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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油炸咸鱼     不可思议的山海txt下载     不可思议的山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九十四章 水泊梁山的阿载

    江水滔滔,楚酓才不关心仓梧民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对方在这个时候难以寻找他,毕竟已经到了春天,人是需要劳作的,要吃饭,要生活,要生产,要搞点男女之间喜欢做的事情....

    听上次那四个愿意跟着自己的奴隶...不,听那四个人所说,仓梧民似乎要向东部进攻某个强大的联盟,那个联盟有巨大的威望,号称“兵强壮威而世不可夺”。

    拥有这样称号的,那必然有一座坚城的,就像是成鸠氏之国一样,那不是一两个部族,或者两三万人可以死磕下来的。

    有这种称号的联盟,一定是已经步入了青铜时代,他们或许和传说中天皇故土的那些人一样,以蛟龙和犀牛的皮革为衣裳,刀弓箭矢不能损害他们的性命,而他们的手中,至少有成千上万的铜制武器。

    就像是当年的蚩尤一样。

    双方的战争,其中一个文明高于另外一个文明一个时代,那就是比拼人口的时候,如果高于两个时代,那就是比拼盟友和智慧的时候,如果高于三个时代.....

    那他妈不叫对线,那叫天降正义,人家说啥都是正义的,能当xx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

    楚酓心中不屑,巴人和三苗也去打那个部落,听说三苗都吃瘪,巴人也卡关,两个起步白金的都惨兮兮,就仓梧民这个白银段位也想去参战喝汤?

    你们是去拉屎的吧。

    帝女子泽怕是彻底疯了。

    虽然说人到底还是要有梦想,白银未必打不过白金,但是楚酓不相信这一套,不仅如此,他觉得帝女子泽正在走向灭亡。

    这样才好,他搞事情才能减轻压力。

    从仓梧部落跟着他过来的四个人,那个曾经给奴隶主表演杀人的“坷”,现在他叫做楚坷,得到了楚酓的器重,剩下三个,一个叫做“啮”,一个叫做“食”,一个叫做“垛”。

    奴隶的名字都没有啥深意,就是字面的意思,现在他们都可以加上一个“楚”字在名前面了。

    楚酓尤其是重视那个坷,因为他的眼中闪烁着复仇与野心,虽然只是一点点,似乎还保留着大部分做奴隶时的卑微,但已经显露出来就是好事情,楚酓才不管他这个坷是金坷垃还是土坷垃,只要能把仓梧民打的头破血流,那就是好坷垃。

    云梦泽之中有很多水泽,它们有不同的名字,水域的深浅也不同,最东面就是洞庭湖,那也是云梦泽的一部分,是最大的部分。

    楚酓藏身的地方,有一千多个逃奴,他们聚集在这里,倒颇有点“上古好汉”的意味。

    而今天,有人来报告楚酓,说是江水之上浮来两艘大舟,上面有三个货仓,一看就是肥鱼。

    楚酓一听,看向那四个人,表示今天正好有一批渡江之民,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但是凡这附近有舟船的人必然非富即贵。

    “走,与我去抢劫。”

    ————

    自出蜀地之后,鸿超就感觉身上有点毛病,每天都有些没有精神,这让大家都感到不理解,妘载经过深思熟虑,觉得鸿超可能是晕船。

    “但不应该啊,你从嘉陵江过来时候也是坐船的啊。”

    鸿超也纳闷的很,猜测不会是有谁诅咒他吧,就怕黄姖尸阴魂不散,然而出了蜀地也没见到黄姖来送行或者当个尾行痴女,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鸿超请开明兽给他算命,开明兽表示,你的“衰”字都已经写在脸上了,而且我这个是封建迷信,你不能信,不然我的招牌就被你砸了。

    “嗷嗷!”

    开明兽开口,语重心长的夸奖他是个注重唯物主义的高贵战士。

    两艘船上分别坐着两只异兽,还有两位炼气士,至于驾船的人,前面一个是妘载,乘客是鸿超,赤松子、开明兽和少鵹。

    后面一个驾船的,正是归附的獠仡子,乘客是獓因和广成子,拉的货比较多一些。

    这两艘大船是蜀地民众帮忙的结果,在短时间内砍伐青城巨木赶制,不过这两艘舟船说大,却也够不上后来封建王朝的大船标准,形象上和东汉时期的“陶船模型”差不多,中宽,底平,分三个舱室,前舱矮而宽,蓬顶作拱形;中舱略高,成方形,蓬顶呈圆形而微凸;后舱特高,稍狭,蓬顶作拱形,船首有碇,船尾有舵,舵杆通过舵室固定在船尾部。

    长度么,原版长度是十四到十五米左右,这个加长版也就二十多点,载量约是汉时标准的六七十石,三四千斤这样。

    标准的中型漕运内航船只。

    毕竟不加长不行,开明兽和獓因这两个家伙,屁股一歪至少七八百斤,而且还要运送蛟龙爆出来的材料,其实已经有不少材料白送给蜀人了。

    毕竟带不走啊。

    “马上回到南方了,不知道罔两老爷子有没有把我买的猪送回去,不过南方说不定在打仗吧.....”

    妘载虽然不知道目前南方的情况,但估计一下也大约能了解,毕竟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缙云氏族跑来了,妘载估摸着,现在南方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

    但饕餮估计不会来的吧...自己又没干什么坏事,顶多就是抢了他一个支部,拿走了他全部的钱财和牛羊牲口盐巴.....再说了自己和他也不熟啊....

    正是当船只航行到一处山野边,忽然转过一个水角,有些船只从云雾朦胧之中浮动而出,那些船只都不大,和当年胥敖的破烂独木舟差不多,限载六七人。

    他们拿着弓箭,划着船桨,吼着地道的“濮东南”方言,对妘载一行人发动了进攻!

    船只很快包围过来,似乎想要把妘载的两艘船逼停到岸边,妘载的脑袋从船头上伸出去,看到这一幕。

    “长江上居然有抢劫的,我这是到了梁山泊吗?”

    有弓箭嗖的一声射中了船身,妘载顿时勃然大怒,对江水上那帮上古好汉们道:

    “这玩意很贵的好吧,刮花掉了木漆给我赔钱!”

    虽然没上保险,但是这不能成为你刮我座驾的理由!

    那些楚酓部下的.....草寇,总之他们现在有些懵逼,看着一弓箭射过去,对方居然一点不怕而且还大声呵斥自己这些人,虽然听不懂说的是啥话,但是肯定不是好话!

    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妘载居然在船上腾出手来,开弓搭箭,那箭矢飞出去,然后消失了....

    而另外一边,在中军准备包抄围上去的楚酓,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一根箭矢!

    卧倒!

    嗡的一根箭矢直接射进他的独木舟里,楚酓大惊失色,前面那么多船只不射,突然射自己的船?

    莫非是看出了我是头领?

    他略有警惕,但丝毫不慌,既然对方看起来不像是要降服的人,那么自己这些人也要开杀戒了,抢劫哪里有不死人的呢。

    他也弯弓搭箭,准备用自己的箭术,给这个船长“送走”。

    但是他下一秒就懵了,因为妘载把六根铜管踢出来,黑洞洞的铜管口对准了他们。

第七百九十五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楚酓逃跑了,他被打懵了,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六根铜管里面喷出蓝色的火焰,无数的飞火就像是流星一样的射击在独木舟上,熊熊烈火瞬间就把独木舟吞噬,虽然江水可以灭火,但这不重要,因为对方的目的本来就是杀人而不是烧舟。

    当然了,在水面上使用火焰,没有油脂配合大概率是烧不死人的,但即使如此,烧伤是可行的,大量的人从舟船上跳水,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楚酓则是开弓射了几箭,阴影之中的箭矢消失,带着杀气,却被对方用盾牌挡住。

    回应他的,是一根凶猛的箭矢!

    那是一个射师,箭无虚发,楚酓和他对射了几箭,但是在一通扫射之后只能跳江跑路。

    楚酓游到后面的预备小舟上,毫不留情的舍弃了前军,命令预备小舟立刻跑路。

    然而对方的大船突然拐弯,上面的那个使用奇怪武器的家伙...那一定是个巫师,因为他嘴里高呼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楚酓是听得懂中原话的!

    但是他没有办法理解那个奇怪小巫师话语中的含义!

    什么叫刮花了木漆要赔钱上保险?

    什么水泊梁山被他吊打....

    什么强行落草为寇,还要康康你们哥哥是不是姓王或者姓宋....

    完全听不懂!

    不仅如此,那两艘船上还时不时传来高兴的声音,泛滥快活的空气……

    楚酓认为,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这帮人吵闹。

    这些人真的很烦!

    打架就打架,我打输了大不了就是跑路,你一直追着也是你本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嘴巴里,一直喋喋不休的说那些听不懂的垃圾话?

    楚酓上岸,但是妘载他们也上岸了,一个冲锋大跳,妘载骑着开明兽瞬间跃到前方。

    楚酓顿时大怒,想要还击,但他的弓箭已经入水而不能使用了。

    ……

    坷很震惊。

    从看到楚酓那种神乎其技的箭术,连杀十数人时他就很震惊。

    他把自己的异常都深埋在心底,再透露出一点点的卑微和野心,靠着过去杀过人取乐的经历,以及毫无顾忌取下曾经同伴头颅的行动,成功获得了楚酓的信任。

    一个新来的奴隶,并不能混入高层,但坷想尽办法,表现出绝对的忠诚与凶残。

    他觉得楚酓的本事很高,很可怕,比起主人所提及的还可怕。

    但是现在,这个被主人忌惮,甚至整个仓梧民都恨不得他暴毙死去而没有办法的人,就在刚刚,被一个路过的船长差点打成红烧鱼。

    那六根铜管是一种威力极强的武器,甚至能突破个人勇武的限制。

    坷的眼中,那片装出来的野心颤动了,他思考起来,想到妘载之前提着那个武器的动作,他心底冒出一个想法,那片颤动的野心从虚假成为真实。

    如果他能获得那个武器,那么倒也不必再给主人做奴隶了

    他完全可以自己建设一个部落,就带着云梦泽中的这些逃奴,甚至可以反攻仓梧之野。

    只要有那个武器,即使是主人那样强大的巫师,也扛不住“一梭子”。

    于是坷的眼中露出凶光,把头微微低下,滴水声不停歇,他想着机会到了说不定可以杀了眼前的楚酓向对方投诚。

    然后偷走那个武器,回去打死主人不再做奴隶。

    主人很喜欢自己,但如果自己打死主人,继承主人的一切,那不是更好吗。

    ……

    开明兽的巨大身体很有威慑力,但他们并不能知道,其实妘载比这只九头老虎要凶的多。

    只能说不管哪个时代都是看“脸”的时代。

    妘载更是表示,你们看我这**凡胎,细皮嫩肉的,能有多危险呢。

    “都抱头蹲下!”

    妘载提着铜管,黑洞洞的铜管指着他们,其实里面啥也没有,但现在冒着青烟。

    鸿超过来了,举着弓箭,虽然还是有些病怏怏的,但是鸿超在之前的战斗中,可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那种射箭方式他太熟悉了。

    是逄蒙的箭法!

    但逄蒙的箭术怎么会在这个水泊梁山的头头哥身上出现呢?

    “你是谁,箭术和谁学的?”

    鸿超询问眼前的人,楚酓看着弓箭和那黑洞洞的铜管,心中恨意极大。

    这次真是踩到狗屎了。

    你们是什么妖怪,跑到这白银段位的地区里来炸鱼呢?

    楚酓看着妘载那个铜管,心中开始思考起来。

    弓箭不足以威天下。

    楚酓这一次是真的觉得,原来弓箭也有打不过的远程武器,这让他引以为傲的箭术被践踏了。

    不过他原本就正在制作一种瞬间发射的弓,这种弓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只需要会操作就行了。

    只不过这东西现在还没有完成,而眼前妘载这个奇怪的武器,给了他一些灵感。

    顺发,凶残,穿透,干脆利落。

    至于火焰附魔什么的就算了。

    而且楚酓忽然想到,如果有这个武器,那么即使是仓梧之民也不能抵挡。

    神器啊,这是真的神器,比什么传说中的轩辕剑好使多了。

    他心中念想着,自己还没有杀光仓梧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鸿超还在问,楚酓眉头挑了挑,对鸿超道:

    “我的箭术怎么样?”

    鸿超一愣,回应道:

    “阴狠毒辣,你这箭术我以前见过,那个用这种箭术的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楚酓心道怎么可能,逄蒙可是人雄,七年前还想杀了和夷的首领“和”,这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有三丈高的坟头草……

    那怎么说也得三十丈高,不然就太没有面子了。

    楚酓准备和妘载他们套近乎,当然是为了妘载手里的武器,再说了现在确实打不过他们。

    “我们以为你们是仓梧之民,所以才攻击的。”

    楚酓说了所谓的理由,反正这帮人也不知道仓梧民在哪里。

    然而妘载的骂声又让他懵逼了。

    “你当我傻?洞庭湖北部平原哪里来的苍梧民。”

    仓梧即苍梧啊,阿载能不知道那地方。

    那可是阿舜后来打仗打嗝屁的地方呢。

    楚酓也一脸懵逼,听着妘载在对面滔滔不绝分析这里的地理环境,他忽然面色震惊起来。

    这人怎么对这里有点熟悉的样子?

    但他很快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或者说这段时间刚刚听闻的地名。

    “洪州?你们要去洪州?你们是洪州之民?”

    楚酓这下也有些愕然了,本来还在想怎么和对方说话,没想到啊……

    “那你们也应该是仓梧民的敌人了!”

