗中留了什么信号?”
王于达只怔了一下,很快就找回了主动权,他说:“你要听,可以,但富贵哥,你们去屋里面待一下。”
嗯?
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为什么要我离开?
王祸祸是什么人,他会听王于达的话那就天要下红雨了。
王祸祸直接滑动了电话接听键,免提按开,喂了一声,问:“谁,曲老板啊?”
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此时宁愿自己耳聋也不愿意听见他说“我是”。
电话那头的曲盛说:“我是曲医生,我是打错电话了。”
“没有,曲医生,是我王于达。
曲医生,不好意思,最近我没跟你联系,我弟弟最近精神状态不错,记事也比以前多了。”
我暗自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接上了,没有出现逻辑问题。
也幸亏我这个人习惯存联系人的方式是姓加他们的工作性质。
曲盛存的是——曲老板
曲盛咳了咳,用暗哑的嗓音说:“没事就好,我就是看最近疫情严重,也怕你们觉得药不够吃就减半,这样不行啊,药还是必须按量吃,哪怕吃完没有了都可以,千万不能减半。”
“是,是,”王于达连连说,“我们知道,我还准备疫情之后带着我弟来看看,来做做测试。”
“嗯嗯,那我就挂了啊!”
“谢谢你啊曲医生。”
挂完电话后,王于达将手机放在兜里,看着王祸祸说:“王明霍,之前我想买你的口罩,但现在你却跟富贵做起了生意,也就是说你承认这些口罩不是正规产品了?”
王明霍现在跟我成为了合作关系,也暂时不找我茬了,他一个后背倒,倒在沙发上说:“什么不是正规产品,王富贵,我们的东西是不是正规的?”
何小意此时又吭声了,她嚷着说:“王富贵,你是不是没事找事,这是什么项目,能赚几块钱,十万的口罩数量你们以为很多,人家日产多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没有接王祸祸的话,也没接何小意的话,而是转头看着王于达说:“这事我先不管,我要跟王于达说两句。借用一下你们屋子,小意你跟我一起进来。”
“等等,”王祸祸突然叫住我说,“给你那个曲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查看的怎么样了!”
“非要这个时候,再等一等不行,”我道,“我现在有更着急的事情。”
我并没有更着急的事情,这只是我“欲拒还迎”的策略。
此时我又感觉自己找到了主动权,尽管王祸祸说:“行,看见几十万块钱的份上,我们也要商量一下你这钱怎么给。”
王于达带我进了他打包的房间,里面对着凌乱的纸箱子和一大箱子,我走到大箱子边一看,哟,可不得了,里面全是伪劣产品。
“小意,你站过来,和王于达站在一起。”
王于达此时正对着门,何小意站过来后那针孔摄像机也能对着门口,而我……只是掩着门。
我抱着手臂问:“王晓燕她爸哪里去了?”
王于达扫了一眼地上的纸箱子说:“他地方熟悉,在给王明霍当搬运工,还负责送货和接货。而我这些年没怎么在家,路不熟,就只能在这里帮王明霍打包。”
接货?
不知道这个接货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成本价是多少给你们?”
王明霍说:“两块一个,十个就二十,一千个就两千块钱,我们想着用自己竟有的钱尽量多买一点给王晓燕那边的医院送过去。”
此时何小意咳了一声,然后说:“别说这个,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还是那句话,王明霍的口罩问题,我们不做。十万量太少了,幸苦一趟还不如早点想办法复工。”
“我不想复工吗,可没防疫物资怎么复工,现在很多人都没。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怎么没办法,我们买设备,工商局注册还弄不到口罩,而且以肺炎的传播情况来看,这病不会像非/典一到时间就消失的,在未来口罩前景非常可观。这都倒手了好几次,量还那么少,何必呢!你不是一向都像暴发户做什么都要做大吗!”
“可我刚才都他们都谈好了。”
“总得来说,量太小,这事没发做,费人费力还费时间。”
我妥协了,“行,我在想想。”
说完这件事之后,我问王于达:“现在我问你,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要跟我走。”
“我……”王于达没说走与留,而是说,“那晓燕她爸呢!他应该还是会想买这里的口罩。”
关与晓燕她爸,我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给他来一套“先礼后兵”。
“等会你在外面去等着,跟他解释,我是不想跟他说一句话的。”
我们三个人走出去,而王祸祸三人正围做在沙发上望着。
我扫了一眼他们,然后委婉说:“我这个人做生意将诚信,但这次的确是对不住你们了,刚才我核算了一下,我花35万忙活了一阵子最后只分得几万块钱,这种利润太少的活我从来不接。要不你们在联系一下厂家,给我最大的量,要不这是就算了,刚才的钱就当赔偿你们的损失。”
就在何小意伸手抓着门把手时,王祸祸从沙发上跳过来,拦在我面前说:“王富贵,你耍我?”
第144章事情达成目标
此时我无比想揪着王祸祸的衣裳大吼一声,老子就是耍你怎么了!从头到尾我就是专门来耍你的……
当然这么爽的事……我只能想象一下而已。
面对王祸祸的狂躁,我只能再次委婉表态,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有什么东西挥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毕竟上一次被王树敲得差一点就奔赴黄泉了。
捂了头后,我陡然想捂脸,这真是……
太丢人了,而且还是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丢了份。
——她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男人,很怂?!
