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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山海全文阅读

作者:油炸咸鱼     不可思议的山海txt下载     不可思议的山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零九章 友情破颜拳!

    子泽的咒术还没有完成,妘载的火焰弹已经到账成功,蓝色的火焰是帝女子泽没有见过的版本,于是咒术溃灭,帝女子泽不得不避开。

    那些蓝色的火焰弹穷追不舍,妘载拿着六根铜管到处乱打,子泽害怕那些火焰将她的衣服吞噬,她立刻呼唤大兕神降下水流,那只大兕神摇摇脑袋,似乎缓过气来,长哞一声,顿时四方皆有水流冲破泥土,如地泉般升起。

    子泽靠着地泉挡住那些火焰弹,不断躲避,蓝色的火焰落到地上熊熊燃烧,连泥土都化为焦黑,她心中有恐惧,即使是面对两祝融时都不曾见过这种颜色的火。

    正是妘载对着帝女子泽狂射的时候,大首领翠羽站起来了,他鼻梁骨断掉,胸口一股气郁结不散,嘴里呕血,却还是如猛虎般扑过来!

    “休伤我主!”

    妘载转身,蓝色的火焰弹对着他一顿乱打,那高大的壮汉,堂堂人雄的血肉之躯上顿时绽放出无限绚烂的血火之花。

    蓝色的火,红色的血,这位仓梧氏的大首领顿时高声惨叫起来,然而扑击的势头不减少,双眼赤红,血丝密布,冲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了!

    妘载当场把铜管一丢,一只拳头上在虚空画圆!

    昊天拳!

    太元之相画圈,一拳正中翠羽面门,他所有的冲锋力道都被打散,整个人在半空作三百六十度自由翻转运动,啪的一声,人呈大字型重重磕在地上!

    而妘载此时想的是,这仓梧氏的大首领气势惊人,可虽然自称人雄,水平却实在是不咋地,恐怕只有当初三苗攻打崇墉时那些首领的水准,确实是比参云战士要强,但也强的有限。

    又看了一眼那远处在使用战争践踏与地泉术的大兕神,妘载心道,被打的这么惨都施展不出这头牛神的力量,看来连自家图腾都不能归你这大首领所用,而是被帝女子泽所驱使,也难怪你这人雄水分这么大了。

    毕竟人雄的很大一部分力量来源,就是个人的图腾变化,但在这之前,要完成和部族图腾的融合至分离这样一个过程,而仓梧氏的图腾从始至终似乎都和他们的关系很淡薄,反而帝女子泽驱使起来是得心应手。

    不能和图腾进行祝,也不能从图腾处获得力量,更不要说诞生出属于自己的图腾,最多只是一个仿冒品或者半成品,图腾战士的力量都是被阉割过的,这人雄的本领也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翠羽浑身无力,只能在地上哀嚎,蓝色的火焰渐渐吞噬他的血肉,他的神情扭曲,试图支撑着爬起来,但是却做不到。

    “你用了什么招数,战士之间的战斗,岂能用这么卑鄙的伎俩!”

    翠羽痛苦的呼喊,在火里来回打滚直是咒骂妘载,而妘载刚要口吐芬芳两句,周围就有参云的战士赶来,仓梧民和外面的奴隶们都涌进城邑来了,数个大汉持战矛打来,妘载捉住一人,数千斤神力一扯!

    那人的胳膊竟是被直接扯断了!

    骨头连着血肉和筋皮全都撕了下来,视觉冲击直接拉满,妘载也没想到这货力气这么小。

    妘载愣了一下,又觉得吓人,连忙把那胳膊都给那惨叫的汉子:“快滚,回去拿胶水粘上还能用。”

    那人在地上打滚,周围的战士们举起长矛投射过来,然后手中拿出蚌镰与战刀,那些长矛投射,被妘载一边捉住一个,就手一放,大踏步去,正是两杆长矛扎死两人,又劈头盖脸将一人手中蚌镰夺下,反手斩在一个大战士的脑袋上!

    妘载是切实感觉到自己变强了,变强了很多,在数次修炼精气神与体魄之后,又吃了霸主级的骨髓精华,肉身强横到一个超乎寻常的地步,更不要说在开打之前妘载已经给自己加了一堆buff,所以越打越厉害,越打越精神。

    周围一片混乱,妘载再看帝女子泽,却忽然是浑身一僵。

    诅咒已下!

    远处帝女子泽气喘吁吁,她的单体伤害其实比妘载要高,毕竟是能在两祝融手下全身而退的人物,然而子泽怕那些火焰烧了她的衣服,以至于产生不可描述的画面,对她来说,在这些贱奴面前露出自己的玉体,哪怕是一条手臂,那也是不可以允许的。

    “脏死了,脏死了!不过诅咒已下,我看你这次死是不死!”

    子泽两眼放光,几乎蹦跳,看到身形移动有些僵硬的妘载,差点欢呼起来。

    而妘载暗道不妙,现在没有重华在身边,如果重华在身边就好了,直接口胡一个反转诅咒.....

    于是图腾撑开,太阳的光芒闪耀,巨大的火球就这样出现,帝女子泽被那大爆炸一样的光辉吓了一跳,妘载强行扛着诅咒的镇压,开始移动了!

    头发飞舞起来,用来束发的破布直接被火化,妘载此时背负太阳,一手托起诅咒,对着帝女子泽就是一巴掌!

    元气大手印!

    天地元气汇聚,化为一只燃烧着熊熊蓝火的巨大手掌,子泽来不及躲避而被一巴掌拍飞,她起身要走,妘载大吼一声:“妖妇休走!”

    “妖妇?!”

    帝女子泽的神色从惊愕变成大怒,她真的火了,堂堂尊贵的帝夋之少女,即使年纪已经可以当大妈,但是外表依旧是少女的模样,岂能被叫做“妖妇”?

    虽然她并不知道妖是什么玩意,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敢!辱!我!”

    帝女子泽的身上浮现出图腾的虚影,她的图腾显化出模样来,首先是一个巨大的月亮,圆月散发着皎洁的光华,这和传说中帝夋子嗣继承的图腾有关。

    帝夋生了十个孩子,继承了太阳的光辉,生了十二个女儿,继承了月亮的光芒,这不是说他们继承了太阳和月亮的图腾,虽然帝夋本身有传说他是“日月图腾”,但是子嗣显然没有那么强大,他们的图腾,是从太阳和月亮之中变化而来的。

    太阳的光辉下出现十个怪神,月亮的光芒下出现十二个神灵,

    月亮开始变化,圆形开始收缩,当中衍化出一只巨大的鸟形怪物,但是头颅却是方形,两只眼睛也是方的,没有眼眸,面部是青色的,头顶上生长着如龙一般的毛发。

    这种怪神,叫做“寎”,是三月的图腾,主司春之事,又称为“秉”,在他显化的月份,天地万物都会开始进行繁殖活动,掌握生命与衰老。

    有先民认为,这种神灵其实是句芒的一个化身,因为句芒的神相也是方面。

    图特貌,神相!

    在过去的时候,共工在堵水的时候用过这种招数,这是自己的图腾显化,和**精魂全部合一,所展现出来的属于“天神”的姿态。

    方面巨神开始行动,以木德为神圣,顿时天地间出现阵阵雷声,飞沙走石,妘载的太阳之光都被遮盖的黯淡了一瞬间,那尊方面巨神开始配合帝女子泽的手势,施展滔天的法术!

    “万物为微,木始申坼!”

    随着帝女子泽的声音,大地上豁然裂开巨大的裂口,地裂地陷,都是极强的法术,以木德驱使土德,这种法术就叫做“坼”,为裂开的意思!

    妘载纵身一跃,避开了地裂的攻击,但是大地陷落之后,土石坠下,之前的仓梧氏大首领翠羽被波及,他身上燃着火焰,惨叫着掉入了地裂的大坑之中!

    子泽没有救他的意思,她再度指挥方面巨神,连续施展数个法术!

    “涉山陵!”

    “参化唬逃!”

    “泷汩凼澫!”

    于是山隆起,地崩开,大水汹涌,呼啸的风声席卷八方,整个仓梧之国都一片混乱,太阳图腾的光芒也忽然消失,被风、水、山、土、木等混乱之气所遮蔽!

    天昏地暗,四方大晦!

    帝女子泽双眼到处乱看,愤怒的在寻找妘载,神术让她有无边伟力,但她却不具备水德土德。

    眼下正是快到三月,她的实力已经来到了一年之中的最高峰。

    她的大范围aoe技能敌我不分,水波避开她向四方行洪,她长啸一声就要乘风而起,却突然间!

    只看波涛忽然怒起,一双手臂从洪流中出现,妘载冒头,用了六首蛟的行洪术,以水德潜入沧浪,在帝女子泽分心找他的时候,直接来到了面前!

    白光忽然暴起!

    “只会用法术,而不会用五德,用眼睛来找人可是找不到的!给我下来吧你!”

    妘载的两只手抓住了帝女子泽的脚踝,子泽大惊,但是下一刻就被妘载拖拽,直接拽到洪流之中!

    泥水飞溅,子泽被妘载在洪水中抓着头发甩到地上,妘载有六首蛟的水德,在水流之中就像是一条小蛟龙般滑溜,将她的双腿抡起,打出漩涡,但子泽的力气也极大,反手捉住妘载,手掌一震,给妘载打的浑身酥麻翻滚出去。

    而此时方面巨神也止住了水流,洪水渐渐褪去,子泽抬头,眼中冲出一道精气,一道凶光打空,妘载也从褪去的水流中站了起来。

    “洪州贱民,你竟敢把我伤到这种地步!”

    子泽披头散发,身上湿漉漉的,身材一览无余,她何曾受过这种羞辱,长啸起来,就像是疯婆子似的,忽然浑身一软!

    酥麻的感觉涌上来,就像是酗酒一样的摇摇晃晃起来!

    子泽的眼中出现惊恐,忽然感觉头晕目眩,而这正是被妘载的太元打中的结果!

    不过妘载此时看着子泽的状态,也是心中凛然。

    “中了我双手太元,居然还能站着而不是趴着,果然天神都是不得了的人物,英雄单位在战场上对于双方战局的扭转,俱有重大意义....”

    毫无疑问,帝女子泽也是一个极强的英雄单位,妘载调整自己的气息,自己已经用了三次太元,虽然在六首蛟处强化过一次,但现在太元使用也不能超过七次,不然力气和精气,体力神智等都会大幅度下降。

    此时,子泽感觉到自己状态不对,指挥那方面巨神再度伐来,要与妘载生死搏杀。

    “来得好!”

    妘载单手画圈,抡着胳膊就上了,一拳下去白光炸开,图腾巨神被打翻,气息游荡似乎不能凝聚,这其中原因一是因为子泽本身的气息已经紊乱,中了太元而不能凝聚,其二是因为这图腾巨神和那大兕神不同,找不到附身的东西,只能以抽象的“虚影神相”登场....

    这无疑让他成为了最好的靶子,图腾的虚影神相本就是气所构成,巫师和炼气士的本领都来自于自然的气息,只不过一个是借用而一个是炼化为己用。

    而天地元气这种东西,在炼气士的面前,分离起来不要太容易。

    其实这个图腾神是可以附身的,附身在帝女子泽身上就好了,神相术都是这样用的。

    然而子泽太过于注重自己的尊贵身份与美貌,不愿意变成这方面大耳,长着翅膀,而头上又有毛毛的怪物.....

    妘载冲向子泽,因为子泽气息混乱,所以自身的诅咒状态也在瓦解,那种沉重的压迫感逐渐消失,妘载的冲锋让子泽的面色都变了,她向后退去,却只能摇摇晃晃,只看到妘载上前来,子泽挥手就挡,眼中又冲出一道凶光!

    左眼右眼各藏着一道凶光,是采金行之气与凶兽之气所融入图腾而得到的。

    这一道凶光倒是结结实实的打在妘载身上,不过妘载浑身痉挛了一下,只是手脚稍微僵硬,便又冲了上来!

    毕竟当时妘载被六首蛟的凶气冲击的半死,现在已经有了免疫力!

    这种凶气的威力,显然不如霸主!

    随后,那一拳上白光大盛,妘载打到了帝女子泽的脸,口角溢血而面孔变形,被结结实实一拳打到了地上!

    “正义的破颜拳!”

    怪异的喊声传入子泽的耳中,子泽此时头晕目眩,被一拳打翻在地上,而妘载也是气喘吁吁。

    被打了....居然有人敢打我的脸?

    这是子泽此时脑子中的唯一想法。

    子泽的眼睛瞪着,大脑逐渐空白,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给妘载吓得不轻。

    昊天三拳打下去,居然这姑娘还能爬起来?

    果真神和神的体质也不能一概而论。

    “你,你敢打我?”

    子泽不可置信的声音也让妘载不可置信起来。

    “**?我不仅打你,我还要踹你呢!”