    楚酓呵呵的笑,他的中原话有者口音,指着自己表示都是误会,我是傻逼,你们两位别计较,咱们一个阵营的。

    “我叫楚酓。”

    他觍着脸自我介绍,但在妘载耳中却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当然鸿超突然震惊起来。

    “你说你叫琴(qing)?”

    “啊?我叫酓(yin)啊!”

    楚酓知道自己话有口音,但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人耳朵这么不好使。

    妘载看向鸿超:“你是同伙啊?”

    鸿超:“……不是,首领,你等下,我问问。”

    鸿超询问逄蒙的事情,楚酓也懵了,心道这逼难道是逄蒙的仇人?

    树敌太多到处红名啊。

    然而鸿超确认了,告诉他——

    “你是我师弟啊!”

    看着眼前的神经病射师,楚酓有些麻木。

    人与人的悲欢依旧不会相通。

    这个家伙真的吵闹。

第七百九十六章 疯狗意志的继承者

    在赤水的东岸,有个地方叫苍梧野,帝舜与叔均葬在那里,这里有花斑贝、离朱鸟、鹞鹰、老鹰、乌鸦、两头蛇、熊、罴、大象、老虎、豹子、狼、视肉怪兽......

    当然了,妘载的偶像叔均还很年轻,而重华也在兢兢业业的工作,距离他们嗝屁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向西面去就是赤水,赤水对岸西南面,在群山之下就是传说中的畴华之野,大羿杀凿齿于此.....”

    “东北面过了大江,在鱼复部落至巫山北山脚下有一个少和渊,在我们这片水草地的东南面,有一个从渊。”

    少和渊和从渊,是帝舜征战三苗时,跑过去洗澡的地方,就在这大江两侧的云梦大泽之中。

    云梦泽从上古时代就是无数水泽的聚集体,并不是单单指哪一个水泽,洞庭湖,少和渊,从渊,还有现在众人所要去的氾林,都是云梦泽的一部分,也是后来帝舜来打卡的网红地点.....

    “而再向东南,据说三身之民就生活在附近,但是因为数十年前三苗的活动,三身之民似乎已经消失在大山中了,他们是帝夋的后裔,是神人三身和其儿子义均的族人,姚姓,吃黄色的谷物,能驯化四种野兽,他们的住处还有一个四方形的渊潭,从功能上来说,进入渊潭之后据说能抵达北面的黑水和南面的大荒.....”

    妘载一听这个渊潭的功效.....

    咦?

    这是传送阵还是5g基站?

    楚酓带着众人来到一片水草丰茂,芦苇荡极多的地方,周围又有丘陵和一些树木,远远看去就像是扎根在水面之中一样,和西方的潴野泽类似。

    这就是山海经中的又一个网红打卡地“氾林”,它覆盖的范围有方圆三百里,附近的山水之中有一种奇怪的大猩猩,妘载琢磨了一下,估计是传说中的神农架野人。

    “仓梧之民居住在仓梧之野,在仓梧野的北面有一片九嶷山,九嶷山的北面是苍梧渊,从湘水可以直通到仓梧野。”

    云梦泽中的这些逃奴,尤其是楚酓,就是从水泽之中划着舟船,然后从湘水南下的,湘水连接云梦泽,直入洞庭湖,南下容易而北上艰难,借助北部的群山与水道,楚酓便可以轻易的摆脱他们的追击。

    只不过,最近仓梧民的搜索范围,已经来到了从渊,到了从渊已经离氾林不远了。

    两艘大船从大江之中被拉入氾林,逃奴们充当纤夫,熟练的工作手法让妘载称颂,表示如果他们去搞码头生意,一定是很红火的。

    “码头?”

    “就是漕运....”

    妘载简单解释了一下,大致就是在水面上运送货物之类,利用水道来迅速的调集粮食与资源,非专业人士不可操作。

    虽然妘载的称赞让逃奴们很受用,但是楚酓摇了摇头:

    “不可能,大水为患,在水泽之中拖拽船只也就算了,按照你的说法,若是遇到洪水、大雨的季节,江水猛涨,行船危险便直线上升,现在的话还好,但是这种水道运货的方式,快也要十几天,多则十数旬,难道上天就这么给你面子?”

    妘载笑了笑:“水患会得到治理的,我们已经在做类似的事情了。”

    楚酓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没有说不相信,但也没说相信,虽然对方武力很强悍,对地形了解之多也有点诡异,但治水这种工作.....楚酓打量了一下妘载,张了张口,本来打算嘲笑一下表示“你人不大口气不小”,但是想到之前被妘载追着毒打,这种话也就不敢说出来了。

    而相比于妘载,楚酓对鸿超更有兴趣一些。

    而鸿超也对他这个便宜师弟表示——

    呦这不是我传说中的师弟吗,几年不见这么拉了.....

    算了,我们根本没见过,直接拉吧。

    师兄弟都是学于逄蒙,这个六指箭魔教出来的两个徒弟都不是凡人,春秋时候,公孙龙和孟子评价鸿超的箭术高于逄蒙,也高于甘蝇、飞卫、纪昌,而楚酓,也就是楚琴氏,酓琴声近,多认为是一声之转。

    他是后来著名学者“琴高”等人的先祖,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身份。

    他是弩之祖。

    ......

    《太平御览》引古籍之中所言,楚琴氏在南方大搞特搞,搞出名声,搞出颜色,搞出人命,搞出境界来之后....他算是彻底出名了,但是用弓箭,他觉得还不足以威震天下,因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需要悉心培养,于是就发明了“弩”这种玩意。

    这玩意不用培养了,上箭就能射。

    当然了,在后世,也有很多不靠谱且没有来源的传闻,又说弩也是黄帝所造的,反正箭靶果实就是这么风骚,只要这个东西没有靠谱的发明人,那一定是黄帝做的。

    而原始时代的弩,自楚琴发明之后,在岁月节点到达周朝之前,有一段极其漫长的发展过程,后来的鄂伦春、纳西等少数民族之中还拥有木弩的制作方法....

    《韩非子·说林篇》说:“羿执鞅持杆,操弓关机。”

    这个关机就是弩机。

    这个羿不会是前羿,也不应该是大羿,最有可能的是后来的某个司羿,毕竟羿是一种传承称号,后来更是变成官职,就是“皇家御用射师”的意思了。

    .......

    鸿超询问楚酓为何混的这么拉垮,却没想到让楚酓开始了一段亢长的自述独白。

    “我曾经是奴隶,七年前,逄蒙来到这里要杀‘和’,和,就是和夷的领袖.....”

    大船上的人们陆陆续续的下来,獠仡子过来,看着有些疑惑的鸿超,解释道:

    “和夷在涐水的东南,大岳(武当)之中,他们的历代首领都擅长弓箭之技,号称为‘和’,在神农之世已有威名。”

    “从神农之世到如今,这大江两岸,至东夷,中原之地,都有这样的说法,和的弓、兑的戈、巧垂...应该是指的少昊的儿子牟夷,牟夷的箭矢、胤的舞衣,这些都是古来技巧的极致,和夷的首领和,不仅仅是擅长射箭,也擅长制作弓。”

    “但他的箭矢却不如牟夷,所以古之擅射者中,很少有人提及和的名字。”

    “就像是兑是古代威名赫赫的工匠,但世人只知道他工匠的技艺,却不能记住他武力的强大。”

    獠仡子不是濮人,他是外来者,身份神秘,妘载已经察觉他或许吃了什么怪异的东西,他的真正年龄可能不如外表看上去这么年轻。

    当然了,也可能是有一个厉害的好老师,就像是西灵子都一样从小开始学习,年纪十二三岁就有大本事走遍四方,这也是正常的。

    就像是后来会有一个叫做蒲衣的人,蒲衣不是蒲且,后者是古之善戈射者之一,蒲且子是炼气士而蒲衣不是。

    蒲衣是舜帝晚年见到的一个孩子,仅仅八岁就有当年天师泰隗的见识,让舜帝很受震动,甚至问过他要不要坐天下共主的位置.....

    当然了,舜帝让位,乃是天下第一大毒奶,作为古之聪慧的孩子,蒲衣当然是毫不犹豫拒绝并且跑路,并且一辈子没有再见舜帝。

    獠仡子的解释结束,鸿超才若有所思,自己老师那条疯狗跑到了南部地区来找“和”的麻烦,这也是很核理的事情。

    毕竟人是没有办法预测疯狗的行动的,而且这样一说.....

    “七年前?是七年半之前?”

    鸿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再看向楚酓的目光就有了变化。

    七年半的时候,正是借着一次偶然的事件,那条疯狗突然要带着他南下,在南下启程没两天,鸿超抓住机会从那条疯狗的控制下跑了出来,这样看,原来当时那条疯狗所忙活的事情,就是要刺杀“和”?

    那这样说起来,师弟,你还是疯狗意志的继承者啊!

    楚酓皱着眉头,听着鸿超评价自己的恩师,他哼了两声,似乎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你自称是我师兄,也学箭术于逄蒙,但是你似乎对他一点也不尊敬啊,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杀他。”

    鸿超冷笑道:“他可是灭亡了我的部族!这种仇恨是可以轻易消除的吗,你的部族不也是死在那些仓梧民的手下吗,你去给他们当奴隶,不也逃出来了,难不成还真要卑躬屈膝?”

    “他这疯狗可不是好人呐!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感觉到威胁就会不远千里来杀你,被他盯上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看中,他想要培养我的箭术,来当他的影子,借助我模仿他的行为举止与箭术,来弥补他自己的不足,更想要补全自己的缺陷来刺杀大羿。”

    楚酓听着,点了点头,又在心中想着,那条疯狗是什么样的人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感谢那逄蒙,教了他这种神乎其技的箭术,虽然他不是好人,但自己也不是好人,自己是疯子。

    而且按照自己这个便宜师兄的说法,说不定逄蒙也是看中自己复仇与疯癫的内心,才觉得可以代替自己这个便宜师兄,从而教了自己箭术的吧。

    “逄蒙说过,如果我复仇结束,可以去找他,或者他来找我。”

    “找你?算了吧!”

    鸿超一听,顿时连连摆手,表示你不要想了,他就是个垃圾,已经被我们首领用加特林打成了半身不遂,哪怕没死也已经彻底废了。

    楚酓心中一动,又看向边上在乱晃的妘载,看着妘载手里提着的那个“兵器”。

    他的目光中闪烁贪婪,也有思索。

    没想到这个武器居然连自己老师都能打败,逄蒙那神乎其技的箭术他是了解的,杀人于无形无影之间,凶残无比。

    他觉得,即使是传说中大羿的箭术,或许也不如逄蒙。

    当然了,刺客和半肉战士没有办法比较,只能说现在大羿挺过了版本更新,没有下线,于是又开始当爹了。

    “你们不要再谈论你们师父了,逄蒙已经拄拐了没啥好谈的了,小伙纸你得告诉我洪州的情况。”

    妘载从边上晃回来了,之前妘载去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势环境,以及辨认了东南西北,又看了看楚酓这个根据地里收集来的一些东西,有些东西让妘载比较在意。

    “洪州,对,是洪州。”楚酓笑了笑,表示自己差和这个便宜师兄聊天给忘了。

    于是他把最近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妘载,这些消息大部分比较简略和模糊,比较奴隶们知道的也不多,而那个坷虽然是仓梧民派来的内鬼,但为了取信于楚酓,他当然不可能和楚酓嚷嚷帝女子泽的一些消息。

    身为一个奴隶,居然能知道帝女子泽和那些大首领们的谈话,这肯定是不可能的,直接就会让楚酓起疑。

    妘载听完情况描述,仔细分析了一下。

    没想到饕餮居然真的来了,真的是,就抢了个支行而已,至于么.....

    还有三苗居然去打崇墉关了,只可惜三苗从上一次吃瘪开始,似乎沦为某种强大的配角,出场牛皮,设定牛皮,武力值满格,一动手就拉稀....只能说他们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二进宫的失败让他们离开,而巴人和两位祝融掐架在西南也是比较意外的事情。

    这可真是举世伐洪啊,来势汹汹,势必要瓜分洪州,连这个所谓仓梧之民也想参与?

    “是欢兜,他加了欢兜。”

    妘载很快就判断出来,南方闹事情的元凶,恐怕就是跑路的欢兜,伯成子高、皋陶二人都对自己说过,说欢兜没抓住也不见了,也没有到共工氏去,说可能去了南方搞事情....

    欢兜本来就是南方部族的首领。

    帝女子泽,这个又是一路没听过的大神,但就凭她自称帝夋少女,这点就必须重视,帝夋一脉的人没有好惹的,即使是最弱的义均也是能口咬乘黄,人肉抬杠的强力嘲讽随从。

    “春天结束之前,巴人不会再动手,三苗也要休息一段时间,缙云氏应该会在江水对面开垦土地,这段时间,就是搞事情的极好机会。”

第七百九十七章 当你有了自己的一套独特审美

    楚酓想着法子把妘载他们拉到自己阵营中的时候,那个内鬼坷又在远处默默的观察了起来。

    他觉得这帮人真的很奇怪,烦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拎着奇怪武器的船长,便宜的射箭师兄,两个白胡子的健壮老头,还有一头带着甲骨的九头老虎,和一只拎着棒子的牛怪....