一念之间,一瞬之后什么都没有落到我身上,反而王祸祸更加暴走了,他大吼一声:“臭娘们,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对你动手,在我眼中女人就是工具。”
这个……王祸祸真不要脸。
这时我才明白,刚才眼前挥来的“东西”是何小意的手,她打掉了王于达指着我的手。
我看着王祸祸瞪着何小意,上前一步,举起了拳头……
这一次是真要轮拳头了。
正当我要英雄救美之时,王于达抢先一步,再次冲到了我前头,他甚至还扯了我一把。
这一扯……我竟然站到了何小意身后。
——我一个大男人,站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这成什么事,说出去是不是太丢我脸了。
我要站到男人该站的立场上。
就在我伸手欲将何小意扯到自己身后,让她明白我不是遇事就站在避风港的人,但她狂妄的声音暂时让我停止了行动。
她说:“十万只口罩算什么,你们以为很多,但在我们权总眼里那就不是个事,小本买卖我们从不做,你有本事就整个100万只来,我可告诉你,病疫不止于本国,要是你加大量,我们的经济收益也能跟着它走向全球。”
王于达此时也说:“量的确小,如果我们这个是真的,销售出去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到时你们就不用窝在这里,住上大房,村里人都不再只觉得王富贵能干,反而觉得你王明霍是大功臣。”
真的,我第一次发现何小意和王于达都能吹,牛皮简直都能吹到天上了。他们表情说得那么真诚,让我都以为国外的鸡真就长了六对翅膀。
我做事说话都秉承着“三思”的原则,也就是慢了这两拍子让何小意抢了我的话,让王于达抢了我的事,我应该……掰会我老板的地位。
我想了一圈,想不到还有什么没说的,而且我发现――即使我想行动快些也没办法,习惯成了自然。挖出黑作坊我需要深思熟虑,而不是像王于达什么事都能脱口而出,也不能像何小意天马行空。
离开这栋充满年岁和腐朽气息的楼房时,我都出于震惊地状态。
王于达和何小意一唱一和将事情敲定了。
他们两个,一个打击王祸祸,王于达夸赞王祸祸,于此王祸祸夸下海口100万只。
出楼了通道,到福安巷子外的大马路时,何小意忽然定住脚步,我看着她伸手扶着一棵树后慢慢蹲了下去。
她紧紧抓着树干,手的指尖似乎因为用力都泛白了,眉头也拧紧着,似乎哪里很难受。
“何助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于达也蹲在何小意面前,眼中露出一丝担忧,“要不我扶着你出去。”
何小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松开紧握的树,慢慢地重新站起来,说:“没事,就是早上忘记吃饭了,现在有点饿,低血糖吧!走吧,我们现在回去吃饭!”
而我怔怔地看着何小意,惊讶已经无法表达我的心境了。
——我震撼,甚至我还感受到了女性的勇敢与坚强。
何小意算是“劫后余生”的颤栗,是强行消耗了自己的勇气之后,害怕地连路都走不动了。
――当初她意志坚决地勇斗地痞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而我当时只责怪她意气用事,不守规矩,从未想过她是一个女性;是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柔弱女性……
之后她急于证明自己,而我总是与他争锋相对。
这是不是她所说的望尘莫及?
是不是她最终在我公司做的不开心,想离开的原因?
我抓着步伐不稳的何小意,在她面前蹲下身说:“上来,我背你出去。”
我不知道此时何小意什么表情,反正我蹲着,眼睛看着前方,看着地面,就是不敢转头看她。
但何小意显然是被我的举动吓着了,毕竟有前一次背季节我犯病的事实摆在那里,一般人肯定不敢在清醒的状态下趴在我背上。
看,王于达就不懂事地率先提醒我身体有问题了。
他说:“那个富贵哥你身体不好,要不……还是我来、我来背吧!”
平常不懂事就是算了,此时王于达又要抢我的男子气概,但我这次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我带着一些训斥的语气说:“你这么绅士,陈瑾知道吗!还有我身体哪里不好,上次我也是没吃饭,头晕。我身体好得很。”
我主动蹲着要背何小意,这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甚至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随着何小意的一动不动,我内心从镇定渐渐过度到忐忑。
为了掩饰我内心慌乱,我只能带着一点命令的语气要求何小意:“还不上来,你不是饿得头晕了么!”
“你背得动不?”
男人没有什么行不行,我这么爱面子更加不可能说不行。
我正想说何小意那么瘦,怎么背不动时,我身体陡然承受了一股重量,幸亏我手撑着地,不然何小意这么“防不胜防”的扑过来,我是很可能会被她压倒在地上。
“你都趴在我背上了,还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那我下来再问,”何小意有起来的意思,但我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对着王于达伸手说,“来,拉我一把。”
王于达将我拉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放心,满眼诚挚地问我,“哥,能背得动不!”
“要不算了,”何小意也说,“我还是下来缓一缓就能走了。”
我想着何小意在王祸祸面前的举动,想着她握树泛白的指尖……怎么能算了。
我打趣着说:“背不动怎么办,那要不你下来背我,或者我去找一个三轮车,学老上海滩那样,拉着你走!”
“本来我也是不稀罕的,但要是权总你能找来,我也可以试一试。”
我那么说也就是想缓解她紧张的情绪,但没想到她竟然蹬鼻子上脸了。
算了,看着她被吓着的份上我这次让着她,不和她争辩。
快要到我们下车点时,我跟王于达说:“你给晓燕她爸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里?”
王于达脚步一顿,睁着他溜圆的眼睛跟我说:“遭了。”
第145章是不是抡错了
听见王于达糟了后,我脑袋又是一阵发麻,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糟糕”的事离不开王祸祸那王八蛋。
果然,他跟我说:“王叔的手机在王祸祸那里。”
如我有一种想要狠揍王于达地冲动,他这声“遭了”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如果不是背上背着何小意,我肯定就动手了。
但我细想一下,还是有些迷惑。
王祸祸让晓燕爸送货,怎么可能不给他手机,这年头送什么都要用电话联系,总不可能王祸祸因为什么原因另外给他一部手机吧!
何小意问:“为什么没手机?”
“王叔每天出门送货就将电话给了王祸祸,而他自己就用王祸祸那部老年机。算是抵给王祸祸买口罩了。”
我原本以为是王祸祸的要求,没想到竟然是晓燕爸主动上交的,只是为了多买点口罩,为了女儿的心简直盲从了。
“那电话换了,卡没换,”算了,我不纠结那么多,说,“你给他另外一部打电话。”
“没有号码,”王于达垂头丧气地说,“我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一档子事。我……我到现在还是不觉得王祸祸的口罩是假的,我想竟可能的多买一点,这样江城那边的战役就能早点胜利,我……”
王于达说不下去了,他的模样很受伤,就在我思考怎么安抚一下王于达时,我背上的何小意开口了。
她说:“当你太在乎一个人时,简单的骗局就能引人入套。想想骗徒慌称自己是学校老师,给孩子父母发短信说孩子出事了在医院要钱时,有几个父母会先给老师打电话确认一下的,都是先打钱。”
“算了,这些事都别再说了,我们现在首当其冲的是要让王晓燕她爸跟我们一起离开……”
离开了去哪里?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
我慢慢与王于达拉开几步的距离,王于达停下等我,这让我不得不对他直言说:“你走前门,我跟小意说两句悄悄话。”
“啊!”王于达傻兮兮地问,“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好得能说悄悄话了,我是错过了什么还是误会了什么?!”
