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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二三     仙桃村首富txt下载     仙桃村首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章化身007

    曲盛说:“权哥,我脑子愚笨,想不出更好的路子,除了重新选择项目,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关闭,要么长远考虑。”

    曲盛说得没错,环保不可能只关注几年就不了了之了,只会越来越重视。

    “……而且我认为‘为了我们绿色的地球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是正确的,积极向上终能得到回馈。”

    我觉得曲盛的话有点意思……

    “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曲盛对我勾勾手指头,似乎想要说一个怕人听到的惊天大秘密,他道:“市政要搬迁到这个地方,所以这块地只会越来越值钱。”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你的消息可靠?规划是规划,搬迁是搬迁。”

    曲盛信誓旦旦地说:“我觉得没问题,即使不搬,房屋修出来便宜一点还愁卖不出去吗,近年房价居高不下。”

    房产业看着是一件肥油产业,但除了开发商自己没人知道其中的艰辛与苦楚,一旦遇到什么政/策变动或者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破产那就是一夕的事情,而且房产公司现在不能予银行贷款,但建房子只能靠钱垒。

    “你这叫亏本大甩卖啊!何必呢!”

    随后我将曲盛的劳保产业观摩了一遍。

    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他,别人家的劳保产品可能就几条生产线,他算是应有尽有。

    看完他的工厂吃了晚饭后,我便吆喝想回去休息了。

    同曲盛一起住了好几天,我想今晚他回家住,而我……终于如愿以偿可以一个人单间了。

    但没想到……

    我问曲盛:“你跟着我来干什么?”

    “住酒店。”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不该是回家住吗?”

    曲盛说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人回家冷锅冷灶的,还不如跟我一起住酒店。

    我咧个去!

    他以为我跟他什么关系,充其量我只是未来与他有合作关系,现在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想享受一下孤独。”我委婉地说。

    但曲盛像王于达附体一般不走,还跟我说孤独的人往往都有抑郁症。

    我总觉得曲盛话里有话,而且每天晚上睡觉我都能感到他灼烈的目光,像是在监视我又像是在探寻我。也正是因为他这目光,我不想与他同住一屋子。

    “行,你住着,我今天自己再去开一间房。”

    “别别,多浪费钱啊!而且权哥,你也看见我资金紧张,节约一点就能给一个员工发工资呢!”

    我铁了心,给曲盛说:“我自己付钱,现在你这里我也看过了,接下来我自己在这里转转,你不用管我。”说完就转身准备下楼去开一间房。

    “别别,权哥,我跟你说实话,”曲盛道,“那天晚上你吐了后我感觉不太对劲,我跟小王哥说了一声,你别怪我,我就是担心你,他说让我晚上看着你点,其他也没什么事情。”

    事情有这么简单吗?肯定没有!

    我立即走出曲盛帮我开的房间,看着我房间周围的房间,对面没人,我隔壁没人,对面的隔壁也没人入住……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放弃了,我在往前走,突然发现转角处有一个房间,被入住了。

    我本就没有特工的本事和头脑,最近却被王于达生生逼成了007。

    我望了望身后曲盛的脸,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敲了门,“你好,客房服务。”

    我走南闯北了很多年,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方言多的不会说,少的一两句那是绝对没问题。

    我一腔纯正的重庆话让房间里面的人吭了声,“不用了,有需要我会叫。”

    “椒盐”普通话!

    别人的话音我听不出来,但王于达的声音……除非他用变声器给老子过滤一遍。

    “砰——砰——”

    “砰——砰——”

    我躁了,一遍比一遍敲得急。

    “王于达,你给老子滚出来。”

    我对着门板一阵狂敲,仿佛阻挡我的不是这门板,而是……

    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张门板。

    “开门,王于达赶紧给老子开门。滚出来!”

    我不知道王于达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反正我在门外足足等了两分钟他才开门。

    “哥——”王于达尴尬一笑,带着一种被人拆穿的局促说,“你还真厉害,怎么知道我住这屋。”

    曲盛站在我身后老半天了,这时也说话:“权哥,你真厉害,我就说你说话怎么和我有点像。原来重庆话这么溜,那个要不进屋说。”

    我绝对不想进屋,此时我有一种“一山还比一山高”的挫败感,一进屋就感觉两座大山座在我面前,而我就是那异想天开想要移山的“愚公”。

    坐在烧烤摊上,我搁了一杯老白干在王于达面前,问:“什么时候来的?”

    曲盛给自己也倒了一点说:“这事怪我,权哥,我总觉得你出大事了,做梦都是噩梦,我就问了一下小王哥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注意的事,然后他……就跟来了。”

    “那晚我明明看你是……”睡了的。我顿了一下后说,“算了。”一个个的都比我能装,而且我或许有眼花的可能性。

    那水……

    那红色的液体……

    我又问王于达:“你女朋友追回来了?”

    王于达喝了一口酒,摇摇头说:“没有。”

    “没去?”

    “没去。”

    我心梗了,他心里明明十分在意陈瑾,竟然没去。

    我低估了王于达对我的执着,指不定亲兄弟都没有他这么执着,非要给我吃药他才能放心。

    其实我应该高兴,但……我不会感激他!

    我一拍桌子吼道:“你脑子有毛病啊,你不去追你女朋友,跑来追我做什么呢?我能给你当媳妇,谁稀罕你跑来!”

    怎么不学学霸道总裁追姑娘那劲道,上前拽一把,然后往自己怀了一按……啧啧,那酸爽!

    “这不是工作吗?身为你的专职司机的工作,你看我车都开来了,咱们也快回家了,这里离咱家多斤,转一个弯就到了。”

    转一个弯,对,地图上的标识的确是转一个弯就到了。

    曲盛化身和事佬,对我说:“权哥,息怒,怪我,不该将问题说得太严重了。先吃什么,我去拿。”

    “我自己去。”我站起来,走到选菜区。

    此时我陷入了一个两难境界,当面拆穿王于达,让他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开安神药?

    不拆穿王于达,继续稳住,自己旁敲侧击,或者等回家直接问我父母。

    我站在烧烤摊选菜的保鲜柜面前,摸着下巴思索这两个问题的弊端与实施的可能性。

    拆穿王于达后他可以继续和我假话,这我不愿意看见,以后还想挖掘点什么就更加艰难了,显然第一条行不通,那么第二条……

    “小王哥,你这是多久没喝酒了,这么想喝,都一杯见底了。”

    对,我还有第三种方法。

第33章我想情景再现

    我并没寄希望王于达酒后吐真言,而是希望他喝醉后……

    呃――

    是情景再现。

    因为我认为只有一点牵引线我就能想.asxs.东西,毕竟那晚我看见了矿泉水瓶子里的红色液体、听到了不是曲盛说的话,而后我的脑子还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我们能欺骗别人,但不能欺骗自己。

    在那晚之后,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年自己的情况,除了我感概自己前景可期以外……

    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我记性不太好,甚至还有一些空白的地方。

    比如我想不起王于达是在几年级、在什么情况下去扒女同学裤子的;

    我想不起我和王于达去掏鸟窝摔了后为什么会心里愧疚,甚至有很多我认为印象深刻的事件……去深究其起因时我脑子里不是空白就是断景。

    无论我绞尽脑汁地回忆,始终连不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这不正常!

    这很不正常!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王于达联系的曲医生应该是一个治疗精神问题的医生。

    那么我的精神状况有问题?!

    可我依然不明白,我有精神问题为什么我自己不清楚。

    我没发疯,我没抑郁,我觉得世界十分美好,即使看见狠角色有男朋友后我依然觉得世界美好,从未想过要寻短见。

    有一种人喝酒脸绯红,有一种人喝酒后脸煞白,我属于前一种,而王于达属于后一种,过年村里的老一辈人都称呼我们为“红红的灯笼高高挂”。

    我是灯笼,他是挂灯笼泛白的钓鱼线。

    可能是因为王于达分手了心情不好,否则怎么一瓶老白干只喝了一半他就醉了!他可是干过一瓶酒的人。

    说实话,王于达的酒量究竟是多少,我不知道,因为在我面前时他几乎没有喝醉过,总是喝一点点都说不行了,但为什么那次在曲盛结婚的时候喝那么多?

    “我要去洗脚。”王于达眼睛眯瞪地看着我说,“我要去洗脚。富贵,哥哥要去洗脚。”

    曲盛问我:“权哥,为什么小王哥喝醉酒后就想着要洗脚。”

    他问我,我问谁来着,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他喊我什么?”我问。

    曲盛还没有回答我,王于达再次吭声,他甚至抱着我的胳膊说:“弟弟,陪哥哥去洗脚。”

    弟弟?

    先不计较这个。

    我问曲盛:“上次我说的我不去,是吧?”

    在曲盛点点头后,我复数了一遍那话。

    当然后面的一切都如曲盛给我讲的那样,王于达说我不去就将我的秘密说出去。

    “好,我们去。”他厉害。

    我让曲盛帮我到超市里买了一个深色的盆,自己则扶着王于达回来酒店他的房间。

    我将他丢到床边后告诉他已经到了洗脚的地方。

    为了演得逼真,我还特别熨帖地问他需不需要特别服务。

    王于达已经成迷糊状态了,如果不被搭话,他应该直接能睡到第二天早上。

    ……所以在曲盛去招呼他朋友时我和王于达发生了什么?

    按照我的个性,在有外人开车的路上,我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但如果房间里只有我和他的话,我会做什么。

    我会提着王于达的衣领,生气地说:“王于达,那你胆子大了,还敢威胁我了。”

    我只是试试而已,但没想到真起了效果。

    王于达睁大眼睛看我,但因为眼皮耷拉,所以他的目光仿似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纱;又或者王宇达眼睛看见的人根本不是我。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你不会死的,都怪我,都怪我。”

    谁死了?

    王于达那内疚自责的模样让人看了就糟心。

    “王于达,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喝多了酒糟子就耍疯。”

    我的话让王于达清醒了一点,他涣散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实处——我的脸上,他说:“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我的脑子突然懵了一霎那,一个类似王于达口音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回响——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那声音像王于达,但却又不是他的声音。

    普通话更加纯正,但字末尾音总带着村里的乡音。

    我心里莫名得慌了,直觉告诉我,王于达心里藏着的秘密,背着我开药的事情通通都与“那声音”有关系。

    “王于达,你看着我,你好好看看,你把我当成谁了,我是不是和你遇到的谁很像?”

    王于达看着我愣了愣,然后就开始笑,笑了后又开始哭,一会笑一会哭的都快把我搞疯了。

    我没办法复制上一回发生的事情,因为我不清楚的事太多,而且也乱了阵脚。

    我坐在床边,任凭王于达抱着我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唤,他念叨着:“陈瑾,别走,我可以一直睡沙发。”

    陈瑾和我的样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不说其它,单性别我们为男和、女。

    王于达真是醉了。

    ――陈瑾是因为“睡沙发”的原因走的吗?我就说王于达脑子不好使,就算聪明一时,他还是脑子不灵光的王于达。

    “王于达,陈瑾让我问你,你经常背着他给谁打电话?”

    “曲……医生。”

    “男的女的?”

    “大叔。”

    “曲医生在哪里?”

    “远了……在市……福……利院。”

    什么地方?

    市福利院,为什么是市福利院而不是医院!

    我趁热打铁,问:“你为什么要给你富贵哥开药?”

    “护着……我替护着……”

    酒醉后的话能不能信我不知道,但我用事实证明了酒后讲长话会吐词不清楚。

    问了老半天,计谋使了一大堆,我现在不仅没清楚秘密,而是更加迷茫了。

    哎,脑壳都想疼了!!

    曲盛从超市里买了一个蓝色的盆,再从厕所里接了热水端过来。

    我将王于达的鞋脱了,袜子没脱,直接给他的脚给丢到了水里,还恶狠狠地说:“洗吧,我看水凉了不冷死你。”

    “权哥,”曲盛说,“你们感情真好。”

    好吗!好个屁,我真心一分钟都不想看到王于达。

    我对曲盛说:“你去我房间睡,我看着他,免得呕吐物把他卡死了。”

    “那你有事叫我。”曲盛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着我说,“要不我看着小王哥,权哥你去睡觉。”

    我不会给他与王于达任何串词的机会,拒绝得特别干脆。

    我盘腿坐在床边看着电视,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渐渐被虚化了,处理,最后传入我脑子里的是曲盛离开房间时说的话,他说:“权哥,你对小王哥真好。”

    好吧!为了曲盛夸我的话,我纡尊降贵了一把,给王于达脱了湿哒哒的袜子。

    只是当袜子拖到一半后,我再次被惊到了,王于达脚踝上的是什么?!