    还有两只奇怪的小鸡,一个头上有动物小角,不断发出呜呜啊啊声音的奇怪女孩,这样一圈看下来,正常人竟然只有那个名为獠仡子的人。

    人物设定越是奇怪,说明这个人越不好惹。

    当你刚刚入坑时——装备原始皮肤和新手武器的獠仡子与少鵹。

    当你对战斗有一定理解时——第一次购买高端武器的鸿超。

    当你满级时——标准炼气士青红袍装扮的两健美老头。

    当你已经成为大佬并且有了自己的一套独特审美时——拿着加特林头顶小鸡的麻麻载。

    具体表现为画风完全不合群。

    坷首先判定,獠仡子是这帮人里面最弱的,两只异兽和那个拿武器的首领是最不好惹的,射箭的这个仅次于第一梯队,然后两个老头是第三梯队,最后是小女孩。

    尤其是这两个老头,虽然穿的衣服都很讲究,但明显头领人物是那个提奇怪武器的年轻人,坷是听不懂中原话的,所以他也就听不明白师父两个字,而且他离的较远,很多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

    过了一会,似乎是谈妥了,楚酓过来,告诉他们这帮人,说是妘载那些人同意了帮助他们这些逃奴一起打仓梧民,不少逃奴有些兴奋,毕竟妘载之前在大江上一通输出着实吓人的很。

    有这样的强援,仓梧民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只是逃奴们也不傻,对方要帮忙,这里总要有代价的,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于是,逃奴中,一个叫做“枋”的人开口,他是楚酓的心腹,也是在汜林之中,地位仅次于楚酓的三个逃奴头领之一。

    枋的意思是古代的一种良木,这种木头倍受先秦人士以及商周人士的喜爱,因为这种木头坚固可以用来制作各种木器,不容易损毁,甚至中原筑堤用的大木桩,良渚之城的梁木也是用这种木头,当然这种木头也是庄子所鄙视的“有用之木”。

    是最有用的那种,而这个逃奴首领,也和他的名字一样,他是伧部落的人,以前是为仓梧民中的一位大主人做木工的,心灵手巧。

    他主人的首领,就是那位大首领翠羽,所以他在奴隶中的地位其实很高。

    但他不想做奴隶,他想当人。

    楚枋告诉楚酓,有些人会心疼奴隶,那不是他们心软,而是怕奴隶死完了,没有人帮他干活了。

    楚枋和楚酓亲近的态度,落入坷的眼中,坷认出来了,这个木工奴隶,就是战争首领“犀”的原奴隶,在两年前逃走不知所踪,没想到居然在这汜林之中混到了高层。

    聚集在这里的奴隶们也有不同心思的,楚枋就想着能不断的解救奴隶,他没想过怎么把伧、溪、殃三个部族全部解放,因为那明显是不现实的。

    解救一部分人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他们向往自由,这个时代的人们,尤其是蛮荒地带的人们,不会懂得什么政治体制与社会情况,奴隶制度就是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层次,也是大部分人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统治方法。

    “有些人得到了自由,但他们却一无所有了,所以在大部分人看起来,得到自由没有什么意义,当奴隶,有吃的有喝的,不用担心生病死去,因为仓梧民需要他们,如果失去了他们,仓梧民去哪里找新的强壮的听话的奴隶呢?”

    “当奴隶什么都有,不当奴隶什么都没有,所要做的无非是低声下气与祭祀打骂而已,虽然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种概率也不大,对不对?”

    楚酓对楚枋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你们在这里得听我的,而我只负责杀仓梧民,解救的事情只是顺手,如果你想解救更多的人,那要看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我的,我有我的计划。”

    “我是个疯子,请你一定记住。”

    楚枋呵呵一笑:

    “我当然知道,本来跟着你就没想过活到最后,当然了,如果能活着是最好。”

    这里的奴隶们,有些人想要报仇杀死奴隶主,有些人只是想着解救然后远走高飞,还有一部分人意志不坚定,认为只要占据了一片山头,说不定可以慢慢发展和对方形成平衡.....

    他们想要平等对话的资格,但楚酓也骂过这部分人,告诉他们,奴隶主之所以是奴隶主,就是因为他们从没有把你们放在和他们平等的位置上。

    “洪州之民很厉害,你们也看到了,不管是他们的武器,还是他们自己的武力,都是很强的,至于我那个所谓师兄,他到底是不是我师兄我一点不关心,只要他帮我杀仓梧民,那他别说是我师兄,那就是我的亲兄。”

    “我和你们说一下刚刚我们谈的东西.....”

    .......

    妘载这边一行人也坐下来,讨论刚刚楚酓和他们交谈的那些内容。

    妘载表示,打仗就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只要让对方预判不到我出现的位置,那么他即使插眼也没有任何用处。

    “你居然要想要雇佣他们,把他们带去洪州?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赤松子表示惊讶,之前妘载提的要求就是他帮这帮人复仇,复仇结束之后,可以给他们一片不用当奴隶的土地,从此让他们站起来,但是工作自然是要为洪州工作。

    楚酓对妘载讲的是,自己只负责杀人,不讲政治,也不是这帮逃奴的主人,他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复仇结束之后,他们死在荒野,或者重新变成奴隶也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就是利用他们,他们自己也甘心被自己利用。

    都是心甘情愿,各取所需罢了,逃奴们要依附他的本领与战术,而他则给逃奴们一个跑路的希望。

    如果妘载真能让那些奴隶跟着他走,那是妘载自己的本事,这事情就讲的是个你情我愿。

    当然了,楚酓也很轻易的就答应了妘载的要求,也就是让自己跟着妘载干几年活,他不在乎这个,反正他部族的人都死光了,哪里都能去。

    只要能帮我报仇,钱加够,别说让我当你的人,而是你今晚千万别把我当人!

    肮脏的py交易罢了。

    妘载只是觉得自己捞到了一个箭术大师,却也浑然不知道自己招募到的其实是一位武器大师。

    但赤松子认为这事情不可取。

    “奴隶带回去,你要他们做什么呢,他们这些逃奴是很凶暴的,你把他们解救出来,他们不会对你有所感激,甚至会认为洪州是新的压迫他们的地方,他们说不定会暴动,说不定会毁坏耕作的器具.....山野之中,其实很多劫道的那种部落,都是这种逃奴聚集的,你也是见过那种流民的,当初你还去围剿过。”

    赤松子觉得这些人是不安定因素,等待别人被动的拯救出来的那是良民,自己主动杀人跑路的那是凶徒,这个时代有各种各样的制度,奴隶制也是其中之一,并没有什么不能被人接受的地方。

    但妘载却说了一个不相关的事情。

    “帝陶唐七十一年的时候,我向洪州的诸多部族立下誓言,要在十年之后,不思都广,无论灵山。如今是帝陶唐七十五年,已经是第四年了,按照当年的计划,中间三年是‘带着干’,这段时间发展会缓慢下来,以应付将来临的数年洪水期。”

    “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了,师父,这些逃奴确实是和洪州人民不一样,他们或许有些混乱无秩序,又有些疯狂,被压迫过久而诞生了一些看似扭曲的精神活动与外在行为,但其实吧.....就是因为他们不正常我才要他们的,他们要是正常我还不要呢!”

第七百九十八章 获得思潮(?)

    这些逃奴带回去,妘载要的就是新鲜,要的就是冲击,要的就是动荡!

    这不是妘载得了失心疯,而是妘载想到了很严重的问题,洪州的隐患其实一直都有,只是因为高速发展以及中原潜移默化的道德影响,而被大大遮掩了。

    这个时代是五帝的时代,中国古代的社会环境,和其他地区文明的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环境,其实是有很大差别的。

    这来自于上古时代三皇五帝们的“德治”。

    就像是之前所谓中国没有完全的奴隶社会一样,古埃及奴隶主要养活奴隶不让他死,而古中国贵族只想着把这个奴隶给献祭然后召唤个五星怪兽......

    其他地区文明的农业从业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奴隶,而古中国时代的农业从业者大部分都是自耕农,至于奴隶,都干的是一些重复的,且容易伤害身体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

    外界文明要打仗那就直接打,明摆着告诉你我要捉你们的人当奴隶,而中国文明不行,如果要锤你,那就一定要找个理由才能打你,这理由还不能太蹩脚,一定要名正言顺。

    古中国的思想家们认为,只有从人的根本性上让人知道善良,才能保持社会风气良好,这一点从尧的时代就开始进行,舜的时候皋陶要用重刑,重新启用蚩尤的五虐刑,但是被舜帝制止采用了象刑,从**上的刑改成精神打击.....

    后来很多人都对此点赞,都认为,道德品格是德治的前提,法的产生是以德为基础,重要的基本的道德规范是法律规范的主要来源之一,如果没有对道德理念的追求,那么法律就可能成为**与奴役的工具。

    这一点在后来的时代也有体现,譬如和妘载关系很好的“那位大人”,沙...呸,是伯成子高。

    伯成子高在尧的时候为诸侯,舜上位之后动用的中央集权制度就让他不开心,后来到了大禹的时代,他就干了回家种地。

    那时候,他和另外一位古代君王,当世诸侯“东户季子”,分别对尧舜禹三人进行了评价。

    那位东户季子在传说中,可能就是人王皇季,他的传说很少,评价舜帝的故事算是寥寥可见的长篇,当时有一位不知名人士询问东户季子舜能不能胜任共主,东户季子认为可以,那位贤人便反问“你怎么能知道呢”,而东户季子的回答很有后世政治风范,他回答的是“坚持尧之理论,坚持尧之思想,坚持尧之代.....所以他可以治天下。”

    那位贤人又继续问,说舜或许会有自私的心,东户季子就告诉他,私心肯定会有,但舜这种人不是不谋取私利,也不是不贪心财货,而是因为他通晓性命之情,也就是懂得节制和克制**。

    这一点和尧对舜的评价是一样的。

    而伯成子高在大禹上位的时候就辞职不干了,诸侯也不干了,封地全部还回去,自己回家种田,大禹很惶恐的去询问他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吗?

    伯成子高就告诉大禹:“尧当政的时候,没有奖赏但人们都勉励向善,奋发而活,没有惩罚人们也不敢为非作歹,民风淳朴,大家不知道恨也不知道欢喜,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和悦。”

    “但是现在,尧传位给舜,舜又传给你,你继位了,以刑罚为常理,奖赏人,人们不仁不爱,惩罚人,人们违法乱纪,奖赏和惩罚用的都十分频繁,可人们还在互相争利而不能顺服,于是道德从这个时候开始衰微毁坏,谋求私利的事情也从此兴起,后世的混乱都是从这个时代开始的了!”

    其实伯成子高这个时候已经看出来,文明的血与火开始发生,剩余产品大量出现,氏族联盟的消弭,家天下出现,原始共产瓦解,公产破灭,私有制走向兴盛,奴隶制的变化。

    他知道,当道德不能约束人们的时候,法律也未必可以,总会有人铤而走险,总会有人依仗特权,人开始吃人的时代到来,法律最后肯定会面目全非!

    尧、舜、大禹三人,身处文明的关键转折点,中华民族正是在他们之后正式进入了建立国家王朝的时代,那么尧、舜、大禹也就集远古与现代于一身,他们处于公天下与私天下、人治与法治的十字路口,他们也就成为矛盾的结合体。

    而且大禹也说过“舜在位的时候,我的儿子是诸侯,我上了帝位,我的儿子为什么就要成为平民?”这也是他对伯成子高的质问,但大禹终究离开了,所以后来也有“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节也”的典故。

    或许大禹最后还是依照制度传帝位给伯益,但是私有制的花朵已经含苞待放,那就断然没有凋谢的道理,故而启杀伯益,夏朝始开。

    ————

    所以,获得思潮:(?)。

    洪州就是新的思潮起源地,阿巴阿巴....

    洪州继续发展下去,必然会迎来冲击,而氏族联盟其实在新时代的变革之中,是必然要被打倒的,当然了这个变革也不一定是私有制,妘载就想要挑战一下这个思潮。

    十年的时间,足够氏族联盟发展到巅峰,而到了巅峰,其实就是进入下一个时代的时候到来了,所有的当前时代的科技树点满,下一个正是古典时代.....

    这个时候,就需要更换“政体”!来一张古典卡-商共卡-民主卡.....

    总之,在新时代中,氏族联盟就是守旧势力了,瓦解是必然的情况,但是后续的转变,既然是妘载出现了,那么就可以人为把控。

    之前洪州已经出现了贪墨公产的人,只是妘载当时远在中原而不知道,而那件事情被应龙和黄帝他们处置了。

    但是妘载虽然不知道,可也能猜测到一点,毕竟时代发展就是这样过来的,中原早就出现私有制了,只是被压制着无法活动筋骨而已,除去天灾的原因还有人为,譬如伯成子高的封地居然能退货,而且退货之后会被共主收回,简直离谱。

    把生产资料变成私有制,这是人的贪心作祟,却也是历史变革中不可阻挡的自然大潮,所以妘载才要试图改变它,当然不是隐瞒,而是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情会发生,而且会出现什么样的“好处”,哪些人会富裕起来,哪些人会变的贫穷起来,阶级彻底明确而固定之后,又有哪些人会沦为奴隶和商品!

    就像是当初大业和妘载所说的那样,可以看到“尊卑的典章”!

    如果不相信....那这些逃奴就是最好的“以身作则者”!

    他们没有氏族归属了,他们成为自由之身,即使仓梧之民被打败,他们也不会再回到他们的氏族了,因为这里不仅仅有帝女子泽的三部之人,还有很多山野之民,以及和楚酓一样,村子或亲人被杀死毁灭的孤独者!

    他们是最好的,冲击氏族体质的波涛,当十年的曙光过去,他们会成为下一个时代的先行者,而在这批先行者的照耀下,洪州也会进入到全新的黄金时代。

    “在时代的浪涛上,船舶是有翻船的危险的,这个时候就需要老练的水手,上前操纵舵轮,老的船员或许会死去,但来到新的码头,会有新的水手和船员上船的。”

    “虽然变革无有不流血牺牲者,但我希望大家都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愿,不能等风暴来临再手忙脚乱,而是应该在距离风暴千里的时候,就做好准备。”

    当然啦,想要开车的时候,也必须有人坐在驾驶位上,踩一脚油门.....

