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六连新兵
杜大头走在二排的队伍的中间，他一面开枪掩护一面指挥，一排靠近德军之后开始扔手榴弹，二排上刺刀准备，三排上刺刀待命。
“轰！轰！轰！”
当手榴弹爆炸三秒之后，杜大头大喊一声：“跟我杀！”随后他一跃而起，身后的二排弟兄也跳了起来冲了上去。
战壕里只有四五个德国士兵，其余的士兵不是被炸死就是毒气熏得受了伤，但这些剩余的德国士兵顽强地抵抗着，双方绞杀在一起。
杜大头大喝一声，一个年轻德国士兵似乎吓了一跳，趁着他愣住的一刹那，杜大头一脚踹了过去，德国人应声而倒，杜大头趁机一把砍刀直接看在德国人的头顶上。那砍刀锐利异常，直接将从头顶切刀鼻翼，最终卡在了骨头上。杜大头用力地想要拔出来，但刀和德国士兵的骨头卡在一起，着实难以抽出刀来，他只能放弃了刀，捡起了德国人的步枪和刺刀。周遭的二十多个二排战士们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很快将德国人消灭干净。
“有受伤的吗？”杜大头问道。
“没有！”
“没有！”
杜大头点了点头，随后下令后面三排上前掩护，一排准备冲锋，二排做预备队。三个排相互掩护，形成冲锋梯队，利用手榴弹和肉搏战的方法突击进攻。
在杜大头的指挥下，六连冲锋得非常快。
在第二道战壕中，德国人还有十几个，但是比起第一道战壕的英勇抵抗，第二道战壕的德国人就简单得多了。
当中国人冲上来之后，一个德军少尉立即下令投降，一排同样也没有任何损失，就俘获了十四个德国士兵。
这种情况在中德交战实属罕见，十几个人居然之开了几枪就投降了，杜大头都觉得这胜利来得太容易了。
“怎么搞？”汪兆铭连忙问连长杜大头。
杜大头挠了挠头，又戴上了棉帽，回头看了一眼手下，又看了看俘虏，对汪兆铭和另外两个新兵文狗剩和王亮说：“你们三个，押送他们回去。”
“啊？做咩？”汪兆铭不愿意，迄今为止汪兆铭一个德国鬼子都没有杀到，只开了两枪，子弹还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所以他希望继续留在杜大头身边继续杀鬼子。另两个新兵也不愿意，但是胆子小不敢顶嘴，只好跟在汪兆铭这个秀才身后，眼巴巴地看着连长。
杜大头给了汪兆铭一脚，将他踹了一个跟头，骂道：“艹你大爷的，记不记得步兵操典第一条是什么？给我背出来！”
“绝对服从命令！”汪兆铭不愧是秀才出身，脑子瓜就是好使，连忙反应过来喊道。
“那还不滚回去！滚回去！”杜大头一瞪眼睛，所有人都怕了，汪兆铭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是！”
一排长胡开春忙说：“等一下。”他随后下令将这十四个德国人用绳子给绑起来，并且脱掉棉衣，只穿单层衬衫，德国人冻得哆哆嗦嗦的，只能相互抱在一起取暖。这样一来，他们跑也跑不了，就算是跑了也得冻死不可。胡开春一脸奸笑，说道：“小王八羔子，知道胡哥是啥意思了吧？”
“多谢胡哥。”汪兆铭等三个新兵忙说道。
押送着十四个俘虏，汪兆铭与另外两个新兵回到了本方阵地，将俘虏交给辎重团看守之后就没什么事儿了。
交了差事的三个人就像是没根的野草似的，有些不对见着了还以为是散兵，想要将他们拉拢过去。汪兆铭这时候立即就喊道：“我们是293旅的一团六连的，别他娘的乱说。”三个人寻思了一下觉得应该重新回到队伍里去，尽管他们都跑到城里了，但那毕竟还是自己的部队。
“走！”汪兆铭道。
文狗剩一边走一边说：“小广东，你不怕死吗？”
汪兆铭道：“丢你老母，你才怕死。”
“我听说广东人都怕死。”
“我顶你个肺啊！你听谁说的？”汪兆铭气得跳起来说道。
“听老乡说的。”
“假的。”
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回到原来的阵地上的时候，见到他们的阵地已经有新的军队驻防了。第9集团军93旅士兵接管了阵地，并且在布置阵地防御，前方还在射击战斗。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上去？”汪兆铭忙问。
“德国鬼子把这个口子给堵住了。”9军的士兵说道。
汪兆铭急了，叫道：“口子封上了？那我们来1团六连呢？我们连呢？”
“可能在他们身后吧。”那个9军的士兵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六连被反包围了？”文狗剩问道。
“是的。”
“我们要去救六连！”新兵王亮忙说道。
“走！”汪兆铭将背着的枪迅速抵在肩膀上，朝着天津城，大喊一声：“救兄弟去。”
“救兄弟去。”文狗剩和王亮也肩部抵枪准备战斗，朝着被德国封上的口子冲了过去。
见到这三个新兵鲁莽地冲出去，第9集团军的一个连长连忙下令将他们拦住，三个小家伙不敢了，嚷嚷起来。
9军的排长忙说：“你们疯了？德国鬼子把口子给堵住了。”
“他们怎么堵住了呢？”汪兆铭喃喃地说道，“你们怎么没冲上去呢？”
“德国人反应太快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扩大，就被他们给堵住了。”那位排长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我们连怎么办？”王亮问。
“相信你们连长，一定不会出事儿。”那排长只能这么安慰道。
“丢他老母！”汪兆铭骂道，“要是六连出事儿，咱们就把那几个俘虏给挑了，给连长报仇。”
“对，报仇，报仇！”文狗剩和王亮叫道。
三个人一商量，回到293旅旅部，要求继续看守那些俘虏，其余人也没当回事儿，旅部也缺人，辎重团见三个士兵满眼的杀气，觉得他们应该是被打散的士兵，应该是老兵，于是就批准了他们看守俘虏，直到六连返回。岂料到这三个家伙拎着棒子进入战俘营就开始一个个地揍俘虏，俘虏们也不敢反抗，其他看守的士兵看着笑话，于是这三个人打累了才停手，将俘虏又赶了回去。
第492章 六连老兵
现在，293旅1团六连，连同连长杜大头在内，只有36个人了。
遭到德军的强烈反击，且反包围之后，所有突击队都曾经试图里应外合攻破德国人的反包围圈，但是德国人将最精锐的士兵派了出来，双方激战之后，只携带不多弹药的突击队后继乏力。有一半的突击队撤了回去，但是还有不少人缺少弹药，只能寻找别的办法。六连长杜大头决定向城内突击，寻找到敌人的炮兵团位置。
在继续向内突击的过程之中，他们遇到了不少支援来的德国人，在战斗过程之中不断有兄弟倒下，还有兄弟打散了，现在他们突破到了天津城内，敌人的内脏。
连杜大头也没有想到他们能够突破得这么远，只可惜德国人也反应迅速，将突破口给堵住把后面的9军给拦截住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德国鬼子挺鸡贼啊，还有藏兵洞捏。”一排长胡开春骂骂咧咧地说道，他是奉天人（现辽宁省），开春出生，所以家里人给他取名胡开春。说胡开春是老兵倒也有些冤枉他，他今年才二十四岁，但是他从十六岁就开始当兵，先是当绿营，后来当了练军，到后来去武卫左军，再到后来跟着武卫左军从关外杀人关内。所以在军队里，他的兵龄算是比较长的老兵了，身上毛病多，但作战跟关外的胡子一样狡猾异常，一般人弄不死他。杜大头一般情况下让他的部队做前锋也是出于这个老小子鸡贼的心思，少死几个人。一排在冲锋的时候一共只牺牲了个七人，倒是大半出于这小子的功劳。
“统计一下还有多少子弹了。”连长杜大头对大家说道说道。
士兵们和军官们围在他身边，开始数起来自己的子弹，然后一个个开始报数：“二十发。”
“三十二发。”
“十二发。”
“十九发。”
“七发！”
“三十一发。”
……
“两发！”
杜大头看着报数只有两发的三排长潘成子，气道：“好你个潘光腚，先前给你发了四十发子弹吧，你他娘的都用了？就剩下两发了？”
潘成子赶紧低头说：“那啥，连座，俺不是一时没搂住，大多了吗？”
“打你大爷！”杜大头给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说：“你这两发子弹怎么打仗？一发打一个德国鬼子吧，打不死德国鬼子，剩下的子弹留给自己。”
“留给自己干啥？”
“干啥？自杀，省得当俘虏。”杜大头瞪了他一眼呛道。
潘成子咽了口吐沫，说：“那啥，连座，你让人均给我点儿子弹呗。”
“你还要不要脸？你还要不要脸？”一直与三排有竞争关系的一排长胡开春幸灾乐祸地叫道，“诶呀妈呀，真磕碜呢，丢人都丢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自己没子弹让人均给你，你乒乓乱放枪那咕噜咋没想想呢？你是真没长心呢，还是脑嘎达让牛犄角给杵了？”
“去你个球！”潘成子骂道，“你倒好，还有三十发子弹，你是不是看着德国鬼子就跪地上害怕了？”
“嘿，我害怕？俺们关外的可从来不知道害怕俩字咋写。”胡开春道。
潘成子道：“你倒是想知道咋写，可谁让你不识字呢，你连自己的姓都写不出来，知道咋写吗？哥哥告诉你……”他说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让你告诉了，欠欠欠吧蹬投胎啊你？”胡开春道，“你在比划比划，咋写来着？”
另一个士兵邱子义道：“他写的不是胡，是俩字，王八。”
“嘿你个潘成子，你们河南银是不是都你这么坏？”胡开春指着潘成子鼻子骂道，“头顶上冒脓脚底下长疮你坏透了你啊！”
“娘了个蛋，你俩要么你打死他，他打死你别他妈吵了，再吵我给你俩扒光了扔外面去。”杜大头骂道。
“是，是，是连座，其实我挺听话的，就是这东北胡子肚子里都是坏水。”潘成子道。
“妈了个巴子，啥时候都不忘给我穿小鞋。”胡开春骂骂咧咧地说。
杜大头皱着眉，道：“二排去哪了呢？娘了个蛋，商麻杆瞎他妈跑，本来是跟在我身边的，不知道带人跑哪去了。”
“嘿，这小瘪犊子，带走了我起码六个人。”胡开春立即气道。
“也带走了我好几个人，这小子屁股上能发光咋地？那些新兵蛋子怎么都跟他走了？连座，等找到他，我帮你揍他一顿，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到底他是连座还是你是连座。”潘成子也叫道。
“对，我们帮你揍他。”胡开春道。
“滚一边去！自己的兵都看不好，还有脸说别人。”杜大头瞪了他们一眼骂道，俩人赶紧缩头躲在一旁，这会儿可别惹连座不痛快了，不知他俩说什么，过一会儿就看到胡开春勒着潘成子的脖子，潘成子掐着胡开春的腰，这俩不省心的东西又打起来了。
杜大头一个头两个大，还是汪兆铭这种学生兵好啊，有文化，省心，不像这俩不省心的老兵油子。
“连座，连座，有情况。”哨兵左大豁牙子跑回来说，“来了一队鬼子兵，大概十个左右，都带着枪，沿着刚才咱们过去的那条街走过来，大概三分钟之后到。”
“弄不弄死这几个鳖孙？”潘成子和胡开春这会儿也不闹了，跑过来问。
“咱们还是找炮兵去吧。”士兵常有田说道，“咱们任务就是找德国人的炮兵。”
“这会儿去哪找炮兵去？”潘成子瞪了他一眼，道：“长官说话，你一个小兵一边去。”
“是。”常有田吊着膀子到一旁去了。
杜大头想了想，说道：“潘光腚说的对，这会儿找不着德国人的炮兵，我们只能在他们肚子里来点儿动静。知道孙悟空大战铁扇公主吧，咱们就是钻进贴上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干！全体都有！准备战斗！准备打一个伏击战，潘成子，你带人在左边，胡开春，你带人在右边。咱们来一个关门打狗！”
潘成子伸着脖子说道：“俺没子弹了啊，只有两发，咋弄球？”
“缴获！咋弄？要么你跟胡子要。”杜大头道。
潘成子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胡开春。说道：“得了吧，我还是用刀吧，这孙子等着我求他呢。”
“嘿。谁是你孙子，骂谁呢你？”胡开春道。
杜大头道：“潘成子，等一会儿包围住他们之后，打得差不多了，你就带几个兄弟用刀砍，咱们就省点儿子弹。”
“好咧！”潘成子把枪背在背上，手里拎着刀挽了一个刀花，不忘回头冲胡开春说：“你个东北老抠门。”
“抠你大爷，死也不给你。”胡开春瞪了他一眼道。
第493章 伏击德国人
这是一个班十一个德国士兵，奉命增援北区，因为刚刚看到一条狗，为了抓狗吃狗肉，结果与大部队走散了，狗也没抓到。
“汉斯，都是你的错，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能抓到才怪。”一个身材矮小的德国士兵说道。
汉斯是一个大胡子的年轻人，他也抱怨道：“库恩，还不是你的腿太短了，连一条狗都追不上，你还不如狗。”
“你才不如狗，我只是觉得狗很可怜，他们是宠物啊。”库恩狡辩道。
“得了吧，不要为你的腿短找借口了。”另一个壮汉波尔回过头来笑道。
班长弗兰克·冯·迪特里希提醒道：“波尔，你是尖兵，不要溜号。”
“好的，阁下。”波尔撇撇嘴道，迪特里希是贵族，尽管他才刚刚入伍，而且是在参加组建远征军的时候火线入伍，甚至他连基本战术都是在船上看着德国步兵操守学习的，所以大家一直以来对这个小白脸看不上眼。
但看不上眼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是贵族。
由于迪特里希的一声叱令，使得队伍安静下来，前方作为尖兵的波尔忽然说道：“我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要慌张，不要慌张。”迪特里希拔出手枪四处挥舞着，瞪大眼睛极度紧张地看着四周说道。
“这个……中士，好像是你比较紧张吧？”库恩故意嘲笑道，“当心别开枪打着我们，你的勃朗宁手枪虽然好看，但是攻击范围现在自能打到我们自己人。”其他军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迪特里希气道：“该死，不许笑，现在我们在战斗，敌人随时可能出现。”