第34章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王于达的脚踝处有一个三角形的伤疤,那位置,那形状与我脚踝处的伤疤一模一样。

    我迅疾放下王于达的脚,扯开自己的袜子做对比……我无比希望此时我手中有一个放大镜。

    将伤疤放大100倍……

    王于达的伤疤并不整齐,甚至还有缝合的痕迹,而我脚踝上的疤痕却十分整齐。

    我心里莫名慌乱,不自觉地!从王于达身边跳开,闪到床的另一边。

    我瞪着王于达,仿似那上面躺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躺着休息的猛兽。只有逃离王于达身边我才能感到安全。

    为什么我们脚上都有这样的疤痕?

    我不知道自己在床的另一边站了多久,但我感觉没多大一会,因为我腿脚没有到石化的地步,而且我发现自己的思维异常活跃。

    “来哥哥背你走。”

    “别哭了,跟个大花猫似的。”

    熟悉的声音再次漾于我的脑子,我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个子很高,穿着一身花衣裳……

    我伸手去抓他,想要看清楚他的脸,没想到抓了一手的血。

    “富贵,哥哥的脚没事,就是划破了点皮,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等以后我脚好了,我们再来掏鸟窝,你去找我爸过来……”

    是王于达的声音!!

    树林里有什么人在跑,他跑得很快,他跑得很急……

    这个人仿佛是我。

    ――因为我能看见前方高高的树,壮丽的大山;能感觉低矮的树枝划着我的脸;能听见我沉重的呼吸声。

    砰——

    啊——

    我摔到了,似一个“冬瓜”滚了一段路……

    我想爬起来,但我似乎很难受,我头晕脚也疼,而头上的云朵也向我砸来。

    地上的枯叶,带着腐朽的味道传入了我的鼻子,我恶心,呕了几声后抬头,那一刻天地旋转,就如世界末日要来临一般……

    “权哥——权哥——”

    我在世界末日的浪潮中被曲盛喊醒,眼前不是幽黑的漩涡,而是明亮的一片。

    曲盛惊讶地望着我问:“权哥,你怎么了,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在发抖,你是不是想起来上次为什么晕了?!”

    因为有了上次呕吐的经验,这一次我很快就清醒过来了,我惊讶地望着曲盛,“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去坐了一会,感觉不大对劲,上次我也就离开了一会,你就晕倒了,而且我觉得小王哥今晚是故意灌自己的,反正感觉很怪,不放心你们。”

    女人的直觉很准,其实男人的直觉也很准。

    “拉我一把。”我说,“刚才不小心撞着头了,一时间没有爬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在地上的,可能是因为梦里的我摔倒了,也可能是因为我摔倒了才会看见梦里的自己……

    我坐到椅子上后,让曲盛帮我泡了一杯茶,等喝这杯茶后我已经完全缓了过来。

    我让曲盛去睡觉,但他不去。我们一个醉鬼,一个可能带有间歇晕厥症的人的确不能让他放心。

    也罢,既然这样,我决定和他聊聊他工厂土地的事情。

    我给曲盛规划了两条路让他去计划考察一下。

    第一条就是让他想法将周围的地一起拿下来;

    他这块地不算好,不代表别人的地也不好。

    一片地比一坨地好很多。

    要将市政迁址的事情落实一下时间,是近来几年,还是近来一年;就算市政不迁址,那也必须将他这块地的优势挖掘出来,哪怕一丁点的优势。

    这是要作为房产开发必须要做的事情。

    第二条就是他需要将自己的产业从规整划散,将他做得最多的劳保商品选几条出来,其余的可以包出去,也可以找供货商,他做一个中间商,这样他就不需要占用整块地了,然后,将这快地修建成一个厂房,划区域出租……

    曲盛说自己也想过这样的方式,但不一定好实施,而且劳保产业虽然小,但感觉都是他的孩子,舍不得。

    我告诉曲盛,“自古哲理,有舍才会有得。”

    曲盛满心纠结,我给他打了一个不恰当的比方,“比如说你以前有老婆的,没有随便聊妹的资格,可现在你离婚了,就有了随便撩妹的资格。”

    “呵呵——”曲盛说,“权哥,你这比喻还真是……一言难尽啊,莫不是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单身的?”

    我第一次向人敞开心怀诉说自己的情事,我道:“不是,我很想进入围城,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喜欢我的人是喜欢我的钱,虽然我也没有特别富有,我很为难!”

    我特别禅性地跟曲盛说:“其实做房产真不好做,如果你守着这块地,做厂房出租至少能让你多活十几年。”

    “可是我不甘平凡,我觉得人活一辈子,不闯荡闯荡怎么行呢!”

    我会心一笑,“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曲盛盯着我的脸看,突然他摸着下巴说:“权哥,我觉得你要是把你下巴上的胡须剃了,应该很帅气,也更加凸显年轻。”

    曲盛说的这句话和我半梦半醒状态下看见的东西没多少关联,但“年轻”二字还是顺利地将我拉入了迷茫中。

    在我意识快要陷入黑暗时,我脑子里最后一个声音是:“我来背你走,哥哥带你回家。”

    这不是王于达说的,这是我声音。

    王于达叫我:“富贵,哥哥没事……”

    而我对王于达说:“我来背你走,哥哥带你回家。”

    掏了鸟窝,我摔伤了脚,我怎么可能会背王于达回家……

    明明是我摔下了树,明明是我的。

    这次入住酒店真是亏大发了,我们三个人竟窝在一个房间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曲盛走了,他年底要去催款,还要去拜年。

    而我一早也在电话处理公事。

    因为我的硬性要求,公司大事项大多已经在收尾了。

    最后我问曹经理,“何助理是不是已经走了?”

    曹经理大致没想到我会问,毕竟这几天我一点都没有提及她。

    电话那头的曹经理沉默了一下,说:“走了。”就在我离开公司的那天走的,再也没来了。

    “王总,那个这个周五年会,你赶得回来吗?”

    “赶得回来,”我道,“我中午赶回来。”虽然不想参加,但一年的年会就一次,不管怎么样也要参加啊!

    这时我看了看还在睡觉的王于达,拿起他的电话给10086打了过去,声称自己忘记了密码,要重新更改一个。

    陈瑾知书达理,干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翻看王于达的电话通讯记录,但我不一样,我胆子更大,我一直都想找机会更改他的秘密,找熟人帮我打印一份通话记录出来。

    我在网上买了一张机票,等王于达醒来就走,至于王于达……他走不了。

第35章错乱的记忆

    我决定让王于达留在这里处理后续事情。

    只是他睡到现在还没醒,看来陈瑾走后他失眠了。

    蠢货!!

    一个小时后,王于达醒了,他睁眼看着我坐在他旁边,吓得一跟头就爬了起来。

    “哥、哥,”王于达挠挠他卷翘的头发说,“那个,昨晚喝多了,陈瑾……我心情不太好。”

    我放下手中的手机,盯着王于达,——深爱的女朋友就这么“不动声色”的走了,难过才正常。

    就像我看着狠角色离开我一样……

    哎!

    那是多么痛地领悟!

    王于达看着我脸,张着惊讶不已的嘴,指着我的脸“你、你……你的胡子呢!怎么不见了?!”

    “胡子不见当是被剃了,”我摸摸下巴,不要脸皮地问王于达,“怎么样,好不好看!”

    早上,我在厕所洗完脸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看着下巴修理整齐的胡须……脑子里想起了曲盛昨晚跟我说的话。

    有些人蓄大叔胡须是为了时尚,但我这把年纪却不是为了彰显时尚。时尚那东西我压根都不懂。

    可以一眼让别人觉得我诚实可靠,能用什么方式呢?

    那就是要有一副历经磨难、饱经风霜的容貌,但我年纪其实也不算太大,怎么办呢?

    一个字“装”。

    装老!!

    蓄留胡须就是我装老的方式。

    显然……我这种认知是错误的。

    ——我认为自己诚信可靠,但在别人眼中,我那副模样就是不修边幅,还很脓包。

    可能正是因为我“装”的不成功,狠角色才会评判我是没文化的暴发户。

    我剃掉胡须,纠正自己的形象,不是因为狠角色,而是因为曲盛。

    曲盛虽然看着有些冲动,实际上还是靠得住,所以我觉得自己也能……以实力让人信服。

    可我改变形象这一行为在王于达眼中大致就成了“病重”。

    因为他握着我的手,担忧地说:“哥,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分担。”

    我此时的心态异常平和,并没有因为王于达觉得“我病了”而生气,不生气并不代表我不吐槽。

    不过我是默默的吐嘈。

    我暗自道:你给我分忧个鬼,不堵我心就算好得了。

    “酒醒了?!”

    王于达看见我活颜悦色更加慌张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醒了。”

    王于达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想……自己以前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以至于我接下来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跟王于达说:“曲盛的钱我准备给他借了,但借钱的前提是两点,你要先去看看他银行抵押的东西是什么――质押还是抵押,还有他的那块地,你要让他签一份协议,意思就是我出的钱在他还不出来时,那块地归我!我会按照实际比例和他分份额。然后……你办完这些事情后就自己回村去。”

    我其实是想让王于达去找陈瑾的,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我发现王于达是有主见的,甚至情爱之事比我还懂,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着他睡觉时还想,如果没有我,指不定他过得会更好

    “那你呢?”王于达问我,“你是要准备回公司开年会?”

    我没说我要回去干什么,而是蹬脚踹踹王于达:“起来,送我去机场,我票都买好了!”

    大概王于达没想到我行动这么快,愣了好一会神。

    我催促了一次,他才忙着去洗漱。

    等我们站在车边看着我油亮亮的大奔时,我突然想起王于达虽然酒醒了,但可能体内还是含有酒精,于是又跟他说:“谁让你喝那么多的。别送了。大过年的,我难得找人去看守所给你送饭。”

    王于达明白我的意思,毕竟他刚开始开车的时候我都是这么鞭策他的。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飞机场,来了一趟不是旅游的行程。

    我去了玉树,因为地方是县城,我也是第一次去,所以找路找车费力些时间。

    我在玉树逗留了两天,在这里没有感觉出什么异常的情况,便启程去了汶川县。

    时间已经不留痕迹地走了11年,

    汶川县和我想象里的不一样。

    网络图片定格在了11年前的5月,而现在这里大变样。

    城市房屋整齐,街道干净,就连山坡上的基塔也排排耸立,没入云雾。

    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都在述说城市的繁荣,它们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怀念过去,却已经能笑对明天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我脑子拼凑不出11年前的场景,只能从纪念馆中感叹生命的可贵和变幻莫测的时间。

    城市面貌变了,可我还是觉察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之前在玉树没有感受到的。

    可是什么感情呢,我描述不出。

    但我清晰地明白这份感觉是什么――是我回仙桃村看见父母第一眼的感觉。

    纪念馆这里还有一个地震体验馆,我在附近徘徊了半个小时也没进去。

    我虽然很想进去试试,但又害怕自己半途吐了或者晕过去,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晕倒会再次忘记很多事。

    最终我离开了体验馆,租车去了映秀。

    与纪念馆不同的地方是这里有遗址。

    我来到中学遗址前,它的正前有一个裂纹的钟面,上面定格了一个时间14时28分……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时间,想了许久没有太多感觉。

    这很不对劲!

    因为2008年,我已经22岁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的记忆。

    那晚曲盛和我说电视报道消息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家虽然在村里,但也是有电视机的,我怎么没有从电视上看到救援画面?!

    怎么可能对这件事没有很深刻的印象。

    我在顺着时间往前回顾了几年,当年京广爆发**的大事……我只能当做历史事件了解,却拿不出任何心绪来感慨。

    这也不对,我当时已经十七岁了,是一个有记忆的年纪了。

    越想越乱,我仔细回想,我记得我十七岁时在家里……

    我在家里干什么?

    我有点慌了,我竟不记清楚我在家什么了?

    我好像在上课,我又好像在务农,我似乎还在做买卖……

    “我七八岁的时候都没陶过鸟窝,没想到现在十七过十八时竟然要掏鸟窝,要是这上面的鸟是国家保护动物,我这一辈子就完蛋了。”

    七岁还是八岁,还是十七八岁?

    我的鼻子莫名的一阵发酸……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了王于达掏鸟窝的事情!

