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复杂的场面
“开门，开门，”我感觉自己敲门了好几分钟的门了，怎么无人应我。
就算手机调静音了，震动了，那门总不能自动屏蔽音量了吧！
是是不是最晚王于达做饭忘记关煤气灶了，这种老房子都是用天然气罐子的！
就在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煤气中毒时，屋里突然乒里乓啷地响了一下，我耳朵贴着门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声音消失了，之后门狭开了一丝缝隙。
我沿着缝隙推门，但推不开，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只能收缩自己的肚子跻身进去。
可一脚刚踏进屋，我的腿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低头一看，妈呀，这……我傻眼了！
我怔然了一刹那，吞咽了一口唾沫，强行回神，找回一点理智后哆哆嗦嗦地摸出电话给何小意打电话。
“快、快……上来，赶紧叫魏警官一起上来，出事了。”
“你躲着，我们马上上来。”
脚下、屋里的场面简单又过于复杂……以至于我失去了判断与冷静。就连我这个经历了许多事人都懵地话不成话了。
——我脚下的人是王祸祸同伙，也就是昨晚视频里那个睡在沙发上的人，另外趴在桌子上的人也是王祸祸同伙，他这会已经“梭”到了地上，侧身躺着，一动不动……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这种情况我首先应该先该干什么？——没人教过我啊！
我脚的人此时一动不动，我喊了他两声也不吭声，我蹲下来找着他的脸仔细看时――
他闭着眼睛，应该是再次晕了过去。
——地上有打翻的餐盘，脏脏的地板上有“一溜子”拖拽的痕迹，像是我脚下人卖力爬过来的路，他能爬过来那就说明没事，可桌子底下另外一个躺着的人呢？！
我轻轻地搬了一下脚下的人，几步走到那个人身边，颤巍巍地伸出手，拿出了这辈子惊人的毅力去摸了摸他的鼻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率先要去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但意识中告诉我就该这样做。
呼——，还好，还好，没死！
两三分钟的时间，魏警官冲上了楼，他气喘吁吁地扫了一眼屋子，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叫救护车没有？”
有了暖警官和随后到的何小意，我心里踏实多了，刚才跑走的勇气重新回到了我身体，我摇摇头说：“没有，我一时间恍惚了，我马上就报警，哦不是，我马上打120。”
“不用了，”何小意说，“我打了。王明霍呢，还有王于达和王晓燕她爸？！”
呃——
“我不知道，我看见这两个人这样，一时间没想起来？”我盯着何小意，犹豫之下我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头不想去了解的疑惑，“我其实上来没多大一会吧！有没有超过十分钟？我想最多十五分钟……”
何小意盯着我，豁然一笑，“没有，我觉得连五分钟都没过去。”
尽管何小意说的不是实话，但我心里好过了一些。
好过是因为我觉得何小意接受了我的精神状态，而且还能堂而皇之地“为我找借口。”
“这里还有一个人，是那个贩假头子……”
王明霍倒在厕所边的过道上，暖警管揣测着说：“应该是跑去吐，吐完后就直接晕倒在这里了。
十分钟之后，救护车来了，将屋里的三个人抬走了，我和何小意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而魏警官留在了屋子里，临走的时候我听见他给侦查队长打了电话，应该是要勘察一下屋子。
“现在口罩线索是不是从中断了，”我和何小意站在治疗室外，她带着一点哀怨的目光望着我，而我给她的眼神也是无可奈何。
线索断了无所谓，只是王于达这狗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这三个人都出问题了，王于达不见了，是个人都觉得王于达有问题――饭菜下毒了吧！
我没有回答何小意的话，而
是跟她说：“王于达的电话打不通了，你说我要不要给晓燕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你先打，打不通我让季节上门去问问她妈，”何小意抱怨着说，“真是，这一家人怎么屁/事这么多，这都什么时候他们还尽整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每一个人省心。”
电话还没打出去，暖警察给我来了电话，接通后他跟我说：“屋子里找到了四部电话……”按照他的描述，有一部电话是王于达的。
他离开屋子没有带电话，是因为忘记了还是因为走得急？！
“……队长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家属，现在让我过来接替你们，他要回去查一下监控，看看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福安巷虽然老旧，但这里处于城市之中，又是吃喝玩乐聚集的地方，所以这里四面八方都有天网……
查清楚只是时间的问题。
等来暖警官之后，我和何小意坐车回了市局招待处，我们没有休息，而是等着季节去走访王晓燕家。
季节传递消息回来已经下午了，与此同时侦查队长告诉我们昨晚的情况。
晓燕爸最先跑出楼，之后是王于达跟着跑出去，最后他们两个人骑着白天的那一辆小摩托消失在寥寥黑夜之中。
侦查队长说，“我会继续让同事查查看他们去了哪里？”
我真的特么想捂脸……
我将季节带给我们的消息回传给侦查队长——晓燕她爸昨晚已经回村了，被王于达送回村的。
我该是夸奖王于达办事效率高呢，还是损王于达办事这么不地道……说好了“卧底”的，事情都没有整清楚明白，他这个“卧底”竟然已经撤了。
我更加不服气了――我位置都让给他了，他竟然还只想着王大叔，不好好工作。
我问侦查队长，“要不我等王祸祸醒来，努力说服他，让他给电话号码？”
王祸祸什么时候醒来真是个大问题……
昨晚我惊叹王祸祸竟然喝起了茅台，谁知道事情这么戏剧，茅台今天被查出是假酒，医生也说王祸祸他们酒精中毒了。
中毒最深的是王祸祸，可能会伤了他神经……。
这真是天道好轮回，偷窃视频才刚刚传给我公司辖区的派出所，他这边自己就翻车了。
我以为侦查队长有比我更好的办法，但没想到他的方法竟然这么老旧。
第153章找到了上一家
而且他侦察队长还说自己在抢时间，等不起王祸祸。
其实我觉得王祸祸两同伙也多少知道点，他们最晚明天早上就醒来。
“我去看看哪个同事空闲，让他们拿着王明霍的电话清单一个一个地打过去排查看看。”
空闲！
这是在间接地让我们帮忙打吧？！
只有我跟何小意挺空闲的，他们不是做工作任务，就是抗疫情，哪里还有人空闲，于是我说：“那要不我们帮你打？”
我就是真的只是客气一下，谁知道半个小时之后侦查队长真叫人把王祸祸的电话卡和一份清单找人给我送到了招待处。
我将王祸祸的卡装在了自己另外的一部手机了，这手机还是当初我套王于达话是买的，本以为没用了，没想到现在又光荣上岗就业了。
我的公司推出过电话营销模式，但之后就被我取缔了，这种方式真的很讨厌。
我虽然从未做过电话营销这样的事情，但……
我真没想到打电话是这么一件难的事情，第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我挂了电话，准备打第二个时，何小意把我手上的电话抢了过去，“别打了，你这样挨骂不说，还没效果，我来弄，换一种方式。”
侦查队长做惯了侦查工作，她都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权总，你那不信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何小意瘪了一下嘴说，“我有这么不可靠？！”
可靠这不是形容男人的么！
光这词我都没办法信任何小意，不过她能怎么弄，不会是想代替我挨骂么！
“算了，我还是按照侦查队长说的方式吧，别人骂你我于心不忍，毕竟你是姑娘家！”
何小意斜了我一眼，鄙视着我说，“你觉得我心有多刚强，我才不打电话呢！”
望着何小意伸过来的手，我决定将电话递给她试试。她从我旁边拿走清单坐到椅子上……
距离太远，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于是站起来走过去，秉着“不耻下问”的心态问她，“这个要怎么弄，要不要我帮你？！”
何小意停下手中的拨号，抬头望了我一眼，“好，你将这张清单上的号码标上顺序。”
作为老板的我成为了助理的助理……那就不止是要工作效率，还需要为“老板”分忧，明白“老板”的目的，将事情做到前头。
“为什么要标注上顺序，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傻子才打电话一个一个的问……”
我就是他口中的傻子，侦察队长也是。
何小意说，“……群发一条消息，如果是生产假口罩的老板看到了，应该联系我们的。”
方法是可行，但是我们用这个号码群发消息，要是别人举报这个电话号码有问题，被运营商直接屏蔽了怎么办？
更或者说打电话……语言直接，多少能听见对方的直接反应，比如刚才那个人就骂我没让让他好好睡午觉。跟当初接到我电话的曲盛有得一比。
何小意理所当然地说：“权总你收到垃圾短信要做什么？”
我当然不管了，我没必要在这些垃圾短信上浪费时间。
何小意接着说：“我们手中的电话号码都是王祸祸打过的，多少算得上熟人吧！熟人一般都不会屏蔽，他们只会认为王祸祸发错了。”
熟人？
那刚才骂我的人就是王祸祸的熟人了？我是不是应该将这笔账再次记到王祸祸头上。
见何小意这么热忱，那就让她试两组吧，如果被屏蔽了我就再重新打电话，反正侦查队长的重心是在排查厂址。
我问何小意，“那短信内容说什么最好？狂妄点的？委婉点，还是直接点？”
“要不就说东西没有了，我们要货。”
“不好，不好，”我说，“你这么说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要被人举报，不觉得这话像是在说那个什么特别的药丸？”
“那就点名说口罩没有了，我们要买点，这样行不行？！”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治了。
我将王祸祸的通话详单按天分类，将昨天的电话标上标记递给何小意，“你先编辑这一组，昨天我们要了那么多货，按照道理，他应该会通知别人。”
何小意手速很快，十分钟不到将昨日的电号码都编辑完了。并不是王祸祸电话少，相反这家伙电话就像热线电话，也不知道他跟这些人有什么说不完的话。
按照我和何小意的想法，短信发送出去了。
情况并未如我所估计的那样，有的人回了我们一个发错了，有的没管……
继续第二组。
第二组我选择的是我被王树敲头的第二日，王祸祸不说自己是在路上遇到的口罩点还是口罩人……。
直到第三组发送过去后，何小意也有点颓然了。
再第四组后，何小意陡然惊叫了：“权总，权总，快来看，我们收到消息了。”
疑问号码在第四组里面？
何小意此时已经点开了消息，她念着对方发过来的话——人生处处皆忧愁，何以解忧。
“这是什么？”何小意茫然地说，“竟然还还发表人生感悟。”
我将手机从何小意手中拿了过来，看看上面发过来的组号……竟然是第一组的，我猜对了。
“这不是人生感悟，是暗号。”
如果不是王于达发过来的那一份视频，我就算将古代诗词全部对完也对不出答案。
“头上三千皆愁丝，唯有富贵解烦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王祸祸在与王于达的聊天中，将杜康改为了潇洒……所以我带着一点赌博性的心思将王祸祸的潇洒改为了“富贵”。
赌博有风险，下手真是要谨慎。这次对方回复得很快，“你不是王明霍，他人呢！”
我去！
我按照逻辑该的东西竟然不对。
于是我只能实话实说：“王明霍昨晚喝多了酒，在医院洗胃呢！”