“去去,别胡说八道,前面去看看王大叔。”
支走王于达后,我轻声问何小意,“针孔关了没?”
何小意惶然大悟般,立即道:“我马上取下来。”
“我们是不是要把王于达和晓燕她爸带到派出所去,”我征求何小意的主意说,“我拿不准主意,你认为呢!”
“权总你是不信王于达还是晓燕爸?”
王晓燕她爸爸吧,我觉得他差不多中蛊了。
“这是我也拿不定主意,这样,”何小意说,“你用侦查队长的电话给他打一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办,毕竟我们是协助,要听别人的。”
“我现在好了,权总你放我下来吧,”何小意说,“谢谢你啊!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才会要背我的?”
背着何小意走了一小段路后,我微胖的身体就有点喘了,为了保持我本来就不帅气的风范,我同意何小意的要求放下她。
并以感激的神情说:“以后别在意气用事了,女人胆小、害怕没人会说什么的,不要什么都往前冲,该冲上去的应该是男人。”
“所以你刚才是看出我害怕了才背我的?”
“当然了,”我堂而皇之地表现自己说,“没保护好你本来就是我的错,我自然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我感觉何小意有什么话要说,但她最后只是眼睛转悠了几下,说:“快打电话,我刚才是真饿了,不是害怕。”
装就装吧,只要我心里明白就行了。
侦查队长接到我电话,立即就说:“出事了,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
“没有,没有,我们已经出来了,马上就到停车位置了。”我问,你们还在那里吗?”
“我们停在了福安巷子的另外一个入口,刚才我跟着你们进去了,担心出事,就将车停在了那一栋楼附近,这样我们来得会很及时。你们等着,我们马上开车过来,几分钟的事情。”
当王于达坐上面包车,看着暖警察和不认识的侦查队长有点懵,他瞥了我一眼问:“富贵哥,怎么我们乡镇派出所的魏警官也在啊!”
暖警官替我答道:“这位是食药侦查队的队长,我是来协助帮忙处理一下案子的。”
说起案子,我还忘记了跟曲盛道谢。
电话接通后,曲盛还给我装曲医生。
我跟他表明自己现在没事了,是本人了,刚才迫不得已才那样说,还问他是蒙圈了还是被吓着了?
曲盛跟我表达了感叹,然后说:“我们两个真是兄弟,几句话我都察觉有点奇怪了。”
我之前一直都叫我曲盛“曲兄弟,就算不耐烦的时候也是叫的他名字,突然改口叫他曲老板,还说那么一堆不可能的事情,他就会奇怪,以我的经商经历,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曲盛还说:“我都打了报警电话了,但人家说我是跨区域报案,只能向上面反映情况。”
“我也只能那么信口开河才能让你察觉不对劲啊!”
“信口开河,”王于达从我和曲盛的谈话中明白了,他忽然沉着脸问我:“王富贵,你刚才在楼上跟王祸祸说的变假为真的事情是真是假?”
何小意又替我回答了问题:“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王于达陡然激动了起来,对着我脸就是一拳头,车上轰然一下乱了。
“哎哎,干什么?”侦查队长吆喝,“怎么打人,停下,给我停下。”
何小意也吆喝,“王于达,你疯了。”
一辆面包车,暖警官和侦查队长分别在第一排,而我和王于达为了看晓燕爸坐在中间,何小意就坐在后面,前后都隔着座椅靠背,他们想来拉架都无能为力。当然他们也拉了,只是扯着我的衣服和王于达的衣服。
我被王于达抡了一圈后……懵了。
脑子里回荡着的一句话就是——王于达这傻/逼东西竟然敢打我。
看在这么多年他照顾我的份上,打也就打了,但是他为什么打我?
我做错什么了?
第146章什么奇怪的理由
刚才太乱,我不知道王于达是怎么操作的,竟然把我摁在了车座上。
此时他凶狠地瞪着我,一手举着拳头一手揪着我的衣服……
力量的反作用,我估计王于达抡我的那一下把他自己的手也打疼了,不然怎么现在他只揪着我的衣服不动手了。
他愣着,我更是愣着……最后他揪着我衣服的手松开了。
松开是因为侦查队长见拉不着他,就从前面下车,蹿到后面扒拉着他的衣领拉开了王于达……
为了防止王于达再次动手,侦查队长将手铐摸了出来,铐了王于达一只手后,准备铐另外一只时,我一把抓住侦查队长的手说:
“别了,别两只手都给他铐着。别铐着,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两只手都带上手铐会让我感觉明明没做多大的坏事情,在别人眼里会被看作“丧尽天良”一样的人。
暖警察也喊了一声,“队长,应该不用,他可能就是一头脑热。”
侦查队长看了我和王于达一眼,我猜他应该是在观察我们现在的氛围,最后他做出判断,“王总,你坐在前面去。”
我有点不情愿去前面坐着,毕竟我想知道王于达这货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神经病;
但我又担心他这个神经病再次暴走,我还是移动了步子,只不过我未坐到前面去,而是躬着背坐到最后一排――与何小意坐在一起。
何小意掰着我的脸,专注的看着,“有没有事,头晕不晕,想不想听吐。”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他没下手很重,就轻巧砰了一下。”
车内再次平静了下来,暖警察说自己认识晓燕他爸,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车外,而侦查队长开始了他的审讯模式,开始质问王于达。
“叫什么名字?”
“王于达。”
“年龄?”
“30岁。”
“都三十了,我还以为你十三。”侦查队长说完后继续问,“性别?”
王于达冷冷地看了一眼侦查队长问:“我说我是女的,你就认为我是女的。”
侦查队长砸了咂嘴,“戾气这么大做什么,那说说,你怎么突然打人了。”
王于达心里还是不平衡,他指着我说:“你知不知道王富贵在上面说什么,我以为他说得都是真的,我信了。”
呃――,我说了什么?
我茫然地看了看何小意,问:“我说了什么对不起他的?”
何小意也摇摇头。
“那你说,”侦察队长问。
“口罩,王富贵说‘变假为真’。”
顿时我感觉自己脑袋一头黑线。
“我以为你喊曲盛为曲医生是明白我的意思,但没想到你会认真。”
“是我先叫曲盛为曲医生的?!明明是他先说自己是曲医生,他都那么说了,我只能顺着他说。”
我还是不明白,问:“那你怎么叫我进房间?”