    那时间……跳了。

    我一直认为我和我王于达掏鸟窝的时间是孩提时期。

    可现在我究竟该信哪一条?

第36章一眨眼的时间

    信我的记忆,还是信我刚才听到的话音?!

    我的年龄比王于达大两岁!

    掏鸟窝那年……我十岁,他八岁!

    “小伙子,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是不是有同学睡在这里啊!”

    我转头看过去,一位大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

    这位大妈头发已经斑白,眼睛和嘴角周围都是皱纹,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袄,目光矍矍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大妈没在意我的目光,她眺望着废墟说,“我姑娘也睡在这里。”

    我张了张嘴,想找些话来安慰她,但我此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能点点头。

    大妈大致看出我的迷茫,她安慰我说,“都过去了啊!回想一下11年也是一眨眼的时间眨眼,你同学知道现在你还来看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喉间突然一哽,更加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轻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我努力咽下喉间的一口气,轻喃道:“他们会不会知道我是谁?”

    “时间总能抚慰我们受伤的心,你看我们站着的地方和里面是不是感觉像两个时空。”

    “是啊!”我轻声应着,“是很像两个时空。我们触碰不到,他们也无法感知!”

    “别这么想,”大妈继续说:“我最开始每天都来,来了就哭,后来我一个礼拜来一次,不哭了只默默地看着这里,再后来我就一个月,来了也只是放些花,现在我只是清明节、过年时来一趟,以后可能就来得更少了,年纪大了也走不动了。”

    大妈此时向右边走了几步,她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地上,然后再走回来。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清清嗓子说:“阿姨,你要不告诉我你姑娘的名字,只要我来祭奠,我可以一起祭奠。”

    我已经看出大妈的腿不方便,放花的时候手也是颤抖着的。我这时才明白她所说的年纪大走不动是什么意思。

    大妈笑道:“没事,我姑娘不是学生,她是老师,她救出来的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人了,都很有出息,每年都有学生来祭奠她的。”

    那真是太好了。

    我看她只身一人来这里,便问,“阿姨,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没啦,一个人。”

    “一个人害怕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话却脱口而出。

    “不害怕,”阿姨说,“虽然我家姑娘不在了,但那些她救过的孩子总会轮流着来看我,那些她出力帮助过的,现在都是我的孩子,他们也是她生命的延续,我为她感到骄傲,也为那些孩子骄傲。”

    骄傲,为什么我心中充满了愧疚感?

    我错过了公司的年会。

    因为我离开映秀后,又去了很多地方,都江堰、绵竹、北川……最终我在北川县逗留了很久。

    这个地方更能让我感受到那种莫名的情绪。

    情绪起起伏伏后我的心又渐渐安宁了下来。最后因为我十分想念我的爸妈就回家了。

    这次我回村比以往早,正如我给我妈保证的那样,提早回来。

    我家在我发达后在老房子旁边建了一栋三层小楼,最上面一层主要是晒粮食的,能住人的只有一楼和二楼。

    快到家门口时,我瞧见我妈正在扫院子,我加快步子,还没走到她面前就大声喊了她:“妈。”

    大概是因为我剃了一贯的胡子,我妈看见我后愣了一下,随后丢掉手中的扫把,拉着我,“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过几天才回来呢!”

    原来是因为我回来早了惊讶。

    “想你包的饺子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我妈接过我手中的东西,而我捡起地上的扫把开始扫院子。

    “放着,放着,你扫什么呢,”我妈说,“你去田埂上把你爹叫回来,杀一只鸡。”

    “哦,”我放下扫把,就朝田埂去。

    我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脚步问:“妈,王于达回来了吗?”

    我妈这时也才回过神,她搓搓手说:“我就说刚才有什么要问你来着,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车也没开?”

    听见王于达没回来,我反而放心了,在去映秀镇的时候,他就给我说合同都敲定好了,还问我可不可以先在外面逛几天再回去。

    这当然没问题了,我也庆幸他开窍了,知道去找陈瑾了。

    我给我妈说:“王于达说要去陈瑾家提亲,我让他开过去了,男人的面子还是重要。”

    “哦。”我妈淡淡地应了一声后,顺势就问:“那你……”

    我知道我妈要说什么,用非一般的速度溜之大吉了。

    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这个问题真没法回答。

    我不是不找,是找不到,我也想有个女朋友嘘寒问暖,哪怕是我主动去问她。

    吃了没?

    饿不饿?

    冷不冷?

    我爹看着我回来也惊讶了一瞬,随后裂着嘴,笑道:“我儿子回来了。”他丢下手中的事和我一起朝家里走,一边走还问我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帮他扛着锄头,回答说:“今年工作完得早,所以回来早点看看有什么帮你们忙的。”

    做父母的都这样,不期望你对他们做多大的贡献。

    我爹说:“不用你做什么,回来看着我们就好。”

    我爸杀鸡,我妈去园子里摘菜,我无事便跟着我妈一道去了。

    我家的菜园子和王于达家的菜园子在一处,途径王于达家门口时,王姨看着我也愣了愣。——她的表情让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提前回家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富贵,你怎么回来了,我们家于达呢!他怎么没回来!”

    我将王于达可能去陈瑾家的事跟王姨又说了一遍,但王姨使劲摇摇头,“不可能,我前两天给他打电话,他还说跟陈瑾分手了,今年人家不来家里了。”

    前两天还说分手?

    王于达说要去逛的事那都是一个礼拜之前了,难道还没搞定陈瑾?他怎么这么没出息呢!我搞不定狠角色那是因为没有相处过,没有感情基础,但陈瑾和他不一样啊!

    面对王姨灼热的目光,我只能假设一下:“万一和好了呢!年轻人的事也说不清楚,是吧,妈!”

    我让眼神示意我妈说两句。

    “是啊!你别太操心。”

    王阿姨放开我的手说:“这也是,还是你们年轻人最懂年轻人了,那我再去给于达打个电话问问,万一人家姑娘来了,铺盖、灶头都是脏的看着嫌弃。”

    我想说陈瑾不嫌弃,但王姨跑得太快,我没来得及。

    摘菜时,我妈说:“我刚才就奇怪呢?大概一个礼拜之前于达妈就拉着我哭,说好好的怎么两个人分手了,我也劝她说年轻人闹别扭时就爱说分手,电视上都那么演的,她也信了,又去给于达打电话问情况,这都打第四次了。你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婚姻大事咋这么难呢!”

    菜还没摘完,王姨又跑来了,她跟我说:“富贵,于达的电话打不通,你能不能帮我给陈瑾打一个电话问问啊!我打好像不太好!”

第37章长辈的隐瞒

    这是一个极具艰难的任务。

    我跟陈瑾……差不多都闹成了王于达后宫争宠的妃子了。

    现在怎么给她打电话。可我又不能直接跟王姨说明白。

    我看看我妈,再看看王姨,硬着头皮说:“那个……行吧,我回去手洗了就给她打一个。”

    我这嘴……

    真的,口不对心是一个种没法治疗的病!

    我就是那病入膏肓的人。

    可看见王姨露出一种“转危为安”的笑容,我也就认了。

    “那我我回去了打扫卫生了。”王姨说。

    临走时还让我摘点她家的蘑菇,回去好炖鸡汤喝。

    王于达爱吃蘑菇,陈瑾也爱吃蘑菇。

    王姨每年都种,将菜园子里垒两沟土堆,搭上草帘子,在搭一个矮的薄膜暖棚,这样下雪也不怕被冻坏。

    我没去动王姨家的蘑菇,第一是感觉摘蘑菇还要拆棚再搭棚,我懒得弄;

    第二感觉吃人家的嘴软,虽然我已经吃了很多年,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我真不知道怎么给陈瑾说。就算我硬着头皮打了电话,我能说什么呢!

    陈瑾定会以为我有耍什么花招。

    我妈问我:“你是不是不想给陈瑾打电话?”

    “人家两口子,我这个外人打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陈瑾的电话号码。”

    “不是,”我妈问我,“你心虚什么啊!”

    “我没心虚。”

    “你给我老实点啊!”她说:“你都要摸鼻子还想骗我,说实话。”

    每个人都要小毛病,王于达撒谎搓手,而我会不自觉地去摸鼻子,别人不知道我这习惯,我也能装,但我妈……

    我骗不了她!她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我望了一眼王姨的屋门,拔了一根萝卜说:“我们回去再说。”

    回家后,我妈迫不及待问我怎么回事,我一度怀疑我不是我妈的亲儿子,王于达才是,因为他们都有一颗爱管闲事又八卦的内心。

    虽然我有电器商场,但我家还是常用柴火做饭,特别是炒菜,我妈说大火烧出来的饭菜好吃。

    我烧热水,我爸烫鸡,他们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各自忙。饶是如此也不忘空闲的嘴。

    “问你呢,王于达和陈瑾究竟怎么回事?”

    “我真没陈瑾的电话,而且我们管人家干什么?谁是你儿子啊!”

    我妈把菜刀一放,盯着我说:“你在外面混了几年出息了,就不老实了,你信不信我抽你。”说着就要拿扫把打我了。

    我一个箭步冲出灶屋,站在门口对拿着扫把耀武扬威的我妈说:“我才回来,你就嫌弃我了。”

    也只有在我妈面前,我不是暴发户,不是威严的老总,而是小时候那调皮捣蛋掏鸟窝的孩子。

    我妈一愣,丢下扫把,语重心长地说:“你王姨平常对你怎么样?你忍心让她这么操心吗?你看看我,为了你的人生大事,头发又白了好几缕,你知道古代不孝是什么吗……”

    我妈从王姨身上扯到自己身上,从王于达失恋这事上扯到我没对象这事上。

    我看了看我爸,他低着头做手上的事。我由衷的,发自肺腑地佩服我爸,这么多年他都能保持“左耳进右耳出”的风格。

    “这电话我没法打,他们分手我搞的。”我受不了我妈的啰嗦,将真相说出来了。

    我妈丢下的扫把再一次拾起来了,“你这个不成器的,谁让你挖人家于达墙角的,你就算喜欢陈瑾,不能比着陈瑾的模样找一个,你这是造什么孽啊!”

    我爸吆喝:“小声点,小声点,等会老王听到了要跑过来找我拼命。”

    我无言以对,我妈已经被电视剧同化了。

    “谁喜欢陈瑾了,我喜欢野蛮女友。”我解释说,“因为别的。”

    我妈不信,直问我:“因为什么,你要是今天不给我说个一二三出来,我抽得你满院子跑。”

    我都三十多的人了,如果被我妈抽得满院子跑,那真是太丢人了。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去了一趟王于达家,然后第二天他们就分手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调转话锋问,“妈,我问你一个事,我小时候是不是生过病,就是不记得事的那种病。”

    我妈的暴脾气一下就熄火了,愣了一下问:“不记得了?”

    我爸站起来拿了她手上的扫把,说:“干什么呢?儿子才回来,你悠着点。”

    我妈好像回神了,她指着我说:“你以为胡说八道一通,装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我……我不信。”

    我当然记得自己和陈瑾说了什么,这只是我试探我妈的话。

    我想了很久,认为王于达胆子再大,也不敢瞒着我爸妈我生病的事情。

    “妈,我以前是不是生过什么病,”我还恐吓我妈说“你要是不说,以后你儿媳妇知道我病过会找我们算账的。”

    “你有病没病自己还不知道,我看你岁数不大,比我和你妈还糊涂。”

    这话是我爸说的,说完后他对我妈说:“老太婆,过来,你来猜猜看,这鸡肚子里有没有鸡蛋。”

    “我捏捏。”我妈走过去蹲在我爸身边说,“我猜有,你猜猜里面有几个。”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爸跟我妈在转移话题――他们了解我,我还不是一样了解他们。

    “你们不说,我去问王姨。”

    “那你赶紧去,安慰安慰你王姨啊!”我妈还跑到门口,在我身后吆喝,“你就告诉她,她儿子那么帅一定很快就能找一个儿媳妇给她的,不像我儿子……。”

    我转头,“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哪有自己妈嫌儿子丑的。”

    我不帅,但是也不至于丑啊!胖点怎么了,我妈竟然歧视我。

    我妈就是想认王于达做她儿子。

    我提了礼盒去王姨家,王姨看着我赶紧将我拉进屋,还问我陈瑾怎么说的?