第八百一十章 子泽自比于月

    仓梧国中一片混乱,广成子本来都打算出手帮助妘载了,却没想到妘载凭借着战术与地形的状况转换,化被动为主动,三拳打在帝女子泽的身上,那这场战斗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中了太元三拳,你的精气神基本上都被打散了,再起不能。

    “阿载居然能打败帝女子泽,真是不得了,不过帝女子泽也是自己操作失误啊,她如果早早和神相合一,阿载恐怕就要被她打翻在地了。”

    然而对于一向自诩尊贵与美丽的帝女子泽来说,变成那个方面的巨大神怪,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了,只是过去她不需要使用神相也能赢,然而今天却翻车了。

    而因为她之前的aoe范围伤害,整个仓梧国内都被波及,范围还是很大的,那些刚进来的奴隶和仓梧民都被冲散了,有些掉到裂开的地缝中摔死了,有些人山坡上滑下来跌死了,有些被水流冲的淹死了。

    真正是哀鸿遍野。

    .......

    水流褪去之后,一片泥泞中,有人站起来。

    坷爬了起来,他死死抱着怀中的一个东西,他的眼睛赤红,呼吸粗重,看着手里的那个“武器”。

    终于被他得到了,终于被他捡漏捡到了!

    那正是妘载的六根铜管!

    在大范围的山崩洪水之后,许多人都被冲走了,但是坷在之前的战场中,抱着不成功便去死的心态,成功捡到了这个武器。

    有了这个武器,即使是天神,亦或是大巫,人雄,都要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他很快就可以凭借这个武器,成为最大的奴隶主!

    坷摇摇晃晃,露出了凶残的獠牙,他站起来了。

    .......

    这场争斗却还没有结束,因为涌进来的仓梧民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的仓梧民没有进入城邑内,外面依旧是火光冲天,而大量的战士持着战矛进来,至于楚人们则是所剩无几了。

    楚人们开始想要围攻帝女子泽,但是却被她的法术波及到,死了很多人,原本千余人现在已经不足三百人。

    大巫师荆从泥水中站起来,他的手掌中燃起火光,召集那些首领,在看到远处的火光之后,仓梧民的首领们开始带着那些奴隶和战士,向这里包围过来。

    “破坏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广成子觉得可以到此为止了,仓梧民已经死了好几个首领,也丧命了很多人,他们的土地都被破坏了,火光焚烧了这片天地,这一下别说留下奴隶在这里耕作了,他们的渔猎场地和耕作场地,都已经被楚人们彻底毁坏了。

    作战目的已经达到了。

    广成子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他不想杀太多人,这样身上的杀气太重,对于领悟自然的天理是不好的。

    “载,干掉子泽,然后我们可以走了!”

    广成子向妘载喊话,而此时,子泽的面色怨恨且愤怒,她鼻尖耸动,剧烈喘息着,却又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体前倾,双手支撑在地上:

    “哈哈...你们想杀死我,但我就像是夜幕中散发光芒的月亮,日月恒定于天空,东升西落,这是自太古以来都不曾变化的事实。”

    “仓梧民是废物,那些奴隶也是废物.....”

    她忽然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随后口中吐出不清晰的字,诅咒在一瞬间已经种下!

    “仓梧之野,在这里逃走的人会被我诅咒而死,你们要杀死洪州之民才能存活!”

    这是八种诅咒类别中的“攻”。

    盟、诅、类、造、攻、说、禬、禜。后世之人为了去除这八种诅咒的灾难,会举行对应的祭祀礼仪。

    帝女子泽带着恶毒的神情看向前面的妘载:

    “他们必须杀了你们,即使有人不愿意,在离开仓梧之野的一瞬间,就会立刻死去,他们活不下来,这些奴隶与仓梧之民,都是为了我而存在的,我生则众生生,我死则众生死!”

    “日月落下,也有满天繁星作伴!同样,在我死后,也会继续有奴隶为我殉葬,在星空中为仆从,而你们,只能被他们分尸......”

    “天之有月,犹吾之有民!月有亡哉?月亡吾亦亡矣!”

    帝女子泽的法力还很充足,但是精力却所剩无几,所以没有办法使用大型的诅咒,那种诅咒也需要奉献祭品,而且如果被诅咒者过强,就要付出更大的精力。

    所以她只能诅咒这片大地,大地是不会反抗也不会说话的,是最好的诅咒媒介,她要让自己的仆从们,完成杀死洪州之民的事业。

    如果他们不做,就会立刻死去。

    而且子泽很精明,她想到了,如果诅咒仓梧民的首领,逼迫他们完成任务,或许其他的仓梧民就会反过来杀死他们的首领以避免自己的诅咒,所以,为了最大可能的雨露均沾,她所想到的,就是创造一片厮杀的囚笼。

    毕竟回手掏,死道友不死贫道,也是这片古老大地上各个民族都具备的绝活之一....

    仓梧民的首领们面色有些惊恐,但是他们看向妘载几人,知道他们也或许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驱使那些奴隶拿起武器上前,外面火光与刀矛林林从从,互相碰撞,发出声音,在这日月隐没的夜幕之下,显得格外恐怖与喧哗。

    “杀死他们,仓梧民!”

    帝女子泽咬牙溢血:“你们自己不敢上吗,驱使那些奴隶...也罢!让那些奴隶走的快一些!”

    外面有人走来了,从另外一个方向,楚酓出现,浑身伤痕累累,楚枋搀扶着他,楚酓提着犀的脑袋,将那染血的头颅丢在地上。

    犀很强,他毕竟是仓梧民的战争首领,而且还有其他几个首领配合,但是他们并不能算到弩箭这种新武器。

    楚酓用弩箭射杀了这些首领,并且告诉他们,这是来自时代和技术的代差碾压。

    楚人们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们坐在地上,亦或是高耸的土丘处,哈哈的笑起来,唱诵着那首俱有反抗精神的诗歌。

    一面土墙后,坷死死的握住六根铜管,摇摇晃晃的出现了。

    “哈哈,哈哈哈!”

    坷的笑声响彻了这里,盖过了那些诗歌,人们都看向他,而坷把那六根铜管高高提起,指向所有人!

    “都不要动,不然我会把你们全都打死!”

    一个奴隶站在高处,用着最嚣张的语气说话,但是大巫师荆则认出了那个武器。

    “后退,都后退!那是杀死大首领翠羽的怪异武器!”

    大巫师荆还能记得,翠羽被打的浑身火窟窿的模样,一代人雄,纵然不是完全体,但也非寻常战士与巫师所能对抗,就这样轻易的被射爆了,那武器着实恐怖的紧。

    妘载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汜林的奴隶,心道这个家伙拿自己的装饰品干嘛呢?

    大巫师荆大声怒吼:“坷!你要做什么!你敢背叛我!”

    这话出来,楚酓他们也都明白了,原来这个奴隶是内鬼.....但这个内鬼或许来的太晚了一些,赶不上给仓梧民传递消息,就.....

    “哈哈,有这个东西,以后我才是主人,你才是奴隶!”

    坷宛如小丑一般开始表演,当然,在绝大部分人的眼中,他不仅不是小丑,而是掌握了一种杀伤性极其恐怖的武器的疯子。

    毕竟没有人知道,妘载拿六根管子,只是为了更好的引导自己的先天一气进行变化而已。

第八百一十一章 滴血认主的神器

    坷的神情疯狂:“荆!我早就想这么直白的称呼你了,你算什么东西,驱使我如同驱使豚狗一样,残杀奴隶为你取乐,虽然我也喜欢杀人,但是你指使我的语气让我真不开心!”

    “你是高高在上的奴隶主,而我是卑贱的奴隶?可笑!你也是血肉所成,也不是铜头石骨,你被我砍上一刀你也会流血,你被我打上一拳也会怪异的嚎叫,但你却自诩为了不起的人,高高的踩踏我的头颅,一口一个奴隶!”

    “你他阿母的,因为你强所以你是主人,现在我强了,那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坷有些疯癫,嘴角留下一点口水,对着大巫师荆疯狂的发泄怒火:“叫我主人!你叫,不然我就射死你!”

    六根黑洞洞的铜管对准大巫师,大巫师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但是一句话也没说,而坷哈哈大笑,又发出怪异的声音,此时大巫师荆便露出不屑的神色:

    “果然是奴隶,我以为你要称呼我为豚狗之类,没想到还在叫我的名字,当奴隶当久了,即使一朝得势,也不知道如何装作凶残的样子,实质上还是一条豚狗罢了!”

    坷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了,他瞪着眼睛,看着大巫师,歇斯底里的发狂:

    “我是人,你才是奴隶!我不仅是人还是你的主人!我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自由的!你是卑贱的,你这个豚狗养的,居然敢这么和你的主人说话!”

    他嘶吼着,甚至有一点点的哭腔,让人不可思议,而坷又叫又跳,开始全体嘲讽的模式:

    “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奴隶!什么伧溪殃,什么越人,什么濮人,什么梁人,什么洪州之民仓梧之民!还有你,帝女子泽,你现在当我的女奴,陪我睡觉,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这句话出来,帝女子泽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贱奴,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我要杀了你!”

    子泽的怒火达到顶点,她何曾被这般羞辱过,在过去的时代,即使是帝夋给她定下姻亲,她都不屑于看仓梧之民的首领一眼,那时候的仓梧民还很强大,但现在却越来越衰弱,从原来的钻石段位掉到了白银段,这正是妘载口中,奴隶制度进入了崩溃的阶段。

    坷听着子泽的怒声,更加兴奋了,却也更加癫狂了,他冲昏了头脑,继续开着群嘲:

    “我是人,现在你才是我的奴!什么帝女,什么高贵者,在这武器面前,不都是趴在地上的豚狗么!”

    “洪州之民是傻子,居然在打斗时把这个武器丢开!”

    “楚酓!你知道吗,我在几天前,在汜林周围的树木与野地中,升起了篝火,留下了记号,现在那些路人大竹,长沙蛮扬之民,应该已经把汜林中的逃奴们屠杀殆尽了!”

    “你也是傻子,仓梧民也是傻子,洪州之民也是傻子!”

    楚酓的目光只是波动了一下,但是楚枋他们这些楚人便愣住了,随后浑身颤抖,怒不可遏,有人已经嘶吼出声,却被同伴拉住,然而看着坷的目光,就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这些楚人咆哮出声:“我们即使死了,也要拉你一起去死!”

    坷放声大笑,拍了拍六根铜管:“有这个东西,你们不过是虫子罢了!”

    所有人都看着坷,当然了,妘载他们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疯子在“表演”。

    鸿超和獠仡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了,看到上面的这一幕,鸿超低声道:“这个家伙戏怎么这么多?”

    妘载退了几步,对鸿超低声道:“别拆穿,看他表演,这很有意思。”

    妘载注意到了,坷的疯癫下,火光中,那些奴隶的表情,都是震惊,还有一些人的神色无比复杂。

    此时,坷的表演已经到了**部分:

    “强大的人凌驾于懦弱的人身上,可以骑在他的身上肆意妄为!大家都讨厌当奴隶,但是都喜欢当奴隶主,都在幻想着,有一天拿起鞭子鞭挞奴隶的人会是自己,而不是自己才是那个被鞭挞的人!”

    “所以奴隶和奴隶主又有什么区别!当过奴隶的人,鞭挞奴隶会更加狠毒,被鞭挞的人反而会感恩戴德,认为如果不是自己人当了这个头头,那恐怕会被主人打的更狠吧!”

    “你们看到了之前的那个被射死的人吧!我记得他的模样,他叫干切,平时和我走的很近,因为我当时是大巫师荆的奴隶,是最忠诚的奴隶!”

    “你们看,他多信任我啊,在我要射死他的时候,他居然还在喊着,问我怎么敢背叛他!”

    “干切就想要当主人的一条奴隶狗,但我其实不愿意,所以现在我才是主人,所以我现在才站在这里,才能如此威胁着你们所有人!”

    “这世上确实没有平等的事情!帝女子泽仅仅是打不过洪州之民,就要拉你们一起陪葬,谁都不想死,但谁又能违抗她?”

    “连你们这一次的迁移,都是为了她的野心,为了她的欢愉而去攻打洪州的,奴隶的命当然不是命,但是连主人的命,在更高的主人眼中,也不算命,所以你们仓梧民,其实也是奴隶嘛!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啊!”

    “所以,至少有一句话,楚酓说的是没有错的!”

    “人不能为祖先作选择,而可以为后代作选择,仓梧民不敢违抗帝女子泽,而我们又不敢违抗仓梧民,这就是一代一代奴隶的选择啊!”

    “没有人站起来啊!”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直击灵魂的拷问,奴隶们的眼中泛起波澜,有人恐惧有人愤怒有人沉默有人心生怨恨。

    而坷此时大声的叹了口气:“但是,作为奴隶主,所希望的不就是奴隶们站不起来么!如果是我,我要打断你们的双腿,废弃你们的声音,最好让你们都成为豚狗一样的痴愚者,这样我才能睡得安心!”

