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仪南苏醒
咸阳城南,长安君府内。
仪南恍惚睁眼,见自己正躺在床上,周边是许多精致摆设。
片刻,她揉了揉头艰难撑起了身子。
门外忽而传来一阵说话声。
“药熬得怎么样了?”有男子发问。
只一声,就让仪南慌了神。这个声音何故如此的熟悉。
“回主子,后厨那边道快熬好了。”又有男子答道。
语毕,门外忽而没了动静。转眼,就有一人迈步进了屋子。
男子一身白衣,面容俊俏,眉宇间带着一抹英气。像是几日都未有好好休息了一般,面容上满是疲惫。他抬起眼,瞬时与仪南对上了视线。
一瞬间,他顿住了步子。像是吃了一惊一般,呆滞望着仪南。
“成蛟。”仪南愣神,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嬴成蛟闻声像是回了神。一言不发的迈着大步,转眼间就冲到仪南面前,便重重的抱了仪南一个满怀。
顿时,世间像是都静了。
过了良久,仪南才意识到被赢成蛟抱了太久。她无力推了推赢成蛟。赢成蛟却是还死死抱着她不肯放手。
“好了,别抱了。”仪南道,声音有些无力。
这时的赢成蛟,泪早已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淌到了仪南的肩上。他却是好面子的,现在断不能让仪南望见自己的脸。他哽咽一声道:“再一会。”
仪南一愣,觉肩上湿润。转而又想到赢成蛟在小的时候,每次一被王翦将军责罚,都要哭得鼻涕口水的样子。她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怎么还如小时候一般爱哭鼻子。”仪南笑道。
赢成蛟闻声,泪水却是越来越多。如此的真实的感觉,这竟然不是梦。
他下巴抵在仪南肩头,用手一抹泪水,有几分啜泣,却又逞强道:“胡说,我已经几年都未有哭过了。”
“那你现在不就在哭吗?”仪南一笑,面上有些许憔悴。
“没有,许是风沙进了眼睛。”赢成蛟抹完了眼泪。扶起仪南的肩,推开了她,望着她的眼睛。用带着气愤的语调问道:“你这一年是去了哪里?我是不信孟将军通敌叛国的!若是你没死,你又何故不来找我?莫不是信不过我?”
仪南一怔,瞬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又怎能全部道来。
仪南一笑道了句:“傻子。”
赢成蛟见仪南不答虽有些气愤,却不免哭笑不得。见到仪南笑得明媚的脸,他心中的气不免都消了几分。
“我怎么会不信你,只是当时是个罪人,不敢连累了你。四处躲躲藏藏着,才不敢来找你。”仪南道。
赢成蛟闻言,认真打量起仪南来。许是这一年来她经历了许多事。说话做事都不再是之前的傲慢无礼的样子了。转而,嬴成蛟叹了口气,又抱住了仪南。道:“算了算了,现在回来便好了。”
仪南温暖一笑,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赢成蛟忽而想到什么似的,转而又望着仪南,问道:“对了,躺了两日了,你可饿了?”
仪南摸了摸肚子,忽觉饿意上了心头,不免点了点头。
赢成蛟见此,忙起身去吩咐门外的侍从。满脸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神色。
仪南不免一笑,见赢成蛟模样,心中温暖。自己已经很久都未见到成蛟了。
这个每日与自己拌嘴的成蛟,何时为自己如此欣喜过,变成了现在的这一副模样。仪南如此想着,心中不免多了一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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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清风许许吹过御花园的各处花草。
骨狸正揽着华阳太王太后的手在御花园闲逛。她们身后只跟着两个宫女宦官。骨狸一身青衣,腰间多了一块鱼形玉佩。她笑容灿烂,指着一处盛开着的妖艳的花,对着华阳太王太后笑道“奶奶,这些花可真是好看,为何前几日过御花园时我都未有见到。”
华阳太王太后笑着,拍了拍骨狸的手道:“眼看着还有三月就快到王上的生辰了,便是要到了行冠礼之时。如此隆重的日子,宫中便是要多增添些花色,弄得华丽一些。也别让那些外国使臣瞧不起我们秦国了。”
王上生辰?外国使臣?骨狸疑惑。她不免发问道:“什么王上生辰?外国使臣?”
“便是其他国到我们秦国祝贺的臣子们。”华阳太王太后道,又思考了一番“应该是下月便到了吧。”华阳太王太后一笑,又道:“别说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前几日我还劝政儿在生辰之时挑选外国来的公主们纳个妃子。没想到,这巧不巧的,提前就纳了你进来。”
骨狸了然,甜甜一笑。
华阳太王太后拍了拍骨狸的手,慈祥一笑道:“现如今,奶奶便是最喜欢你。觉着那些外国公主都未有你好。你看看,你陪着奶奶在这花园闲逛。奶奶身子都要硬朗了许多。”华阳却是觉着怕骨狸介意那些外来使臣,不免道。
“我也最喜欢奶奶。”骨狸甜甜一笑道,似一只猫一般,在华阳的手臂上蹭了蹭。
华阳太王太后欢喜大笑。
随后华阳太王太后像是想到什么了一般,道:“我听闻宫里人说,政儿现在都不常去幽临宫,是不是你两吵架了?”
吵架?她也是时常与臭男人顶嘴的,也算是吵架吧。
骨狸点头。
华阳太王太后叹了口气,像是安慰骨狸般说道“政儿从小便在赵国长大,九岁才回了秦国,十三岁便继了位。他从小要承担的事情总比常人要多得很多。性格也是变得有些古怪,你还得多关切关切他。理解下他。”
别说,那个臭男人性格确实是古怪。
嬴政身后跟着玉桑,两人走在不远处说着话,并未注意到骨狸此处。
玉桑道:“王上,属下今早已将法器送与美人。”
嬴政应声,却是想到了昨夜亲吻骨狸的画面,不免出神。
“属下都未曾想到,美人竟然都不识字。”玉桑道。
嬴政回神。清冷道:“不识字?”
“是的,连竹条都是属下替美人望的。”玉桑答。
嬴政皱眉。他竟不知。
华阳太王太后转眼,就望见了嬴政与玉桑走在远处,生怕两人走远一样。她赶忙喊道:“政儿!”
嬴政转眼。
就见华阳太王太后与骨狸站在远处。骨狸挽着太王太后,一双眼扑闪着,望向嬴政。双眼全然不避的与他对视,也不知躲过目光。
嬴政愣神。被骨狸直勾勾的望着,觉着有些不自在。却是望到了她腰间玉佩,不免眼中挂了笑意。
他默默转眼,嬴政迈步向骨狸两人走去。玉桑跟在身后。
到了华阳太王太后面前,玉桑行了个礼:“参见太王太后,参见美人。”
骨狸甜甜一笑道:“玉桑好。”
嬴政见骨狸同玉桑打招呼也不顾自己,有些许不悦,可华阳太王太后在一旁。也未有发作。
骨狸与华阳太王太后身后的两个宫女宦官也是行礼道:“参见王上。”
嬴政道“王祖母今日怎么想起到御花园来了。”
“今日天气甚是好,我便拉着骨狸来花园逛逛。”华阳太王太后笑着,顺手就拉过了嬴政。一脸慈祥。
“都到了秋末了,如此的好天气也是难得。”嬴政道,都未望骨狸一眼。
华阳太王太后似觉了两人气氛有些奇怪。她拉过两人的手和在一处,对着嬴政道:“我听骨狸道,你们吵架了?”
嬴政觉有些不自在,却也未收回手。他抬眼些许疑惑望向骨狸,骨狸只睁着一双眼无辜的望着他。
嬴政转眼回道:“只是近两日仲父遇刺伤了身子,孙儿操劳宫中事务,都未有陪了她。她便是闹了脾气了吧。”
骨狸闻言撅了噘嘴。
华阳太王太后了然,随后关切问道:“也是了。也不知相国大人现在如何?”
“已无大碍。”嬴政道。默默抽回了与骨狸和在一处的手。
华阳太王太后舒了心。转而又责备道:“如此便好。只是祖母年纪大了,就操操心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感情。虽你是个王上,却也是个男子。政儿你也得多陪陪骨狸才是。也难怪她会闹了脾气。宫里人说她到了这宫中来后,你去幽临宫的日子便是屈指可数的。若不是还有我这么一个祖母陪着她,她在这宫中可是要憋着出病来了。”
嬴政听出华阳太王太后的责备语气。他转眼望向骨狸,见骨狸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只好应声道:“是了,待会孙儿便陪陪她吃午膳。”
骨狸不语,心中道:谁要和你吃晚膳了。
华阳太王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却见骨狸不回答,她却是觉骨狸还未消了嬴政的气一般。她转而故作有些乏了,扶了扶额头。
骨狸见此,忙关切道:“奶奶,你怎么了?”
嬴政听见骨狸唤华阳太王太后的称呼,不免一笑。
这个小猫,拉拢人的本事却真是娴熟。
华阳太王太后道:“许是走了太久,有些乏了。”
“那孙儿送王祖母回去歇息。”嬴政也是道。
“不必不必。”华阳太王太后忙摆手,她又道“我自己回去便好,你们两人在此好好赏花。”
随后她赶忙唤着那两个宫女宦官离去。
明眼人却都是知道,她不过是要给骨狸与嬴政两人独处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同用午膳
骨狸都还没来得及喊华阳太王太后,就见华阳太王太后被宫女搀扶着已经走远,头也不回。
只留她与嬴政、玉桑站在此处。
骨狸转眼望向嬴政脸色,见他脸上不知阴晴。莫非这个臭男人会因为奶奶责备了他,又反过来为难自己?
想到此,骨狸转身便想走,却被嬴政一把拉住。
嬴政清冷道:“怎么?现在还知道跑去王祖母这处告状了?”
看来是没错了。骨狸想着。
骨狸默默转头,噘嘴道:“是奶奶自己问我的,我什么也没有说呀。”
嬴政嘴上挂了丝笑意,却也是不明显。他道:“既然王祖母说了,今日你便要同孤一起吃午膳了。还是别讨她老人家不开心为好。”
骨狸虽是不情愿,想到华阳太王太后的话语,却也不得不答应。
嬴政转眼对着玉桑道:“玉桑,现下御郎司还有事吧,你便就退下吧。”
玉桑虽还有些诧异,王上不是才唤自己从御郎司出来吗?怎么现在又喊自己回去。
却是转而明白,王上却一定是还是想要跟骨姑娘呆在一路。
想到此处,玉桑忙拱手道:“属下告退。”
玉桑离去后。嬴政就一把松开了骨狸,还故作嫌弃的拍了拍手。
嬴政清冷道:“走吧。”便转身就自顾自离去。
骨狸虽有气愤,却也乖溜溜跟在嬴政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宫中官道,路上空无一人。一路上只有那踏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最为清晰。
嬴政走在骨狸之前,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由微微一笑。怕是骨狸跟不上一般,他缓缓放慢了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秦川宫中。
一路上的宫女宦官见两人都跪下行礼。
福元扶着一把拂尘就迎了上来,行礼道:“参见王上,参见美人。”
骨狸见福元,便笑着道:“福公公好。”
福元闻声笑着点头。
嬴政见此,冷哼了一声。
这个小猫,怕是除了自己,都到处讨好吧。嬴政如此想。
骨狸闻声,不明所以。
转而嬴政摆手道:“上午膳吧,今日多加双碗筷。”
“诺。”福元应声道,便下去吩咐了宫女。
嬴政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骨狸在寝宫内逛来逛去。
这还是老样子啊,跟自己做猫在此混吃混喝那时候一模一样。
嬴政挑眉望向骨狸动作,目光清冷。
宫女们推开了门,给嬴政行了个礼,就陆续上了菜。骨狸见此,便赶忙规矩坐在了桌前。
菜上完毕后,嬴政便摆手叫人退下。
此刻,寝宫内就剩他们两人。
嬴政面无表情,盛了碗汤,递给骨狸。
骨狸不接,十分诧异。
这个臭男人怎么这么好心?
嬴政眼一沉,道:“怎么?害怕孤在你眼皮子底下下毒?”
骨狸摇摇头,转手接过碗。
转而,骨狸像是想气嬴政一番,幽幽开口道:“倒也不是,不过是不喜欢自己讨厌的人帮自己盛汤而已。”
嬴政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闻声,他停了动作。缓缓冷下了眼眸。
“你就如此讨厌孤?”嬴政突然冷声道。
“那是当然,若是有人非要在你身上安个双生锁,你会如何做?莫非还要喜欢他不成?”骨狸倒也回答得坦然。低头喝了口汤。
嬴政闻声,眼中虽是闪过一丝落寞。却是道:“即使如此,何故又收了孤送的玩意。”
嬴政望向骨狸腰间的玉佩。
骨狸觉嬴政目光,却是拿起了那‘化梦鱼’,道:“我讨厌的是你,跟这些小玩意有什么关系。若你能像这些小玩意这般能讨我欢心,我也不至于讨厌你了。”
讨她欢心,如此的话语,这世间也就她这样的女子能说得出口了吧。嬴政心想。
却是冷声道:“如此,孤便是要多见见你了。”
骨狸诧异问道:“为何?”