    “那个……王姨,陈瑾说要想一想,你别担心,过完年我再回去给他们撮合撮合,你别担心,我估计王于达上门去了,前段时间他还和我说要和陈瑾求婚呢!你放心。这个礼物还是陈瑾让我带给你们的。”

    王姨一激动,眼泪花都快流出来了,“那就麻烦你了富贵,这么多年,你们两兄弟都互相扶持,有你在我也放心。”

    “你放心,王姨,我会照顾着王于达的,就像小时候他掉下树我背他回来一样。”

    原本我是想问王于达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但有了我妈他们隐瞒的前车之鉴,我决定以陈述的方式去了解,诱导王姨跟我回忆过去。

    但我料想出错了。

    王姨用一种不明白的神情看着我,“什么掉下树?”

    一瞬间我也茫然了,王姨难道不清楚吗!

    于是我只能改口道:“哦是我掉下树,他背我回来的那次。”

    王姨眉头一舒展,说:“我们于达从小就爱助人为乐,不碍事的,就是背你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瞌着脚了,然后还去缝了几针,你说你们兄弟俩人是不是缘分匪浅,连脚上的伤都是一模一样,我跟你妈还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其中一个不是姑娘。”

    我心中的疑问王姨三言两语就给我解释清楚了,丝丝相扣一点说谎的痕迹都没有。如果不是我问起时间,我几乎都要相信王姨说的话是真的了。

    我笑着说:“也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然肯定不会让王于达背我回来的。”

    王姨也笑道:“你们就算十几岁了在我们眼中也还是孩子,就算你们现在长大了,当妈的看你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十几岁?!

    王于达当时不是七、八岁,而我也不是十岁,我们都十几岁了。

    王姨、我父母,他们都在掩藏着什么?

    我的病吗……

第38章指路灯的病

    随着我公司地发展,我回来过年的时间一年比一年晚,每次回来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

    但这次正赶上家里大扫除。我一年难得做一做卫生,将这份“难得”奉献给我妈也不错。

    我去扫地,她抢我扫把;我去抹灰,我妈抢我抹布;我去洗衣服,我妈拔洗衣机插头……

    都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只能盯着她。

    盯久了我妈也觉得别扭了,她赶我去溜田埂,让我呼吸新鲜空气,把在城市了的废气排出去。

    ……敢情我在城市里呼吸的是毒气,而不是空气。

    我上楼将昨晚包的红包一收,装到衣服兜里走了。

    每年春节我都会包很多红包,村里年纪大的、走不动的我会亲自送上门,而小朋友会自己跑来我家拿。

    我其实很有仁义精神的,如果狠角色知道我这份热心会不会觉得我有点不一样?!

    嗯……至少不是一个没水准的暴发富了!

    我大概是想多了,按照她对我的偏见还是会坚持以前的想法。

    而且我自己也明白,给村里的老人小孩发红包不止是为了图喜庆,我还想告诉全村的人——我爸妈养了一个好儿子,仙桃村有我这么一个能干出息的人。

    我从家附近开始串门,村里的长辈都很惊讶我回来了,都问我,怎么没看见我的车回来。

    我回答他们“环保限号”开不了。

    一圈走下来,花了两个多小时,除了比较远的,都差不多已经给完了。

    我看看时间,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会,我便继续朝村尾走。

    村尾除了住着王晓燕家外还有两户人家。

    我把这两户人家称为孤寡老人。其中有一家儿子不成器,都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成家,不过他那副游手好闲的本事也没姑娘中意他,自己嘴都糊不住还老是回家问他妈要钱。

    另外一户的姑娘早年因为感情的事情想不开跳河死了,留下父母和一个没有爹的小姑娘。

    小姑娘今年都上初中了。老两口要不是因为有这个孙女可能也跟着闺女去了。

    “王婆,”我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可房门紧闭,没有人应,大概是出去了。

    我等了几分钟后见人没回来,便绕过他们房屋,去了王玲家。

    王玲便是没爹没妈的那个小姑娘。

    “小玲铛。”

    “诶——”

    窗户打开,小铃铛探出头,看见我后高兴地喊着我:“富贵叔,你回来了。”

    我走过去,在小铃铛头上揉了一把,乐呵地说:“叫哥,我没你这么大的孩子。”

    经我一提醒,小铃铛发现了的不同,“叔,你这一次回来变年轻了。”

    “以后叫哥啊!”我打趣后看见了小铃铛手中的笔,“在写作业呢!”

    “嗯!”小铃铛抱怨说,“现在好多作业啊!写得我手都僵了。”

    “那就不写了呗。”

    小铃铛摇摇头,“不行,我还要考市高中呢,成绩好了可以免费。”

    真是一个懂事情的孩子。

    “你爷爷、婆婆呢?”

    “弄树去了。”

    仙桃村,村如其名,就是一处种桃子的村。当然我们村不止有桃子,还有其他水果树。树就是每家每户的“顶梁柱”,所以冬季养护大家都很重视。

    小铃铛缩回探出窗户的脑袋,“富贵叔,我给你开门,你进来坐会呗。”

    我摇摇头,“算了,你还要学习呢。这个给你,好好学习啊!有困难来找富贵叔……哥。”

    小铃铛甜甜一笑,没有拒绝,把红包抓在手上说:“谢谢财神爷,祝富贵叔长命百岁。”

    我也被小铃铛逗笑了,“去去,我还没到需要祝我长命百岁的时候,你应该祝我早点娶个媳妇。”

    “呵呵——”小铃铛看着我笑,复数了一遍我的话。

    “你有没有看见王婆,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知道,”小铃铛说,“王婆婆可能去镇上卖鞋垫、毛线帽去了,前几天他儿子回来了一趟,翻箱倒柜把家里收刮了一圈,就走了。”

    王婆年纪大了,也种不了树了,而且她家的果树都被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卖了,悄悄留下来的几十棵树也交给我爸妈帮忙看着,每次我爸妈也就帮忙收了,水果钱会留后悄悄给王婆的。

    我打算晚点再来找王婆,就让小铃铛回去写作业,自己走了。

    走到村尾王晓燕家时,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被王于达藏着的秘密、自己的病搅得神经紧张,以至于忘记当初答应载王晓燕回家了。

    而且后来我去了重庆,王于达去了陈瑾家那边……

    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觉得有必要给王晓燕打个电话承认一下错误,毕竟都是同村人,总得要见面的。

    我给王晓燕的电话,她没有接,我想她可能在当班,也就没再继续打,而是顺道给张启明打了一个电话。

    张启明的声音听着更加疲惫,我问他母亲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他沉默了许久才吭声。

    “哥,谢谢你啊!”他说,“那个你拿走的证件有个护士给我了,谢谢你啊!我……咳咳……”

    我听见他咳嗽声被吓住了,“你也生病了?”

    张启明说:“是啊!”

    “你在哪里呢?我找我朋友来看看你。”

    “不用了,”张启明说,“我觉得是那个传染病,哥你没事对吧!”

    “嗯!”

    “幸好,你每次来见我都戴了口罩,”张启明说话慢条斯理,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好似认命了。

    鉴于张启明这种状态,我急了,我吼着他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赶紧给我上医院去,现在医学这么强,什么传染病治不好。”

    “我想去,可是别人不信我,我要是传染别人怎么办?”

    张启明声音听着很无奈,传到我耳朵里竟也让我觉得有一丝悲切——我想起了那些埋没在废墟下的人。

    “我女朋友每天都来我家敲门,你说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哥,你说我怎么办?”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打119,我让人家带你去医院。”

    “哥……不……”

    我没跟张启明含糊,挂了电话就拨了119,将情况跟接线员说了一下,然后还提醒了他们,可能有传染病这回事。

    回去的路上我再给王晓燕打了一个电话,可依然没有接。

    我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王晓燕知道我关心张启明,他母亲去世怎么没有跟我来一个电话?

第39章会公司计划方案

    我妈和王姨在菜园子门口说话。

    她们声音很轻,表情严肃,平时那种“震山吼”的功底一点都没展现出来。

    我妈手上还抱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什么东西。

    “妈。”

    我老远就吆喝了一声,等我走近她们后,我妈手上的东西就换成王姨抱着了。

    她们移花接木的速度堪比电视赌王出老千的速度。

    “什么东西呢?”

    我也没好奇,就随口一问,毕竟我家煮好吃的都会给王于达他们家端一碗,他们有也会给我们家送。好玩意那就更不得了了。

    我妈说:“没什么,就那些东西。”

    王姨也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那些东西是哪些东西啊!

    她们不知道模凌两可的说法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吗?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哦”,不做声色地说,“那你们聊,我回家坐会。”

    天虽然很冷,但我家屋檐下还是搭着一张藤条长椅,藤椅年时已久,坐上去还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我以前提议将这个藤椅丢了,重新买一张回来,可我爸妈都是念旧的人,十分舍不得。

    他们不愿意丢,我也没办法,只能任他们。

    我坐在旧藤椅上,目光有点飘,思想有点空,脑子里面装得全是三个字,“为什么?”

    坐了十几分钟后,我妈回来了,手中还有从菜园子里扯的蒜苗。

    她笑着和我说:“富贵,今天给你炒回锅肉吃。”

    “嗯,”我简单地跟我妈回了一声,继续坐在藤椅上烤着我爸给我烧的火。

    菜都是备好的,半个小时后我爸叫我吃饭。

    “妈,吃完饭我想回城一趟,”我认真地说。

    我爸和我妈皆是一愣,“怎么,这不昨天才回来吗?”

    “有点事。”我想了想后说,“如果处理得快,我明天就回来,如果慢一点后天就回来。”

    听见我只是办事,我妈他们松了一口气。她给我夹菜说,“那你快吃,吃了你爹送你去镇上坐车,这王于达也不知跑哪里去了,不能送你,你就早去早回啊!”

    饭后,我爸开着他的老年车把我送到镇上,我这次没摆谱,买了一张大巴车票就上路了。镇上不是叫不到车,只是我对别人的驾驶技术不信任,还是坐大巴车更安全。

    所谓回城也并不是乡村到城市这段距离,而是要跨一个市区。

    老实说,张启明生病的事情把我吓着了,我在一回想曲盛跟我说的网传消息,心里不止是忐忑,还有点慌,那种进医院背脊发凉的感觉又来了,所以我才不辞辛劳地想要赶回去。

    在过年这个时节,电器商场是效益最好的时候,几天的营业额可以抵一个季度的。

    因为需要营业,我就必须拟订一个应急预案。

    说白点,我这有点像是掩耳盗铃,自己给自己心里安慰。

    下午5点我到了市里,过年打出租车的人多,坐公交车的人更多,此时我才发觉会开车是一件多么牛掰的事情。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我才到公司。

    公司已经放假了,守门保安看见我十分惊讶,给我开门的时候还问我:“王总,是有什么事吗?”

    “嗯,那个……”我是想叫这个保安名字的,但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后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

    这次不是我记性不好的问题,而是公司工作人员的名字,我只记得干部级以上的。

    我看只有一个保安,便问:“你是一个人守在这里?”

    保安跟我解释说:“王总,是这样的,公司每年放假后进出的门会封掉,我们保安白天只有一人轮班看着,晚上才有俩人,现在还么到时间,所以就我一个人。”

    作为公司最高负责人,这些小事我并没有管,而且我也相信行政部能将这件事做好。

    “楼上的电是关了的吗?”

    “王总,你放心,绝对是关了的,不会因为线路短路而起火。”

    这个保安想得够宽,他小心翼翼说话的样子大概以为我是来检查工作的。

    “那个我在这里帮你看着,你去电闸那里帮我开一下电。”

    保安四下望了一眼,然后说:“那个要不我将门锁一下?”

    我一个公司老总帮保安看门的确让人受宠若惊,但我担心他一上一下耽误时间,毕竟我在来的路上就通知了人开会,他们差不多也快到。

    而且比起守门,我更在意被人知道我怕黑。

    “我这时间紧张,你去开,马上下来就是了。”我坚持道。

    保安也不在说什么,急步子走去开电闸。

    几分钟后,保安回来了,我与他换了班,走的时候还让他给来的人说一下,就在我办公室开会。

    因为事态诡异,我没有具体规定几点,而是说一个人来了我就开始。

    来的最早的是曹经理,因为他就住在公司附近,随后就是于经理。

    于经理是监管电器商场的总领导,有他做统筹安排我并不能太放心。

    于经理年纪有点大了,爱忘事,除了这个缺点他的管理能力还是不错。

    他们两人来了后我就开始会议了。

    因为曲盛说的网传情况我并不太了解,所以我首先要的便是搜寻消息。

    “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过什么流行病。”

    消息王曹经理说:“这个我听说过,江城最近出现了很多感冒发烧引起肺炎的人。我隔壁邻居的孩子上周刚从江城回来。他说他出门去哪里都带来口罩,考完试就回来了。”

    于经理说:“我也听谁说了这么一嘴,不过应该没什么事。”

    我将忧心的事跟他们说了。

    “我们的电器商场只有除夕和初一不营业,如果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该怎么办?”