    “好了,去死吧,荆,你这条豚狗养的!”

    坷的手用力握紧了六根铜管里的把手,使劲的抖了几下!

    黑洞洞的铜管里,依旧黑洞洞,别说烟火,就连屁也没有放出来一个。

    这里一片寂静,坷的心中泛起巨大的恐惧感,他使劲的握住把手,又使劲的抖动,心中大骂,这么简单的构造,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使用方法吗?

    “这不对,这不对,喷火啊,喷火啊!”

    这,这什么现代手工业的残次品!

    坷大声的呼喊,使劲拍打铜管,但是铜管一点反应也没有,坷茫然的抬头,四面八方的目光集中过来,有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是不是坏了?”

    那声音很轻,但是带着嘲笑,坷气急败坏,看向洪州之民,而妘载挖了挖耳朵。

    “其实吧,这东西是滴血认主的,血型不对启动不了(口胡)。”

    众人顿时恍然。

    不过血型是什么意思呢?

第八百一十二章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

    大巫师荆在此时笑了,他笑的很狰狞,甚至笑出声来。

    虽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是必要的时候该笑还是得笑。

    这里一下子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以及绝望的注视,快活的空气是仓梧民们散发出来的,而绝望的注视,则是那些奴隶的目光。

    坷的面色煞白,他丢掉了那个铜管,从腰上拔出了一把战刀。

    “小奴隶,还想和我动手吗?”

    大巫师荆的手臂上燃起榆柳之火,烧烤腐烂树枝般的烟火味极其刺鼻,坷拿着战刀,一步一步的从土丘上走下来,就像是疯了一样,最后大吼着扑向大巫师荆!

    “你这个豚狗养的!”

    战刀坠入火中,伴随着坷的惨叫,他滚在地上变成一团火人,到处打滚而不能磨灭那些诡异的火,大巫师荆的面色狰狞,他抽出斧钺就要砍死这个背叛者!

    但是下一秒,坷身上的火焰突然散开,妘载的手中幻化出一柄火矛,极远的投掷过来!

    火矛坠地,四周的火气都被吸收压制,大巫师荆感觉到这柄火矛蕴含着可怕的力量,他顿时后退几步,斧钺提在手中,怨恨且不解的看着妘载的方向。

    毕竟刚刚坷可是扬言要把所有人变成他的奴隶,虽然这个事情变成了乌龙事件,但是洪州之民出手救下这个背叛者,着实让人意外。

    “这家伙刚刚说的,有些话是有道理的。”

    妘载看向大巫师荆,大巫师荆很忌惮妘载,毕竟同为火巫,对方的火焰居然克制他的火焰,这是极其可怕的事情,而且那个图腾,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太阳,而不是单纯的火球。

    “没有人站起来,这是多大的悲哀啊,各位,听我一言,毕竟帝女子泽现在在我手上。”

    妘载伸出手指,指向帝女子泽,仓梧之民们看着他们的神女,现在狼狈不堪,但三百年来的服从性,还是让他们稍稍有些投鼠忌器。

    事实上,这不过是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线而已,否则即使是自家的神灵,逼迫到极限也会动手,子泽看似是个疯婆子,但每次总是会给仓梧民一个不得不选择的“选择”。

    妘载开始说话了:

    “逃奴们站起来了吗?不,他们到现在才是真正的站起来了,站在天地间直面风雨,而之前的逃亡只是为了不被杀死,所以本质上还是怕死。”

    妘载如此评价楚人,让那些和妘载一起杀伐过来的楚人们面色不满,但他们已经将死,又听妘载所说,他们现在才是真正站起来,不免又有些开心。

    原来他们自己已经站的如此笔直。

    帝女子泽感觉到妘载的不正常,她很忌惮,但是身边,鸿超举弓箭,獠仡子架上斧钺,厉声呵斥道:“不要动!”

    子泽可是**师,他们两个憨憨战士,哪里敢让子泽进行动作,毕竟这种级别的**师,随便摆个动作说不定就是个技能。

    妘载不打算说多,仅仅是有感而发,忽然觉得,楚人们所说的抗争,要鼓动这些奴隶逃亡,未必不是不可能。

    从刚刚那些话中,这些奴隶已经分化成了许多派,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以及眼神目光之中就可以看出来。

    “奴隶是不愿意给别人当奴隶的,但却喜欢把别的人当成更卑贱的奴隶,而更可悲的是,奴隶自身的价值,有时候甚至不如豚牛羊之类的牲口,至少你们的性命比不过它们。”

    “一头羊可比一百个奴隶都要贵重。”

    “不想做奴隶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干掉压迫自己的人,而自己也不去做压迫别人的事情,另外一种,则反对的不是奴隶主本身,而是憎恨自己怎么不是奴隶主。”

    “人啊,最早考虑生和死,不想死就要吃饱,要穿暖,吃饱穿暖之后又想着干些好玩的事情。黄帝时代的歌谣所说,劳动的人本身得不到劳动的果实,而不劳动的人却可以享受这种果实,这就是不劳而获。”

    “谁不想当不劳而获的人呢,大部分人都想,但这是不可能的,凡不劳而获者,一定是建立在压迫别人的事情上的,要么你压迫别人,要么别人压迫你们。”

    “奴隶们,看看你们周围的仓梧民,再看看你们自己,你们不做选择,你们不敢选择,你们犹豫而贪生怕死,这都是万物所共有的一种情感。”

    “所以,到了现在,你们已经不得不死。”

    妘载的话,让很多奴隶开始颤抖起来,而那些仓梧民更是感觉到了明显的不正常,他们大声呼喊,试图驱赶那些奴隶上前,但是有奴隶却止住了脚步。

    因为妘载的声音还在持续!

    而那巨大的太阳图腾也升了起来!

    “逃亡也是死,杀了我们你们还是得死!”

    “难道你们认为,我们就会站在这里被你们攻伐吗!”

    “仓梧之民所说的一句话,又是没有错的!想要活下去,那就抱着死去的心去作战,只是你们要攻打的,不应该是洪州!”

    “看清楚你们真正的敌人,看清楚你们真正的朋友!”

    妘载已经看到有些奴隶和仓梧民产生了冲突,他们拒绝移动,让仓梧民开始惊怒不已。

    “你们是人,不是畜牲,你们此时的举动,此时站起来,不是为了你们自己,而是为了你们的后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站起来,你们已经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可失去的东西呢?”

    “其实是有的。”

    妘载的话语具有煽动性,加上之前楚酓、坷,都已经进行过他们的“演讲”以及“实践”,那种浮动的气血,那种压抑的怒火,正在无数奴隶之间传递。

    当枯败的草叶掀开,才会豁然发现下面已经燃烧起熊熊烈火!

    终于有人开始转身了,仓梧的民众们用戈矛砍杀,或者刺向这些人,这些人却也挥起了手里的蚌镰,石斧....

    一群披头散发,拿着旧石器时代粗劣石器的人,开始面对一群拿着新石器时代优异石器,乃至是铜器的人。

    他们听着妘载的声音,开始反抗,也有人望着妘载的方向,希望听到他们可以失去的东西,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人群中,奴隶中,阿寒就这样看着妘载,握紧了手里的石器,死死握着。

    他想不通,自己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是性命吗,或许是吧。

    阿寒如此想着,毕竟刚刚,他差点就在和楚人的战斗中丧命了,楚人悍不畏死,而奴隶们,既然没有逃跑的勇气,自然也没有正面作战的勇武,所以他们很快就被那些楚人打的溃退....

    幸亏楚人只有千余,如果有万人在,那他们恐怕就直接崩溃了。

    但是,让阿寒没有想到的是,妘载所说的,并不是他们的性命。

    “你们以为,我会说,你们还可以失去性命?不.....”

    “你们还有苦难,所以你们还可以失去这些苦难!”

    妘载的声音再度响彻于夜幕星河之下,这一次的声音铿锵有力,没有澎湃的话语,仅仅是一段话。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

    “逃跑也是死,与我们相交战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做出对子孙后代有利的选择呢!”

第八百一十三章 壮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义耳

    大巫师荆也懵了,他看着越来越多转过身的人,当然,这些人里面也有哭喊着的,说着要成为仓梧民的人,但这些人很快就被扑面而来的石器砸倒,捂着嘴脸上喷涌的鲜血趴在地上。

    “你们这些东西都疯了吗,你们敢叛乱!”

    帝女子泽的声音响起来了,她此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怒视着那些奴隶,而奴隶们没有转身看她,只是看着那些仓梧民。

    他们还在犹豫,仅仅是抱团,还没有到真正发狠的时候,他们似乎还在等待,等待着这些仓梧民服软,然后他们又能争取到一点点的地位,于是大家皆大欢喜。

    但仓梧民此时认为,他们是叛乱,奴隶们则是带着渴望,在绝望中站起来的。

    “这不是叛乱。”

    妘载看着这一幕,连那些楚人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之前鼓动过好几次这些人,但是这些人都不敢和楚人们接触,但这一次不同了,正是因为之前的两场表演,加上帝女子泽已经把他们逼到了死之不能再死的悬崖边。

    “你们这不是叛乱!你们这是起义!什么是起义,义是什么!”

    “你们很多人不识字,这也正常,文字都是由大祭师、大巫师等拥有且传承的,但我要告诉你们,在占卜的甲骨中,义字的模样,上面是一个羊角,下面是一个站立的竖人!人即是我,羊和人构成了义,指的是像羊一样与人为善,一切好事、善事应从‘我’做起。于是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好事、肯牺牲的精神称为‘义’!”

    “起义不是祈求别人施舍,不是祈求死了之后能魂归星空,你们要搞清楚了,起义是为了今生,也是为了后代,靠着自己的双手,不需要任何人施舍与拯救!”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黄帝为什么让这种诗歌流传下来,我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黄帝将这首歌流传下来,教给最早的大乐正‘伶伦’,正是为了留下这种反抗暴政的精神!”

    “为什么?因为当时蚩尤制作五虐刑,天下的人都觉得他那边才是暴政,不论黄帝是不是给自己脸上涂抹树叶,戴上好看的面具,但他真的把这首诗传下来了,这就是正确的,也是他的君子之德了!”

    “因为**的灭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上的奴役!”

    “所谓起义,正是为了反抗这种**灭亡,与精神奴役,而与奴隶主争斗,所进一步产生的武装暴动!”

    妘载的声音落下,连帝女子泽也懵了,她觉得妘载的话肯定有哪里不对,但却没有办法反驳,这时候突然又感觉到,自己原来又在洪州之民手里吃瘪了......

    洪州的人真的诡异,他们的技术,生产力,思想意识,都和其他的部落并不一样,如果说贴近中原,却又有些分歧......

    但帝女子泽只觉得冷汗淋漓,她的手颤抖,想要呵斥,她看着这片大地上,在三百年前被她所带来的那些婢女所生的后裔们。

    这里数万人,数万的奴隶,都是当初尊奉她为天神的人,除了那些挖耳屎的越人.....

    .......

    那些奴隶们开始抖动了,终于有人敢把长矛放平,他们内心剧烈斗争,而有些人懦弱,但有些人依旧俱有高贵的品质。

    当长矛放平,当蚌镰举起,当旧石器时代的人们,向着新石器时代的高贵者们发出反抗的战吼的时候,他们心中所想到的,是自己的后代。

    他们如果退缩了,他们的孩子还是奴隶,而贵者的孩子还是贵者,长大之后依旧又是高低贵贱,这三百年来,历史重复上演,当这个孩子哇哇坠地的时候,便会知道,他是随时会死去的豚狗,是从出生开始就可以注定见到如何死去的猪猡!

    “不做了。”

    有人把身上的褴衫扯烂了,阿寒转过头,看到了那个人,那是之前在自己的队伍里,一个持长矛的大汉,他很有力气,平时沉默寡言,和那个被杀死的单很是要好。

    他举起手臂,然后把长矛放平。

    阿寒陡然从心底窜起一股勇气来,妘载之前的话回荡在他的耳中与心底。

    于是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不得不死。

    可他们凭什么要死呢!

    阿寒举起了手里的蚌镰,眼神通红,如猛兽一样盯着面前的一个仓梧民,他不敢放下蚌镰,因为他害怕自己把蚌镰放下,手臂放下之后,他就会失去这种热血冲动的勇气!

    他冲了上去,和仓梧民厮杀了起来,到处都在发生这种暴动,几乎是同一时刻!

    因为杀了对面的这些奴隶主,他才算是彻底和奴隶的身份决裂,再也不可能回去!

    杀伐声,高呼声,器具的碰撞,血肉的冲击,以及妘载那高呼的声音!

    ........

    于是,正当妘载准备说出最后**的一段话时,忽然之间,楚酓放声大笑,这个疯子开心极了,因为妘载说的那些话,正是他之前嘴笨想说而表达不出来的话。

    于是他开心的呼喊道!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

    楚酓重复了刚刚妘载的话,并且笑的越来越开心,他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光华,仿佛是看到了这世上所行的唯一正理!

