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赶出村子了
“噗――”
我被何小意喷了一脸的水。
因为我给她说“自己被赶出村”之后,她用这种方式反映了她的惊讶。
看着她没合拢的嘴,我也来不及拿出纸巾……好像我也没纸巾。在那种场合下谁还能想得起收拾纸巾,我离开家时就随便收拾点了东西。
被赶走……
说白了我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走。只是做做样子给仙桃村的村民看。
我爸妈的根在仙桃村,只要他们一辈子想待在仙桃村,那么我就不得走,也不会走。
我伸出手,用衣袖擦着她的嘴角……
何小意合上惊讶地嘴,抓着我的手臂说:“权总,你是被气傻了吧!不觉得那个什么吗?!”
“那个什么?”
何小意侧过脸,有点腼腆地说:“就是那个用袖子擦我口水什么?”
哦。
此时我又忘记了自己跟她只是普通关系,给她擦嘴这一步做得有点跨越了男女界限。
我没想起,但何小意发现了,不过怎么她对此似乎有点……不以为意。
“哦,”我带着一点歉意说,“那个不好意思,可能有点被气糊涂了。”
“没什么,没什么,”何小意推开我的手,“权总,你擦擦脸。”
我用擦过何小意嘴的衣袖抹了抹自己的脸,将我是怎么被赶出村的事情跟她仔细地说了一遍。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楼下聚集的村民,吵醒了我。
我当然没有天真的以为村民来我家是为了欢庆我回家,但也没料到她们聚集而来是为了赶我走。
我就说王晓燕她爸那日来找我帮忙,不是诚心觉得他自己鬼迷心窍,而是没办法才如此。
他对我存了好几年的怨气,怎么可能忽然一下就消失呢,不得不低头会让人更加起怨气。
没错,我被赶出村是因为王晓燕的事情。
因为全村人都知道我没管她的死活……
我不仅是白眼狼,而且还是那种能睁眼看着别人去死,袖手旁观的人。
听我说到这里,好好坐着的何小意“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气呼呼地说:“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有权利赶你走,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说完这些话后,她又瞪眼看着我,“王富贵,你平常脑子挺好使的啊,怎么一下短路了,人家让你走,你就走。而且你怎么没帮王晓燕了,他们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走,我们回去找他们。”
何小意比我还生气,她突然吼了一顿我,把我搞懵了。
此时我心里略微有点安慰了,除了我妈以外,总算有另外一个女人护着我了。
我将何小意重新拉回座位上说:“你别激动,先坐着吧,都是三姑六婆,你一张嘴怎么说得过他们,再说我王富贵是什么人,那是出得了商场,进得了战场的男人,最后还是败给了她们。”
何小意一愣,不知道想了什么,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嘟囔着嘴说:“那倒是,怀柔攻势和武力攻势我都不行。”
我王富贵没那么傻,任凭人揉搓,一般情况下我还是以理力挣的。
这次也没有上升到人身攻击,她们只是用言语攻击,而且还是用讲事实的方式,我都怀疑她们当中有诸葛亮了。
她们没有针对我说,而是围着我爸和我妈,一句一句的话都是在戳我爸妈的心窝子。
她们当中有人说:“王茂啊,你们家的富贵都死了十几年了,还平白无故地带回一个人,冒用顶替富贵,这本身就是违法的。
你说你带回来的人为村里提供点建设,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看看你家里出来了一个什么人,以为过年给大家一个三百、五百就能封住我们的嘴了。”
他们还知道我给钱了啊!
“没那个意思,就是过年红包,图个吉利。”
有人闹了,怎么谁没有。
谁又少了!
我妈连连道歉,说是她没考虑周到,以后都有。
我妈还急急忙忙地把我拉了过去说:“富贵,你好好跟婶子他们说说,你没有不管晓燕,你会想办法帮忙的。村里只要有人要帮忙,你都会帮忙的。”
我又不是凯子,就算是凯子那也是对美女。
每个人天生都有一股逆反劲,越是这么逼迫着我,我就越不想做。
就算我将能做的都做了,也懒得解释,也不想跟她们解释。
还有,凭什么他们困难要我来解决,我又没吃百家饭。
“我又不是神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帮。”
一片“白眼狼”不知好歹的骂声起来了。
我扫了这些婶子一眼,带着一些嘲讽的意思说,“怎么,王晓燕家的事,你们都出力帮忙了,那给我说说你们都帮忙什么了,说出来才会让我觉得不好意思,才会觉得自己丢了人。”
也不知道那位大妈用细尖的嗓子说:“多大的本事就要做多大的事,别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让别人记着你一辈子。”
我又用了当时吼王于达的话,说:“我王富贵就想帮谁就帮谁,不想帮谁都勉强不了我。”
“白眼狼——”
“对,就是白眼狼,修路都没修到我家门口。”
“就是,找他家借一万块钱才给5千……”
我妈和我爸也一直不停地给这些婶子解释,说我不会不管王晓燕,说我都是气话等等。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吵得我都头疼。
受不了的我拉着我爸和我妈说:“走走,进屋,跟他们说什么呢,进屋给季支书打个电话,刚解封就聚众闹事。”
“来,来,打电话,叫支书来,最好把警察也叫来,看看到底谁问题更大,人死了不去报备,还偷偷养了一个人,查下来看谁有问题,。”
我虽然不太懂律法,但我也不是法盲。
这件事如果真的调查下来,我爸妈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从他们对我的期待看来,希望我这一辈子就是王富贵,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我感觉到了我妈的无所适从,因为她抓着我的手更加紧了,咬着牙问了一句,“那你们想要什么?想要怎么弄?”
“不帮忙就滚出去,滚出村子,我们村子人人和善,不需要这种伪善者。”
社会进步了,人人都爱学习了,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都知道“伪善者”的含义,我当时真想一个劲地给她们鼓巴巴掌。
何小意打断了我:“所以你就这么被人赶出来了?”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
第123章之后的打算
我爸妈一听她们叫我滚,语气比之前更软了。
他们本来就给那些人服了软,更软能软到哪里去!
无非就是求。
我重新见识了我爸妈当年的求人的情况。
他们像古时候的奴才、奴婢,作揖,拱手,嘴里念叨“求求大家了”……
这一幕让我联想到他们当年为了保住我的秘密是怎么求村里的人的。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血脉要喷发了,仅仅一瞬间后,上脑的血又熄灭了下来。
因为此时我脑子里构造出了一幕又一幕让我呼吸不畅的画面——她们下跪磕头,作揖祈求他们。
“求什么求,凭什么求,”我拉着我爸妈将他们推回屋子,然后带着狠劲说,“不就是不待村吗!以为我爱待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你们是以为村子里有宝吧,我们一家要分你们一块。
爸妈,我们走,跟我回城里,你们要是喜欢种果树,我们就开发一个基地,种有机的,换着季种,这个不想种了,我们铲掉种其它的。
何小意再次出声,“不用说,叔叔阿姨肯定不愿意跟你走。不然你也不可能你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了。”
对!
他们不愿走。
说家里新修了房子。
我说我修的房子他们随便挑!他们又说家里的桃树……
其实他们并不看重我家新修的房子:也不看中我家几百棵的桃树;更加不看重这里未来有什么规划……
房子、桃树,他们离不开仙桃村,一堆堆的理由只是因为这里是真正王富贵出生的地方,成长的地方……
他们唯一能纪念王富贵的地方就是“仙桃村”这个地方了。
他们舍不得老房子。
用我妈的话说就是,如果她的富贵回来,看见家不在了怎么办?发现他们不在了怎么办?她的富贵就找不到路,找不到家人了,就成为孤魂野鬼了。
这是后来我妈他们找不到理由被我逼问出来的。
最后我妈让我先出来避避风头,等这次疫情过了,再回去。
“所以权总你就提着行礼箱子出来避风头了。”
“啊!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让谁为难都可以,但我妈他们还是让他们过得舒心一点吧!最近烦心事挺多的。”
“可是……可是……”何小意“可”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这般欲言又止似乎是在考虑我的感受。
我问:“可是什么?直接说吧,最近我发现自己的心里承受力是愈来愈强了。”
何小意咬着嘴唇说:“可是她们还是举报你了,说你是冒名顶替的人,你都离开村子了。”
哎――
谁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以为就这点事情能将我逼到绝路。
真是豆点大的脑壳。
“对了,”何小意突然问我,“这次王于达父母就没过来帮你说两句,还有小铃铛她们?”
小铃铛就是一个孩子,而我现在因为王晓燕的事情成为了全村的头号目标,他们没必要趟浑水。
我道:“都是一些妇孺,又不是打架,他们怎么来帮忙,大概说一句就会被那些大婶用口水淹死,王于达也没在家。”
我心里很明白,上次和王树打架,王于达迟迟没出现就是因为王姨在阻止他。
从小带着病的孩子活到现在,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少!
即使现在好了,被动一根毫毛就能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王姨是这样,我爸妈其实也是这样,所以我们两家关系才是最近的。
何小意又提出了一个实质的问题。
“这次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王于达不见了,莫不是王晓燕他爸说出去的?可你说不帮忙也只有王于达知道啊!怎么一片风就传到了你们村每个人的耳朵里了。”
王祸祸跑了,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谁是始作俑者。
晓燕她爸?
我感觉他脑子不行,不然也不会被王祸祸指使,当然也不排除他气急上脑。
“现在信息传播得很快,坏消息传得更快。估计现在隔壁村都知道了。”
说完这些我的精神很疲惫,有一种想再回去睡一觉的感觉。
但我没能睡成,因为何小意提了一个十分值得深思的问题。
她道:“那你准备之后怎么办?”
之后怎么办啊!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了,要不是因为有何小意在这里,我昨晚就直接想办法回城去公司了。
何小意的目光充斥着担忧,看见她这个样子,让我不自觉地乱想了――
最近她总是为我的事情着急、为我的事情担忧,为我的事情发怒……
甚至办好了王晓燕的那件事后我向她道谢,她说:“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就只是看不得你烦,帮你而已。”
她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改变了讨厌我的想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以后喜欢我?!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立即在我心里发了芽,它们见风就长,很快就长成了铺天盖地的大树,还蹿出了我的身体。
“那个,”我试着问,“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有没有想要离开这里了?”