“活该，昨日我就跟他说了，别太招摇，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他的运气了，要让他出点血才行。”
对方猜着了我的身份，一言就将我的计划拆穿了，他说我骗王明霍还行，骗他不可能，他这个假口罩怎么可能成为真的东西。
对，骗王祸祸行，骗王于达行，但对方是个行家，诓不住。
我老实承认：“你别管我怎么弄，不管我怎么弄，都比你这个一眼看着太假的好。”
“我假？我做假货的本身就假。”
我嘴上虽然狂妄，但内心惶恐又忐忑，我这是搅黄了事情吧！
滴滴――
我还没回复，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把我足足惊了一分钟。
第154章上家的合作
“怎么了，权总？！”我迟迟未反应，何小意偏来脑袋，盯着我手中的屏幕问。
“没什么，就是……”
就是姑娘你将你脑袋凑到我面前了，太近了，我都闻见她头上洗发水的味道了。——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也是一个心理有她的男人啊！
我感觉不好解释，将电话递给她说，“你自己拿到你位置上去看。”
何小意她念出消息――
“那就一起合作，我喜欢和聪明的人做生意，你提供贴牌和包装还有销售渠道，我提供口罩，我们五五分娃妈账，我给你的货源会比王明霍便宜，就成本价格两块。”
“权总，他说你聪明，但他是怎么看出来你聪明的？”
这就是何小意关注的重点！
还有我这么一目了然的聪明，怎么就看不出来了？！
算了，我计较这么些做什么！
我直指道：“两块钱的成本，比之前王明霍少了很多，但那个队长说成本才一毛两毛，你说这个人是厂商还是上家？”
何小意说：“如果是厂商，那真是一个奸商，我以前觉得我们楼盘开盘价格也很高，但现在想想，我们那个价格还是是很亲民的，至少不是成本价格的十倍、二十倍。”
呃——
这个仿佛不是一个品种，不该被凑到一起比较吧！
不过何小意说的不错，这个人太“奸”了，以为两块钱我就会同意了，他通过王祸祸的知道我，难道真以为我是凯子。
“两块还是太贵了，你再降一降。我知道成本要不了这么多。你也别跟我说王明霍给我的价格更高，超过了我的心里价格，你这钱我就不争了，我找下家！”
何小意看着我问：“权总，你这么逆着他，会不会扯黄啊！”
不是她说这个价格太高了么！
真没现在又担心这事办不成？！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安慰她的同时顺便安慰自己：“没关系，他降不了的话那就算了，到时我圆滑一点，应该还是能合作的。而且我感觉这个人主动找我合作，应该也是想尽快出货。”
之后对方跟我说原材料长了，成本也自然长了，没办法再降价了。
我信他，我就是神经病。
正规渠道的产品成本涨价我还能理解，他一个贩假的人还跟我扬言成本涨价了。
“成交，”我问，“我货要得及时，什么时候给？”我想如果他要借机哄抬价格，我绝对不会惯着他，直接跟他说这事不干了。
对方似乎真的想快速出货，他让我今天晚上九点开一辆面包车去国道上运。
面包车能运多少货，但对方教我将后排和中间的座位卸载了，这样不引人注目了。
……真是一个老手，连怎么运货的方式都帮我想好了
贩假口罩案子有了更大的突破，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事情。
我打电话给侦查队长，他十分亢奋地跑过来，将手机消息看了两遍，似乎都不敢相信。
“王老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人好像想急于将自己手头的货抛出去？”
“嗯，”我点点头说，“按照道理，现在这个情况，货物是供不应求的，他没有理由着急抛货，只会愁够不够货卖。”
那如果这个人真想抛货是为什么？
“这个人是上家还是厂家，队长你有没有一个估量？”
“估量会影响判断，”侦察队长说，“我们拿证据说事，这件事我们就按照你说的计划去办，真是麻烦王老板你了。”
“客气了，”我问，“现在有没有还需要我做的？”
侦察队长摇摇头，说：“现在你们休息会，我去安排任务。――我会提前带两个人去约货的国道周围排查，王老板你尽量叫那个人带你看仓库或者工厂，有问题我们及时联系。”
到时怎么联系？
他的保命电话都被王于达带走了。
王于达也真是有脾气，拿走了别人的手机，把自己的电话落到了王祸祸那里，他当时在想什么？！
而且到现在了，他还没打算跟我们联系，我百分之百地肯定，王于达摊上了什么事，或者他又自己跑去做什么了！
算了，先不说他了。
撇开这个问题不谈，还有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面包车谁来开车？
我望着身边的何小意，说：“你先回去休息会眼睛，我还有点事情找侦查队长问问。”
我快步追上侦查队队长，边走边问：“是不是还是叫魏警官跟我一同去。”
“魏骏可能走不掉，王老板能不能亲自动手开一开那个小面包车，它很好开的，比私家车还好开，也不用特别观察车距，瞄一眼都能看见了。”
呃——
我真的想跟侦查队长说，“大哥，我不是看不起面包车，我只是……不会开车。”
但侦查队长步子非快，我来不及跟他说这么多，而且我觉得跟一个陌生人说……还不如跟何小意再真诚一回！反正今晚她是要跟着我去，坐驾驶位置总比带个小马扎坐里面强。
我转头看了一眼，何小意仍旧站在原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方向，那目光仿似“恨铁不成钢”，十分得无可奈何。
我又怎么了？！
我走回去，站在何小意身边，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瞥到了其它地方，“那个，我没说今晚不带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有，你这好奇心太强胜了，这样不好，有道是好奇害死猫……”
“王富贵，你是不是不会开车？”真是直戳我心。
而且我感觉何小意这话像是在质问我，还是点名道姓得在质问。
——王富贵身为公司老板，怎么可能不会开车呢！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不会开车的老板呢！
……我感觉自己的心躁了。
“我怎么就不可以不会开车，现在谁规定了必须会开车，不会开车怎么了？我就是不想开车，我就是不想学开车，我……”
我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真是有失我老板的形象。
我原本以为何小意会生气，至少回回怼我两句，但没想到她竟然笑了，还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给我看了一个小视频，她指着视频上的人跟我说：“权总，你看看这个。”
第155章别扭的我
天啦，这个是什么东西！
何小意的手机上正在播放着一个视频，里面一个胖嘟嘟的小胖子，端着一个空碗，说：“我要吃饭，我怎么就不能不吃饭，我要是饿死了怎么办，我要是饿死了，世界上就没我这个人了，我不能不吃饭……”
何小意应该是看了不止一次了，我时常看见她拿着手机边看边笑。
再看了一次这视频的何小意一边回味一边笑着跟我说：“权总，这个是不是特别像你。”
我看最近是对何小意好了，她竟然敢挖苦我了。
我的霸道总裁范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这可不行，别到最后我跟何小意成为了兄弟，而不是“对象”关系。
于是看完视频的我更加躁了说：“你一天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事多去学习学习，都是失业的人了，还不着急。”
何小意瞬间收敛了她的笑容，然后从我手中抢回她的手机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嘲笑你不会开车了吗，我为什么失业你不清楚吗！再说我失业了又怎么样，我吃你家饭了。”
我真想说你吃了，你在我家吃了好多天呢，但……
我不敢。
何小意真生气起来，我觉得还是挺恐怖的，当然我每次都直面这么恐怖的她……我觉得自己真得很有本事。
她将我的心态练得一次比一次刚强，简直都成铜墙铁壁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我和何小意没有争吵了，所以在外面互相埋汰了之后，再要何小意去帮忙开车，就更加凸显我是个剥削员工的老板了，哦不，是剥削女人的男同志了。
我怀揣着忐忑到了出发的时间，我给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心里建设，终于在出发前厚重脸皮站到何小意面前，我说：“那个面包车你能开么！”
“什么？”何小意说，“权总你大声一点，我听不到。”
我咧个去！
她明明听见了，她此时此刻嘴边还擒着笑意呢！
打败我就这么让她高兴。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她装作没听见，那就……
“你没听见就算了，我再给魏骏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能不能过来。”
何小意不服输的性子被我掌握的一清二楚，果然在我这么说了之后，她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还用不屑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说：“王老板，上车，小的为你服务。”
呃——
这句话真能让人想入非非。
上车后，我系上安全带，还一手拉着抓扶的拉手说：“何助理，你的驾照多少年了，稳不稳当？”
何小意踩了一脚油再猛然地刹住车，要不是我绑着安全带，我感觉自己都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直接撞破挡风玻璃蹿上天。
我知道何小意这是在发表自己的不满意。
“你行你上，不行就别说话。”
“抱歉啊！我就是问问，毕竟这面包车不比小汽车，安全系数还是很差的，我不是怕你开车不稳当，我是担心我们两个人的人生安全，这年头你技术杠杠的，但也不能保证别人来砰我们。”
我胡诌鬼扯的话，何小意听着笑了，她说：“权总，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放心，我们包了高速公路，有没有感觉特别牛，是不是比给人发钱还爽。”
我感觉何小意这句话有点带有讽刺我的意思在里面……
她是暗指我用钱砸她还是说我给村里人压岁钱的事？！
“我以后不会再给无关紧要的人钱了。”
“觉得伤心了，”何小意说，“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好人与坏人，当然无知的人也很多，我们最重要的是保持本心。”
何小意这话说得没错，但我并不是因为村里的人赶走我，而是……
“我三十多了，以前一个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次疫情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身边得有一个嘘寒问暖的人，我问候她，她关心我，心里有苦时能给她吐个苦水，她心里不好高兴可以找嗯发点脾气什么的……”我说，“这次病疫后我想找个姑娘谈个恋爱。体会一把如胶似漆的恋情。”
我算是给何小意一个暗示，如果她对我有那一点、一点，一丁点的好感，多少应该会不舒服吧！
在我仔细的观察中，何小意沉默了一下，然后冷笑了一声问：“权总，你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不了解……”
我有点懵，何小意不是不在乎我的病情了吗？
呸，不是，我没病。
她也从未说过不介意，作为普通朋友当然可以不介意，而作为未来的一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何小意说：“今年疫情，权总你有没有担心过你的卖场，你的工期，你的生意……你是觉得银行贷款不用换了，还是员工的工资不用发了，没事多想想这些，为国家经济多做点贡献，学什么年轻人谈恋爱啊！”