    妘载声音很轻,而赤松子他们的面色已经很严肃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洪州崩溃论

    人总要有点梦想,咸鱼也有梦想,没有梦想的那是咸菜!

    有些人的梦想很小,有些人的梦想很大,楚酓的梦想就是杀了仓梧民,而妘载的梦想,最开始是带领族人吃饱穿暖,后来逐渐把地盘做大了,这时候便发现了,社会矛盾正在慢慢出现。

    那么,下一个时代的前置要点,就是发现矛盾,解决矛盾,拿出适合新时代生产力发展的制度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虽然知道大家都有念旧情节,但是这个旧可真念不得。

    “其实洪州的联盟已经进入到崩溃的环节当中了。”

    妘载如此说着,却让赤松子他们感到疑惑。

    洪州明明发展的很好,部族联盟的实力蒸蒸日上,民众生活的也越来越好,即使是有贪墨公产的人出现,及时处置了就可以,怎么就灭亡崩溃了呢?

    你也和巫咸一样喜欢玩反话毒奶?

    鸿超:“首领,你不要胡说,这是啥啊,这是洪州崩溃论啊。”

    妘载:“在崩了在崩了,坚持不懈,持续崩溃十年不动摇,不要急。”

    “所谓氏族啊,氏族是由血脉血缘结成和联合起来的,氏族制度的前提,是一个氏族部落的成员共同生活在纯粹由他们居住的同一地区。”

    “但是,随着分工和交换的发展,氏族或部落的成员按血缘关系居住同一地区的情况,已不复存在.......在同一个地区中,不再是氏族或部落的成员共同生活,而是不同氏族或部落的成员杂居在一起;其居民也不再主要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具有平等地位的人,而是包括了奴隶主和奴隶、被保护民和外地人.....”

    “每一个社会团体都是由属于极不相同的氏族、胞族和部落的人们组成的,这就是说,氏族制度存在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了,它已经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承担起管理社会公共事务的任务....”

    妘载的描述很清晰了,广成子几人还有些不明白,但是赤松子包括鸿超,心里都是一惊。

    尤其是赤松子,他可以说是亲眼看着洪州,从各个小部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大联盟制,正是和妘载所说的一毛一样。

    因为水患的影响,以及联合公产的诞生,由农村合作社催生的洪州联盟出现了,人们开始离开自己居住的山野而聚集到中央部分,虽然老家、祖地还留着,但是大部分工作和生活的人已经不怎么回去了。

    还有不断前来的东西南北各个地区的人,以及劳改战犯之类,在三大首领和十正出现的时候,氏族公社已经几乎瓦解,各个部族的首领从原来的大人物迅速下降为“村干部”,而长老祖地更像是“农村议事会”。

    氏族制度已经过时了,它被社会分工,以及其产生的后果所分裂.....国家将代替它。

    妘载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所以,我以前和谷..不对,是业是吧,是皋陶大人的儿子,我和业谈论时候,说家天下是一定会诞生的,尊卑的典章也会出现,这反而把他吓到了,让他不敢去制定他想要制定的五伦。”

    “新时代到来之后,有很多人会被打成氏族封建残余吧...啊,不能这样说,氏族不是封建....”

    当然了氏族虽然解体,但是大贵族不会消失,中原的四帝就是“榜样”,家天下完成后,有几代人的积累就能完成转型,只不过家天下更容易完成原始积累,地位也更稳固。

    这种集团才是家天下最难搞的东西....

    不能指望大家都是道德楷模,这根本不切实际,再良好的社会风气也挡不住私欲,要是这**这那么容易抵抗,那古代的思想觉悟应该人均圣人水平。

    尧舜禹三代压制着这种变革,但又站在十字路口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才能更进一步的更改,这也是难为了他们,毕竟治当世容易而治未来困难。

    妘载又在说着让大家听不懂的话,不过妘载也没有再次解释,而是让大家好好休息,两天之后,咱们就准备行动了,事不宜迟,兵贵神速。

    之所以是三天,是因为楚酓表示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

    楚酓此时也和逃奴们说完了事情,他回过头,看看远处火堆边上的妘载他们,而自己这里,周围的逃奴们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与安静中。

    还是楚枋先开口了:

    “那就是说,他也想要我们当奴隶?”

    这句话出来,似乎点燃了周围逃奴们的怒火。

    但是楚酓嗤笑一声:“要把你们当奴隶,还会谈雇佣二字?”

    “那也未必,到了洪州,我们的命怎么办还不是他做主?”

    有人压低声音,语气愤怒身体颤抖:“他说给我们生活的土地,我们可是杀了仓梧民中的主人跑出来的,没有任何人会接收我们,哪怕是那些山野中的部族也不敢接受我们,他们怎么可能给我们一块真正自由的土地呢,无非还是看中了我们的劳力罢了!”

    “要为他们工作,和为仓梧民工作又有什么不同,他居然以为我们报仇需要依靠他的能耐吗,我不干了,即使我一个人死了也不会依靠这几人的力量,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那人要提起战矛,边上有人嗤笑:“如果你能杀了他,白天在江水上的时候就不会被打的游泳了。”

    那人面红耳赤:“那是两回事,当时我寻思抢不到财货,跑也就跑了,但现在他想我们给他当劳力,这不能忍受,我自认还有点脾气,不愿意就这样向他低头,我去杀他,要是死了,也省得给我埋了。”

    楚酓则是看着那人狞笑起来:“去!现在就去,你和我说什么呢?不用告诉我,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啊。”

    那人受不得这激,偏要站起来,却被楚枋拉住,作为实质上的三位逃奴首领之一,楚枋说话有些时候比起楚酓要管用的多。

    “算了吧!大不了我们不要那人帮忙了....”

    楚酓也看向楚枋:“那是你们不要,我要,你们不要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天后的晚上我就顺着湘水南下,春雷已过三声,雨将至,如果我报仇成功,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们这些人,有些人不是想自己当首领么,那就分出去吧,有些人喜欢占山为王,那也分出去,还有些人想要过上好生活,我倒是觉得,真不如去洪州问问。”

第八百章 自由的枷锁

    楚酓是个疯子,在汜林的逃奴们都知道这个事情,大家在这里留下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人在夜幕之下抱团,小声埋怨着楚酓这人的冷血无情。

    “哪怕是养条狗,这般长时间下来也该有点温情,何况我们都对他这么忠心,他还是视我们为草芥,真是半点好话也没有。”

    “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救我们的时候就说了,我们也是要依靠他的战术与本领才能与仓梧民对抗,没有他威慑仓梧民,就凭我们的本事,怎么能报仇?你们这里,难道有打过仗,指挥过的人吗,还不都是乱哄哄逃窜....”

    “哼!两年半之前,他没来的时候,咱们在汜林之中不也过的很好,也没见仓梧民他们追来!”

    “说的对,其实如果没有他疯狂猎杀仓梧民,我们又怎么会被逼迫到汜林的深处,说到底还不是他引来的....”

    就是他把鬼子引来的!

    有一些人如此抱怨,甚至是怪罪。

    楚枋也睡不着,他在皮棚里面坐着,思考今后该何去何从。

    有些人想要留下,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苦点累点,但不用看人脸色,不必当奴隶,大家结庐而居在汜林之中,有地种,有鱼捕,有兽猎,闲来无事还能在大江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抢一波,这小日子过的多自在?

    而也有些人不希望过这种颠沛的生活,他们希望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家,一片可以让自己生子传孙,代代唱诵的地方,所以这些人听到了洪州人的意图,其实是已经动摇了的。

    还有一部分人和楚酓一样都是疯狗,楚枋已经看到三首领中的另外一人取了兵器打磨,明显是明天晚上要参战了。

    楚枋深吸一口气,他是来自于伧部落的人,他在两年半之前逃到这里,聚集了一批奴隶,后来他不断的解救奴隶,聚集了来自各个部落的人。

    但是有些人向往自由,可更多的部族人却安于现状,伧、溪、殃,三个部落之中,自己过去的一些亲人好友,在后来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鬼神,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部族的人们驱逐自己,说自己居然敢不尊敬帝女子泽,自己的阿母甚至训斥自己,面红耳赤,表示自己给大首领翠羽,战争首领犀作为奴隶,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这种论调让他几乎目瞪口呆。

    于是,亲人们,他们祈求着让自己赶快滚蛋,并且转头就把自己的消息传递给仓梧民,那一次楚枋差点死了,是楚酓突然出现,杀死了仓梧民并且救了他。

    也是那一次之后,楚枋明白了,自己不再是伧民,而是楚人。

    他以楚酓的楚作为自己这些逃奴的姓,楚就是痛苦的意思,是荆棘的意思。

    他把大首领的位置让给楚酓,但楚酓只说这是利用,但即使是利用,楚枋也心甘情愿。

    不谈论救命之恩,还有楚酓的出现,楚人的身份,其实已经赋予了他新生。

    楚枋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也想有一个堂堂正正活下去的身份,有人麻木,有人向往自由,也有人去当舔狗,但他只是想解救更多的人。

    楚枋看向那两艘大船的位置,他站起身来,走向那边,他想要亲身和那个“洪州首领”交谈一下。

    .......

    坷是决定要参战的,因为他本来就是内鬼,眼下汜林的逃奴们想要转守为攻,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而且借着这个机会,坷不仅可以把楚酓的情报传递回去,说不定还能偷窃到妘载的那个“兵器”。

    有了那个兵器,那就什么都有了,自己以后也不再是奴隶了,而是可以奴役其他人。

    坷听了楚酓所说的事情,脑海中不免觉得,这些洪州之民是真的傻,有这样无敌的武器,还有什么奴隶敢违抗他呢,居然还想着雇佣,真是荒谬,现在把汜林打下来,不就什么都有了。

    这几个人绝对做得到,但他们不做,那就是脑子有坑。

    于是坷去寻找另外三个逃奴,“啮”和“垛”都惊恐的表示不想回去了,“食”则表示想要跟着洪州之民离开,坷的目光动了动。

    两天之后,或许那时候.....你们未必能活到那时候。

    坷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仓梧民联系了很多蛮族,他们现在正在汜林之外游荡。

    坷心中做了决定,他在晚上偷偷离开,前去汜林之外,他升起火堆,留下记号,在到处刻印,他看准位置,找到方向,在东南有长沙之民,在东方有大竹之民,在南部有路人之民。

    “只要留下了这些记号,在外围游荡的那些人就会追寻踪迹找来了。”

    坷也变得疯狂起来了,他不想做被人奴役的土坷垃,他也想作奴役别人的金坷垃。

    这里的逃奴才是不值钱的土坷垃。

    ........

    楚酓在自己的皮棚下制作工具,他的面前摆放着四副弩具,手里面还拿着一个,这个似乎刚刚制作完成,他试验了一下,上箭矢,扣动弩机,箭矢飞射,速度极快,扎入一株树上。

    射程有些近,威力也不尽如人意,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新的瞬发远程武器确实是制作成功了。

    他走过去看了一会,想着改进的办法,这样的弩箭威力不够,近身到一定步数才能使用,能作为副武器,但使用步数太近了,只能打一发。

    正是这时候,鸿超突然冒头了。

    “师弟啊....咦,你这是在制弩吗?”

    楚酓正被吓了一跳,差点开弓,本来想大声呵斥几句,可没想到鸿超居然一下子说出了一个让自己不明所以的名字来。

    这玩意,我作为发明者都还没有命名....

    “你说弩?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啊,洪州是有这种武器的。”

    “你,你说什么!”

    楚酓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而鸿超表示洪州的弩就是妘载发明的,而且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武器,这一下让楚酓的面色变化更加剧烈!

    鸿超大咧咧表示你在组装弩机啊,拼装手办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当初在中原的时候,立型风车就是我拼装的,我可会干杂活了!

    但就在鸿超转身的一瞬间,楚酓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他惊鸿一瞥,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紧挨着鸿超一闪而过。

    他又揉揉眼睛,发现什么都没做。

第八百零一章 猎人与猎物

    在黄姖尸出现的一瞬间,广成子就睁开了他的狗眼。

    嗯!这是诅咒的味道!

    赤松子和广成子对视一眼,看向一个方向,之前鸿超说身体不舒服,他们本来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可怜的阿超还是被吸了阳气!

    女鬼附身,阿超,你也是有守护灵的人?

    “要不要把他叫回来,我们给他把诅咒解了?”

    “不,我看这黄姖不简单,我们两个人把她压在土坑里面,没想到居然还能跑出来,看来早就是附在了鸿超身上,变成了尸象依存。”

    广成子摸了摸胡须:“现在看起来,那东西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凶兆虽然已经触发,但似乎也不像是要吃人,不然鸿超早就死在梦里了。”

    老先师们琢磨着,黄姖应该是依附在鸿超身上出来找仇人了,只是被推亡弓所吸引,莫非当初杀死黄姖尸的人在幽都山么?

    “也不一定,或许是鸿超曾经接触过触发凶兆的人,所以她就附身上来了,而且杀她的人不一定是箭师,也可能是弓匠,阿载不是说过同行是冤家?”