自己都如此气他了,何故还要多见自己。
嬴政身子凑近骨狸,在骨狸耳边轻声道:“孤便是要看着你每日都见到讨厌的人时,张牙舞爪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却是让孤舒坦。”
“你!”骨狸瞠目结舌。
“从明日开始,你便日日到这秦川宫来吃午膳。”嬴政退回了身子,清冷道。
骨狸放下了碗,怒道“才不呢!为何要倒你这吃!我宫中又不是没有吃的。”
嬴政抬眼,望向骨狸脖上被衣裳遮住的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清冷道“不吃也行,只要你日日都能抵得住那脖上之痛。倒也无事。”
无耻,居然拿双生锁威胁自己。骨狸不悦皱眉,却也不言了。气愤的拿起了筷子开始吃着菜。
嬴政十分满意,挑了挑眉。实是这宫中人流言蜚语的,今日因为不去幽临宫就被王祖母训了一道。即是纳了美人,便也做做样子。顺便气气骨狸,一举两得。
“倒是还有一事。”嬴政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清冷道:“听玉桑道你不识字。”
“那又如何。”骨狸不悦嘟囔道。
这玉桑,怎么什么都同这个臭男人说。
“这外国使臣还有一月便要来这宫里,孤可不想让他人觉得这秦国的美人,大字不识,扫了孤的颜面。正好孤这一月闲暇,来这宫中吃完饭后。便还有时间教你习字。”嬴政清冷道。抬眼见骨狸又想要顶嘴,不急不慢的又道:“不得不从。”
骨狸愤然。往自己嘴中塞了两口肉。
嬴政挑眼,见骨狸神色。满意一笑。
转而思绪绕到了别处。
若是外国使者来了,这赵逢月自然也到了。呵,那待自己不薄的赵国。嬴政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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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铃钰殿中。
慕钟岭一身黑衣坐在铃钰殿上,一脸威严。
石璇、绿拓、般杏之、悟笙、墨砚几人站在殿下。
慕钟岭按了按额头,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禀报的了。若是没有了,便退下吧。”
悟笙面无表情的上前拱手道:“妖王,昨夜秦国都城秦王宫内出现异动。那些小鬼都往着宫中而去。”
石璇忙接嘴道:“会不会是猫妖的动静?”
墨砚皱眉。
莫不是骨狸行踪暴露了。
慕钟岭闻此,面露喜悦,忙道:“如此!那般儿,墨砚你们两人便快速去查看一帆,其他人留在妖界处理事务。”
墨砚与般杏之拱手应声道:“是。”
般杏之眼中闪过几丝喜悦。
墨砚却是有些不悦皱眉。如若去探查秦王宫。般杏之若是见到了骨狸,骨狸虽是隐藏了身上气息,以般杏之的心性也必定会起疑心。一个无气息的人,也是十分奇怪的。
众人齐声:“属下告退。”便都离了铃钰殿。
一出了铃钰殿,般杏之便站定道:“墨砚,我们现下便走吧。”
墨砚虽然心中有些慌了神,却是一脸玩世不恭一笑道:“不如,我们先吃个饭,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悟笙默然而过,眼也未望两人一眼。他肩上立了一只黑色的蜘蛛,闻墨砚说话,跳了两跳。它抖了抖身上的绒毛,像是跟墨砚打着招呼。
墨砚转眼,笑着对蜘蛛挥了挥手。
石璇与绿拓路过两人,石璇从鼻冷哼出声,傲慢的走过。绿拓摊了摊手。
般杏之不悦的白了石璇一眼,也不再理会。转而回答墨砚道:“可……不知时间是否来得及。”
般杏之虽是犹豫,心中却是有着欢喜。她与墨砚从未单独吃过饭。
“来得及!你很久没去人间了,怕是也好久没有吃过人间的美食了吧。今日不如让我带你去尝尝。”墨砚一笑道。
墨砚心中想着先拖拖时间,再见机行事。
般杏之想了一帆,故作有几分勉强的点了头道:“好。”。脸颊有几丝微红。
转而,两人过了妖界,到了人间。
秦国都城咸阳,舒雅居内。
墨砚与般杏之坐在一间雅居内。般杏之有几分好奇的望着雅居内的环境。
别说,她近几年都在妖界处理事物。已经很久未有来这人间了。对一切都有些新奇。
转而就有侍女推开了门,一排接一排端上了菜。
菜上完桌,侍女们恭敬的关上了门。
般杏之望着桌上丰盛菜肴,咽了咽口水。
墨砚玩味一笑道:“如何?都是在妖界吃不到的吧。”
般杏之有些脸红,点了点头。
墨砚一笑,撑着头望着般杏之。道:“能让美人开心便好。”
般杏之被墨砚看得有些羞涩。拿起了筷子,故作矜持的吃起了菜。
墨砚哈哈一笑,道:“如此,美人你便先吃。我去上个茅厕。”
般杏之还在羞涩的状态,只顾着点了头。
墨砚起身便出了门,往着楼下而去。到了舒雅居后院中,墨砚一招手便唤来了一只乌鸦。
他对着乌鸦道:“去找骨狸,告诉她近几日都需跟着凡人呆在一起不超过三尺。而且是每时每刻。事出突然,没有为什么。”
只有跟着凡人形影不离,才能让凡人的气息混淆住她身上没有气息的这一点。
乌鸦闻声,便扑打着翅膀飞走。
墨砚想转身离开后院,却忽而有一声女声传来道:“怎么?事发突然?便想着背叛妖界同那只猫妖通风报信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乌鸦传语
墨砚皱眉,警惕转头。
只见一女子,红衣锦服,样貌绝美。她转而一笑,抬起袖遮过她的红唇,只漏出那双媚眼,摄人心魂。
墨砚见来人,舒了心。
“无相大人。”墨砚笑着拱手唤道。
曲奈扶起手,轻敲起脸,一副思索状。道:“让我好好想想,一只乌鸦为什么背叛妖界呢?上次我却还未搞清楚。这次我倒是想到了……”
墨砚闻声有不悦皱眉,眼眸都冷了下来。
“听闻墨鸦一族在三百年前被妖王灭了族。”曲奈饶有兴致打量了墨砚一番,又道:“没想到,妖王这个老东西,还有胆放个余孽在身边。也不怕将来招来不幸。”
曲奈如烟般上前,在墨砚身旁嗅了嗅。挑眉道:“原来,是妖王惯用的老手段。蚀骨丹呐。”
墨砚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一反常态的冷声只道:“若是无相大人是来找我闲聊的,那还恕在下无法奉陪。”
曲奈一笑。
墨砚转身想要离去。
“凭你一己之力,你却还想扳倒妖王?”曲奈又突然发声。
墨砚停了步子,沉默。
“以猫妖的内丹千年修为,虽不能保证完全赢得过妖王。却也有机会与之抗衡。你这么努力不让妖王找到猫妖,莫不是也觊觎她的仙丹?”曲奈道。
墨砚冷声:“怕是要让无相大人失望了,我们这些小妖,却不如你们这些法力高深的前辈一般无情。”
曲奈挑眉,一笑道:“原来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倒是欣赏。”曲奈顿声,像是思索了片刻,道:“不如……我们谈谈。魔界对于扳倒妖王这种事,还算是有点兴致的。”
墨砚一惊,抬眼,心中却是有几丝动摇。虽是如此,墨砚却是一言不发。
魔界虽是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是这个风险也是无法预料的。
曲奈见此媚然一笑道:“见你如今还没定下主意,若是想好了,可随时到这舒雅居来找我。在这后院待久了,怕是楼上的美人儿该起疑心了。”
转而,曲奈还不等墨砚多想,便飞身化为青烟散去。
墨砚心事重重的上了楼。
这时的般杏之正撑着头,有些急切的望向门外。一见墨砚,她宽下了心,道:“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吃好了。”
墨砚见般杏之,原本沉重的脸又瞬时变为了一脸笑意。他笑嘻嘻的道:“许是今日吃坏了肚子,这茅厕上得也久了些。”
般杏之闻言,无奈道:“好吧。”
墨砚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虽是一点食欲也未有。为了拖着时间,故作饿了的模样,吃起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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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乌鸦飞在空中,穿过一条条街道,向着王宫飞去。
此时的王宫之中。
骨狸刚刚从秦川宫中走出。她满足的揉了揉肚子。
别说,这王上吃的就是跟她平常吃的不一样。
什么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一只乌鸦飞过她的头顶,像是锁定了什么一样,向下俯冲而去。
乌鸦飞到了骨狸面前,扑腾着翅膀。
骨狸一惊,呆在了原地。
哪里冒出来的乌鸦。骨狸心道。
那只乌鸦口中冒出人话,道:“骨狸骨狸,墨砚叫我来通知你,事发突然,这几日,都要与凡人形影不离不超过三尺。”
墨砚?也确实是了,墨砚不就是一只乌鸦了嘛。但是形影不离又是为何??
“为什么?”骨狸忙开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乌鸦重复着语句,转眼就飞上了空中。
骨狸虽是疑惑不解。却记着那只乌鸦的话,又赶忙回了秦川宫。
一踏入宫中,福元就上了前来。疑惑问道:“美人你不是回去了吗?”
“啊……福公公。我找王上还有些事。”骨狸笑道。
嬴政坐在书桌前,已经听见了门外的话语。
骨狸进了屋。
嬴政抬眼,望向骨狸,清冷道:“怎么了?想现在便开始学习识字了?”
骨狸虽是不悦,却还是点了点头。
既是嬴政说每日都要见自己。不如就日日跟着嬴政形影不离好了。
嬴政疑惑,却是站起身来,挑眉道:“既是如此,你便上前来。”
骨狸站到了嬴政身旁。
嬴政抬手,拿起了书桌前的笔,在墨台里沾了沾墨水。他唤着骨狸道:“上来拿着笔。”
骨狸听话照办,接过了嬴政手中的笔。
嬴政有些疑惑挑眉。
离吃午膳才过了不到片刻,怎么变得如此听话了?莫不是心里打着什么歪主意?
“拿笔干嘛?”骨狸问道。
嬴政清冷道:“笔能干嘛?不过就是让你写字。”
“我不识字啊……也不会写字啊……”骨狸顿声,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道:“倒也不是,我会写一个字。”
“哦?写来看看。”嬴政闻言,挑眉道。
他倒是想看看,这小猫会写出什么字来。
骨狸如同抓着一根木棍一般握着笔,凭着自己的记忆,在一副空白竹简之上写出一个歪东倒西的字来。在嬴政看来便像是鬼画符一般。
她望着自己写出的字,还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嬴政望着竹简上的字。不免发问道:“你写的什么?”
骨狸抬头,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这你也看不出来?我写的是你的名字啊!”
嬴政心中一悸,低头又望了望那个龙飞凤舞的字。虽是歪东倒西的,偏旁部首却是一样也不缺。仔细看来,正是一个‘政’字。
“我便是看了你玉佩上的字,跟着学的。”骨狸得意道。
嬴政嘴角微微勾起。道:“如此,便就算你会一个字了吧。”
风吹过书桌,挂在桌前的毛笔微微摇曳。风吹过骨狸的墨发,脸上的笑意却是十分的引人注意。从此刻起,像是有一些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你连笔也不会握,今日便从学习握笔开始吧。”嬴政站到了骨狸身后,环绕着她瘦小的身子,缓缓握过了骨狸的手。调整着她的握笔姿势。
骨狸望着被调整过的手,有些疑惑,道:“这不过都是一样的吗?能写字不就好了吧。你们人类真麻烦。”
嬴政清冷道:“只是因为我们人类都比较介意美丑。你们这些妖精即便长成怪模怪样的,也不会介意。”
骨狸抬眼,思绪嬴政话中含义。转而气愤道:“你便是在说我长得怪模怪样的吗?”
骨狸虽不觉得自己美如无相大人一般。却也是还算个美人的。她被人如此说着,十分气愤。
嬴政挑眼,道:“孤可是话也未说,你自己承认的。”
骨狸闻言,也不知怎么回嘴了。气愤的撅起嘴。
窗外的树梢上站着一只乌鸦,歪着脑袋望着屋内情景。一只黑蛇从树干盘窜而上,在乌鸦身旁站定。
黑蛇突然开口,道:“这便是这秦国王上与他的的美人吧。他们两人还真是相爱呢。”它们离屋中较远,都未有听见屋中两人言语。
乌鸦闻言却是不语,有几丝担忧神色。
心中只道:骨狸莫不是会与这王上相处久了,对他产生了情愫来吧。
他不知的是,骨狸现下便是个已经没有了情丝的活物了。心不会为情而动,一丝心绪也不会为情而起。
黑蛇望着屋内的两人,对骨狸一丝疑惑也未有,还不禁漏出了羡慕的眼神。
乌鸦半响开口道:“我们探查了一番,什么情况也没有查到。速速回妖界吧。”
“好。”黑蛇应声。
随后,乌鸦飞走。黑蛇也向着树下而去。
嬴政松开了骨狸的手。转而拿起了另一只毛笔,沾了沾墨水。他思索了片刻,在另一本空白竹简上写了两个字。笔锋回转,恰到好处。
骨狸疑惑望去。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嬴政放了笔。他轻轻道:“骨狸。”
骨狸以为他在喊着自己。应声道:“啊?喊我干嘛?”
嬴政清冷道:“孤只是道,这两个字是你的名字。”
骨狸好奇望去嬴政写的两个字。疑惑问道:“你怎知,我的骨狸是这两个骨狸?”
嬴政挑眉道:“你这只狸猫,还会有哪个骨哪个狸。”转而他顿声又道:“今日,你便把这两个字学会。”
这有何难。骨狸不屑噘嘴。拿起了笔,坐在了书桌前,又在竹简上开始鬼画符。
嬴政见此,有些满意的一笑。在骨狸身后的书架上拿了卷竹简,转身移步到了一旁软榻之上,开了竹简,望了起来。
才过了不一会,福元就进了屋中。他恭敬道:“王上,兮宜宫传来了消息。”
嬴政抬眼,骨狸停了手中的鬼画符。也抬头望去。
“何事?”嬴政清冷开口道。
“太后说是近几日身体不适,明日便要动身去雍城的离宫暂住,调养一下身子。”福元回答道。
嬴政皱眉,道:“为何如此突然?”
“奴婢不知,太后只道不必太多张扬,唤王上今晚去兮宜宫一起用膳。”福元道。
虽是疑惑,嬴政却是道:“如此,今日便去母后那处用膳吧。”顿声,他转头对着骨狸道:“你同孤一同去。”
骨狸吃惊指了指自己,道:“我?”
“若不是你,我冲着鬼说话吗?”嬴政挑眉。(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三尺之内
到了晚膳之时,骨狸乖巧的跟着嬴政出了秦川宫。
身后未带得有宫女宦官,只有他们两人,向着兮宜宫而去。
到了兮宜宫,宫内的宫女宦官纷纷行礼。嫪毐迎了上来,行礼道:“参见王上。参见美人。”
嫪毐虽是没有见过骨狸。却是明白宫中王上身边就此一个女人。若不是刚纳的美人,还能有谁。
骨狸抬眼望去。这不是那人压在那个太后身上之人吗?