报应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这不，这不说出去的话原封不动的被还了回来。
我真是被何小意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小意还不放过我，继续说：“最起码，权总你还得去报个驾校，把车学会。”
这个我就有理由反驳她了。
我道：“我不学，谁说必须学车了。”
“这是交通工具，你不学难道还要用王于达一辈子，你觉得你们能一辈子吗？！”
两口子都不一定能一辈子，更何况我和王于达只是他不爽我，我不满意他的普通兄弟……
我摇摇头说：“他不能，但我可以请司机，司机不在了我打车……”
“你为什么不学车？”何小意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我，甚至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权总，你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这种小事都做不了，要是今天我不跟你来，你这车怎么办？”
“你别激我，”我说，“这个方法对我没有用，学车这个事情……我还真不想跟你讨论。”
何小意打击我，反而被我打击了，她抱怨了一句说：“不想讨论就算了，好像谁想跟你讨论一样。”
“你就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我也没好气地说，“我是那种人好心当做驴肝肺的人吗？我开不了车。”
“什么？”何小意没懂我这话，她再次问，“什么叫开不了车？！”
第156章这里对不对
我不能开车这事的原因只有王于达知道。
具体为什么不开情连我爸妈都不清楚。
他们一直都认为我是忙，没有时间去学，实际上是我与方向盘犯冲――我只要坐到驾驶位，摸着方向盘，脑子就会犯点强迫症。
我这种状态恰巧印证了我妈说的那句话——开车跑在路上，哪里有不出事的呢！
我已经试了好几次了，每当坐到驾驶位置，摸着方向盘时，我眼前就会出现很多双血手，他们抓我挠我，就像上辈子我是刽子手，他们冤魂不散，这辈子聚集到了一起，来找我报仇。
抓一抓，挠一挠之后我就提不上气，感觉被他们掐住了脖子。气都提不上来，自然脑袋就晕乎，到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就会起了轰隆隆的声音，就如我面前开的不是车子，而是一个密封的罐子，我在里面被人摇晃来摇晃去……
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开车！
以前我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结合我的综合情况来看，我估计是对车有畏惧症状，还可能与“王富贵”的死有关系……
我挖空脑子想过，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前因后果。
这边没想出什么，但我忽然意识想到了一点其它的问题：我这不能开车的毛病不能告诉何小意。
――她之前说了的情况不好！
我始终觉得她当时不是想说我生意上的问题，而是想要说我身体上的问题。
我将何小意那时说的话换一下就是——
王富贵，你是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不了解，你有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病情，你的记忆，你的突发晕厥，没事多想想往事，早点想起事情来，学什么年轻人谈恋爱，人家不嫌弃你，你就不能多嫌弃一下自己？！
“问你话呢！”何小意紧追不舍地问，“你为什么不能开车。”
我突然偏头盯着何小意，黑漆漆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得到何小意很想知道为什么！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何小意想把握每一分毫的机会来调侃、埋汰我！
之前说要坦诚的我又任性了一把，我将头转回来，盯着窗外，有点底气不足地说：“我……不告诉你。”
我咧个去！
差一点就说成了“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如果这样就太像是在对她“撒娇”了。
好在何小意不是王于达，她不会揪着一件事盘问到底，不过她还是能哼我了一声。
八点五十分，我们到了指定的国道。
“权总，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我踩着脚下写着石碑，说：“应该是这个。”
“人家虽然说的是国道，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点。而不是中间或者是末尾。”
“我猜的！”
何小意说了句“你厉害”，就重新坐上了车。
这个地方我真是猜的。这里周围有“远近高低”各不相同的山，它们错落有致地的座落在这里，形成了一种天然的遮挡处，而且这石碑旁边还有一条小路，我感觉要是开到里面……就算是高级望远镜，也看出里有人在做什么！
时间走到了九点，叫我来拿货的人还没出现，也就过了十分钟的时间，我等的耐心还是有的。
又过了十分钟后，何小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做生意连守时都做不到吗!”
看来何小意已经承认我选的地方了。
然而我却又开始心虚了，我道：“要不我们在开车朝前面挪一挪？”
“半夜三更的，这简直太引人注目了，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我们跑到深山老林来干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何小意抱怨了一就，然后拍了拍车门说，“上车。”
上车后我给侦查队长去了一个电话，主要是想问他排查地怎么样了，如果他锁定目标，我就可以收工打道回府了，电话打过去后他才跟我说，非常时期，四处都在闲人免进的状态，想找到工厂点不容易，而且这么晚了，他们目标有点大，防备心重的人很容易警觉。
挂了电话后，我决定给那个送货的人也打一个电话。
对方声音很沉，带着烟嗓子“喂”了一声，我自报姓名后，语气不善地问：“你让九点，我就九点，你人呢，你去买原材料了，还是现造啊，我跟你丑话说道前头，没有货就早点说，一百万的货还是不少。”
“装货，装货，快了，现在人都不上工，我要搬运，速度有点慢。”
“你现在才装货，你一个人要搬多久？”我道，“现在把位置给我说一个，我过来一起搬，一个姑娘跟着过来，人家都要以为我对她图谋不轨了。”
对方呵呵地笑，但他没有告诉我位置，而是说：“王老板，我马上就好，今天刚好招到了一个小工，在等我二十分钟。”
前车之鉴，我这次仔细问了等的位置，对方说：“在国道哪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的确会让人误会，你们继续朝前面走，十多二十分钟后，那里有一个小乡镇，你们的车停在那里没问题。”
电话开的是免提，何小意也听清楚了对方的话。
挂完电话后，她吐槽道：“都亲自当上搬运工了？他这情况算是王明霍的上家还是和生产商很熟悉。”
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我再次拨通侦查队长的电话，跟他说：“刚才卖家跟我说装货，然后又将地点改到了乡镇上，你们要不要就将范围扩大一点？”我还很担忧地问，“你们之前说按照口罩生产的特殊性去搜，是还没找到特点吗？”
侦查队长连着咳了好多声，之后跟我说，“找到了，我们现在就是带着工具搜查，只是地方太大，困难度也就大了。”
何小意说我是“咸老婆子淡操心”，都管到人家市公安局里去了。
我想辩解一下我没那么多的空闲心，只是我因为口罩的问题被赶出了村，我感觉我只要抓到这个窝点就能让自己扬眉吐气一些。
让他们知道现在买口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样我爸我妈就不用再低着头了，我也能报我妈给她们作揖的仇怨。
我的这种小算盘没法给你何小意明说，毕竟我觉得这种见事就利用的心思不太对……
二十分钟过后，一辆打着远关灯的车闪了闪，然后停在了我们的面包车跟前，车上下来一个人，当我看见这个人时，差点就给跪下了。
第157章送货老熟人
车上下来的男人，高高壮壮，头上带着一顶与夜成一色的黑帽子，他朝我们走来的步伐十分缓慢乍一眼看去是个特别招人喜的男青年。
他英俊、耿直……
这种男人虽然看着好看，但对人不太真诚，似乎还有点嘴碎，而且脑子时常也不好使……
哦，不，他脑子不好使是装的，很多时候我觉得这个人脑子好使得不得了。
不好使的时候是因为他人“耿”，脑子“梗”。
我不会看面相，我这么了解这个人……只是因为这个送货的人恰巧我认识。
没错，这人就是带走微型相机和侦查队长手机跑了的王于达。
我此时一肚子疑问――
他是怎么将晓燕她爸送回去又找到这里来的？
他怎么跟王祸祸的上家勾搭到一起的？
他是不是知道接货的人会是我？
他……
“王于达，你怎么在这里？”何小意比我先回神，她问，“刚才那个卖家说找的小工就是你？”
“啊！是我，”王于达点点头，波澜不惊的模样就像熟人见面问吃饭没一样，他指着车上的东西说：“这些口罩你们是要搬到车上，还是不搬了？”
我还没从见到王于达的震惊中回神，我六神无主地望着何小意问：“他问这个我们是搬回去，还是不搬？”
何小意也惊愣地看着我，茫然了一小会后说：“权总，你是问我？要不你给那个队长打个电话？是带回王于达还是带回货？”
“搬，搬，”我拉开面包车的车门说：“我本来就是来拉货的，肯定要搬，不然这证据都没有。”
王于达什么都没说，跟我一起搬着货。
其实面包车就算卸了里面的座位，也装不下一百万的货物，现在目测最多也就一万……
搬完货物后我和何小意都发现了这个问题，我看着何小意嗤笑一声说，“一次一万的量，我们是不是还要来一百趟。”
我“指桑骂槐”王于达听明白了，他跟我说：“其实你们也不用搬这一万的货，我告诉叫我拉货的人说现在警察盯上他了，你们可能是警察派来试探他的。”
我是不是听错了？！
王于达这吃里扒外的家伙，说要辞职，就是为了跟人家倒卖口罩挣钱……
跟人家倒卖口罩就算了，竟然还暴露我们的身份！
“然后呢？”我问他，“这么说刚才你不知道是我们，特地代替人家来看看我们是谁！好回去给人家汇报？”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何小意问王于达，“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将王晓燕她爸悄悄送回仙桃村是又是什么意思？怕他为难我们还是怕我们为难他？！”
对！
难道这个做假口罩的人能买到真口罩，他还没有放弃要给王晓燕所在的医院捐赠口罩？
“都没有，”王于达说，“我只是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报以希望的防护口罩是假货会怎么样……”
“难道他不知道？”我说，“昨晚他先跑出，之后你再跑出去。”
夜里在车灯的映衬下，王于达的眼睛看着特别亮，他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我问：“你们调查我？”
“不该调查你吗？”何小意不留情面的说，“王祸祸他们三个人差点死在屋子里，如果今天不是我们去一趟，这会就不是我们站在这里跟你说了，而是警察带你和王晓燕爸去公安局说。”
“什么？”王于达一脸惊恐万状的模样，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会要死了？！你们不是骗我的吧？”
这话说得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经常骗我，怎么现在把他弄得跟受害者一样。
我忍不住道：“你傻么……”