    于经理说:“十月份的时候甲流也很流行,而且老美那边还有流感……”

    于经理大概觉得我今天召开的这个会议是多此一举。

    曹经理站了反对意见,“我们总要小心应对,消息说不定是有假,但万一真的呢?江城那边最近嘈地挺热呼的。”

    我听着俩人的对战,此时无比怀念狠角色替我拿主意的时候。

    她考虑问题一般会从两方面着手。

    如果做会怎么样?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不会得到什么?

    如果我不做这件事又会怎么样?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走到办公司外,摸了一支烟点燃。

    我本该想电器商场的事,但脑子却不自觉地想了其它。

    王晓燕怎么回事,已经一天没接电话了?

    而且王于达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开始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私奔了。

    算了,我还是给张启明打个电话吧,毕竟119不会给我扯“回销”。

    “喂,兄弟你进医院了吗?”

    我听见张启明笑了一下,笑的声音有点冷他说:“哥,我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怪你。”

第40章职业的错位了

    最近我听谁的笑声都冷,可鉴于张启明这事我没有做错,所以“怎么了?”我问得理直气壮。

    我还告诉他,如果再一次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张启明说:“消防来了,我女朋友也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了一床棉被,直接把我一围,横着从屋里抬出去了,就像是一个已经咽气了的人。”

    呃——

    “那个……别人工作的方式我不太懂,而且我也不太想做派遣你外出工作的领导,你那要求真的是强人所难。”我问他,“现在怎么样,身体检查做完没?”

    “还好,虽然还发着烧,但是我感觉好多了,可能是心情好多了的原因……”

    张启明告诉我,他最近都感觉背上背了一块大石头,而现在石头好像掉下来了,不被压着的肩膀太轻松了。

    我看他是因为女朋友心里轻松了,这不就是年轻人认为的“有情饮水饱”吗!

    我没想到张启明的女朋友这么痴情,被男朋友驱逐好几次都没放弃,反之想我感觉陈瑾和王于达有点像是塑料感情。

    “兄弟,我问一下你最近有去过江城吗?或者你爸和你妈有去过江城吗?”

    电话中的张启明沉默了片刻。

    我忙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及的,只是我听说那边最近有些病状和你们父母的有些像,我……那什么你好好休息。”

    就在我要挂电话时,张启明道:“黄鹤楼,我爸去了一趟黄鹤楼。”

    “好,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对了,你在哪个医院?”

    “拖你的福,我这次没在人民医院,而是在疾控中心这边。”张启明叹了一口气说。

    我不好意思再和张启明说下去了,挂了电话,这时手中的烟也抽完了。

    回到办公室时,房产公司的陈经理和商贸公司的顾经理都已经到了,我没有再等财务经理,直接开始了工作安排。

    鉴于我与张启明的接触,我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口罩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说:“我前段时间跟生病家属接触过,为了保险起见,现在你们每个人把这个带上。”

    “这个也太夸张了吧!”于经理虽如此说,但迫于我的威严,他还是将口罩带上了。

    我扫了一眼几人,说:“不管怎么样,防范于未然,因为我们有很多电器卖场。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措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我。

    以前带头说话的是狠角色,而现在她不在了,竟然没人开口了。

    此时我才恍然明白,出点子奖励200块领得最多的人是她。

    没人说那就只能我来出方案了。

    “曹经理你协管着行政部,和下面的人拟定一套临时方案出来,于经理配合你方案落实。务必要每天早晚将卖场消毒一次。”

    于经理看着商贸公司的顾经理问:“我今晚就可以安排人消毒,但消毒液是我叫人去超市买点还是顾经理去买?”

    “你都这么问了,当然就是叫我去买了。”

    都说商场如战场,但我觉得不然,职场才是战场,这两个人都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

    我接着说:“统计一下卖场工作人员的数量,确保每日他们有一个口罩。”

    商贸顾经理问我:“需要多久的量,一个礼拜吗?”

    时间让我陷入了沉思,从曲盛跟我说有人染病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礼拜,时间会持续多久呢!买多了我会损失,总不能发给员工让他们炒菜时戴着。

    抽油烟机歇业,让口罩上岗。这不给下属员工以及他们的家人吐槽我“脑壳有包”的机会了。

    “想预备十天的量,”我说。

    因为从现在算起过年到法定假日结束也只有十天的时间。

    房产公司陈经理突然开口问我,“需要我做什么?我们除了售房部这几天还开着,都已经放假了,工地也停业了,开工大概要正月十五过后了。”

    “售房部不会出现人员拥挤的现象,那暂且也只做消毒。陈经理你每天落实一下,房产公司你单独监管。”我抬起手看看手上的表,“财务部的经理还没来,你们谁通知一下?让她配合你们的工作。”

    大家这回没有将目光投向我,而是看着曹经理。

    曹经理自主自觉地说:“那个我来通知她吧”

    “好,顾经理你跟供货商协商一下,物资我们可以现款现货,但是如果用不完的我们要退?”我问大家,“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再大家都摇摇头后,我散了会,将曹经理留了下来。

    “王总还有什么事?”

    “你帮我去档案室复印一张王于达的身份证给我。”

    曹经理看着我,不明所以地问:“王总你要王秘书的身份证做什么?”

    “我当然……”我话音一顿,盯着曹经理,看他面色有点为难,便直接了当地问,“是不是不能给我?”

    曹经理一点都不含糊,他说:“能给,但是我要给他本人打电话说一下。”

    要是能告诉他,我就直接要他身份证了,而不是多此一举先偷偷摸摸改他密码,再要身份证复印件去营业厅打通话记录。

    “我就是想要他一份简历,”我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像曹经理解释,“我总得让他去其它地方磨练磨练。”

    等解释完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给曹经理解释什么。

    特别像“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麻子没有偷。”

    身为王麻子的我摆摆手说:“算了,我不要了,你赶紧回去吃饭整理方案,争取明天早上发到我手机上来。”

    “明天啊?”

    在我的瞩目中,曹经理说:“好好,我回家马上弄,应该还是很快的,我可以参照当年**的情况理几点出来。”

    我拍拍曹经理的肩膀,“我们公司发展成这样曹经理功不可没啊,我会将你功劳放在心上的。”

    和曹经理出公司大门口时,我看见门卫已经换成俩人上岗了,我原本想给俩人说句新年快乐,但曹经理没有给我机会。

    “都来了啊!”曹经理说,“对,就该这样,对工作要有积极认真的态度,我们不止要及时就位,还要秉承走时看一眼,说不定安全问题就在我们离开的那一瞬间发生。”

    两名保安茫然了一瞬,紧跟着一边点头一边应“是”。

    我真的……特么的想捂脸,曹经理他……我让他做人事真是埋没了他的人才啊!

    公关部才能发挥他特有的思想觉悟。

    我完全没表态,曹经理大概以为我没明白,末了还语重心长地跟我说:“王总,9点才俩人上岗,现在才八点半,他们早来了半个小时。”

    我还能怎么说,我应到道:“是,是,是,曹经理领导有方。”

    曹经理恭维了我一句,“是王总有方,什么都能提前想到。上次那件事也是?”

    这下我糊涂了,上次哪件事?

第41章野蛮女友的好处

    在我还不明所以时,曹经理就贼兮兮地跟我说:“说实在的,王总,我没真心佩服过谁,可我特别服你,要不是你年纪比我小,我真想叫你一声哥。”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曹经理不会说什么好话!

    至少不是我想听的话。

    果不其然!

    他说:“上次你为了赶走何助理真是下了好大一步棋啊!将每一步计划得都很完美,连三个月的补偿金没给也就打发她了。”

    听着他的话,我眼前一片感叹号!

    我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但这一回我绝对要解释。身为公司负责人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卑劣的手段来辞退员工呢。

    “曹经理,你误会了,我……”

    “哎,我知道的,”曹经理说,“要是我身边有一个成天跟我较劲的助理,我也烦。”

    我错愕地看着曹经理……

    我不烦!

    我真心希望狠角色能天天在我眼前晃悠,而且我也喜欢她跟我较劲。

    那就是她做事认真的劲,而且看着她那样,我可以哄骗自己她是在意公司,也有那么一点点是在意我的。

    曹经理的嘴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播放器,我完全没有插嘴的份,他叽里咕噜,最后感慨说:“王总,我觉得跟着你前途无量,没想到连王秘书都能用上。”

    我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为了撵走一个员工绕那么大一个圈子,甚至还不惜利用别人。

    ……我真不知道曹经理心目中的我是个什么样子?!

    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我能这样对狠角色,也能这样对他,这能是前途无量吗!

    “曹经理,”我闹心地跟他说,“你赶紧回家吃饭吧!”

    “我来的时候没看见你车,我送你一趟?”

    一看他都不诚心,真心想送我就不会用疑问句了。要不是看见他会让我联想到狠角色,我一定让他载着我绕整个城。

    “文件、方案、明天早上。曹经理,赶紧走吧!”

    我没有傻兮兮像之前那样等车,而是用手机叫了一辆车,从公司走出来……嗯,电话来了,出租车司傅已经在给我打电话了。

    “去人民医院。”

    王晓燕的电话依然没有接,我担心她在医院被那疑似**的病感染了,我又想求证她在不在医院里。

    来回跑一趟,我回到家已经十点钟了,而且还没吃饭。

    我去楼顶扯了点青菜,洗了米站着厨房煮粥。

    医院里,王晓燕的同事说她连休了一个礼拜多的假回家了,要初四才会回来上班。

    按照我们回村的惯性,还有1天才到时间,那么他们俩这人三天时间能去哪?

    我想他们没开车应该不会走很远吧!

    也可能不一定,王于达只是没开我的车。

    半个小时后,我将粥端到茶几上,打开电视,心绪不宁地拿出手机。

    ——我真没有陈瑾的联系电话,翻了电话薄一圈,除了王姨能告我我电话号码,找不到任何人问。

    我能给王姨打么,昨天我还跟她保证俩人没什么会和好的!

    现在打过去问王姨,我要是嘴快说他们私奔了怎么办?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三天都能绕地球一圈了。

    陈瑾甩王于达真是甩得好。

    最后我想了想将主意打到了我妈身上。

    “妈。”

    我没有这么晚给我妈打过电话,所以当她接过后直接吼我:“王富贵,你要是敢说过年不回来了,你以后回来就在我门口跪三天三夜。”

    “回,回,我明天就回,最晚晚上就到。”

    “哦,”我妈语气好了,问我啥事。

    “妈,你帮我去找王姨要一个陈瑾的电话号码,我不是还没给她打电话吗,我这会给她打。”

    “你还真没电话号码?”

    “没!真没!”

    “为什么你会没有?陈瑾那样的你真不喜欢!”

    看来我妈想儿媳妇已经想得没有底线了!

    “野蛮女友特别好,真的,妈你去看看那个野蛮女友的电视吧,直来直去,一点都不矫揉造作的那种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妈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她问我,“我怎么去要,说你要?”

    “不不,”我将那天编给王姨的话跟她说了一下,被她骂了几句后她问我,“那你王姨要是问我,我怎么说?”

    “这样,你就说担心我的人生大事,想找陈瑾帮我介绍一个女朋友。你不会告诉我,是悄悄的将事情办了。现在年轻人都讨厌相亲,你要安排一场自然邂逅。”

    “好好……我马上就去。”

    我虽然有点着急,但也不至于去打扰人家休息,明天一早也是可以。

    可是我妈好像兴奋了,连拜拜都没说就挂电话了。

    十分钟后,我妈把电话帮我要过来了,我没有立刻打给陈瑾,而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睡了没!”

    可能陈瑾在玩手机,她很快就回信息了。

    她问我:“你是谁?”

    看来她也没存我的电话号码。

    我是找她聊正经事,所以一点都没废话,直截了当告诉了她我的身份。

    “陈瑾姐,我是王晓燕。”

    知书达理且高冷的陈瑾肯定也没存王晓燕的电话号码。

    “晓燕啊!这么晚还没睡!”