何小意摇摇头:“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能疫情后先回家看看我爸妈吧,这段时间他们也很担心,要不是在季节这里,他们都要急坏了。”
“我打算回公司了,这里其实已经没我留下的意义了,那边的事情都是放在那里的,也该走了。”我忍了有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她,“你要不要跟我走?”
大概我的话再次惊到了何小意,她一时半会没吭声,见此我有点着急了。
我说:“你看,季支书每天要忙于工作,连轴转根本顾不上你,你在这里还吃不好住不好,不做志愿者了这里根本没你啥事了。”
“权总,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担心我?”
如果是以往,我一定要找借口绕过去,但这次秉着以后我们有可能的希望说:“是,我担心你。”
“权总,你的意思是要我回去工作?可之前我们就此问题讨论过了,我,你,一致认为回去工作不可能的,而且说实在的,我做你助理已经用干了我的洪荒之力。”
第124章你将事实还原
何小意要是以前这么说,我肯定不相信。
即使现在季节说她为了将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没日没夜查资料想办法……我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相信。
何小意可能因为查资料熬过夜,但我想三年之中不至于每晚都熬。
因为我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非要她做出东西来;
而且我公司虽然在发展,但也不至于是突飞猛进,迅速发展成上市大公司……
季节那么说应该是出与某种目的夸大其词了。
但这些都是我的揣测,何小意入公司三年,做助理两年,工作应该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她这般疲惫的感觉是为什么呢?
“做助理是挺辛苦的,毕竟要随我的行动,”我十分真诚地跟何小意说,“在你来之前,我就没助理,很多事情都一团糟,经常出现答应别人的事情要么没做,要么就做过了,要不是可以补救,别人还以为我两面三刀呢。”
“权总没找个秘书,助理吗?可我听说很早之前有过。”
我知道何小意说的是我两月招5个秘书的事情……
我摆摆手,“那怎么能算,不值得一提的,她们都没你做得好。”
何小意好像对这件事来了兴趣,她不依不饶地问:“怎么就不值得一提了,不值当得一提,你两个月不到,你就换了5个秘书,你为什么换她们,她们之中就没有一个让你满意的。”
我有点惊讶,何小意怎么会清楚5个?
很快我就明白了。
公司八卦消息,不知道这次是从谁嘴巴里说出来的。有没有添油加醋地说。
“不管人家的事,是我的问题,当时是年轻不懂事。”
我委婉套何小意为什么会觉得累,但她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何小意不买我的账,愣了一下后带着一点挖苦的意思说:“你还真是找了一个好借口。”
“那怎么样?”说了这么多,何小意没有回答跟我走不走的问题。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率先说:“你不想做助理就算了,而且我已经让曹经理在公司内部物色人了。”
我生怕何小意一口就蹦出“我刚走”你就招人的话,和先出口堵着她话说:“我没办法,很多事情我需要助理帮我规划,帮我安排……”
这次何小意特别能理解,她说:“工作需要人去安排很正常,你那里的确离不开人,总不能一个上传下达要公司老总亲自上。”
“那你……?”我感觉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问她走不走了。
好在这会何小意想明白了,她说:“我去跟季节商量一下。”
虽然她没直接答应,但我觉得这事有戏。
“什么时候走?”
疫情还没结束,出行其实还是很成问题的。
我道:“你先跟季支书商量,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安排,最快也要两天。”
我不止要找车,还要咨询收养问题。
“季节那边村的档案证明……”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拜托何小意这件事。
毕竟我妈说季支书清正廉明那是再世“包青天”,如果他深入挖下去,是不是我就不算仙桃村的人了?
“……你能不能让季节帮我走个后门,那个什么王富贵死了的事情让他别签字盖章?”
何小意静静地看了看我片刻,竟然问我为什么?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被人堵住了嘴!
为什么!
我哑口无言。
我没打算弃我爸妈于不顾,为什么不能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而且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太丢人的事情。
“权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有与你不太一样的看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独特见地,不管有没有参考性我都会听。
在我点点头后,何小意说:“在我看来那些村民来闹这一次其实是好事情。”
我有点不明白。虽然我想知道真相,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我最初以为是自己查出来,或者王于达告诉我。
“你想想,你父母这些年的行为算不算是掩耳盗铃,在掩饰真相的时候她们付出了多少。
可王富贵在仙桃村是成人了的,这件事本身就瞒不住,恰好因为你有记忆问题和抑郁症的问题……”
前段何小意说得这些是事实,但后半段我必须打断她一下,我纠正她说:“我没抑郁症,真的,我真没。”
“不重要,”何小意说,“无论你有没有抑郁症,现在你都必须有了。”
不重要?
这怎么能不重要呢!
我坚持己见地说:“我真没有。”
何小意扬起声音,带着一点急切,“还要不要继续听了,这点小问题你都要争,是你看得的电视剧多还是我看得多。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不可否认,是她看得多。不过这也让我发现了何小意竟然和我一样,看电视剧研究别人的做事方法。
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何小意继续。
“因为你有抑郁症这种精神疾所以叔叔阿姨隐瞒的事情就能情有可原了啊!”
她这是要我将自己的病公之于众?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绝对不可能。
我不动声色,没有跟她争辩。就如她所言,这是一点小事情,她不喜,那欢我与她争辩。
不是工作决策的问题,我觉得最为男人,是可以让着她一点。
她继续说。
“人死立碑,可你家里那个藏在电视机后的遗像,就算权总你现在知道了,你们家里人能挂起来了,那么墓碑呢?你觉得也可以悄悄弄一个衣冠冢?再写一个王富贵的名字?标注上……”
“这不可能。”何小意后话还没说完,我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王富贵,生于1986年,卒我008年……
一个是死去的人,一个是活着的人,共同用了一个名字。
王富贵要立墓碑,我就不能再用他的名字,我要用他的名字就不能给王富贵立碑。
就算最后没给那个王富贵立碑,直到我死,我们两个人始终有一个人是“孤魂野鬼”,无处安身。
难怪我妈总是望着院子外,过了十多年心里总还是放不下。
她不一定是觉得王富贵还在,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王富贵这一辈子有始无终,她心里难过才如此……
“那怎么弄?难道现在我要让他们承认那个王富贵死了,然后孩上报的上报,该开死亡证明的就开?”
第125章解决问题
“权总,你是谁?”何小意皱着眉头,看着我问。
此时她的神情与目光就像是真的是不认识我了,在问我是谁。
我该是谁?
我不知道。
我既是王富贵又不是王富贵。
死亡证明能开吗?一旦开了死亡证明,我就再也不能是王富贵了。
我是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黑户。”
何小意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她问我:“权总,你想一辈子做王富贵还是想找到你自己?”
我虽然不同意何小意公开我病的意见,但后面的这些问题的确是我该考虑的。
“我……”我想了想何小意的问题,但我没想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想做自己,还是一辈子做王富贵。”
这就像是我手里抓了一把“幸运”,我做王富贵幸运就在,我做回自己,幸运就远离了。
总得来说,我害怕自己获得的东西在我不是王富贵的时候失去。
可我又能失去什么呢?我爸妈对我的感情吗,还是我在社会上的地位?!
何小意此时像鞭策师,又像是我迷茫的导师。
她道:“难道权总你就想冒明顶替别人一辈子,不想知道自己是谁,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还有兄弟姐妹,在地震时他们也可能躲过了一劫,然后以为你身故了。
再如,他们没你那么幸运,早已埋葬在深处,可该记得他们的你不仅不记得,还想忘记自己。”
“我没有,我没想过忘记自己……”
我总算明白了何小意的意思,她是要我将所有的东西都归于原位,只有这样大家以后才不会有负担。”
谎言如雪球越滚越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做不来了,我这十几年都是王富贵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何小意抓着我的手,眼里充满了坚定,她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找,别人也能帮我们找,今天找不到还有明天。
而且权总你还是你,今后也只是换了一个代号而已,王富贵这个代号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为了今后的我,为了我失去的家人和失去的王富贵的我爸妈,的确该让一切归于正轨。
其实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复杂。
原本我只是想解决我爸妈收养我的问题,但现在要解决是事情有好多。
具体律法我不懂,只能寻求别人的帮助。
而唯一一个与我有着差不多“身世”的人在渭水村。
那个缺失手肘带着残疾的小伙子。
我存有那个小伙子的电话号码,约他在乡镇大楼外见面,当然是单独不带他父母的。
何小意要去和季节商量离开的事情,正好就一起出门了。
我们一起站在大门外等着人。何小意等季节,我等渭水村的小伙子。
我原本以为村里解开封了,就不会在乡镇招待所碰见不想看见的人,但没想到冤家路窄。
我看见了王三叔。
昨天就解封村了,不知道他怎么今天才走。
王三叔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四目相对之下他愤怒,我坦然。
他将手上的包扔在地上,对着我就开始吼。
“王富贵,你这个挨千刀的人,乱说话让我儿子进了看守所,还把我孙子感染了肺炎。老子要告你,告你诽谤。”
终于有“白眼狼”以外的骂称了,我真是有点欣慰啊!
王树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三叔的错还是王树的错……
只有心存悔过,才能被救赎,王三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错了,自然也不觉得他儿子会做那些错误的事情。
其实王三这么暴躁我也能理解,毕竟他家老大是他的心头肉,是儿子。
在村里都有这种说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老送终都是儿子操办。
去年我还听我妈说讲,王三总是说儿子要接他去城里享福,他可能以为这次儿子回村里躲避疫情之后就要接他走了。
无论最后走不走,但至少现在走不了了,因为现在王树进了“看守所”,指不定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段时间没见,我从三叔苍老的面容里看出了疲惫、颓废,纵横交错的脸上也尽是沧桑。
骂人,怼人,我自愧不如,就像我骂人只会说“哈皮”,“瓜娃子”等等。
何小意又帮我出头了,她掐着腰,指着镇法院方向说:“你去告,你赶紧去,赶紧去告,我们巴不得你去,告到时所有人都知道你儿子有过失杀人的罪名。”
“你们胡说,不可能,我儿子从小就乖,绝对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做父母的相信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不对。可做父母的也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三岁就能看到老。
我妈与我,她也一眼能看出我有没有说老实话……
王三是知道王树究竟是什么德行。
“三叔,就我们先不管那件事,王树用棍子敲我的事情能完吗,我也差点命丧他手,你为闹一闹就完了,我也就怕了。
你们应该道歉,跟我要求和解,而不是揪住我就跟我大吼大叫,除了吵人耳朵,没一点效果,与其你有时间,还不如去找找好的律师。”
“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你们,”突然,有一个声音打断我们。
寻声一看,是贾未,渭水村那个失去手肘,和我一个地方的人。
“什么时候来的?”