“那还不是怕你被打!”
我咧个去!
“是啊,别人没打到我,我被你打了”
“你是不是傻,”何小意最近虽然变得“贤良淑德”了,但说话还是有点不留口德,“你是脑梗还是脑残,那个什么口罩工厂能接外面的货么,能接那个姓曲的人还跟你打电话做什么?”
我虽然说的一切都符合逻辑,但那个口罩布是假的,再怎么变也变不成真的啊!
王于达还是不认同,他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要了100万只的货,竟然不可以,为什么要那么多货?”
“你没看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吗?”我没好气说,“我还能说要1000万只呢!”
“怎么就不能去消毒使用了。”
有时候人钻牛角尖了,你扯都扯不出他,王于达脑壳打铁了,转不过弯。而何小意也成了我的代言人,她道:“可以戴,但你说的那种就是蛋糕房里做蛋糕,厨师炒菜防口水的,就那么一层一点就着的能防止病毒!”
针孔摄像机虽然交给了侦查队长,但现在他还没来得及看,所以他也不明白。
听见王于达的只言片语后惊愣着问我,“王老板,什么意思,不是说的1万只现款现货,怎么现在搞成100万只了,你这经费太多了,我就算坐到局长之位也申请不到了啊!”
我将事情和我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解释了一下。
我认为王明霍之所以警觉是真应了那句话——回派出所就跟回家一样。
他知道警察办案的一些习惯与规律,也幸亏王明霍这个人只是爱上了赌博,为了赌资偷盗……,否则以他这种反侦察意识,真是道上的一把好手。
根据这么多年我的观察和王明霍最近给我的教训,我现场分析了情况。
“――我们装阔买口罩是不能吸引王明霍上钩的,他这次之所以愿意见我是因为我跟他有仇。
在我加他微信号码时,他就已经知道买口罩的人是我了。
我一直看不起他,他也一直想收拾我,抱着在我面前‘高大一仗’的目的。他清楚我的一切,所以胆大妄为觉得见我没问题。”
爱赌博没自制力的人都贪图小/便宜,王明霍也不例外,所以这次他遇到了好时机,会想狠赚一把,但他不蠢,会避重就轻,所以想让他带出后面的货商没那么容易。
“对,”侦查队长说,“开始我们说要货,他会给,但是都说是快递,而且还是先付款。最后大家都觉得是骗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我想将王明霍贪的心思无限放大,只要我愿意参与一脚口罩制造的事,他就会觉得自己如虎添翼。
“如虎添翼,不是带你去工厂?”侦察队长问。
我需要货源,而王明霍知道货源,按照他的秉性:“王明霍不会带我去,他怕我知道货源后会踢了他这个中间商。”
侦查队长有点偃旗息鼓,“那有什么意思,我们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黑工厂,审太浪费时间了,指不定他别人也用了一个掩护地址,他也不知道方位。”
“有我这个销货渠道跟他一起,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发家致富。他会去联系他的上家。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等着。”
就在此时,暖警管突然拍了一下车门,“快看,快看外面。”
第147章新的主意不行
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车窗外。
我以为是王明霍出动了,但没想到暖警察的后半句变成了问话:“王老板,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看清楚人后我明白暖警察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王晓燕她爸,此时他正骑着一个电瓶车,朝福安巷子里走。
“是他,”我说,“我现在下去找他。”
然而我还没动身,何小意迅速地拉着我说:“你别下去,你跟王祸祸能横,跟他能横吗!”
我看见何小意眼睛飘了一下,以她的角度看过去,我觉得她是在看一只手还挂着手铐的王于达。
“你要是敢在王晓燕爸面前横,指不定人家未来女婿要不顾兄弟情面再次收拾你了。”
何小意说的话虽然有点难听,但说的也是事实,我要是去见了晓燕他爸……
哎!
王于达都这样,那要是晓燕爸也这样,我感觉左边脸莫名抽了一下。――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我扼断了他们的希望,王于达和晓燕她爸是不是认为我是个不详的人。
我用眼尾余光瞄了一眼王于达,他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不去,那谁去?”
想要这件事不动声色,暖警官不能去。王晓燕她爸认识人,侦查队长去了情况好点会让晓燕爸跟着着,不好他大闹几声就打草惊蛇了,最后他们将目光齐刷刷得看向了王于达……
王于达这个时候也恰巧回头看了一眼,几秒钟后,他摇摇自己被铐着的左手说:“放开我,我去。”
就在侦察队长动手开铐锁时,何小意忽然说:“我们这算不算釜底抽薪,王祸祸会不会察觉?!”
我斜楞了一眼何小意,感觉她这话里似乎话中有话。
她是不是担心解开王于达,他还会揍我?!
见何小意坦荡的样子,我感觉自己想多了!我又不是她心尖的宝贝疙瘩,我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想法。
正在解锁王于达的侦查队长动作一滞,心领神会地说:“说得对,如果我们将这个人也带走了,那个贩子头可能会察觉,毕竟这个人不是在他眼前带走的,而且他也不一定配合。”
王于达还是摇了摇自己的手说:“我去说,我跟他一起来,一起走很正常,王祸祸那里本来就不缺我们两个人。”
“可现在缺了,不然他们会使唤你们两个,”何小意怼着王于达说,“而且你能保证他得知真相后不会和你一样,这样那样?!”
何小意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想王于达是听明白了,这样那样是指“不理解,再打架的意思。”
王于达颓废地挠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将他的头发揉的跟鸡窝似得,他说:“那你们说怎么办,晓燕爸肯定要跟我走的,王明霍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们事情败露了,他不会找王叔出气,他那么大一把岁数了。”
道理是没错,但我怎么感觉王于达有点奇怪,他最近对王晓燕一家子的关心简直是高出了天际。
……他这是变心了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我总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无缘无故得对谁好。这么想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的思想素质达还不行。
但王于达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是能不求回报地付出。
想想也是。
新冠的病疫的出现,省市不止派遣医疗队,他们还尽可能的出力和出物,让受困人员都用足够用的医疗物资和生活物资。
再比如当年的地/震……
尽管我忘记了它的发生过程和后续发展,但遗址中的救助照片,都反应了一个事实,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很多很多。
或许王于达的初衷就是想着王晓燕现在拼着命,作为她的朋友加同村友人,他帮她守着后方,等她平安归来……
“别说不就行了。”王于达说,“王叔必须跟我走。”
“王于达,你觉得我骗了你,那么我想问问你,当你得知王祸祸卖的是假口罩那一瞬间,你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王于达回答的干脆自然,他说:“我想揍他。”
“那你为什么没揍?”我兀自道,“因为我给你了新希望,现在你的新希望也破灭了,所以将对王祸祸的怒气转嫁到我身上了?”