波尔蹲在地上说道：“我觉得有一些不妙啊，空气里有一种血腥味道。”他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有中国人冲破防线进入城内了？”
“是的。”迪特里希说，“但是我们的任务不是肃清他们，而是增援前线，肃清小股部队是别人的事。”
“嘘……什么声音？”波尔皱着眉头说道，他抬起头忽然看到黑乎乎的东西被扔了过来，大喊道：“卧倒！卧倒！是手榴弹！”言罢，他一个飞越一头撞进了一家房子里。
“轰！”
“轰！”
“轰！”
“轰！”
四发手榴弹先后引爆，整个班都陷入灾难当中，而后一阵弹雨伴随着惨叫声，波尔沿着门缝向外看去，贵族班长迪特里希被乱枪打死，汉斯的腿断了在嚎叫，而库恩靠在一面墙上，两条腿叉开地坐在地上，脑袋被击中，脑浆子喷在墙上，铺满了半个墙面。
波尔又看到几个白色身影跳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国人挥舞着一把刀将求饶的汉斯脑袋砍了下来。
波尔又看到强壮的海因里希突然站了起来，他肚子被击中，开了一个口子，肠子流了出来，断成一截一截的，其中一断耷在腿间。海因里希一刀将一个中国士兵刺穿了，随后他又拔出刺刀，将另一个中国士兵刺死。那个杀了汉斯的中国士兵反应过来，拿着刀狠狠地看在海因里希的身上，但刀却卡在他身上。中国士兵一时之间拔不出来刀，海因里希惨笑着突然冲上去，用刺刀刺死了那名高瘦的中国士兵，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国士兵从放上跳下来，一枪托将海因里希的脑袋砸碎。
波尔不敢说话，甚至呼吸都非常轻，他悄悄地逃走了。
那个德国兵海因里希突然出现就像一个死神一样，一瞬间杀死了三个兄弟，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在房顶上的胡开春举着枪托跳了下去，已将这个身材巨大的德国死神砸成死尸。德国人倒下了，潘成子也倒下了，胡开春赶紧抱住潘成子，喊道：“潘成子，成子，你他娘的挨了一刀，没事儿吧？”
“没球事儿，俺还没死呢，号丧个吊！”潘成子捂着胸口说道，但鲜血从刺刀处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色军装。刺刀捅进了他的肺腔，肺动脉断了，大量的鲜血涌入肺腔，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一面说着一面喷着血。另一名直隶的士兵常有田也跳下来，帮着他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妈的，这怪物真抗揍，一颗手雷都没炸死他。”潘成子强笑出来，“还行，胡子，你给我报仇了。”
“真鸡把磨叽。”胡开春说道，“赶紧留点儿精神吧。”常有田要拔出潘成子胸口上的刺刀，胡开春赶紧打开了他的手，叫道：“你想弄死他啊？”
“这儿全是血，止不住啊。”常有田说道。
“行了，拔出刀死得更快。”胡开春心烦意乱道。
潘成子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快死了？”
“别这么说，我教训新兵呢？嘎哈我说啥你都插上一嘴，不跟我干嘴仗你是不是闹心，刺挠啊？”胡开春道。
“你娘个球的东北胡子。”潘成子一边说话一边吐着血。
连长杜大头带着其他人走过来，吩咐着警戒，看到了潘成子的伤，说道：“带着走，这儿不安全了。”
“走不了了，动弹就嗝屁。”胡开春低头说道。
“啥？”杜大头听不懂他满嘴东北话问道。
“动弹一下，他就死了。”胡开春叹了口气，“他……唉……有啥话你就说吧。”
潘成子也不骂人了，等着胡开春问：“我还能活多久？”
“只要你不动弹，能活一辈子。”
“滚球，就他妈会骗我。”潘成子骂道，“我知道我活多久，他娘的，够本了，刚才砍死一个洋鬼子，够本了。”胡开春又要说话，潘成子说：“胡子，你说你他娘的嘴咋这么贱？”
“妈了个巴子的，这会儿还不忘骂我？”胡开春气道。
潘成子道：“我死都得骂你两句。”
“是，是，是，我他娘的哪天听不到你骂我，浑身都不舒服。”胡开春说道。
“其实啊，我觉得咱俩特别有缘。”潘成子说。
“咋说？”
潘成子说：“你看，你嘴特别贱，正好遇到我了，我也是嘴特贱，咱俩凑成一对儿了，是不是？”
“啊呸！”胡开春道，“鬼才跟你是一对儿！看你长得老么卡尺眼的样！”
潘成子嘲笑道：“你看看你，长的死样，亏得我还打算将来战争结束啊把我妹嫁给你。”
“你妹？”胡开春瞥了她一眼，说：“你妹……能看吗？”
潘成子气道：“要不是我现在动弹不了，我非得揍死你不可。”胡开春咧嘴直笑，潘成子继续说道：“我娘生了我们家十娃，我是老七，我妹是老九，我们都叫她九儿，长得可俊了，比俺强多了。别看我家人多，我二哥，我五姐都是饿死的。我六哥，还有我家老十，也是个男娃，一出生就送人了，都不知道他们在哪。我娘……烙的饼……可好吃了……胡子……以后，有机会，我让我娘……烙饼……给你尝尝……你做俺们家……上门女婿……”潘成子头一歪，死了。
“妈了个巴子的，死也不忘占我便宜。”胡开春流着泪，一直手握紧了拳头，另一只手给潘成子遮住了眼睛。
杜大头已经让人整理好了弹药，德国人身上也不多，一个德国士兵身上只有六十发子弹，十支步枪，还有一支被手榴弹炸坏了。
“换枪！”杜大头下令道，“子弹重新分一下！胡子，你们排全都换德国武器！”
“恩呢。”
“左大豁牙子！”
“有。”
“你现在是三排长，三排的几个都听你的了。”
“四（是）。”
“继续前进。”
“四（是）。”
众人继续前进，沿着断壁残垣的天津城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听到远处传来枪声，常有田说道：“是咱们的人，听枪声！”
“支援！”杜大头叫道，“胡子，带着你的人从正面过去，左大豁牙子，带着你的人从左面包抄过去，其余的人，跟我从右面包抄过去。”
“是。”
队伍立即分成三个小队，分别从三个方向冲了上去，很快胡开春就看到了敌人，果然是自己人，被包围在一座小楼里，周围有四十几个德国兵围着小楼，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小楼里的中国士兵打退。
“给我打！”胡开春拉动枪栓朝着德国人开枪。
“砰！”
“砰！”
……
德国人立即反应过来，随即转身掉头开始与胡开春等人作战，德国人的枪法很准，且对枪械非常熟悉，对射之中胡开春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了，胡开春非常焦急。这时候两侧响起了枪声，是杜大头与左大豁牙子包抄到了。
德国人显示出来慌乱，一个少尉指挥士兵交替撤退，此时被包围的中国士兵冲了出来，扔出几个手榴弹，将德国兵炸死。德国少尉不得不带着人仓惶逃走，丢下十几具尸体。
胡开春定眼一看，哈哈大笑起来，说：“诶呀我去，他妈了个巴子的，原来是你是商麻杆，你他娘的……”
“砰！”
德国士兵波尔终于找到机会，将这个中国军官杀死，然后背着枪快速跑了。
胡开春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立即围了上来，他远远地似乎看到潘成子在向他招手，他感觉到全身一阵轻松，迈步便走过去。
“啪！”
忽然一个大嘴巴子将胡开春打醒，杜大头喊道：“他娘的，不准闭眼睛，给我挺住了！”
第494章 再度攻破德军外围防线
天津城内，枪声炮声大作，突击进入天津的各个突击队虽然没有找到德国人的炮兵群，但是他们的穿插大乱了德国人的防御，德国人不得不抽调士兵消灭突击队。但是连日的战斗让德国人也已经无兵可派，瓦德西不得已下令勤务兵也必须上战场，甚至工兵和水兵也必须参加战斗。
中国人在外围的猛烈的攻击再一次开始了，他们持续不断且不计伤亡地对德军阵地发起进攻，他们并没有盲目地如同义和团一样挺着胸膛迎着重机枪前进，这些中国士兵们要么弯着腰走“s”型步伐，要么在地上爬一段距离滚到一旁，中国士兵严格遵守《血军步兵操典》，而不遵守步兵操典的士兵在战场上也活不过几个小时。
德国人发现他们的对手既狡猾，又顽强，瓦德西开始重新定义他的对手了，不得不承认，在曹中堂的领导下，中国士兵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气质。
这就是一头狮子带领着一群羊吧。
而此时的曹跃正在指挥部内焦急地来回走着，各个部队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参谋李朋一刻不停地在宣读，而赵跃翔则在沙盘上标注着最新的进展。
曹跃听得有一些头昏脑涨，他看了看沙盘，坐在椅子上，说：“德国人反应这么快？把口子给堵上了？全他妈都给堵上了？我****大爷的德国鬼子，他们士兵的战术素养也太高了。”
“主公，现在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吗？”参谋部战略司司长段祺瑞忙问道。
曹跃皱着起了眉头，德国人的反应将他们的计划打乱，再一次证明战场是双方斗智斗勇，而不是一方导演另一方按照你的剧本进行的一场戏，这是生与死的较量，并非儿戏。德国人的反应超出了他们的估计，他们不但抵挡住了清军的进攻，而且还封堵住了缺口，使得战争重新回到两天前的僵持状态。
双方各自阵亡无数，但德军还是不投降，折让段祺瑞有一些垂头丧气，自己的一番努力白费了。同样失望的还与赵跃翔，他本以为自己的第一次演出会很完美，但是现在看来演砸了，还搭进去很多士兵。
看到大家情绪低落，曹跃一拍巴掌，笑道：“兄弟们，干的不错！”
“什么？”众人望着曹跃。
曹跃哈哈一笑道：“要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你们的对手是德国人，是欧洲陆军最强者德国！他们把战斗当做一门学问来研究，他们发明了各种战术，他们是现代战争的缔造者。但是现在，他们被我们给困在里面，即将战败，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兄弟们，别灰心丧气，激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白天，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晚上，才是决战！”
“是！”
时间到了1月29日的晚上，大雪纷飞，十米之外看不到人，德国人焦躁起来。作为防御一方，突然遭遇到这种恶劣天气，实在是一件运气极差的事，很多德国士兵忧心忡忡，二等兵克鲁特看到眼前有东西晃动，便胡乱开枪，却遭到对方的火力袭击阵亡。
中国士兵这时候挥舞着稻草人迷惑对手，发现对方火力点，并消灭对方火力点。这一招非常有效，暴雪成为了天然的迷彩，而临时改装的白色军装对比德军的蓝色军服，在隐秘性上远超对手。德国人很多时候不得不依靠缴获的中国军队的白色军装——仅仅是简单的一层白布遮盖自己，隐藏自己，避免被敌人发现消灭。
外围防御的士兵越来越少，德军展现吃紧，不得不想一些其他办法了。
天津城内，紫竹林，德军指挥部。
瓦德西指着天空中的鹅毛大雪谩骂起来，舒泽立即说道：“现在我们兵力薄弱，应该收缩兵力，不能铺得太开了，如果敌人这时候突破了一个点，我们的防线极有可能面临全面崩溃的地步。”
瓦德西叹了口气，说道：“下令，士兵收缩阵线，全体城内收缩两公里，加强火力掩护。”
“是。”舒泽立即下令，军令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前方战壕内，德国人开始收拾一切，搬运弹药军火，他们低着头不说话，甚至来不及抱怨，在鹅毛大雪中向后撤退，依托着天津城内残垣断壁组建新的防线。尽管新的防线比起城外的防线在掩护效果上并不好，可是德国人的队伍收缩之后，火力被重新集中起来使用。
此时瓦德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放弃了在开阔地带利用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而是退守城内。他们这样虽然让自己的火力更加强大，可是中国士兵同样可以利用复杂的残垣断壁隐藏阻挡作战，比较起来野外只能趴在地上，在城内作战显然中国士兵的步枪手榴弹加长刀更适合。
当然，德国人不能一味地指责瓦德西，毕竟德军的兵力已经降到了一万一千多士兵，如果不进行收缩兵力，一旦被中国军队大股突破，德军将全军覆灭。
1月29日，晚上10:00，中国人的炮火再一次响起。
“轰！”
“轰！”
“轰！”
中国军队最终打光了最后一发炮弹，决战的最后时刻终于到来了。
随着曹跃的一声令下，十几万中国军人发出震天的杀声，冲向了德国人的防线，已经放弃了外围防线的德国人此时听到这响彻天地的杀声，吓得魂飞魄散。
冲锋的中国士兵但是很快发现，德国人居然放弃了外围防线，甚至城墙也放弃了，全部收缩进入城内，依托城市进行阻击。
意外地将德国人围在城内之后，进攻中的中国士兵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此时德国人突然进行反击，打了中国士兵一个措手不及，几百个士兵被德国人打死。
但很快，占据进攻主导权的中国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掀起了反冲锋，几千发手榴弹砸在德军的头上，随后中国士兵的重机枪也被搬到了城里，中国军队的火力再一次占据优势，德国人被打了回去。
第495章 酣战
战斗持续到了30日的白天，双方不停地彼此攻击，阵地被反复争夺，随处可见死尸，从最开始的血流成河，到现在各种尸体摆着各种造型，双方士兵都非常麻木。尽管是现代化战争，可冷兵器的运用也随处可见，中国士兵中阵亡的大多数是新兵，他们在于德国人肉搏战的时候往往四五个人才能换一条德国人的性命。这种作战让中国军队伤亡极大，可是战争已经僵持到了现在，谁都退不回来。