等我说完这句话后才发现是我傻了，无论是真酒还是假酒最开始喝醉了是看不出来的，发现异常也能之后……
“酒谁买的？”
王于达看着我，怔愣着……
他为什么不吭声？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就在此时，王于达的手机响了。
这陡然响起来的声音差点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何小意也受到了惊吓，倏然抱着我的手臂了。
这个时候我真没时间感慨何小意这动作，因为王于达按了接听见，打开了免提。
沙哑的声音，就是那个主动找我合作的人……
他问：“怎么样，人见到了，有没有把货送到？他们人有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指我们是警察派来的？
“货是送到了，只是他们人吗……”
我感觉自己此时处于惊悚的状态，要是王于达说我们有问题，这两天简直都白忙活了。
可就在我担心王会说出真相的同时又觉得我该相信他，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嘴严的人……
王于达正直又善良，昨天那么气我，他还是答应去坐“卧底”。
而且陈瑾在鄂区，王于达不可能做这种伤天害理又不道德的违法行为，更何况他还带着侦察队长的手机。
对，王于达怎么可能去倒卖假口罩呢！
“只是他们有一个人胖嘟嘟的，另一个是女的，我感觉他们没多大实力，至于是不是和警察有关系，我还看不出来，老板，你叫我打头阵就是来帮你看人的？！”
我刚松了一小口气时，王于达豁然又道：“但我觉得他们还是有点可疑，要不我让他们明天早上再来一次？”
我咧个去，这点名就是在耍我。
好在对方想做生意，他说：“万一人家是真的想跟我做生意呢，这不是错失了机会。”
何小意扯了扯我手臂，像是在跟我说，我们还有机会。
王于达没挂电话，直接说：“那老板你跟他们谈，我要是会谈事就不给你打零工了，谁想这个时候来打零工。”
“行，我稍后打电话。”
挂完电话后，王于达说：“我走了，你们别来了，这个人警惕得很，货都是他拉回来的，而我还是王祸祸前喝醉前介绍给他的。
我今天跟他待了一天，他都没叫我去装货，现在反而叫我来送货，这不就是把我往枪口上送吗。
如果我被警察抓了，审讯一问不知，就算把他供出来，他也可以咬一口一无所知。
就在王于达上车后，何小意忽然问下：“你是怎么将晓燕爸劝回去的，你们村的人，你解释没？”
第158章打草惊蛇的计谋
何小意说前半句时，我惊讶她竟还惦记着晓燕爸的事。
没想到她陡然转了话意，竟问起了王于达给村里人解释没有。
于此我就觉得稀奇了。
没想到……她是这么的关心我在仙桃村的面子和我的心思。
等等？
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关于之久怎么办，我可一个字都没透露。
这两晚都在各自房间休息，就算我说梦话她也听不见啊！
王于达这时候吭声了，我也只能将疑惑暂时憋在心里。
他说：“我只是把富贵哥说的话原原本本地给王叔说了一遍，他明白我们现在只是杯水车薪，当然就放弃了。
至于村里的其他人，我回去天还没亮，走得时间也还是没大亮，没发给人解释。”
说完后王于达发车子，轰隆隆地开走了。
……走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望着车的尾灯……直到消失不见，我转头看着何小意说：“你有没有觉得王于达很嚣张，那个目中无人的感觉很强烈？”
何小意此时的眼神特别无辜，她就睁着这无辜的眼神眨巴眨巴，然后说：“很嚣张吗，这很正常啊！这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么。”
我咧个去！
何小意这是在说我平常就是这么一副拽的跟二五八样吗？
如果这样……那的确是很讨人厌。
但是我有这样吗？
不可能有！
很多人都说我面善，为人很谦和，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不然那些人老板怎么可能跟我合作做生意呢！
“不过说实在的，”何小意说，“我怎么感觉王于达怪怪的，权总，你说晓燕她爸就这么相信了王于达？”
谁知道呢！王于达一会东一会西的，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语言组织能力有问题。
我又不是这些人肚子里的人虫，他们想什么我又能摸索出规律。
“不管白猫还是黑猫，只要捉着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怎么样王于达是目的达到了。”我待着一点不服输的语气说，“我们就认为傻人有傻福！”
“那他为什么又要透露有警察盯上那个人了？这样不就让人家更加警惕了，也让侦察落一场空。”何小意又问我，“难道是反间计？”
我这算是自我麻痹意识，何小意非要把一件事情讲得明明白白。
王于达的计划从无间道升华了，变成了“打草惊蛇”的计划。
我觉得这也算是为谨慎的人量身打造的。
――小心翼翼过了头，就会露出马脚，让人抓住把柄。
怪不得这个人想着急出货呢！原来是王于达从中报信说警察盯上了他的原因……
“先不管吧，我们现在回去。至于之后改怎么办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除了问题也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上车后，何小意嘴里嘀咕着。
“一万的货是两万块钱，假如包装一下再卖，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一万就变成四万，五五分帐这个卖家得两万……”何小意声音陡然放大，“我去，权总，这个人真是阴险狡诈啊，他用2000块钱的货来诈我们呢！”
是啊！就算这么回事，何小意这个时候总算想明白了！
如果我们是警察叫来的，这一万的货我们多半看不上，要是看上了，把他抓了，也就是一万的货量，而且我们还没金钱交易，只要人家死死咬着这个口子，也没什么大事。
更何况我还有百分之一些机会不是警察叫来的，如果不是警察派来的，这个人不动手就能赚两万块钱。所以我才嗤笑着说“是不是要我们来回跑一百趟。”
回去之后我和何小意对着面包车上的口罩发呆，等着侦察队长回来。
知道王于达在人家那里做了小工后，他们也没必要在去附近搜查了，更何况王祸祸也没指名厂家还是上家。
侦察队长回来的时候已经12点了，回来之前还去了一趟医院，暖警官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因为时间太晚，招待处成为大家的会议室。
侦察队长先跟我到了谢后说：“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僵，我们需要时间，就目前而言，我们只能将目先有的线索在精化一下……”
侦察队长没有赶我离开，让我和他们一起听着线索，然而就在侦察队长刚问医院情况时，暖警察突然说话了。
“那个王老板，你需要休息吗，要不你和你女朋友去那边的房间吧！”
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喝水，要不是我捂嘴快，嘴里的水都喷到何小意脸上了。
招待屋里就一张小圆桌，桌子两边放着椅子，侦察队长和何小意就这么一人占一个位置，而我就只能和暖警察坐在床边。
在听见这么震惊的话后，我和何小意……
我们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各自撇开视线，再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说完之后房间的空气凝固了一般，我感觉自己连使劲呼吸一口都有点做不到。
而侦察队长和暖警察就跟看傻子一样望着我们，嘴里还噙着一抹笑容。
于此我更不自在了，就在我眼神无处安放之时随后何小意突然站了起来，说：“你们谈，我先过去了睡了。”
门“咔嚓”被打开，再“砰”的一下被关住。
男人和男人在一处，相处就比较随意了。
何小意离开之后，侦查队长将他的腿翘了起来，然后一边揉着腿，一边对暖警官说：“你看看你，话说错了吧，别以为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块就是对象关系。”
我怎么感觉侦查队长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呢！
我解释着说：“她是我们乡镇上级的妹妹，以前在我公司上班，虽然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但我们现在都未事业奔波。”
“抱歉，王老板，我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暖警官说，“是我多嘴了，我就是看这姑娘对你挺上心的，上次求着我让我说她没事，本来我没打算瞒着你的，但看你脑袋被敲得严重，怕你担心着急就听了她的话。”
我听见了什么？！
为什么她这样？
此时我感觉自己脑子里有点懵，耳边不停地回想着暖警官的那句话。
——何小意对我挺上心的……
第159章分析案情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那么考虑？
这莫名有点像霸道总裁局里面的虐心情节――男主不知道女主为他付出，使劲地在作啊作。
不，我要去问问原因，不然“作”就没意思了。
我倏然一下站起来，跟两位警官说：“那个我突然想上厕所，出去一下。”
就在我起身出门的这一小段路，侦查队长的笑声在我身后响起，“王老板，你慢慢去上，不着急的。小心看路。”
就在他说看路的时候，我踉跄了一下，扶着门把手的我稳当站住，同时我也关上了门。
我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后……
砰砰——
门打开后，侦查队长望着我问：“王老板，你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我又回来了！
何小意的屋子就在隔壁，如果我去敲门，她会开门，但此时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而且刚才她说自己想去睡觉。
我觉得自己不能因为想知道原因就去打扰她休息，在我眼里睡觉最大。
我重新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一副正义凛然地说：“正事当前，这些事之后再说。”
侦查队长和暖警官相互看了一眼后，关于我的话就没有说了，他们直接讲起了正事。
我总感觉他们的那一眼有着特殊含义，就像是嫌弃我一般。
暖警官先说了今天的情况。
昨天王于达传来的视频再次播放着，魏骏指着视频中先倒下的两个人说：“这两个人已经醒了，目前身体状况没什么大问题，家属已经被通知了，也都来了，问家属知不知道这两个人最近在做什么，家属表示不知道；
然后就是王明霍，他属于重度酒精中毒，算是掉到酒精里面泡了一晚上，到目前为止没有还没有醒，也没有通知到家属。”
王婆岁数大了，耳朵也不大好，因为王明霍的德行，平常也没什么亲戚走动，一部老年手机最后也当了摆设，很多时候电都没充。
“王明霍家里就他妈一个人，年纪大，还生病了，我估计你们通知到她也没用，他妈对王明霍的事情一概不知，别通知来了一个激动就倒在了医院。”
我将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问，“如果你们要想通知他妈，我叫人去通知。”
“不用，不用，那就不用了。”侦查队长队长继续问魏骏，“你有没有问那几瓶茅台是谁买的？”
魏警官说：“问了，是王兄弟和那个大叔，他们两个去超市买了菜和酒！”
侦查队长摸着下巴沉思了几秒说：“我没在他们家看到小票，而且超市好像没看见茅台。”他顿了一下后说，“可能我看错了，我明天去超市问一下。”
因为疫情，小超市都关了门，只有大型超市开着，所以想要查茅台是很容易的事。
之后侦查队长说了说他自己搜查的情况，虽然没有找到什么，但至少排出了一些区域。
而我也跟他们讲了王于达的话。