    “咦,你说的有道理,貌似很合理,杀了黄姖,就没有人的制弓技术高于自己了....妙啊。”

    赤松子和广成子进行了一波分析,认为黄姖之死或许源自于一次恶性同行竞争事件。

    不远处,楚枋和妘载正在交谈,楚枋的目光很亮,是因为妘载和他说了一些关于奴隶制度的弊端以及破解方法,包括它的形成,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要被解放的奴隶们有自由的意识才行。

    虽然妘载说的很杂,但是楚枋依旧从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部分,他最开始是想要质疑的,但是听着听着,就发现妘载说的很有道理。

    完全符合发展的逻辑。

    手工业的大力发展,需要广阔的市场,而奴隶恰恰是没有购买能力的,所以就要把他们变成自耕农和作坊工人。

    “说句难听的,其实让你们成为自耕农,还是为了更好的盘剥你们。”

    妘载说了这么一句,然而楚枋却激动道:“如果真成了自耕农户,相比起自由与站立在苍天之下来说,一点点的盘剥算得上什么呢!”

    他丝毫不在意妘载说的东西,而妘载也并没有想隐瞒什么,正是因为面对他们恰恰不需要隐瞒。

    真正是若为自由故,什么都可抛。

    再说了,所谓的盘剥只是说的难听,自耕农到底还是国家组成的基础力量,而且妘载口中的自耕农,也就是洪州的农户们,其实都是农村合作社的一份子,他们的土地和历史上的“私有土地”并不一样,而是农村合作化的结果。

    楚枋激动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

    “这世上有不想自由的人,却也有想自由的人!”

    ————

    第二天的白天,大雨滂沱,汜林之中一片水波,云雾缭绕,到了晚上,雨势渐小,妘载的两艘大船进入湘水的水道,周围是逃奴们的小舟,水波汹涌,流速渐快。

    三个逃奴首领之中,有一位不想参战,这位首领看着楚枋以及另外一位持矛的首领,摇了摇头:

    “我不去,你们这是自杀的行为,与仓梧民死战我们能得到什么呢,你们就那么喜欢跟着楚酓那个疯子去送死么。”

    “说到底,没有他疯狂的猎杀仓梧民,甚至杀了人家五个首领,我们也不至于被逼迫到汜林深处来,我们就在这里不出去,如果仓梧民来了我们就逃走。”

    “我没有胆子再回去了,万一失败了,那么两年多的苦工都毁于一旦,死了倒还好了,我怕的是又要重新被抓回去作奴隶。”

    没有过多的谩骂,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大家因为自由和压迫而聚集到一起来,如今大家理念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只有分道扬镳了。

    “那这片地就归你了,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楚枋道:“我已经找到了要去的地方,我要在这苍天之下昂首挺胸的活下去,而不是再卑躬屈膝了。”

    那位持着战矛的首领咧嘴:“我这次就是去死的,活下来就跟着你走,活不下来就帮你断后。”

    沧浪的水从大江而出,携带的泥沙,却不是所有的都能漂流到最后。

    船队开始顺江而下,妘载这边也在商讨作战计划,打仓梧民是为了让他们不能参与到进攻洪州的战场上来,虽然这帮人是白银段位,但俗话说得好煞批克高手,万一给他们打出骚操作那就不妙了。

    “獠仡子和鸿超一起,他当远程你当近战,保他就行了,两位师父得留一个和少鵹看船,我想还是赤松子师父留在这里,毕竟广成子师父的剑气遇到水会减弱威力。”

    广成子一听可以杀疯了,顿时大喜,而赤松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广成子在水战上确实是不如自己。

    这叫物尽其用,真正耐用。

    ————

    第三日,夜。

    在船队顺江而下一天之后,汜林外围出现了一些人。

    那些部落的战士披散着头发,持着石器和骨器,当然也有少量的铜器,他们顺着外面的蛛丝马迹追寻过来,在三天前看到了火的痕迹,树皮上的刻印,于是这些战士就找来了。

    他们是大竹、长沙、蛮扬之民,仓梧氏给了他们很多宝物,不仅仅是玉石与羽毛,还有上好的石料与皮子,盐巴以及粮食种子。

    这些都是重要的东西,玉石可以用来祭祀,羽毛可以制作箭矢,石料可以做石器与围墙,皮子可以穿着不惧风雨....

    这么丰厚的礼物,他们这些还处在新石器时代中期的部落,当然是来者不拒,至于抓捕逃奴,这个工作他们当然愿意接受。

    仓梧民没有告诉他们楚酓的存在,本意上就是让他们去探明逃奴集团的位置,其实并没有想过真让他们捉住。

    然而现在楚酓不在,带着一群人南下直攻仓梧去了。

    这些战士顺着“坷”留下的痕迹,找到了汜林深处的居住地,当逃奴们看到远方举起的火光时,他们先是愣住,随后浑身颤抖!

    “咚!”

    石斧上沾染着糜烂的血肉,一个逃奴手里的武器掉在地上,他的脑袋被对方的蛮人敲成了一块烂肉。

    大竹之民已经开始冲锋,长沙之民与蛮扬之民也不甘落后,在他们眼中,这里到处都是财富,不仅仅有那些逃奴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还有这些逃奴本身!

    屠杀也好,捕捉也罢,大抵上是留一批杀一批。

    冲天的喊叫声,杀伐声,斧钺交击的声音,打破了这片世外桃源的宁静!

    整个汜林不复存在,那位留下来的首领被杀死了,长沙之民的大首领砍掉了他的脑袋,周围的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穹,水面之中也倒映出熊熊烈焰。

第八百零二章沧浪之水(上)

    惊蛰的节气分为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

    仓梧民还不知道节气,但他们知道仲春,耕作与渔猎的行为开始,驯化的牲口们也开始有了活力,在宰杀了一些牲口,名义上是祭祀先祖,事实上却是大快朵颐之后,那些决策者,亦或是寻常的民众,都不免说起攻打洪州的事情来。

    这么多的氏族、部落、邦国去攻打,那是一定可以胜利的,有些人甚至已经在想,如果仓梧民帮助攻打了洪州,那能够掠夺到多少的奴隶呢?

    奴隶这种东西,从来是不嫌多的,有些人已经开始做着人上人的美梦,也有人在到处宣称这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有了奴隶,奴隶可以帮助我们解放双手,他们去干活,而我们可以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

    “洪州之民听说很凶悍,他们那个地方似乎是没有奴隶的,他们也未必肯当奴隶。”

    “怎么会没有奴隶呢,难道他们的贵人都会自己劳作的吗,没有奴隶,他们怎么去生产生活呢,怎么创造多余的东西呢?”

    在这种疑惑与不解的氛围中,仓梧民们的讨论也越发的激烈起来,他们甚至在脑子中幻想那个没见过的地方,那个愚蠢而荒诞的土地,没有奴隶的土地?

    即使是中原听说都有奴隶。

    或者说,洪州的奴隶只是换了一个称呼,亦或是还没有发展到这个阶段?

    这种想法不仅仅是一个人冒出来,很多人都这样认为,于是就有人开始笑,说所谓洪州兵强说不定只是吹嘘出来的东西,但也有人知道的多一些,说洪州曾经打败了更南方的一个血祭部落,并且让三苗折戟关前,这也是实打实的战绩。

    于是,一抬出三苗来,似乎一切的论调都有了对照,三苗虽然日常吃瘪,但是架不住人家设定强大,本身实力也确实很高,如此一来,似乎把三苗作为了“兵强与否”的标准线。

    打得过三苗的都是世之强邦,打不过的都是弱鸡。

    而除去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让他们有些兴奋,多了谈资,在捕鱼的时候都能听到有人交谈,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些提弓带箭的人。

    那是传说中的和夷之民。

    和夷有人来到了这里,仓梧的大首领翠羽招待了他。

    “我听闻那个叫做楚酓的射手,是逄蒙的弟子?”

    和夷的一位首领亲自过来,三苗因为在崇墉关的吃瘪行为,邀请和夷加入自己,因为和夷擅长制作弓箭,三苗希望以弓箭对付弓箭,仿制那种巨大的弩炮,然而和夷认为洪州太远,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帮三苗干活,倒是仓梧民围剿汜林的行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逄蒙,这是一个让和夷很愤怒的名字,在七年多之前,他来到大岳,也就是武当山一带,扬言要杀死和夷的领袖“和”,这是一个打败了很多当地箭师的家伙,虽然最后的决斗没有成功,因为逄蒙不知为何离开了,但是部族之中都在传言,说是“和”的威名吓跑了逄蒙。

    但这并不算得上是什么有颜面的事情,因为和夷之民的弓箭手中,居然没有人能和逄蒙比试的,甚至基本都是还没开弓就失败了。

    不射之射,这种箭术也让和夷之民感到恐惧,而仓梧民围剿的楚酓,正是逄蒙的弟子,这让他们很愤怒,立刻就派遣了人手,从大岳出发,过江水抵达洞庭,从洞庭进入湘水的主水道然后抵达了仓梧民处。

    “当年逄蒙使我们蒙羞,这是奇耻大辱,如今他的弟子在这里作乱,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剿灭他,如果他已经被杀死,希望能把他的尸体和人头交给我们,我们这里必然是有补偿的。”

    有和夷的帮忙,仓梧民当然是大喜,当场就进行盟誓,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食言。

    当更要命的事情突然来了,首领们看到外面出现了一个极美的女人。

    帝女子泽回来了!

    ————

    水流湍急,当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湘水上出现了船队,舟船隐蔽在一条水脉的河口处,妘载他们划分好了工作,开始进行登陆。

    楚酓他们这些人,对于这片土地的地形可谓是极其熟悉,仓梧之野,远远看过去可以看到类似城墙的结构,他们在上古时代就有“邦国”之称,虽然武力上不如三苗和巴人,但是已经具备了一个奴隶制城邦所需要的全部条件。

    妘载已经在兜里准备好了咕咕和焦焦,两只小鸡探出头来,神情严肃。

    不就是烧粮仓吗,列兵咕咕已经干过好几次了,简单得很。

    楚酓分了一些人跟着妘载,楚枋自告奋勇在其中,而内鬼坷也站队到楚枋这里,他的眼睛一直隐晦的盯着妘载的铜管,然而他一路上过来,几乎要等的抓狂。

    妘载这帮人居然不睡觉,也不休息的样子!

    他本来想要等到妘载他们熟睡了,找个机会去把那个武器偷过来,然而妘载他们这帮人在船上嘀嘀咕咕,就这样聊了两天半,眼睛都不带合的!

    坷的眼中密密麻麻的都是血丝,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而且精神高度集中,高度紧张,可就是愣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听好了.....这一次进去,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是抱着必死决心来的,现在还有回去的舟船,可以离开。”

    楚枋开始给诸多逃奴传达命令,逃奴们都小声的笑起来,他们的眼中都是疯狂。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红了眼睛。

    报复的目标当然就是仓梧民的几个首领,他们是奴隶主中的大人物,杀了他们才算是解救成功,大量的奴隶可以被释放出来,而仓梧民也会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楚酓表示他会去单独截杀那几个首领,尤其是他的那个仇人。

    他希望妘载可以带着那个武器给他当策应,他怀中揣着弩箭,心想着即使是大巫师,三步之内在太阳穴位上中了一箭也必然一命呜呼。

    生命本来就是如此脆弱,看似强大的东西可能一眨眼就消失殆尽。

    沧浪之水,将在这一晚上化为鲜红色。

    但忽然,他们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因为那石头的墙壁中,有火光升起来了,似乎有无数的民众聚集,发出了各种怪异的声音。

第八百零三章 破坏了但没有完全破坏

    帝女子泽回来了。

    在南方当打工人的帝女子泽,在没有接到回信之后,非常愤怒的亲自过来了。

    她在洪州搞了破坏,但是没有完全破坏,她很狼狈的被追杀出来,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身边那个一直热心帮助她的“山野村姑”,居然是巫山神女瑶姬。

    都是套路!

    破坏了纺织作坊,但是很快就被一群战士围住,一百位威神战士就可以困杀人雄的气焰,帝女子泽也差不多就是这水平,虽然她是神女,靠的是神术,但是巫师们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一位南祝融。

    结果到头来,她在南方的破坏工作,就是毁了一些土房子,一些耕作的土地,加上一个纺织车间....然而这些东西都不算太大损失。

    况且妘载也马上要回去制作提花机,正好给设备翻新,拆场重建,还帮洪州省下了一笔拆迁费用。

    但是,虽然基础建设方面的毁坏不算什么,可仍旧有一些平民死去,帝女子泽被那些战士“热情”的追杀出去,弓箭与弩箭的激射让她差点毁容,她能随手厮碎一个威神战士,但是却挡不住成百上千人的群殴。

    而且,人的血沾染在手上太脏了,她本来想要给那些人降下诅咒,这样就能不见血的杀人,然而她看到那些战士把一只大狗高高举起,那是一种天狗,天狗有很多种,她看到的那种是可以辟凶邪之术的。

    狗子发动了特性恒净之躯,克制了帝女子泽。

    帝女子泽的诅咒之术失效了。

    本来这对于她是不可忍受的事情,即使瑶姬和南祝融都在,她也一定要继续搞事情,但是重黎突然出现了,而且带着刀出现了,于是她就只能跑了,此时她也明白,原来她早就暴露了!

    卑鄙下贱的洪州人!

    但虽然破坏工作没有进行完全,可是至少已经探明了南方的很多情况。

    ......

    仓梧之野,在最大的石头屋子里,帝女子泽坐在最上面的位置,这是她的石宫,装修什么的和其他的地区俨然不是一个等级,就像是布鲁斯韦恩的家和哥谭市其他贫民窟的差距。

    她很愤怒,或许女人都讨厌别人不回她信息。

    已读不回,还拒收消息,找死是吧。

    不仅如此,仓梧的首领们居然以春耕和渔猎的时节为理由,没有出兵,并且居然敢不和自己说一声,这就让她起了一些杀心。

    在帝女子泽的注视下,即使是大首领翠羽和大巫师荆,都不敢吭声。

    当然他们两个人只是奇怪,自家老大的发型怎么变得和村姑一样。

    “洪州的西南边是可以打下来的,他们的主要力量都在崇墉和大防洪城,也就是西面和北面,西南之地只有三个高手,聚集的战士也很少,远远不如另外两个地方。”

    “你们还想着搞春耕!现在不要搞了,渔猎的事情也停下来,我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巴人,让他们在这段时间要不间断对洪州施压,你们在搞耕作的事情,他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而且做得比你们更好!”