每一支部队都要求增援，几乎每一秒钟都有几条生命消逝，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德国人。战争进行到现在，反倒没有人逃走了，因为到处都是战场，只要踏进天津城，就要面临着随时随地出现的敌人。即便逃到城外，极有可能被同伴认为是德国人杀了出来而误杀。
战斗持续了24个小时之后，士兵们疲惫不堪，曹跃下令士兵们轮换进攻，将后方预备军队充斥到前方，再一次不顾伤亡地对德国人进行持续性打击。
当然，德国人也疲惫不堪，很多德国士兵实在累了，就趴在掩体上睡了，结果再也醒不过来，德军出现了大量伤亡。
30日晚上，终于有中国士兵的突击连找到了德军炮兵阵地，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德国人也已经打光了所有炮弹，他们俘虏了德军炮兵，并缴获了大炮，只是不能运出去。但是不断有突击队汇合，队伍逐渐壮大，德国人想要重新夺取炮兵阵地，被突击队打败。
杜大头的六连坚持到了最后，但是左大豁牙子也阵亡了，常有田这个新兵都成了班长，商麻杆身兼副连长和二排长，几天之前全连76个人，现在只有28个人。冲入城内的军队和这支突击队汇合了，双方都非常高兴，德国人还有七十多门火炮，尽管已经没有了炮弹，但是这些缴获的家伙将来又会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器。
作为轮换单位，各个突击队开始回到自己的军队建制中休整。
293旅1团二营六连28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和疲惫的精神，肩上背着德式步枪和日式步枪，跌跌撞撞地回到了293旅后方旅部。
293旅旅长陈宦见到这28名勇士之后，激动的难以自持，忍不住热泪盈眶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六个突击连，已经知道两个全军覆灭，三个失踪，只有一个整建制回来了。
汪兆铭三个新兵得知六连回归之后立即跑回了六连，见到其他战友，都忍不住哭了出来，六连整整阵亡了45个人，打仗鸡贼爱骂人的东北胡子、一排长胡开春，作战勇猛喜欢抬杠的河南籍三排长潘成子，说话四是不分的江苏籍班长左大豁牙子……
曹跃前来视察前线阵地，听说六连全连整建制回来了，非常高兴，亲自慰问。
31个人，包括汪兆铭三个被杜大头提前赶下战场的新兵在内，昂着头接受曹跃的检阅。每一个战士都非常兴奋骄傲，这是在和曹跃曹中堂见面，这是在和中国最有权势的人见面，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要不要下跪？杜大头提前说了，军中只行军礼，不懂行军礼吗？
右手举起来，手掌摊开，五指并拢，右手中指贴在右眼眉角处，这就是军礼。
千万别下跪，我******跟你们丢不起这个人。
士兵们赶紧点头记下来连长的叮嘱。
曹跃走过每一个人面前，握手，点头敬礼，说不出什么然人肺腑的话，有的只是战场上的眼神交流。曹跃知道，对士兵来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废话，他们不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不是不怕死，他们也没有崇高的理想，或者很多时候他们的理想非常猥琐藐小，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地，有的是为了一口吃的，有的是为了发了军饷去嫖妓。但是他们在战场上都是好样的，并没有侮辱了他们的一身军装。
曹跃一眼望过去，见到一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他问了一句：“看起来这后生像是读书的。”
六连长杜大头用潼关口音回答道：“广东，汪兆铭，入伍才一个月，是个秀才，我没让他上去，读书人精贵。”
“我不精贵。”汪兆铭梗着脖子说，“下一次再骗我下去，我就死给你看。”其余士兵全都忍不住笑了，曹跃也笑了，他想起来这个英俊而充满正义感的年轻人是谁了，汪兆铭，笔名精卫，三十几年后，汪精卫的名字将成为他的代号，另一个铭记于历史的身份就是，卖国贼。
人们常说汪精卫是民国四大美男子之首并不为过，说他是汉奸也不为过，因为他因为权力之争而放弃了民族道义，尽管汪伪政权在统治时期做了许多国民党政权不敢做的事儿，例如收复全部列强租界（仅香港除外），极力压制官商勾结，遏制通货膨胀，稳定金融，发展工业，但并不能掩盖他们立场的本质。
当然，年轻的汪兆铭，还不是那个被利益和权势影响，现在的他就像是每一个年轻人一样，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自己的民族，热爱自己拥有的一切，并为之付出余生。
曹跃点了点头，说：“军队需要秀才，留在军队里吧，好好培养一下，有机会考军校考入军校，别给29军丢人。”
“是！”汪兆铭激动地说道。
31日，战斗进行到最后一天，德军惨败，不得不全部退守到紫竹林使馆区内。
德军司令瓦德西身边只有不到五百个人，其中三百名受伤士兵，参谋长舒泽也受了一些上，一发子弹从他的左耳边飞过，让他的左耳缺了一个缺口。瓦德西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在行军的过程之中脑袋磕到了一块木头房梁，让他这几天头昏脑涨的。
“元帅，我们……撤入法租界吧。”舒泽建议道。
“可是法国人要求我们必须缴枪向法国人投降，否则……”瓦德西无奈地说道，“我们不可能投降，没有投降的德国元帅。”
“但是现在……我们……危险了。”舒泽说道。
“坚守，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瓦德西瞪着眼睛说道。
“是。”
已经有不少德军选择了投降，可是由于瓦德西的顽固与坚持，这最后五百人坚守在紫竹林德国领事馆，坚持战斗。
第496章 冷血的帝王路开始了
1901年1月31日夜间，战斗的枪声终于停止了，中国军队突然撤军，让德国人一面感到清醒一面感到莫名其妙。还是法国人走了过来告诉瓦德西他的德军，在列强的干预下，中国“宰相”和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终于同意，中德和谈，战争停止了。
现在，战争终于结束了。
这一刻，瓦德西忍不住老泪纵横，战争终于停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很多士兵嚎啕大哭，很多人不知所措，有一些人不敢相信，还有一些人坐在地上细数着失去的战友以及丢失的肢体。
对于很多德国远征军士兵来说，这是一场威廉二世发起的征服东方战役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悲剧。他们万里迢迢来到中国，渴望着能够抢夺东方的财宝、土地、女人，他们渴望建功立业，但就在东方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最终丢了性命。
德国远征军23500人，最终只有869人在瓦德西身边，约克上校等高级军官全部阵亡，另外有4462人被俘，18169名德国士兵阵亡或者失踪。
年轻的生命，贪婪的青年，冒险者们，组成了这一支远征军，但德意志的光荣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利益，然而让他们的家人陷入悲伤。瓦德西看着阵亡名单，看着那一长串名单，再一次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错了吗？
还是德国错了？
更或者是威廉二世错了？
瓦德西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那鲜活的生命如今都成为一具具尸体摆在天津城各个角落，与中国军人纠缠在一起。
瓦德西回顾了自己的远征军生涯，从开始以为自己不过是被流放，到与中国人战斗吃了大亏，一直到战争结束，德军始终以为中国人都是非洲土著，白人只要站在他们面前，中国人就会跪在地上称臣投降。八国联军的惨败和俄国的悲剧他们视若罔闻，他们骄傲地将自己埋葬。
威廉二世是个疯子，幸好最后关头他听从了自己的元帅们的建议，没有贸然下令与中国全面开展，否则全世界都会暗中扶持中国，将德国拖垮，从而遏制德国的崛起。
但德国人的仇，一定会记住，这个仇恨一定会报复！
比起德国的阵亡人数，中国士兵的阵亡人数并不比他们低，中国士兵在两次战役中总共阵亡22143人，其中多半为新兵和受伤之后无法救治而阵亡。这个时代受伤，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阵亡，此时人们虽然刚刚发现青梅这种物质能够杀菌，但是暂时还没有办法大规模培养青梅。不过恰恰是因为冬天的原因，中国士兵在受伤之后感染速度没有那么快，很多士兵也因为天气冷细菌不易滋生的原因捡了一条命。而在种种有利条件下，中国军队阵亡士兵数目依旧要超过德军，这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新兵——当然，德国人死的也多是新兵。
和瓦德西看到阵亡名单时候的心情不同，曹跃看到阵亡名单之后，冷静地让人记下阵亡士兵的一切信息，筹备阵亡抚恤，但并没有嚎啕大哭和悲伤。这两万多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国家的尊严，他们的牺牲值了。
曹跃已经慢慢地从一个热血将军，逐渐走向一条冷血帝王之路，或许连曹跃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态转变，他认为的“将军百战死”“当兵随时准备牺牲”的想法，实际上就是一种将利益放在生命上的考虑，他现在是一个政客，伤亡的人在他眼中成为了数字而已。
1901年2月1日，中德正式停战了，历经了战争的天津城，除了死尸之外，空无一人。但是不管在城里的哪一个角落，都有双方阵亡的尸体，他们摆着各种姿势，在冬季里冻成了冰人。
成群的乌鸦飞到城市上空，哇哇地惨叫着，给这座死城增添了不详的感觉。一些市民陆陆续续回到了天津，见到了战斗的天津城。
天津城的街道两侧一片断壁残垣，无数的像是死蛇一样的尸体挂在房子上或者断壁上，枪械、战刀、工兵铲等军械被扔的到处都是，中国士兵，德国士兵，天津市民的尸体一直连绵不绝。
今天没有再一次下雪，但雪后的天津更冷了，尸体被冻僵摆正各种姿势，远远地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误以为进入地狱一样。
曹跃走在街上，看着满目苍夷的天津城，心中泛起一阵微酸，这是我们的家，但落后就要挨打。
王宇见曹跃没有战胜的喜悦，心中猜到了他的想法，劝解说道：“主公，今天的破败，代表着明天的重建，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将来天津一定会成为中国最现代的城市。”
“是啊，破而后立。”曹跃远远地望着那残垣断壁，“破而后立啊。”
战斗结束，曹跃在天津城内召开会议，商讨下一步，以及各个部队的一些情况。各个军长开始汇报部队的伤亡统计，其中损失最惨重的要属于第一次与德军在天津城下战斗的第19集团军，当时德军火力强大士气旺盛，中国士兵两万两千多人阵亡，有一万一千多人就来自于第19集团军。而战后，第19集团军也继续补充士兵。不过曹跃接下来的谈话让所有将领们吃了一惊，曹跃说：“战后我们暂时不补充士兵了，而且所有部队应该缩减到5000人的编制。”
众军官纷纷等大眼睛看着曹跃，集团军缩减到5000人，那么意味着一个军比战斗时一个旅的编制还少，众人纷纷不解。
曹跃苦笑道：“诸位，与德国人战斗结束之后，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统一中国，中央集权。而我们是中央军，是朝廷正规军，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敌人就是各地的绿营和不服管教的地主武装。这时候我们要迅速扩大军队数量，而不是军队的规模。所以我打算在今年新增加十个集团军，迅速铺设到全国各地。明年，再增加十个集团军，后年全国集团军数量达到四十个。然后接下来我们开始扩充各集团军，第四年，各集团军要扩充到一万五千人。因此你们别以为接下来你们的任务轻松，你们要将自己的士兵全部训练成士官，训练成军官，将来在扩军的时候，你们不会缺少军官而指挥不便。”
“是。”众将领说道。
曹跃又道：“另外，边疆地区的集团军军队人数不会缩减，只会增加，尤其是与英国人接壤的西南军区以及东北军区和西北军区。西北是我们的老家，西北绝不容事。东北是我们和日本，俄国争霸的地方，我们一定要在东北给与俄国和日本重创，利用东北消耗两国国力，然后将其一举全歼。”
周瑾忙问道：“主公，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东北会是战场？”
曹跃点了点头，道：“虽然在自己的国土上打仗的确很窝囊，可是能够将俄国与日本给拖下水，让他们消耗完国力，就是我们最大的胜利。现在这种情况下，指望着战胜对方获取资源和利益是不现实的，可是只要我们的对手变得国力虚弱，就是我们的胜利。”
“这就是冷战思维”曹跃最后总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让人们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次日，曹跃率军回师京城的时候，却见到早早地又几十万京城百姓前来迎接凯旋归来的曹跃曹中堂。