    世间确实是有血脉之分的,也是有帝王神圣之分别的,故而大抵是还不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话来的,因为人家真的有种。

    但是有一点不同,至少在这个五帝的时代,是天下明面上必须公认的准则!

    高贵者之所以高贵,是因为他的德行与精神!

    卑贱者之所以卑贱,是因为他愚蠢且浑噩!

    在历史或神话中,尧的三哥不贤,于是尧把他的三哥流放,舜的弟弟骄横无礼,于是舜把他的弟弟封到鸟不拉屎的有庳之地。

    至少“德”这个字,是五帝时代的统治者们极力宣扬的一种东西,不论虚伪与否,它确实是大大的让社会风气变得良好起来,路不拾遗而夜不闭户,后来到了尧舜交接的年代,多余的粮食甚至堆放在耕地的起点甚至吃不下。

    因为民众赞同你的言论并且说话诚实,是由于你在对百姓作说教前一向说话诚实;民众服从执行你的命令并且被教化好,是由于你的发号施令也同样出于真诚。

    而当高贵者失去了德行与精神,当卑贱者拥有了德行与精神,那就如同后世的庄子对东郭先生所说的一样,大道会在泥水茅坑之中出现,而消失在庙堂学宫之中!

    楚人们也高呼起来,仓梧民们没想到会爆发这么巨大的叛乱,其实压迫就像是弹簧,总有不会被压垮的人,而大部分的民众,只要被激怒起来,他们便会从众而起,简单来说就是上头。

    弹簧被压的越狠,它的反弹也就越剧烈,所以完全奴隶制的社会的弊端就在这里,在前期的社会环境下俱有进步意义。

    但是到了末期,劳动者的自由被束缚,人身权利也根本没有,不存在劳动积极性和创造性,社会生产力低下,奴隶主阶级与奴隶阶级的矛盾不断激化,奴隶社会中后期,社会动荡,经济落后,人民生活颠沛流离,最终会被更先进的封建社会所取代。

    在西方,曾经有一位名为斯巴达克斯的奴隶,进行了第一次属于奴隶的反抗暴动,而在东方,同样是古典时代,春秋至战国期间在,公元前五百五十年时,陈侯与庆氏矛盾尖锐,庆氏趁陈侯赴楚之际,强征庶民筑城,因滥杀“役人”,“役人”相约杀掉工头,于是杀死了庆寅、庆虎,进行暴动。

    在前五百五十二年,郑国的萑苻进行了一次大起义。

    在前四百七十八、前四百七十年,卫国爆发过两次工商业奴隶起义,结果是卫国的卫后庄公和卫出公都被驱逐。

    而在此时的原始社会晚期时代,远远不具备古罗马,或者周秦汉朝等时代的统治力与约束力,于是社会内部产生了巨大裂痕,只需要有人在这个裂痕上猛劈一下,奴隶制的社会就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妘载看着那些已经开始暴动的奴隶,最后添了一把柴火!

    “壮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义耳!”

第八百一十四章 箭术超群者(上)

    并不以大名而以大义聚集的人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那些奴隶们彻底暴动了,仓梧的民众不能压制他们,即使是大巫师荆在这个情况下也有些茫然了,那些被鞭打匍匐,言听计从的奴隶们,居然真的开始反叛了。

    坷背叛了,那个家伙拥有野心,但是这些奴隶,连那些平时畏畏缩缩的蝼蚁们也开始活动,这就让他感到不可置信了。

    现在是什么时节呢?

    是的,是惊蛰到来了。

    春雷震动,响彻苍穹,于是大地上的万物终究会醒过来了!

    用身体,用石器,用弓箭和绳索,用斧刀戈矛,奴隶们高呼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就像是最原始时代的战吼,脸孔与脖子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通红起来,同时溅射开,迸射开的,还有那些淋漓挥洒的鲜血!

    “大巫师请快走吧!”

    有仓梧的战士把大巫师拽走,但是荆却异常愤怒,他浑身都在抖动,手中火焰已经升起,他要把这些奴隶全部烧死,然而远处的箭矢打断了他的施法动作,他的耳中听到弓箭震动的声音,但是眼睛却看不到箭矢的轨迹。

    那箭矢在黎明交错的时候,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世人不能看到它的形态。

    鲜红的血花在大巫师的脖颈上绽放开来!

    图腾射手的箭矢毫不客气的扎在他的喉咙上,大巫师连退几步,震怒的捉住脖颈上的箭矢,手腕抖动想要拔出来,却又在一瞬间冷静下来。

    他是巫,而巫的身体并不比战士要弱多少,同样身强体壮,而之前已经死去的大首领翠羽是接替大巫师荆而成为大首领的,所以大巫师荆也算是一个人雄强者,虽然是不完整的那种。

    不过这根箭矢的力量虽然强大,还不能贯穿他的喉咙,因为射出这一箭的人也是强弩之末,没有太大的力量了。

    这一箭当然是楚酓射的,离的太远人群也混乱,他手里的简陋原始弩箭起不到作用,所以只能开弓射,而弓箭要拉开都是需要很大的力量的。

    在故事中那些柔弱女子拿着弓箭在边缘op的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自古以来能开大弓的人无不是强悍的力士,所以,如果想着把他们的弓箭打掉,他们就打不过你,那就错了,因为他们可能一个封印解除,上来就把你用拳头打成肉丸子。

    大巫师晃了几下,虽然箭矢没有穿透他的喉咙,但确实是射进去了,此时如果拔箭,就会因为血流不止而死去,大巫师连忙后退,这一下他没有办法再出手了。

    但他心中仍旧有巨大的疑惑,那就是那根箭矢怎么消失的呢?

    而就在楚酓可惜的想着,没有把那个大巫师射死的时候,又有箭矢出现了,一些打扮类似东夷人的人出现,但这里是南方,不可能出现东夷人。

    “和夷人?”

    大巫师荆在跑路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些人,和夷在之前和帝女子泽交谈的时候,就离开了,因为子泽想要驱使他们,但他们只想找到楚酓杀死,解决和逄蒙的恩怨而已。

    “就是他,他就是楚酓!”

    有一位仓梧民的战士狼狈的指着楚酓,这个战士是之前跟随战争首领犀作战的,但是犀因为自大而被楚酓藏在腰上的弩箭射杀了,此时正好和夷人听说楚酓在这里,于是便带着他们前来报仇。

    “我就是楚酓。”

    楚酓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对面的和夷射师目光冷冽起来,他站在这里,不远处就是帝女子泽和妘载他们所在的地方。

    和夷人们完全无视了周围的暴乱,他们从外面杀进来,不论是起义的奴隶还是仓梧之民,胆敢靠近的一律以戈击死或以弓箭射死。

    和夷人注视着眼前的这帮人,他们完全不认为这些楚人有什么力量,他们也看到了帝女子泽那软弱无力的样子,前面有几个打扮诡异的家伙,是他们不打算节外生枝的对象。

    于是和夷的这位首领开口了:

    “我们不是仓梧民,也不是越人,不是濮、梁之民众,更不是奴隶,我们也不是帝女子泽的帮手,我们是和夷,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他!”

    和夷的首领先是宣告自己等人的报复对象,不想卷入无谓的争斗,乃至于帝女子泽那愤怒的目光他们都无视了。

    这位首领看向眼前的楚酓:

    “你是逄蒙的徒弟对吧!你师父给我们的羞辱,今日必要向你讨要回来!”

    楚酓哈哈大笑:“如果要较量射箭技巧,那应该等我伤势养好了才能和你较量,你却在这里召集人手要击杀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们岂不是一直都没有办法洗刷耻辱?”

    “和夷....夷,指的是擅戈射之人....我听过你们,其实我站在这里,能造成这么大的混乱,这一切前因后果,都是因为你们的首领很有名声导致的。”

    楚酓想到开心的事情,正是因为逄蒙要来杀和夷的大首领,要杀了那位“古之弓人”,所以他才能得到逄蒙传授的箭术,才能给仓梧民造成这么大的混乱。

    帝女子泽听得一清二楚,她看向和夷众人,心道原来你们才是此世全部之恶和万恶之源。

    “你放屁!”

    和夷的首领顿时大怒!

    你阿母的,老子们射箭牛逼,是你师父自己脑子有问题过来挑事,你们一个个搞得我们和万恶之源似的,你阿母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去屎吧你!

    “谁和你在这里要较量,我们就是来杀你的!然后提着你的脑袋再去杀了逄蒙那条疯狗!”

    什么正义的单挑,当然是我们一群单挑你一个!

    妘载在不远处听得感慨不已。

    逄蒙的名号真是人尽皆知,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是比大羿更有名望。

    逄蒙恒久远,疯狗永流传。

    而且说起来真是造孽啊,逄蒙的祖先是逄伯陵,伯陵是炎帝榆罔的孙子.....所以这家伙还是自家的不孝亲戚.....

    妘载表示自己是炎帝的直系后代,算是第二代血脉,那么这逄蒙可真是孝死自己,孝出强大,孝着射箭.....

第八百一十四章 箭术超群者(上)

    并不以大名而以大义聚集的人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那些奴隶们彻底暴动了,仓梧的民众不能压制他们,即使是大巫师荆在这个情况下也有些茫然了,那些被鞭打匍匐,言听计从的奴隶们,居然真的开始反叛了。

    坷背叛了,那个家伙拥有野心,但是这些奴隶,连那些平时畏畏缩缩的蝼蚁们也开始活动,这就让他感到不可置信了。

    现在是什么时节呢?

    是的,是惊蛰到来了。

    春雷震动,响彻苍穹,于是大地上的万物终究会醒过来了!

    用身体,用石器,用弓箭和绳索,用斧刀戈矛,奴隶们高呼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就像是最原始时代的战吼,脸孔与脖子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通红起来,同时溅射开,迸射开的,还有那些淋漓挥洒的鲜血!

    “大巫师请快走吧!”

    有仓梧的战士把大巫师拽走,但是荆却异常愤怒,他浑身都在抖动,手中火焰已经升起,他要把这些奴隶全部烧死,然而远处的箭矢打断了他的施法动作,他的耳中听到弓箭震动的声音,但是眼睛却看不到箭矢的轨迹。

    那箭矢在黎明交错的时候,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世人不能看到它的形态。

    鲜红的血花在大巫师的脖颈上绽放开来!

    图腾射手的箭矢毫不客气的扎在他的喉咙上,大巫师连退几步,震怒的捉住脖颈上的箭矢,手腕抖动想要拔出来,却又在一瞬间冷静下来。

    他是巫,而巫的身体并不比战士要弱多少,同样身强体壮,而之前已经死去的大首领翠羽是接替大巫师荆而成为大首领的,所以大巫师荆也算是一个人雄强者,虽然是不完整的那种。

    不过这根箭矢的力量虽然强大,还不能贯穿他的喉咙,因为射出这一箭的人也是强弩之末,没有太大的力量了。

    这一箭当然是楚酓射的,离的太远人群也混乱,他手里的简陋原始弩箭起不到作用,所以只能开弓射,而弓箭要拉开都是需要很大的力量的。

    在故事中那些柔弱女子拿着弓箭在边缘op的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自古以来能开大弓的人无不是强悍的力士,所以,如果想着把他们的弓箭打掉,他们就打不过你,那就错了,因为他们可能一个封印解除,上来就把你用拳头打成肉丸子。

    大巫师晃了几下,虽然箭矢没有穿透他的喉咙,但确实是射进去了,此时如果拔箭,就会因为血流不止而死去,大巫师连忙后退,这一下他没有办法再出手了。

    但他心中仍旧有巨大的疑惑,那就是那根箭矢怎么消失的呢?

    而就在楚酓可惜的想着,没有把那个大巫师射死的时候,又有箭矢出现了,一些打扮类似东夷人的人出现,但这里是南方,不可能出现东夷人。

    “和夷人?”

    大巫师荆在跑路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些人,和夷在之前和帝女子泽交谈的时候,就离开了,因为子泽想要驱使他们,但他们只想找到楚酓杀死,解决和逄蒙的恩怨而已。

    “就是他,他就是楚酓!”

    有一位仓梧民的战士狼狈的指着楚酓,这个战士是之前跟随战争首领犀作战的,但是犀因为自大而被楚酓藏在腰上的弩箭射杀了,此时正好和夷人听说楚酓在这里,于是便带着他们前来报仇。

    “我就是楚酓。”

    楚酓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对面的和夷射师目光冷冽起来,他站在这里,不远处就是帝女子泽和妘载他们所在的地方。

    和夷人们完全无视了周围的暴乱,他们从外面杀进来,不论是起义的奴隶还是仓梧之民,胆敢靠近的一律以戈击死或以弓箭射死。

    和夷人注视着眼前的这帮人,他们完全不认为这些楚人有什么力量,他们也看到了帝女子泽那软弱无力的样子,前面有几个打扮诡异的家伙,是他们不打算节外生枝的对象。

    于是和夷的这位首领开口了:

    “我们不是仓梧民,也不是越人,不是濮、梁之民众,更不是奴隶,我们也不是帝女子泽的帮手,我们是和夷,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他!”