王于达沉默了一瞬,之后说:“有那么一点,又似乎没有,我就是……你是不是跟何助理好了,那晓燕怎么办?”
我去,他对我冒那么大的火,最主要、主要的原因难道……难道是“情仇”?!
天啦,我简直不敢相信。
此时侦查队长忽然说:“算了,现在你们谁也甭去找了,人已经进了楼道。”
我带着歉意像侦查队长说:“抱歉,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应该等着将王叔一起带出来,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是我思虑不周。”
就在我愧疚之时,暖警官忽然说:“别着急,队长应该有了新的主意,我们先听他说说。”
侦查队长解开王于达的手铐,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兄弟,那个如果你觉得必须要跟那个大叔在一起,那要不你就帮我们一个忙,上去监视着贩假头子,看看他们到底几个人。”
我看着侦查队长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放在王于达眼前说:“这个是微型照相,我本来留着备用的,毕竟现在都有手机拍摄了,但你说贩假头跟传销老大一样要你们手机,那这个正好用。”
这时侦查队长看我了一眼……
他看我做什么?总不是在征求我同意,我又不是王于达的监护人。
我没明白,但何小意似乎懂了这队长独特的眼神,她说:“哦,东西在我这里。”
之前上车的时候已经将针孔摄像机给了侦查队长,还有什么东西没给?
当我看见何小意拿出那个很多年前、很多年前的老旧电话时,我才惶然顿悟——原来是队长所谓的保命符。
保命符?!
保命?
“不行,他不能去,”我道,“王祸祸这个人脑子好,他不行,脑子转不过弯,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万一王祸祸狗急跳墙怎么办,还是我去,我现在上去就把人带出来。”
然而王于达梗着脖子,“你就是说我蠢呗,需要那么拐弯抹角,我去。”
“不能去,”我道,“我不准你去。”
第148章
我前脚还说自己不是王于达的监护人,后脚我就勒令不准他去……
“你不让我去?”
我还没回答“是”,王于达就抢话道:“你总是不让我这,不让我那,这次你不让我偏要去。”
我什么时候不让他这,不让他那了?
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我的意志走,更何况一个人铁了心要跟你唱反调的人。
“好啊,你去。”我心里想,他不是跟我唱反调吗,这样他就不会去了吧。
或许哄小孩子能这样说,但针对成人的王于达……
我嘞个去!
王于达就是一个二愣子,傻蛋,这个时候他竟然听话起来,不再唱反调的说:“你让我去我就去,我偏不去。”
我没等到王于达说这种话,他对我指名道姓地说:“王富贵,为了证明我不蠢,这次我去定了。”
又是叫我“王富贵”,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叫我名字的次数比这十几年的次数还多。
王于达抓着照相机,拉开面包车的门,以风驰电直之速度跳出了车,那速度,我伸手抓他衣服连边都靠到。
我跳下车追着他的背影喊:“你要是去,我就扣你两个月工资,让你吃土。”
王于达停下脚步,我正要欢喜之时,他转头跟我说:“王富贵,老子不干了,你他/妈早就想辞退我了。”
看王于达火冒冒的背影,我一个箭步窜回车里,深吸了一口气后,皱着眉头问侦查队长,“你怎么叫他去,你看他冲动地那个屁样子。要是他暴露了怎么办?万一王祸祸狗急跳墙直接弄他怎么办?他家就他一个独苗。”
王于达少了一根汗毛,王姨都能把我宰了。
我感觉自己气炸了,比之前王于达动手打我还要气。
此时我又跳下车,说:“不行,我要上去把王于达那傻玩意给弄下来。”
弄下来后先揍一顿,在把他打包回仙桃村,然后如他所愿,我跟他一拍两散。
侦察队长将我拉回车里,解释道:“王老板你别担心,我看那个小兄弟拳头还是硬,应该没问题,而且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人员没那么多,抗疫期间很多同事都调配值守了,监视有很大的难度,所以我觉得有人做内应事情会事工半倍。”
拳头硬?!
他是说我脸肿了么!
我将目光望向何小意,是想让她看看我脸是不是肿了,但她误会我的意思了。
她说:“权总,要不你就让王于达试试,他之前在王祸祸那里几天了,什么事都没有。”
都现在了,不让他去也没法了,我估计以王于达“闪电侠”般速度,现在只怕要上楼了。
我心里有点烦躁,语气也似有点不善。
“现在该怎么办?既然你说没法监视,”我问,“我们还要守在这里?”
“先回去,既然王老板要了100万只货,我感觉今天贩假头今天会清理手中的货物,再联系他的上家或者厂家。”
回到市公安局的招待所,何小意在食堂吃着东西,一夹一夹的像是吃不下。
“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啊!吃了去休息会,指不定晚上王祸祸就出动了。”
何小意盯着我未动的碗问:“你怎么不吃,你擒着筷子一点都没有动,是担心王于达?”
担心?
此时我口是心非地说:“也就刚才那一会不适应。你说王于达去就去,跑那么快做什么!
都没有跟我们商量一下具体计划,总要来个方案a和方案b。
王祸祸出去联系货,肯定不会带他,再说他重新上去,以什么身份,他是会跟王祸祸说我骗了他,还是说我派他去监视王祸祸!”
何小意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那要不权总你给王祸祸打一个电话,一来问他什么时候能准备好货;二来可以告诉他,你叫王于达来是为了督促他备货,这个方法能行么?!”
方法可行是可行,关键是我没王祸祸的电话啊!
“要是你不想与王祸祸打电话,发微信语音也是可以了的。”
语音!