“两分钟前。”
不知道贾未听到了对多少,会不会猜到三叔的儿子就是他家落水孩子的罪魁祸首。
“王哥,你们在吵什么呢,要要告人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给我,我现在在一家律师所实习。”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叔声音大,把自己耳朵都吵失聪了。
他傻子一般地说:“王富贵,可以啊,连律师都找出来了,你以为找一个年轻小伙子就能将陈年老事整清楚??以为那个孩子落水的事情就能调查清楚了,你简直是在做梦。
就算王树打了你,可你现在跟没事人一样,伤情好鉴定吗,最多就罚款,你别以为我乡下人啥都不知道。”
我望了一眼贾未,想让他解释一下王三叔说得是不是真的,但一眼望去才明白贾未没空解释了。
贾未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三叔身上,眼神像是百味道陈杂,最后他收敛眼神,嘴叫一扬,冷笑着说:“真是得来全不会功夫。”
这下是要完了。
第126章落水事件被知道
完了,完了,完了。
此时我脑子里就一直不停地念叨着“完了”这两个字。
贾未他直接、间接套我话,一直都想知道是谁让他父母失去了儿子。
我因为顾及他们上门闹,再出点什么问题就没有说出来,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最后贾未竟然以这种方式知道了是谁。
我盯着贾未,生怕他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毕竟年轻小伙子都血气方刚……
而且我似乎在贾未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奇异的目光。
――很阴冷。
贾未走向王三叔,我的目光从他那空空荡荡的半截衣袖看向了他的步子。
他步伐有力还沉重,一步一步的,带着逼人的气势,似有踩碎一切的可能。
王三叔似乎察觉到了贾未的“杀气”,朝身后退了一两步,吞吞吐吐地问:“你,你要干什么?小心我……我连你一起告,告你恐吓。”
没想到王三叔经过了实地教育,知道了“毁谤”和“恐吓”这样的词。
“好,随便。”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贾未都是律法研究生了,跟平常那种热血青年是不一样的。
他只是走到王三叔的身边,将地上的包提了起来,拍了拍包底下的灰尘,然后带着一丝笑意说:“叔,你知道吧,麻雀飞过都有影子,更何况你们说那什么孩子落水的事情的一件大事,不管真假,你这件事情都不好办啊!
还有,王哥那伤,你们打得吧,要是一直这个态度那可不行,他要是坚持到底告你们,你们家那个人没几年出不来。而且他还有钱有势……”
这贾未说什么呢?我会用钱来欺压人吗!
“……但你们要是态度软点,他不告你们,你们就赔偿点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后期营养费什么的,这事就扯平了。
法律虽然是一码归一码,但还是有共性的,就跟我们看人的人品一样,一件事多少能影响另外一件事情,打人和落水的事情那就至少得十年。
还有我刚听说你孙子得了什么肺炎,如果是和这次病疫有关的病,你们不在家里呆着隔离,还跑出来闹事,那就更加严重了,危害公共安全罪跟抢劫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的哦。”
我之前想要问的,贾未差不多在王三叔面前全说了。
答疑解惑得很是透彻。
之前气势嚣张的三叔像磁带卡了机,他似乎找不到话来反驳贾未。
顿了一小会后,蓦地抓过贾未手中的包,呸了一口说,“我王三顺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们别胡说八道。”
“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去打听打听就是了,而且我跟你说的都是最轻的情况。”贾未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实习的律所,里面有免费咨询热线,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王三叔扯过贾未手中的名片,看都没看一眼就丢在了地上,抱着包走的时候还踩了一脚。
贾未见自己给的名片被人丢在地上,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望着王三叔。
何小意用手肘拐拐我,问:“那个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就是他断判几年,几年的那个?”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啊!”
望着眼前贾未,我用手拉了拉何小意的手臂问:“你有没有觉得他是人才,能这么快速地说一大堆,连巴都没有打一个,脑子转得真快。”
“就因为他语速快,你就觉得他人才了,背书本的人多了去了。”
何小意可看走眼了,贾未这哪里是背书本。
我道:“知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份,就不会认为他只是在背书本了。”
上次我只告诉了何小意贾未来的地方,却没有说他现在处的地方。
何小意果真被我惊到了,她转靠近我头,小声跟我说:“上次你都没有跟我说啊!我怎么知道他还有这么一层身份。那没当场揍人是好脾气呢还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觉得这个应该是叫……
“这个该怎么说,临危不乱还是处事不惊?”
“我听过一句话,叫‘处事不惊,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他是哪一种?”
不管贾未是哪一种,反正我是做不到面对自己“仇人”的时候,还能这么的不动声色,“按部就班”,再怎么说少也要挥上两拳头。
不挥拳头,摆道理讲事实的贾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用两根手指从衣服兜里家夹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然后拿起对着自己的手喷了喷,再搓了搓。
一股子酒味从他周围散发了出来,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我不有自主地想,之前他在派出所拉我之后……回去是不是也这样給自己的手、全身都消毒。
不过他的病疫防范意识更高,之前我怎么没有想到要随身带一个装有酒精的小瓶子呢!
“王哥,让你们等久了。”贾未问我,“王哥,你找我说有问题想咨询,那我们是站在这里说,还是找个可以坐的露天场地。”
何小意指着乡镇大楼下的一排蓝色椅子说:“都在这里了,就不找地方了,就这吧。”
这种蓝色椅子就是快餐店,学校食堂里惯用的那种,基本都是三三两两的连着的。
我们坐下后,贾未盯了一眼我身后的何小意,敛回视线跟我说:“这里位置很不错,能看见别人,也能被别人看见。不影响你们等人。王哥,你请说。”
不知道贾未这是从哪点看出我们是在等人的?
我原本以为贾未会率先跟我提王三顺的事情,或者跟我确定一下导致他兄弟落水事件的事情或者人,但他没有,他不止什么都没有问,而且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对王三顺和落水事件“只字不提”。
贾未对此事不问,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尽管我和贾未有着差不多的经历,但这并不代表着我能对他畅所欲言,在我询问他律法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他从我二姨那里听到了多少。
我问道:“上次,你说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想问问你知道多少?”
第127章收养过程
贾未眸光流转,几圈之后,他看了看我身后的何小意,像是在询问我何小意留下方不方便!
何小意知道的事情不少,但不知道的也很多。不过就她知道的那些事情,出去跟别人说,那也不差这一件了。
“说吧,说吧,我朋友,她都了解的。”
贾未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们两个感情真好,真诚,也般配。”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感觉有点谈不去了。
贾未不仅眼睛有点毒,好像嘴也毒,竟乱说话。
何小意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突然站起来说:“你们说,我去前面打个电话。”
何小意要离开时,我才感觉贾未有一种“指鹿为马”的意味在里面。
贾未是不是故意这么说,让何小意离开的?!
见此,我忍不住说:“兄弟,上次我说你做律师这工作有前途虽然是真心话,但你有没有发现你平时表现得过火了,不要见一个人就把人家逮着分析这,分析那的!就算分析了,你能不能憋着,这样直接又毒,是会没朋友的。”
贾未一副“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说:“我并没分析你们啊,你们都表现得很明显了,再说你们心里想得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咧个去!
我还能说什么呢!
算了,我跟何小意真不真诚,关系好不好都不关他的事。
“好好,我猜错了,你说,你说,说正事。”我不想这个时候还跑偏题。
“好,”贾未说,“说怎么知道你之前就要说到我了。”
我注视着贾未,仔细地听着他说这件事。”
“――地震那会,我们伤员被分到各个地方进行救治。被救治之后,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孩子由亲属收养。
当然这不是必须的,如果亲属不愿意收养,或者连亲属没有的人就送到了福利院。
我手没有了,也没有亲属了,所以被送到了福利院。
收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并不是人人都愿意带残疾孩子。我在福利院待了三个月。
说来也巧,我就在福利院遇到了我现在的爸妈还是靠了你的福气。
他们收养的条件非常怪,有残疾的没关系,只要那孩子记性不好就行――记不得以前的事。
我失去了家人还失去了手感觉整个人生都灰暗了,那段时间,我一句话都没跟谁说,总是待在一个地方看书。
就因为我一句话没说,就被他们收养了,他们问我要不要跟他们走时,我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在不健全的孩子当中,看着他们总能联想到自己身体残缺,一点都不好过。”
跟着他们到了渭水村后,我家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那个客人就是王哥你二姨,当时我爸妈让我在屋里吃苹果,而他们就在门外说话。
被收养的那会,我不明白自己都不是健全的人了,而且还不说话,他们怎么想着要要我的呢,别人收养都是要健全的,聪明的,懂事乖巧的,怎么会轮到我?!”
他们说话没也避开我,我听到王哥的二姨说‘怎么样,是不是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此时暗暗的想,这个不记就是我“失去记忆”的事物了?
贾未此时看着我说:“王哥,其实我父母有收养孩子的打算是听了你二姨的劝慰。”
我二姨不止爱嘲笑别人,还总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但也没到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一步,她怎么可能去劝慰别人收养孩子。
“因为落水事件,他们原本的孩子没有了,原本也是要考虑生一个的,但最后因为你二姨的几句话中止了打算。”
我问:“我二姨跟你爸妈说什么了,是不是关于我的?!”
“对,”贾未说,“你二姨说她表姐的儿子不在了,就收养了一个地震的孩子,那个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不太说话,但把他们喊爸妈,就连用的名字都是亡故儿子的名字,这是不是比再生一个好。
我爸妈起初还有点犹豫,最后似乎被你二姨说动了。”
我想起那天贾未说的话――不同于我,他一直都记得,只是装着不记得。
“那你……”我有点犹豫,要不要问贾未,他现在还装着的?