    我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我猜他们两人没互存电话号码。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她们一个暗恋,一个高冷。

    “没睡,我在医院加班呢,最近人同事请假得比较多。”

    “医院上班是挺辛苦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一路人,多说两句话就会感觉尬。

    我也不在与陈瑾寒暄,毕竟多说多错,指不定那一句我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陈瑾姐,我听说你和于达哥吵架了,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要不要我帮你们调解一下。”

    我觉得自己这句话完美。

    但……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也过去了……

    陈瑾没有立刻回我消息,在等的过程中我有点忐忑了,是不是唐突了?

    女人谈恋爱不就是喜欢显摆和诉苦吗!

    她是不是顾忌王于达?以为我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我赶紧加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陈瑾姐,你要是不想就算了,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同时也可惜我们仙桃村失了你这么一个好媳妇。”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陈瑾回我了。

    “可能只是你们觉得我好,我对王于达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女朋友。”

    嗯?怎么这么说?

    我回复过去:“于达哥很喜欢你的!你别自惭。”

    对不起了,王晓燕,谁让人家是相互喜欢呢!

    我们这些暗恋的只能靠边站了!别怪我搅了你的姻缘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给过王于达机会,我将手机放在了家里,他没有找我,也没有给我送过来。”

    我咧个去,女人心海底针!

    她都走了,还要留点东西在家里,等人来发现,然后在去挽回她。既然不想走就诚实一点啊!干嘛非要做出“我心已死”的情况给人家看呢!

    何况王于达那个木脑壳一直以为陈瑾是不接他的电话……

    “可能于达哥只是等你气消了再来,男人吗都不太懂女人心思,我这两天就没找到于达哥,我觉得他一定是来找你,给你惊喜了。”

    我觉得我又把王于达和陈瑾坑了一回。

    如果他没去找陈瑾,我给了陈瑾希望和再一次的心灰意冷,指不定会让他们的塑料感情更加脆。不过反过来想他们已经是塑料感情了,也不怕我这一脚。

    “是电话打不通对吗?每年他都会消失两天,他不会来我这里的。而且我已经回家了。”

    隔着手机屏我都能感觉陈瑾传递过来的冷意。

    王于达每年都会消失几天?

    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找王于达只是好奇他怎么不见了,但此时……我觉得事情诡异了。

    我手指头不禁灵活了起来,一分钟不到就打出“他跑去哪里了?”的问题,并发送了过去。

    发送过后我突然想到,如果王于达周五晚上出发,星日天晚上再回来,这样我的确不知道他去哪里游荡了。

    遭了,王晓燕怎么可以问王于达去哪里了呢!可我发的是短信,撤不回来了,我赶紧发了一条消息补救。

    “那我就自己回家了,本来想搭顺风车的,那我就不等你们了,陈瑾姐新年快乐,早点休息。”

    还好陈瑾没发现异常,给我回了一个新年快乐,还告诉我不出意外王于达明天就能联系上了,让我等等。

    一晚上的耐心我还是有的。

    吃了两口青菜粥,我发现我自己煮的竟然不像王于达和我妈煮的味道。

    吃完洗碗,躺到床后,我开始了每日三省。

    省的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今天错失了询问陈瑾关于“市福利院”的事,没有机会再问,我就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用夺命call把曹经理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市福利院的地方他知道,把他叫上事工半倍。我体谅他昨天晚上加班幸苦便叫了一辆车在他楼下等他。

    十分钟不到曹经理就从家里出来了,上车后他问我:“王总,今天是要去看卖场的消毒工作有没有在实施吗?”

    “不,我们要去市福利院,之前都是你在与捐赠的人接洽,所以叫你一起。”

    “去慰问?”曹经理说,“以前我们都是秉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风格捐赠的,这次去是要暴露我们的名字还是不暴露呢?”

    “不慰问了,”我觉得曹经理想得有点多,便直接道,“我们去找人。”

    接下来曹经理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发现不是他想多了,是我想少了。

第42章儿童福利院的捐赠

    曹经理问我:“王总,那我们是去市儿童福利院、社会福利院,还是去老年社会福利院。”

    顿时我感觉眼前有一群乌鸦飞过。

    我从来不知道福利院还可以分类这几种,儿童的不该叫孤儿院吗?老年的不是叫养老院吗?!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那晚王于达说是弟弟生病,那么老年院不可能了,我说:“先去儿童福利院,找不到再去社会福利院。”

    市儿童福利院场地不大,一边挂着办公楼的牌子,另一边挂着保育楼的牌子,一进里面就能看见一群孩子在操场玩。

    我望了一圈,穿过孩子门的身影看见了一名保育员,她一边低头做着什么一边陪护着他们。

    有些孩子行动不方便,有些目光呆滞,有些似乎在傻笑,还有的坐在一边看着书……

    我呆呆地看了一会。

    这些孩子知道自己不同吗?知道不同背后代表着什么吗?

    我想,他们大概是知道。

    但在这个年纪他们知道也不会悲伤,依然会在懵懂中寻找属于童年的欢乐……

    保育人员看见我后就过来打招呼,她的年纪看着比我妈年轻一点,至少头发没我妈白得多,她的手也是,没我妈那种茧子。而且我发现这位保育员阿姨有一双巧手,她手中正拿着一件小棉袄。

    那小棉袄上还有一只她正在缝的蜻蜓。蜻蜓虽然是卡通模样,但也是一只要展翅飞翔的蜻蜓。

    “是要来做义工,还是想来打听领养?哎,小心跑……别过来,针戳道你们,一边先玩着。”

    呃——

    她这么一问我反而不好意思说我只是来找人的。

    “棉袄上的蜻蜓很好看。”

    “衣服破了一条缝,只能这样。”小棉袄不因为孩子想要蜻蜓才缝的,而是因为破了。

    “孩子们还可以轮流穿呢!”

    我心里有点酸,这一酸的后果就是暴发富的心思又出来作祟了。

    “小伙子来干啥呢?”

    我道:“那个我想来看看……”

    保育员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你来看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你当这里是动物园吗!走走走,这里不欢迎来看看的人。”

    我明明是想说,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呢。

    但话在我嘴里绕了一圈后被我咽了回去,这没什么好问的。因为这里需要帮助的事情太多了。

    “叔叔你来干什么?”

    这时一个小朋友朝我面前走,他走路一扭一扭的,应该是腿脚有些问题。

    我还没吭声,小孩再次说话,“叔叔你是来接谁回家的吗?”

    我之前是没时间吭声,现在是没言语能吭出。

    这时保育员跟我面前的孩子说:“牛牛,叔叔只是来……”

    保育员突然顿了一下,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接过她话说:

    “我是来看看场地,想给你们买一套游乐设施,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和注意事项。”

    叫牛牛的孩子问我:“是电视上出现的那种游乐场吗?”

    我不知道是电视上的哪种,将目光投到保育员身上。

    保育员告诉我说:“就商场里面的那种,有海洋球,还有沙堆,配点小的滑滑梯,跷跷板。”

    “对,对,”我应道,“就是那种,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这些孩子适合玩哪一种。”

    保育员向我投已歉意的目光,她将小棉袄针头拔掉交给牛牛说,“拿去给妞妞妹妹,我跟叔叔说两句话。”

    等小孩走后,保育阿姨跟我说:“抱歉,我以为你跟那些人一样,说是想来领养孩子,但因为他们身体有残疾,或者不聪明、不好看就不要的那种人。”

    “这种人很多吗?”

    保育阿姨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说:“这大概是我的偏见,我见不得这些孩子充满希望的眼睛最后失去了颜色,小一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大孩子总会伤心的,他们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多余的,没人喜欢他们也没人要他们。他们希望自己有爸爸和妈妈,虽然他们本来就有。”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以为他们不太懂,只知道玩。”

    听我这么说,保育员一下就道出了我目前的状况,“你看你就是一个没有结婚生孩子的人,小孩子最能察言观色了,他们不会说话时就会看你的眼睛和表情知道你高兴还是生气了。”

    “真是说的中。”我再问,“身体残疾的人就不会有人收养吗?”

    “一般没有,但有的治好了就会有人来收养,可很多孩子需要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治疗好了人也大了,就不会被收养了。”

    忽然我被一阵欢笑声包围,牛牛带了很多小孩子过来,他们七嘴八舌地问我,“叔叔,游乐场是真的吗?”

    “真的,到时候叔叔给你们变魔术,一变就出来了,”我道,“叔叔现在要回去准备准备才能变出来。”

    孩子们欢快地说“好”。

    “去玩吧,叔叔要回去准备准备。”

    “好!”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即使我跟保育员打过招呼离开,那声音也久久散不去。

    因为曹经理的公关能力,询问曲医生的事情我交给他了,我出福利院大门时他已经在外面等我一会了,他跟我摇摇头说:“没有姓曲的。”

    “嗯,我们再去下一个地方问一问。”

    坐上车后,我问曹经理,“那个捐赠可不可以指定捐赠?”

    “按照道理应该是可以的,但具体的我可以问问程序。”

    我不太明白,我说:“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好,想出钱给他们修一修,这个还需要问程序?”

    曹经理这下算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他说:“王总,那不叫捐赠,而是叫赞助。”

    呃——

    好像是这种叫法。

    上次高新区幼儿园想要修整一下舞台,园长就来找我给了一个赞助,后来园长为了感谢我,还拉了一个横幅。我脸皮在处理人情世故上就很单薄了,所以园长挂横幅时我就想幸好我没孩子,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去幼儿园接他了。

    “我刚才在里面谈了一笔业务,曹经理,过完年后你和顾经理两个人落实一下。”

    就在曹经理准备要将我夸赞一番时,我说:“是钱往外出的业务,不是往里的,你别想多了。”

    在听了我所说的业务后曹经理说:“王总,我其实一直觉得做好事不留名不太好。你看,现在社会的负能量太多了,我们需要用正能量来克制与引导那些负能量的人,让他们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和帮助着他们。”

    曹经理啰嗦出名,很多时候说的不是八卦就是讨好的话,我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做一个正面且还积极向上的人十分不容易,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勇气与耐心,在疲惫的路上得到鼓励与帮助,这本身就是一种肯定。

    “你是说跟风,还有爱面子的那种人!”

    “王总,也不能这么说,是引导。”

    “好,你说得都对,”我说,“这次要捐赠的游乐设施就以我的名字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引导更多人来帮助这些孩子们。”

    “那我便跟着王总出点小力,”曹经理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也只能出点小力,钱物真拿不出多少,但每年我可以组织一次公益性捐赠,当然这不是我们公司捐赠,我们可以找我们的合作商、供货商、经销商一起,邀请政/府参加,多少能募捐一些东西和财物,哪怕是几本有意思的书籍也是好的。”

    “曹经理,有的时候你真让我刮目相看。”这是我的真心话。

    社会福利院市郊区,我和曹经理做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地方。虽然名字有些差别,但他们针对的人群包含了三无老人、残疾儿童与弃婴,我觉得这应该属一个统筹机构,将儿童与老人收管再分别管养。

    在这里我打听到了一个姓曲的人,但人家不是医生而是管理员。

    尽管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一点线索。

第43章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真是来得不巧,曲管理请假探亲去了。”

    探亲去了,我迫不及待地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能给我一个电话吗?”

    电话这么私人的东西……我没能拿到。

    福利院的人还是好心给我了一个办公室的座机号,但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也要放假,曲管理人还不在福利院,显然我打座机是找不到人的。

    不过应我要求他还是给曲管理打了一个电话。

    一听电话声音满心激/动的瞬间我偃旗息鼓了。

    顺风耳的我听见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这个人――怎么是一个女人呢!

    怎么会是女人!!

    是谁说得酒后吐真言。

    我太想知道秘密了,以至于一听有姓曲的,就自动将他归类为我要找的正主,甚至激动地忘记问人家年纪与性别。

    “能不能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打电话的人在和曲管理在絮叨,我以为他没听清楚,欲再开口,只说了一个字,他就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我闭嘴。

    行,求人办事,我只能耐着心气等着。

    两分钟过后,他打完电话了,跟我说:“你们过完年十五再来吧。”

    曹经理吃惊一问,“你们假期要放到十五?法定假日也才7天呢!你们不愧为社会福利院啊!”

    我感觉曹经理这话不是说给对方,而是说给我听的,怎么我给他放二十天的假他还觉得短了?