我回味了一下王于达下车时那不屑的表情,带着一点意气用事的心思说:“算了,万一他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我多嘴一句就暴露了我们了。”
我觉得监督王祸祸这种方式并不好,应该要与他连成一气,这样他能与王祸祸的同伙说上几句,甚至套出点王祸祸的什么话。
只是王于达之前为了买口罩,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这次回去王祸祸会不会还是对他不屑一顾。
而且就在这个时后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明明我才是来当“卧底”的,怎么一个不注意,就被王于达篡位上岗了呢,而且我感觉还是我给他做的嫁衣,让他来抢我的功劳的。
哎――
现在回想起自己当时那“傻气”想法……我都没脸吃饭。
王于达就是一根筋的梗脑壳,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忧心忡忡,晚上根本睡不着,何小意也没去睡,在我房间里待着,说陪我一起等王于达消息。
侦查队长说——王祸祸今晚会清点货,抢时效性的话,他今晚就会行动,所以我抱着这一点希望等着王于达给我们传递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我从下午等到傍晚,从傍晚等到深夜……
说真的,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认真的等过谁,王于达真的太长他自己的脸了。
招待室与商务酒店的标准间差不多,两张床,两张沙发。十二点半左右的时候,何小意已经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好在暖警官不再,又或者因为何小意在,人家不好回来。
所以当我接收到王于达发来的视频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惊讶感无人跟我分享,也因何小意睡着的原因我没有惊吼起来,保持了我最为老板处事不惊的完美形象。
我高估了王祸祸,同时也高估了王于达的计谋。
不管王于达用什么计谋,我觉得至少都是上点档次的。比如说什么手机实时定位啊!比如什么跟踪啊!更或者说是不要脸的讨好!
可没想到王于达使用的方式竟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第149章
——这会,我、暖警官,侦查队长,三人正围坐在一起......
我们三个人蹲在招待室外,因为我和暖警察一个房间,而何小意睡着了,三个男人实在不便呆在那个房间里,而何小意的房间……
呃——
被她关着了。
我也不方便去她身上找钥匙。
有消息,侦察队长也不介意寒风凛冽。
当然他们不介意了,因为是手机被我拿着的,受冻的是我,他们两个都是抄着手抱着臂取暖的。
视频点开之初,我给两位警官打了一个预防针,“那个可能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你们别大惊小怪。”
接收到视频之后,我想看看王于达发来的什么,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先看了一截。
当时我抱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意志看的,没想到最后惊得我差点丢了手机。
所以我才说王于达的计谋简单又粗暴,对付王祸祸算是投了他的爱好。
视频中,那个满是脏乱的屋子跟之前不一样了,桌子上的那些空的、半罐的啤酒瓶没有了,方便面盒子也丢了……崭新的面貌。
——取而代之的东西是食物残渣,白酒瓶罐子,不用仔细辨认就能看出白酒的品牌。
第一次看视频看到这里时,我心中当即就惊奇了千层浪。
他们这是在庆祝“大事件”么,竟然喝起来了茅台。
这到底是谁这么阔绰,还足足买了五瓶茅台。
酒我不知道是谁买的,但饭我知道是谁做的。
王于达此时正坐在王祸祸对面,身上还系着围腰,他还在问王祸祸,“王哥,这饭菜合你胃口吧!”
通过视频,我看王祸祸差不多已经醉意朦胧了,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翘着二郎腿说:“王兄弟,不错啊,这么多年前在王富贵面前不止练就了开车的技术,还长了一身好厨意的本事啊!”
“见笑了,”王于达说,“早就想摆脱他了,只是因为他给我的工资高,就不得不待在那里,现在找份工作真是太难了,像我这种文凭说高不高,说低呢做服务员又觉得憋屈,只能那样了。”
此时暖警官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各自沉默了。
不管这是不是王于达的心里话,我决定要在我心里记仇的小本子上给他记一笔。
王祸祸此时就像王于达的知心好友一般,他说:“工资高一切都不是问题,你看要是当初他给我多拿那么一点,我也不至于拿他点东西啊!我啊只是那会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还有啊!钱这个东西真的好,你有钱了就是大爷,没钱了连路边乞丐都不如。”
说王祸祸稀里糊涂地活了半辈子,但很多事情他都通透;说他活得明白呢,这半辈子都一事无成……
王于达向王祸祸发出了人生话题:“王哥,你为什么非要去赌呢,你家里的那片桃树位置是我们村最好的,你家的砖房,当初也是我们仙桃村的第一户人家,你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王祸祸咧嘴一笑看着王于达:“头上三千皆愁丝,唯有潇洒解烦忧。”
我咧个去!
我从来都不知道王祸祸竟然还这么有文采。
他还愁丝,还潇洒?
我看他就是心肠太硬。
“王哥,你是时来运转了,口罩拿货这么难的事情你都能找到,真是厉害。”
我才发现王祸祸说假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哈哈,”王祸祸笑着说,“这件事啊,还真的感谢你家王富贵。”
你说现在这口罩虽说是半分真……但有几个人能遇上……”
——这会,我、暖警官,侦查队长,三人正围坐在一起......
我们三个人蹲在招待室外,因为我和暖警察一个房间,而何小意睡着了,三个男人实在不便呆在那个房间里,而何小意的房间……
呃——
被她关着了。
我也不方便去她身上找钥匙。
有消息,侦察队长也不介意寒风凛冽。
当然他们不介意了,因为是手机被我拿着的,受冻的是我,他们两个都是抄着手抱着臂取暖的。
视频点开之初,我给两位警官打了一个预防针,“那个可能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你们别大惊小怪。”
接收到视频之后,我想看看王于达发来的什么,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先看了一截。
当时我抱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意志看的,没想到最后惊得我差点丢了手机。
所以我才说王于达的计谋简单又粗暴,对付王祸祸算是投了他的爱好。
视频中,那个满是脏乱的屋子跟之前不一样了,桌子上的那些空的、半罐的啤酒瓶没有了,方便面盒子也丢了……崭新的面貌。
——取而代之的东西是食物残渣,白酒瓶罐子,不用仔细辨认就能看出白酒的品牌。
第一次看视频看到这里时,我心中当即就惊奇了千层浪。
他们这是在庆祝“大事件”么,竟然喝起来了茅台。
这到底是谁这么阔绰,还足足买了五瓶茅台。
酒我不知道是谁买的,但饭我知道是谁做的。
王于达此时正坐在王祸祸对面,身上还系着围腰,他还在问王祸祸,“王哥,这饭菜合你胃口吧!”