贾未看出来了我的意思,笑了笑说:“没有,装那能装多久,就来地震的伤痕慢慢淡了后,我就跟他们说了。
其实我爸妈也是怕我长大后就跑了,不跟着他们了。”
我道:“我父母也是这样担心的。”
现在说到主题上了,我乘机问:“你现在的名字跟去世孩子的名字不同吧!”
“当然不同,”贾未说,“孩子有尸体,已然安葬,而且我是直接福利收养不可能跟你一样。”
我有点惊,“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问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抱歉,我本来知道的不多,但是前几天回去找人问了一下你,罐头厂的保管大叔是我家隔壁的,你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有出入。”
也好,既然贾未知道我的来意,也就好说了,他一听就明白。
“对,我不是原本的那个王富贵,我爸妈之前的孩子去了地震区,没有找到尸骨,后来我就成为了王富贵。
他们瞒着我,村民也帮着瞒着,现在纸捅破了,村民也不帮着瞒了,而且他们还要反咬我爸妈一口,说我在仙桃村不符合法律依据,你说怎么办?”
贾莫给我提了两点,是问我要继续当王富贵,还是不想在做王富贵了?
他和何小意的想法略有所同,又似乎有点不同,好像事物是随我的主观意识而不是随客观的。
我不明白地问,“这还可以选?他们要是闹到派出所,说我这个人早就死了,怎么收场。”
“王哥,你有没听过这么一个段子,要证明我妈是我妈,我是我。”
“我听你说。”我道,“我该怎么做,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
“王哥,现在户口本上是你,你就是王富贵,十几年了你就是王富贵,就连换新身份证上的照片都是你。你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王富贵,没人能将你怎么样的,就算什么以前的照片那可以是错的。
但是……”
一听贾未这个但是,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第128章这件事的影响
“但是,王哥,现在你的公司处于发展阶段,等有一天你成为超级资本家,你会更加引人注目。
当假如你所有的一切被人爆出来,那么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变味。
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痛。最好的方式是让你父母跟着你搬离这里。”
贾未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种民营企业哪里能成为资本家。
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生怕一点决策失误,就让公司断了资金链,然后破产。
也正因为惧怕断了资金链,所以我才另辟蹊径,弄了一个资金回笼最快的家电卖场。
但今年疫情影响,卖场亏本……至于亏本了多少,我都不太敢去核算。
我跟贾未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搬不了。我爸妈不走,他们想守着这里,我也只能守在这里。”
兴许他们认为,只有待在原地等着,百年之后就能和王富贵团聚。
贾未一听我这么说就明白了,他道:“王哥你的意思是想让一切都合理化?”
麻雀飞过才有影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合理化?!
我将村民威胁我家的事情告诉了贾未,问他,“我父母以那样的形式收养我,按照律法是不是不太正当?”
贾未沉思了一下,问我,“王哥你现在多大了?当年来仙桃村的时候多少岁?”
“我现在身份证上的年纪是三十多了,但当年……”我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当年不知道。但我想也不下十五岁了。”
“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贾未笑了笑,“王哥,不用担心,这没有不正当,你们当时只是缺少手续。”
我不明白,怎么就是缺少手续了?
贾未跟我解释了一下。
――八岁以上的未成年人,虽然限制了民事行为能力,但是可以独立实施纯获利益的民事法律行为或者与其年龄、智力相适应的民事法律。
“当时你已经有十几岁了,自然这些都是属于你的意愿,再因为当时你自认为是王富贵,所以一切都不成问题。”
呼——
这下我稍微放心了。
“那‘王富贵’没有报死亡证明这件事有没有问题?”
“没谁能证明王富贵死了,按照情况只能报他失踪。”
那么问题又来了。
我问:“如果算失踪,那我怎么办,我用的是王富贵的身份。”
“王哥,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只是我们的预想,究竟会不会发生……我想你现在找我跟你聊这些就是防止这些事情不会发生,并且还要让一切归于原位。”
是啊,我想找到自己的身份,也想让去世的王富贵有一座墓碑。
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且需要多少,我不知道。
“王哥,我还是想提醒你,随着你公司的壮大,这件事儿拖不得,到时被人营销乱说,原本大公无私的好事就会变成自私自利的烂事。”
呃——
我感觉贾未最后说的这些话,和之前他吓王三顺说的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一直都在提醒我,还是要尽快将事情解决……不止是因为这事对我有影响,还因为在不久的未来他需要我做“落水事件”的证人。
可能我想的有点多。
我不动声色,像他点点头。与他一同起身,看着他离去。
待贾未走后,何小意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这么快就说完了。”
“嗯,他说了一些解决方案,但他没有向我推荐他实习的律所,你说为什么?”
何小意坐下说:“刚才王三顺悄悄回来将他的名片捡走了,我觉得贾未说的那些应该是不实的。没给权总你,可能是觉得没必要,毕竟你要找个律所还是很容易。”
或许还因为他跟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没有一点隐瞒;又或者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大问题,连律师都不需要用到。
我也同何小意坐下,看着侧脸的碎发,红扑扑的脸,不明所以的问:“刚才你怎么要走,没人赶你离开,我没让你避开。”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告诉她更多。
“我有点受不了他打量我的眼神。”
呃――
此时我不是正在打量着何小意么!
我赶紧敛回目光,生怕她发现我也在打量她。
但于此同时,我又想起刚才贾未说我和何小意“感情好”,还真诚的事……
我心想她会不会不在意是打量她的目光?!
这么想着的我有点跃跃欲试。
我的目光开始放肆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小意。
一边盯着还一边说:“刚才贾未都说我真诚呢,看吧,我这个人并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坦诚,是你对我有偏见,才那么想我。”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将何小意惹到了,她抱怨着说,“对,对,你的真诚全用到别人身上了,对我说话总是两面三刀。”
我能跟她说实话?!
那我这张脸皮还要不要,而且我要是真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何小意看,她不吓得乱蹿我就不信王。
何小意发现了我注目的目光,她抹了一把脸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说,看来她是真没觉得我目光有什么。
我敛回视线,不在再继续看她,而是问:“季节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何小意没有打电话,但我看见一直在按手机,想来她是发的消息出去。
“他那个时间,你懂的,不过现在大家都比以前自觉多了,知道出去的风险和对家人的不负责任。”何小意扫视了我一眼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等会自己回工地那边去。”
我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4点左右,便道:“我也没太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看看能不能找车走。”
我其实想陪何小意等,但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以这样的借口。
“哎呀,你走吧,”何小意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跟我说,“我有季节屋的钥匙,我上去等一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的,里面天天消毒,而且也没没有什么病人,放心吧。”
“既然你有钥匙,为什么你刚才不上去,在下面吹冷风?”
我这个问题似乎有点犯白/痴了,何小意也没想过我会这般问,傻愣着没吭声。
第129章听见他们说话了
作为一个集团公司领导人,匆匆跑走是很损颜面的,但我想那时何小意处于怔然状态,应该没有察觉我是“落荒而逃”的。
更何况我离开的时候还有条有理地跟何小意说:
“那个你上去,我去找找车子。”
离开时我没敢回头看,因为我感觉何小意的视线一直在我后背。
我在乡镇街上走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离开的车,公共客运站还是关闭着的,想要走,只能租私车。
但私车我不知道乡镇上谁在做,我回去打电话问一下我爸妈。
为了避免得何小意对之前的事情尴尬。我没有急着回去,想着多等一会,她应该会自然一点。
她不上楼去的原因,我大概猜测了一下。将她是想知道我和贾未说什么的原因忽略了,而是异想天开地认为她是想我陪着她……
或者是她很体谅我的心情要在下面陪着我。
回想春节疫情的这一个月里,我和何小意虽然还是有争吵,但关系总体来说比以往好得多。
我们说话没以往那么拘谨,随性多了,甚至有的时候说话会做很多小动作。
据说小动作是“情侣”专属的。
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地认为…我与她的关系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途径派出所时,我恰巧看见一个熟人从里面走出来。
空荡荡的袖子,没有手肘……
是贾未。
他已经知道了“仇人”是谁,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贾,”叫贾未名字的声音被我卡在了喉咙里。
不管贾未来此处是什么目的,我都不该过问。
贾未跟王于达不一样,是个冷静,沉着又善于思考的人,做什么很有分寸的。
我迅速退回去,几步走到墙角,探出一个人头,盯着贾未完全消失在视线才继续往回走。
回去之后,何小意已经不在椅子哪里了,想来是和季节上了楼。
我重新坐回位置,等着何小意,然而刚坐下就听见了楼上推窗户的声音……
还有人声!
是何小意。
原来季节住在二楼,说话的人只有何小意自己。
她应该是在打电话。
“季节,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好久了。权总说要走了,他叫我跟他一起去吗?
你说去啊,可我去了然后怎么办,公司我不回去,也回不去了,我有点迷茫。”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季节说了什么,何小意就只“嗯嗯”的应着。
之后又回了一句“我还没想好,想这么久还是没想好。”
我感觉季节是在问她:“想那么久还想不明白,你干什么吃的?”
我也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不说了。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挂断电话时,何小意的声音再次传出。
“对了,权总那个流言蜚语你先扛一扛行不。”
我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习惯听墙角的,我只是再听见我的名字后,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体,让自己贴于墙面,以免被何小意发现。
我为什么这样?
兴许是怕她知道我在楼下,她觉得“颜面有损和相处尴尬”吧。
可能季节有所顾及,所以不愿意。
“这件事其实没村民说的那么严重,他们只是一时心里不痛快,找一个发泄的点,等疫情结束后就没事了,你信我。”
我真的没想到何小意为我的事情,竟然这么跟季节求情。而且还给我做保证。
季节应该同意了,何小意说了谢谢哥。
从我见这兄弟俩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何小意叫哥,。
叫哥多好啊,她竟走不寻常路,一直直呼其名,如果我第一次见季节,她叫季节哥……
想想我应该还是会误会他们,毕竟现在很多姑娘都学泡菜国吆喝“欧巴”的。
“我也不是求你才叫哥的,我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你看我们权总多不容易啊,我能帮他一点就一点。”
听见何小意这么说,我心口就像被塞进去了一罐蜂蜜,源源不断的甜意涤荡心头。
――我们的权总,她说我们的。
要是把“我们”的们字去掉,那我会不会激动到晕厥?!