    “等到夏秋的季节,他们的粮食至少是你们三五倍,他们又有土城弩箭为防御,你们怎么和他们打!”

    “所以,只要让他们吃不上粮,种不上地,其实我们就已经赢了!”

    帝女子泽看着翠玉,看着犀,又看了看那位和夷首领。

    “我让你们把人聚集起来,让你们动手,你们一个个说为了耕作和渔猎的事情不能出兵,但你们居然还有余力去围剿汜林的逃奴!”

    “那些逃奴算什么,猪狗一样的东西,你们不要找理由,说你们这些首领被别人杀死要去报仇,也不要说是什么逄蒙的徒弟,那不过就是一个第三代的小小箭师!”

    帝女子泽根本看不起楚酓,在她眼中,这样一个小家伙根本就是弹手可灭的东西,只是她觉得自己动手会很恶心罢了。

    而且有这么多的仆从和奴隶,居然还需要主人家亲自动手?

    仓梧之民是何等无能!

    帝女子泽此时发怒,又想骂废物二字,却也想到自己在洪州也被人家叫废物,顿时心中更为恼怒,暗道那种粗贱脏鄙的事情,就应该是劣等人所做的,自己不会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自己堂堂帝夋之女,要受到那般屈辱呢!

    虽然她在洪州还是没混出名堂来,但现在依旧要在心里面给自己找理由,心中疯狂暗示自己,表示不是自己不行,而是洪州人神经病,把那些奴隶做的事情给自己做,这么一想,便觉得洪州真是面目可憎起来!

    【如果没有这些奴隶,又怎么体现我的尊贵,难道我也像是那些愚民一样,埋头耕田种桑,沤麻于东门之池,听着那些丑陋男人唱诵的下等情歌?】

    她这么想着,但是再看向那些仓梧民的时候,尤其是那些首领,忽然觉得他们的面目与打扮,相比洪州的那些首领来说,更加恶心与下贱了。

    这大概就是蛮族与文明的区别,脏乱差和富有朝气的土地并不一样。

    人家是富有朝气,你这里只能说富有微生物。

    “沧浪的水已经向洪州流去!现在人已经准备好了?很好,今天晚上就出发,带着所有的粮食,只留下那些奴隶中的老弱在这里,再留下一些人看顾,这些人即使种地到死也没有关系,用他们的命来保证我们的粮食!”

    “洪州没有奴隶,所以他们不能像我们这样打,我们用奴隶的命来换粮食和时间,他们没有奴隶只能自己耕作,我们不断攻击他们,他们就只能防御而不能种地,他们一定会被我们耗死的!”

    帝女子泽下了命令,要他们这些仆从把那些奴隶都聚集起来,伧、溪、殃也好,其他部落掠夺来的奴隶也罢,都带上,全部向洪州那边迁移!

    巴人那边也会动用奴隶来换取时间和粮食,不必等到夏秋,不然这仗还要打上两三年!

    外界的部落不知道洪州内部的情况,而子泽知道,所以她更明白,绝对不能打后勤,不然外界的部落是不可能耗得过拥有先进生产力的洪州人的。

    人家一人可以干百人的工作,可以供应十个人吃喝,而你这里则需要增加百倍的人手,这就是差距!

    她心中想着,如果真的战胜了洪州,那洪州之民大概是不能作为奴隶的,如果一定要作为奴隶,那便要让他们去挖矿山,开石头,作最危险的工作,因为那些人真的不会听话,太危险了。

    首领中,大首领翠羽表示道:“现在这个时节进行迁移,种地和渔猎的人手不够,即使用奴隶的人命来堆砌,也或许坚持不到下一季粮食收获,土地和鱼塘就会停止生产,更可能来年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会导致下一个收获季,粮食与渔猎的产量远低于正常的年岁!”

    然而帝女子泽呵呵一笑:“告诉那些奴隶,只要他们认真打,认真作战,洪州打下来了,粮食不是问题,想要活命,那就认真打,豁出命的人说不定能活下去。”

    “也告诉在这里种地的,渔猎的奴隶们,只要他们豁出命去干,我们说不定能赢得快一点,这样他们就少死一些人,懂了吗?”

    翠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也是合理的,毕竟是非常时期,既然老大都这样下命令了,那也就没有办法更改了,一些奴隶而已,死了的话,如果真的打下洪州,还是可以掠夺来的。

    帝女子泽看着下面忙碌起来的首领们,非常的满意,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又看到自己手背上落下了一只蚊子。

    她眉头皱了起来,只是手腕动了一下,顿时这只蚊子就被降下了诅咒,一辈子不能喝血,翅膀也突然脱落,一辈子不能飞翔。

    反正它的一辈子很短暂,死了的话直接重开一局。

    她这才冷哼一声,区区一只蚊子,也妄图窃取神血,企图弑神?

第八百零四章 皈依者的狂热

    妘载一巴掌拍死一只妄图窃取自身血脉的蚊子,并且嘴里念念有词。

    鸿超在边上看的可惜,心说本来能有第一只太阳血脉的蚊子诞生的,这么伟大的新物种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人家本来是真心投诚,想加入赤方氏的!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那只蚊子直接被烧成灰。

    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

    此时大家在远处注视着石城,里面那些嘈杂和诡异的声音更加大了。

    仓梧之民出现了,他们从城中出来,向四方散开,无数的部族民众在被驱赶,汇聚成人的河流。

    青壮年被带走,老人孩子被舍弃,奴隶们低着头,他们在黑暗中摇摇晃晃,当火光照亮他们的脸颊时,那是一个个绝望和压抑的面容。

    于是,妘载他们听到了那边的声音。

    那些奴隶也听到了他们主人的声音。

    “迁移的奴隶想要继续活着,攻打洪州时就要出死力气,留下来的奴隶想要继续活着,种地和渔猎的时候也要出死力气。”

    “如果我们能尽快获胜,你们就能多活下来一些人。”

    “说不定还能让你们加入仓梧氏。”

    这一句话当然是假的,但总要给奴隶们一点动力,毕竟奴隶头子压迫奴隶才是最狠的。

    他们这些主人可都是带带的善人。

    仓梧民的首领们也很心疼,因为这些奴隶死了,就缺少了很多劳动力,至少在掠夺来新的奴隶之前,干活的人口要少很多了。

    但是子泽说的也对,奴隶的存在,有些时候就是为了本部在战争的时候少死些人,奴工听话而强壮,是炮灰部队的不二人选。

    ……

    阿寒是伧部落的一个少年,他今年十五岁,曾经在.....总之就是犯了事情,被仓梧民的命令下而被切掉了一根手指,他听闻过汜林的事情,也曾幻想着逃出去。

    但他不敢,逃出去如果失败了就会死,还是唯唯诺诺的活着。

    他听到边上有人抱怨,那是一个叫做干切的人,他是溪部落的人,年纪有二十多了,他时常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屈辱与丢脸,幻想着能够加入仓梧民,摆脱溪部落的身份,所以他对这次战争充满了期待。

    打赢了就是人上人。

    打输了大不了重新开一局,说不定还能随机到人上人。

    如果妘载能知道他这个想法,一定会高呼起来。

    都他阿母的让你高完了,反正怎么样你都赢是吧。

    干切对这次迁移是狂热的,但阿寒还没有到他这么狂热的程度,他甚至有些不理解对方,因为此时对方又在痛斥与谩骂那些汜林的逃奴,乃至素不相识的洪州人们。

    “要不是汜林的那帮逃奴,我们又怎么会被这样对待呢,还好大首领给了我们补救的机会,只要能杀死足够多的洪州人,就可以成为仓梧之民,这样我也是仓梧人了,我的后代也不会再是卑贱愚蠢的溪人。”

    干切认为都是那些人的过错,尤其是那个叫做楚酓的人,就是他让仓梧民没有办法抓住那些逃奴,不然把那些逃奴全都抓回来,然后狠狠杀死或者活埋,这样就不会再有愚蠢的人妄图逃跑了。

    只有成为仓梧之民才是摆脱奴隶身份的正确道路,逃跑了,到其他的地方,又有什么部落敢收你呢,路人、大竹、长沙、蛮扬,乃至鱼复、和夷,他们都不会认同你们这些奴隶的!

    即使是跑去三苗的土地上,就以你们这些反叛过主人的奴隶,三苗也不会用你们的!

    干切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边上有一个大个子,他叫做单,单在古时候指的是一种绑着绳索的飞石,用来狩猎野兽的,所以名字中带有单字的人,一般都高大强壮,是捕猎的好手。

    单就是一个猎奴,他和阿寒一样是伧人,都在这一次迁移的人口中,此时听着身边干切的谩骂声音,他忽然询问道:“你去过三苗吗?”

    干切摇摇头:“没有。”

    单:“我听闻三苗本就是一群流民和狂徒聚集起来的,如果我们去三苗的话....”

    干切顿时勃然大怒:“你怎么有这种念想,大首领待你不薄,何曾缺了你我部族的吃食,食人之物当然要为人分忧!再说了,我虽然没去过三苗,但你难道就去过吗,你怎么知道三苗就要你呢!”

    “我们的天神可是帝夋之少女,是帝女子泽!他三苗有什么,要是按照你说的,那不过就是一群流民和暴徒吧!我看他们也就是靠着人多和凶残才有这偌大的名声!他们还打不过洪州人呢!”

    干切说到这里,有些狂笑起来:“要是咱们打下了洪州,那咱们不就比三苗要强太多?到时候你我都是仓梧民了,有自己的奴隶和土地,又为什么要投靠三苗那些人呢!”

    单沉默着没说话,觉得干切的逻辑有些问题,但是干切见他没说话,也渐渐不再讲话,只是时不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单,之后自己离开了。

    阿寒觉得有问题,他小心翼翼的过去,询问单是不是想要离开。

    单没说话,但是过了没多久,干切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仓梧民,干切红着眼睛,信誓旦旦的指控着单:“主人,就是他,他想要逃走去三苗的土地,再也不回来了!”

    仓梧民不能容许反叛的情况,虽然三苗暂时是战争盟友,但是仓梧民也知道三苗之中有很多流民与暴徒,自从三十年前三苗的几个主力大部落都被打趴下之后,三苗的人口组成就越来越龙蛇混杂了,俨然成了一个亡命徒们聚集的好地方。

    所以,不论是去汜林还是三苗,都是仓梧民不可接受的,于是在这个晚上,并没有过多久,很多奴隶都来了,甚至还有那些留下来的老弱病残奴隶们。

    他们看到仓梧民中出现几个力士,将单的身体用石斧与石锤击碎,最后用青铜的斧钺砍掉了他的脑袋。

    阿寒浑身颤抖,想要哭又不敢,边上的人群中,有人像是干切那样高呼杀的好,也有人和阿寒一样趴伏在地上,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

第八百零五章人有高低贵贱

    “伧、溪、殃!”

    仓梧氏的战争首领“犀”出现了,他看着那些奴隶,这里只是一部分人,因为干切举报了单的行为,他为了杀鸡儆猴亲自过来:

    “你们不会忘记了你们的祖先是谁吧!是帝夋的神女,是子泽大人把你们的祖先带到这片蛮荒的山林,于是你们才拥有了人的模样,不然你们还是原始的样子,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畜生而已!”

    “让你们当奴隶,是我们在教导你们如何做人,难道仓梧国让你们吃不饱了?难道仓梧国没有让你们穿上麻衣和兽皮吗?难道仓梧国没有教你们如何耕作与渔猎?难道仓梧国没有教你们男人和女人的嫁娶?难道仓梧国没有教导你们如何生产陶器与工具吗?”

    “难道仓梧国,还有什么没有教导你们的吗!我们什么都做了,而你们,却天天想着逃跑,天天想着背叛!”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恩泽,才让你们从那种蛮荒无序的状态下得到了解救吗!”

    “你们不仅不想着好好的报答我们,认真偿还所获得的宝贵本领,居然还想着投靠他人?”

    “你们去了三苗,三苗的人只知道战争与疯狂,他们会把你们的头拧下来,喝掉你们的血吃了你们的肉,你们去了那种凶残的地方,你们居然还想着活下来?”

    “你们去了汜林,汜林中的逃奴们迟早也会被剿灭清楚的,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情吧,你们应该看到了和夷的首领来了,和夷有多么强大,你们应该知道,他们是箭矢所垂青的氏族,天下间能够与他们比肩的射箭之地只有东夷!如今和夷的首领已经答应我们,会去剿灭汜林的逃奴,尤其是那个凶残的疯子,那个叫做楚酓的家伙,他的脑袋很快就会被割下来了!”

    “还有路人,大竹,长沙,蛮扬,这些部落邦国都和我们交好,你们想要逃去汜林,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等到那个疯子一死,区区万步之大的水野山林,你们真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们吗!”

    “是仓梧之民没有保护你们吗,你们这一次出去战斗,那不是要你们去死,这是要你们认真作战,只要能打赢了,奴隶就不是你们,而是洪州之民,你们也会成为仓梧民!”

    “这都是我们的苦心,你们从古老的蛮荒时代过来,如果不经历奴隶这一过程,哪里能学会做人呢,你们连生产工具都不会用!而再看看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犀在对这里的奴隶们高声讲话,阿寒很想说一句,那些生产工具不是我们不会用,而是你们从来不敢教我们用。

    但他也不敢说,他真的怕死。

    他身边,有人面色灰暗,麻木不仁。

    也有人似乎大彻大悟一样的痛哭流涕,只是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恐惧了。

    犀说的激动昂扬!