通过视频,我看王祸祸差不多已经醉意朦胧了,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翘着二郎腿说:“王兄弟,不错啊,这么多年前在王富贵面前不止练就了开车的技术,还长了一身好厨意的本事啊!”
“见笑了,”王于达说,“早就想摆脱他了,只是因为他给我的工资高,就不得不待在那里,现在找份工作真是太难了,像我这种文凭说高不高,说低呢做服务员又觉得憋屈,只能那样了。”
此时暖警官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各自沉默了。
不管这是不是王于达的心里话,我决定要在我心里记仇的小本子上给他记一笔。
王祸祸此时就像王于达的知心好友一般,他说:“工资高一切都不是问题,你看要是当初他给我多拿那么一点,我也不至于拿他点东西啊!我啊只是那会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还有啊!钱这个东西真的好,你有钱了就是大爷,没钱了连路边乞丐都不如。”
说王祸祸稀里糊涂地活了半辈子,但很多事情他都通透;说他活得明白呢,这半辈子都一事无成……
王于达向王祸祸发出了人生话题:“王哥,你为什么非要去赌呢,你家里的那片桃树位置是我们村最好的,你家的砖房,当初也是我们仙桃村的第一户人家,你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王祸祸咧嘴一笑看着王于达:“头上三千皆愁丝,唯有潇洒解烦忧。”
我咧个去!
我从来都不知道王祸祸竟然还这么有文采。
他还愁丝,还潇洒?
我看他就是心肠太硬。
“王哥,你是时来运转了,口罩拿货这么难的事情你都能找到,真是厉害。”
我才发现王祸祸说假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哈哈,”王祸祸笑着说,“这件事啊,还真的感谢你家王富贵。”
你说现在这口罩虽说是半分真……但有几个人能遇上……”
第150章奇怪的自己
何小意虽然不知道王于达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一眼就看穿了我嘲讽之意,她问:“权总,你这么不高兴是为什么?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我哪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对何小意挥挥手,“快回去睡。”
何小意这个时候没有戴口罩,我清楚地看见她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她转身进了房间。
何小意的身影看着有点落寞,眼神有点黯淡,跟今日白天的目光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何小意最近似乎很在意我的想法了。
是不是她得知我有精神问题,特意关照我了。
“何……”助理?
话语如鲠在喉,我看着何小意慢慢地挪动步子,最终没能将她走错房间的话喊出口。
――她上次不是指责我是直男癌么,如果我现在拆穿她,是不是会被她训斥为直男癌!
不过何小意给我出了一个史前问题,她在我房间,我这是进房间休息呢,还是进屋向她要钥匙回她屋休息?
可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房间!
好在这个问题并未困住我多久,很快何小意就出来了,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电话说:“我忘记这个了。”
“啪”的一声,她的门关着了,也幸好这里没怎么住其他人,不然别人就要骂她扰民了。
我为什么不高兴?我没告诉何小意不是为了装老板深沉,只是我真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不高兴”。
我心中的那一股子“酸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就像是天气不好,我心中烦闷。
一个多小时后,暖警官回来了,他向我说侦查队长准备做两手准备,一边去申请电话记录详单,另一边人工监守,明日王老板你再发消息去催促他一下,看他怎么行动。
不用说,人工监守肯定指的的王于达。
经暖警察一提醒,我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心中那一股子的“酸意”是什么了。
从我做了老板,这么多年,我差不多一直都受人瞩目,尽管很多时候都是别人的恭维,他们跟我假装客气,但我却以假当真,感觉自己真成为了别人的期望。
我也很享受这种给人期望的感觉,就如小时候班级选班干部,我满以为自己能当选班长,很多同学都说班长非我莫属,但没想到最后班长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而我被选为劳动委员。
我会想凭什么?
我会不理解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我甚至还认为是班长抢了我的位置……大家都说班长该我的。
我得反思,作为一个有脸面的人,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别人不止跟我说过可以当班长,他们给每一个候选人都说过班长非他们所属。
事实告诉我们,很多事情认真你就输了。
我王富贵虽然有点怂,但绝对不会认输……所以我应该为王于达骄傲。
这次他成为了众所之望,那也不是因为情况所迫,而是因为他勇敢,他能干,他聪明,他有过硬的拳头……
一晚上我都稀里糊涂的,陷入了这种否定自我和肯定王于达,否定王于达,肯定自己的矛盾中……
我觉得认识自己的错误并改正真是太难了,难怪王祸祸说“头上三千皆是愁丝”,真是为我了。
早上醒来时,我全身都被汗湿,洗漱后想起噩梦,仍旧举得心有余悸……太恐怖了。
暖警察起的早,他很贴心地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跟我说:“这睡觉啊,还是得关灯,不然睡得不踏实。王老板这是担心你那小兄弟晚上做噩梦了吧!
没事啊!都说梦是反的,按照我的职业预感,这是几天就能收尾了,王兄弟肯定没事的。”
暖警官说“梦是反的”这话多少安慰了我一些,我坐在床上看着他,点点头:“对,梦是反的,这事不可能实现。”
——梦里王于达吐气扬眉地坐在老板椅子上,耀武扬威地跟我说:“王富贵,老子终于可以把你当奴才的使唤了,老子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哈哈哈――。”
……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实现,如果真是这样了,我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大不了换一个地方去搬砖,一辈子不见他。
这次离开招待处我没去敲何小意的门,我想只是去办公室里打一个电话,如果有事要行动,她不适合跟着去,如果没事,我也很快就会回来,顺便将早饭也能给她带回来。
王祸祸的电话号码侦查队长已经弄到了,我给王祸祸打电话他没接,想来是昨晚茅台喝多了,现在还处于酒醉中。
“还是打不通,”这已经是第三个电话了,我问,“要不要打电话给王于达?”
王于达昨晚发来的消息,我们最多只能看出他有那么一点投靠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喝醉的王祸祸有没有断片,还记不记得。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王于达是乘王祸祸醉酒后故意那么说的!
“再等等,”侦查队长说,“刚取得一点突破,我不想功亏一篑。”
时间走到了九点半,可惜没能将早饭给何小意带回去,她自己还找来了。
何小意在门口看了一眼我们,将我叫了出去,问我怎么没叫她。
越挫越勇也是“挫”在前,“勇”在后,何小意昨天勇气被消耗多了,我觉得她最好在安稳地地方缓上一天。
我因估计她的面子,没将直接原因说出来,而是说:“早上魏警官叫得急,我们匆匆走的,以为很快就回来,我还计划帮你带个早饭呢!”