“说了有警察盯着了？”
“嗯，”我道，“我估计他这是想让那个人急忙处理货，这样容易被他发现问题。”
暖警官问：“但要是那个人没货呢！”
我有点懵了，这怎么可能？！
我道：“今天上午那个人主动要求和我合作，我想多少有些货的！”
“王明霍也没有那么多货，今天我们查他房间时，屋子里最早差不多也只有一万的货。”
也是一万！
这个每次出货一万，是厂商警惕的原因，还是他们没那么多货，做不出来？
如果试探我是不是警察派来的用一万的货我能想通，但他的下家也是这么多，我就觉得奇怪了。
“为什么每次只出一万的货物？”侦查队长敲着手指头问出与我一样的问题。
大家想了半天，也理不出线索，只能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我问：“我还要不要假装买货的人，要是他没一次只给我一万怎么办？而且我还没收他钱？”
“要不我们在等一等，看看王兄弟在那边给我们传来什么消息吧！”暖警官又和侦查队长说，“队长，要不你在这里睡，这几天跑来跑去，休息的时间就浪费在路上了。”
我原本以为魏骏就是客气一下，但没想到侦查队长一点都不客气，他说“好”之后，径直去厕所洗漱了，然后脱了衣服就上床睡了。
他从洗漱到睡着整个过程也就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
一米五的床，两个人挤一块应该很挤吧！
此时我又想到了何小意，何小意那边还有一个空床呢！
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会去敲何小意的门。
这一晚我没怎么睡，因为这两位警官连轴转的工作太累了。
——他们一晚上的呼噜声不断，我睡眠比较弱，一旦被“呼噜、呼噜”的声音给吵醒后就替他们守了一夜。
夜里难熬，我就侧着身看着手机。
早上6点钟的时候，隔壁床的两位警官都醒来了，他们不是睡到自然醒的，而是被同事给叫起来的。
俩人的电话一前一后的响，之后他们行动非常迅速地爬了起来。——起床速度和睡觉的速度一样，都不过5分钟。
我的衣服都还没穿上，他们就要出门了。
“王老板，你继续睡，”侦查队长说，“昨天我们搜寻的地方起火了，我跟魏骏去看看，没问题我们就很快回来。”
我穿裤子的动作一滞，向他们点了点头。
因为昨晚给他们两人守了一晚夜，在他们走后，我还真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十点，醒来还是因为电话嗡嗡地震动。
是何小意的电话。
接听后，我让何小意等我会，我马上出来。
何小意的眼下有些青黑，看样子昨晚也没睡好。
我问：“昨晚那两位警官的呼噜声是不是吵到你那边了？”
何小意愣了一下说：“有点，跟打雷一样，权总，你睡着了吗？”
我指着自己满脸的胡茬和眼圈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不像睡好了。今天暂时没事我们的事，我们去买点吃的，然后再去车站看看有没有车。”
何小意没有反驳，跟着我一起，一边走一边问:“权总，如果口罩的事情一直都解决不了，我们是要一直在这里吗？还有医院里的王祸祸怎么办？他这个样子谁弄他？”
王明霍现在还没醒，他的住院就得请护工，费用……
算了，算我倒霉，只能我给了。
第160章必须说的事
按照我以往的处事方式，我会直接告诉何小意说，这点小钱有什么呢，我给了就是。
但自从我体会到她这么维护我后，我觉得还是不要将“自认倒霉”的方式告诉她。
――免得她觉得“凭什么！”
我道：“王祸祸一时半会醒来不了，只能给他找个护工吧，钱我只能先帮他垫一垫，毕竟王婆家里还有几十棵桃树是在我家呢，以后慢慢扣吧。”
我都这样委婉地说了，何小意还是一惊：“王富贵，你在想什么呢？”
我是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让何小意不为我鸣不平。
此时何小意义愤填膺的模样就如这医疗费是从她兜里掏出来的一般。
何小意说：“凭什么？这事我们管不了，王富贵你是你不是没让警察通知王祸祸妈，你自己充当了别人家属了？！”
给王祸祸出力出钱，我其实也觉心里不甘心，但能怎么办？如果我这件事不办，之后我爸，我妈在村里又要被戳脊梁骨。
我说：“王婆来了怎么弄，她现在得了病都没治，我爸妈说她也坚持不了两年了，她没法弄。”
何小意愣愣地看了我一分钟，说：“王富贵，你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心特别狠，而且我不止还像是一条吸血虫，甚至还能为了钱低头的人……”
没有！真心实意我觉得没有。
我想反驳何小意，但她语速快得惊人，仿佛就在跟我说――我说话你别插嘴。
她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像菩萨一样，你能普照天下了。这次被赶出村子的事情你还没长教训吗，你做得越多，别人跟你要的越多，欲/望无限大而你王富贵有多少？！”
尽管何小意有时候出的主意不怎么样，但逻辑思维还是很连贯的，而且也将问题指到了点子上。
但是……
我还是没办法，我……
说实在的我这感觉好像是自己已经做了99步，剩下的一步不这么走下去，感觉不完美。
“我是没多少，没有富可敌国，但我现在拥有的在仙桃村那边……与那些村民相比算是已经很多了。”
“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然后说你你王富贵有出息了，这总虚以表面的东西你就满足了？”何小意说，“王明霍她妈手中假装卖给你家的桃树从来都没有了，这一切只是因为王祸祸这只吸血鬼整天嚷嚷着要告诉你实情，你爸妈搪塞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我爸妈不可能把实情告诉你的！”
“叔叔阿姨的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只是说王明霍有一年伤了，那几十颗桃树就买给了王三顺他们，连着那一季的桃子，王明霍现在除了有个妈和老房子，还有什么呢！”
如果是这样……
我觉得我爸妈接济王明霍的妈是因为觉得有王婆在，王明霍总会守住他最后的抓牙，多少顾忌一点，不会将我们家的事情说出来，但没想到看似团结一致的仙桃村实际上是各自揣着心思。
“权总，我知道仙桃村是你的家，你的根一半也扎在了那里，但这件事你必须打告诉王婆，否则你仙桃村是再也回不去了，王婆会责怪你，说不定还能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我身上倏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依照王婆那护犊子的性格，指不定何小意这话能便成真的。
何小意成功地把我吓着了，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去给王婆说一声。”
“原因，为什么会入医院这件事也要说，至于后面的假酒问题，警察也会跟她说。”
我感觉何小意说这话别有深意，仿似再说那个假酒不是王于达买的就是晓燕爸买的，他们当中谁有问题一样。
我和何小意将早餐和午餐合在一起吃的，错过了食堂饭点，找吃饭的地方将近话了半个小时，最后我们找到了一家面馆。
面馆老板在门口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手写着——疫情期间不聚集，入店佩戴口罩……
牌子上的重点就是——所有人员只能打包。
多少年都没试过蹲在路边吃饭了。
虽然我不怀念那种日子，但现在跟何小意这样一起蹲在路边吃饭，让我挺感慨的，这仿佛有点像是实现了我曾经的愿望——
我希望我今后的另一半能在我失去所有之后依然待在我身边，能富贵，亦能与我一起“贫穷”。
我拿出了两位警官穿衣洗漱的速度吃完了饭，然后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何小意吃面。
她基本上就是几根几根地夹，偶尔夹一根青菜，虽然吃东西的模样好看，但……面吃得太久了吧！
“是不是不好吃？”我问何小意，“要是不喜欢吃就不要了，我们去超市买点土豆片、饼干什么的？”
何小意的口罩脱在下巴处，我看着她咬了一下筷子，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说：“权总，你不是一直盯着我看吗，我就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慢条斯理的吃饭，你要是没吃饱就再去打包一份，别看着我碗里的，就算剩下我也没法给你吃。”
原来她知道我看着她呢，她就这么一直表演给我看？！
这……这到底算是什么场面啊！
我站起来说：“我就是等着收你手里的方便碗筷，让你蹲在路边吃饭我挺不好意思的，感觉没招待好你，还有我听说上次王树敲我的那件事，你让魏骏帮你保守秘密，不让我知道拘留的事情，连累了你我很抱歉，但是你为什么要让别人不告诉我？”
从出市局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要真没开口问这件事，凌晨的时候我都憋着，憋到现在有点心慌慌的感觉了。
以前很多事情憋着憋着就偃旗息鼓了，现在却越来越激动……
“你确定要在我吃饭问这件事？”何小意说，“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几句么，再说王于达也没有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而且原因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什么显而易见。
而且之前她跟我说的原因，和我现在问的“为什么”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就算此时着急，也没法将魏骏昨晚的话搬了出来跟何小意说。
魏骏说何小意怕我担心她，但她怎么会知道……我会担心她的？
“你跟我说实话，咱们不是说过要坦诚相待么！”
第161章再次出手
何小意将剩余的半碗面置在地上，然后跟我说：“王富贵，你别左一句真诚右一句坦诚，你怎么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再说，你别把这个当口头禅。”
最近几天我又摸出了何小意的一些秉性，心气顺的时候喊我“权总”，不高兴，我惹到她的时候就喊我“王富贵”，典型就事论事的人。
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后，我只能放下这个话题，将她放在地上的方便碗筷捡起来，问：“是不吃了，那我拿去丢了。”
“哎——”何小意一把拉住我的裤腿说，“别拿走，我还要吃，丢掉浪费了。”
“你明明不想吃的，算了，我们去买点其它的。”
何小意松开手站起来，但起来没站稳，身体崴了一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
差点摔一跤的何小意在稳住脚步后指着我说：“权总，你真是厉害啊，这样手里的面还稳稳当当，你们长得胖还真是有好处。”
我此时有一种冲动，想用力拉一把何小意，然后再松开，让她摔一个仰绊。
这样我也能盯着她，指着她——笑。
最终我没能笑出来，因为这个时候我突然收到了魏警官给我来的电话。
“王老板，你在哪里呢，能马上回来一下么！”
听魏骏的声音似乎出事了。
我顺手一丢，就将剩余的面倒在了收汤水的桶里，倒的时候何小意还很可惜地吆喝了一声，“我的面。”
“没时间等你吃了，侦查队长他们回来了，说不定有新的线索能找到黑加工厂了。”
我们慌慌张张地跑回市局，魏骏和侦查队长就在大门口等着我们。
见面后我立即问：“怎么了，是出什么大事了？王于达出问题了，还是有线索了？！”
魏骏和侦查队长没有立即吭声，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我的手腕处……
我的手腕处怎么了？！
我的手……
天啦！
我的手竟然拉着何小意！
难道从刚才扶住何小意开始我就拉着她了，她怎么不叫我松开她！