曹中堂亲征德军，大胜而归，这个消息早就传开了，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高喊着：“曹中堂！战神！战神！”
此时的曹跃，声望无人能及。
不管曹跃走到哪里，百姓们都高呼“战神”的声音，市民们欢声雷动，为了防止拥挤和踩踏，或者有人暗杀功臣，九门提督李宁责成顺天府警察总长贝明德严格控制，同时没有参战的79军也尽量维持着秩序。
因为打了胜仗，百姓们再一次见到穿着黑色军装的新军士兵，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耀起来。不过维持秩序的79军没有参战，他们也羞愧地低下头去，不肯接受这份夸奖。
曹跃拱着手，骑在汗血宝马萌萌上，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微笑，冲着百姓们挥挥手。百姓们顿时高喊着“战神！战神！”，更是让曹跃不能做什么其他表情。只不过这一路之上天气寒冷再加上笑得有一些多了，面目都僵住了，他赶紧骑马朝着紫禁城走去。
百姓们一路之上紧追不舍，大清国的百姓们是善良而且愚昧的，说他们善良是因为他们非常听话，官府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官府不让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大概中国百姓是世界上最具有服从精神的百姓。说他们愚昧，是因为他们的崇拜带有一丝丝疯狂，恰如后世的粉丝一样，绝对的崇拜不容许有任何人有任何的怀疑。曹跃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民族主义情绪，给他们快乐，给他们尊严，这就足够了。
何顺紧张兮兮地保护着曹跃的安全，唯恐革命党或者帝党或者后党此时跳出来暗害曹跃，幸好一路之上相安无事。
第497章 战神还是魔鬼
路过东交民巷的时候，很多外国人也跑过来看热闹，他们受到严格的控制和搜查，以免有人刺杀，因为在中国人的眼中，老外都特么长得一样……
这其中也包括了英国大使窦那乐和法国大使毕盛，他们没想到的是，曹跃会这么做，在停战之前，几乎杀光了所有德国远征军。没有人想到曹跃会主动出击，更没有人想过曹跃的军队会把德国人消灭光。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了意大利语埃塞俄比亚的战争，可是那一场战争中，白人一方意大利人本来就是欧洲最让人不齿的种族，意大利除了歌剧和美食外一无是处，而埃塞俄比亚是非洲最凶悍的种族组成的一个组织性最强大的帝国，欧洲最软最终败给了非洲最硬。
但德军不是，德军号称欧洲陆军第一强国，被认为是欧洲最硬帝国，而他们的对手中国是个没落的帝国是被英法联军用几千人就打下来首都的亚洲最软帝国。结果就是欧洲最硬居然败给了亚洲最软，这件事成为了世界性的新闻，举世轰动。
而且为了处于羞辱德国的目的，很多世界媒体开始大肆宣扬德国战败的事情，更是使得许多海外华人扬眉吐气，甚至一些在海外的反政府革命党人也不知不觉之间地位高了许多。
即使是公布排华法案全世界最歧视中国的美国人，也不由得对那些拖着辫子的华裔伸出大拇指，喊道：“战神曹跃！中国战神！good！good！”
曹跃，再一次成为了西方媒体的宠儿。
中国人狠狠地把德国人揍了一顿，而且是光明正大地揍了他们一顿，海军和陆军全面获胜，这让德国代表无话可说。在谈判桌上，中国代表宋育仁可以趾高气昂地说：“作为战胜方，我有理由提出这个要求！”
谈判桌上大家文质彬彬，但谈判桌下大家互相谩骂诋毁，曹跃的这一招釜底抽薪，让德国人内心产生了惧怕。远征中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中国人也并不都是义和团，清军不可怕，血军才可怕。
而最可怕的是，曹跃这个疯子，骨子里充满着战争基因的疯子。
一群人站在英国大使馆的阳台上，看着数十万人簇拥着曹跃驶向皇宫，法国大使毕盛不由得说道：“我觉得我们释放了一个魔鬼。”
“幸好这只魔鬼在东方。”窦那乐叹道，“不够我猜想，这件事过后，日本人就不会对中国那么友好了，哈哈哈哈……”
“的确，小日本发了战争财，却没想到培养出来一只老虎，他们再想谋求东北土地，就要掂量一下自己了。”毕盛说道。
“我猜想日本首相现在非常后悔。”窦那乐道。
“这是他自找的。”毕盛幸灾乐祸地说。
“德国人……还真是让人失望透顶。”窦那乐说道。“他们玷污了欧洲军队的荣耀……”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八国联军，悻悻地收口了，该死，不要说德国人战败，就是英国人也没有打过。
这该死的战争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白人军队就这么容易战败了呢？
“看吧，他将开启一个新的王朝。”毕盛望着曹跃说道。
“所以我们一定要阻止。”窦那乐道，“如果是他的王朝，对大英帝国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但如果他们和日本人与俄国人发生战争呢？”毕盛喳喳眼睛问。
窦那乐哈哈大笑起来，说：“和我想的一样，这样的魔鬼，应该找一个匹配的对手，在亚洲，俄国人的谈判和日本人的野心，以及中国的崛起，将是战争的导火索。我们只需要坐视他们争斗，谋求战争红利就行。”
“这符合我们的利益。”毕盛笑道。
“好了，该到了谈判的时候了，想一想海靖，我都会觉得他的脸上充满着愤怒和尴尬。”窦那乐大笑道。
“是的。这是德国人第一次被中国人打败吧？”
“他们一定不会承认的。”窦那乐道，“请求法国援手的德军们，你们怎么打算？”
“帮助他们运回国内，但是……”毕盛坏笑道，“我们只会把他们放到马赛港。”（马赛港地处地中海内，距离德国首都柏林一千公里）
“该死的法国佬，你们这是在羞辱德国人！”窦那乐装作生气地说道。
毕盛揶揄地笑道：“难道这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不，当然不是，伟大的英国从来不会这么做。”窦那乐说道，“但是我们无权干涉法国的决定，毕竟我们现在是盟友的关系。”
“看吧，欧洲陆军第一强国德国，伟大的日耳曼战士，被遥远的落后的东方人打败了。”毕盛摇头说道，“想一想都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想威廉二世不会再做那个神圣罗马帝国的春秋大梦了吧，连中国人都打不赢，就不要想着征服欧洲了。”
“不，美梦还是要做的，那个幼稚的家伙，绝对不会停止他们幼稚的脚步。”窦那乐断定道。
紫禁城已经布置得金碧辉煌，但并不是为皇帝布置，而是为了迎接战胜归巢的当朝军机首辅大臣曹跃。
在这个普天同庆的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异常兴奋，紫禁城的太监们也忍不住夸曹跃是真男人……
皇宫外百姓们议论纷纷，而皇宫内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胜利班师回朝的曹中堂，会如何处理接下来与皇族的关系。
自古以来，胜利班师回朝顺手某朝篡位者不计其数，曹跃会不会是下一个。
光绪真的害怕了，他抱着最宠爱的兰嫔说道：“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陪着我？”
兰嫔点点头，说：“生做鸳鸯，死做蝴蝶。”
光绪感动地说道：“还是你对我好，还是你对我好。”
小德张跑过来说道：“皇上，皇上，曹中堂快到皇宫了，您快一些准备吧。”
“准备什么？准备让位给他？”光绪咬牙切齿道。
小德张摇着头说：“皇上，您说哪里话呢？曹中堂可没有要谋朝篡位的意思，您要是……”
兰嫔说：“陛下，现在万万不能惹怒曹中堂，无论如何，您是一国之君，您要表现出大清皇帝的威严，即便曹中堂有什么不敬之处，您也要表现出千古一帝的宽宏大量。”
“是啊，是啊。”小德张说道。
光绪一拍大腿坐了起来，说道：“你们说的对，我才是皇帝，我不能灰心丧气，我要站出去，我不能躲在这里。”
“是啊。”兰嫔给光绪披上龙袍，说道：“您还要让所有人看到，您是多么重视曹中堂，不能给人口舌，是不是？您给曹中堂越多的尊重，曹中堂越不好意思对您有所不敬。”
光绪回过头去，拍着兰嫔的肩膀说道：“你真是我的女诸葛，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他恢复了底气，远远地望着门外的天空，深深滴呼了一口气，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吾辈事宜，吃吾辈苦难，昔日勾践卧薪尝胆，今日我何拒之？”他转过去再一次抱住了兰嫔，说道：“他日若我有所成就，必定立你为后。”
兰嫔不想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去，说道：“臣妾只想陪在陛下身边就好。”
“好，好，好。”光绪斗志昂扬地说道。
他穿戴好了龙袍，随着太监和宫女们来带了太和殿。去年，光绪复位使用过一次太和殿，今年，曹跃班师回朝再一次使用了太和殿。
两次使用太和殿，主角都不是光绪，而是那个“大****”曹跃，光绪感觉到深深地耻辱，可是光绪却必须忍受。
小不忍则乱大谋！
兴奋难当的光绪，再一次在女人身上马失前蹄，兰嫔及时地将光绪的话转述给了黄然，黄然随后报告给了桑治平，桑治平老奸巨猾，立即意识到这其中必定藏有阴谋，说道：“等主公回来再作打算。”
“是。”黄然随后便要退去，桑治平说：“黄司长，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准备，李常在好像是怀了。”
黄然以为自己天衣无缝，没想到连桑先生都知道了，吓得站在一旁，回身跪在地上求道：“桑先生救命啊，我和她不过发生那么一两次……”
桑治平微微一笑道：“不管你们发生几次，总之这是一件皇宫丑闻，要么李常在死，要么你死。”
“我不想死，她也不能死。”黄然哭道，“她肚子里毕竟怀着我的孩子。”
桑治平叹道：“你啊你，好好的事儿，全在你这里砸了，过几天我找一个女死囚，你将她带入皇宫，然后将李常在换出来，再一把火烧了鱼林阁，就当李常在死了。以后也不能让人看到她，否则你必死无疑，知道吗？”
“多谢桑先生，多谢桑先生成全。”黄然感动道。
桑治平摇了摇头，说：“你别着急谢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是。”
“你去查一下皇上的起居注，看他都和谁接触过，然后差每一个人。”
“是，妥妥的办好。”黄然立即说道，转身便跑了。
第498章 诰命夫人陶悦
桑治平整理好了一些，打开了书简，看着书简之中夹着的请帖，苦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应张之洞的邀请前去相聚。当年她作为张之洞的首席幕僚，感觉到张之洞已经逐渐的颓废，并且自己也有一些累了，所以才辞去一身牵挂，想要回到甘肃老家。然而却被曹跃拦截下来，帮助曹跃一步一步登上高峰。
这算不算是一种背叛？
桑治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之洞，见或不见，似乎都让他为难。最终，桑治平决定还是请示一下曹跃，看看曹跃的心态吧。如果曹跃让自己去见张之洞，桑治平要说一些什么呢？根据桑治平的观察来看，曹跃的野心不止于成为“国之宰相”，他有更大的野心。尽管曹跃自己也在努力克制，甚至不去想这件事，可是桑治平能顾从曹跃的眼神中看到那种野心，那种君临天下的野心。
张之洞会帮助曹跃，还是会阻止曹跃？如果帮助曹跃一切都还好说，如果他阻止曹跃，中国会不会发生内战？
桑治平推演了一下，内战不会，因为曹跃已经控制了中国军队的百分之四十，而影响力已经覆盖了百分之百，曹跃想要改朝换代，只是举手之间。但这样的行为会导致国家新政改革被拦腰折断——这就是为什么曹跃尽量遏制自己的野心，他也害怕因为贸然的政变导致一片大好的新政改革夭折。
如果能够说服张之洞支持曹跃——桑治平握紧拳头，嘴角轻笑，该是自己能过为国为民为主公做出的最大贡献了吧。
天色暗淡了下来，此时的紫禁城应该是欢声一片吧，为曹跃的表彰已经到了最高潮吧。可惜，曹跃是不会要任何表彰的，现在的曹跃，野心更大了。
恰如桑治平意料之中，曹跃没有要求任何封侯拜将的表彰，他提出了一个让光绪也想不到的要求，请封发妻陶悦为诰命夫人。但这件事对光绪来说也很为难，毕竟当初朝廷亲自为曹跃定下亲事，而曹跃私下娶个妾室倒无所谓，只要蓝祺儿格格是福晋（正室夫人）即可，但曹跃要求请朝廷封陶悦为诰命夫人，即宣告了曹跃已经完全不用顾忌朝廷的影响，甚至可以随意地逼迫皇帝收回圣旨了。
光绪犹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了兰嫔，如今曹跃的身份也是旗人，汉军旗，而陶悦的身份是汉女，如果封陶悦为诰命夫人，则违背了祖宗意志，满汉不得通婚（不得通婚仅限于正房夫人）。他计上心来，说道：“戊戌变法折断之后，许多改革尚未完成，其中就包括满汉不得通婚这条规矩。不过曹爱卿执意要娶汉女，苍天为之感动，所以朕从现在宣布，满汉不得通婚这条规矩，从现在开始，废除！”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满朝文武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光绪又道：“有曹陶氏者，特封一品诰命夫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跃也没有想到，他现在是不想太过招摇，当什么候什么公，现在他已经是权满天下了，封侯拜王根本没有什么意义，那只能展示他的贪婪罢了，给陶悦讨一个诰命夫人是给朝廷一个台阶下。光绪不但下了台阶，居然还难得地违背组训宣布废除满汉不得通婚的规矩，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天下人看来依旧是汉军旗人，而光绪封汉女陶悦为诰命夫人，必须要废除这条规矩。