嬴政点头唤道:“嫪公公。”
嫪毐一笑,从容不迫的领着两人便进了寝宫之中。
此时的赵太后正坐在一桌丰盛菜肴面前,似等待着什么,神色有些慌张。
嬴政见此唤声道:“母后。”
赵太后惊喜抬头,见了嬴政。转而却又见他身后的骨狸,眼中多了几分落寞。
骨狸也唤道:“太后好。”
虽是早就见过了骨狸,这第一次与政儿一同与另一个女子吃饭,却也是第一次,如此看来,政儿真是长大了。也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也有了身侧陪伴的女子,她这个母亲,不免落寞了几分。
虽是如此的心境,赵太后却还是摆手唤着两人道:“来来来,你们饿了吧。过来坐下。”
骨狸跟在嬴政身后,走到了赵太后面前。
嬴政不慌不忙坐了下来,骨狸乖巧的跟着嬴政坐在一旁。嫪毐也随之站到了赵太后身旁。
赵太后笑对骨狸道:“吃吧吃吧。骨狸你到了这兮宜宫中,也不必拘礼。”
骨狸点头,拿起了筷子夹起了菜。她转头望向嬴政,嬴政却是坐着,不为所动。
嬴政脸上有些神色不明。他清冷道:“母后你怎的如此急切的就要回雍城,也未提前报备一声。”
一边的嫪毐听此,神色一慌。害怕赵太后回不上话说漏了嘴。
赵太后闻言,脸色一僵。却是镇定道:“这几日我身体不适,太医道是这咸阳的气候变化无常,对身体不好。我便想着去雍城住个几月,调养下身子。”
嬴政闻声了然,默默拿起了筷子,抬眼道:“却也是,这咸阳的天气确实是变化无常。”
赵太后闻言,舒了心。以为嬴政不会再问。
转而,嬴政却又道:“若是如此,母后不如等过了儿臣生辰之后再前往雍城如何。若是等外国使臣到了咸阳,见了这秦王宫无了一国之母。又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啊……这……”赵太后闻言,顿时哑语。忙抬眼求助似的望向嫪毐。
嫪毐见此,道:“太后近几日身体不适,却是精神疲惫了许多。许是记不得太医的叮嘱了。”
赵太后得救似的忙点头。
嫪毐继续又道:“太医道以太后如此的情况,继续呆在咸阳,却是会影响身子。如此的情况怕是身子也会愈来愈差。”
“是了是了,以我如此的状况见了外国使臣,却是更加有丢了秦国颜面不是。”赵太后忙接嘴道。
闻言,嬴政虽是还有几分不情愿,却似是妥协了一般,缓缓点头。
赵太后见此,忙笑着拉起骨狸换了个话题道:“这不,若没了我,政儿你身旁不也是多了个分担事物的人嘛。我觉得,骨狸在管事方面定是也不差的。”
骨狸诧异,心中道: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聊起我来了。
嬴政转眼,见骨狸模样。清冷道:“规矩礼仪都全然不会,若是真让她管事,这秦国还真是不要颜面了。”
骨狸闻言,气愤的想要回嘴。
赵太后见此,接嘴道:“若是骨狸管不好,不也还有你王祖母与夏祖母呀,骨狸打个下手也好了。”
骨狸冲着嬴政‘哼’出了声。
嬴政不语也不怒,只夹着菜。
赵太后见此,温柔一笑。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想起之前在赵国,守在吕不韦身边之时,自己也是如此的天真烂漫谁也不惧的模样。从吕不韦把她献给了异人也就是嬴政的父亲之后。吕不韦对着自己是百般疏远,像是芥蒂君臣关系一般,连话不施舍自己半句。异人死后,吕不韦虽也有与自己床蒂为伴过,可他却是依旧介意着这君臣关系。不得已到最后才送了嫪毐到了自己身边。虽是现在他却会是来探望自己,可无论如何,在他送着自己到了异人身边之时,就已经负了自己。她现在有了嫪毐的孩子,自己又何必对一个负了自己的人恋恋不忘呢。
赵太后叹声。
嬴政闻声抬眼,关切道:“母后,何故叹气。”
赵太后回神。漏出感伤神色道:“啊……只是想到了政儿生辰之时,我却不能陪陪你。母后真是觉着枉为人母。”
嫪毐在一旁,神情微妙。
嬴政见赵太后神情,安慰道:“无妨,虽是到了儿臣行冠礼之时,却也不过是一个生辰。还是母后的身体要紧。”
赵太后故作姿态,擦了擦眼泪。
晚膳过后,嬴政与骨狸同赵太后告了别。嫪毐便领着两人出着兮宜宫。
路上,嫪毐走在嬴政侧边。骨狸十分乖巧,一言不发的跟在嬴政身后。嬴政微勾唇。
这只小猫,今日怎地如此乖巧。
嬴政转眼,清冷道:“嫪公公,若是母后去了雍城之后,还望公公多加照顾。”
嫪毐拱手恭敬道:“奴婢惶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送到了兮宜宫正门口。嫪毐道:“王上美人慢走。奴婢便不送了。”
骨狸点头。
嬴政清冷道:“劳烦公公了。”两人便向秦川宫而去。
天已经雾蒙蒙的了,天也快暗了下来。路上骨狸却还是跟着嬴政。眼看着就要到秦川宫中了,嬴政停下了脚步。
骨狸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嬴政清冷道:“跟着孤做何?”
骨狸噘嘴,犹豫半响细声道:“若是我每日都要到这秦川宫来吃饭,我不如这几日就住在这好了。虽说我不愿意,可与你睡一床也行。只要我们在三尺之内便好了。”
墨砚说三尺,确切的说骨狸也不知道三尺是多少。便是越近就越好吧。
嬴政神色一顿,闻言转身,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骨狸。他轻呼了口气,缓缓启唇道:“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啊。”骨狸睁大着一双眼睛望着嬴政,坦然道。
不就是睡一张床吗?
这只小猫,是真不知道与一个男的提议睡一张床是什么意思,还是假不知道。
嬴政不言了,转回身,迈着步子向着秦川宫而去。
进了秦川宫。
福元扶着拂尘迎了上来,见到骨狸有几丝发愣。却也是行礼道:“参见王上,参见美人。”
嬴政点头。
“福公公好。”骨狸笑着道。
福元问道:“美人今日,可是要在秦川宫中就寝?”
骨狸十分开心的点头如捣蒜,她道:“是啊是啊,这几日我都要在这睡了!”
福元还是有些疑惑,转而又望向嬴政。嬴政挑眉,点了头。
转而,骨狸打着哈哈向着床榻而去,口中道:“啊……好困啊!福公公还请安排洗漱吧。”
不一会,有宫女拿着洗漱的盆与面巾上了前来。骨狸洗漱过后,宫女们抬着东西便退了下去。骨狸转眼望见嬴政在一旁的桌上洗漱,宫女们围绕。
束发被放了下来,墨发披散。一张刚刚洗过的俊脸上沾了几丝水迹,墨发湿了几根,搭在轮廓分明的脸边。眼中没有神色,脸上神情不明。
骨狸不由赞叹。虽是个臭男人,却也算自己见过最俊美的人了。
嬴政抬眼,与骨狸对视一眼。转而又清冷扫过。
哼,还不理人呢。骨狸噘嘴。若不是墨砚说的,我才不要晚上都跑来秦川宫看见这个臭男人呢。
还不等为嬴政洗漱的宫女们退下,骨狸打了个哈欠,便把外衣一脱,留了里衣在床上躺下。整整齐齐的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嬴政见此,皱眉。
他用面巾擦了脸,便摆了摆手,宫女像是瞧懂了什么似的。赶忙退了下去。
嬴政走到了骨狸身旁,清冷问道:“你刚刚说的,可是与孤睡同一床?”
“对啊。便是睡一张床呀。虽我也不想,可现在晚上能同我一起睡觉的就只有你。”骨狸道。
嬴政声音有些发冷,俯身道:“你不想?那你想同谁一起睡?”
“啊……小棠呀,佩初呀,都可以呀。”骨狸如是答道。
嬴政闻言有些发怒。他冷哼一声,转手就扯开了盖在骨狸身上的被子,只手掐住她的细脖,凑近她的脸冷声道:“孤不是同你说了要安分守己,即使是个名义上的美人。这小棠与佩初又是谁?又是你勾搭的哪个妖怪?你莫不是要让孤把你变成实际上的美人了,你才肯安分?”
骨狸被掐得喘不过气,咳起声来。转而,她奋力掰开嬴政的手,怒道:“你干嘛呀?我便只能同你一起睡一床了吗?”
“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嬴政冷声。
嬴政转手便把骨狸的手反按在床边,不由她反抗。一个欺身而上,嬴政把她小小的身子死死压在自己身下。
低下头一个霸道的吻就落到了骨狸的红唇之上,让人无法反抗。(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羽族宴会
“嗯……”骨狸不悦喃语着,扭捏着身子。她并未回应嬴政的吻,她奋力想用手推开嬴政。可嬴政力气比她大得多,骨狸一丝也未将他推离。反而,嬴政的身子却贴得越紧。
两人如此的样子,让骨狸厌恶。
嬴政毫不退让,压在骨狸的身子之上。吻在骨狸的双唇之上,贪念着她的气息。此刻,嬴政眼神已逐渐迷离,身子愈渐滚烫。他只手环过骨狸的细腰。他不止想要这嘴边热/吻了,此刻,他想要的更多。
嘴唇下落,到了骨狸的细脖上。一吻接一吻的落到了骨狸的脖上,嬴政吐出略显急促的呼吸。
骨狸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她发怒开口道:“你干嘛呀!你疯了吧!”
嬴政充耳不闻,环在骨狸腰间的手已在转瞬间退开了她的衣裳。露出腰间嫩白的肌肤。
骨狸身子顿时一僵,却怎么也推不开嬴政。转而,她一口就狠狠咬在了嬴政的肩上。
嬴政觉痛,身子一颤,他停了动作。眼中的迷离已然不见,他清冷瞟了骨狸一眼。后又转眼看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个血红的牙印,冒着血珠。
骨狸被嬴政瞟得有些发慌,却是壮着胆子道:“我可是猫妖,若是你再做这些惹我发怒的事情。我可要把你吃了呢!”
嬴政轻抚自己的肩,那牙印处有几丝生痛,他冷哼,道:“妖又如何?你现在在我眼中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你即便也是如同我厌恶你一般厌恶我!你也不必如此惹怒我。若是再如此!我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骨狸气愤道。
厌恶?在她眼中,如此做是厌恶她?
闻言,嬴政眼中闪过几丝落寞。
骨狸以为嬴政还要同自己吵些什么。或者是又做更加过分的事情激怒她。
没想到的是,转眼间,嬴政便从骨狸身上翻下了身,躺在了骨狸一旁。他却是死死抱住了骨狸,怕她逃走似的。
嬴政闭眼冷声道:“睡觉。”就不再言语。
嬴政身子却还是发烫着,不稳的呼吸吐在骨狸的耳边。大手抱在了骨狸露出肌肤的腰间。他微蹙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骨狸呆呆望着床头,听着耳边的呼吸,忽而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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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羽族王宫之中。
羽族二公子栀羽三千岁生辰,羽族大殿之内,各路仙家谈笑着陆陆续续进了侍卫把守的正门,大殿之上云雾缭绕,有涓流顺着云雾而下,流入大殿中的一池潭水之中。
栀羽一身白衣,站在潭水边。面容还是一样的俊美无双让人移不开眼,嘴边挂着温柔尔雅的笑。
仙家们端着玉杯上前敬酒。栀羽全都礼貌接过,一饮而尽。对着每一人,口中都礼貌道着:“羽族招待不周,还望玩得尽兴。”
三个青衣女子,排成了一排,到了正门前。为首的女子对着正门两边的侍卫道:“西王母座下仙子。”
侍卫们点头放行。
小棠一身青衣,在队列最尾处。她跟在两人之后,好奇的进了大殿之中。
殿中有许多张玉桌摆放着各种琼浆玉露,各种美味佳肴。让小棠眼花缭乱。
她奉西王母之命到羽族来同羽族二公子祝寿,在此之前她从未来过这种宴会。这是她第一次见了如此多的仙家,她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
见仙家们都往着一个地方而去,同一人敬酒。
小棠转眼望去。
见一白衣男子站在仙潭之边,那男子面容俊逸,嘴角挂笑,神色自若,温柔尔雅。身影倒映在了仙潭之上,随着水波纹晃动。这抹身影晃入了小棠的眼中。
瞬时如沐春风一般,小棠看傻了眼。
这世间,何时有如此好看的人。
排在小棠之前的女子推了推小棠,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看二公子看呆了吗?”
另一女子也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棠回神,脸微红,辩解道:“才不是呢,只是这仙家如此多,我惊异一帆罢了。”
排在之前的两个女子不相信一般,挨着私语几句,又笑了起来。她们两人手挽手,向着其他地方而去,把小棠甩在了身后。
小棠落寞低头。
她们三皆为西王母座下灵兽,可她们两人却总是不待见自己。道自己法力浅薄,没有慧根,同自己一路都是扫了面子。在这天庭,能与自己一同的,就只有骨狸了。可如今骨狸,离了天庭。自己寻得她一次,把异龙之齿交于她手中之后,就更难寻她。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小棠坐在玉桌边,神情感伤。
有两个小仙路过,口中道:“你还记得那偷食仙丹的猫妖吗?”
“记得呀,话说她还偷了二公子的东西。可也是奇怪,这二公子寻了几日后,便不寻了,派去追踪猫妖的羽族的守卫都奉命回了天庭。”
“许是这猫妖法力无边,许久也寻不到下落,也就不寻了。也许是因为二公子性子,也不愿去为难小妖。先暂且放过了她。不过这天庭可还未放过她。天庭的追兵可是每日都在探查她的下落。”
“那是当然了,那仙丹可是几百年才能修炼出一颗呀。怎么能放过她。”
小棠闻言,抬头。
羽族已不再追踪骨狸了?