    “我听说,洪州之民,曾经把拥有高度文化的部落与联盟,称呼为文明!而我们,正是给你们带去文明之火种的人,我们不曾想当过你们的神,因为你们的神永远只有帝女子泽一人,而我们是她的仆从,你们则是我们的仆从,她拯救我们,我们拯救你们,天地尊卑本就如此!”

    “人是有尊卑贵贱的,猴子的孩子生下来还是猴子,龙的孩子生下来就是龙,而帝王神圣之类,则能乘龙而上下于天。”

    “现在,我们给了你们真正成为人的机会,能成为人的,是已经不需要再置身于奴隶之中学习的那些人,你们很聪慧,已经摆脱了蛮荒的身份,也祛除了贱与肮脏的浊躯,你们将昂首挺胸的站立在大地上!”

    犀说完了,奴隶们的神情各不一样,但犀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以干切为首的一部分人,已经涕泪横流,他们大致是真的感动了,毕竟他们想要摆脱自己卑贱的身份,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阿寒在心中又有不同的想法,但他不敢表露,然而这时候,他身边一个比他年纪要小一些的孩子突然站出来开口了。

    “如果神和人是有尊卑贵贱的,那么神为什么会被中原的帝给灭亡了呢?”

    这句话一出来,奴隶们的声音都小了下去,那孩子看着凶神恶煞的仓梧民,有些麻木的道:

    “既然人是神所指引的,那神又是被谁指引的呢?”

    奴隶们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看着这个麻木的小少年,而阿寒更是在心中疯狂的呐喊,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再说了,不然真的会死的。

    他甚至终于鼓起了一次勇气,拉了拉那个少年的手臂,而那个年纪比阿寒要小的孩子,只是回头看了看阿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依旧显得有些麻木。

    犀制止了那些仓梧战士要去抓人的动作,而是指着那个小孩:“继续说!”

    那孩子道:“我们虽然曾经是茹毛饮血的荒人,但我听别人说过,我们本来也是昂首挺胸站立在大地上的,这个资格又为什么要你来赐予呢!”

    犀大笑道:“因为是我们教导了你们如今的这一切!就凭这一点!”

    那孩子看着犀,麻木的脸上出现了愤懑的神色,他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忽然指向高天:

    “强大的氏族在最古老的时代,也是一直强大的吗?头顶上的云,在一千年前也是现在的样子吗?难道每个人生下来就有姓与氏吗?贵贱的区别又是怎么划分的呢,是以技术,是以名望,是以善恶,还是以强大的武力?”

    “可我们的生命难道不是相同的吗,你凭什么决定我们的生死呢,可我难道说不想死,你就不会杀我吗?”

    犀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但这个孩子也必死无疑。

    这个孩子已经触及到了突破奴隶思想的一点本质,就像是大巫师说的,很多逃奴并没有搞清楚奴隶和奴隶主的本质关系,但是这个孩子搞清楚了,那他自然要死的。

    奴隶若是身处于一个稳定的国家或是政权统治下,有一个地位稳定的主人,那么这样的境遇就会理所当然地持续其终生,乃至他的后代,这和个人意愿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叫什么名字?”

    犀询问那个孩子,孩子回应,告诉犀,自己叫做秽草。

    秽草,野草而已,但野草是很顽强的。

    “我来告诉你,自古以来,人生下来便注定了高低贵贱,你知道这会追溯到什么时代吗,那或许正是五龙氏出现而统治天下的时候吧。”

    犀开口,说完之后,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谁让你们走出蛮荒如此之晚,又被帝女子泽豢养如此之久呢,再说了,即使中原表达是选贤任能,但依旧是在黄帝血脉中流转而已,女娲造人一日有七十变化,但最后她依旧以女娲的身份出现,就是因为女娲二字本身就代表了高贵。

    叫做秽草的孩子被杀死了,但是却在很多奴隶的心中埋下了一点火光。

    阿寒握着矛的手剧烈颤抖,在他身边,还有持刀的汉子,拿着蚌镰的农人,背着石铲的大个子,拿着骨器的年轻人....像是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茫然的扪心自问。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迁移呢,是啦,我们是奴隶啊,终究是卑贱者啊!

    “好了,开始迁移了,不要再等待了!”

    犀任命干切为统领,带着这些奴隶迁移,干切兴奋极了,他站起来,用最大的声音吼叫与呵斥他们,但是没有喊上两句,忽然一根箭矢插中了他的脑袋。

    干切瞪着眼睛,脸上还带着兴奋,被那根箭矢钉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变成死尸。

    而同样,有数根箭矢飞出,其中一根射向犀,但是却被他顺手抓住一个奴隶挡住了。

    一瞬间,人潮安静下来,奴隶们,仓梧之民们,乃至于远处的一些正在迁移的人潮也停下来了,因为干切的声音很大,突是戛然而止,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火光骤然亮起,点燃了野草。

    犀震惊的看着火光升起的地方,似乎有几个人影,但只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楚酓拿着弓箭走了出来,看向倒下的干切,淡淡的说了一句。

    “狗东西,杀不掉那些所谓贵者,还杀不了你吗?”

第八百零六章 人要为后代做选择

    楚酓射杀了干切,差点射死了犀,而周围的仓梧民们围上来,却不敢太过靠近,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射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看向那些奴隶,有人揪起奴隶,要让奴隶站起来上前去,扑死楚酓,但他刚刚作出这个动作,就被一根箭矢穿透了脑袋。

    神箭手的徒弟必然是神箭手,即使逄蒙是个风评十分不好的疯狗,即使他被妘载拿加特林打的满地找牙,但是却不能无视他的本领,毕竟是被帝鸿氏评价为“近古之擅射者”的一位。

    天下箭师的前五名还是可以进去的,而当年逄蒙跑来杀和,也是因为和仅次于那五个人,逄蒙的性格就是这样,只要把所有人都干掉了我就是天下第一。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杀人是不择手段的,不是说正大光明的去杀你,而是说,他如果这么正大光明的过来了,只能说他已经有把握正面杀你了,如果他没有把握正面杀你,那肯定就是和杀大羿一样,先手埋伏一下。

    楚酓继承了逄蒙的那种箭术,他毕竟是传说中的“楚琴氏”,是在正统历史中曾经以弓弩之技“威震天下”之人。

    楚酓的弓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来的,甚至在阴暗和环境和火光的影子中,都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抽出箭矢的,仓梧民害怕,远方的人潮中有更多的仓梧民涌来,连带着周围那些迁移的奴隶都停下了脚步。

    “人生来确实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楚酓开口了,但是却不是为了那些奴隶而发声的,他的话语让逃过一劫,正是怒火中烧和冷汗淋漓的犀,都惊的愣住了。

    逃奴的首领,居然会说人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为什么不乖乖当奴隶呢,还要杀死你眼中的贵者?

    但犀接下来更搞不懂了,因为楚酓居然指着自己,远远的高声开口:

    “看,他就是很尊贵的一种人!”

    犀心想,这逃奴的首领居然帮自己宣传,那肯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些奴隶们听着楚酓的话,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眼前这个持弓箭之人显然是很厉害的,毕竟他们的主人有那么多,几百人都不敢靠近。

    这人必定是个大凶残。

    楚酓自报身份:“我就是楚酓!汜林楚人的大首领!”

    他这话出来,顿时引起了骚动,那些奴隶的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麻木的脸上也有动容,但有些人浮现出来的却是浓重的绝望。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楚酓,那刚刚的那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但不需要他们等待太久,楚酓开口了:

    “自太古以来,燧人走于遂明之国,伏羲降于大娲之部,神农显在大庭之氏,黄帝出于少典之邦,这些部落都是当时一等一的大部落,只有这样的大部落,才能孕育出这些伟大的人。”

    “有人被上苍眷顾,有人被神灵选中,有人拥有了神人血脉,有人被天地所认同,这些人都是天降的贵者,身份不可剥夺。”

    “太阳从东方升起,到西方落下,过去如此,现在如此,这是既定的事实。”

    “我懂的道理不多,只是跟着我的师父一段时间,他不是个好东西,但却说了很多话语,还有一些是我自己摸索与得到的,于是我最开始觉得,人和人不都是一条命一个头,两手两脚两眼睛,眸子都是黑色的,看到的世界都是一样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但后来,我就知道了,原来即使是一条命,也未必都是相等的,有人耳聋,有人眼瞎,有人鼻子不能通气,有人口不能言,有人肢体残缺。”

    “耳聋的人不能当箭师,眼瞎的人不能烧陶器,鼻子不通的人不可以当斥候,不会说话的人无法表达自己的思想,肢体残缺的人干不了重活计。”

    “连最普通的生命都不对等,更遑论那些出身就高贵的人呢,所以,有人走出蛮荒晚了,就成为奴隶,有人走出蛮荒很早,就成为主人,先进的奴役落后的,这是理所当然!”

    奴隶们听着他的话,越发的不解与绝望,他们本以为这是一位激进的,有大志向和理想以及凶残手段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他不当奴隶,只是不想让他自己当奴隶而已。

    连藏在暗处的汜林众人也懵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出来,也没有露出绝望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楚酓这个疯子,要么直接动手杀人,一旦说话,那每次说话都必然会反转意思。

    果不其然。

    楚酓话峰一转:“成为奴隶是先祖的失败,但是做不做奴隶,却是取决于自己了,当奴隶不是可怕的事情,可怕的事情,是觉得当奴隶的时候,主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错了!不过是征服者和被征服者的关系而已,而不是主奴生来就是天经地义!”

    “这些人打断了你们的手脚,放过了你们的性命,你们还对他们感恩戴德,觉得主人心善,为了争夺成为仓梧之民的机会,甚至去杀死自己的亲族兄弟,其实你的后代也未必就喜欢当这个仓梧之民!”

    “人不能为祖先作选择,但是可以为后代作选择!”

    楚酓说到这里,他开始哼起歌谣,他要高歌唱诵,那是俱有反抗精神的古老诗歌,他眼前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仓梧民,还有一点就是接下去的话他不会说了。

    他毕竟是个南蛮子,虽然这个时代蛮也并不是“劣等”的代名词,仅仅指的是各个地区居住者的性格而已,东夷人好射,西戎人善驯,北狄游牧,南蛮孔武有力,而中原人不过是居住在黄河出山口那一片的人而已,仅仅指代的是“居住中间之原野的人”罢了。

    但随着文明的推进,总有一天“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会成为贬义词,那时候不会有东夷人弯弓骄傲的说自己是东夷,或者南蛮人挥舞斧头展现力量自称是勇武的南蛮子。

    这就是一种广义上贵贱的分化了,在强大力量的影响下,弱小者不经意就会觉得自己是卑贱的,就如同如今的西大荒,北方有共工之台,依旧是射箭者不敢北望,因为敬畏九州伯的威灵。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劳动果实不能自己享受,尊贵者出门却有轩辕乘坐,民众却要离开自己的草屋!】

    这是黄帝时代的一首歌,而君子在那个时代,则指代“王的子嗣”,是君王之子而非道德之人,而小人指的是广大草根民众。

    黄帝曾经与炎帝、蚩尤,经历四五十战,胜后又以蚩尤部一支首领“清”为重臣,再经大小五十二战而服天下,是真正“身经百战”,于是才能合诸侯于釜山,铸鼎于荆山,在这个过程中,这首歌被黄帝保存下来,或许是曾经一些不服从的人所吐出的呐喊。

    但不论怎么样,它被流传下来了,虽然不知道黄帝为什么让它流传下来....但....

    楚酓开始高声唱诵歌谣,而一瞬间,四面八方,都渐渐响起这一首歌!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冲天的火光,在石城周围出现,在楚酓出来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逃奴们已经分散到各个地区,上千人分开,抱着必死的心,制造出巨大的混乱,烧毁房屋与粮仓,焚烧着整片仓梧国!

第八百零七章 我是你的黑粉

    楚酓是有惧怕大火的毛病的,但是此时他却让人用出了火攻,因为这一次,冲天的火焰是他复仇的怒火,而不是烧杀劫掠的噩梦了!

    歌谣传颂,四面八方都是这种歌曲,仓梧之民震惊了,他们没想到汜林的楚人居然敢主动对他们动手!

    犀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冷汗淋漓,心中暗道,莫非是这些楚人知道了他们要在今晚迁移,然后特地赶来,抓住这个空挡而进攻的吗?

    难道是部族有内鬼?不,不应该是自己部族,这些楚人不论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到这里都要很长时间,哪怕是急行军也不可能提前好几天知道今晚迁移的计划,因为这是昨天早上才定下来的事情。

    难道这些人有天神的赐福,亦或是预兆的梦境,能够未卜先知?

    亦或是帝女子泽经历巴人部落的时候,被巴人出卖了?

    但那也不对,因为去传递信息还是要时间的,这一来一去至少大半个月!

    两天之内收到消息然后杀过来,犀实在是不知道这些楚人是怎么办到的,从他们的情况看来,明显是早有预谋。

    “不会真的是随便碰的一个时机,恰好遇到了我们迁移吧?”

    犀感到有些惶恐了,如果是这样,难道说冥冥中,上天有一种力量在让这些楚人歪打正着,在眷顾与庇护他们?

    他狠狠摇了摇头,长啸而起,拿起战戈,召集侍卫,向着楚酓杀了过去!

    什么劳动果实不能自己享受,尊贵者出门就有轩辕乘坐.....