当然，光绪也不仅仅是为了曹跃，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让兰嫔替代皇后，做好准备。
为了表彰曹跃为国为民做出的丰功伟业，光绪皇帝还打算大赦天下，曹跃却建议说大赦天下其中必有作奸犯科者，不如改为今年全国田税减半。光绪当然不用费尽心思去想什么税收和国库的事儿，在曹跃的怂恿下宣布全国田税减半。
但是户部尚书刘名誉却气得够呛，你们俩这是在开玩笑呢，国库本来就吃紧，你们还要减半，这国家还要不要了？他在这边生闷气，那边君臣同乐，曹跃山呼万岁之后，光绪皇帝又为他举行酒宴。
皇帝招待有功之臣，能够参加者都感觉无比荣幸，曹跃大口地喝着酒，当然不担心这酒中有什么毒，整个皇宫都控制在曹跃的手中，这里比他的家中还要安全。
宫廷乐师奏起了欢乐的乐曲，宫女们翩翩起舞，曹跃眼睛看着他们，脑海之中却忽然想到了一个身影，一身彩衣的蓝祺儿格格。尤其是宫女们跳起了满族传统舞蹈，曹跃越发对蓝祺儿的充满着记忆。
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女人？
话说诰命夫人，本来应该是她的吧？
如果慈禧没有贸然向八国联军开战的话，自己也未必有机会成为一国“宰相”，而如果不成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慈禧必定要求曹跃与蓝祺儿格格如期完婚。
那么曹跃会不会为了陶悦谋反呢？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曹跃，会的，但是如果是现在的曹跃，绝不会了。
人是在变的，并不是丢了感情，而是有了更重要的。
他赶紧摇了摇头，驱赶了脑海之中荒诞的这个想法，刚刚为陶悦讨了一个一品诰命夫人，脑海里却又响起了另一个女人。
此时的天津城内，士兵们正在收敛尸体，很多尸体是在是和土地冻在一起了，大家只能泼热水烫开。有人建议说不如等明年春天，但是参谋长丛晨下令，必须全部清理完毕，不能将烈士们的尸体留到开春。
很快，士兵们报告说战死者太多了，尸体运到哪里。
丛晨告知大家，原部队统计领取尸体，其中第18军和第19军将尸体拉回到各自的驻地，第18军的驻地是承德，第19军的驻地就是天津。所以在天津和承德建立两座荣军烈士墓，战士们的尸体埋在荣军烈士墓之中。
其余部队阵亡士兵尸体，如果能够运回到各自荣军烈士墓的，运回去，如果运不回去，就烧掉，带着骨灰运回去。而有一部分士兵找不到原部队，也找不到名字的，则埋葬在天津的无名烈士墓下。
天津城陷入了一片沉痛之中，战士们的尸体被不断找出来，当然，德国人的尸体也被找出来扔在一边。
德国元帅瓦德西请求让他们的士兵认领尸体，丛晨考虑到已经停战，便将这些尸体全都还给了德国人。结果就是一万多具德军尸体堆在紫竹林租界内，尽管是冬天，闻不到尸臭，却让其他各国人感觉到森森可怕。
而躲藏在租界内的幸存中国人终于可以走出来了，早早地逃出来的天津百姓，也终于可以回家了。不过面临着被战火毁坏的家园，天津百姓们嚎啕大哭，他们是惹着谁了，要遭受到这种痛苦。
家没了，城没了，一切都没了。
战争带给人们的不单单是热血和荣耀，还有更多的伤痛和毁灭，百姓们难以说清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战争，他们看着德国人的尸体，总会忍不住上拿着砖头或者棍子抽打起来，所以交给德国人的尸体大多数都是破损的。
整理天津城内的尸体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春节都过完了，《中德停战协定》也签署了。
最终《中德停战协定》中规定了，第一，这次停战双方并不赔偿各自的损失，在经济方面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第二，交互对方器械也不归还给对方，这一条明显是中国有利，因为中国才是获胜方，且缴获了十条德军战舰与轮船。
第三，归还各自战俘，当然，这一条是对德国有利的，因为德国人没有抓到中国战俘，而中国人抓了德国4462名战俘，以及2376人平民。
第四，归还各自阵亡士兵遗体，同样这一条也是针对德国人，德国人不得不焚烧尸体，带着每个人都带着几个骨灰盒将战友运回德国。
第五，德国人交出胶州湾与青岛，以免中国舰队偷袭德国亚洲殖民地，但是为了保证德国人在华利益，青岛将作为中德友好经济专区存在。第五条生效之后，全国振奋，曹跃的声望再一次达到顶点。
第六，中国必须惩办庚子事变之中的罪魁祸首，还回德国公使克林德的尸体。
第七，中德重新建立对等外交关系，互派大使修复中德友谊。
第八，中德合作建立山东德州兵工厂，中德合作在山西开采煤矿，中德合作建立陕西道北京，山西到陕西，山西到河南，山西到蒙古库伦的四条铁路，中方向德方购买机械等一系列商业协定。这一条对德国极其有利的商业协定，也是中国政府在德国交付胶州湾与青岛之后，对德国给与的补偿。
第九，中国清政府将派遣官员前往欧洲，就庚子事变向欧洲各国以及德国进行公开正式的道歉。
第十，在英法美日的帮助下，六国协定生效，十年内相互不得开战挑衅，否则其他四国将视为挑战和平者，给与经济以及军事双方向制裁。
《中德停战协定》与其说是一份关于军事的停战协定，倒不如说是一份政治协定，尽管双方彼此对对方充满着芥蒂，可是却又被这份协定之中给与双方带来的巨大的利益所吸引。
第499章 《军规十三条》
政治就是如此，前一秒钟，双方你死我活，下一秒钟，双方握着手称兄道弟。中德之间彼此如此默契的合作，让许多如国家瞠目结舌。
政治，还真他妈是一件肮脏的勾当啊，看看，中国和德国这一对儿，居然合作起来了。
当然，不管是曹跃还是威廉二世，现在都是彼此利用需要罢了，这个仇，他们都记在心里，等待将来有机会报仇雪恨。
但现在，我们只能合作。
1901年是辛丑年，历史上签署了著名的辛丑条约，中国从此之后陷入了半殖民的地步，所幸曹跃和血军将士的努力之下，战争失败，勉强战胜了八国联军和德军之后，中国恢复了一些生气。
新军在中德之战中受到很大损失，各支部队全都缺编，曹跃与参谋部认为起码两年内中国暂时不会发生战争，因此要求各部队以和平时期编制缩减部队人数，但增加部队数量。同时，曹跃要求各部队开赴个战区。
禁军驻地顺天府，9军驻地北京南苑。
一战区，即华北战区：18军驻地承德府；19军驻地天津府。
二战区，即西北战区：29军部队驻地甘肃兰州府。
三战区，即东北战区：39军驻地沈阳县。
四战区，即华东战区：48军驻地调整为青州府；49军驻地为徐州府。
五战区，即华东战区：59军驻地为杭州府。
六战区，即华南站区：69军驻地为广州府。
七战区，即西南站区：79军驻地为成都府。
八战区，即华中战区：89军驻地为汉阳府。
同时缩减军队人员，整编军队数目，整编出来三支和平编制部队，38军，58军，78军。
38军驻地为辽阳，军长姜勇；58军驻地为九江府，军长郝锦颜（郝豹子）；78军驻地为云南府，军长陈刚。
1901年4月份，全军整编完毕，血军新军总计拥有14个集团军，除38军与39军均为满编30000人外，其余12个集团军为战时编制15000人，所以全军拥有总兵力为24万。这24万军队便是大清国全国陆军改革之后首批军队，也是现代国家军队的雏形。
同时曹跃规定在新兵征兵中，本战区士兵不得在本战区军队从军，以避免地方军阀部队出现，各军官同样避免返回到各自家乡部队任职。但是由于西北出身的军官太多，不可避免的有西北人在西北做军官。所以大家私下里说，其实曹跃只允许出现西北军阀，效忠于他自己的军阀，而不允许其他地方军阀出现。
当然，异地当兵也会带来许多问题，例如士兵在外地会更加不重视与当地的关系，导致当地军民关系紧张，甚至引发冲突，所以要求严格要求军机，并推出《大清陆军军规》总计十三条，被称之为《军规十三条》。
其中包括了第一条，所有兵士必须无条件执行军令；
第二条，保养好自己的武器，它是你的第五肢体；
第三条，在任何情况下，当敌人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时，不得放下手中枪和警戒；
第四条，所有兵士在为战斗中，必须遵守《步兵操典》，不得作出与兵士身份不匹配的耻辱行动；
第五条，兵士必须保持制服、训练服、作战服整洁，佩戴清晰臂章与肩章；
第六条，不得侮辱殴打下级官兵，他们是你们不争气的弟弟；
第七条，不得调戏妇女，你们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第八条，不得盗窃、抢劫、欺诈、强买强卖等流氓无赖行径；
第九条，不得随意屠杀战俘包括伤员。
第十条，禁止破坏文物，包括寺庙、道观、教堂、清真寺等宗教信仰建筑物，充分遵守宗教习惯；
第十一条，不得随意攻击平民；
第十二条，允许士兵在子弹耗尽之后投降，被俘后只允许说出姓名与军衔，不得说出此外其他任何信息。
第十三条，不得攻击红十字会以及医护人员，除非她们率先做出攻击行为。
新的军规比老的军规十七杀五十四斩要简单得多，士兵们也能够记住，原本的十七杀五十四斩实在是太过严厉，并且由于军队文盲率极高，很多士兵根本记不住这么多军规，大多数人其实是看着别人怎么做自己怎么做，甚至做错了也一样是看着别人做错自己才做错。
《大清陆军军规十三条》颁布之后，士兵们很快就记下来这些规矩，而曹跃要求士兵必须在两个月内背诵下来十三条军规，否则将开除出军队。每天白天结束训练之后，所有将士一律集体背诵军规十三条。
曹跃并不是一个要求别人，自己却做不到的人，他首先对手下说道：“你们监督我，我背不下来，好，我脱军装，但是我检查你们，你们背不下来，你们脱军装。没有别的商量，军规十三条就是底线。”
见到曹跃对自己要求这个严格，军官们也开始纷纷背诵起来，人们赫然见到那些臭当兵的，每天居然念念有词背诵着军规，成了一大西洋景。
两个月之后，曹跃亲自考试，在众目睽睽之下背诵军规十三条339个字，一字不差，没等参谋部参谋官们鼓完掌，曹跃直接点名，第一个就是参谋长丛晨。
所有人不禁冷汗直流，主公这是来真的啊。
丛晨非常自信，流利地背诵完毕，没等曹跃表扬呢，曹跃转过头盯着段祺瑞说道：“段司长，该你了。”
段祺瑞一抹脑门上的冷汗，说：“是，主公。”段祺瑞记忆力非常强，军规十三条对他来说极为简单，很快背诵完毕。
曹跃接下来开始考赵跃翔、蔡锷、高文龙、李朋、郭利可、王兵、何顺、薛旺财、郑小强、张玉峰以及其他部门的军官等等，众人倒是兵部抵触考试，只是曹跃这一惊一乍的遇到个人都要考校一番，着实让大家心惊胆战，一段时间一来见着曹跃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上行下效，曹跃以身作则，下级军官自然不敢糊弄，士兵和军官也开始背诵起来，的确有脑子不好用的，只能革除军职，降为军队的民夫，而从民夫之中选拔精干聪明者充入军队，弥补人员数目。
24万正规军与6万民夫是曹跃现阶段能够承受的最大限度，这三十万人每个月的军饷以及伙食军服燃料消耗就要两百万两银子，一年就是两千四百万两银子，此外军装的更换，军靴、武装带等等其他装备，尤其是军火更是大头，都要用去不少银子。
所以曹跃暂时将军队人数定为24万正规军以及6万民夫，将来民夫的作用将逐渐减小，军队将自力更生，可现阶段许多事情必须民夫来完成，他还不需要养30万军队。
第500章 大清帝国银行
在多方筹建之后，大清帝国银行终于正式宣布建立了。
大清帝国银行是以西北银行为根基建立，最终西北银行并入大清帝国银行系统，同时与山西部分票号进行和合作，组建了挂着大清帝国银行的名义私下是私人银行的帝国中央银行。当然，这种形式与美联储差不多，美联储也是掌控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等私人手中的私人银行，他们以私人信誉为担保印制美元，与美国挂钩。真因为如此，美联储不能够随意印刷美元，因为一旦随意印刷美元，将会让罗斯柴尔德家族等犹太家族的信誉大跌，从而丧失美联储的地位。但是这种私人银行是为国家还是为私人服务的呢，很多美粉搞不清楚美联储的组成，美联储实际上不是为美国政府服务，而是为自己以及共济会等资本统治阶级服务，为富人服务的机构。而美国政府如今是富人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的工具，当美国政府成为自己家的自留地，他们自然也会无比热爱这个政府。美国立国之初的精神，被资本家们逐渐感染，被富人们逐渐蚕食，最终成为为富人们服务的政府。
说到底，不管是私人银行还是国家银行，都是在为统治阶级服务，大清帝国银行自然也是如此，而大清帝国银行最大的股东，非曹跃莫属了，曹跃占有大清帝国银行的45%股份，可要小看了这45%，当大清帝国银行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域之后，当他打着中央银行为幌子的时候，曹跃的财富将会爆发式的增长。
大清帝国银行的本金是八千万两白银，大小股东遍地，当然为了拉拢南方士绅阶层，曹跃也向南方士绅伸出橄榄枝。很多有识之士提前来到北京商讨参股一事，尤其是虞家以及广东的部分隐形富商，甚至逃到海外的当年广东十三家的伍家也回到国内希望参与股份。曹跃和其他股东商议之后，决定坚持手中的股份，曹跃坚持5%，其他股东坚持10%，让出15%的股份，其价格就是一亿五千万两白银。
这笔钱吃不吃？吃了有可能赔得倾家荡产，也有可能从此之后子孙无忧，很多人开始彷徨起来。不过让他们最终下定决心的，是外国银行的介入以及满清贵族的积极参与。