小棠望向站在仙潭旁的人。那人却还是挂着温柔的笑,同其他人谈笑。这异龙之齿是自己偷的。按理说,自己还是很愧疚的。
小棠拿了玉桌上的一杯玉酿,起了身,向着栀羽的方向而去。
栀羽才刚刚同其他仙家喝完了一杯。仙家离了他身旁后,他缓缓收了笑容,面色有些许疲惫。手中拿着一杯已经喝净了酒的玉杯,另一只手按了按额头,神色已有些飘然。
到了栀羽跟前。
小棠有些腼腆,磨蹭了半天,才道了句:“西王母座下小仙,拜见羽族二公子。”
栀羽转眼,原本已经收了的笑脸,却又绽放了起来。
他客套般笑道:“原是西王母身边仙子。”
小棠举起手中的玉杯,腼腆道:“小仙敬二公子一杯。”
栀羽有些勉强。这同他敬酒的人络绎不绝,这才刚刚应付了一波,又来了一个仙子。
虽是如此,他却礼貌笑着,把手一挥,一旁仙潭中水如烟般落入他空落落的杯中。抬手,正准备举杯饮尽。
小棠见此,像是看穿了一般。她伸出一只手阻止道:“二公子不必勉强,小仙敬你便可。”
栀羽闻声一愣,转而笑着道:“无妨,只此一杯。”
语毕,笑着抬手饮尽。
小棠见此,愣然片刻。也一饮而尽。
栀羽有些不适的扶了扶额,他却还是笑道:“还恕羽族招待不周,现下便请仙子自己四下逛逛。现下有些不适,本仙就先回寝宫中去了。”
栀羽迈步,身子却有几丝恍惚。
“许是太久未有喝酒了。这酒量已是一落千丈。”栀羽笑着对着小棠道。
小棠忙扶过栀羽的身子,关切道:“小仙扶公子回去。”
栀羽温柔一笑,淡漠道:“不必劳烦仙子了。”便转身抽离了小棠扶着的手。
栀羽身子有些踉跄的,从侧门出了大殿,飞身上了云雾之上。小棠却是还是有些担心,化身一只三足青鸟。扑腾着翅膀,跟在栀羽身后。
栀羽到云雾一处宫殿之外,平稳落下。栀羽扶了扶额。
虽是确实有一些不适,却也是为了逃了大殿,故作醉态。
那只三足青鸟飞在空中,望着前方人的模样,不免疑惑。方才不是像是醉酒了站不稳一般吗,现如今怎么走得稳稳当当的。
栀羽却是觉察了身后的青鸟,却也未有说话。他踱着平稳的步子,到了宫殿门外,推开了宫殿门。
推开了门,他却不为所动。只背对着青鸟,道了句:“小仙子跟着我到了此处,为了何事。”
青鸟愣神,化身而下。
小棠有几丝不知所措,犹豫了半天才道:“方才见公子些许醉了。我有些担心。”
栀羽转身,温柔一笑,道:“小仙子不必在意,本仙不过是乏了。回寝宫来躲躲酒。若是无事,仙子便可回去了。”
小棠犹豫的踱着步子。却还不想离去一般。她犹豫半响,抬头道:“二公子,小仙还有一事。想同二公子道个歉。”
栀羽不解。小棠刚想开口。
屋内似有一阵异动,一个玉瓶如箭一般飞出。栀羽脸也未转,只手接住。
那个玉瓶被栀羽死死握在手中,却也还在不停的晃动。像是想要逃离一般。
栀羽望向玉瓶,忽而笑容满面。
情丝异动。
小棠见此不解,蹙眉。
栀羽转而对着小棠笑道:“无妨,不过是一件法器现了异动。仙子可继续说,为何事要同本仙道歉?”
小棠虽还是有些疑惑望向栀羽手中玉瓶。却还是开口道:“为了那异龙之齿。”
是我偷的。小棠却是不能说出口。
她顿声道:“我与那猫妖从小一同长大,我……我代她向二公子您道歉。”
栀羽闻声,了然。一笑道:“无妨,现如今,本仙有了比那异龙之齿还要有意义的东西。”
栀羽手中紧了紧玉瓶。(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魔界闹事
妖界。
墨砚与般杏之回了铃钰殿中复命。
绿拓、石璇与悟笙站在一边望着两人。
慕钟岭坐在大殿之上。威严问道:“如何了?”
般杏之拱手回答道:“回义父。我们两人去了秦王宫中,探查到确实是有小鬼游窜过的痕迹,但对于猫妖却是一无所获。”
石璇在一旁细声鄙语道:“定是能力有限,这点事也办不好。”
般杏之瞪眼望向石璇。石璇挑衅似的挑挑眉。
绿拓推了推石璇让她闭嘴。石璇无奈闭嘴。
墨砚见此一笑。
慕钟岭坐在大殿上方扶了扶额头。有些厉声道:“行了,既是如此。便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拱手道:“是。属下告退。”
眼见墨砚要走,慕钟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顿声道:“墨砚留一下。”
墨砚停了步子,望着离去的几人。转身应声道:“是。”
般杏之担忧回了头望了望墨砚,却也还是跟着众人离了铃钰殿。
慕钟岭从大殿上起了身,他甩了甩身后黑色的披风,缓缓走下了台阶。走到了墨砚面前。
墨砚恭敬的低下了头。
慕钟岭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锦盒,道:“这是你妹妹墨玉今年带给你的信物。”
墨砚眼中一亮,抬起头来。望向慕钟岭手中的锦盒。
慕钟岭递与墨砚,转而转身背过手。幽幽开口道:“这是她最爱戴的木簪。”
墨砚一接过锦盒,便急切打开了锦盒。只见镜盒内躺着一把木簪,纹路精致。他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几分。
“她现在如何了?”墨砚抬眼发问。
“一切都好。”慕钟岭道,转而顿声又道:“若是你一直能忠心耿耿效命于本王,本王定是能保她平安。也许在许久之后,你们俩能够相见也不定。”
慕钟岭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是。属下定不负王上。”墨砚虽是应声,却是蹙了眉,眼中闪过狠厉,低下了头。
这妖王是要提醒自己不要背叛于他。可保她平安又如何。自己是不是永不能与她相见,再相见又要到了何时。
慕钟岭手指一挥,便化出了一颗黑红丹药漂浮在手中。他默然开口道:“蚀骨丹解药。”
他递于墨砚。墨砚接过,神色痛苦的吃了下去。
咽下后,墨砚握拳拱手道:“多谢王上!”
墨砚握拳的手紧了紧,每日用着这蚀骨丹解药续着命,毫无尊严一般活着,该到何日。
这样的日子,只会加深他对墨玉的想念。日复一日,磨得他对妖王的恨意越来越重。
“行了,退下吧。”慕钟岭转身背过手。
“属下告退。”墨砚道。
出了铃钰殿后,墨砚抱着锦盒,有些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
忽而,一只毛茸茸的蜘蛛从头上树枝上落下,拉着丝挂到他的眼前,拦了他的去路。
墨砚抬头,见了蜘蛛,嘴角一笑。
他道:“小蜘蛛,你好呀。”
蜘蛛闻言,欢悦的弹了弹身子。
墨砚摸了摸蜘蛛的身子。
忽然一只手出现,揽过了蜘蛛。墨砚看去,见悟笙已经把蜘蛛放到了肩头,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
“悟笙,何事?”墨砚玩味一笑,顿声又道:“莫不是你想我了?”
悟笙冷哼一声,瞟了一眼墨砚手中锦盒。不以为然的转身道:“不过是小蜘儿耐着不走,要同你玩闹罢了。”
语毕,悟笙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真是个别扭的人。墨砚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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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中,舒雅居内。
一个绝美女子一身红色罗裙,躺在一间精美雅间的躺椅之上。她美目紧闭,神态自若。屋内熏香飘散,绕在绝美女子的身旁。
躺椅前跪着一黑衣女子。她拱手道:“无相大人,各国使臣都在往着秦国而来。我们何时动手。”
曲奈睁眼,扶了扶额。像是思索着什么一般,道:“不急,现下还路程遥远,不如多等几日。”
“是。”女子应声。
忽而门外慌慌忙忙跑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曲奈跟前。
曲奈见此,不悦道:“何事如此急急忙忙。”
那人跪下,慌忙道:“回禀无相大人!流潜护法带着众多魔界使臣闹到了魔界霜罗殿了,魔界守卫怕是要拦不住了。”
曲奈愤然起身,挥袖。
她冷声骂道:“一群乌合之众。”
转而,曲奈与那女子化为一股青烟飞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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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霜罗殿。
殿上一把龙腾黑椅,安静屹立着。
殿下烟鬼火满地,声音嘈杂,空气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魔界守卫都手拿长刀,死守着那把黑椅,同另一伙人混战。魔界守卫死伤惨重,就快要拜下阵来。
一男子一身紫黑色劲装,一头银发。面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意。他飞身踢倒了两个魔界守卫,又反手抓过刚刚踢倒的那两人。手上冒出无数黑丝直缠两人,两人痛苦大叫,片刻之间,精血被吸食殆尽。两人化为灰烟。那男子十分舒爽的抖了抖身子,一头银发瞬然化为了黑色。
“爽!”那男子满足的邪魅一笑,意犹未尽似的抬起手来舔了舔手中的黑丝。
两伙人还在混战。那男子全然不顾似的,向着那把黑椅飞身而去。
这魔君之位,必定是非他莫属了。
男子大笑,满意的轻抚起黑椅来。
“住手!”,忽而,空中传来一声巨大的冷厉女声。
曲奈与那黑衣女子飞身落到了大殿中央。众人却还是像是杀红了眼一般,充耳不闻。
曲奈一甩罗裙,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厉声道:“你们,全,都,不,想,活,了,吗?”
交战中的众人这才注意到来人,全都停了手。统统跪下了身子,唤道“参见无相大人!”
黑椅边男子转身,望向殿下曲奈,鄙语道:“哟,原是无相大人回来了。在人界可算是操劳过度了吧,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这魔界了。”
曲奈冷眼望向殿上那人,冷声道:“流潜,你好大的胆子。”
流潜冷哼一声,道:“是你好大的胆子!这魔君早就不在许久!你霸着这魔君之位!拒不让位!好言道是为了寻找魔君,实是想独吞了魔君之位。”
曲奈身旁女子愤怒,想要争吵。却被曲奈拦住,道:“枫棘,让他说。”
枫棘皱眉,停了动作。
流潜大义凛然又道:“我今日,便是要来替魔界众人讨回公道!像你这般凡身**的人!还是不要妄想着这魔君之位了!回你的人界去吧!”
殿下除了守卫们,众人像是来了气焰。纷纷举手道:“流潜护法说得好!”
凡身**?
曲奈闻声,冷下了眼眸。罗裙一震,地面上似抖了三抖。众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流潜稳住脚跟,阴阳怪气一笑道:“哟,怎么?说到无相大人痛处了?怎得如此生气?”
曲奈冷哼,红袖伸长向着流潜飞去。瞬然就缠过了流潜的脖,死死勒紧。
流潜捏过红袖,憋红了脸,却是非要憋出几句话道:“若是……杀了我!你便更是站不住脚!便越是做贼心虚!”
众人纷乱。
曲奈冷哼,转身对着众人道:“我已寻到了魔君!”
殿中众人皆是一愣。
流潜不可置信,他忙扯着红袖,试图让自己呼吸顺畅起来。他怒道:“大家别听这个妖女妖言惑众!若是寻到了魔君何不把他带回魔界!”
殿中有几人起哄道:“就是!就是!”
枫棘飞刀而去。那几人便捂着脖子,猝然倒地。
“大人说话哪有你们这些小辈插嘴的地方!”枫棘厉声道。
殿中众人像是都吓到了一般,瞬时鸦雀无声。
曲奈挥袖,在空中便幻化出了一人。这人便是嬴政。
殿中守卫中有人惊喜道:“是魔君!却是魔君!”
流潜不悦皱眉。
众人也是欢悦了起来,道:“真是魔君!”
枫棘见此,推波助澜道:“大家也可知,无相大人的法术绝不可凭空化出人形来。现如今魔君还在人世!按照魔界规矩!若是老魔君未死!未得魔君意指,擅自夺位之徒,皆是判离魔界之徒,魔界任何一人都可夺他性命!”
语毕,枫棘扫眼过众人与流潜。
众人心虚不语。
曲奈一扯长袖,便把流潜从大殿上扯下。转手收了缠住流潜的长袖,流潜站定,愤恨揉了揉脖子。
曲奈转身,束手道:“但我认为,魔界定都是忠义之辈。现只是失了心智,定不会叛离了魔界。三百年前,魔君只一人,把敌军引出了魔界。我们魔界众人才得以生存下去。现如今!魔君还在人世!只是碍于六界压力不便露面。为了感恩魔君!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而不是在此内部交战。”
众人闻言,都十分愧疚,低下了头。
“我曲奈!保证!在一年之内!定会让魔君重上这魔君之椅之上!”曲奈道。
众人闻言,望着曲奈,眼中都燃起了斗志。纷纷表示诚意道:“全听无相大人之言!”