我这边还没完,楼上的何小意转变了甜美的风格,开始了狠角色的声音。
她掷地有声地说:“季节,你别在自作主张地跟权总说我的什么情况,我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而且很多事情我都不想让他知道。”
究竟何小意还有什么问题,什么事?
听了一小会何小意的墙角后,我就不想在继续听了。
但贴着墙根的我感觉骑虎难下,我要是一闪身,何小意保证能看见我。
为了我们俩人以后的和平相处,我只能不要脸的继续听着她墙角。
“我不跟他说,这事没发说,”何小意叹息了一口气说,“他会说的,上次他都说了,我再等等。”
之久便是何小意“嗯,嗯”的应声,再道“我挂了。”
呼――
他们总算说完了。
我听了一回墙角,他们说的内容我只听懂了百分之20,其他都是懵然状态。
而且感觉何小意藏了许多秘密。
……
当当当――
此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
这下完了,何小意发现我了。
我一抬头仰望,正巧对上何小意疑惑的目光。
“权总?”何小意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有那么几瞬间,我想装着不知道,没听见,这是哪里?
但男人要有担当,即使被人发现听墙角也要大大方方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多少听见了一点。你放心,我忘记得很快。”
“来了多久了?”
这个谎话没法说,如果说刚来,就打了何小意的脸,毕竟她在楼上一直盯着我来的方向。
说来得久了,那就是她与季节的话全部被听见了。
“来得时候没看时间,不知道多久了,我立即转了话题说,“对了,我刚才还没找到车,回去在问问租车的情况。”
何小意就是何小意,她说我老是与她争论,其实不然,我感觉是她喜欢抓着一个东西不放手,别无它法的情况下才和她辩论的。
就好比现在,何小意垂目,看着楼下的我问:“权总,你听了那么多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没有什么想问的?”
第130章寻找车辆
呃——
何小意这么问我,是不是在暗示我该给她道歉?
站墙角听别人说话,这本就不是君子行为,也是我不对,她要求我道歉这并不算是丢面子的事情。
何小意盯着我,似乎在等我吭声。
我扬起头,看着她,这情景让我有种罗密欧私会朱丽叶的感觉。
我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子,为了让我的目光尽量和何小意平视,我连连退了好几步。
“哎,”我喊着何小意,“你是要下来跟我回工地,还是要在这里继续等季节,如果你要在这里等,我……”
我看见何小意眉头皱了一下,打断我说话。然后一边关窗户,一边说:“等会,我马上下来。”
道歉……我想还是等她下来当面说吧。
几分钟过后,何小意走出乡镇宿舍,走到我面前说了一声,“走吧。我们去找车。”
嗯?
我没有催她走,我其实是想说,“如果你要在这里等,我就陪她你等一会。”
想说的话被她打断后依然失去了最好的时间与机会。
“走啊!愣着做什么?不是很着急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十万火急了?
我看着她跟我说话时呼出口的白气,忍不住一把抓住要走的她……
何小意低头看着被我拉着的手,目光再从手移动到我脸上。
我盯着她满目惊讶的样子瞬间松开手,做了一副投降的姿势说:“你别皱眉头,我拉你没其它意思,就是想问一问为什么?”
我的劝解不顶用,她眉心的褶皱都起印子了。
何小意也不明所以地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顾及我的感受!
为什么在我做了一些有失分寸的事后还能同我处在一处?!
这些我问不出口,只能找一件简单的问。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有季支书屋的钥匙,为什么当初还要住在工地上。”
“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就是住在那里自在,王晓燕她爸和王三顺住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心里堵得慌。”
呃――
她这是陷入矛盾纠纷太深了么!
“现在他们走了,你不用去吹冷风了,找车我去,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受苦不好,到时候我来叫你。”
“还是一起去吧,季节跟我说了一个电话,刚才下楼的时候我已经给人家打了电话了。”
说完何小意没等我就走了。
我盯着何小意的背影,又叫住了她。
“权总,你又怎么了?”
“何小意,你不用可怜我,为我向人求情。”乞求的对象是季节还好,如果是别的谁,我可能真要得抑郁症。
“我没有可怜你,你拥有得太多,有什么让我可怜的,让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何小意突然提高声音,一副不明所以地说,“不是权总你让我帮你找季节卖个人情么,怎么突然跟女人家一样,矫情了起来。不管说对还是不说对反正都已经晚了。”
我没矫情?!
我只是突然将何小意的脸和我妈求人的模样串连到了一块了。
而且我亲耳听到何小意跟季节说我不容易的,能帮我一点是一点。
不过她说我矫情……
莫非我的霸道总裁人设加持已经全然失效了!
我是不是该重新温习一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
“权总,走啊!”
“哦,走吧!”
之后为了彰显我是一个霸气的男人,之后我一路上保持沉默。
高冷有范的男主都是少说话还冷脸的人,我是不是该学学。
走了一段路后何小意又开始问我,怎么不说话了,而且还不高兴?
看来沉默不行;高冷范更加不行。
我要说什么才让何小意觉得我此时的心境平稳的同时还有点愉悦呢!
哦,对了。
刚才何小意说的一件事。
——我不跟他说,这事没法说……我再等等。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他”是指我,但我想不到我说过什么了。
而且既然说了,为什么还要再说一次?!
“何助理,我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你告诉我,我可以再说一次?”
何小意用惊悚的目光瞪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自己不有友善,便收敛了目光。
……嗯,我是不是问错话来。
“叫我小意吧,以后也不做你助理了,听着感觉有点别扭。还有权总,经营公司不止靠iq,还要靠eq。”
我有点莫名其妙,之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让我就叫她何助理,她听习惯了。
而且她这么直白地跟我说,是夸我还是损我?
算了,算了,肯定不是好话,毕竟她还骂过我“直男癌”,现在重要的是直呼她名字的问题。
我试着叫了一声:“小意?”
喊了之后,我目视前方,掐着手指头说,“怎么感觉有点不习惯。”
“嗯?不习惯!”何小意疑惑着说,“刚才你点名道姓的不是很自然么,怎么现在让你叫反而不喜欢了。”
“我……”
这又是挖苦我吧……
狠角色,何助理都叫惯了,就算我想叫她小意那也是心里默默地喊。
“嗯?权总,你什么?”
我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叫惯了女朋友的名字,还没到结婚那天女朋友忽然让喊她“老婆”一样,感觉……难为情。
我没法说自己难为情,只能强行转话题。
“我是想问,季节给你谁的电话,你确定他会走?我在客运站看了,就连租赁私家车的人都不愿意去。”
“这个人不是运营车的,他在临城开了一个小餐馆,想要回去守着,看什么时候能营业,或者回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营生。”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从之前不急,慢慢找车的情况一下子过度到了焦虑的状况。
如果疫情再这么下去,我会不会很快就破产?!
如果我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仙桃村的人会不会更加“弹嫌”我?!
还有那个王祸祸,是不是用指尖都能把我提出仙桃村?!
不不,我不能接受自己再次变成穷光蛋了,白手起家虽然难,但失败欠一屁/股债,再起来那简直是世界奇迹。
我虽然运气好但也不至于能好到那种程度。
“走,走,”我突然拉着何小意说,“快点,我们快点去,如果可以争取下午,不是,晚上就走。”
“权总,你别这样。”
我怎样?
我顾不得那么多,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拉着何小意走。
然而到地方后,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么顺利。
第131章目前情形
说要去守着餐馆,还要找其他营生的人因为家里人地央求,他暂时又不走了。
现在病疫还在持续,虽然现在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但他们还是不放心。
万万能使用的钱没有人重要,就算没钱赚,吃老本也没关系。
他们省吃俭用就成,而且家里还有菜地,有存粮,半年生活不成问题。
就连上学的孩子也说自己不去补习班了,让家人待在家里安全。
这事没法劝解,我总不可能为了回去,让别人冒着风险。
回去的路上我有点伤神,一直没说话,然而何小意却说:“我在找季节问问,这段时间,总有人问他什么时候能解封,不止一个人想着复工的问题。”
我此时伤神并不是因为找不到车,而是觉得我为了自己的感情,将何小意的安全置外。
我还不如一个孩子懂得生命的价值。
“何助理,要不你还是留在这里,不是……哎,你……”
我的矛盾仍旧还在。
我十分清楚自己所想,但在担心路上存有感染风险的同时还是想让她一起……
尽管防范于未然是最正确的防疫方式。
然而这一次何小意没误会我是个变化多端的人,她十分直白地跟我说:“我之所以跟季节打离开的招呼是考虑到了风险的,你放心就算之后我那么不幸运……也跟你没关系。”
她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是那种推卸责任又不要脸的人吗!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个玩意,”我说,“如果这样,你还是不要跟我走了。我不愿意做失败的男人,什么失败都不愿意。要么做,要么就不做。”
我有一个天真的理念――做得再好也有人重复,然而不做,那就不存在失败。也没人会指着你说不行。
何小意冷冷地看着我,“那怎么负责,权总你能怎么负责,你是能负责我医药费,还是能负责我后半生。”
负责,我都负责。
就在我要脱口而出这句话时,何小意忽然说:“你不愿意失败,我也不愿意成为谁的负累,在这里我已经帮不上季节了,还不如回去看看,我也要有新的工作,总不能坐吃山空。”
听她这么说,让我一直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信念倒塌了。
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与她争论公司工资的问题,我应该耐着脾气好好跟她说。
都是讲礼的人,不至于闹得不像话。
“对不起,你放心,以后我会像其它公司推荐你的,工作的事,只要我公司没垮,你就不用操心。”
“你还是少想点吧,这几天药都没吃了……”
何小意这几天对我不一样,十足的耐心是因为我停药的关系!
我恨不得敲自己一栗子,还以为她对我有点不一样,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钟情我呢。
“……把你自己的事情打理好就行了,别因为王于达不在,你就一团糟。”
王于达走了几天了?