    “那……”

    “算了,老曹,我们走了。”

    出了福利院的门,曹经理问我:“王总,你怎么不让我问呢,你看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们让她打个‘飞的’回来不就行了,费用我们给她报了,再附送一批土特产。实在不行我们去也行啊!”

    看来我的行使事风格已深入到了每一个员工身上,狠角色、王于达……现在就连曹经理也是这么看我的。

    不过……这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

    我内心激动,但还是稳住情绪,轻轻地拍了拍曹曹经理,“这个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那我再去问?”

    “不不,我们先买票,过年过节什么票都紧张。”

    曹经理点开购票app,一边操作一边说,“听说黄鹤楼很好看,我还没去过,王总可以一饱眼福了。”

    我感觉曹经理是在暗示我带他一起去,他要一饱眼福黄鹤楼,但我这次去是因为私人问题,带谁都行,他是万万不敢带的,毕竟他的嘴巴没“门帘”。

    “咦?没票了,”曹经理看了我一眼说,“我再换一个看看。还是没票了。”

    半晌后,曹经理将手机递给我,“王总,你看看 ”

    ……

    坐上出租车后,我模样沉静得可能有些吓人,曹经理跟我说话都没之前放肆了,他欲言又止地问我:“王总,那个我昨晚的方案你看看需不需要再改改?我也是网络搜索,这抄抄,那抄抄。”

    看来他也担心了。

    见他如此坦诚,我也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改,心里慌得很,你让我想想。”

    曹经理感觉我是在说笑,他说:“王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你怎么能慌呢,你慌我更慌了。”

    此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心里那有点慌大概我是担心王于达跑去找陈瑾了。

    可陈瑾又说王于达不会去找她……

    陈瑾这一次可能是对的……

    对,他不可能带着王晓燕一起去。

    “王总你再看看方案,有问题我好改,顾经理已经将消毒液和口罩买了,但我就怕躲过了病魔不一定能躲过命……运。”

    “什么意思?”

    “就是活不下去了,什么家庭破碎了 ......”

    “那怎么办,我关门歇业?”

    曹经理语无伦次的话真把我吓着了。

    我虽然有点钱,但也不是世界第一。如果都如张启明家庭那样,破产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去卖场看看。”此时我觉得什么办法都不好使,也不管用,只有用我的眼睛看着才行。

    “曹经理,你刷新实时消息,有什么不一样的消息立即给我说。”

    不到一分钟,曹经理就给我提了一个有用的意见,“王总你不是有熟人吗!打电话问一问呗。”

    对,我怎么忘记了。

    我给熟人发了一条消息,对方并没有给我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说那边的事情是事实,情况怎么样还不太清楚,最迟几天就明了了。让我再等等。

    再等等?

    再等等……

    时机不对,此时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声音。

    他摸着我的脑袋说“再等等……”

    场景模糊……声音却十分清晰。

    是他,让我不要怕的那个声音。

    我摇摇头,将这些甩出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给王于达拨了电话……

    无人接听……无人接听,妈的,这家伙跑到哪里去晃悠了。

    王晓燕也是联系不上。

    如果这俩人一起去什么地方了……看我不打的王于达满地找牙。

    我又用手机给陈瑾发了一条消息,陈瑾虽然不再江城市,但她是和江城一个省份。

    我依然用王晓燕的身份慰问她,让她多买些吃的放在家里,让她出门戴口罩,最好不要出门,多注意观察自己身体状况,毕竟上次大家一起吃饭了,而“我”也就是王晓燕,一直待在医院里。

    陈瑾发来谢谢后,我便没有在跟她继续说话了。

    到卖场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这个时候卖场客人很少,我让曹经理和于经理通知各个主管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在他们报告了今天半日的营业额后,我忍痛道:“今天是卖场的最后一天营业,今年将假期提前一天半和推后两天,上班营业时间初三晚上再通知。”

    “那卖出去需要安装的呢?”

    于经理道:“安装当然要进行了,人家过年就是等着用新的。”

    “就今天和明天,送货和安装暂时继续,但要让他们一直带着口罩,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保护客户、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家人。”我想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

    此时于经理问我:“那商贸公司买的口罩和消毒液要退货吗?如果放假大概就用不上多少了。”

    我看了曹经理一眼,他一下就明白了我的眼神,说:“我马上问问顾经理。”

    商贸公司的顾经理说:“退不了,你们知道我问了好多人才买到的,而且人家才给我发完货,发完就放假了,怎么退,要退也得等年后了。”

    因为开得免提,于经理当场就问,“怎么退不了了,让……”

    他话还没说完,顾经理就说:“人家卖方本来就不发货了,让我去超市买,我是求爹爹告奶奶才让人家发货的,谁认为能退谁去退。”

    一个公司真的不好经营,你要发展壮大公司,还要处理员工的各种矛盾,我不明白为什么散了一对冤家,现在又出现了另外一对冤家。

    “这个收着,年后再说,指不定能用上。”

    会议结束后,下午我一直待在总卖场,觉得站在这里才踏实,也能掌握不可控制的场面。下午我依然给王于达打电话,他依然没有接。

    不是没接,是关机。

    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在哪里,我告诉她还在市里,可能要明天才能回去。

    我没将公司的事情跟她说,说了她也不懂。

    我告诉她今天要挣大钱,差不多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了,还问她需不需要带东西回来。

    我妈说:“家里什么都有,不用带,陈瑾和王于达要一起回来吗?”

    “我不知道王于达去哪里了,”我跟我妈说,“我昨天去找了王晓燕一趟,她也不在,今年我们各走各的。”

    我一直说俩人一起私奔,但实际这都是我的臆想,就算王晓燕想私奔,以王于达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他还没放下陈瑾也还想着要给我喂药呢!

    我再次见到王晓燕和王于达是大年三十正午,准确来说不是见着是听说。

第44章冤家见面

    真是新年新气象,就在过年这一天,王于达开着一辆新车回来了,载着一同“失踪”的王晓燕。

    我得知这个消息时全村人都知道了,因为他们回来时我正在睡大觉,我妈不辞劳苦把我叫醒,顺便问我怎么回事?

    “富贵,怎么王晓燕和王于达一同开着新车回来。我没看见陈瑾,你去看看陈瑾是不是跟着来了。”

    “妈,”我喊道。

    大概我此时的眼睛里有一团火在,所以我妈说完后就变得磕磕巴巴了。

    她问:“干、干嘛?”

    “王于达是你儿子还是陈瑾是你媳妇,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说,“你着急,你去问,我不去。”

    虽然我之前担心王于达,但现在知道他回来了,我这担忧就变了质,我十分想养足精神后跟他来一次秋后算总账。

    “你别扭什么啊!你前两天找我要陈瑾的电话号码不就是为了找王于达吗,人家现在回来了,你反而不搭理了。”

    为啥我要去搭理他,而不是他来搭理我?

    按照王于达对我那“吃药”热乎劲就应该是他来跟我报道。

    “我要睡觉,不去,这几天没睡好!”

    我妈讶异了一下,“没睡好?失眠多梦?”

    不知道我妈念的那句广告词,但她念叨完后让我好好睡!中午饭吃饭再叫我。

    “今天睡就算了,明天初一就不能再这么睡了啊!”

    我是为了赶早回来,天没亮就坐车了,现在不止困,还很累——人累心也累。

    心累是因为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瓜皮”,废了大半天劲,做了许多事,除了自己想起来的模糊印象,那从王于达口中炸出来的话就只能用“狗/屁”两个字来概括了。

    是我天真了,相信他的“醉话”,是谁说的酒后吐真言。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想到翻了几个圈,时间过了半小时我越躺越清醒——我笃定王于达要来找我,但他没来。

    我正犹豫是继续躺着思考人生还是起来发愣时,我妈又“蹬蹬蹬”的上楼了。

    “富贵、富贵,有人找你,你起来一下。”

    “谁啊!”大过年的都在家煮年夜饭,谁来找我。

    这下我不犹豫了,抱着谁来都不想起来的决心抱着被子不动。

    “我们村的村支/书来了,说要见你。”

    我妈门都没进,在我房门口吆喝了一声就下楼了。

    应该去招呼人了。

    哦!那个新来的村支/书,我还没见过,听我妈这个人很年轻,长得也很精神。能被我妈称为“精神”的人也就是长得有模有样的。

    我爬起来,裹着被子在窗户边瞧了瞧,这不瞧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何小意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的?

    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手揣在衣兜里四处眺望着。

    我们仙桃村的景色冬天并不美,但她似乎看得有滋有味。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就在她转头望向我家楼上时,我迅速地缩回脑袋。

    可缩回脑袋后我才顿悟——我躲什么躲,这是我家,我在这里理直气壮。

    我起床走到衣柜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模样有些憔悴外看起来还不错。我在自家衣柜找了半天,没找着一件合适的衣服。

    算了,随便穿吧,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悦她什么容呢!

    我咧个去!

    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女人我竟然失去了逻辑,我早应该想到这个铁面无私的包青天是他男朋友?!

    我该说这是缘分呢还是冤家路窄啊!

    “咳咳——”

    我清清嗓子,让我妈和村支/书的视线都聚到我身上。他们看过来了,在他们的目光中我感觉自己脚步生风,像是一个重要人物压轴登场一般……

    “你没衣服穿了,穿这个出来,”我妈说,“赶快上去将这军大衣脱了,换一件。”

    我跟我妈较劲,“不换,换什么换。”

    我穿得再好看也没法和这个大学生的村干部相提并论,麻雀插上凤凰的毛也还只是一只麻雀。在狠角色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土暴发富。

    我妈咂嘴,拉扯着我,催促我上楼去换衣服,并且和村支/书说:“这孩子平时不这样的,可能累了还没睡醒。季支书,叫那姑娘进来坐,外面冷,这里有火堆呢!”

    “阿姨,叫我季节就行了,”他转头吆喝院子里的狠角色,“小意,过来喝点热水。”

    我望着狠角色,十几天都没见她了……再见她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从而我也肯定我还是放不下她,至少现在是。

    看着她走过来而不是朝我时,我心里那难受的劲又来了,我偏过头不看她,对我妈说,“妈,给我也倒杯水呗。”

    “喝这个,我不渴。”坐在季节旁边的何小意将水杯推了过来。

    此时我不得不正视狠角色的脸了——她是已经讨厌我到连我家的水都不想喝了吗!

    我盯了盯季节的脸,他显然也是一副惊讶地模样。

    “姑娘,你喝,杯子我都是洗了再用开水烫了的,你放心绝对干净。”

    “阿姨,不是,我……”

    我觉得狠角色有些尴尬了,她看了看我,然后将我面前的杯子又端了回去。

    “妈,你没事做吗!你不是在煮饭吗!”

    我妈跟我装糊涂,她说:“我没事啊,你爸在煮饭呢,季支/书,你们两个留下来一起吃啊!”

    季节推诿说:“不不不。”

    然而狠角色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

    她竟然说好!

    说好!

    她的回答就连季节都惊讶了。

    她干可是我不干,我受不了俩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样子。尽管我想看见她,如果是她一个人到我家,我把她当皇太后的伺候着,但这可能吗!如果不是跟着季支书,她怎么会到我家里来。

    “人家不吃饭,”我说,“妈,你不知道季支/书来肯定有大事,不然过节不着家到我们村来做什么呢!”

    季节点头应和,“阿姨,我的确有事,所以饭可能就等不到了,小意不清楚事情紧急。”

    “说事啊!那你们说事,”我妈不死心,她非要留村支书吃饭,所以急乎乎地说,“我去帮富贵爹做饭,肯定赶得及。”

    我一听我妈叫我“富贵”我脑子就抽了抽,当初这男人嘲笑我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但今日非比往日,我是他债主,管他是村支/书还是乡/政.管理员!

    “季支/书找我做什么,如果是往年的赞助投资这事就不用说了。”

    “你不同意?”狠角色似乎很在乎她男朋友的业绩,她语气不好地说,“你不是喜欢大把大把地砸钱吗!”

第45章我的意图很无奈

    此时我的内心再次掀起了狂风骤雨,恨不得立即站起来说“我可以砸钱,但你到我身边来,我就大把大把的砸钱。”但这些话我也只敢想想。

    “小意,你怎么这么说。”

    被训斥后,牙尖嘴利的狠角色竟不吭声了,嘟着嘴抱着我妈给她倒的水杯……

    我真是长见识了,竟然看见了狠角色委屈的模样。

    为了她多看看她这副模样,我只能假意今年不赞助城乡建设了。

    我问季节说:“今天来是赔偿我保险杠的吗?”