何小意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她说:“那权总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一会。”
我本想叫何小意一起进去,就在我刚要开口之时,瞥了一眼屋里清一色的男人……进去坐就变成了“那你等会,我再去问问他们,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何小意摆摆手,“我不着急,我也没事,你们随便谈。”
我看着何小意靠着墙边,拿着手机点来点去,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跟谁说着话。
我虽然人在屋里,但眼光总会不停地去瞟站在外面的何小意,他一会站着,一会蹲着,这样半个小时之后,我觉得有点心焦了,等不住了。
第151章事情有出入
“我们还是催一催吧,王明霍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我们总不能期望他有早九晚五的上班意识!再说他这种人的作息时间就是昼伏夜出的,我们这是白白地浪费时间。”
侦查队长犹豫,我继续说:“我再给王明霍打一次电话,如果他的接不了,我就给王于达打电话,就说联系不上他,人家口罩厂插货也是要看时机!错过了就要等很久,这样就会损失一笔钱。”
侦查队长说:“其实我也急切,只是我申请的经费还没下来,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经费也不好申请,如果真要到给钱的那一步……”
“不要申请资金,”我说,“小钱无所谓,但多的就不行,王祸祸这个人他不会将钱存起来,只要有钱就开始挥霍、赌博,你们看昨晚,还没进行下一步计划,只是一个意向,他就买了5瓶茅台,要是钱入了他手还能拿回来么!”
暖警官这时说:“要不这样,我们先打一个电话问问情况,毕竟乡镇那边已经在开始排查位置了。我们可以问问,制造口罩有没有特殊性。”
“什么特殊性?”我和侦查队长异口同声地问。
“比如废水、废气,就像造纸厂,废水排污就是问题,我们就能根据哪段路污染严重,就严查哪段路。”
一分钟沉思,侦查队长说:“王总,那就麻烦你打电话了,如果不通,你跟魏骏再跑一趟贩假的那个地方,我带人去问问问制造口罩的特殊性。”
门外的何小意和出来的侦查队长简单的打了招呼后,跟着我一起出办公楼,而暖警官脚步跑得快,先去开车了。
“刚才你都听见了,”我有点忐忑地说,“你回去休息会,等会或者下午我们就回来了,这次你别去了。”
我之所以忐忑真是怕倔强的何小意非要跟着我去……见何小意的眼神,我觉得自己的话是白说了。
何小意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望着我,仿佛在质问我,凭什么她不能去!
“我跟着去。”
看吧!
这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的事,我觉得以后不用多此一举地劝解她“安分守己”些。真是不明白,她一个女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成女汉子,娇弱才会得到男人地更多保护,她这样……反而让男人有点无地自容了。
依然去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我和何小意还是坐在中间,前面由暖警官一人把控。
去福安巷的一路,我还是不停地给王祸祸打电话,我想电话铃声也能被当成闹铃把一群醉鬼闹醒……
一群的醉鬼?!
一群的醉鬼吗?
不对,不对,王明霍和他同伙醉了,但是晓燕她爸没在镜头里,是也喝酒好是滴酒未沾?!
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王于达没听见么,他明明没喝多怎么可能听不见电话音。他完全能叫一下王祸祸起来接电话了的?
就算王于达没听见,王晓燕她爸也没听见吗?
当然我不排除电话被关了静音……
“魏警官,你给队长打个电话,让他再多查一个人的通话记录,”我转头对何小意说,“你登记我们村里人的电话号码还有没有留底?”
何小意没好气地说:“我留他们的干什么,我只有你爸妈的。”
“那你赶紧给季节打电话……算了,”我突然改主意说,“还是我给季节打电话,他忙的时候会忽略你的。”
季节接了我的电话,很快就将王晓燕爸的电话号码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魏警官也将电话发给了侦察队长。
“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暖警察问。
“是有点小问题很奇怪,”我说,“王祸祸与晓燕爸的电话是互换了的,那么今天我打电话的时后是哪个电话在响,电话又在谁的身上呢?”
这个问题之前被我们忽略了,我们自然将电话归在王祸祸手中了。
何小意惊讶地问:“权总,你是怀疑王晓燕的爸是……”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不清楚。”
到了福安巷后,我没有立即上楼去,而是等着电话通讯详单。
很快,我们收到了电话号的详单。
我没看别的,就仔细看了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
之前通话很频繁,而这几天几乎没有什么电话过来,就算有也只有零星几个,重复最多的一个电话号码……
我对比了一下季节发过来的号码照片,是晓燕妈的电话。
“你看,这里,”何小意指着通话最频繁的那一截说:“时间都是一天的,你说王晓燕她爸一天给谁打那么多电话,比权总你的业务还要繁忙啊!”
尽管这话有点讽刺,但也指名了问题。
——那一天王晓燕爸的通讯人和季节刚刚给我发过来的电话号码算是一组同号……都是我们村里人的号码。
也就是说在王于达消失的那一天里,晓燕爸几乎给村里每一家人都打过电话,他为什么给村里那么多人打电话?
我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但脑子此时已经给我了一个答案。
――这次赶我出村的人不是王祸祸的,而是一直对我有怨言的晓燕爸。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我回村的时候很多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晓燕爸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王祸祸赶我出村的方式是动用“男人帮”,使用武力恐吓,与他一道的晓燕爸见此方法不行,从中得到教训,改用怀柔政策,教唆愤世嫉俗的三姑六婆,以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情怀以口水仗……成功的将我赶出了村子。
赶我出村子后他舒心了,然后该怎么办?
找口罩,自己在村里想不到办法,那就出村,到大城市……
但是他怎么将王祸祸拐到一起的呢!
看完电话详单,我拉开面包车车门下车了。
我看着何小意,等着她下车……
女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永远都弄不明白她心里想什么,比变色龙还善变。
何小意看着说:“我不上去了,我嘴快,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你有问题喊一声,我们立即冲上来。”
这次车就停在楼下,冲上来的速度很快。
“好,”我说:“记得带点工具,别到时我们三被人家群殴。”
没有何小意同路,我倏然感觉楼道的腐朽味更加严重了,一股恶心感迎面而来。
我步子很快,感觉快一点就能少闻点那些难闻的味。
砰砰――砰――
“开门……”我敲着门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