流潜在一旁,虽是不悦,却也只好拱手而降道:“属下失了心智,冒犯大人,今后全听无相大人之言。”(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红色嫁衣
八百年前。
深夜,一片深山之中,天上繁星高挂。一个女子,一身红色嫁衣,长相奇丑无比。细看她丑陋的面容,却像是只有那双湿润的眼,能够让人多留下半分目光。她跪坐在一片湖水边,痛苦万分的哭喊着。
湖水映着天上的繁星,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泪水顺着她满是脓包的脸,滴落到了湖中。
片刻后,她像是哭够了一般,艰难撑起了身子。转而,她默默向湖中走去,拖着那件宽大的红色嫁衣。无声无息的,渐渐沉入了那湖水之中。
便这样,结束了吧。
女子这样想。她安然闭上了眼。
忽而,水中翻腾,水中有异物盘旋。一只黑龙从水中一跃而出,散出了无数水珠。它的背上,躺着刚刚的那个女子。
黑龙把女子往着地面上一丢,女子翻滚一番。睁开眼惊异望着眼前景象。黑龙乌黑发亮的鳞片竟比这波光粼粼的湖面还要耀眼。
女子吐出了几口水。咳嗽了起来。
黑龙站定在女子面前。突然发了声道:“何方女子,敢污秽了本君之地。”
声音冷厉,入了女子的耳中。
女子便都是一个要寻死之人,却也不惧了。只道这黑龙是仙君一般,女子伤感咳嗽道:“小女子不敢叨扰了仙君。如此,我便换个地方而去。”
女子想艰难撑起身子,却是四肢无力,只瘫坐在了此处。
黑龙化身一俊美男子,一身黑衣。他眼神清冷,望向女子。
女子抬眼,见了男子,那张俊脸映着星光,俊逸非凡。
她赶忙低下了头,用红袖挡住了自己的脸。
自己如此丑陋不堪,见到如此俊美的男子都是三生有幸。她万万不敢污了仙君的眼。
男子抬起美目,幽幽开口道:“本君在湖水之下便听你哭了好一会了。何事要到了舍弃性命的地步。你们凡人的性命不过就是像蝼蚁短暂,何故不去珍惜这短短几十年。”
女子闻声,想到悲楚,啜泣起来。泣声道:“小女子是隔壁山村的一界平凡女子,从小便丑陋不堪。父母早逝,从小我便由村民代为抚养!但是!他们!他们那群人!不是人!”
女子说到此,愤恨的睁大眼。
男子微蹙眉。
女子咬牙切齿又道:“就因为我长得丑陋!他们!把我当做牲畜一般!同畜牲一起饲养!他们那些男人!每日每夜的!抓我去承欢!不同的男人!”
女子愤恨的咬着手指,眼中涌满了泪水。她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男子蹙眉更深。
“他们是妖魔!每个人都是妖魔!就连那两三岁的孩童他们都把我看做丑陋的怪物!每日对我丢着石子。那些妇女!她们都像是约好了一般,缄默不言!他们这些十恶不赦!每个人脸上那恶心的笑意!让人直犯恶心!他们用完了我,就要把我丢弃!他们这些妖魔要把我献给山头那寇头的痴傻儿子!”
女子痴笑起来。又道:“他们没想到吧!我终于是逃了出来!从那肮脏的地方!我再也不愿忍受这般屈辱!”
那女子又转而愤恨怒道:“只怪我这一世!懦弱无能!丑陋无比!只敢了却自己的性命!下一世,我想!亲手!全部手刃了他们!这些恶人!总会得了因果报应!死无全尸!就连那些孩童!都该下地狱!”
她的泪水止不住一般,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
男子闻言,手中紧了紧拳头。心中也为了这个女子而有所不平。
女子像是述尽了,低下头声嘶力竭的哭泣起来。
男子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何必下一世。”
女子闻言,止住了哭声,惊异抬头。
转而,那男子指尖向女子一指,指尖瞬然便冒出无数银色光线,环绕住女子全身。
那女子痛苦尖叫,那些光线穿透过她的身子,像要把她拆散了一般。她痛苦抓着自己的红裙。额上细汗密布。
瞬然,她吐出一口鲜血。
男子收手,银光瞬时不见了,他清冷道:“凡身**,也只能受得了这些许法力。”他挑眼,又顿声道:“不过,也够了。”
女子皱眉,呆愣的抬起双手。
月夜之下,一夜之间。有一红衣女子血洗了山中村落,不留一人。女子手段极其残忍,一步一人,不眨一眼。血流顺着山野,流入了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
山谷之上有悠长的笛声传来。一男子手握玉笛,吹奏着,风吹起他的墨发,貌若天人。他站在山谷之上,默然望着山下。
血液,如墨般滴入画布,瞬时染红了整个画面。
曲奈闭眼躺在舒雅居雅间内躺椅之上,左眼边滑落一滴泪。她觉察,伸手抚过,缓缓睁眼。
愣然,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恍惚间见到了满手的鲜血,与自己的红袖染成了一个颜色。
门外有人敲门,道:“无相大人,有人求见。”
曲奈回神。
“谁?”她启唇道,声音有些许疲惫。
门外人道:“妖界护法,墨砚。”
曲奈闻声,勾唇一笑。道:“唤他上来吧。”
墨砚被人领着上了楼,带头人推开了一雅间门。示意墨砚进去。
墨砚进了门。
见曲奈慵懒一般躺在躺椅之上,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参见无相大人。”墨砚拱手道。
“墨护法可算是挑了个好时机,我才刚从魔界回来不到片刻,墨护法便上了门。”曲奈闲聊道。
墨砚一反常态的,一脸默然,沉默不言。
曲奈见此,也知墨砚是来谈正事的。她轻启唇,道:“墨护法,可是想好了?魔界与你联手必定能扳倒妖王。”
墨砚蹙眉,犹豫片刻,不答反问道:“不知无相大人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曲奈挑眉,像是不说便就明了一般,道:“我猜,便是这蚀骨丹吧。”
墨砚蹙眉,点头。
曲奈起身,扶了扶自己的头发。道:“找到替换蚀骨丹解药的东西倒也不难,不过……想永久除去这蚀骨丹,却是难事。”
“能替换掉解药,便也足够。”墨砚咬牙道。
曲奈轻笑,转言道:“不过,也要冒着些许风险。”
“什么风险?”墨砚问。
曲奈挑眉,道:“这蚀骨丹与之解药,都是由树妖一族供应与妖王。树妖一族炼制丹药,便是用那些犯了罪的树妖炼化。提取树中精华,再与其他药草炼化成丹药,一味解药,一味毒药。”
墨砚皱眉。
想不到蚀骨丹的炼制方法如此残忍。
曲奈挑眉又道:“我们无法跑去树妖族大张旗鼓的捉小树妖来炼制丹药,即便是要捉,只几只也是不够的。”
墨砚闻言思索。也不知如何处理。
曲奈见此,美目一抬,悠然道:“不过,你的身边,不就有一只现成的树妖吗?而且这只树妖还不简单,以她一妖的灵力,便可抵过万千树妖。”
石璇?墨砚露出为难神色。
曲奈一笑道:“如你所想,便是树妖一族如今的圣女,妖界护法其中一人,石璇。”
他与石璇,虽是无过多感情。可却也认识了两百年。石璇她虽整日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可墨砚看得出,她却并不是个真正恶毒之人。她也未曾想要取谁人性命过。按本心来讲,她若不是生在了树妖一族如此之地,若不是石磊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做了她的父亲。她也本该是个纯良之人。这般,他怎么能忍心下手。墨砚蹙眉不语。
曲奈见此,道:“怎么?不忍心了?”她转而冷哼,又坐回了躺椅之上,顿声又道:“若你不想,便还有一个办法。杀了猫妖,以她心脏入药,这毒何止能解,还能涨了千年修为。”
墨砚知道曲奈是故意言之。他却还是不语。
曲奈有些不悦,冷声道:“我就知道,你是如此心慈手软的人。就连那只猫妖,你都不忍心下手。看着可怜?这世间可怜之人多之又多。谁又来可怜你?你如此心慈手软的人,能做了什么大事?”
墨砚蹙眉更深。他咬牙,他本就是一个可怜之人。何必又要让那些无辜之人又深受关联,重蹈他的覆辙。像他一般,一生就活在仇恨之中呢。
他思索一番,问道:“若是……树妖一族族长作为药引。又能如何?”
曲奈一愣,顿觉有趣。转而一笑,道:“万万没想到,你竟是想要蛇吞了象。一族之长的灵力,确实是能完全去除你的蚀骨丹的毒性了。但……以你的法力,想要杀死树妖一族族长,是机会渺茫。一个大意,你所有的努力,全都会功亏一篑。”
墨砚深呼了一口气。他手中握紧了拳。
“有捷径你倒是不想走,非要去选择一条难路。不过……这是你的选择。我倒是不好干涉。”曲奈无奈道。
“三月之内,我定会扛着石磊的尸首来寻无相大人。”墨砚拱手。顿声又道:“多谢无相大人相助。”
曲奈一笑,若无其事一般打了个哈欠。淡然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转而,她躺回了躺椅,理了理裙摆。又慵懒摆了摆手。示意墨砚可以退下了。
墨砚见此,便拱手道:“在下先行告退。”
曲奈点头。
转眼,墨砚化为一只乌鸦,飞向了窗外。向着妖界飞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长安府内
秦王宫,秦川宫内。
骨狸一觉便睡到了正午。却没有一人来唤她起床。
她起身睁了眼。转眼见床边,床边已经不见了嬴政。
她倒也不觉奇怪,只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有几个宫女上了前来行了个礼,便为她穿衣洗漱。
正穿着衣服的骨狸问道:“你们王上呢?”
一宫女恭敬答道:“王上大早便去上了早朝。”
“现不都到了正午,该用午膳了吧,他怎么还不回来?”骨狸疑惑,撅了撅嘴。
宫女摇头道:“奴婢不知。”
洗好了漱,骨狸在寝宫内等待了一番。都不见嬴政回来。
骨狸十分疑惑,不是他道的,每日与他一同吃午膳吗?怎么还不回寝宫?
骨狸坐在桌边似是等得不耐烦了,踱步到了寝宫门口观望。
骨狸才刚刚探出头,就见嬴政一身黑色龙袍,面无表情,不急不忙的向这处走来。他身后跟着扶着拂尘的福元。
嬴政只默然望了骨狸一眼,便转过眼去。
骨狸一见嬴政,便有些抱怨似的道:“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可饿了。”
嬴政默然一甩衣摆,迈步便进了寝宫,却是不理会骨狸。宫女们跟上嬴政,进了寝宫为他更衣。
骨狸见此,有些气愤。
什么臭男人,阴晴不定的。骨狸心道。
福元站在了门口,见骨狸神情,解释般恭敬道:“回美人,今日大臣们都在商议王上生辰之事。便下朝晚了。”
骨狸了然,点了点头,笑嘻嘻的抱怨道:“福公公,我好饿呀,快些上午膳吧。”
福元一笑应声道:“诺。”便转身去吩咐了宫女。
骨狸转身,坐到了桌边。
望向里屋去,若隐若现的,露出嬴政换衣的动作。
小气鬼,定是怪我昨日咬了他,才不理人。不过他如此激怒我,不咬他才怪了。
骨狸撑起了头,有些气愤。
嬴政换回了一身黑色便衣,迈步从屋内走了出来。宫女们跟在嬴政身后,都规规矩矩的往着寝宫外而去。
骨狸抬眼,也不知避讳的打量着嬴政。
“不就都是黑衣吗,有何要换的。”她嘟囔一声。
嬴政觉了目光,见骨狸望着自己的身子发了呆。他挑眉。
这个小猫,当昨夜全然无事发生一般吗?
嬴政迈步,到了桌边坐下。却离骨狸无比远,目光也不望骨狸一眼。
彼此无言。
不一会,就有宫女陆续进了寝宫,上了午膳。
骨狸揉了揉肚子,望着满桌菜肴,拿起了筷子,感叹道:“啊,饿死了。”
嬴政挑眼,也是拿起了筷子。心道:整日只知吃睡吃睡,慵懒至极。
骨狸忽而打了个喷嚏,疑惑的揉了揉鼻头。
是这天气变冷了吗。怎么突然还打了个喷嚏。
两人各吃各的,过了良久。嬴政似是吃完了,优雅放下了碗筷,突然幽幽开口道:“昨日孤叫你写的你的名字如何了?”
骨狸闻言,抬头故作惊异的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我说话了呢。”转而又低声骂了句道:“小气鬼。”
嬴政挑眉,清冷开口道:“不是你道,孤令你厌恶吗?既是厌恶,又何必与你说话。”
确实是厌恶!不过这些不就是他要求的吗?同他一起吃饭。若是没有这双生锁,她还不必如此听话呢。
骨狸噘嘴,气愤般理论道:“厌恶归厌恶,但是你不是也厌恶我吗!我们不是算扯平了吗!我还想问你呢,既是同样厌恶我,便想办法解了我这个双生锁。就永不用见到我了!”
“呵,解了双生锁?想都不必想。。”嬴政冷言。
骨狸瞪了瞪眼,继续吃着饭。
嬴政抬眼,起了身,走到了书桌前。
他清冷开口道:“现在,不许再吃。再过一月外国使臣到了秦国,孤可不想到时候别人望见的秦国美人。是体态肥腻,毫无姿态可言。”
骨狸闻言,十分气愤,瞪向嬴政。
她哪有体态肥腻了??
虽是如此,骨狸却还是听话的放下了筷子。
嬴政抬手拿起笔架上的毛笔。清冷道:“过来。”
骨狸虽是表情不悦,却还是乖巧起身。到了嬴政面前。
嬴政把毛笔递于骨狸,道:“昨日,你便是会写了自己的名字。今日,便从最简单的字写起。”
骨狸不情不愿的接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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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君府内。
仪南靠坐在床上。面色还是有着些许疲惫。
嬴成蛟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温柔言道:“把药喝了。”
仪南一见药,赶忙露出不悦神色,推开嬴成蛟道:“不想喝,苦死了。”
嬴成蛟见此,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温柔劝说道:“这几日你可都抗拒喝药。可若是不吃药,身子怎么好起来。”
仪南辩解道:“我觉着我现在挺好的,再过几日便可恢复了。”
嬴成蛟叹了口气,把碗放到了一旁,道:“那,我便吩咐下人去买买你爱吃的糕点,一起混着吃如何?”
仪南欣喜抬眼,对着嬴成蛟一笑道:“若是如此,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嬴成蛟宠溺一般一笑,起身吩咐了下人。
吩咐完了下人,便又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仪南像是想起来什么来,问道:“这几日,我倒是还未问了你,是谁救了我?”