想了想,似乎已经三天了,就算办大事也应该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他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要跟你一起走。”
我和何小意回到工地,煮了点面条吃完后就进了帐篷。
我的精神有点累,但躺在帐篷里还是久久不能睡着。
于是我就给张启明发了消息,问问我们那个市现在的疫情防控怎么样了。
从张启明的回复中得知,已经有一些企业在2月中旬的时候就复工了。
行业是除开休闲娱乐的地放,制造业,生产性质的行业已然开始复工了。
至于复工的条件,那便是办公场所要定时消毒,体温不定时检测,没有这条件的一律不给复工,在家里蹲着。
之后我又给陈瑾发了短信。我还是以王晓燕的名字。
然而招呼打了后很久,陈瑾才给我回过来,她说:“王总,你这样很没意思。”
我没有多惊讶,看来王于达已经跟陈瑾说了我冒充王晓燕的事。
想来有点讽刺,我不是在冒充这个,就是冒抵“那个”。
“之前情非得已,”我诚恳地说,“我是怕你知道是我,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王总认为我愿意和你说了?”
“王于达不见了,我就是发消息问问,他有没有悄悄跑来找你。”
电话那头的陈瑾又沉默了许久,在等她的途中我差点睡着了,要不是手机捏在手里,震动声根本发觉不了。
“没有,我们没有怎么联系。”
究竟是没联系还是没怎么联系?这次我感觉陈瑾对王于达的态度冷静了许多,至少没有以往那么生气了,于此我多嘴说了一句发了过去。
“我想如果现在你问王于达半夜给谁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当我司机的问题他都能如实回答,可不可以,你再给他一个机会,你们重来一次?”
陈瑾还是那样,话语让人感到不冷不热。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大概说得就是王总这样的人吧,当时分手是因为你,现在我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跟王于达复合?
分手的时候的确很冲动,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我已经平静了,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在平安喜乐面前,这并不值得一提。”
我就像是在回追自己的女朋友一般,不放弃的继续跟陈瑾说。
“王于达什么人,他会跟你说自己因为想见你来了一趟鄂区吗?会告诉你他在尽全力帮助你的老乡吗!他做了好多,但每一件事都不会和你说,因为这不是追回你的筹码。”
之后陈瑾没在回复我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这件事。
我最后一个消息是发给曹经理的。
曹经理前几日已经告诉我,王祸祸偷盗视频已经交了出去,因为涉及嫌疑人的地域性质,他们可能会联和办案。
此时的已经有些晚了,不知道上了年纪的曹经理有没有睡,不过也没什么,我将消息留给他,明天他先去办。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曹经理通知商贸公司,再次采购一批抗疫物资来,时间可以给商贸公司留充分一点,但一定要买到。
我在帐篷呼呼睡着,说来也奇怪,经过昨晚之后,那吵着我的呼吸声陡然消失?了,而那感觉周围聚满人的错觉我能适应。
这一觉睡到半夜,半夜时,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
第132章她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醒来,我没有立即蹿出去,毕竟这个地方没人会来。
现在的声音,要么是王于达突然回来了,要么是何小意起来做什么了!
我躺着一动不动,窝在帐篷里仔细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
辨别方向,发出声音的是王于达那一顶帐篷。
王于达回来了?
我精神陡然为之一震,心里想着,王于达竟然敢突然回来,而且回来之后,还半夜三更跑来收东西,有本事白天来啊!
我扯开睡袋,非要出去跟他说一个所以然。
——那天被人从村里赶出来后,路过王晓燕家,我发现王晓燕的车不见了,除了王于达,我真找不到还可以开走王晓燕车的人。
更何况车钥匙在王晓燕她爸手里。
对!
我就是要去质问一下,我不帮王晓燕的事情是谁他/妈的给我说出去的!
咔呲——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心急想快点抓“賊”却被卡在了睡袋里了。
睡袋的拉链卡着了布,我朝上、朝下都弄不下——这是谁买的便宜货,就不能买不要拉链的东西么!
两分钟过后,我依然没有从睡袋里卡出来,我推翻了之前便宜没好货的想法,这睡袋一定是为了治那些睡觉爱踢被子的人。
现在我想从中钻出来都不行。
也就这几分钟的时间,我心里对王于达的腾腾怨气被这睡袋抢了位置……
算了,都现在了,我找王于达算账也于事无补,还是等着明天再说吧!
我重新躺了下去,一口气一口气地呼着,直到心口的那一股子焦躁平息下去。
王于达帐篷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王于达不可能半夜三更来收拾东西,就算看着我有点不自在,也会在我不在工地时才来……
而且我停了治疗抑郁症的药,王于达不可能会弃我于不顾,而且我帐篷里有光亮,虽然很小,但能从外面看见我的影子,他看见我没睡,不知道来问问这是怎么了?
再说,他回来不知道回家去睡大床,挤在这里做什么?!
不对,不对,我要起来去看看,小偷可能性的情况不大,但王祸祸还是有可能的。一个我仇家加小偷。
我又开始反抗睡袋了。
虽然我不能解开束缚,但手还是能动的,我坐起来,爬到帐篷拉链口,拉开帐篷拉……
呃——
我没看见小偷,也没看见王于达,我就看见何小意了。
说实在的,我的样子像美人鱼,而帐外的影子看何小意此时的样子是像在拜神。
她跪在帐篷边,手撑在帐篷里面,脑袋趴着。
看了一分钟,我便知道她在干什么了。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轻咳了几下,何小意惊觉,很快就盖住了光亮,然后原地趴着一动不动了。
看见这一幕,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防我呢!
第一次,我夜里将帐篷里的灯关了,我就看着王于达和何小意要做什么!
我不觉得何小意是要随便动别人东西的人,而且王于达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动呢!除非是王于达又要找何小意做什么事情。
几分钟过后,何小意没听见声音,就继续找了,只是这次她没有打开手机灯光,而是在帐篷里摸索。
不知道是王于达东西放得太隐秘,还是何小意不善于找东西,我估算着何小意应该是将帐篷里都摸了个遍……最后还是没找到。
何小意似乎有点急了,她翻了个身,脚放在帐篷外面坐着了,看似要中场休息了。
帐篷里的光亮又亮起了,这一次很微弱,可能只是手机屏幕的光亮。
嗡——嗡一—
电话的震动声音。
这声之后,何小意又开始行动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等到何小意功成身退了。
何小意从王于达帐篷退出来后,走过我帐篷边时,我突然开口道:“何助理辛苦了啊!那边忙完了不如过来帮帮我,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这句话我说得有点不要脸,仿佛将何小意比作伺候人的丫鬟。
“哇——”
何小意一惊,将自己的手机都落在了地上。
手机刚好掉在我面前,我伸手捡起来,也没看,直接递给了她,“吓着了啊!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这是和王于达同盟做了什么还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此时我已经打开了usb小台灯,我看着何小意咬着嘴,看着何小意背在身后的手。
“电话不要了?”我说,“不要就算了,多一个不多,多了,我还能拿出去卖个二手的。”
“当然要,”何小意腾出来一只手,将电话接了过去,然后说,“你,权总你要我帮你什么?”
我偏了偏头,示意让她进来看一眼。
可能刚才何小意被我惊吓到了,没看明白我这么明显的授意思。
哎——
“我要起来去上厕所,睡袋的拉链被卡着了,你帮我来看一看。”
何小意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我来帮你看,权总,你确定?”
“这我有什么不确定的,”我没好气地说,“我要是弄的开还需要看你老半天,早就蹿出帐篷,把你从王于达的帐篷里提出来了。”
我不知道何小意想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很是犹豫……
我也犹豫了,她这是不是怕我对她意图不轨?!
孤男寡女,即使她在这里喊,守门的人也不一定听得见,还算是荒无人烟地……
“算了,算了,”我说,“我憋着,明天你去给我找一把剪刀来,我拆了它还不行么!”
一听我这么说,何小意终于纡尊降贵蹲下来,掀开帐篷伸头看了一眼,之后她放下帐篷门帘跟我说:“权总,你换一个方向,我试着弄弄拉链。”
我这胖胖的身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转了一个方向,就在何小意伸手取拉链时,我差点没憋住笑了。
以何小意跪在我身边的情况来看,不是我对何小意不轨,显然是她对我有想法。
女人在怎么没耐心也比男人强,何小意一点一点的扯卡住的东西,很快就弄好了,她一拉……
蓦然惊了。
第133章找到的东西
“权、权总,你没穿保暖裤?!”
这么惊讶做什么,我这么胖的人没穿秋裤多正常啊!而且我现在是在睡觉,睡觉不是本来就要脱了衣服么!
而且现在是病疫时期,穿在外面的衣服很可能不止有细菌,还有病毒呢!
这一切的一切,秋裤被我脱了也没什么问题,简直就是正确的精髓!
尽管我这么想……
哎,我承认,这都是我冠冕堂皇的想法。
――被何小意看了腿毛很是不自在。
可我是什么人呢!
腿毛可以看,但面子不能绷,为了不让何小意看出我不好意思,我佯装道:“这有什么惊讶的,游泳池遍地都是我这样的毛腿。”
显然何小意再次被我的话惊了。
瞠目结舌也只有一刹那,之后,她说:“我从来没有去过游泳池,有一点不好意思也很正常,权总你去上厕所然后继续睡觉吧。”
何小意面似镇定,但我感觉她是要仓皇而逃。
就在她离开之时,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干,干什么?你别这样,我很尊重你的。”何小意支支吾吾地说。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找她算账。
我找她算账也能彰显我对她的尊重。
“你去穿件衣服,然后到火堆面前去,把火燃起来,等着我,我有话说。”
何小意走后,我从睡袋里出来,快速穿上衣服裤子准备出帐篷,临走时看见困住我的睡袋嫌弃地踢了几脚,要不是这东西我就能将何小意“人赃俱获”了。
现在……不知道何小意会不会跟我说实话。
半夜三更,我和何小意不睡觉这么坐在火堆前,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权总,”就在我坐在砖头凳子上后,何小意双手供上一张银行卡,显然是已经想好跟我摊牌了。
呃――
这个我认识,尾号1170的卡,是王于达的卡。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的问,“你在帐篷里找了半天是找银行卡?”