我立即松开手，向在场的三个人解释说：“那个，刚才着急了，我们跑着回来的。”
两位警官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拍了拍车门，“上车，我们车上说。”
这次是一辆普通的大众斯柯达，还是老位置，我和何小意并坐在后面，有点尴尬。
“王老板，今天我们憋了个大的，我想你这此再扮演一次老板，这次无论怎么样都要让他一次性给你很多货。你要让他确信这次能狠赚一笔，而且你也很着急的样子，如果这次他做不了，你就不跟他合作了，但也不是真的不合作，算是轻微的威胁与逼迫，就是……嗯……，就是……”
嗯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什么来。
“就是我憋他一把，他还是能办到这种对吧！”我接过侦查队长的话说，“这个你放心，我觉得能办到。”
何小意附和着说：“对，这个不用演，这就是我们权总的本色。”
我咧个去！
何小意这是损我呢还是夸我呢！
车子行驶过了昨晚最开始交货的国道，然后向前面的乡镇行驶去，行至进小路的时候，侦查队长又开始说：“这一次我们跟你一起，魏骏和你一起下车，而我就在车上等你们。”
我们怎样，你们怎样的……
“这次难道有危险？”我说，“那何助理也留在车上吧！”
侦查队长解释说：“没有，这次只是让魏骏跟着你们仗势的，毕竟这里已经深入敌人的营地了。”
我开玩笑道，“那敌营情况怎么样，要不你再跟我说说。不然深入敌营被围剿了怎么办。”
“敌营被破坏了，”侦查队长给我打了一个预防针说，“王老板，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没有危险，那我准备什么？
我这一头的雾水到现场之后恍然大悟的同时更加懵圈了。
我们的车已经停下了，在我们的前方有一座黑不溜秋的砖屋，外面周围都湿哒哒的，周围还有被丢掉烧着的东西，虽然屋子外面看着被烟熏的黑，但能看出只有一间屋子火势最大。
“就前面了那个被火烧过的屋，是昨晚跟你交货的那一家。”
如果是口罩存货的那间屋子，应该会烧得很旺实，难怪两位警官急急忙忙将我吆喝回来再装老板。对此我咂嘴道：“这是天谴啊！”
魏骏补上了一嘴，“这不是天谴，这是人为，电线短路引火烧了。”
什么？电线短路？
这个还能人为操控？
我感觉自己书读少了，有太多关于科学的事情不懂……
“你们去吧！”
我脚步未向前走，反而后退了两步，退到侦查队长边问：“这个造成电线短路的人是谁？你不要告诉我是王于达，你们要是告诉我，我感觉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侦查队长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就当成不是他。”
我咧个去！
这还能当成？！
而且他们都跟我说了事实，我还能当成，我虽然脑子不太好，但不是傻。
我抬手揉了一把脑袋，然后抽下手又问：“那我怎么跟人家说自己找到这里的？这里着火新闻上都没说？”
魏骏将手机拿出来给我，“这里有着火消息。”
——手机上面放着着火的现场，浓浓的烟雾直冲天空，周围围观的人，消防人员等……
“现在发布消息最快的不是记者，而是网友，我们就说看见了这个消息，然后在路边看见了包装箱子，感觉是货被烧了，就来证实一下。”
我将视频看到最后，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昨晚的箱子。
要是别人不会注意，但我收过这种纸箱子装的货，说我们在网上看到再表示怀疑，只要不去深想就说得通。”
这计谋……连细节都做到了啊！
王于达想的？！
这还是曾经那个憨憨傻傻地王于达吗？！
怎么我感觉他特别像那个霸道总裁剧里面的假装憨憨的男配角呢！
“你们是谁？怎么进村来的？我们村不然外人进来的？还有你们再说什么装货？”
就在此时，我们身后响起了人声。
这个声音很有标志性，我一听就知道他是谁了！
第162章路遇卖家
这个声音低沉暗哑……正是昨日在电话里主动跟我说合作的人！
只是他怎么不再家里收拾，反而从外面回来？！
我盯着他……
当我眼尾余光瞥到何小意和两位警官时，他们也跟我一样，直愣愣地望着车尾站着的这个人。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反正我是想仔细看看，究竟什么人能将伪劣口罩业务做到这份上――需要角色扮演和出动卧底才能把他揪出来。
“问你们话呢？”大概是因为我们没谁回答他的问题，以至于他又开口问了一次。
我眼睛滴溜了一圈后，我发现还是没人开口，就连主导这件事的侦查队长也望着我，示意要我回答。
我怎么回答？
按照刚才我们说的那样？
我怎么觉得如果按照刚才那个回答……穿帮是分分钟的事呢！
我现在有点紧张，因为我纠结的问题是装货，就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话说顺溜。
“权总，你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没想到何小意先等不及了，她帮我说了一嘴话。
没有好的剧本，没有经过排练，我这个被临时安排上来的主角只能顺着导演地安排，硬着头皮上场了。
“我来找人的？”我鼓足士气指着前面那栋被烧过的房子说，“我想来看看这家主人。”
这个人立即就问：“看这家主人做什么，这家人不认识你们？！”
“你怎么知道不认识，”何小意再次出声说，“你又不是那户人家。权总，给那个人打个电话，问他还有没有货，没有我们就走了，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戏要配合着演才有意思，何小意和我配合得挺默契的，而且这话也通顺了。
“不用打了。”
就在我摸出电话时，站在车后的人说：“我知道你们找谁，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个人年纪看起来与王祸祸相仿，最多四十几岁。脸看着不圆乎，但他掂着那个肚子却将他人整个人放大了一倍……胖。
还有他那一嘴的烟牙齿和说话嗓音，我用脚趾头猜就知道他是一个老烟民。
我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递过去，算是示好。
我说：“刚听着声音有点像，但是又有点不确定，你是不是也听出来了？”
烟被接了过去，我感觉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他防备的心被卸下了一层，不然他应该叫人赶我们走了。
“昨天的王老板是吧！”贩假的人问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们这些又是来干什么的？”
防御心思第二层来了。
“这个两个兄弟是我的下家，而这个是我的助手，我这人没读多少书，找个助理帮我管管账。”
现在我花点什么钱，何小意要不觉得浪费，要不觉得没必要，再者就是凭什么……
所以我觉得给何小意一个管家身份挺合适的。
至于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嘛——
我刚才说话一直都在瞅那个纸箱子，但瞅来瞅去都没看见，只能换个说法了。
我说：“昨晚你让我在国道等，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截，最后你说自己在装货，让我去乡镇等，我今天来就是碰个运气，毕竟火烧东西燃得快的易燃物还是很少，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
“别胡说，”贩假的人突然紧张了起来，“什么易燃物。是电路短路，冬天干燥很容易着火。”
“别紧张，”我道，“这几个人都是内伙人，既然找到老板你了那我也不多说了，昨天你给我了一万的货，我也不知道你是想试探我实力呢还是什么意思，所以今天我来这里一是为了给你付下款，二嘛，也是想看看你的实力，既然合作那就要公平公正。
你给我报个卡号，我将昨天那个货的款给你付了，这样我们就算两讫了。”
此时何小意又死死地盯着我，仿似觉得我这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一来，这个钱贩假的人不一定回收；二来，我当着两位警官的面将钱给了出去，这钱多少是收得回来的。
“货你都卖出去了？”贩假的人瞪着我问，“怎么可能，一万的货，怎么可能一夜就卖出去了！”
此时就该我本色出演的时候了。
“我说了我有很好的渠道，”我指着两位警官说，“他们就是我的好渠道，也就是散户和业务员的区别。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两位常年做业务的人。”
我将问题推给了两位警官，现在的我需要中场休息一下，说的话要在脑子里快速过三次是一件很累的事，所以我要歇息一下。
侦查队长反应迅速，他从司机变成业务员的过度几乎没有，迅疾地接过我的话说：“现在的疫情已经处于控制阶段了，西南地区控制地非常好，已经有十几天都没有再发现过一例了，所以他们现在正在积极复工。
可复工的先决条件是必须有防护用品，所以他们一次购买都是好几千，还是现款现货，而且……”
没想到侦查队长顿了一下后给我们来了一个劲爆的话。
他说：“而且这些购买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口罩存在什么问题，但他们也要，毕竟在吃饭面前，病也是不可怕的。”
暖警官称热打铁，“那个大哥，你现在还有没有货，没有就提前给我们说一声，你看我们要货都要到王老板门上了，他要货要到你这里来了，你没有呢就直说，别耽误我们发财啊，过了这个村可就又要等十几年了。”
我们大家一唱一和的，让这个人谨慎的贩假人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这是不是拆下了他的警惕之心。
而此刻我又说：“对，你还有没有货，有就给我们，看在你昨天信我的份上，我今天也将先有的货款给你付了，嗯就五五开。”
何小意此时睁大眼睛，将我手臂一扯，然后说：“五五开，不是说了一张两块吗，我们出人，出力还要五五开？我昨晚找了一家，人家只要一块钱呢！”
听何小意这么说，我眼睛里露出犹豫的神情，但我没吭声，只是使劲拽。
拽的动作挺大的，反正贩卖伪劣口罩的这个人看见了。
我和何小意这不算悄悄秘谋的谋划是表演了一次“有好的东西要藏起来”的表现。
应该能让他上钩吧！
如果他还不上钩，我只能再发一个大招了。
第163章受伤的手
我所谓的大招就是甩钱，何小意最看不起我做这样的事了，所以我能不做就尽量不出大招。
但……
我觉得只能这样才能诱/惑他入瓮。
贩假的人瞄了我们每人一圈后，突然说：“那个要不咱们进屋去谈谈，这外面站在怪冷的，而且我买了点药要给人送去。”
太好了，防备被扒干净了。
侦查队长失去了做司机的机会，跟着我们一道去了被火熏了的房子。
房子外面熏得有些黑，但屋里面除了有些灰尘外其他都好好的。
我们被邀坐在堂屋里，刚坐下之后侦查队长就开始吆喝：“那个老板，我想借个厕所。”
说完他就站起来四处看。
“等一下，”贩假的人说，“等一下，我让我兄弟带你去。”
在众目睽睽中，贩假人走到堂屋左边的一扇门前，“咚咚”的敲了几下门，肚子挺贴着门说：“王兄弟，我把药拿来了，你起来一下。”
我敢保证王兄弟就是王于达，但是这个药……
我有点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事了……
呸，他不会有事。
门被打开了，我看见王于达站在门口，他眼皮子一抬，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屋里，再看了我们一眼后说，“药给我。”
贩假人递药过去，王于达伸出右手去接，他正要转身进屋时，贩假老板说：“那个他们有人要去厕所，你从后面带着他去一下。”
“嗯，”王于达点点头，朝门口走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王于达和侦查队长走后，贩假老板也坐了下来。