嬴成蛟闻言,心道隐瞒一番。毕竟骨狸也算是宫中美人,那日她出宫,也定不想让人知晓。
嬴成蛟思索一般道:“便是我们下人,在后院发现了你。”
仪南看嬴成蛟神色,也知道他说的便不是真的。毕竟她与成蛟认识了多年。
仪南淡淡一语,道:“你还是一样的,一点也不会骗人。”她又顿声故作生气一般道:“你还怪罪我不信你,现下,便是你不信我吧。”
嬴成蛟十分尴尬的挠头一笑,细想若是仪南真知晓了是宫中美人救了自己,虽是会疑惑一阵,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嬴成蛟幽幽道:“说出来你可不要不敢相信。救你之人,便是这宫中美人。”
仪南惊异睁眼。
美人??
嬴成蛟见仪南神色。肯定的点了点头。
仪南心道:美人怎么会救了自己?莫非王上让自己在美人身边,真是因为美人并不是简单之人。而并非自己想的,是王上为了随意安排了自己。
仪南正在思索间。
嬴成蛟像是想起什么,蹙起了眉头,又发了声道:“你受伤那日也是蹊跷,吕相却也是被刺杀中毒。”他注意着仪南的神情,像是有所知晓一般。
仪南回神抬头,皱眉听着嬴成蛟的话语。
嬴成蛟望见仪南神色,便漏出担忧神色,双手放上仪南的肩,道:“我在这一年里,也探查了你们家的事,跟吕不韦确实是有着些许关系。但我不想知道,是你去刺杀的吕相。”
仪南不言,低下了头。
嬴成蛟蹙了眉。漏出怒意,他有些愤怒道:“你是疯了吧?怎么能把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你可知道,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们许是这辈子都无法相见了。”
仪南抬眼,眼中已涌满了泪水。
她愤恨开口道:“吕不韦害了我一家!让他下地狱我愿不惜一切代价!同归于尽又如何。”
嬴成蛟望着仪南,心中不免心疼。她这一年,背负这仇恨,又怎么让她放下这仇恨……
嬴成蛟叹声道:“罢了罢了。”便放下了在仪南肩上的手。
嬴成蛟又道:“但你可知,你枉费性命要杀的吕不韦。现在却还是从黄泉路上活了过来。”
仪南震惊开口道:“怎么会?!我所用的可是冥鬼息!”
“冥鬼息?已销声匿迹多年的毒药?”嬴成蛟震惊开口。
仪南点头。
嬴成蛟闻声,半响后叹了口气道:“可即便是再霸道的毒药,到了阴阳家那个女子手上,便都有复生的可能。吕相中毒不过几时,王上便唤了阴阳家之人来,不过片刻就救活了吕相。”
王上?仪南神色慌乱的皱起了眉。
自己擅自刺杀了吕相,王上定是会怪罪。仪南手上紧了紧被铺。
嬴成蛟倒是也没看出异样了。
他转头皱着眉,还是带着些怒意望着仪南道:“我不许你再去冒险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仪南闻言,心中不免一阵温暖。望着嬴成蛟那怒气未消却还是隐忍着的模样,仪南一笑,乖巧道:“好。”
嬴成蛟望着仪南,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好无奈道:“哎,我去望望糕点买来了没。”
“好。”仪南又是乖巧应声,点了点头。
嬴成蛟转身,向着门外而去。
看着嬴成蛟的背影,仪南深深皱起了眉。
她掀开了被铺,艰难撑起了身子,下了床。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向着门外走去。
对不起,成蛟。仪南心道。
片刻后,嬴成蛟踱着稳稳的步子,一脸喜悦模样的端着一盘糕点,进了屋子。
他抬起双眼向床上望去,床上已空无一人。
手中的糕点盘瞬时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乒乓之声。
转而,嬴成蛟慌忙转身跑出了门去。他慌忙大喊道:“仪南!”
门外无一人应声。(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仪南回宫
秦王宫,秦川宫中。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天色雾蒙蒙的,似快落了雨。
骨狸坐在书桌之前,她手拿着毛笔对照着另一本写有文字的竹简,在UU小说的空白竹简上认真书写着,空白竹简上都是她所写的奇形怪状的字,她秀丽可人的脸上不知何时被自己抹上了几抹墨迹。
嬴政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之上,手握竹简,一脸默然。福元恭敬站在嬴政一旁。
窗外的树叶已变黄,耷拉在了树枝之上。风吹响门边的青铜铃铛,叮铃叮铃声传入寝宫之中。
随着骨狸最后一笔写完,骨狸像是结束了战斗一般抬起了手,伸了个懒腰。那手中的毛笔,笔墨一挥,便撒在了身后的书架之上。
“啊!写完了!”骨狸感叹一声道。
嬴政闻言,幽幽转过眼。见自己书架上被撒了一抹墨痕。脸色瞬时黑了下来。
他立马收了竹简放到了软榻上,瞬时起了身。迈着步子就到了骨狸身后。仔细检查起书架的书卷。
骨狸疑惑转头,道:“怎么了?”
嬴政不应声,拿起书架上的书卷,一卷一卷的检查着。大概检查完毕后,嬴政淡淡舒了口气。
还好只是书架染了墨迹,书卷未着一本。
他转身,眼神冰冷望着骨狸,怪罪似的道:“你可知,孤这些书卷,有些是世间难寻的原本。若是你真是弄污了一本,孤定让你生不如死。”
福元还站在软榻边,看戏一般笑了笑。
骨狸望去那书架,确实是多了一抹墨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毛笔。好像是自己弄的没错了。
她不服气般撅起了嘴。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骨狸‘哼’了一声后转头嘟囔一声道:“我才不与你计较。”便把毛笔往竹简上一丢,对着软榻旁边的福元喊道:“反正我是写完了,也该吃饭了吧!福公公!该上晚膳了吧!”
福元闻声,恭敬道:“诺。”
便规规矩矩出了门去。
嬴政见此,冷哼一声,道:“整日只知吃。”
闻言,骨狸便是气愤了,理论道:“吃又怎了?若是你不吃,你还不定能活到这个岁数。若是你不吃!你在孩童时就已饿死了!”
嬴政只又冷哼了一声,不言了。
骨狸见此,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似占了上风,不免得意忘形的笑起来。
转而,窗外滴滴答答的落了雨,嬴政闻声望向窗外,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
“呀,下雨了呀。”骨狸跑到了窗边,欣喜一般望向窗外。
“下雨有何欢悦的。”嬴政冷声道。
骨狸‘切’了一声,道:“你懂什么呀!”
转而,她欢喜拿下了自己腰间的‘化梦鱼’玉佩。骨狸把玉佩捧在了手心,小心翼翼的探向窗外。那鱼形玉佩感受着雨滴滴答,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它摆了摆尾巴,抖了抖身上的水。小鱼抬了头吞下了一滴雨滴,转而颤抖着身子,吐出了一块冰块。
骨狸欢喜一笑。
嬴政望去,虽是他不大喜欢雨天,见骨狸欢喜模样,他眼中挂了一丝笑意。嘴中却是清冷道:“不就一个小玩意,有何开心的。”
骨狸余光白了嬴政一眼,不理他,只自顾自的玩着小鱼。
门外跑进一人,像是避着雨。
嬴政抬眼望去,是玉桑。
玉桑拍了拍头上的雨滴,到了嬴政面前,拱手道:“参见王上。”
嬴政问道:“何事。”
骨狸闻声转头见玉桑,抬起自己的手欢悦喊道:“玉桑玉桑!快看我的鱼!”
玉桑转头,见了鱼,虽是惊叹一声。却是拱手道:“参见美人。”
骨狸开心笑着。
嬴政见骨狸对着玉桑笑嘻嘻的模样,心中冒起不悦。他冷声又道了句:“何事?”
玉桑闻声,忙道:“王上……仪……”又顾虑骨狸还在,他转声又道:“孟将军之女求见。”
仪南?嬴政心道。
嬴政皱眉,幽幽道:“唤她到珑清殿等候。”
“是。”玉桑应声道。
雨势越来越大,玉桑转身望了望雨,虽是还有些犹豫,却还是转身迈步进了雨中。
骨狸疑惑问道:“去哪?不吃饭了吗?”
嬴政清冷道:“你便先吃吧。”
“哦……”骨狸应声。
嬴政望着雨,有些不悦。才迈出了门,门边就有宫女撑起了一把伞,走在嬴政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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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中,有一白衣男子,奔走在雨中寻找着什么。
雨打湿了男子的墨发,耷拉在他俊朗的脸上。
他口中不停不停的喊道:“仪南!仪南!”
咸阳城中躲雨的人都疑惑望着他,十分不解的议论纷纷。
最后,他奔走得久了,像是放弃了一般,跌坐到了地上。
为何?又要离开了自己。既是要走,也该同自己说说,如此不告而别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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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清宫中。
仪南面朝宫中桌几,跪在地面上,全身湿漉漉的,身子还有些颤抖。
玉桑也是在寝宫中,他站在门边,望着仪南,皱了眉,有些不忍心。
见嬴政良久还未到,玉桑终于还是脱去了外衣,给自己留了件里衣。他走到仪南身旁,给仪南披上了身子。
仪南惊异抬头,面色惨白。她扶了扶衣服,道:“谢谢。”
“不必客气。”玉桑道。
他转身便回到了门边。
珑清宫外,宫女为嬴政举着伞跟在嬴政身后。嬴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到了珑清宫院落外。他抬手推开了院落外的青铜门。
他抬步向内走去。宫女紧跟其后。
雨滴打在院落内的荷花池内,院内荷花也枯败了,荷叶也被雨滴打得都残缺了几片。
到了寝宫门口,宫女收了伞。
嬴政清冷道:“你便到此等候。”
宫女恭敬应声道:“诺。”
嬴政推开了门,进了门。他鞋下已经湿了,鞋踩在了宫中的白玉石之上,印出了脚印。
一进门,便见一个女子披着一件黑衣,跪在前方,背对着自己。
玉桑见了嬴政,便唤道:“王上。”
嬴政见玉桑身子上只穿了里衣。便知仪南身上的衣服是玉桑的。他面色一冷。
仪南闻声,身子一僵。忙跪着转过身来,行礼道:“参见王上。”
嬴政不理会仪南,却是冷哼一声对着玉桑命令似的道:“跪下。”
玉桑先是不明所以,却还是一皱眉,听命跪下。
嬴政冷声对着玉桑道:“你可知孤何故让你跪下?”
“属下不知。”玉桑道。
他确实是不知道。
嬴政冷哼一声,道:“既是要冒着生命危险要去刺杀吕相的人。又何故会怕冷?”
仪南闻言,忙把身上的黑衣拿了下来。咬着牙道:“王上,仪南知错。”
玉桑不言。
嬴政冷眼朝着仪南一扫,冷声问道:“错在哪里?错的应是孤,孤错就错在就不该在一年之前将你救下。现下发生这样的事,才更应该是孤的错。”
仪南神色慌乱,忙道:“是仪南的错,仪南不该擅自行事去刺杀吕相!”
嬴政冷哼。有些怒意般冷声开口道:“你可知,吕相一死,整个朝堂之中必定大乱。这权势便向另一处迅速倾倒。孤还未及冠礼,必定一丝实权都分不到。你如此做,你可知?后果是什么?孤救了你,便是要如此回报孤?”
仪南听闻嬴政之言,手中颤抖。她只知一意孤行,全然都未考虑其中后果。如此做的后果,是要让王上落为一败之地。
仪南颤抖着声音道:“王上,仪南……没考虑如此多。”
玉桑闻声低下头,皱眉更深。
嬴政迈步到了仪南面前,清冷望向她,冷声道:“本以为,孟将军之女应是智谋过人之人。没想到却是个蠢货。”
“还请王上原谅仪南一次,仪南今后绝对不会再做如此蠢事!”仪南忙言道。她迫切的想要得到王上的原谅。她不愿连累了嬴成蛟,如此,现下除了王上身边能留得了她。还有何处能留她,帮助她复仇。
“呵,如此愚蠢之人,孤留在身边又有何用?”嬴政冷言道。
“仪南甘愿留在王上身边!就算是做一些微不足道之事!仪南也甘愿!”仪南为了坦露诚意,忙说道。
仪南见嬴政不语。
她便一把抓过嬴政的衣摆。眼中含着泪颤抖道:“仪南只要报仇!王上只要能帮我报仇!今后必定会听命于王上!绝无怨言!王上!仪南求你了!”
嬴政抬眼,扯开了自己的衣摆。深呼了口气,默默冷声道:“也行。如此,你今后便好好呆在美人身边,就此而已。”
语毕,他迈了步子,也不再说一语,转身便出了门。
仪南呆愣在了原地。
既是如此。王上的意思,便也是留了她了。
仪南反应了过来,忙对着门外喊道:“谢过王上!”
门外宫女撑过伞,又恭敬跟在了嬴政身后,离了珑清宫。
赢政走后,玉桑便起了身。到了仪南面前,有些犹豫着提醒道:“仪南姑娘,衣裳。”
仪南闻声,忙捡起了自己放在地上的黑衣。口中有些不好意思般道:“对不起。”
玉桑道:“没事。”顿声又道:“如此,我便先走了。仪南姑娘可等雨小了些再回幽临宫内。”
仪南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梦中喃语
嬴政回了秦川宫,天上还下着雨,天似快要漏了一般,大雨倾盆。嬴政的裤脚都湿了一片。
到了门外,撑伞的宫女收了伞,默默退回了宫女的队列之间。门外的宫女见了嬴政,都行礼道:“参见王上。”
骨狸正坐在桌前吃着菜,嘴角油腻腻的。福元候着站在一旁。她闻声抬眼望去,见嬴政上了前来。
骨狸开口假意问道:“王上,吃饭吗?”