满清王爷们积极购买这15%的大清帝国银行股份也是受到了金笃男的影响，金笃男是满族人，更是曹跃的最忠实属下，他的任何行动都受到了曹跃的影响或者暗示，金笃男成为了很多满人的标杆。而曹跃当权之后，眼看着满清贵族的优势越来越少，将来的落魄也会不言而喻，而很多人认为大清帝国会成为一个虚君主的帝国，为了能够保留住自己的家族荣誉与财富，很多满清贵族开始寻找门路。
所以金笃男购买股份之后，这些王爷们也开始纷纷购买，最大的一个就是庆亲王载劻了，他居然拿出来五千万两银子购买股份，购买大清帝国银行的5%股份。载劻实际上是和曹跃有仇的，曹跃的手下炮决了他的长子载振，这让奕劻悲痛欲绝，然而个人的悲伤比起家族的未来不足为道。
载劻也有六个儿子十二个女儿，长子载振已死，三四六子早逝，如今还有二子和五子，他们都是侧福晋所生，其中五子的生母是前山东巡抚孙宝琦的女儿（嫁给奕劻的时候16，奕劻51岁），奕劻尽管非常喜欢五子，可惜五子的生母是汉人，他不喜欢的二子的生母是汉军旗，从血统上看，奕劻的爵位将来会传给那个让他不是很喜欢的二儿子。二儿子之所以让他不喜欢的愿意，就是则是一个典型的八旗子弟，吃喝嫖赌抽没有他不干的坏事儿，但你要说他犯了什么罪，倒也不至于，他做所的事儿无非就是荒唐而已。载劻为了避免次子将自己的家挥霍殆尽，于是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购买大清帝国银行股份，五千万两白银购买五千万股，将来不管自己的儿子怎么作死，总不至于沦落街头。
受到了载劻和金笃男的影响，其他王爷们纷纷伸手购买，顿时吓坏了曹跃——你们都购买了股份，将来我还怎么好意思抄你们的家？所以曹跃暗中下令再也不能给满清王爷股份了，除非南方士绅们实在不开眼。而南方士绅们自然是精明无比，在看到的实际情况之后，纷纷开始购买股份，为大清帝国银行注资。
而在曹跃的要求下，大清帝国银行行长石顺拒绝了外国银行尤其是日本多家银行和犹太人银行家的购买股票意愿，并将银行股东规则制定出来，大清帝国银行的股东只能是中国人。
在筹备足够的资本之后，大清帝国银行正式发行大清帝国纸币，用以全面取代铜钱的使用。
首任大清帝国银行行长为原西北银行行长石顺，副行长为孙汝礼，大清帝国银行发行货币名称为依旧为红钞，基本单位为元。
面额分别为100元、50元、20元、10元、5元、1元、5角、1角、5分、1分，总计十种货币，100元红钞价值为1两白银，而1两白银约为1000文，所以1文钱相当于1角钱，不过由于各地铜钱价格不一样，所以并不能说1文钱等于1角钱。
对于纸币的图案，曹跃认为以人物头像为图案并不合适，如果以人物头像为图案，那用谁的人头半身像？
用清朝皇帝的？不可能！曹跃早就存着逐渐消除清朝皇室影响力的打算，不可能上清朝皇室任何人。
用历史著名人物？也不可能。如今再怎么说也是清朝，清政府，起码在外国人看来是这样的，怎么可能用过去的汉人做货币图案。曹跃作为政治家，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引起非议。
所以经过仔细考虑，大家一致认定使用中国历史上的著名文物，如长城、紫禁城、浑天仪、地动仪、大雁塔、乐山大佛等，所涉及的文物与建筑皆为中华瑰宝，而纸币的背面则是大清地图，目的是为了让人们记住大清国的土地面积。尽管失去了外东北和外西北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到那时迄今为止，大清帝国尚有一千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依旧是世界第大国土面积帝国。
如今土地面积最大的帝国是大英帝国，由于美国独立，大英帝国国土面积为3600万平方公里。其次为沙皇俄国，国土面积为2280万平方公里，第三是法国，面积为1290万平方公里，世界国土面积第五则是西班牙，国土面积为1119万平方公里，世界国土面积第五是现在的美国，第六则是葡萄牙。当然，西班牙与葡萄牙的国土面积比较虚，因为他们只是在名义上是南美各国的宗主国，实际南美早就自己建立国家，行使主权。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大清帝国依旧是世界最为庞大的落后国家之一，且更加落后地依旧使用金属货币直接交易。
为了让国家走向现代化，让国家经济发展，控制金银流动遏制金融危机与通货膨胀，国家必须采取金融管制，纸质货币使用一系列手段。
曹跃知道，纸币的发行势必会遭受到大多数人的抵制，首先，如果金银货币交易，会赋予让地方政府铸币权，地方政府可以将收上来的银子重新熔铸，在熔铸银子的过程之中必然会有部分损耗，而这损耗就是地方政府截留的利钱，俗称火耗。
如果采用纸币，毫无疑问铸币权归属中央，地方政府将再也不能吃利钱，且地方政府没有铸币权相当于中央进一步集权，地方军阀更加没有对抗中央政府的资本。
所以对大清帝国银行抵制最激烈的反倒不是民间，而是地方政府从上到下的官员们。
为了能够顺利的推广纸币，曹跃以及朝廷诸位大臣可谓费尽心思。
首先，曹跃要求在军队中采用纸币发放军费以及购买军粮，换句话说就是强买强卖了。
其次，所有政府工作人员的俸禄，不再发放纹银，而是发放纸币了，大家都领纸币薪俸。而为了平息众怒，曹跃开始推广公务员制度，部分受聘于县令的幕僚等将有机会获得公务员资格，成为国家正式编制人员，享受国家俸禄的发放。
第三招，在正式场合下，朝廷只承认红钞交易合同有效，即如果双方使用银子交易，官府是不受理官司的。很多人利用这一条朝廷新出台的规定前往各地赊欠货物，然后拿着欠条申请无效，由此谋得暴利。
第四招，严令各钱庄、票号、银行必须兑换一定比例的红钞。
在四连招的促进下，大清帝国开始逐渐接受纸币，与此同时纸币的出现也促使了交易更加方便。
曹跃利用纸币，训练士兵建设军队，促使国家进一步稳定下来。当然，红钞的汇率是政府强制性的，私下里红钞的汇率并不高，按照朝廷公布的汇率，红钞与日圆汇率为350：1，可实际上黑市上汇率却为500:1甚至达到600:1的地步。
第501章 抵制美货运动
但曹跃的后续招式并没有停止下来，为了推广红钞的使用，曹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曹跃随后与张之洞商议之后决定，今年举行科举考试，戊戌年科举十一月份，在北京举行科举考试，考试将不再考校试帖诗，而是考校八股文、世学、体育与历史。
考试将首次采用评分制，八股文总分200分，世学100分，体育50分，历史50分。总分400分，另外科举将放宽选士范围，商人子女也可以参加科举，西洋学校学生可以可以参加科举，总之这次科举改革的目的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但是总体说来，这次科举考试还是优先于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毕竟所谓世学首次全部两百题采用选择题的方式，而体育考试只需要考生能够跑下3000米，历史考试更是这些书呆子擅长的地方。
表面上这次科举改革是为了与世界接轨，而实际上目的则是曹跃希望通过这次科举考试积累人才，准备以反腐的名义革除各地方反对派，尤其是对曹跃心生抱怨不满的地区，从上到下一律革除。所以这次科举考试的取士名额比往年扩大了五辈，许多人一辈子苦熬而得不到的机会，在今年有可能实现。
而这一切，都是在为货币发行做工作。
世人暂时看不到科举改革与货币推广之间的联系，只有曹跃和主持这次考试的张之洞知道，科举不改革，纸币发行就会收到一代又一代的旧读书人的抵制。同时纸币的发行也是为了应对国家的经济危机，解决朝廷当下的困难处境。
当然纸币发行并非在各个地方全都受到抵制，在陕西、甘肃与青海这三省，已经推行了六年的纸币非常轻松地实现。陕西巡抚冉东请奏，在全国范围内禁止金银交易强制推广纸币，不过这个措施太过苛责，曹跃没有批复。但作为直隶总督，曹跃却首先在直隶省范围内强制要求采用纸币，并积极建立大清帝国银行分行，在每一个县建立一家分行，在较大的县城建立两家或者三家分行。
而为了强制使用纸币，曹跃依旧采用了军队使用纸币发放军饷和抚恤金，如果乡民不接受纸币或者商人不接受纸币，将以扰乱蔑视朝廷一罪没收全部家产，而且商人交税，如果使用银子交税是需要多交付百分之二十的税，使用红钞却只按照原来的税率，更加加快了红钞的推广力度。
如此丧心病狂的改革，使得纸币红钞在三年之内便成为了大清帝国的法定货币，而大清帝国银行资本从最原始的两亿三千万两白银仅仅用了三年便扩大到二十亿。当全国全部开始使用红钞之后，大清帝国银行资本继续增加，最终它成功地取代了白银，真正成为中国的唯一指定货币。
如奕劻等人，早就身价过亿，他家里孩子们败家十几代也败不完了。
就在大清帝国改革如火如荼进行当中，美国众议院突然再一次提出《排华法案》补充条例，禁止所有中国人入境。
曹跃得知之后心生奇怪，这美国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同时，美国人提出的禁止中国人如今这一消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使得中国国内百姓与士商愤怒不已，各大报纸竞相报道此事，甚至一部分太学院的学生跑到东交民巷美国大使馆前进行抗议活动。
当然，现在不比当初了，美国人不敢随意开枪，他们知道中国政府不好惹，连德国人都熟了，美国人自然老老实实的。美国大使康格一面解释，一面指责美国众议院不识时务，要求他们立即终止《排华法案》补充条例，以避免中美关系走向不可调和的地步。
时任美国总统威廉·麦金来于去年连任成功之后，是一位主战派，提倡对中国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不过八国联军战败让美国丢了脸，麦金来也因此差一点被他的竞争对手住在这一点攻击。所以麦金来对中国是充满敌意的，恰逢美国国内受到德国威廉二世的影响，开始宣传“****论”，本来排华气氛就非常浓厚，且种族歧视主义猖獗的美国，自下而上地再一次发动起排华来。
当有众议院提出中国移民太多，应当禁止中国移民之后，逐渐演化为禁止中国人入境。所谓的禁止中国人入境并非任何中国人都不允许踏入美国，美国政府将会为中国政府的外交人员、大商人、学生和特殊人员（如反政府主义者孙文等人）提供特别通行证，允许他们入境。
但美国人的傲慢惹怒了曹跃，也惹怒了中国人，在曹跃指示下，各地采取了“抵制美货”运动，码头工人不给美国人的轮船卸货。
而各大报纸竞相报道美国人是如何歧视中国人的，排华法案对中国人的侮辱，中国工人给美国人修建铁路之后，美国人是多么翻脸不认人的。当然，报纸追求的是时效性和轰动性，一般来说一件轰动性新闻最多持续几天而已，可是报纸持续一个月的对美国的批判，就明显地有幕后黑手在操控。
而这个部门，便是外交部国宣司来做了。
人们越来越激动，对美国货物的抵制也越来越激烈，甚至美国人的火柴都卖不出去，许多进口美国货物的商人们叫苦不迭。甚至有报社雇佣流浪儿童蹲在美国洋行与银行门口，盯着谁进去买东西，然后跟踪找到这户人家或者商铺，随后在报纸上宣传出来谁是卖国贼。
以至于到了最后，不管进入美国洋行的人是什么身份，只要踏入美国洋行的人就是卖国贼，既要被排斥。其他货商也趁机火山浇油，各个地方全都陷入一种全面狂欢的抵制当中。
人皆有戾气，恰恰不巧的是，美国人主动惹上门来，这股戾气让美国人给赶上了。
在上海，有不长眼的青帮分子在码头给美国船卸货，但第二天就发现大约一百多名参与卸货的青帮分子被杀死并扔进了黄浦江中，青帮大佬被迫出面将那名主持卸货的青帮分舵主三刀六孔杀死。
中国的抵制美国运动使得美国商人们大感为难，他们纷纷要求中国政府制止这种行为，且称这种行为是对美国的挑战。
外交左侍郎宋育仁就直接对美国大使康格以及其他美国商人说道：“美国政府自诩为自由民主政府，而我国发生的抵制美国货物运动就是人民自发的民主行为，政府无权干涉他们的自由，难道美国政府一面自由民主，一面要求其他国家不许自由民主？”
“我们是在商量解决的办法。”康格说道。
“很简单，禁止中国人法案是对中国人的侮辱，只要你们停止侮辱中国人，国人自然不会继续闹下去。责任方在贵国，解决方法也在贵国，除非贵国那些议员们不顾及商人利益。”宋育仁直指美国的要害，美国政治家们一直受到大商人们的支持，所以如果让他们的商人受伤，政治家也不会好过。
美国总统并没有在意中国人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中国市场如此之小，还轮不上考虑什么。但是商人们不这么看，他们积极要求停止禁止中国人进入美国这一条例通过，最后，参议院在各大商人的游说下终于反对《排华法案》补充条例，官司打到现在，麦金来总统依旧坚持。
但副总统罗斯福奉劝麦金来说：“中国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我们不能再请示这支东方病龙了，它正在痊愈。”
“你觉得它最终会成为什么样的国家？”麦金来问。
“也许它会成为美国最大的敌人。”
麦金来哈哈大笑说道：“你想得太多了，西奥多，中国永远没有资格成为美国的对手，美国的对手是大英帝国，是法兰西共和国，是沙皇俄国，是德意志帝国。”
虽然麦金来依旧看不起中国，可是最终参议院还是否决了补充条例，禁止中国人入境的《排华法案补充条例》不了了之。
美国人否决补充条例的消息传到国内的之后，顿时引起全体百姓的狂欢，曹跃此时要求杨度控制舆论，让报纸以及舆论利用这次事件振奋民心，不再报道外国人歧视中国人，停止“抵制美货”运动。
于是，在一面宣传大清帝国逐渐强大的同时，一部分“冷静的学者”开始反思，说这种抵制运动是不是有些过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云云。还有学者说“反思”说是不是要与美国决裂，是不是要与每一个歧视中国人的外国决裂，那样我们和去年庚子事变的慈禧有什么区别。