“啊,”何小意说,“王于达给我的。”
我去,陈瑾和王于达在一起两年都没能拿到王于达工资的另外那卡,没想到何小意竟然得来完全不费功夫。
“权总你在想什么?”何小意似乎猜到了我的用意,她欲掰正我的思想说,“你别想歪了,王于达之前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让我帮他将卡上的钱转到一个账号上,但是不能给你说。”
这个时候了,还要让何小意转账,还要麻烦人家找卡,这明摆着事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
是什么事……这般重要?!
对了,王于达跟我说过,他存的私房钱在别的地方用。
“他怎么不自己转,非要让你弄?”我还是不明白,手机银行转账那是分分钟的事。
除非……
果然,何小意说:“他这张卡没开通网上银行,另外一张卡上的钱这几天有用。他说以前自己都是去银行转的。”
“那你怎么转?”
“他让我拿着这张卡,去atm机上取点钱,然后用我的网银给他转,算是倒一下,左兜换右兜。”
想得挺周到的。
我问:“你已经转了?”
“还没呢,我准备先找到他的卡,看能不能直接去atm机上帮他转。”
“他不是说让你保密吗,怎么你直接就跟我说了,如果是王晓燕……”
我想什么呢!
何小意怎么能和王晓燕相提并论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此时何小意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犀利的目光就似我做错了天大的事。
“想王晓燕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或许是病疫人员归零。”
这是哪跟哪,再次发生我被村里人赶出来的事后……我觉得自己和王晓燕八字不合。
不合的程度还没法比拟。
“说正事,正事呢,你鬼扯什么?”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何小意不服气,“是你先提她的,怎么你失忆症又犯了。”
“好好,我错了,”我说,“现在开始说正事,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说完你也去睡。”
“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刚才就还在纠结。”
不能说,我讪然一笑,“可你最终选择跟我说了。”
何小意捋了捋头发,将脸望到半边说:“不是都被你看见了吗!我不说自然要和你争吵。”
我嘞个去,敢情要是我没发现,她就憋着不说了。
何小意嘟囔着嘴说:“人家找我,我也不好拒绝,就是跑跑腿的事而已。
而且,王于达让我帮他转账那是信得过我,我打算明天一早就给他办了。
以前说他没什用的话其实我很不对,一直没找到机会道歉,现在这点小事我答应也算是和他缓缓关系。”
“既然明天办,那你大晚上不睡,非要这个时候去找卡。”
我感觉何小意是明白我暗自埋汰她的意思,她有点气呼呼地说:
“还不是是王于达,他说自己有点不记得卡究竟放在哪里了,让我先帮忙找找,找不到他再叫家里人找。
而且银行卡是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可以牺牲一下睡觉的时间去帮忙看看了。”
有理有据,我无从反驳。
“转账地址发给你了没?”
何小意摇摇头,“还没有呢,我刚才给他发了消息,他看见了应该会回的。”
钱用在什么地方,我很好奇这个,于是临时想了一个桃取王于达话的计策。
我曾经想过,我之所以这么滑头,多半是因为王于达不爱思考。
“电话借给我用用行不?”我坦白跟何小意说,“我问问王于达现在在什么地方。顺便说我们要走了。”
何小意虽然迟疑,但还是把手机给了我,我拿着手机让她点开与王于达的对话框。
之后,我就着他们俩人之前的信息,编辑了一句话发了出去。
我用何小意的身份说:“你要不将账号发给我,我今晚就转账,看你那么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耽误就不好了。”
王于达还是没回,我握着何小意的手机……都变烫了。
“那个他应该是睡着了,我能不能明天早上在还给你。”
何小意沉默,这让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其它想法。
第134章甩锅出去
何小意此时的模样像是一个沉思的大卫。
她用自己的手肘支撑着脑袋,就目前情形来看,她撑地稳稳当当的,只要不叫她,我感觉她能这样一觉睡到天亮。
没错,何小意不吭声是因为她睡着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再看了看旁边睡着的何小意……
哎,算了,还是让她去睡吧!
耽误别人睡觉是多么缺德的一件事呢!
我这个人虽然有点缺心眼,但不缺德。
我欲伸手去摇何小意,但人胖手短,够不着,只能挪过去叫她。
望着她被火光影绰的容颜,以及她垂下在侧脸的头发,说真的,我还真不想叫醒她……
如果我有强健的臂力,我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横抱到帐篷里去。
想多了,就算有强劲的臂力也不敢,我怕何小意打我。而且我也没那强劲的实力,于是我只能用我肉呼呼的手去扯了扯何小意的头发。
头发!!
对啊,是头发!!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等到我扯过头发才惊觉,我扯错地方了。
我……我估计我脑子有点坑。
很多人都有起床气,看着何小意眉头皱的那个样,我心都开始紧张了,她会不会不顾及最近的情面骂我一顿啊!
然而何小意只是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
她,她竟然没发飙,又重新闭上眼睛了。
再闭上眼睛后,她说:“干什么呢!再拽我就要秃顶了,到时你负责。”
还好,好好!
看来她没那起床气的毛病。
“去帐篷里面躺着睡吧!”我此时的心态似有点不敢造次样,说话的音量都仿似比平常低了好几个度,我感觉自己温柔得不行。
何小意又睁眼看了我一下,然后说:“不用了,我陪着你,你不是还没问到王于达么!”
我感觉何小意的意思是要“守护”她的手机。
这年头手机的秘密比电脑还多……
我道:“王于达可能也睡了,我明天再问吧!你睡觉更重要。”
嗡——嗡一—
原本这事可以就此打住,但王于达会选时间,这个时候回了消息过来。
我看着何小意,厚着脸皮说:“那我借一下你手机,你先去睡,我几句话说完,就把电话放在你帐篷里边一点点?”
一点点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她应该相信我的为人,不会多瞄一眼的。
但何小意不干,她还坚持着说:“我就在这里,你跟他说,说完我再去帐篷里睡。”
就此,我也不好再继续说,只能快点跟王于达说完事。
之前我有点怪王于达,之后我打心眼里感谢王于达。
手机上锁了,我没办法开,而何小意又闭着眼睛了。我不知道何小意开锁的密码,只能抓着她的指头来试。
王于达回消息真是忒慢了,不知道他打字速度的人还以为他去造字了呢,不过也正因为他回复的速度慢,我连连抓了何小意好几次手。
第一次战战兢兢,之后几次有点放飞自我了,因为何小意睡熟了,她的脑袋都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想来这也没什么不可以,我借她肩膀,她借给我手开锁。
就这么,我和何小意围着火堆坐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我们俩人都觉得脖子不是自己的了。
摇头晃脑了一阵子后,何小意揪着自己的颈子说:“不好意思,权总,有点困,睡着了。”
我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是我占用了你时间,该我不好意思。”
何小意尴尬地跟我笑了笑,然后提着茶壶去接水了,回来的时候问我,“昨晚上怎么样了?”
我们俩人都没有再坐下,而是站着说,其实我身上也很酸疼。
“王于达让我……让你转账的名字是闫进取。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金额也不太多,就2000块钱。”
我顿住转问何小意,“你觉得这个钱是先转还是不转?”
“要不还是转吧,你看王于达在外面都挺着急的。”
我沉思了一下说,“不如这样,你这个时候给王于达打一个电话,说这个账户转不过去,让他再给你一个账户。”
“他会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要是以往他会接,但现在我真不知道了。
“你先打吧,要是不接,我再想办法。”
实在不行,我就想办法让陈瑾打。
正要拨号码的何小意又顿住了,“我给他什么理由转不过去?”
“这个你就甩锅给银行,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系统维护升级,app出现问题等都可以,反正王于达又不是技术员,不知道的。”我想王于达竟然急,也不至于想那么多,而且他要是能办事,还至于找何小意。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很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电话打了,王于达也接了,但事情发展的走向并没有按照我的想法走下去。
我想挖出王于达固定花钱的地方,是给什么人了,还是做什么事情了?
看就因为这一个电话将一切都搞砸了。
一晚上过后,王于达突然开窍了,他跟何小意说:“何助理,那你就转到我卡上,或者微信支付宝都可以,本来我那张卡上的钱用来支付口罩费用的,但现在人家说怎么付钱都可以。”
何小意看了我一眼,用唇语问我:“怎么办?”
我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个你去干什么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权总又被你们村的人误会了,说他没帮王晓燕呢,你知不知道,我们帮了的,那天你跑得快……”
我陡然一下按掉电话,然后问王晓燕,“你干嘛跟他说这个啊!”
“为什么不能说,我说的是事实,凭什么他们就能沆瀣一气赶你走,咱们就算要走也必须走得干净漂亮啊。”
她这个意思就是说——当初离开我公司没要那三个月的补助金就是走得干净漂亮了!!
“我们干嘛要给王于达汇报,你说他都跟我认识多少年了,我什么个性他不了解么,如果不了解那就是他瞎,我.干嘛要跟他解释,而且跟他解释了有个屁用啊!他又不是我们仙桃村的一把手。”
“你们村有事就找你,找你呢你就揽,然后你看看现在连一个起带头作用的村长都没有。
你说这事造成现在这样有一半的原因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第135章多管闲事的后果
没人统筹与安排,被“七嘴八舌”的声音干扰,是很容易搞小团体,但……
我有另外的问题。
我问何小意:“你这么清楚情况,是季支书告诉你的?还有你们当初一来我家就要我来帮忙做病疫宣传……是因为我会揽事?”
揽事!
是我爱多管闲事!
不是因为我有统筹能力,不是因为我面子大……
呃――
面子!
现在看来我屁面子都没有,有的只是“不匀称”的做事本事。
村里的压岁红包我虽然老人和小孩都用,但也是分人,分家庭状况来定的。
比如小铃铛家,她无父无母,只有爷爷奶奶,自然就要多一点。
还有那借钱要1万,只给5000的人……那都是两年的借出去的了,到现在都没还,我们家也没有去找她要。
没要不就成白给的了,她还要怎么样!!