    和夷的首领先是宣告自己等人的报复对象,不想卷入无谓的争斗,乃至于帝女子泽那愤怒的目光他们都无视了。

    这位首领看向眼前的楚酓:

    “你是逄蒙的徒弟对吧!你师父给我们的羞辱,今日必要向你讨要回来!”

    楚酓哈哈大笑:“如果要较量射箭技巧,那应该等我伤势养好了才能和你较量,你却在这里召集人手要击杀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们岂不是一直都没有办法洗刷耻辱?”

    “和夷....夷,指的是擅戈射之人....我听过你们,其实我站在这里,能造成这么大的混乱,这一切前因后果,都是因为你们的首领很有名声导致的。”

    楚酓想到开心的事情,正是因为逄蒙要来杀和夷的大首领,要杀了那位“古之弓人”,所以他才能得到逄蒙传授的箭术,才能给仓梧民造成这么大的混乱。

    帝女子泽听得一清二楚,她看向和夷众人,心道原来你们才是此世全部之恶和万恶之源。

    “你放屁!”

    和夷的首领顿时大怒!

    你阿母的,老子们射箭牛逼,是你师父自己脑子有问题过来挑事,你们一个个搞得我们和万恶之源似的,你阿母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去屎吧你!

    “谁和你在这里要较量,我们就是来杀你的!然后提着你的脑袋再去杀了逄蒙那条疯狗!”

    什么正义的单挑,当然是我们一群单挑你一个!

    妘载在不远处听得感慨不已。

    逄蒙的名号真是人尽皆知,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是比大羿更有名望。

    逄蒙恒久远,疯狗永流传。

    而且说起来真是造孽啊,逄蒙的祖先是逄伯陵,伯陵是炎帝榆罔的孙子.....所以这家伙还是自家的不孝亲戚.....

    妘载表示自己是炎帝的直系后代,算是第二代血脉,那么这逄蒙可真是孝死自己,孝出强大,孝着射箭.....

第八百一十五章 箭术超群者(下)

    且不必提做人经常孝一孝的逄蒙,此时和夷众人要击杀楚酓,剩下的三百楚人当然不会同意,楚酓虽然是他们名义上的老大,但事实上这一次楚酓在万军前的即兴演讲,已经完全让他们叹服了。

    楚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来就都是逃奴,而且妘载曾经说过,他们是真正站起来的那一批先行者,来自洪州人的称赞,让楚人们发自内心的握紧了手里的戈矛。

    他们也是可以站在天地阳光之下的民众,并且昂首挺胸。

    不过,就在楚人们要与和夷人们厮杀的时候,忽然帝女子泽身边的鸿超跑开了。

    而此时的帝女子泽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因为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这片仓梧之野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她听到了妘载的声音。

    “你去过了洪州?”

    妘载询问她去洪州的情况,这是妘载从那些仓梧民口中听来的,帝女子泽顿时怒火升起,她的力量恢复了一点,气息有所提高:

    “卑贱的洪州人,居然敢欺骗我!”

    她只是谩骂着,然而骂着骂着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在洪州当打工人的事实,这让妘载顿时愤怒不已。

    “打工人?你为什么要在洪州打工人?”

    既然打了工人,那就要按照洪州的律法审判了,妘载心说这要判个死刑都不为过,即使靠着帝夋子嗣的身份,那也至少是个无期徒刑,倒是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只是义均貌似和她有点关系,这要是自己杀了她.....

    “还用假身份登记了住户信息?没想到啊,你这长得漂漂亮亮的,也是个在逃人员!”

    洪州首领阿载,现对重大跨境破坏案件一名在逃人员进行武装抓捕,目前嫌疑人已经落网,希望嫌疑人改过自新,认清楚自己的错误,坦白从严,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广成子听了妘载的讲述,也是点了点头,二话没说上来给帝女子泽下了个咒,帝女子泽顿时大惊,她恢复的力量都被压制下去,然后她忽然呼吸不畅,感觉到身体中一震撕裂般的巨大痛苦,砰的一头栽在地上!

    她眼睛瞪大,香汗淋漓,浑身抽搐......

    这画面有些少儿不宜,但却并不是啥违规情况,而是广成子道:“金气出于肺,我给你下了个咒,之前我才用过一二次的,觉得很好用,你觉得呢?”

    “从今天起,到押解回洪州之前,你每天都要受到七次七剑穿身之苦....”

    这个咒是妘载以前提过一次的七剑穿心,广成子在上次打六首蛟的时候用了一下,用剑气捅了六首蛟的心,这次改良了,直接原厂出货,从肺部出金行之气然后自产自销...

    穿心不至于,要是搞得心脉休克那还完犊子了。

    “而且,金克木。”

    帝女子泽的图腾是木德,而广成子是金德,正是被完虐。

    妘载一听,立刻好家伙。

    直接四十九剑传过去,来一个肝硬化?

    帝女子泽被下咒之后痛苦不堪,而另外一边,楚酓看着眼前跳出来的便宜师兄,此时鸿超对和夷人表示:

    “既然你们的箭术如此高超,如果按照比试的流程来击败楚酓,不是更能彰显你们自身的射箭水平吗?”

    和夷首领烦躁道:“我们的箭术本就是高绝的,何须彰显?”

    鸿超:“真的吗,我不信。”

    简简单单六个字,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出来,加上鸿超那时不时在双方之间来回转动的贱兮兮的眼神,立刻如点燃火药桶一样让和夷的首领陷入了怒气值涨满的状态。

    “你算什么东西,要是不服....”

    “我就不服,瞅你咋地?”

    鸿超嘲讽了一波,然后道:

    “这世上射箭厉害的多了去了,你们这些人眼界狭窄,不过是一条疯狗来挑战你们,你们就被打的抬不起头,还要杀别人的徒弟,如果是更厉害的箭师来挑战你们,你们还是打不过,难道你们要杀了天下所有箭师的徒弟吗?”

    “那你们比逄蒙这条老狗还不如啊!逄蒙至少杀的是箭师本身,而你们不敢杀箭师,只能去报复别人的徒弟!”

    “我曾经听闻过,强大者开弓向更强者,弱小者开弓向更弱者!猎手在山林中打猎的时候,只有那些箭术不精的人才会去射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并且射中了之后,还会洋洋自得的对其他人表示‘看我的箭术多高超呀’!芜湖,丢人啊!”

    和夷首领被激怒了!

    必须先干掉这个自带嘲讽的随从!

    圣弓啊,这个家伙或许值得一射!

    “如此羞辱我们的箭术,你是觉得,你自己也算是那些天下有数的箭师之一吗?”

    和夷首领指着鸿超:“你今天想为楚酓氏出头,那少不得受箭矢之苦!”

    鸿超不屑道:“那就看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

    两人同时弯弓搭箭,和夷首领眼神微动,双方箭矢飞射出去,鸿超和他同时侧开身子!

    哪里知道下一刻就有无数射手弯弓搭箭,箭矢瞄准鸿超!

    鸿超也在这一瞬间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退到楚酓附近!

    和夷首领冷冷道:

    “杀他未必要和你比箭,糊涂,杀了你,他也是我的。”

    “你说我们不敢杀箭师,但你和他不都是箭师吗,你说我们又杀不杀得呢?”

    他仿佛一声令下,就能看到鸿超被射成刺猬了。

    和夷的箭术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厉害,那漫天的箭雨飞射而出,和夷人很自信,他们认为在场的人不值得他们忌惮。

    图腾发光,箭矢呼啸,而鸿超在那些弓箭手举起箭矢的瞬间就已经开始躲避。

    楚酓也早就后撤。

    只不过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箭矢飞过来的时候,突然开始腐朽。

    那股腐朽的力量在鸿超附近出现,如幽魂般徘徊不散,就像是一种图腾的力量。

    广成子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道居然是黄姖尸,黄姖尸已经依附在鸿超的图腾里了。

    而此时妘载也来劲了!

    “射箭对射是吧!带我一个,我技术贼六!”

    “天不生我阿载,箭道万古如长夜!”

    赢则大载运动之箭,输则时代变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箭术超群者(下)

    且不必提做人经常孝一孝的逄蒙,此时和夷众人要击杀楚酓,剩下的三百楚人当然不会同意,楚酓虽然是他们名义上的老大,但事实上这一次楚酓在万军前的即兴演讲,已经完全让他们叹服了。

    楚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来就都是逃奴,而且妘载曾经说过,他们是真正站起来的那一批先行者,来自洪州人的称赞,让楚人们发自内心的握紧了手里的戈矛。

    他们也是可以站在天地阳光之下的民众,并且昂首挺胸。

    不过,就在楚人们要与和夷人们厮杀的时候,忽然帝女子泽身边的鸿超跑开了。

    而此时的帝女子泽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因为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这片仓梧之野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她听到了妘载的声音。

    “你去过了洪州?”

    妘载询问她去洪州的情况,这是妘载从那些仓梧民口中听来的,帝女子泽顿时怒火升起,她的力量恢复了一点,气息有所提高:

    “卑贱的洪州人,居然敢欺骗我!”

    她只是谩骂着,然而骂着骂着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在洪州当打工人的事实,这让妘载顿时愤怒不已。

    “打工人?你为什么要在洪州打工人?”

    既然打了工人,那就要按照洪州的律法审判了,妘载心说这要判个死刑都不为过,即使靠着帝夋子嗣的身份,那也至少是个无期徒刑,倒是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只是义均貌似和她有点关系,这要是自己杀了她.....

    “还用假身份登记了住户信息?没想到啊,你这长得漂漂亮亮的,也是个在逃人员!”

    洪州首领阿载,现对重大跨境破坏案件一名在逃人员进行武装抓捕,目前嫌疑人已经落网,希望嫌疑人改过自新,认清楚自己的错误,坦白从严,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广成子听了妘载的讲述,也是点了点头,二话没说上来给帝女子泽下了个咒,帝女子泽顿时大惊,她恢复的力量都被压制下去,然后她忽然呼吸不畅,感觉到身体中一震撕裂般的巨大痛苦,砰的一头栽在地上!

    她眼睛瞪大,香汗淋漓,浑身抽搐......

    这画面有些少儿不宜,但却并不是啥违规情况,而是广成子道:“金气出于肺,我给你下了个咒,之前我才用过一二次的,觉得很好用,你觉得呢?”

    “从今天起,到押解回洪州之前,你每天都要受到七次七剑穿身之苦....”

    这个咒是妘载以前提过一次的七剑穿心,广成子在上次打六首蛟的时候用了一下,用剑气捅了六首蛟的心,这次改良了,直接原厂出货,从肺部出金行之气然后自产自销...

    穿心不至于,要是搞得心脉休克那还完犊子了。

    “而且,金克木。”

    帝女子泽的图腾是木德,而广成子是金德,正是被完虐。

    妘载一听,立刻好家伙。

    直接四十九剑传过去,来一个肝硬化?

    帝女子泽被下咒之后痛苦不堪,而另外一边,楚酓看着眼前跳出来的便宜师兄,此时鸿超对和夷人表示:

    “既然你们的箭术如此高超,如果按照比试的流程来击败楚酓,不是更能彰显你们自身的射箭水平吗?”

    和夷首领烦躁道:“我们的箭术本就是高绝的,何须彰显?”

    鸿超:“真的吗,我不信。”

    简简单单六个字,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出来,加上鸿超那时不时在双方之间来回转动的贱兮兮的眼神,立刻如点燃火药桶一样让和夷的首领陷入了怒气值涨满的状态。

    “你算什么东西,要是不服....”

    “我就不服,瞅你咋地?”

    鸿超嘲讽了一波,然后道:

    “这世上射箭厉害的多了去了,你们这些人眼界狭窄,不过是一条疯狗来挑战你们,你们就被打的抬不起头,还要杀别人的徒弟,如果是更厉害的箭师来挑战你们,你们还是打不过,难道你们要杀了天下所有箭师的徒弟吗?”

    “那你们比逄蒙这条老狗还不如啊!逄蒙至少杀的是箭师本身,而你们不敢杀箭师,只能去报复别人的徒弟!”

    “我曾经听闻过,强大者开弓向更强者,弱小者开弓向更弱者!猎手在山林中打猎的时候,只有那些箭术不精的人才会去射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并且射中了之后,还会洋洋自得的对其他人表示‘看我的箭术多高超呀’!芜湖,丢人啊!”

    和夷首领被激怒了!

    必须先干掉这个自带嘲讽的随从!

    圣弓啊,这个家伙或许值得一射!

    “如此羞辱我们的箭术,你是觉得,你自己也算是那些天下有数的箭师之一吗?”