虽是不想问,现在她却是在秦川宫中。在嬴政的寝宫,客气还是要客气一番。
嬴政瞟了都快要被骨狸解决完的菜肴一眼。转眼,理都不理骨狸一下,只对着骨狸身旁的福元道:“福元,今日大雨,不便去汤池。便在宫中吩咐一下沐浴。”
福元恭敬一声道:“诺。”便出了门,吩咐着门外宫女。
嬴政转身便进了里屋,隐隐约约中,骨狸见他脱下了衣裳。
骨狸‘切’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吃着菜肴。
不一会,便有两个宦官扛着一个大水桶进了里屋,随后又有几个宦官扛了几桶水,陆陆续续向着里屋而去。不一会,就听见了里屋里的倒水声传来。水声止后,几个宦官便都退了出来,出了寝宫。
又过了一会又有几个宫女端着毛巾、花瓣、衣裳进了里屋。
宫女们放下了沐浴的东西,在水上撒了些许花瓣,便都便出了里屋,又退出了寝宫。
骨狸吸着筷子,好奇望向里屋。
里屋与外隔断了一扇屏风,她却也只隐隐约约见到嬴政的影子倒影在了屏风之上,他坐入了桶之中。
骨狸噘嘴道:“不就是洗澡吗?如此讲究。”
不过自己也几日未有洗澡了,自己觉着自己也想洗洗澡了。
福元进了屋子,又候到了骨狸的一旁。
骨狸见福元,她忙放下了碗筷,喊道:“福公公!我也想洗澡!”
“这......”福元望向骨狸,有几分为难。
这会王上在沐浴呢,美人说出如此的话,莫不是要暗示自己道要与王上洗鸳鸯浴?
嬴政坐在桶中,水深刚好淹没到他的胸膛,他闻声身子一僵。
现在在这秦川宫中,这猫却说这样的话。洗澡?她却是也不害臊。
嬴政随意擦了擦身子就起了身,出了桶,瞬时就穿上了里衣,穿上了鞋。他墨发披肩,湿了发尾,浸湿在了后背的里衣之上。
嬴政出了里屋,清冷望了骨狸一眼。转而对着福元道:“若是她要洗,你便唤人换个水,顺道让她洗了吧。”
福元像是得到了解救了一般,忙道:“诺。”便转身又出了屋子。
骨狸欢喜的一笑,等着宦官那些来换水。
嬴政抬步到了软榻前坐下,又拿起今日自己放在上面的书卷望着。
几个宦官进了来,把那里屋的水抬去倒了之后。又重复这之前的动作,把木桶放回了里屋,满了水。
还不等宫女进里屋换上沐浴之物,骨狸就迫不及待的进了里屋。
木桶冒着水气,骨狸用手探了探水温。温热,刚刚好。
骨狸褪去了衣裳,衣裳掉在了地上她却也不顾。她踩上一旁的木阶之上,探着脚就下了水。
宫女这才进了屋,在一旁的木桌上放上了花瓣,搭上了新的毛巾。
宫女们排着队列准备离去。一个宫女见骨狸丢在地上的衣裳,认为是要洗了,她弯身捡起,跟上了队列。
宫女离去后,骨狸舒适的躺在木桶之中。
水上铺满了花瓣。骨狸却觉花瓣不够一般,抓起那木桶的木桌上的花瓣,撒入水中。
花撒完毕后,她感叹道:“真舒服!”
嬴政坐在屋外软榻上,闻声。幽幽启唇道:“蠢猫。”
福元本也是在里屋外,心中有些避讳,身子有些不自在。他对着嬴政道:“王上,奴婢便先行退下了。”
嬴政闻言,漫不经心的点了头。
福元转身便退出了寝宫之中,关上了寝宫门。
寝宫内,就只剩嬴政与骨狸两人。虽是一人在里屋,一人在外。
窗外的雨还在下,像是都未有停下的意思。
嬴政转头望去,皱眉。
他最不喜欢雨天了。
转而他又回了头,望起了书卷。
过了良久,嬴政都有了困意,却觉里屋内一丝动静也没有。
嬴政皱眉,心道:蠢猫溺死了?
许是太舒适了,此时的骨狸已坐在水中,呼呼大睡。
嬴政收了手中的书卷。起了身。
他走到屏风前,背对着里屋道:“怎么?你洗个澡却是死在桶中了?”
骨狸不应声,嬴政只听见从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莫不是睡着了?嬴政皱眉。
“蠢女人!别装死。”嬴政抬高声音道。
里屋内还是未有一声回应。
见此,嬴政只好抬步到了寝宫门边,推开了门,却见门外就只剩两个守夜的宦官。
那两个宦官见嬴政推门,都下跪行了礼。
嬴政见此,叹了口气。又合上了寝宫门。
他踱着步子就到了里屋门前。站定片刻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见骨狸十分舒适的头靠着桶边,呼呼大睡。
显然,他猜对了。
水刚好没过了她的胸前春色。只露胸上的深浅恰好的锁骨与那白嫩的细脖。若是除了那细脖上的红色印记,如此的场景应该更是好看。
嬴政瞬时像是失了呼吸,他赶忙转眼而去。却是注意了被遗落在地上的‘化梦鱼’玉佩。
他上前捡起。口中骂道:“蠢猫。”
把玉佩放到了桌上。嬴政像是犹豫了片刻,到了骨狸身旁。他狠狠的转手在骨狸头上一拍。
骨狸惊醒,慌忙转头去看,水花扑腾。
嬴政闻声,背过身去。
骨狸一见嬴政,惊道:“你干嘛!进来偷看我洗澡!”
“就你如此姿色,有何好看的。孤只是怕你睡死在这里。”嬴政冷声开口。转而,他背着手默然出了里屋。面上却是不知不觉多了一丝嫣红。
“你!”骨狸怒道。
嬴政出了里屋,刚刚在屏风外站定。骨狸突然惊喊道:“我衣服呢!”
嬴政皱起了眉。他刚刚却是也没见到屋内有衣裳。
“嬴政!偷看我就算了!你干嘛偷人衣服呀!”骨狸喊道。
嬴政脸上一黑。自己好意,却还成自己的不对了,如此,不如就让她木桶内睡一晚便算了。
他冷哼一声,不理骨狸,迈步就去了吹熄了宫中的灯。
骨狸还在里屋内喊叫道:“你理人啊!什么人呐!定是你偷拿了我的衣裳!”
嬴政不言,走到了床边。他脱了鞋,十分安然的就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对于骨狸的喊声充耳不闻。
半响,内屋却是没了动静。
嬴政忽觉胸前湿漉漉的。他皱眉,睁眼去看。
一睁眼,一双幽绿幽绿的眼睛就出现在眼前。
一只湿漉漉的黑猫端坐在嬴政的胸前,一脸幽怨。湿漉漉的毛打湿了嬴政身前的里衣。
嬴政见此,便知那是骨狸了,他蹙眉。冷声道:“下去。”
黑猫虽还是一脸愤恨,它吐了舌,却还是乖巧下了嬴政的身。
“离我远点。”嬴政嫌弃道。
他挪了挪身子,生怕骨狸再弄湿了他。
哼,臭男人。黑猫叫喊道,口中却是几声:喵喵喵。
嬴政背着骨狸,嘴角却是不禁一笑。
骨狸也算是听着嬴政的话语离他老远,舔舐着自己身上的毛。
窗外还在下着大雨,滴里搭拉的。
过了良久,黑猫才算是舔舐干了身子。它伸了个懒腰,躺到了床上,准备睡去。
身旁嬴政突然急切的喊出一声“不要!父王!”像是梦中喃语。
黑猫疑惑望去。嬴政却又没了动静。
嬴政梦中。
却也是个大雨磅礴的日子。
只十三岁的嬴政跪在一床前,满脸泪痕。床上躺着一身着黑色龙袍的男子。男子神色憔悴,面色惨白。他死死握着嬴政的小手,像是不甘一般。
床边围满了女眷、大臣,隐约间却也还有赵太后与吕不韦的模样。
那床中男子无力道:“今后,孤驾崩之后,便是孤的儿子。政儿来继承王位。”
嬴政拼命摇头,哭喊道:“不要。”
一旁却还有一个小男孩,也是满面泪水。他想上前,却被人一把拦住。
男子颤颤巍巍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玉,他虚弱道:“政儿别怕,这是父王为你做的玉佩,上面之字....咳咳.....却也是父王所写。政儿要听话,这是父王送给政儿的最后一件礼物了。”
“不要!政儿不要!只要父王好好的!”嬴政哭喊着。
一旁的女眷大臣们,都故作抹了抹眼泪。
男子无力的拉过嬴政,像是坚持不住了一般。道:“来,政儿侧耳来听,为父还要同政儿说句话。”
嬴政不停啜泣着,靠上前去。
男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抬起来头,在嬴政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低语一声道:“毒.....”
还未说完,那男子就身子一软,握着嬴政的手一松,没了气息。
身旁众人见此,顿时全都哭喊着。杂乱了嬴政的耳。
嬴政耳边鸣响,只回荡着一个字:毒。(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凡人肉身
雨夜之上。一个俊美男子一身白衣,手握一个玉瓶。飞身站在了秦川宫房顶。
这天上的落雨沾不得他半分,雨滴还未落到他的头顶,全都顺然蒸发,像是他的身子与这雨形成了屏障一般。
想不到这小小猫妖,竟然到了凡尘王宫之中。若不是他有这情丝,他却还找不到这猫妖了。
栀羽飞身而下,化为幻影,进了秦川宫中。
屋内漆黑,栀羽站定在骨狸与嬴政所睡的床前。转手,他把玉瓶放入了自己的袖中。
栀羽见躺在床上与黑暗快要融为一体睡得安然的黑猫,温和一笑。
他又转而望向骨狸身边躺着的背对着的男子。
到底是如何的男人让这小猫情丝异动的呢。
嬴政背对着栀羽,他却是未看见嬴政的脸。
栀羽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就把嬴政的身子翻了过来。
翻了身来后。睡梦中的嬴政有所觉察,瞬间睁开了眼,清冷望向栀羽。
只一眼,栀羽就楞过了神。
白灼?
嬴政蹙眉,望着黑暗中站立的白衣男子。他眼神冰冷,警觉道:“谁。”
黑猫翻了个身子,吧唧着嘴,睡得很死。
栀羽闻声回神,转而手中一挥,散出无数白烟。嬴政便瞬间毫无预兆的死死昏了过去。
栀羽打量着眼前的凡人,先是不敢相信。后像是认定了一般。
魔君三百年了无踪迹,原是投胎做了个凡人。却是可笑,鼎鼎魔君,若是真的知道自己成了个凡人,该是如何的心情。那时,他的脸色应是难看至极。
栀羽眼中闪过狠厉。
不过,这个凡人他却是该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了。魔君也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投胎成了个凡人。杀死眼前这个凡人男子,不过就像是杀了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栀羽抬手,便想解决了嬴政,永绝后患。
忽而,从暗处飞出一席红袖,格挡住了栀羽的手。
栀羽皱眉,转头去看。
有一红衣女子如鬼魅一般飞身上前,与栀羽动起了手。
栀羽见女子绝美容颜,一身红衣。转瞬便就猜到了女子的身份。
魔君身边有一女子,由人而化,最喜一席红衣,最精于身形变化之术。他在魔界与白灼交战之时,却是有见过一面。
现如今代为执掌魔界的魔界无相大人,曲奈。
“你可知我是谁?以你的法力自然是打不过我。”栀羽格挡着,怕吵醒了骨狸,他像是习惯了温文尔雅一般,他低声温和道。
曲奈收了手,站定在了床前,有些护着床的意味。她启唇,美目望向栀羽,轻声道:“小女子自然是知道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仙界羽族二公子,栀羽。魔界之战时,却也见过一眼。二公子天人之貌,曲奈却是不敢忘。”
黑猫依旧睡得死死的,半分都没有觉察。
“既然是知,你就应该明白,我便是想杀了他,你也拦不住我的。”栀羽冷声,他顿了顿声又道:“莫不是你以为,我还该留了白灼活在世上。为凡间留一个祸害?”
曲奈蹙眉,道:“二公子可知?现如今,他不过是个凡人。何必赶尽杀绝。”
“只为永绝后患。”栀羽冷言。
语毕,他抬手一挥。一道蓝光一闪而出,向床内飞去,曲奈张开手挡住。
那道蓝光重重打在了她的胸膛,她退了一步,差了一些瘫倒在了床上。她扶住床沿,吐出了一口乌血,面色难看。
栀羽见此,语调虽是温和却是默然意味,道:“何必用你凡身**去为他挡这么一招,若是他死了,这最大的好处可是在你手中。魔君之位顺其自然就落到了你的头上。反而现如今,你这身凡身**,怕是也扛不住了吧。”
曲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忽而媚笑一声道:“二公子应是要感谢我。”
栀羽闻声有些不悦蹙眉。
“上仙若是杀了凡人,在天界之间本就是一个重罪。二公子应该感谢了我,不让二公子错犯了此罪。”曲奈忍着疼痛,吃力笑着道。
“他算个何许凡人。就凭他这张脸,报与天帝,我便是有功无罪。”栀羽望向床上,嬴政昏死过去的脸。眼中狠厉。
曲奈闻言,淡淡启唇道:“魔君本是真身黑龙,眼前这个凡人却是一个凡身**。即是冥界让了魔君转世,他便是有他存在的意义。这便是上天的命数,二公子何必逆天而为。”
曲奈像用了全身力气一般,化身成了嬴政模样,面容装扮无一丝差异,就连面上神色,也别无二样。也只有这嘴角上的血迹,还能辨别出他是曲奈化出的。
这个嬴政清冷开口道:“世间相似的脸如此之多,就凭这脸,又如何认定得了。二公子你看,我现如今,是不是也成了魔君。若是二公子杀了我再报于天帝,是不是也半分罪过也没有。”
栀羽不语,望着眼前的这个嬴政,心中却是有些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女子说的,也未尝不对。眼前的这个凡人,却是一丝白灼真身的气息也未有,单是凭着一张脸,何以足够证明自己杀的就是白灼。
半响后,栀羽叹了一声,像是妥协了一般道:“罢了,既是凡人,也不过百年性命。便就留他自生自灭罢了。”
眼边的嬴政闻声,眼中欣喜。
转而,栀羽顿声又道:“可若是,你们魔界再打着什么歪心思。以天界现在的实力,一夜之间便可端灭了你们魔界。”
嬴政一笑,面色却还是有些难看,他强忍着痛苦道:“曲奈不过是想留个念想罢了。二公子不必多心。”
闻言,栀羽便不再发一言。他转身,化为一股白烟散出了寝宫之中。
栀羽走后,这个嬴政像是撑不住了一般,瘫坐在了床上,差点一屁股就坐死黑猫,还好的是,他却只是压住了骨狸的尾巴。
黑猫觉痛,‘喵’了一声,吓醒过来。
它抬眼就见瘫坐在床边,一手扶着床沿,嘴角带血,面色难看的嬴政。
黑猫气愤一般,抽起出自己的尾巴,站起了身子,骂咧一般喵喵叫起来。
喵声中的意思是:“你个臭男人,大半夜不睡觉,坐我尾巴干嘛!”