王三叔他家王树有小孩,但从未回来过,我也不可能还给他备一个,让他带去。
我虽然有点张扬,但还没至于草包到那个地步。
我这事做得里外不是人,我想今后……
我想没有今后了。
这么想来,的确如何小意所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作出来的。
我想帮着村里做点事但又不想顶着村子的名头,而且我一年都在外面,管不了这里。
揽事这事何小意回答地支支吾吾,后来她只说:“我不知道,我都是跟季节一起,才知道那是你家的。”
呃――
我是问的揽事问题,不是问何小意怎么知道那是我家的。
而且这不是问题,季节知道我家她跟着来,当然就知道了。
算了,算了,说正事。
我问:“你刚才听到王于达说口罩什么的没有?”
“他说用卡上的钱要用来支付口罩的,人家现在支持各种方式付款。”
“你有没有觉得,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等着人家送货,所以才没空回来?”
“或者是人家还在生产,等着呢!”何小意说,“我们买口罩那么难,他是从哪里找到这种好货源的啊!”
这么好的货源……
我当即想到的就是曲盛。
电话立即就打了过去。
“权哥,东西收到了啊,不用感谢我的。”
我没开口就对曲盛表示不满,毕竟我和他现在也算是合作关系,以后指不定还有生意往来。
我迂回着问:“曲老板,你那里货源紧张,那其它地方有没有不紧张的,帮哥一个忙,最近我这边要复工了,没有防护措施,不让开门啊,你说我收益不行了怎么办?”
收益不行了就要他还钱。
都是做生意的人,我觉得曲盛应该听明白了我的话。
电话那头曲盛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哥,要不这样,我帮你出一个主意。”
病疫情况见好后,恢复经济是首要问题,所以我要买口罩的流程就是――
首先我得公司出一个申请文件,然后再由上面批复,同意之久我再拿着这个批复文件去药业公司。
曲盛所产的口罩全由药业公司拿去消毒然后再由上面统筹……这前前后后办理下来,花一个礼拜算是快的了。
“这是必须的?”我不解,那王于达怎么会有批复文件?
曲盛说:“这都是必须的,没有这些东西我卖你,除非我想要破产。”
“那……”
“权哥,你公司那么大,申请是会给你考虑的,千万别心急买到假货了,多注意辨别一下,之前也有囤货,后来见商机拿出来卖的,但现在外面很多都是不合格产品,没有经过药物消毒和药物解析,戴那个真还不如不戴。”
“哦,那行。”我将曲盛电话挂了,看着何小意。
电话开的免提,她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说王于达花那么多钱去买的可能,不一定是真的?!”
谁知道啊!
“万一他就买100个,那也是可能是真的,曲盛不是说有人听到风声囤货了吗!”
何小意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权总,你哄骗自己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我真是无言以对,能不能别拆穿我的心思,本来装得就很艰难了。
“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报警?”我问何小意,“只凭我们的猜测,就能立案侦察了?”
何小意盯着我,半晌才出声说:“总要试试,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你不试试怎么不知道不行,还没跨出步子就后退了。”
说得十分有道理。
案子报了,派出所也受理了,只是乡镇人物力有限,这件事被市局的人接盘了。
我和何小意从派出所回到工地后,她问我:“权总,我们现在是等着受骗的王于达回来,还是继续找车回公司?”
等什么等,被骗王于达的样子我才懒得看,看了我不疯狂埋汰他才怪。
“找车,找车,”我说,“男人秃废的模样喜欢自己处理,他如果真被骗了,那是他活该。脑子全用到怎么跟我作对上了。”
“这样不好吧,”何小意说,“我还是再给他打一个电话,让他多注意辨假好了。”
何小意说完后,迟迟没动,像是在等我批示一般。
我看着何小意问:“你是不是等我同意?”
“啊!”何小意点点头说。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打了?”
“不打,”何小意说,“但我会给他发一条短信。”
“这不就结了,那还需要我同意什么!”
接下来何小意说的话真让我匪夷所思。
她道:“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用迂回的方式告诉王于达。可你不想背关心他的锅,所以就我来说。而且我也想正大光明的将这件事说出去,不用背着你,你不喜欢坦诚,我就帮你坦诚。”
条条道理……我九十分的沟通能力被何小意堵得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只能对她说:“去去,一边说去,我没你想的那么多。而且你信不信,他们会觉得我们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酸不酸是他们的事情,说不说是我们的事,就如我们也知道不一定能抓着制造伪劣产品的人。”
去我公司所在城市的车还是没找到,但我还是坐上了车,只不过这车是去往我们村的那个市。
我被赋予了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很艰巨,艰巨到不成功便成仁……
呃――
这一次也是我人身前进的里程碑。
英雄梦上演。
哦,不是,是“无间道”开始。
第136章引蛇出洞
上一次演“无间道”还是为了探王于达的话,我用手机充当“窃听器”,然而这次因为被赋予使命,我有幸使用真的窃听器。
窃听器啊!我都没见识过那个东西,光是想想就很兴奋。
镇定、镇定,我要保持镇定,免得人家说我没见识。
“权总,你手一直都在抖,是不是……那个了?”
那个!!
我稍微一想,何小意说的应该是我一激动就会遗忘事情的情况。
此时的我是激动,这怎么不能激动呢!
窃听器还没安装我就这么激动,要是安装了再抖,人家会认为我怂。
对,这一次还有不同于上次的区别,就是这个窃听器是要安装在我身上的。
此时,我将《无间道》那个经典的片段在我脑中放映了无数次――对不起,我是警察。
……对不起,我是派来卧底的。我觉得最后一定要找机会说出这句话。
警民合作一直都是电视上才能看见的,现在我要亲身体会了……手抖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王老板,你别紧张,你就当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手交钱一手提菜,虽然我们不一定能找到他们黑工厂的地址,但只要抓到那一伙人,审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放心,那些也就是倒卖伪劣产品的,不敢动手伤人。”
“我没事,就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有点紧张,”我问,“是不是抓着销售链,和黑工点最好。”
“当然了,伪劣口罩本身成本也就一两角钱,现在被买到5块了,你说它有防抗隔离效果也就算了,关键是不顶用还能搞乱市场和让人染病,这个情况,我们是要严抓、狠打的。”
送我去城里的警官,跟我有好几面交情了。
他帮我录口供,我帮他安抚贾未一家,他还为了让我放心还给何小意带话说她没事,甚至因为工作,一月都没回家一次……
种种情况来看,他是一个暖心的警察。
这次市局让我帮忙,虽然没有人身安全问题,但他们还是让我带一个“伙伴”,这个面善又暖心的警官同志就成了我的搭档。
哦,准确来说我是他的搭档。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人到了市局。
这一次何小意跟我一起来……不是她主动的,而是我的要求,因为我想在这里办完事后就直接从这里走――回公司。
到市局后,食药侦查支队的人直接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以及我要做的事情。
“这些伪劣口罩我们接到举报后开始排查,口罩的销售点基本都是在微信朋友圈,圈里有很多,我们分别加了他们然后探了探,挖出了几个人,但这些都是零售商,经过他们的说的情况,我们找到了一个更大的销售商。
只是这个销售商很警觉,恰好你们在举报这件事,而且你们有朋友也牵涉其中,我们猜想你们的朋友应该算是一个大客户。
之前我们探零售商时,他们说最近的货物又被反购回去了,我们猜测贩假者是想大赚一笔,而我们想就以提高价格与数量来让销售者浮出水面。”
他们要表达的意思我很明白,就是要摆阔,还要表现得对口罩迫不及待。
这个不就是标准的霸道总裁型么。
“行,可以,我觉得我自己没问题。只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是你们跟对方聊好了我直接现身还是由我开始跟对方聊?”
暖心警察说:“由你们来聊,因为我们警察说话的方式,对方似乎很了解,不容易上钩,但王老板你本身就是做生意的,不容易露出马脚,就算漏了,也能以公司打掩护。”
对,我现在也需要购买口罩,的确方便打掩护。
加了微信号码,我和何小意还有几名侦查员一起盯着电脑屏幕。
何小意这一趟之行又变成了我的助理,她将我微信账号登到了电脑上。
用电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家都能远距离地看清楚售货假人和我的“对弈”。
本来她是要代替我打字的,但被我拒绝了,长年不打电脑、不爱发消息的我手速那是一分钟十个字……这算是快的了。
如果以她按键盘的速度……我感觉太快了,不真实,毕竟做老板的怎么会自己做打字员,如果那个人警觉指不定会被发现。
开场白很简单,就是相互探知对方的身份。
“老板,听说你口罩很多,有多少,我急用。”
对方也没问我是谁介绍来的,直接问我要多少。
要多少是个问题,我将目光看向了侦查员,问:“你们有没有主意?”
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侦查员开始认真思考数量的问题,少了引不出幕后人,多了又感觉这件事显得太假。
暖心警察这时候试着问:“5万只或者以内算不算多?毕竟王老板有公司,引起对方怀疑也便于解释。”
“这样,我们将公司的人数大致报一下,问他一个礼拜,一日两换需要多少数量合适。”何小意想的主意和我想的差不多。
我是自己在盘算人数想数量,而何小意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这就如我们出去吃饭,问服务员他们家的招牌是什么,然后让对方推荐,算是给予对方一个肯定。
她的主意得到了侦查员的肯定:“我们可以再问问对方到底有什么规格的产品。”
我报了公司的人数一千,一周的量。
我还说:“这个东西是消耗品,如果价格合适,我们可以长期供货。”
我讲价了,几个侦察员瞪大眼睛看着我。
他们那意思仿佛是在问我:,说好的要数量和高价格呢!
现在5万量没到,还讲起了价格。
我解释道:“那个多少要讲一下,这样才真实,而且我说归说,但对方不一定同意啊!”
对方没跟我多说,只道:“一分也少不了我,不过如果后面有零头我能帮你少了。”
还真是一个会算账的,他卖7块5一只,零头就是5毛钱的事。
我也回他,多的都给了,还差5毛。
我还说:“算了,算了,这个时候能买到口罩就算好的了,贵那么一两块钱能保命还是不错。”
“哈哈,”对方说,“做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这么看起来我就小家子气了,那到时看情况多给老板少点。”
我没管对方是真要少钱还是假少,反正要叫他出来才行。
“我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毕竟有人空手套白狼,如果合作得好我们再继续。”
这次对方很久都没回我,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暖警官说:“我们是不是失败了,他还是不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