    和夷首领指着鸿超:“你今天想为楚酓氏出头,那少不得受箭矢之苦!”

    鸿超不屑道:“那就看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

    两人同时弯弓搭箭,和夷首领眼神微动,双方箭矢飞射出去,鸿超和他同时侧开身子!

    哪里知道下一刻就有无数射手弯弓搭箭,箭矢瞄准鸿超!

    鸿超也在这一瞬间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退到楚酓附近!

    和夷首领冷冷道:

    “杀他未必要和你比箭,糊涂,杀了你,他也是我的。”

    “你说我们不敢杀箭师,但你和他不都是箭师吗,你说我们又杀不杀得呢?”

    他仿佛一声令下,就能看到鸿超被射成刺猬了。

    和夷的箭术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厉害,那漫天的箭雨飞射而出,和夷人很自信,他们认为在场的人不值得他们忌惮。

    图腾发光,箭矢呼啸,而鸿超在那些弓箭手举起箭矢的瞬间就已经开始躲避。

    楚酓也早就后撤。

    只不过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箭矢飞过来的时候,突然开始腐朽。

    那股腐朽的力量在鸿超附近出现,如幽魂般徘徊不散,就像是一种图腾的力量。

    广成子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道居然是黄姖尸,黄姖尸已经依附在鸿超的图腾里了。

    而此时妘载也来劲了!

    “射箭对射是吧!带我一个,我技术贼六!”

    “天不生我阿载,箭道万古如长夜!”

    赢则大载运动之箭,输则时代变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奔涌吧后浪

    和夷首领一听妘载的自吹自擂,顿时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虽然他听不懂所谓“箭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联合上下句子的含义,以及那嚣张的口气,大抵可以得出是一种自卖自夸的意思,应当是在说自己的箭术很好。

    他之前就看出来,妘载似乎就是击败了帝女子泽的人,和夷的这位首领,虽然动起手来不讲武德,但是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只是此时,妘载没有和他们过多的咋呼,从边上摸来一副弓箭,立刻弯弓搭箭到箭矢飞出,一气呵成!

    妘载感觉,自己刚刚的动作肯定是帅呆了。

    现在自己的力量变得比当年练箭的时候要大多了,这大弓也是随便开,伸手就是一弓三箭,过去大羿等人装过的**,现在自己也能装了。

    那三根箭矢飞出去,和夷首领顿时感觉到冲天的杀气!

    他连忙躲避,却感觉自己被那箭矢锁定,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趴下,然后他就听到嗖嗖嗖三声惊弦之音,再抬头定睛一看,自己的弓箭手中,有三位已经被射翻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和夷首领大为惊奇,他明明察觉那柄大弓是瞄准自己的,自己也被锁定了,但是为什么三根箭矢会去射杀别的战士呢?

    是被自己避开了吗?

    和夷首领有些惊疑不定,而此时妘载又一次开弓搭箭!

    二话没说,又是一发箭矢,和夷中有人连忙趴下,但是边上却传来哇呀一声惨叫,有人被射翻在地,那被射翻的人距离和夷的首领所在位置并不是很远!

    “你趴下做什么!”

    和夷首领捉住那个趴下的人,那趴下的战士有些恍惚,似乎此时才回过神来,对和夷首领道:“首领!我刚刚感觉到他的箭矢对准了我!”

    那一瞬间,他甚至生出必死的感觉,于是下意识趴下来,然而那箭矢却不是射他的,而是射在他的身边,将他一个同伴射翻了!

    “你也被杀气锁定了?”

    和夷首领更加惊疑,周围的情况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包括那个妘载。

    再看妘载持弓箭的模样,似乎又要开弓射箭,和夷首领顿时怒气升起,又心中生出些许忌惮之情来。

    “此人箭术有些诡异!但若只是诡异,倒也不是多强,只是要摸清其中规律.....”

    于是他立刻对妘载表示,我们只是来杀楚酓,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弓箭手要保楚酓氏的性命,所以我们才对他动手的。

    “这位高人,我们没有要和你们厮杀的意思,暂且放下弓箭!只要你让我们杀了楚酓氏,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绝不插手仓梧之事!”

    “可如果你们硬是要阻挠我们杀他,那我们也只好动用箭术将你们射翻了,你说你自己的射箭技术很高,但那是不可能比我们更高的,我们和夷以箭术为傲,你的箭术虽然诡异莫测,但算不上超绝!”

    “以自己的短处来攻击别人的长处,这样是没有获胜的机会的。”

    和夷首领说起话来是头头是道,又让周围的战士连忙去看那三个被射翻在地的箭师,但是妘载听完之后就很生气:

    “你都见过了我的箭术,你的人都被我的箭矢所射翻了,居然还敢说我的箭术没有你们的高超?”

    “今天这楚琴氏,我阿载保定了!”

    妘载从边上摸来一副弓箭,面色严肃,而和夷首领眉头大皱,此时身边和夷战士们全都弯弓搭箭,他自己也张开弓矢,一瞬间做好万箭齐发的姿态!

    和夷首领这次相信,即使对方的弓箭瞄准了自己,自己只要躲在箭师之内,藏在阴影之中,他就没有办法锁定,于是和夷首领迅速退至众人身后.....

    紧跟着,耳边便是箭矢齐发!

    而他在后退的同时,也把手中的弓箭击发,箭矢飞射,直冲妘载而去!

    妘载那边又射出三根箭矢,随后迅速后撤,一个健步崩地就离开了箭矢落点范围,而和夷首领这里,却又一次感觉到和刚刚一样的锁定气息!

    自己又被锁定了!

    不可能,自己已经藏在人群之后,而且上千根箭矢扰乱他的视线,他怎么可能如此准确的找到自己呢!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三个箭矢伴随着三声惨叫被射翻在地,和夷首领更是大惊失色,因为这一次被射翻的三个人居然就在他的身边!

    “厉害!他这是给我警告吗,三根箭矢全都落在了我的身边,将我团团围住,犹如进入困地绝境,如果他再多一根箭矢,我刚刚必然已经中箭了!”

    和夷首领连忙嘱咐周围箭师:“此人厉害!箭术超绝!”

    “这天下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一个厉害的箭师!”

    他感觉到这天地都要变了,过去的时代,哪里有那么多厉害的箭师呢,从张挥、牟夷,到大羿所在的这段年代,这才涌现出了无数的箭术高手,可以说是一个箭术的黄金盛世。

    但是,在如今,天帝老去,眼看中原就要禅让的时间,居然还有如此年轻的神箭手现世,和夷的这位首领顿时感觉到天地之庞大,而人族之渺小,自封于山沟沟之中,终究不能看到外界之广阔啊!

    这一次,或许是他们和夷坐井观天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仓梧国,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位年轻的神箭手,加上楚酓(楚琴氏)就是三个神箭手!

    “莫非他也是逄蒙的徒弟不成!”

    和夷首领如此想着,于是大声询问:“你竟然有如此箭术,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也是逄蒙的徒弟吗!”

    妘载一听,欢喜道:“我箭术当然不错,要你说么,想当初我可是正面射穿(加特林)了逄蒙的!那条疯狗的技术实在垃圾,当真不值一提!”

    和夷首领一听这话,顿时目光游动,额头上生出阵阵冷汗来!

    此言似乎不像是夸大的样子!

    如果妘载没有动用箭术,他肯定以为这是在吹牛皮,但是现在看来,莫非那疯狗真的被眼前这个年轻箭师打败了?

    真是大江后浪射前浪,前浪挂在墙壁上!

第八百一十七章

    “此人不简单!”

    和夷首领指着妘载,对周围箭师们嘱咐,其实也不再用他来提醒,刚刚妘载一通看不懂的花里胡哨的操作,让他们的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何等诡异的箭术啊!

    当真是活久见!

    而妘载这方,鸿超是傻了眼睛,他听到对方不断震惊于妘载的话,同时也震惊于妘载的箭术,他此时很想大声的喊出来!

    你们不要怕,其实我家首领就是乱射的!

    当然了,鸿超不确定这句话喊出来之后,对方会不会更加开始脑补,毕竟乱射都有如此威力,要是认真开射岂不是.....乱杀?

    鸿超抓着头,虽然很想吐槽,说出真相来,但也知道此时不能拆穿首领的装逼,顿时觉得非常痛苦,又心中默默想到,这什么什么运动箭,其实哪里有自己的箭术厉害啊!

    为什么不看我呢!

    鸿超觉得这事情真的是太不公平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推亡弓,虽然是再版发售的批量货,但也是限定产品,结果你们看都不看一眼,讲道理好吧,我刚刚那一箭差点把你射死了啊!

    你怎么一点也不怕,而我家首领随便射两箭,那箭都没落到你身上,你居然还一副恐怖如斯的嘴脸,倒吸冷气并且不断帮我家首领吹嘘?

    你是狗托吧!

    退钱!

    然而吹嘘的事情还没有结束,鸿超还能听到对面又开始叭叭了:

    “过去我以为真正强大的箭师,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蒙着眼睛听着声音都能辨别位置,然后一箭射中,但今天我却发现,原来我之前的想法居然是如此肤浅!”

    和夷首领震惊的评价着:“原来真正的神箭手,是箭矢瞄准的位置,和射杀的位置并不一样,这样就可以有效的扰乱敌人的判断,让对方根本不能明白箭矢是从什么地方射杀出来的,这就是天下不曾见过的箭术啊!”

    “恐怖如斯!”

    虚假的神箭手:鸿超等一干人等。

    真正的神箭手:阿载。

    但是,鸿超正是憋得难受的时候,是马上忍不住了的时候,他身边忽然也有人震惊无比的开口了!

    没错就是他师弟楚酓!

    鸿超大怒,你们一个两个都是震惊部的人吗!

    楚酓此时瞪着眼睛,全程看完妘载的箭术,他惊叹不已,激动万分,对鸿超道:“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是一个天下都几乎不能见到的神箭师!”

    鸿超:“?”

    “你先不要激动,我给你捋一捋....”

    “不!”

    楚酓制止了鸿超接下来的解释,他感慨且激动的道:“不需要解释,我已经能看出其中的玄妙了!”

    鸿超:“你看懂个屁啊,里面根本没有玄妙啊!他之所以老是射中那个首领身边的人而不去射那个首领,是因为....”

    鸿超压低了声音:“那不是什么神箭术,就是单纯的因为首领的箭术准头不行而已!”

    “从这箭法的不确定性来说,也确实是天下头一份!”

    楚酓又震惊的看向鸿超:“你说什么?”

    “错了啊!不会吧,不会吧,师兄,难道你看不出首领这箭术之中的玄妙精彩之处吗?”

    “只有箭术高绝的人才能领悟,难道你没有办法领悟吗?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是首领在胡乱射击,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是首领的箭术准头不行吗?”

    鸿超:“?”

    我他阿母....

    孽畜,你都领悟了什么东西!

    鸿超的表情是一种诡异的,带着鄙视和惊奇的面目神情,甚至有些扭曲和不可置信,这种扇形图让楚酓进行了剖析解读,他继续以感慨的语气说道:

    “师兄啊,你的箭术高绝,不在我之下,但你怎么连首领的箭术之中的玄妙之处都无法看清楚呢,你看那根箭矢射出去的时候,与弓所对准的位置是不同的,仅仅是些许的不同,便是差之毫毛而谬以千步!”

    “这就是首领箭术的真正秘密,而这只是第一重箭术境界啊!”

    “让弓对准敌人,让箭矢找到真正的敌人,在战斗之中,可以做到一石二鸟,一根箭矢杀死两个敌人,过去的时候,我曾经练箭时,用空着的弓弦拉弓,只是弹了一下便把一只鸟儿吓得落在地上,这就是惊弓之箭啊!”

    “首领的箭术正是这种惊弓之箭,而首领箭术之中的第二重境界,是他的箭矢比他的思想更先行动,当身体已经找到了敌人,思想才想到开弓射箭,而此时箭矢已经飞射出去,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做出犹豫的判断,就像是野兽捕猎一样,看到了猎物就会动手,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首领正是那种天生适合当弓箭手的人啊!”

    楚酓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又说:“这样的箭手,在过去的时代大概是没有过的,即使是我们师父那样的疯狗,他在开弓射箭之前,也是要进行思考的,不可能一瞬间凭借本能找到敌人,就像是猎狗找到猎物一样的快!”

    “如果他有这种箭术的本能,那他早就能在箭术之人中称霸而无敌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降服其心

    和夷众多神箭手惊叹于妘载的箭术,此时不敢贸然射箭,而那位首领还在脑补且吹嘘。

    他思考着,过去的时代,有人不敢向北方射箭,畏惧九州伯的威灵,有人不敢向西方射箭,畏惧黄帝的威灵,今后的时代,会不会有人不敢向南方射箭,而畏惧眼前这位的威灵呢?

    南方有仓梧之台,而射者不敢南望矣!