    委屈的狠角色“腾”的一下站起来,“王富贵,你有完没完,你说了那点划痕你不在乎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我也给你说了原因的。”

    帮她审视男人,这是我告诉她的原因。

    “我没要你的三个月补助金,还不行,三个月的不止一万块了。”

    她说得有道理,但这一码归一码,“你可以结算补助金,给季支/书在还给我,但不能抵消。”

    “赔,我赔,多大点事啊,你们两个怎么见面就吵,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季节说,“王总给我一个你的卡号,我马上给你转账。”

    我把我微信的支付码点开,季节给我支付了一万块。

    货真价实的一万块。

    “你为什么要给他,他是坑我们的。”

    “我要是不给,今天这个事情我还能不能说下去了,你们要吵也等我把事情说完再吵。”

    收到钱的我也无话可说了,只能任其季节说事。

    季节说:“王总,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村支书的事情,第二件是今早我刚收到的紧急事件。”

    “跟我有关系?”

    季节并没有在意我的态度语气,继续他的话说。

    “你们仙桃村这么几年都选不出一个村支书,我上届为这件事头疼了许久,最后只能自己暂时接管你们村,现在我来也就顺其自然接了这个工作,上传下达消息也没什么,但今天我接了一个紧急任务,暂时没时间来管你们村了。”

    “嗯……”我想了想后问,“所以你是要我帮你选一个村支书?”没等季节就对他应我,我就对他摆摆手,“不行,这件事我没法做,我凭什么选。”

    季节纠正我道:“不是你选,我是想让王总做这个村支书。”

    这都直接任命啦!

    “季支/书,就算我能胜任,但我计划初四左右就要回城,你不认为现在是与我浪费时间吗?那个要不我给你推荐几个人,他们在村里都挺有分量的。”

    “都有谁?”

    “我家后屋王于达。”

    “早些时间我托人问过了,他不干,说要给你开车。”

    “王于达的爸?”

    “因为现在是信息时代,我需要年轻一辈的人,要是需要用个什么app我还要找人来教,指不定还教不会。”

    我算是看出来了,季节是赖上我了,就像我的大奔保险杠必须要他赔一样。

    “多的不说,我不干。”我就是不做这个村支书他能把我怎么样。

    听了半晌的狠角色这时又吭声了,她打抱不平地说:“这是提升知名度的好事,为什么不干啊!”

    “我在仙桃村还要提升什么知名度,我‘精沟子’的时候全村人都认识我,更何况现在。”

    狠角色眨眨眼,“精沟子”是什么东西?

    季节说:“王总的意思是说他小屁孩都在这混了,不需要提什么知名度。”

    “这是那的话?都没听过。”

    “等会回去给你说。”季节接着和我道,“正因为大家都知道王总,所以我才想请你当这个村支书。你在仙桃村的影响力是举足轻重的,只有你的话他们才会听。”

    呃——

    “我有这么重要,真是惶恐不及啊!”

    “那王总……”

    不要以为这么夸我,我就会忘记他是我情敌这一档子事。

    “我不干,村支书这事我真不做,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勉为其难看着何助理的面子上帮你一帮。”

    我曾经听说卖面子要卖到恰到好处,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一个顶俩。

    何小意与季节俩人对视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又似乎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两个人竟然相视一笑……

    我咧个去。

    老子这是当了一遍喜鹊,给他们搭了一座桥,俩人正在桥上手牵手散步呢!

    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挡住自己的视线,这俩人浓情蜜意的模样我看着真是太难受了。

    “说吧、说吧,”我道,“说完赶紧走。”

    “那我就直说了,”季节道,“昨天江城因为一种新型肺炎封城了,但封城之前已经有打量的归乡人离开了江城以及江城周边的城市。这个病已经确定了可以人传人的现象,所以现在给地方已经启动一级响应了,今天我要将这个消息传达到各个乡村。”

    闹事说,我之前担忧病疫是因为卖场人员多,会给我造成什么损失,但在工作人员放假后我就放心了,可现在季节再次给我带来了紧张感。

    “一级响应要怎么做,能做什么?”

    季节道:“这便是我现在要说的,因为过年,所以杜绝亲朋好友走动这点很重要,我来主要想传递的也是这点,不要聚会。”

    “你在说明白点,这种聚集只是亲朋好友的那种还是……”我打了一个比方问。

    比如我家和王于达家,我们两家人聚集在一起算是聚集吗?

    “算。”

    这下好了,想当面问清楚王于达和王晓燕俩人这几天去做什么了都不行。

    等等,我似乎明白季节来找我的另外一层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替你宣传,而不是阻止他们。”

    “对,我们精力有限,能阻止了一伙、两伙人,却阻止不了更多的人。所以要他们自发的认为这件事情很严重,乡村老人和顽固的中年人很多,他们不一定能接受不出门、不聚集,认为江城很远,传染病也离我们很远。”

    我越听越没对头,我问:“你刚才说不聚集前面的那一句是什么?”

    “顽固的人?”

    “不是,后面的那一句。”我道。

    狠角色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她看我的模样有点像我看王于达的“蠢”的眼神,她道:“听话都听不懂,是不出门。”

    “你要让大家在过年不出门?”

    尽管我知道病毒很能耐,但要让一村子的人不出门,这个我真做不到。

    我指着我家的灶房说:“我妈,你要让她待在屋子里半天没问题,你要是让她待在家里一天,她可能要把我和我把弄得脑壳疼,几天过后我可能就被他唠叨疯了。”

    季节一笑,云淡风轻地跟我说:“真不能出门。”

    跟我说什么呢!

    我能在家里睡大觉,但其他人呢?

    “我可以帮你监督,和劝说,但宣传这事没办法,他们与我一向都很随和,太近人情,就不会听我所说的了,如果你不信……。”

第46章她失了言语分寸

    本来我想说不信就“拉倒”,但看狠角色一脸担忧的模样我改口了。

    我试过要忍住,但……

    事与愿违了。

    我说,“不信啊,不信我就给你们试试。”

    正好此时有人从我家门口路过。

    我紧了紧军大衣,站起来,吆喝:“三叔,回家吃饭呢?”

    这个被我叫三叔的人叫王三顺,家就住在我家“下水”方向,他去山上回家去就会路过我屋门口。

    “富贵,回来了。”

    三叔驻足,立在我家院子里。

    我家的院子没有围墙,特别敞亮。别人家不是用砖围起来的就是用了围栏拦着,我也跟我妈提议过,但她不干,说拦着就看不见外头了,围起来就望不到我回来和离开的身影了。

    我走到三叔面前,摸摸衣兜,刚好前几天没给出去的红包被我妈揣在里面了,我从衣服里摸了一个递给三叔。

    “三叔,给你,新年好!”因为他常从我家门口过,上次我就没有专门跑一趟。

    三叔大概觉得自己手有些脏,搓搓手才接过我的红包,接过后说:“那三叔就不客气了,真是来的好孩子。”

    “都三十多了还孩子呢,”我打趣后道,“三叔,正好我这有事跟你宣传一下,你回家给家里人说说。”

    “诶——诶,你说,三叔听着。”

    我道:“最近江城出现了一种很厉害的病毒,现在要预防,我们村要响应应急的方案,所以今年过年就特殊了,不能串门吃席,不能出门溜达,不……”

    “啥,”我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三叔说,“过年不串门那过什么年。”

    我跟他解释:“有病呢,出门要是感染怎么办?”

    三叔摆摆手,“江城离我们那么远,不碍事的,传不过来。走了富贵,我回家吃饭了,今年三十就不跟你多说了,明天到我家来玩啊!”

    我走回去坐着,翘起二郎腿:“看见了吧!你说我有信服力,但你看,就算他们信这件事,也依然觉得这病没问题,你还要他们闭门不出我就只能跟你伸出一只手——朕做不到。”

    我还是竭尽全力推卸做村支/书的职务,但季节没有被我吓到。

    “就因为难我才找王总你的,老实说,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去过别的村了,他们怎么样我也明白,但我相信王总你有这个能力,一个公司你都能管好,一个村自然也不再话下。”

    恭维我?!

    呵呵!

    就算我吃这一套,但我是分人的,狠角色的男朋友恭维我,我……

    更加吃!!

    这样不就能彰显我比有能耐了。

    我承认自己做事有点没原则,但为了在狠角色面前长点面子,打点印象分,我更加有的放矢了,所以说女人有时候挺误事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不属于我的女人,我竟然同意了!

    同意了季节的提议!!!

    而且我还跟他打了保票,一定将仙桃村管好!绝对不出纰漏。

    季节得意地笑着离开我家……

    狠角色尴尬地在我家吃着饭……,我看着她夹一点菜,吃一口饭的模样,心都融化了,好像之前答应季节的那点不甘心现在也没什么了。

    狠角色吃了一小碗饭就不吃了。

    我妈想再去给她舀时,她用女士一贯的拒绝方式拒绝了添饭。

    她说:“阿姨不用了,我在减肥。”

    明明就是不好意思,还说减肥。我不顾她的反对端起她的碗去灶房给舀了一点,将碗放到她面前后说:“吃,瘦得跟猴子似的还减肥,你不知道男人喜欢丰/满的吗,小心季支/书以后嫌弃你太瘦硌肉。”

    “你,你是不是跟我找不到话说了。”狠角色将碗“砰”的一搁,恶狠狠地说,“找不到话说就别说,说正事。”

    话一出口,狠角色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尴尬地抬头望望我爸和我妈,然后再看看我。

    我妈和我爸手拿着筷子也同时看着她。

    “呵呵——”我笑出了声音,连夹在筷子上的菜都掉在了桌子上。

    狠角色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我有点怀疑自己有那种倾向,她的这种语气和这种表情我似乎想念了很久。

    “我以前以为你挺精明的,没想到你现在很蠢。”

    狠角色瞪着我不说话,一副样子哑巴吃黄连的表情。

    意外总是措不及防,我妈举起筷子头直接敲到我头上,训斥我道:“王富贵,我怎么教你的待客之道,你信不信……”

    就在此时,我以闪电的速度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塞住我妈的嘴说:“我知道,我信,我从来没有不信过。”

    我爸笑了,跟狠角色说:“姑娘吃菜,吃饭。富贵话不好听,但说的是事实。”

    苹果滚落到桌上,我妈没来得及接住,又落到了地上,这一滚就滚到了门外边,我妈要去捡,我将她按住说:“等会吃完我去捡。”

    狠角色大概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欠考虑,立即起身说:“我去捡。”

    “我去捡、我去捡。”我妈说。

    “苹果说它要在外面凉快会,让你们先吃完饭再去拾它。”

    最终苹果把机会留给了王于达。

    王于达手中提着两盒新年礼,一手拿着捡起来的苹果站在我们吃饭的门口说:“王姨,王叔,我买了点特产给你们送过来。”

    我妈站起来,十分热情地招呼着王于达,“这孩子,我们屋前屋后的拿什么礼啊!吃饭了没,没吃我去给你拿碗筷。”

    我瞟了一眼王于达手中的盒子,一盒上面印着黑木耳,另外盒上面印着老腊肉的图片。

    “何助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跑到富贵哥家来了,还是想不过要来找富贵哥算账?!”

    我真想将王于达手上的苹果抢过来塞进他的嘴。

    我妈和我爸更加惊讶了,目光不停地在我们三人脸上穿梭,最后将目光停在王于达的脸上,仿似再说“来、来,再多说一点。”

    王于达从来都不客气,即使他在自己家吃了饭,到我家后,只要看见我们人都还在桌子上吃饭,他就非常自觉地跑到灶房舀一点饭坐到桌子跟前了吃了。

    这会也是!

    大概就因为王于达这种“不客气”的个性,才追到知书达理的陈瑾。

    本来我心情很好,但在看见王于达后,我竟然有一种想要把他按在地上很揍的一顿的冲动,但我这份热血碍于父母和狠角色在场按捺住了,我只用凌厉的眼神瞪着王于达问:“你这几天是跑到深山老林去当野人了?”

    “啊!什么野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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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桃村首富介绍:
一场噩梦引出了一个秘密,隐藏秘密的不只是王富贵的父母,还有他的好兄弟和整个仙桃村的村民。他们瞒着自己什么?寻秘无果时仙桃村里有人感染了病疫,而作为从外回乡的王富贵成了村里的头号目标,也让秘密浮出了水面。仙桃村首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桃村首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桃村首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