随后报纸上又公开半公开地批评慈禧的闭关锁国政策，以此来转移民众注意力，并且为接下来的“庚子魁首”大审判做好舆论铺垫工作。大审判的对象就是引起庚子事变的官员们以及滥杀无辜的义和团，那些官员们住得倒是不多，可义和团凶手却抓了不少，全都被关押起来等待着六月份的大审判。
而此时，曹跃正在直隶总督府接见一个中国天才，将遥控技术引入中国的张宏伟。
第502章 普罗米修斯实验室
世界科技在爆炸性的进步，中国何止落后几十年，如果中国不迎头直追的话，这种差距将越来越大。曹跃没想到美国人在十九世纪末就已经玩起了遥控技术，再想想中国，一百年之后民间才知道这项技术，科技树整整落后人家一百年。
所以曹跃讲张宏伟调来的目的就是建立以他为核心的国家科技实验室，美国有特斯拉，中国有特斯拉的学生张宏伟。
张宏伟已经没有之前第一次见到曹跃的时候那种激动了，曹跃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的功劳，你一个人，炸沉了德国远征军的重炮团，可以说因为你，我们打赢了中德之战，你是民族英雄。”
张宏伟骤然受到如此夸奖，有些措手不及，面红耳赤说：“没……没有，没有，其实都是大家的功劳，都是大家的功劳。”
曹跃摇头道：“别说什么大家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
“大人，您过奖了，其实我没什么的，我就是把我学到的用上了。”张宏伟谦虚地说道。
曹跃笑着说：“来来来，坐下，我们慢慢聊。”两人坐下之后，曹跃又开玩笑道：“我就是没有女儿，我要是有女儿，就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天才啊。”
张宏伟挠着头再一次面红耳赤坐立不安扭捏起来。
曹跃问：“对了，你还没有成亲吧？”
“没。”
“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也没有。”
“那得了，以后我要是打听到有哪家姑娘合适，就介绍给你。”曹跃哈哈一笑道。
王宇在一旁说道：“还不谢大人赐婚？”
“啊？赐婚？”张宏伟一愣，这怎么就赐婚了呢？看着他傻呆呆扶着眼镜的样子，曹跃和王宇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曹跃又说：“好了，我们还是说一下正经的吧，你对无线电技术非常精通，你对物理科技类技术是否精通？”
“物理是什么？”张宏伟问道。
曹跃忽然想起来，物理这个词是日本人发明的，现在还没有传入中国，而中国人将其称之为格致，从《礼记·大学》中引用出来的词汇，意指追求事物的真理而求得知识。其实中国人有许多词汇非常有涵义，但是就是因为太有涵义，一部分文盲不懂，反倒放弃了这些词汇。曹跃感觉自己就是这种文盲，“格致”多么好听，用什么物理嘛。
于是曹跃就说道：“是格致，你还懂得其他的吧？”
“大概懂一些的。”张宏伟依旧谦虚地说道。
曹跃语重深长地说道：“如果不是见到你，我还以为西方科技只是能造轮船能造大炮能早点报，但是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西方科学技术已经到了如此先进的地步，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深深地为中国的科学技术落后而感到不安，我们侥幸打赢了八国联军，侥幸打赢了德国人，但这种侥幸不会有下一次了。如果每一次都寄希望于侥幸，那么下一次等待中国的就是亡国灭种的危机。别人不会再给中国人崛起的机会了。”
张宏伟说道：“大人，您说吧，要我做什么？是不是要炸谁？”
曹跃笑道：“不是让你去做恐怖分子，我希望你能够一展所学。我再到你的介绍说你在实验室独自研究出遥控技术的时候，就因为消息闭塞，才得知专利权被特斯拉抢注了？也就是说你和他是同时发明遥控技术的？”
张宏伟点点头，说道：“大概都是那几天，但是他发明之后有大一批公司在他身后帮着他注册专利，可我没有，我要自己跑去专利局注册。”
曹跃叹道：“可惜，如果你身后也有一大批公司的人，估计你会比他还要早地注册专利，这样遥控技术就不属于他一个人了。”
“不，遥控技术现在属于美国电气公司。”张宏伟纠正道。
曹跃说：“不管属于谁，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够一展所学，充分挖掘你大脑之中的所有天才想象力，我要帮助你建立属于你的也属于国家的国家科技实验室。我将其命名为普罗米修斯实验室，你知道普罗米修斯是谁吗？”
张宏伟挠挠头，说：“我不知道，但是听起来像是希腊人的名字。”
“是的，他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他从天堂里偷走了火焰，带到人家，让人类从此之后用上了火。以普罗米修斯为名字建立实验室的目的就是，你就是那个盗火者。”曹跃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你带来的是人类科技文明的火焰。”
张宏伟激动不已，双手握紧拳头。
曹跃说道：“怎么样，小伙子，苦难很多，害不害怕？”
“不害怕。”
张宏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一定能行。”
王宇连忙拉着他坐下，说道：“你别激动，别激动。”
曹跃也笑着说道：“好了，现在我说一下，这个实验室我打算建立在甘肃，将来我也打算将甘肃建立成为中国科技中心，因为中国东部靠海，海运能够带来经济发展，但中国西部比较闭塞，尤其是西北地区除了高山就是沙漠和大草原，没有其他发展的机会。将普罗米修斯实验室放在甘肃凉州府，一来依靠科技发展推动西北经济发展，二来现在西北拥有几所大学全都在甘肃凉州，你们可以交流影响。”
“是。”
“另外，这个实验室你就是负责人，你拥有最高的权利，我会派一名军官保护你。”曹跃喊道：“郑小强。”
“到。”
“小强，从现在开始，你的职务提升为团长，负责保护张宏伟以及他的实验室，和他实验室的所有人，从禁军中调一个营给你指挥，你们是团级营队，明白任务了吗？”曹跃问。
“明白。”郑小强答道。
曹跃又问：“小张，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经费的问题……”张宏伟红着脸说，“科技实验室要投入大量经费来招募训练选拔人才，这……”
曹跃道：“关于经费的问题，全都交给你做出，第一年笔款四十万两，第二年拨款三十万两，第三年拨款三十万两，三年投入一百万两，是否足够？”
“暂时够了。”张宏伟说。
“你前期打算研究什么？”曹跃关心地问道。
第503章 新军衔
听到曹跃问自己最先研究什么，张宏伟自己也想了一下，他比较擅长的是无无线电遥控技术，但无线电遥控技术现在看来用处不大。想要让普罗米修斯实验室一炮而红，就要给曹跃一个难以忘记的印象。张宏伟忽然想到了如今电报必须使用电线，去年义和团割了电线，导致京城一下子和全国各地失去了联系，变得一下子没有了中央政府了。
而外国人不管走在哪里，都能与自己国家建立联系，其原因就是列强已经拥有了无线电发报技术，尤其是俄国人，率先将无线电发报机安装在海军舰船上。然而各国的无线电发报技术全都是属于国家机密，不对外公布，如果他能够发明属于中国的无线电发报机，一定会让曹跃大吃一惊。
想到这里，曹跃抬起头来，兴奋地说道：“回禀大人，我打算研究利用无线电发报，俄国人已经发明了无线电发报机，而英国人和美国人也建立了无线电发报站，但是他们都将无线电发报技术严格保护起来，不对外销售无线电发报机。我希望能够立即投入研究，生产属于我们中国人的无线电发报机技术，打破欧美国家的科技垄断。”
“好！”曹跃兴奋地说，拍着他的肩膀说，“国家科技，起步在你啊。”
实际上无线发报技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是难点在于距离与接收器，就像是火箭发射，火箭发射出去之后，要想着怎么接收回来，总不能学印度人只管发射不管接受，然后天天嚷嚷着征服了月球和火星吧？
张宏伟申请现在就进行研究，实验室暂时建立在北京，等初具规模之后再去甘肃，曹跃考虑到如今归国人才都汇聚再北京，便于张宏伟挑人建立实验室，于是同意了他的要求。而这个实验室建立位置在南苑，受到第9军的保护。
在得到支持之后，张宏伟开始全情投入到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和无线电电报技术的研究当中，不过张宏伟毕竟是一个敦厚老实的人，只知道自己研究，连郑小强都看不过去了，主动帮他拉人建立团队。
郑小强虽然不懂他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但是知道他摆弄电报的，于是就去各个通信团要人，现在各个通信团的作用其实就是维护各驻军部队的电报站，维修电报机，检查电线，所以很多有才能的人也得不到发展。郑小强于是去拉人的时候很好将人拉走，可是军方不干了，懂得发电报的人就那么几个，你郑大团长把人给拉走了，万一我这边出了事儿咋整？
被郑小强四处挖人挖走了十几个之后，各个集团军的人都学聪明了，一看知道郑小强骑马来，立即藏人，让他找不到。随后郑小强已经被列为各大集团军不受欢迎之一，拒绝和他合作。
无奈之下，郑小强只好跑去海军求救，而海军现在正在筹建海军部，希望能够和曹跃曹中堂打好关系，郑小强又是曹跃的心腹护卫，自然要多拍拍马屁。于是海军倒是提供了不少人才，尤其是海军学堂的学生们，因为人才过剩的原因全都送给了他。
张宏伟没想到郑小强这个保镖给他拉来了五十多个人，且这些人都是在电报和通信方面的人才，尽管他们和美国实验室的研究人才相差甚远，然而在当今这样一个文盲遍地的时代里，能有五十多个理工科人才是多么难得。
随后这五十几个人开始组建了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并且用了半年的时间就研制出来无线电电报接收器，距离建立无线电电报机不远了。
而在曹跃送走张宏伟之后，军队面临另一项改革，即现代化军衔改革。
此时的中国陆军军衔非常负责，有绿营的，八旗的，还有德国式的，日本式的，这次统一改革也是顺应时代进步，为新军建立提供保障和依据。
在参考了世界列强军队军衔制度之后，参谋部提出了自己的改革意见，采用兵士尉校将帅六级制度，分别是列兵、二等兵、一等兵、上等兵、兵长、下士、中士、上士、士官长/准尉、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上校、少将、中将、上将、元帅、大元帅六级二十阶制度
这其中两个军衔比较特殊，兵长与士官长，兵长与士官长各自分为十阶，授予那些老兵和低级军官军事骨干。十级兵长军饷待遇与准尉相同，但士官长的待遇去却不一样，士官长军衔晋升是依靠着军士本领和贡献，荣立功劳获得，所以军士长的晋升在军饷待遇上是与军官同步的，即一级军士长与准尉同酬，二级军士长与少尉同酬，十级军士长与上将军饷相同。
军衔最低为列兵，即新入伍三年内的新兵，新兵其结束之后，一年内为二等兵，服役两年为一等兵，服役三年为上等兵，三年以上未晋升士兵为兵长。其中兵长分十级，同样按照年龄划分，十年之后依旧是十级兵长。当然，一支军队的兵长必定是军中的老兵了，老兵就有很多自己的技能，所以兵长也是军队里的能手和尖兵。
从何兵长开始，分为士官军衔，下士、中士、上士与士官长，因为士官长比较特殊，一般授予军事科研部门和军事技能部门的军官。
而在军队中，从下到上对军衔也是有一定要求的，即副班长必须由上等兵以上军衔担任，班长必须由下士以上军衔担任，副排长必须由中士以上军衔担任，排长必须由上士以上军衔担任，副连长则必须由上士以上军衔担任，连长由少尉以上军官担任，副营长由中尉以上军衔担任，营长由上尉以上军衔担任，副团长由少校以上军衔担任，团长由中校以上军衔担任，副旅长由上校以上军衔担任，旅长由少将以上军衔担任，副军长、军参谋长以及军长由中将以上军衔担任，元帅则属于荣军军衔，但大元帅军衔属于兵部尚书一人，即曹跃一个人。而军团参谋长军衔与各级副长军衔相同，如军参谋长与副军长军衔相同。
此外准尉军衔一般授予后勤军官和军校教员，并不列为军队对应军衔之中，所以实际上军衔并没有那么多级。
在军衔制定结束之后，曹跃开始给个军队军官授予军衔的肩章和臂章，肩章为军衔，臂章为职务姓名，第一批授予中将军衔的便是各个集团军司令，授予韩铮、陈刚、周瑾、王志勇、李亮、姜勇、米奎、章程、严东、齐灵之、聂嘉、冯牧澜、戴建龙、陈义、郝锦颜中将军衔。
第二批授衔则授予参谋长丛晨、军务长王兵、财务长常国良三人中将军衔，后勤负责人吴昊、方大山、夏普林、法捷耶夫（曾经伪装成列宁）等人被授予上校军衔。
第三批授衔则授予个军队参谋长以及副长军衔。这其中何顺虽然只是作为曹跃的副官，但是何顺负责的是曹跃的机密文件，所以也被授予上校军衔。而对血军建设功劳甚大但已经退休在家的孙禄堂孙老爷子被荣誉地授予了少将军衔，甚至连顺天府警察总长贝明德也被授予了中校军衔。
曹跃没有授予上将军衔的原因也很简单，给这些军官表现机会，将来有晋升的空间，免得一下子授衔到底无赏可给。
军衔的正式出台，也标志着中国军事现代化改革的一项重大进步，军官和士兵们也不需要记录清政府、新军、练军、绿营等诸多繁杂的军衔，更加不需要进行什么换算，绿营管带到底是军衔还是职务等等。
而海军军衔也相应对陆军军衔对应，只是海军没有大元帅，大元帅直属于曹跃一个人。由此可见，曹跃已经成为了中国的陆海军的实际掌舵者。
而与军衔相对应的就是待遇问题，曹跃的军队采取了一如军队，军需全面，取缔清政府的绿营兵当兵还要自己掏钱买军服交伙食费等非职业陋习。绿营兵正是因为什么费用都自己掏，一个月下来只有两三两银子到手，而新兵还得用这个钱交给自己的长官做“保护费”，最后他们到手的还不到一两银子。这导致了绿营士兵不得不想办法搜刮民财来养家糊口，也更加昂百姓们讨厌起清军来，形成了恶性循环。