    “今天算是丢尽了脸面,此人以一人之力,居然震慑我和夷数百箭师,此事已经要流传到出去了,而我们也已经不敢在别人面前吹嘘我们的箭术。”

    和夷首领连连叹息,他忽然就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昔年我们要杀逄蒙,是因为逄蒙击败了我们部族上千箭师,令本部蒙羞,而如今,原来在我们部族不可一世的逄蒙,在外面也是别人的手下败将。”

    “大山之外还有更高的山,湘水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水流,更强大的人不屑于来到我们部族挑战我们的箭师,而我们却以为他们惧怕我们,这实在是令人羞愧的事情啊!”

    有一说一,正视差距,至少五十年。

    和夷首领突然想通了事情,自己等人原来一直在原地踏步,此次出来为部族报仇,却见识到了更加广阔而博大的天地,过去在一隅之地自娱自乐,自卖自夸,现在看来真的是让别人发笑了。

    他们收起了弓箭,在这位首领的吩咐下逐渐后撤,而这位首领开口道:“过去,我们的大首领也曾是古之擅射者,所谓‘兑之戈,和之弓,牟夷之矢’,更是天下并列的宝物,但看来我们停留在岁月中太久,几乎都忘记了精进我们自己的箭术。”

    “也难怪,怪不得帝鸿氏在评价古之擅射者的时候,已经不把我们看在眼里,怪不得逄蒙那条疯狗敢如此前来羞辱我们,原来他不是嚣张,而是我们已经太过于虚弱!”

    “现在想来,我们曾经还不把逄蒙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其实以他的地位与箭术,在我们之上乃至于羞辱我们,也实在是正常。”

    “今日也罢!楚酓氏,我们不杀了,也不可杀了!这并非是放过,而是我们知道了错在哪里,知道我们是技不如人,这一次的击杀本就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和夷的首领向妘载遥遥行了个他们的执弓礼,原始部落根据文化不同都有自己的礼仪,譬如东夷会说日出旸谷,而百越会呼喊苍天在上。

    所尊敬与行使的礼节,和他们自己所崇拜的图腾有关。

    “在后续的数十年间,我们会走出大山了,到那个时候,天下弓箭之术又会兴盛起来,到那个时候,我们会正面在箭术上击败楚酓氏,这样才能恢复和夷的名望!”

    “还有,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和夷看着妘载:“我们希望知道你的名字,以此来激励我们的箭师,希望他们不要忘记今天所见到的一切!”

    这帮人不断的吹嘘和脑补,同时散发出一些恐怖如斯的声音,导致鸿超此时开始迷茫了。

    难道真的只有我是傻子,难道首领真的有无敌箭术?

    鸿超抓了抓脑袋,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干脆下次我也乱射好了!

    而此时的妘载听着对方的夸奖,很是受用。

    阿超你听听,听听人家高情商的人怎么说的,我这把乱杀好不好!

    现在有和夷的这些箭师给我作证,他们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等到我回到南方,这必须得吹嘘一波啊,而且说不定,以后搞个什么弓箭手评级,我也能被称为“古之擅射者”呢!

    “我啊,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洪州首领罢了!”

    妘载正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赤方氏人,妘姓名载!”

    本来还想吹嘘自己是中原百揆之官,但仔细想想,也没有必要,如果他们真的走出去了,打听到自己这个身份,又能够来一波无形装逼。

    我阿载虽然不在中原,但中原依旧会有我阿载的传说!

    “原来你是洪州人!不知道洪州之地,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呢?”

    和夷首领记下了妘载的名字,同时恍然大悟,脑子里又想到了很多事情。

    妘载立刻开始吹,反正吹牛不用上税,而且此时正是虚张声势的好时候:

    “我,我在洪州的箭手之中,技术虽然算是极高的,但也有不少和我差距不大的,你看我身前这个弓箭手,他的箭术就仅在我之下,像是我们这样的箭师,洪州还有上千人!”

    “箭矢十发十中不过是基础,技术稍微好一些的人,可以在一百步外射中杨柳树落下的叶子;技术再稍微高一点的,射出的箭矢可以不用图腾的力量就穿透石头,拔都拔不出来,连箭尾的羽毛都隐没;技术再高一些的,不用图腾的力量,只是平常的时候,看一只虫子都犹如门板那么大,这种人射箭,后一发箭矢可以直接击中前一发箭矢的尾羽,这叫做箭箭相及。”

    “还有人开弓不用搭箭,天上的鸟儿就会被吓得掉下来,这就是惊弓之箭,在外面是很惊人的箭术,但在我们那里没有什么稀奇的。”

    “还有更厉害的人,他开弓搭箭,用箭矢去射一只虱子,虱子用牛的尾巴挂在横杆上,箭矢可以直接穿过虱子而不击断牛尾,甚至都不伤到牛毛。”

    妘载吹得起劲,却把和夷首领震到了,因为之前鸿超的箭术确实很厉害,而妘载的箭术更是神乎其神,他不免来了兴致,在临走前问了一句:“那天下箭术的极致,可以在你们那边寻找到吗?”

    妘载目光一亮,而此时鸿超勃然大怒!

    “这个我知道,我告诉你,箭术的最高境界,就是飞矢不动,这种箭的箭矢射出,看起来没有在移动,甚至弓弦都没有响过,但事实上箭矢已经命中了敌人,箭矢在移动过程中的每一个点都是静止的!”

    和夷首领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箭术,难道这种箭术,就是妘载的运动之箭的高级版本?

    简直闻所未闻!根本听不懂啊!

    而从对方的面相神情,鸿超就知道对方什么想法了,于是斥责道:

    “听不懂吗,听不懂就对了,你这垃圾水平当然听不懂了!回去自己想吧!”

    和夷首领感觉受益匪浅,不免认真道:“多谢,多谢指点!这飞矢不动的箭术,如果能在当世见到,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鸿超呼呼喘气,而妘载此时极度愤怒,对鸿超喊道:

    “你抢我台词干什么!”

第八百一十九章 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

    楚酓看着和夷杀气腾腾的来,羔羔兴兴的走,也不免有些无语,但是又想到妘载之前所说的那些箭术,不免心潮澎湃起来。

    如今仓梧之乱,眼看就要亡邦灭族,或许仓梧民自己也想不到,还没有等到他们发展成大型奴隶制势力,就被妘载搞得土崩瓦解。

    原本他们应该在数十年之后,真的会发展成一个可怕的势力,当时连苗民都被打的臣服了,舜帝还要用军演让残存的三苗人害怕,而仓梧国却让舜帝频繁征讨,最后使得舜帝累死在征讨仓梧民的路上。

    但现在这个情况是不会发生了。

    因为,如果一切情况顺利的话,数十年后,这里要么重新出现一些小型的原始氏族,要么是这些流民自发的建立一个联盟,当然也有可能成为荒野,重新被自然所覆盖。

    但仓梧之国占据的这片美丽的山野,他们如果失去的话,是必然会被别人拿走的,迁移的部落太多太多了,迟早会有人发现这片风水宝地的。

    在废墟上重新建设起新的家园,古老的先民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文明时代的。

    这里的奴隶制度,在走向灭亡前,就被妘载按下了加速的按钮,而且起义之名也第一次在山海之中被提起,举大义而非举大名,在这个时代来说,以这些流民和奴隶的身份发起反抗压迫的斗争,显然更有正义性。

    而且妘载完全可以拿出“古人有例可循”这种说辞来,其中的教科书式的大起义当然还是夙沙氏之民攻夙沙氏之君。

    .........

    仓梧民们节节败退,大巫师因为中箭而不敢贸然施展法力,而且他看到连和夷的人都退却了,顿时心中更加害怕,加上之前的战争,仓梧民的许多首领都已经被扑杀,在失去了大量的英雄单位,在死了十几个大高手的前提下,仓梧民的士气遭到重搓,而奴隶们的士气越发高涨起来!

    在战争厮杀之中不能有胆怯之心,奴隶们已经认清楚,自己舍弃苦难得到的是自由,他们除去性命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东西,而仓梧民们则有很多割舍不掉的东西,这里面包括了权利、地位、荣誉、财货等一系列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亦或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

    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奴隶方向重重的倾斜,奴隶们勇猛作战,所向披靡,吼声如雷滚滚彻天,又如怒涛震动荡荡于海!

    于是,不知道是谁,突然高声大喊起来!

    口号的内容,大致相当于“天下苦秦久矣,今日伐无道而诛暴秦”之类的!

    而奴隶们在杀死了大量的仓梧民后,在这次以命换命的战争中,不断的捡来仓梧民丢弃的那些高级兵器,有新石器时代的高端石器,也有骨器木器,更有最重要的铜器!

    奴隶战士们靠着摸尸技能,不断的给自己的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战斗力迅速飙升,而仓梧民却不能对他们使用模尸技能,因为奴隶们的尸体上连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实在是没有啥好摸的东西.....

    黎明的曙光已经照耀大地,夜幕之下的厮杀已经暴露在苍天与光辉之下。仓梧民们看到了奴隶手中举起的战刀,刀的侧面沾染鲜血,已经破败不堪,但是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熠熠生辉,让他们心神震颤!

    仓梧之民中,不断有人丢弃兵器,亡命逃走,士气彻底崩溃,大巫师荆也被人拖拽着,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边上有人杀出来,几个奴隶赤红着眼睛,大巫师身边的护卫杀死了他们,但是后面的追兵已经杀来,人潮汹涌,不要命的扑击,这种阵仗大巫师根本没有见过!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一柄蚌镰突然砍在他的脖子上!

    就在那箭矢射穿的地方!

    蚌镰并不是图腾战士挥砍出来的,所以威力不够,仅仅是划破了他脖颈上的表皮,但是血已经流淌出来,而且晃动了那根箭矢,大巫师的喉咙顿时一甜,感觉浑身痉挛,然后他脑袋上就被重重打了一拳!

    阿寒摔倒在地上,他的蚌镰断了,这毕竟是粗糙的石器,而且已经杀了好几个人,这种玩意用来割草都比较麻烦,更不要说是砍人了。

    周围也倒下了一大片人,大巫师捂着喉咙,握住箭杆,另外一只手胡乱挥舞火焰,远处有人投射石斧过来,而阿寒在地上,一边试图爬起来,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用斧头砸他的脖子!”

    于是无数的斧头和长矛砸向大巫师荆,那根箭矢震动,大巫师荆死命的挥动火焰,只感觉喉咙里面已经全都是血,连巫咒都发不出来,性命仿佛在迅速的消逝,力量也越来越小!

    铺天盖地的石器将他淹没了,火焰烧死了很多人,但是大巫师荆也摇摇晃晃,他被砸的头晕目眩,双手握住那根箭矢,不仅不拔出来,反而试图使劲向喉咙里捅。

    因为不拔出来,他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如果拔出来,大出血之下,他几乎是必死的结局了!

    然而,他看着远方的黎明,流下了泪水。

    人潮涌了上来,当青铜器挥舞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上溅射鲜血,那强壮的**终于被破防,他被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奴隶们,按在地上活活打死了。

    他在死之前,心中充满了不甘,他是人雄级的高手,虽然是图腾不能驱使的不完全的人雄,但**是这般的强壮,居然被......

    大巫师荆突然羡慕起翠羽来,至少这位大首领,是死在同级别的高手之下,而自己却被卑贱的这些奴隶给打死了,后世的子孙如果有活下来的,肯定会以他为耻辱吧....

    他将回到星辰之中吗?

    大巫师荆看向高天,最后流出血泪,那根箭矢也被拔出来,鲜血浸透了大地,他被撕碎了,尸骨都被践踏成泥,这将成为惊蛰之后,化生万物的养分。

    阿寒看着被撕碎的大巫师,他站起来,有些茫然了,周围的人们都在欢呼,但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阿寒听到有人说话了。

    他们说,向东走,那就是传说中洪州的土地。

    “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

    .........

    当太阳升起,照耀大地,奴隶们站了起来,奴隶主们被撕的粉碎,数不尽的血与泪,在大地之上化为神话代代流传,而妘载他们已经登上船舶,大船离开湘水,仅剩的二百多楚人们跟随着。

    虽然妘载本来打算带走一两千楚人的计划破产了,但好歹还有二百多人,也够建设一个新村子了。

    他们将去往新的土地。

    在幻想中,那是一片永远被太阳的光芒所照耀的地方,那一片土地托起了红彤彤的太阳,或许不能照耀到黑暗的角落,但至少,早已经给世间带来一片金色的温暖与希望。

第八百二十章 羊皮卒子

    在妘载于南方推翻了一个小小的奴隶制社会的时候,在中原的战争也快要落下帷幕。

    在去岁的冬天,大概是妘载从贺兰山走向汉中的时候。

    那时候,重华重新披挂上阵,而帝尧回到了陶唐地主持大局,重华首先制定了详细的作战策略,确定了谁是主t谁是副t,谁是奶妈谁是后排,谁是前排谁是dps.......