    首先,那东西的专利权不在这里,老子们更不会造轩辕车,其次,身为卑贱者,所获得的东西交给高贵者,这难道不是利索应当吗,如果劳动的果实可以自己享受,那世上就应该是劳动者们成为高贵者了!

    他又听闻有人对面那个该死的弓箭手说这是黄帝时代的歌,他便愤怒的想着,如果自己是黄帝的话,断然要让这种“反诗”彻底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

    以后谁如果敢唱诵它,亦或是书写它,那就应该被杀死,要把这种规矩定下来,世世代代也不能取消!

    “我们本是亲族!楚酓所说的话是正确的,为什么要给仓梧之民做牛羊牲口呢!”

    “我们的亲族啊,拿起你们的战矛与斧钺吧,看向你们身后,那些连毛发中都流淌着肮脏之血的人,他们才是你们的敌人啊!”

    有楚人大声呼喊,那些奴隶中有人动摇,有人看了看那些仓梧民。

    有仓梧的首领大声命令那些奴隶,让他们举起武器对准那些逃奴,只要杀死那些曾经是他们族人的逃奴,他们才能被仓梧民看做忠诚的人。

    “一个奴隶,只要能杀死五个逃奴,就可以得到仓梧之民的身份!”

    这个时候,远方有一位仓梧首领发出了声音,那是一位巫师,是大巫师荆的下属,他向那些奴隶传达命令:“这是大首领和大巫师都准许的事情!来证明我们所言并不是虚假!”

    有奴隶拿起了武器,也有人不敢杀死过去的同伴,于是就把武器对准了那些不认识的逃奴,因为这里不仅仅有“伧溪殃”,还有其他的一些小部落,被毁灭,被奴役,还有大量的,不同氏族的其他濮人,甚至曾经有一种越人,也被捉住覆灭。

    但是汜林的楚人们非常的精明,他们人少,故而只是放火制造混乱,随后随意的抛射箭矢,箭矢落下,向仓梧民聚集的地方射击,紧跟着就逃窜到树上,亦或是水泽之中消失。

    有些仓梧民认为,进入水泽之中,弓箭就失去了作用,很快弓弦就不能使用,但那些藏在水泽中的楚人都是渔猎的好手,他们拿起骨刀,在深潭中藏匿,把人拖下水中,或在滩涂之地使用一种带有锯齿的细绳,上面涂抹毒药,一旦有人被割伤,毒药就会进入他们的血液中。

    又或在浅水的地方作蛙鸣,然后投掷“单石”与“飞刀”,亦或是开弹弓,将人打死。

    “飞土逐肉”,正如古越人诗歌中唱诵的那样,用弹弓打出石头,丢出“单石”,将击中的野兽打死,这就是上古时代,当弓箭不能使用时的狩猎方法了。

    在旧石器时代的时候弓箭就已经出现,但是直至炎帝神农氏的时代才被改进,并且普及到天下的各个角落去,大家都知道弓箭的弱点,但很少有人在拿到弓箭兵器熟悉之后,还能记得祖先在没有弓箭时是如何狩猎的。

    古老的技艺重新被使用,在这个时候,成为了黑夜中的杀人美学。

    伴随着时不时冲天而起的火光,这种混乱终于波及到帝女子泽的石宫前,她从那石位上走出来,看到到处是火焰,在疑惑与不解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制造混乱的人。

    帝女子泽看到那些人,那些人也看到他,几个纵火的楚人拿着武器向她冲杀过去,就像是之前那只妄图饮用神女鲜血的蚊子。

    那些楚人高声呼喊着!他们认出了这个神女!

    “帝女子泽在这里!翠羽和荆也在这里!”

    但帝女子泽很愤怒,他给这几个人降下诅咒,这几个人开始浑身无力,但依旧一步一步向子泽冲过去,子泽的目光很是惊讶,这几个楚人却以为她害怕,于是高声呼喊着不明的话语,眼看长矛就要击中,楚人们却已经被子泽手中打出的神光给击成肉酱。

    长矛投射过来,插在帝女子泽身前的泥土中,子泽把那根长矛拔出来,反手一丢,长矛带着劲风,将一个摸索过来的楚人战士给穿了心脏,钉死在一座房屋的墙壁上。

    但是一道声音已经传了出去。

    于是火光之中,无数的楚人出现了,他们是有计划的,外围的人们制造混乱,而他们的高手都出现在城邑中!

    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来刺杀这些首领的!

    “这些贱奴,这些人就是楚人?”

    翠羽和荆都过来,带着一些仓梧民中的高手,他们看向那些楚人,眼中有些惊怒。

    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以蝼蚁之身来撼苍穹!

    “我们立刻捉住他们……”

    “你们?你们这些废物!”

    帝女子泽已经很生气了,在她看来,仓梧民不仅没有捉住这些奴隶,反而被他们打到了老家!

    简直是羞辱!

    她挥舞手指,天地间便有风声呼啸,四方的风吹拂过来,一只牛的图腾若隐若现。

    但这不是她的图腾,而是仓梧之民的图腾,然而即使是这位牛神也是被帝女子泽所驱使的仆从而已,只是因为她有帝夋的血脉。

    那只牛神在帝女子泽的召唤中显化出模样来,是一只大兕,本来仓梧之地就多兕虎猛兽,山海经海内南经也说过,兕在舜帝葬土的东方,在湘水的南面,苍黑而一角。

    但这只大兕神却是全黑色,异色的一般有神力,殷商时代,某位商王征战盂方伯之国,获得一只白色的大兕,然后用燎祭的方法献给某位天神,认为可以带来风调雨顺。

    那只大兕神一出现,便开始吐出水流,它的身体巨大,被神力所召唤,从图腾之中显化虚影,兜兜转转,附身在仓梧民驯养的一只青兕身上,于是这只驯养的青兕,身体顿时变大变黑,成为神降的躯壳。

    大水浸满城邑,黑兕冲破石墙,巨蹄之下将楚人践踏至死,然而那些楚人死前依旧凶残,他们脑子里思考着,即使自己死了,楚酓也会替他们继续杀死仓梧民。

    只是忽然,一只披着蓑衣的巨牛出现,拿着一根奇怪的大棒子,对着这只大兕神就是一榔头,大兕神差点被打昏过去,那只披着蓑衣的巨牛一击得手,立刻跑开。

    獓因心里想着,自己这一榔头用的是蛟龙的大腿骨,怎么说这一击也至少值八百贝币。

    大锤八十,巨锤八百。

    子泽看到那只牛神被打翻,很是诧异,只不过她眼中又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

    妘载在不远处看着有些懵逼的子泽众人,问道:

    “你好,请问你知道谁是帝女子泽吗,我是她的黑粉,专门过来狙击她的。”

第八百零八章 广播体操杀人正拳

    楚人的喊声是有用的,正在到处放火的妘载他们被引来了。

    之前在楚酓点火,站出去射箭的时候,妘载他们就离开了,跑到了城邑中。

    狙杀各个仓梧首领是计划之内的事情,至于楚酓突然跑出去,是告诉妘载他们,他可以试着煽动这些奴隶,制造混乱,而且听到了仓梧民的首领们说的话。

    那些人正要找到他,出去把他碎尸万段,楚酓便表示,那我可厉害大了!

    我这个嘲讽一开,直接全场仇恨拉死!

    “杀楚酓氏者,赏财货牛羊无数,成仓梧之身!”

    楚酓是这样说的,事实上也和他说的情况相差不远!

    ……

    来路不明的一群人,而且他们的装扮和这个过场cg完全不能融合。

    帝女子泽看着前面的几个人,她虽然懵逼,但是能听出妘载骚话中的不友好,于是她面色一寒。

    身边的大首领们立刻冲了出去。

    但是如预想中的手到擒来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翠羽的拳头刚刚打在一面盾牌上,紧跟着一股大力袭来,他差点被那面重盾撞倒在地!

    “身为反派却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打,你这个不符合反派人物的职业设定啊!”

    妘载一个盾击把翠羽击退,后者此时才彻底看清楚那铜盾的模样。

    他面色顿时一凛!

    那面铜盾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锤击过,凹陷的很诡异,翠羽自己想着,想到刚刚自己一拳打在盾牌上,那盾牌都没有半点动静,这么大的凹陷,那恐怕是自己全力一击才能做到的。

    神器?

    至少材料是山海中极其罕见的一种神铜,翠羽虽然是大首领,但是一时半会也难以想到,究竟是多么擅长制兵的部族,才能制造出这种武器。

    这种品质的盾牌,在当世都是罕见的,此时居然是残破状态。

    “你的力量还不够大,听说你是个人雄,但怎么就这点本事?”

    “如果你就这点本事,恐怕是防不住我一个滑铲。”

    妘载开启嘲讽模式,边上的仓梧战士持矛逼迫过来,但是那个大首领翠羽却又重新站出来了。

    “你是什么人,力气不小,为什么要帮助这些逃奴攻打我们?”

    翠羽还想招揽一下妘载:“你这样的勇武之人,恐怕是被那些逃奴的说辞迷惑了,他们才是真正的背叛者与凶暴者,我们是……”

    妘载:“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们是大大的良民?”

    “我听说仓梧之民要联合巴人攻打洪州,说是一个叫做欢兜的人许诺了你们泼天的好处!”

    妘载这话出来,翠羽就惊了!

    妈的见鬼了,洪州人怎么在这里的!

    妘载看着翠羽众人:“你们不会要说……这是天大的误会吧?嗯?”

    “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妘载话没说完,边上的大巫师荆就出手了,他的咒术祈下,顿时四面八方的火焰升腾,居然是一位火巫!

    但是仔细一想也对,焚烧荆棘获得居住的旷野,火焰自古以来都是神秘的力量,火巫的出现,有一些更是和图腾本身无关,譬如妘载,火焰和羊图腾唯一的关系就是让羔羔落泪。

    荆的火咒下了,妘载的身上顿时浮现出熊熊火焰!

    人火为火,天火为灾,大火为炎,猛火为烈,明火为炬,光火为阳,蔓延毁坏为焚,盛阳火为螟螣,星火为鹑,海中之火为阴,心藏火为君,包络火为相,神火则称化万物者。

    又,春有榆柳之火,夏有枣杏之火,季夏有桑柘之火,秋有柞楢之火,冬有槐檀之火。

    火之称呼变化,数不胜数。

    榆柳火咒融入四方天地元气之中,骤然燃烧,这种火焰不会熄灭,如同附骨之疽,并且会燃烧到骨血深处。

    大巫师荆先是露出开心的神色,但很快他的神色就变成了惊恐。

    妘载一挥手就把身上的火焰掸掉,并且还吃了一点,然后做出了呕吐的神情与动作。

    当然了,妘载是真的吐了,因为这种火有一种潮湿的,腐烂树枝的味道。

    “难吃。”

    妘载在大巫师呆滞的目光中做出了这些行为,反而让大巫师本来憋在嘴里的嘲讽话说不出来了。

    而从他施展火焰,到火焰被妘载吃掉,过程不过十几秒,大巫师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战士们已经冲了上去!

    “卑贱的洪州之民!”

    帝女子泽也反应过来了,她顿时怒气冲天,想到了自己在洪州当打工人时候的狼狈情景!

    这里爆发了大战,仓梧的高手们都在这里,但是这些威神和参云级的大战士,却被妘载一斧头一个全部砍翻!

    另外一边,鸿超的箭矢准确的命中这些战士的头颅,獠仡子的兽皮盾和铜斧也在挥舞,两个参云级的战士配合的很有默契。

    而广成子那边就过于哲学……只见一个老肌霸捉住两人,高呼让我看看……

    翠羽让人调遣仓梧战士过来,大声吼叫,让那些奴隶也进入城邑!

    “那些楚人带着洪州人来了,他们在袭杀首领和神女!”

    这般的言论在飞速传递,城中与城外的山野都是一片混乱。

    城中,妘载拿斧头砍翻数人,那翠羽拿了长戈打来,声称道:“让你看看人雄的本事!”

    那一戈劈下气焰滔天,妘载举盾一砸,戈头一落,翠羽把长戈一转,却是寒光闪烁,横斩而来!

    这一击的力量至少比方才高了十倍,势大力沉,妘载的盾牌摇晃,落到地上,翠羽又挥下长戈,将妘载的斧头也卡在地上!

    长戈卡住战斧,翠羽哇呀一声大喝,出拳而走,直向妘载面门招呼!

    但是,妘载却认真表示——

    “封印我强大力量的斧钺盾牌被你解开了。”

    只看到妘载一个奔进,双手捉住翠羽臂膀,那仓梧大首领直接被妘载拔地而起,狠狠一个过肩摔打在地上!

    翠羽起身,却被妘载劈头揪住,逮着面门就是十几拳,耳中还听到对方在高喊什么“跳跃运动”……

    翠羽的鼻梁骨被打断,翻滚在地上,感到危险抬手格挡,正又被一脚踢飞!

    “就你这水平也叫人雄,老子一套广播体操杀人正拳打飞你的智商,还要告诉你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妘载反手把身后的铜管卸下来,感觉到有人诅咒自己,然后一个转身,正见到远处在施法的帝女子泽!

    六根铜管立刻对准了她!

    蓝色的火焰弹瞬间对着帝女子泽喷涌而出!

    “只有身体强健了才能承受住快乐的喷射,而不是被射穿!”

    法术诅咒太过时了,现在流行物理诅咒,实时到账,没有延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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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山海介绍:
妘载表示自己只想让部族的人吃饱穿暖,从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尧帝表示这个小伙子很不错。舜帝视自己为竞争对手。大禹要给自己写推荐信。妘载:“若天命在我......”——《山海经》种田流!不可思议的山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可思议的山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可思议的山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