曹跃的现代化军队建设迈出的第一步，就是取缔了这些伙食费服装费煤炭费等有士兵自己出钱的费用，尽管士兵的军饷依旧只是三两三钱银子（330元红钞），可这钱是实打实地落在了他们手中。
对于军队之中的一些陋习，曹跃在他直属的新军里是要求完全杜绝的，而在清军其他部队他没有贸然下令，当新军改革完毕之后，其他部队就要全部裁撤，他犯不着冒这个风险。
军衔的推广、现代化陆军改革、以及兵工厂的建立，这一切让曹跃的军队如虎添翼，曹跃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军队可以横扫中国任何地方的清军了——这也给他称帝创造了最重要的条件。
第505章 中国历史上第一起汽车肇事
曹跃哭笑不得，哪里有那么多万一，正巧了，这时候姐姐陶怡来了。陶怡虽然是离婚，但身上没有给人一点妇人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少女的清香。
由于住得近，陶怡平日总是来照看妹妹，她自己没有孩子，前夫又不能人道，所以对妹妹的孩子格外重视，生怕受了一点苦，伤了一点。
尽管陶悦想着如果曹跃必须娶妾，倒不如娶了姐姐，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确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曹跃对陶怡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姐姐像一只猫一样的女人，而陶怡对曹跃的感觉则复杂得多，曹跃身上既有萧杀之气，又有温和之风以及奸诈狡猾的味道。
曹跃见她到了，兴奋地冲她招收说：“姐姐，你来坐车。”
陶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陶悦就拍着手说：“姐姐，你去试一试吧？”
“试什么？”陶怡问。
“汽车啊。”陶悦指着院子里的汽车说道，就看到曹跃跳下汽车，开始检查起来，说道：“速度太慢，刹车也不太好，我瞧瞧。”
“这是什么啊？”陶怡疑惑地文。
等大家解释一番之后，陶悦又鼓噪起来，说自己要不是怀着孕肯定要去玩一玩。陶悦倒不是在瞎说，她心里着急坏了，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怀孕早就跳上去了。陶怡被大家一劝说，也感兴趣起来，提起裙角说：“我来试一试吧，不过要是有危险了，我可要仔细收拾你这小妮子。”
“姐姐好勇敢。”陶悦拍手笑道。
曹跃一拍胸脯说道：“我的车技，虽说比不上舒马赫，但是也差不多追上阿隆索了，放心好了。”只见他加了油门，杜里埃汽车慢悠悠地前进，幸亏马房这边又连接着仓库、裙房和厨房，院子足够大，曹跃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车技来。说是车技，无非也只不过是比没穿越过的人多开了几天汽车罢了。
但是纵然如此，陶怡起初还能淡定地把着扶手，随着车速的增加逐渐吓得花容失色叫喊了起来。
“吁——吁——吁——”陶怡还以为骑马呢，喊了起来。
曹跃哈哈大笑道：“速度才三十，慢死了，慢死了。”
眼看着前面是墙角，曹跃立即减速作出一个潇洒地转弯，自以为玩了一个漂移，但是却忘记了这车子敞篷的，后面的乘客陶怡本来就坐在右边，被他的左转弯一下子闪了出去，跌落在地，撞在了墙上。
“咚”地一声，也不知道撞在了哪里，陶怡整个人晕了过去。
所有下人们都大声叫喊了起来，曹跃也面色煞白，玩大了，大姨子被自己甩出去了。他连忙停好了车，跑过来抱起陶怡，大喊道：“快，快，快，金管家，去找太医来，找太医来！”
陶悦顿时哭着跑来，险些摔了一跤，幸亏赵雅扶住了她，陶悦哭道：“姐姐，姐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曹跃一脸冷汗，说道：“胡说八道，大姐没事，你别乱说。”他查看了一下伤情，但见右眉骨出被撞出了血，显然她是一头撞在墙壁上晕过去了。这种头部撞击最好不动地方，而且头部撞击也是最难办，指不定会留什么后遗症。他让下人散开，着人抬一张胡床过来，将陶怡横身放在床上。
“姐姐不会有事吧？”陶悦哭着问。
“绝对不会的。”曹跃肯定地说道。
陶悦听了，似乎也不太相信，紧张地看着姐姐，直到太医来了才说：“要是姐姐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曹跃握紧了她的手，不知怎么安慰才好，这件事是自己不对，光顾着显摆了。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陶怡怎么还没醒过来，他害怕她真的出事儿就糟了。
不一会儿几个太医都来了，曹中堂家出事儿，比皇上家出事儿还要重要啊。太医们检查之后，一个个皱起眉头，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太医问道：“请问大人，尊夫人是否曾经受过类似伤？”
曹跃道：“她是我的大姨子，不是夫人。”
“抱歉，抱歉。”太医忙一脸尴尬地说道。
陶悦道：“我姐姐几年前曾经坐在马车里，那马儿发了疯猛跑，后来马车翻车了，我姐姐撞了头，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太医捋着胡子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次应该是新伤旧伤凑在一起了，撞了头，可能会很长时间不能回复得好。便是恢复得好了，也会有一些反复与后遗症。”
“会有什么后遗症？”曹跃忙问道。
“这很难说。”太医说，“轻的只是头疼而已，重的可能瘫痪疯癫，或者痴傻抽搐。”
“啊？”陶悦尖叫道。
重视放在外面也不合适，虽然快要到夏天了，但下午的时候天气也开始变冷了，曹跃说大家抬床搬回去，陶悦让大家将姐姐搬到自己的正房里去，顺道把曹跃感到偏方，以示惩戒。曹跃很是无奈，惩戒就惩戒吧，恰巧何顺前来报告说军机处有要事相商，曹跃叮嘱太医一定要治好陶怡，然后前往军机处处理公务。
晚上回家，曹跃见陶怡还是没有醒过来，心中害怕极了，陶悦也着急了，眼睛一直红肿着。过一会儿，陶模来了，见到女儿昏迷，顿时老泪纵横，握着女儿的手直谈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啊。
这件事全都曹跃引起，若不是他弄什么汽车，显摆自己车技，也不至于陶怡受伤昏迷，若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曹跃真不知道如何跟陶家人交代了。
陶悦抢着曹跃的手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待无人之处，曹跃问：“小悦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负责，我会负责到底。”
“你怎么负责，跃哥哥，姐姐已经那样了。”陶悦垂泪道。
曹跃也不知道该怎么负责，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说后悔话也没有用了，要是大姐醒不过来，我们家就照顾吧。”
“老爷，老爷！”金敬忽然跑来喊道，“老爷，夫人的姐姐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第506章 交通事故后遗症
曹跃带着妻子匆忙回到卧室，却见到陶怡没有醒来，两人刚想问，陶模说道：“刚刚怡儿醒了，说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不知道何时能醒过来。”
“爹爹，你忙了一天朝政了，休息吧。”陶悦忙说道。
陶模打了一个哈欠，却摇摇头，道：“我只有你们俩个亲人了，我不想看不到她。”
陶悦又哭了起来，曹跃连忙牵住她的手以示安慰，不一会儿，陶怡醒了过来，看着众人惊喜地看着她，说道：“阿爹，我饿了。”
“快，快来一碗面！”曹跃顿时吩咐道。
陶怡忙说道：“我姐姐喜欢吃阳春面，不要做西北的面。”
“好咧。”金敬忙吩咐下人去做了，下人手脚麻利得很，不到十几分钟之后便做好了盛了过来，陶怡和不好意思大家看着她吃面，问大家能不能下去。曹跃忙吩咐下人说你们下去，陶悦瞪了他一眼说你也下去，曹跃嘿嘿一笑，来到卧室外书房。
他随意翻开一本书，也没注意书上的内容，心里想着陶怡可千万别出事儿，自己欠陶家太多了，要是陶怡有什么后遗症，自己良心何安。
此时有人前来送帖子，原来是礼部尚书鹿传霖的孙儿明天百天，他是直隶人，直隶人比较重视小孩百天，称之为百日宴。在百日宴上小娃儿要接受大家的祝福，长辈会给小娃儿准备锁头，意味锁住性命，别让阎王爷给要回去。（这个年代儿童死亡率高，即使王公贵族儿女夭折也颇多）有钱人家的要送金锁银锁，穷人家送一把铁锁意思一下，总之是图个吉利。
曹跃点了点头，让赵雅准备一下礼物，赵雅问准备什么礼物，曹跃说弄个玉佩之类的，送给小孩图个吉利。赵雅说好，便下去准备了，她前脚刚走，陶悦便出来了，曹跃赶紧走过去问：“都吃了吗？”
“吃了倒是吃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姐姐又睡了。”
“啊？怎么又睡了？”曹跃吃惊道。
“我怕姐姐出事。”陶悦说，“她以前很少睡觉的。”
曹跃挠着头说：“是啊，这么睡肯定不是好事儿。不如我们找一下洋医生看看吧，我总觉得多看几个医生不是坏事儿。”
“好吧，你明天安排一下。”陶悦道，“真希望姐姐能一下子好起来，否则我可怎么过啊。”
次日曹跃一早去了兵部，处理了一上午公务之后，中午匆匆吃了一些东西去了军机处，在军机处坐了一个时辰，又前往东交民巷找了一个美国医生给陶怡看病。陶家不是那种保守家庭，否则陶悦也不会被送到教会学校学习，所以检查的时候也没有扭扭捏捏。
那美国医生很是尽职尽责，不过检查的结果与御医差不多，他也认为陶怡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产生的后遗症，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其它并发症，但是这需要时间静养。当曹跃说陶怡现在似乎得了嗜睡症，一天要谁十六个小时之后，美国医生仔细思考之后，猜测说也许是因为撞击脑部有血块没有拍出来，所以才导致陶怡嗜睡症的出现。
“那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美国医生双手一摊，“脑部的病情最危险，也最复杂，即便是西方最先进的脑科医生也无能为力。但是我听说俄国有疯狂的医生给人做过换脑手术。”
曹跃一脸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再扯连《沉默的羔羊》都出来了吧，赶紧送走美国医生。但医生的话也让他陷入沉思之中，如果脑部有血块的话，在一百二十年之后利用手术就可以，但是现在这个年代，肯定不行。
陶模想要将陶怡带回去，陶悦坚决反对，理由是你平时不在家，而姐姐和那些小妾们关系不好，没有人照顾。下人们肯定不会尽心尽力的，不如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好照顾她。
陶模苦笑起来，二女儿说的是实情，自己十一房小妾各个都不省心，争风吃醋有一套，可是照顾人这种事儿她们肯定不行。这边陶悦虽然不能照顾，可是有陶悦看着，下人们照顾她总不会敷衍了事，于是便同意让陶怡住在他这人。
陶悦也正想着自己身怀六甲了，不便与曹跃再同房了，便提出搬到正房后面的紫竹阁住。那紫竹阁也是一间房子，先前那户人家是给女儿做的闺房，打扫的干干净净，曹跃埋下来这栋院子之后一直空着，陶悦住在那倒也不担心环境太差。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曹跃便去了鹿传霖家赴宴，并送上一个盘龙玉佩给小娃娃做礼物。
鹿传霖家的百日宴并没有请多少人，都是朝中的大臣，年轻的只有曹跃一人。
如今政治稳定，朝纲清明，曹跃虽然是军机首辅大臣，但他似乎更注重军事领域，只要朝廷的人不涉及军权，自然还是能好好做着自己的大臣。而李鸿章身体越来越差，除了处理军机处的一点事儿以及外交部的一点儿事儿外，并不参与朝廷其余大事儿。以至于张之洞才成了这次政变中收益最大的一个，处理着朝廷里的绝大多斯公务与改革。
大家说着说着朝廷和天下，不知道谁提起的头，好像是某一个大臣六七十岁了还去了一房小妾，引起大家哄笑。随后喝着酒，男人们难免说起了着风花雪月和诗词文赋。
曹跃心想文人果真都是闷骚男，典型的文科男嘛。
鹿传霖笑着一拍手说：“今天我还给大家安排了一场戏，好不容易请到龙大家为诸位唱一断《贵妃醉酒》。”
“好啊！”
“居然是龙大家！”
“鹿大人果真有面子！”
“快，快，快请龙大家！”
曹跃心说龙大家有那么好吗？他久闻龙大家的大名，但是却没见过龙大家龙廷芳，如今被大家一说倒也好奇起来，到底这个龙大家长什么样子。
鹿传霖笑道：“好，有请龙大家。”
此时只听得梆子声和大锣小锣敲了起来，随后二胡与月琴齐奏，只听得一位女生悠扬地唱到：“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曹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哼哼呀呀的，唱的是什么玩意？众人此时是听得如痴如醉，若是知道曹跃此时心中所想，非得气得吐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