    妘载之前在中原给各个大将讲述过,“地理环境会影响战局”,所以,重华在报告了帝放勋一声之后,就开始操练一批可以适应大部分地形的特种部队。

    于是在妘载到处晃荡,修建水利工程和回老家的这段时间,重华将那只操练完毕的特种部队拉了出来。

    全军都是脱产的职业士兵,总人数有一万人,平均水准都是威神战士,这已经是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了,其实,哪怕这一万人都是普通战士,也足够重华来打一波灭国之战。

    即使是到了商朝的时代,常备军人数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准,拥有职业士兵级素养的战士大概在一万三千人左右,超过这个数据的,其余“师”中的士兵,大多数都是“登人”,就是平时种地,战时可以征召的强力平民单位。

    重华推了推自己的水晶眼镜。

    “此次作战,听我安排,在这里,这里,这里....分别安排三百人,每隔一段路程便留下三百人,以作接引,最后会随我进行斩首作战的,只有三千人!”

    然后大家就开始去了东北的方向,大约是后来燕国的那片区域。

    重华给这支特种部队来了个开门红。

    东夷九部分裂之后,三部内迁六部选择对抗中原,而东屠氏和风鸿氏上次救援穷奇不利,天鄙氏的箭师们又被大羿直接打的“道心破碎”,势力范围严重收缩,也就给重华的突击行动打开了缺口。

    这支特殊的职业士兵,顺着大河的第二水道,直接抵达沧海的入海口,他们杀掉了很多羊,伪装成北部地区的北狄人和肃慎国人,身上披着羊皮裘子,分着批次的到来,假冒是商人的货队,从北方南下,直接来到了东夷九部的腹地之一,凫更氏的地盘!

    而这支大部落自认为处于东夷腹地,根本不可能受到波及,却没想到,重华的大刀向他的头上砍去,这支职业特战队,在第一时间向整个东夷展现了他们的獠牙!

    事了提裤去,深藏功与名!

    凫更氏大首领这一天正在吃饭呢,忽然部落外面天降神兵,一个四眼仔拿着斧头抵在自己脑门上,让自己举起碗筷不许动....

    “你要吃我的饭,饭都给你,釜里还有,有话好好说.....别绑我啊!你们是什么人啊!”

    凫更氏的大首领直接被活捉,而且整个部族都遭到了重创!

    火焰烧掉了土地,因为东夷没有仓储制度所以找不到粮仓,而那些凫更氏的战士们扛着手里的石器,被中原的这三千精锐,用铜器直接打懵了。

    当他们好不容易撕裂了羊皮之后,里面居然还有一层皮甲!

    也就是位置在靠近渤海的地方,冬春季交替时的气候还算有些冷意,不然但凡稍稍靠南一点,你们这些人穿着两层皮子还不脱,当场就暴露了你们不是本地人好吗!

    凫更氏一夜之间差点被连根拔起,主要战斗部分遭到重创,部族中的适龄青年都被抓走,而战士们死伤无数,首领们更是被挟持绑架了!

    而当战况传递到东夷议事会的时候,重华已经带着众多战士和凫更氏的俘虏们扬长而去!

    此次战役,神出鬼没,东夷几乎大地震,人人惊恐!

    此战史称羊皮渡河!

    不知不觉中,羊图腾的声望提高了五十个百分点。

    而此一战后,东夷震恐,那只神秘的军队,人数不明,因为披着纯天然无污染的羊皮裘南下作战,所以又被人称呼为羊皮卒子。

    这事情迅速发酵,短短一月时间就传遍了大河南北。

    一时之间,东夷之内主张战斗的那些部族首领,全都失了声音,他们开始恐惧起来,完全不明白,十年前中原和东夷的实力也就六四开,怎么现在,对方就能把自家拎起来各种吊打了呢?

    这种突袭战术,简直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重华听说了“羊皮卒子”的事情之后,很不高兴,表示这个名字太土气了。

    “如果叫我们牛皮卒子,那是真牛皮,但是羊皮的话.....”

    羊皮卒子也太难听了,怎么说也来个“羔甲军”、“陷羊营”之类的....

    而且重华现在一听到羊皮,脑子里就不免回忆起来洪州那只特别的,那只叫做羔子的山羊,那居高临下鄙视一切的眼神,以及小腿一蹬与世无争的傻气,让重华觉得,羊皮卒子这个称呼,确实是东夷人在羞辱自己了。

    眼瞎了,眼镜也碎了,实在是回不去了。

    “看来我的这些战士们,还没有给东夷以威慑啊,我懂了,他们居然把我和我的这些战士们比作羔子那种蠢货,显然是在挑衅....”

    “我本以为速战速决,可以减少人们的伤亡,不至于华夏与东夷兄弟相残,但如今看来,东夷内部有坏人呐,有分裂分子在作祟!”

    重华眉头一皱,发现还有东夷人似乎并不服气。

    ......

    除去发生这次震惊东夷和天下的战役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东夷分裂之后,三部内迁入中原,加上四帝之一少皞穷奇的流放,东夷元气大伤,而迁入中原的东夷三大部之中,就有白夷涂山氏。

    一个妙龄少女背着箩筐,当她来到中原最大的陶唐之城时,深深的被其中的繁荣景象所震撼。

    她本来以为,东夷的都城已经是繁华的了,有时候听闻,在中原和南方还有更加繁华的地方,她是不相信的,但如今她相信了。

    她的父亲就是涂山氏族的大首领,当年涂山氏的族长曾经去过南方,而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娇。

    娇,女娇也。

    女娇来到这里,是跟随父亲来觐见天帝的,在路上,听说了很多事情,什么洛水修了水利,麦子可以制作馒头,有人手里打着奇怪的黑色酸水,女娇闻了一声说有些难闻的时候,那个山西人顿时就勃然大怒起来。

    女娇吓得直接跑路。

    帝尧很不高兴,他瞪着女娇的背影,老爷子今天心情本来挺不错,偷偷摸摸出来打散醋,这眼前的小姑娘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居然胆敢说自己城邑的醋不好闻!

    这秘方可是从阿载手里搞来的,难道你要说我的醋不正宗吗?

第八百二十一章 “工兵”黄帝

    洪州,对岸。

    在江水之北,缙云氏将这里开辟成一个新的据点,大量的人手被打发去搞春耕,用的方法,小部分是牛拉犁具的精耕细作,而大部分是刀耕火种的方法,这种方法胜在开辟广阔而且不受限制,于是漫天撒种,坐地收粮。

    因为这片土地被战火波及了数次....是真的战火,本来江水北部的部族,在早年的时候,犁具还没有普及的时代,用的就是刀耕火种,而妘载当年打胥敖时又到处放火烧地,后来妘蒙带着人建立了前哨观察站,开辟了一些土地,用上了精耕细作,但是在撤走之前,又放了一把火.....

    这数年来,烧烧停停,几乎是隔着几年就会烧上一次,这片土地上积累了厚厚的天然肥料,但相对的也导致很多地方树木不再生长,只剩下杂草丛生,虽然地力充足,可远远望去实在是有些穷山恶水的感觉。

    缙云氏准备和洪州人打一场持久战。

    “原定春耕之前分出胜负来,没想到洪州居然是一块带尖刺的石头,我这牙口这么好,一口下去也崩掉了好几颗牙齿.....”

    饕餮坐在一块石头上,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江水的对岸发呆。

    这里已经是江水之中最靠近洪州的地方了,甚至可以看到洪州的水畔边上有些小黑人在跳舞。

    这几年因为水位上涨的缘故,比起当初胥敖人可以直接看到大江对岸人做手势来说,还是要远了很多的,而且按照水位上涨速度,两岸的低洼岸边都会被逐一淹没,成为江水水道的一部分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原本来帮助自己的东夷地区大炼气士伯延盖,在见到了一只三头鸟送来的简牍之后,脸色变了数次,最后以一个极其蹩脚的理由直接脱战.....

    当时伯延盖用的理由,是家中有亲戚从土里面爬出来了,现在到处乱窜,他得回去看看这诡异的事情。

    饕餮当时就寻思,合着您老人家的亲戚是在土地里面坐仰卧起坐呢?

    都埋下去几百年了吧,骨头都烂了,还能爬得出来?

    于是一位大炼气士离开了,饕餮也永远不会知道,伯延盖之所以跑路的原因,是那只三头鸟带来了赤松子的消息。

    赤松子和他是旧友,当然赤松子发这个信息的时候,还是好久之前,那时候还没有到崆峒山找广成子,所以赤松子当然不会知道伯延盖在帮助缙云氏打洪州。

    但伯延盖觉得很惭愧,虽然他那个不成器的劣徒惹了事情,才导致他要过来,但是赤松子在简牍之中谈论到洪州的一些琐事,并且表示以后有空会请他来坐坐,这事情便让伯延盖很是无地自容。

    于是伯延盖一咬牙,一跺脚,下了狠心,寻思自己这个徒弟养废了,直接再开个号重练一个,但是死亲友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就跑路了。

    失去了一大战斗力,加上这段时间,缙云氏对洪州发起了数次强攻行动,然而因为大江的问题,迟迟不能逾越过去,虽然给大江女神下了诅咒,让她短时间不能出来搞事情,然而洪州的很多诡异武器,也是让饕餮头皮发麻的重要因素。

    饕餮的神情扭曲,端着饭碗坐在江边上,就勾着头凝望着洪州,戴上了痛苦面具。

    当你凝望洪州的时候,洪州也在凝望你.....

    “大船造好了没有!”

    看着自家首领饕餮,每天坐在大江边上焦急干饭的模样,马上都要化作“干饭石”了……

    狍鸮立刻回应道:“已经快了,大约还有十天上下,就能下水了。”

    饕餮听完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一直盯着洪州,他打算用平静的生活来迷惑与麻痹洪州人,而暗地里他将要打造数艘大船来渡过江水。

    “我每隔几天发动一次攻击,派出一定数量的战士渡江,让洪州人不断击败他们而获胜,也是为了让洪州人看轻我们,这样就能更好的掩盖我们的计划。”

    狍鸮立刻点赞:

    “大首领说的极是!反正我们本来也打不过对面,干脆直接废物利用……”

    饕餮差点一口饭给自己噎死。

    你他阿母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什么叫做打不过!

    “洪州人不过仗着装备和地形的优势罢了,等到我们渡过大江,缙云氏的战士何等勇猛,难道会输给洪州这些半原始人吗!”

    饕餮气的把饭碗卡到地上,狍鸮心道人家这么厉害,你给说是半原始人,那咱们连半原始人都打不过,岂不是还活在旧石器时代早期?

    ————

    无庄坐在木凳子上,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对岸正在干饭的饕餮。

    “每天看着他的那种痛楚,我一天的所有不愉快都全部消散了,有些人喜欢钓鱼来打发时间,而有些鱼喜欢看着钓鱼的人钓鱼来打发时间。”

    她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总觉得最近有些事情是怪怪的。

    缙云氏虽然三天两头过来试图进攻,但这进攻频率未免太有节奏了一些。

    此时,洪州也进入大春耕的时期了,这段时间大家休战,四面八方都平静的很,因为不论是渔猎部族还是农耕部族,在春天到来的时候,都是要整顿鱼塘,进行农业活动的。

    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而这片江水的滩涂,已经被修筑成了一片军事阵地,垒砌的土墙到处都是,弩箭台已经建设好,向东滩涂的区域重新布置了帝雷阵,但饕餮从第一次被炸的人事不省之后,再也没有从那个方向过来,还让一些人挺失望的。

    不远处的芒满之野,这个曾经被洪水淹没而废弃的兵工厂又被重新启用了,上次洪水打过来之后,还留下了很大的一片废墟,大体的轮廓没有损坏,于是,因为这片土地重新露出水面变成野地,而战争的时间持续拉长,所以这条废弃的生产线又可以继续进行生产了。

    “我觉得这最近的动静不对,三天两头来找麻烦,虽然都是我们胜利,但是对面死的人却不多。”

    “这不像是打消耗战,也不像是找机会,因为对方没有后续跟进的大部队,根据我丰富的作战经验,事出反常必有陷阱……”

    兵工厂里,黄帝正在制作一种发火之器,黄帝自己以前是丹术大师,简单来说就是化学老师……

    根据义均黑火药的配比,黄帝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在和周围人们的谈论中,提到最近缙云氏的情况,让黄帝总感觉不正常。

    他想到过去自己被蚩尤各种陷阱花式吊打的过去,经常挨打也就有了抗性,此时已经感觉出不寻常来。

    于是当天晚上,黄帝一手拎着一堆炸药包,一手拿着小铁铲,开始飘荡着,渡过江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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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载表示自己只想让部族的人吃饱穿暖,从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尧帝表示这个小伙子很不错。舜帝视自己为竞争对手。大禹要给自己写推荐信。妘载:“若天命在我......”——《山海经》种田流!不可思议的山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可思议的山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可思议的山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