望着门口王于达的背影……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虽说王于达此时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心里紧绷的弦松了点，但我还是察觉了一丝奇怪的矛头。
王于达是左撇子，拿东西，吃饭都是惯用左手，但刚才他一改习惯竟然用了右手？！
“权总，权总？”何小意用手扯扯我说，“人家老板在跟你说话呢，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回神，看了何小意一眼，然后望着贩假老板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尽注意那个你叫出来的人了。他好像不爱说话呢！”
“哦，他爱不爱说话我不清楚，不过就这两天看，的确不爱说话。”
我道：“不爱说话，你怎么还要着，感觉他态度不行，昨天晚上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模样。”
贩假老板“呵呵”调和，他说：“年轻人吗，正常的，而且什么都缺少的情况下有点愤世是正常的。”
我真的觉得王于达不做演员简直浪费了他的表演天赋，平常哄我也是，骗得我团团转，现在想想，我不做“卧底”简直太正确了。
以我不服输和现在不愿被人使唤的个性，我暴露那是分分钟的事。
我没吭声，贩卖口罩的老板又说：“嗨，老板别介意，他也是被熟人介绍的，说现在急需用钱来我这里帮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王于达是真这么缺钱还是只是“借口”。
“我尽量克制不介意，”既然生气那就表现出来，这样会显得我真实。
“今早你这里着火，我们来看看，招呼都没和我打，再怎么也能吆喝一声啊，又不是哑巴，”我指着门外王于达消失的方向说，“这人太不礼貌了，太不礼貌了。”
“别生气，别生气，他今天早上帮我救火伤着手了，还有点严重，所以心气不顺，我们做大事的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我保证，这件事之后一定要去找一个巫毒小娃娃，诅咒这个贩卖假货的人一百遍。
“我也要去上个厕所，”我拽了一下何小意说，“这个是我助理，她也能做我的主，你们先聊着，我也想去上个厕所。”
贩假人站起来说要带我去，我连忙推辞说不用了，我走得很快，贩假人也跟着我来，就像这去厕所的路上有什么秘密怕被我们发现一般。
“还做不做生意了，”何小意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说，“你没看出来我们权总都不想跟你继续谈了吗，他最讨厌态度不好的人，这是给你台阶下，你还不自觉。”
我最后一眼看见贩假人脸一下拉得老长，而暖警官和稀泥地说：“没事，没事，我们好好谈，之后我们去说说，大家不就是求财么，别伤了和气。”
乡村的厕所的大体位置我还是清楚的，而且我一眼就找到了王于达人。
王于达蹲在屋后地边上抹药，而侦查队长四下张望，这看看，那瞅瞅。
王于达的左手手臂上一串串水泡，还有的地方已经见红肉了……多疼啊！
妈.的，我走过去将他手上的药一把夺过来，小声并带着一点狠厉的语气说：“你不要命了，什么药都敢往身上涂。”
王于达仰望着我，怔然了一霎后站起来说：“这个药我看了的，对烧伤有消炎作用。”
我说的是药的问题吗，为什么我和王于达的思路总是不能站在一条线上呢！
我想要突出的重点不是药的问题！！！
是不要命！
是他不要命的做这件事。
“这件事不干了，你马上立刻回去收拾东西跟我走，我们上医院。不，我们东西也不要了，你也没啥东西。”
王于达不听我的话了！
也不是现在不听。
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王于达是小事听我的，大事、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从来不听我的，反而还要跟我一杠到底。
“都现在了，马上就能找到窝点了，”王于达说，“我保证，就在你们走之后的今晚或者明天就能找到工厂了。”
我管他什么工厂鬼厂的。
“不行，假口罩一时半会死不了人，但你手这个样子了，感染了你就洗白了，”我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忘记了你从小都有病。”
我的吼声将侦查队长引了过来。
我觉得正好，我抬起王于达的手指给他看，“队长，这个事情我们不做了，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好了，我也觉得你今天在这里也发现了很多东西，我要带着狗东西去医院看手。”
王于达挣脱我的手，我怕弄到他伤口，也就是轻轻抬着。在我跟侦查队长说话之际，他还顺走了我抓在手中的药管。
“我刚才已经跟队长说好了，”王于达说，“他也同意我的话。”
“什么话，”我将目光望向侦查队长说，“我不论你们什么话，就是今天我打晕他，也要把他带走。”
第164章我烦躁心思
打晕王于达的这话只是一时逞能，我没那本事能打晕他还不带伤人的。
见我语气强硬，侦查队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王于达，有一种他的命他来承担的感觉。
王于达这个狗东西竟然咧嘴一笑，仿佛他前几天打我一拳的“仇”和我们闹的矛盾烟消云散了。
他何时认为我这么好说话的？！
笑过之后，王于达将头支过来说：“来，你打，你看看打哪里最合适，注意点分寸，别学王树一棍子把人敲进医院，现在我还不能进医院呢！”
让我打，又不让我敲晕他……王于达这是在耍我？！
要不是看在王于达肉皮翻翻的左手，我一定将他手上的药抢过来丢掉，然后再踩几脚。
本来我是打算上个厕所的，但现在我那一点点的尿意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决定回去快刀斩乱麻，待在这里老子心烦意乱。
我气呼呼地从屋檐后走回屋里，除了何小意，我看谁都不顺眼。
“你们说到哪里了？”我问何小意，“谈完没有，谈完了我们就走了，这连个像样的茅坑都没有，厕所都没得上。”
何小意怔愣了几秒后回神，“我们什么都还没说，他非要等你回来谈。”
谈个屁啊！
“不谈了，把你的货现在给我搬出来，我们现在就收走，现款现货，”我催促着说，“赶紧的，给我一个你的卡号，我立即将钱转给你。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我将矛头指着魏骏说：“都说了不来了，人家赶货很快的，我们守着厂商，几十万只东西那是分分钟钟的事。”
暖警官赔笑着说：“现货总比赶货强，也就是我们多跑一趟的事。”
从屋檐回来后，我都一直站着，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我在堂屋里来回踱步了两圈，看似我在思考、掂量这件事，实际上我是在发泄自己烦躁的心情。
“权总？”
何小意叫我了一声，我定住脚步，看着她，将自己烦躁的心安耐下。
“拿卡来，我先将钱转给你，我王富贵这个人最不爱欠着别人什么，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还是坚持己见地说，“我们一码事归一码，我猜你也没货了，那么大的火，能烧掉不少东西。”
我真不想在这里待着这里了，再待在我就要吐了。
——王于达那布满水泡的手和翻开的皮肤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甚至还能想到下一刻他倒在地上的情景。
贩假老板这时候也站起来，他说：“钱不着急，我们还是说说之后的合作。”
“怎么合作，”我性子又上来了，带着焦急、暴躁的情绪说，“不合作了，你之前都没诚意，让我跑一趟还不准时，甚至只给我一万的货量，如果你给我十万的量，我今天能被这两个下家堵住门口，厕所都不让我上就过来了。”
“有货，我有货，这边只是一个库存的地方，烧掉的也只是一小部分，”贩假人跟我解释说，“之前这边的存货不多，我也不是没诚意，但你看我们这个东西，总是要打游击战的。”
“有，那行，”我跟他挥挥手说，“赶紧的，现在带我们去看货，我立马上搬走，付款走人了。”
说完话后我就站到了门口，将我不想待在这里的模样做得“有声有色”。
我一直说付款，其实是在要他的卡号，有了银行账户，侦查队长就能去调查他的资金走向，就算什么微信、支付宝支出与提现也都能查到一些线索。指不定还能查到他给工厂老板付款的情况。
但这个人不接招，仿佛真要仗着这一万的量与我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
何小意跟着我出来，用手肘拐了一下我说：“要不你去那边去。”
我茫然地看着她，嘀咕道：“去什么？”
“上厕所啊！你们男的不都是找一个角落就能解决吗！”
我咧个去！
何小意这是见谁在路撒/尿了？！
我是在路边就地解决的人吗！我怎么可能在她面前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这样我的脸往哪里搁，我忍不住道：“你少看一些这种，小心长针眼。”
何小意白了我一眼，嘴里嘀咕了两声，不知道她在抱怨什么。
我没有心力去管何小意说了什么，因为这时候王于达和侦查队长从后面上完厕所回来了，王于达盯了我一眼后就朝屋里面走。
可贩假老板却忽然叫住了王于达，“来来，王兄弟，这个王老板，你们还是一个姓，打个招呼，别这样冷冷地表情，人要多交际，运气才会更好。”
王于达停住脚步，退回来，老实地跟我点点头，“王老板好，王老板慢走，那老板我就进去了。”
“他……”
我盯着王于达转身的背影，内心无助，脸上却是皱着眉头，横着眼睛说，“你看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暖警官这时上来跟我说：“算了，算了，人家今天遇火有点累了，这不还受伤了么！”
“受伤了就去医院啊，在这里扛什么啊，不知道小感小冒都能弄成肾衰竭，他这烧伤，感染了救都救不过来，到时人出事了，有警察找上门，你可别把我们供出来。”
我说得有声有色，但是……
还是没震慑住这个制假的人，他竟然跟我说：“没事，没事，我今天放他假，休息一天，明天就没事了。”
还没事？！
他究竟有没有见识过王于达那手。
这时侦查队长过来了，他看了一眼我后，问暖警察魏骏：“我们现在是要走了，谈好了还是谈崩了？”
我现在怨念缠身，一点都不想与侦查队长对话，但他这么明晃晃地问“好了”还是“崩了”，我感觉是在提醒我。
仿似在说，王于达付出那么多，我就不能忍一把，将事情坚持到最后？！
我暗暗地咬了牙，一副我王富贵出马没有什么办不成的表情对侦查队长说：“还不去开车，现在去搬货，搬了立即去包装然后今晚就能出了。”
侦查队长很高兴，摆了一下手说：“真的，太好了，我马上给我的客户说一声，刚才蹲茅坑的时候，他停车的地方跑，但跑了几步突然们都还在问我什么时候有货呢！”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开车。”侦查队长急急忙忙地朝停车的地方跑，然而跑了几步后突然又跑了回来。
他这是还要交代？
第165章这事不能够
我决定快侦察队长一步，在他开口的时候先问：“怎么又回来了？”
“车的座位可能有点挤，我怕等装货都没位置，”队长问道，“路远不远？要不我找一个运货小车过来？”
贩假老板忽然开口说，“那这样，我去借一个单排小货车，我就不坐你们车了，在前面的路口等我十几分钟，很快就好。”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屋里。当我听见他吆喝“王兄弟”时，我已经有了想要进去把王于达带走的冲动。
――我都没这么使唤过王于达，他凭什么这样把王于达放牛的使唤。
我的确也朝屋里走了一步……然而我的冲动被何小意制止了，她拽着我的手臂，悄声问：“你怎么了？他们都过去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车已经倒了过来，我相信何小意这会也明白了我为什么状态不好了，在她拉我的时候，我们都听见这个鬼老板吆喝王于达：“王兄弟，你药擦了跟我走一趟。”
我心道：“王于达手都那样了，他拿东西都没法，还能开车？”
可我能怎么样？
车已经停在了我面前，何小意拽着我上车，就连出来的王于达看我时没带一丁点的表情……
他愿意带着受伤的手去开车，我还能拉着他不让吗？！
你们都赢了，就我这个人太没原则意识了，总是想着护短和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办事。
坐到车上，我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将一头头发弄得稀巴烂，这还是不能平息下我心里的气。
我挠玩头发又捂着脸……最后在何小意的安抚下平息了焦躁。
何小意拍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的，这感陌生又熟悉，仿佛在某个黑夜之中我，我就是这么被安抚下来的。
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的车停在了路口，我望着那座被烧过的房子无所适从。
――如果不是我当时的英雄主义作祟，就没有这一趟之行。
也不会在这碰到王于达，就算最后他买了伪劣产品，只不过是被王祸祸骗了点而已。
“队长，”我问，“刚才你和王于达在屋檐后面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聊了几句这里的情况，”侦察队长说，“这里不是贩假人的家，算起来只是他的仓库，这所以王于达用了一点非常手段。”
我对王于达的伤势耿耿于怀，这哪里是非常手段，这简直就是极端手段。
陈瑾又不在，他把自己搞那么残是想装可怜跟谁看。
陈瑾……哎！陈瑾还会不会心疼他。
暖魏骏说：“饶是这里不是他的家，但我觉得这仓库与他住的地方不远，可能我们找到他家就找到了工厂。”
“这里我们之前没有排查，毕竟他说的是国道附近，先按兵不动。等会看他带我们朝哪边走，我会通知局里作手抽调一些人过来做最后的清理。”
清理我懂，就是最后的抓捕与清点货物数量。
侦察队长说了很多，但就是没说王于达具体跟他说了什么。
我重新靠回车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微不可查的叹息声还是被何小意发现了，她问我，“王于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是他在屋后面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我说，“我就是看他英雄充得过瘾，怕他过火了，提醒下他，他反而不在意。我就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心里有点烦。”
我的话两位警官也听见了，但他们都没吭声，我想在来开车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言简意赅地通气了。
何小意拆穿我说：“你能烦什么？之前王于达揍你都没这么烦，现在这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王于达小时候身体不好，听说还做过什么移植手术，你是不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虽然没说到点子上，但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没想到何小意在我家住了这一段时间竟然把我周围的人了解了个全部的大概，甚至有些她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
“嗯，”我只轻淡地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怎么说王于达接受的是王富贵的移植，我也没法在这里说能给王于达移植的人已经死了。
假如这次手臂感染引出什么不病症……
“呸呸――”
不能够的，我胡思乱想什么呢！
滴滴――
单排小货车开过来了，王于达按了鸣笛声，随后他走在前面，我们跟着车走在后面。
即使我眼力很好，但也无法穿透钢板看王于达怎么样，只能看着车尾……
我在想这事完了以后，我一定要和他一拍两散，之后管他是去揽月还是去捉蹩，都跟我没一毛钱的关系。
乡间水泥小道很窄，一般错车都十分考量技术，更何况这里已经没有了水泥路。
“队长，这里我们没来过！”
“嗯，这个人还真是狡猾，我们想着他伪造的东西是要运出来，肯定交通要方便，没想到他竟然以这种绝了路的方式让我们找不到位置。”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话我憋着的，没说，毕竟能让我肆无忌惮胡说八道只有王于达。
“前面的车停下了，”我道，“你们等会回去在分析案情，仔细看路，免得再来找不到路了。”
侦察队长知道我急，没有反驳我，而是说：“好好，我们看路。”
贩假人下车了，我们也跟着下车，说好的看货，这个人这会又冒出了毛病。
他道：“前面路不好走了，我自己过去，货我去给你们录制一个视频过来看。”
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我脑袋涌上了一股热血。
我的理智失去，脑子不受控制地问：“你说什么？你耍我是不是，老子千里迢迢地跑来你就是让我来来看视频的，你觉得我这个人是看着傻还是任凭你好欺负。”
“别这样，别这样，”两位警官劝解我说，“录像也一样，一样。”
“一样个屁，”我吼道，“钱是我出，说话我份量最大，反正录像不行，你耍我一次，这次我不可能只看录像。”
侦察队长说：“那不如这样，我跟着你去看一眼行吧！”
第166章领人震惊的事
“做生意无论大小都讲就诚信，这个我懂，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对王老板有些误解，也是我的问题，那这样，既然你们想要去看，就王老板跟我走一趟？！”
贩假的人大概是觉得我们人多，去了就暴露了仓库位置，只让我跟着去。
呵——
我觉得真是有意思，他是觉得我一个人去了，就会将地址藏在心里，不会跟他们说？！
再或者他是在跟我求“好”的意思，觉得他们跟着去了就会踢掉我这个上家！
既然他都这么主动要求了，我还能不顺他的意思？
一段乡间小路，只有三轮车那么宽，这段路虽然平坦，但弯弯拐拐的像是山路十八弯……
路弯多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但我们已经已经走了近二十分钟了……这让我感觉他似乎是在故意带我绕路。
乡村的路四通八达，无论是住户的屋檐后，还是别人的田地里，都可以被当成路走过去，他就带着穿屋檐，走田地……
真不明白他这样有什么意思？！
现在手机的定为功能，我发一个动态出来，不就直接找到了位置，他是不知道这种方式还是这里没有信号？
在我不耐烦地跟贩假人说自己走不动了，被绕晕了时，他终于带我走上平坦的小路，不再绕屋檐后和粮食地了。
被带到目的地时，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已经脱离之前下车地方有多远了。不过经我目测，周围依然是乡村，而且还是远离村镇子的那种村。
这一片的房子都很老旧，居住的人家也几乎是老人和小孩，偶尔还能见几个妇女，青壮年一个都没能看见，可能外出打工，又有可能躲在屋里做什么。
我被带到一座外墙泥面，里墙老旧但墙面被漆成了白色，经过时间的洗涤这墙面已经泛黄了。
“这就是你的仓库？”我指着门口堆放着林许多破旧废弃物道，“你这仓库太破旧了，我都不愿意踏进去。”
“没关系，你就在外面，我进里面，将仓库门打开你看一下就放心了。”
现在我有点明白贩假老板为什么非要让我来这里了，因为我对脏的环境表现得十分嫌弃。假如两位警官来这里，他们会走遍每一个犄角旮旯……
我在屋子外面蹭着脚上的泥，之前我跟着这个老板趟了好多次别人的地，然而我刚刚蹭了没两下，就注意到了门口边的废弃物。
这些废弃物像是专门来当着门的，看着虽然凌乱，但这仿佛就是在故意营造一种此地无人住的信息。
不过我还是觉得门口这些废品很突兀……
塑料瓶和易拉罐都没人捡去卖吗？城里的人都还要收捡着送去废品店，这里的人难道觉得这钱小了？！
就在此时，屋子里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惊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声音？
我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看一眼会不会被发现其实我不嫌弃破旧的地方？！
犹豫了一番后，我觉得还是继续等在外面比较保险，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生产厂。
幸好我稳住了脚步，老板这个时候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说：“王老板，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我有实力了吧！最近被看得严，这里就停了。”
此时我的内心已经无比震惊了，但为了彰显我是见过大事面的人，我努力的装着镇定，镇定到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老实说，我是真的以为这个人只是王祸祸的上家，而不是站在顶端的造假头子。
这消息简直太劲爆了，我都激动地手颤了。
我将手伸进衣兜里，暗暗地掐了自己一下，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我顺着头子的话说：“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还特么地想拱手给他示个礼——老兄你这脑子这么好怎么不去搞创作呢！
回去的路自然与来的路不是同一条，路上我问老板，“我什么时候来接货？”
老板与我道：“今天晚上我要点一下货，明早你开着车在之前停车的地方等着，具体时间皆是我轻点好货物给你发消息。”
回到我离开的地方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两位警官等得似乎有点心烦意乱，他们蹲在路边抽着烟，何小意在路边来回踱步，而王于达还是坐在单排小车里，看他的样子，这一个小时都没下过车。
――手是并不是很疼？
近视眼的何小意最先看见我回来，她老远就对着我吆喝了一声：“王富贵——”
此时何小意看我的目光有点奇怪，像是“一日不见隔三秋”的神情，还有那笑容，特别像当初我看见她坐在季节自行车上时的表情。
这让我不禁地想——在我走的这一个小时里，她是不是很担心我？！
最先看见我的是何小意，最先跑到我面前的是侦查队长，“怎么样，是不是很多？”
他眼里放着精光，那渴求消息的样子就像一头饿狼，仿佛下一刻能把我的脑袋吞到肚子里。
我要说的东西太多，以至于现在这个时候我只能摇摇头，先让他失望一下。
“你们先上车，”我转头跟贩假老板说，“别忘你说的话，电话联系。”
我想现在他手上没有人手，如果说明早就给我货，那受苦受累的还是王于达，于是在离开的时候我就多嘴了一句。
“时间赶不及没关系，看你也是有实力的，”我说，“时间我给你往后推一推，明天中午或者下午也行，”
这老板连连答应，在他的目送中我上了斯柯达车。侦查队长开车离开这里没有一丝留恋，他似乎已经笃定我得到了一些消息。
车甩后面100米，侦查队长就开始马不停蹄的问我情况了。
“怎么样，货有多少？你们有没有说他的厂商是谁？”
“我没看到货，一片破破烂烂的土墙房，”我问，“除了那种贫困地区，现在哪里还有这种房子，要是来一个小地震倒塌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怎么可能啊！如果什么都没有干嘛带你去看，这不是自我断了合作的机会吗！”何小意突然惊讶了一下，她就像发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问，“或者这个人给权总你提供了什么特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