那嬴政转头,虽是面色难看,却是有些吃力的勾起带血的嘴角一笑,道:“小黑猫,好久不见了。”
床上的真嬴政被施了法,平静躺在床上,对于如此动静不为所动。
黑猫未有注意自己身后的真嬴政,它只一愣,却是十分诧异。
这个嬴政怎么能听得懂自己的话。还有,这个嬴政怎么会笑起来。太奇怪了!
黑猫转身望去,见还有一个嬴政正躺在自己一旁,死死闭着眼。
怎么有两个嬴政?
黑猫惊异,赶忙跳开到了一旁。惊恐问道:“你!你是谁!”
那嬴政哈哈一笑,道:“小黑猫,才多久没见到我,便是忘了我了?怕是连你答应了的谢我便也忘了吧。”
黑猫惊异张大了嘴。
它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嬴政,心中只想到一人。
黑猫惊异唤道:“无相大人!”
它却还是诧异,为何无相大人会化成嬴政的模样出现在此处。
那嬴政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忽而痛苦的扶了扶胸口,又吐出了一口血。
骨狸见此,上了前来,忙问道:“无相大人,你怎么了?”
那嬴政摆了摆手,深呼了口气,道:“无妨。”
黑猫在一旁不知所措。
半响,那嬴政像是缓过神来了。他扶着床沿吃力站起身,转头居高而下对着黑猫道:“小黑猫,如此,我便走了。见到我之事,希望你保密。便就当了你给我的谢礼了吧。”
黑猫望着嬴政,不明所以啊了一声。
那嬴政一笑,语重心长的道:“不过多久,我们便会再次见面。”
语毕,那嬴政便转瞬隐入了黑暗中。
黑猫不知这话是何意思,对着黑暗唤了一声:“无相大人。”却无人应答。
见此,它虽是疑惑,却也知无从而解了。
它只好转头去望了望一旁躺着的嬴政。
心中道:臭男人,睡得可真够死的。如此都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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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雨已停了下来。宫中的一切都像是被洗净了一般,不染灰尘。
躺在床上的嬴政,睁开了眼。眼中恍惚间是昨夜黑暗中见到的那人,那人一身白衣,目光平淡。
他晃了晃头。许是自己做了梦了吧。每遇到如此大雨,便总是做梦。
嬴政回神过来后一晃眼,就见一个人站在床边幽怨的瞪着自己。
骨狸不知去何处找到了衣裳,穿在了身子上。她叉着腰,站在床边。
嬴政细看。这不是自己挂在里屋的龙袍吗?
他面色一黑,坐起身来。
“你好大的胆子。”嬴政冷声道。
骨狸气鼓鼓的问道:“什么胆子!你偷拿了我的衣服,我便不能穿你的呢吗?”
“把衣服脱了。”嬴政又是冷声开口。
言语间有着强大的压迫感。骨狸却是不愿,哼了一声。
这次她就是不听话了咋地!总不能回回都对他唯命是从吧!
她不悦道:“我若是脱了我穿什么呀!”
转瞬间,脖上的红色印记开始泛起红光。(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新婚燕尔
骨狸顿时觉得脖上刺痛,血液倒流。那些鲜血都像要被这脖上的双生锁吸尽一般。
转而,她痛苦的捂着脖子,一个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床上。
她倒在了嬴政一旁,就只差一些就砸到了嬴政。
嬴政见此,皱起了眉。
骨狸身子发抖。口中咬紧了牙,面上冒出许多细汗。她却是还逞强骂道:“臭男人!我又没有什么错!”
见骨狸如此痛苦还如此逞强模样。
嬴政暗下了眼眸,心中忽而冒出一丝愧意。他话语中有几丝不忍,他淡淡道:“罢了。”
语毕,骨狸瞬时脖上就已无了痛感。
她却是像还未缓过来一般,依旧倒在床上,神色呆愣了几分。
嬴政见此,就站起了身,犹豫了片刻,想要让骨狸转开思绪一般道:“可要吃早膳?”
骨狸才刚刚从疼痛中回神一般,面上多了几分气愤道:“不想吃了!”
“不吃也好,顺便瘦瘦你这圆润这身子。”嬴政抬眼,清冷回嘴。
骨狸十分不服气的气愤瞪眼。
她明明是很瘦的行吧?就连这骨狸的名字!都是一只骨瘦如柴的狸猫呢!
虽是如此想着,骨狸想到双生锁的痛,她却有些怯意,转过头去不与嬴政斗嘴了。
嬴政望着骨狸身上的龙袍,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这个小猫,定也是不知这龙袍的意义。刚刚自己也算是太过冲动出口。
半响,嬴政只好道:“现下你便在此脱了龙袍,到被铺里躲躲。一会唤宫女帮你拿件衣服,到时候你再把衣服换上好了。”
骨狸坐起身子,幽怨的望着嬴政。那件宽大的龙袍耷拉在身上一般,都快露出了肩。
她十分不情愿却也还是道了句:“哦。”
嬴政见骨狸快露出的肩,回避似的转眼不再去望骨狸。他虽是不在望骨狸了,不过这被人盯着的感觉。却也让嬴政觉得不自在。
嬴政到了门前,推开了门。
门外福元恭敬站着。见人推门,便转身行礼道:“参见王上。”
门外宦官宫女见此,也忙跪下行礼。
嬴政清冷道:“来人洗漱。”说完,嬴政犹豫了半分,顿声道:“嗯....给美人拿件衣裳来...里衣也顺便拿一套来。”
福元有些诧异复问道:“王上,里衣也拿吗?”
嬴政默默点头。
门外宫女宦官闻言,面上都染上了嫣红一般。
说如此,美人昨夜便是一夜都未穿衣服了。
此时的骨狸已经乖巧的听着嬴政的话脱下了龙袍,光着身子躺进了被铺之中。
不就是穿了他的衣裳吗?谁稀罕呢,这黑不溜秋的衣服,若不是自己没有衣裳穿。又何必去里屋里找呢。
骨狸气愤一般,把那件龙袍踢下了床。
嬴政回了屋子,抬眼就望见被踢下地的龙袍。
骨狸见嬴政望着地上的衣裳,不免心虚的把头也盖了过去。
他虽是面色一沉,却也什么也不言。只迈着步子默默的去捡起了龙袍。
没有动静?
骨狸被铺把身子盖着严严实实,只探出一个小脑袋。
见嬴政已默默拿着龙袍转身去了里屋。
骨狸舒了口气。
不出片刻,嬴政已换了那身龙袍出了里屋。
嬴政细闻身上的龙袍,有着淡淡的清香,跟每夜骨狸躺在自己身旁时嬴政所闻到的香味大致相同。
不知为何,嬴政心神顿时都舒坦了几分。
有几个宫女恭敬端着洗漱用品进了屋来,围着嬴政服侍洗漱。
又有几个宫女端着洗漱用品上到了床边,对着骨狸道:“美人还请洗漱。”
骨狸见此却也是不动身,噘嘴道:“我的衣裳呢?”
语毕,就有宫女端着衣裳递给了骨狸。
骨狸拿过,随即宫女就放下了床帘。
骨狸换好了衣服,穿鞋下了床。宫女便开始为着骨狸洗漱梳妆。
洗漱中,骨狸转而摸了摸身子发现像是少了什么一样。她掀开袖口检查了遍。
龙齿在的....但是好像少了些什么。呀!我的小鱼呢?
骨狸慌张摸上腰间,抬头对着不远处洗漱的嬴政喊道:“啊,我的小鱼呢?”
嬴政闻声抬眼,淡漠道:“里屋。”
骨狸‘哦’了一声。便想着洗漱好了再去拿吧。
如今情景,却直是像新婚燕尔一般。福元站在寝宫门口听得真切,面上露出了欣慰神色,眼中都添了几分泪光。
他看着长大的王上,曾几何时对其他女子如此在意过。
洗漱完毕后。
嬴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对着骨狸开口道:“在孤这住了两日,你便是决定不回幽临宫了?”
骨狸疑惑,怎么突然如此问她。骨狸问道:“怎么了吗?”
“你宫中的贴身侍女应是回了宫了。”嬴政提醒一般清冷开口。
小南?骨狸闻声一喜。许是自己的血液让小南身子好了起来?
不过,这个臭男人怎么知道小南回来了。骨狸疑惑望向嬴政。
此时的嬴政已迈步出了寝宫,准备去上早朝。
骨狸还坐在床边,思索着。
如此,自己也该回幽临宫看看了。自己这两日赖在这臭男人这里,时间也该是够了吧。
墨砚所说的几日,也不明确一些。这到了第二日便也应是够了的吧。
骨狸起身,去了里屋拿了‘化梦鱼’玉佩挂在了腰间。
这嬴政还不承认自己偷拿走了衣裳,便连自己的小鱼在哪他也知晓。偷了自己的衣裳,定是要想着法子让自己难堪是了吧。
骨狸随后便也出了寝宫,对着福元打了个招呼道:“福公公,我便先回去了,若是王上回了寝宫便同王上说声,我今日在幽临宫吃了午膳再来习字。”
福元点了点头,道:“美人慢走。”
转而,骨狸就出了秦川宫的院子,向着幽临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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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临宫中。
仪南已经换回了一身宫女的衣裳,与春夏秋冬几人站在寝宫门外。
二饼站在仪南面前,抬头欢悦的扯了扯仪南的衣角,用带着稚气的声音问道:“仪南姐姐!我骨狸姐姐道你是出宫了几日!宫外好玩吗?”
仪南神色一怔。
原是美人为自己扯了个谎,虽是不知美人那日为何也出了宫还救了自己,仪南对骨狸心中还是有了感激之情,现下更加添了几分。
仪南道:“却是未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东西却是好吃些。”
仪南转眼想到自己这几日却是在这宫外,全然躺在床上。却是未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成蛟每日为自己准备的上好菜肴,却是比宫中奴仆所吃好上几分。
想到赢成蛟,仪南不免心中生出愧疚。她赶忙不去想,摇了摇头。
二饼闻言,有几分委屈的开口道:“不知二饼什么时候也能出宫呢,二饼也想去宫外看看。”
不远处站在院内大门边的大饼戏调二饼一般开口道:“若是想出宫那就是定要乖乖听话,如二饼这般不听话的孩子,可是出不了宫的。”
春夏秋冬四人都被逗笑了一般,捂嘴笑起来。
二饼闻言噘嘴,用着稚气的声音理论道:“二饼可是很听话的!”
仪南也是笑了出来,转而想到什么一般,问道:“美人呢?”
绘春闻言,露出得意神色一般,意味深长的轻声道:“这美人呐,可是在这王上寝宫中留宿了两日哦。”
夏秋冬三人附和了遍:“两日哦~”
仪南闻声,却也明白其中深意,捂嘴笑了起来。
一群人之中,就二饼不明所以的挠了挠脑袋。
骨狸闻宫中笑声。
她十分疑惑的迈着步子就进了幽临宫的院子。
二饼转头见来人,收了笑意就行礼道:“参见美人!”
院内每人见了骨狸,都收敛了笑意行礼道:“参见美人。”
仪南见骨狸,有些不好意思一般低下了头。
骨狸疑惑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绘春闻言,咳嗽了声道:“奴婢们只是在讨论美人何时回来罢了。”
骨狸一笑道:“这有何讨论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呀!”
众人相视而笑。
二饼见了骨狸,就跑上了前来,欢喜道:“骨狸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他们老是欺负二饼。”
说完还向着春夏秋冬几人指去。
骨狸笑着刮了刮二饼鼻子,道:“你这个淘气包,谁还能欺负得了你了。”
二饼不服气似的撅起了嘴,十分委屈一般。
他错了错了,在这宫中,就连骨狸姐姐也会欺负人的。
骨狸笑出了声,拍了拍二饼的头。笑道:“傻孩子。”
随即骨狸便迈步到了仪南面前。
仪南唤声道:“美人。”
骨狸应声,大咧咧笑道:“回来了便好。”
仪南闻言,眼中竟多了几分泪光。
骨狸伸了个懒腰,道:“话说多了,我是有些饿了。春夏秋冬你们快去准备早膳吧!”
春夏秋冬齐声道:“诺。”
二饼还站在一旁委屈模样。
骨狸故作严肃模样随着二饼道:“快去陪姐姐们去做事。若是不做好呀,每日你想吃的糕点可就没有了哦!”
二饼委屈的‘哦’了一声,便灰溜溜跟着春夏秋冬而去。
见二饼跑去,骨狸便抬步向着寝宫而去,抬手就推开了寝宫门。
骨狸进了寝宫,仪南跟在身后。
骨狸在桌边坐下。
仪南站在骨狸一旁,犹豫了一番,随后还是轻声道了句:“多谢美人。”(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韩国公主
骨狸抬眼问道:“有何谢的。”
仪南有几分犹豫着开口道:“是成蛟告诉我的,那晚是美人救了我。”
骨狸了然,摇了摇头一笑道:“这成蛟兄,竟是都同你说了。”
仪南不言。
骨狸仪南不言,她叹了声解释道:“不过就是路过了一下,便见了你。你也算是我身边的贴身侍女。我岂能见死不救啊。”
仪南闻言,瞬然就到了骨狸面前跪下了身子。
她眼边含泪,感激道:“不论如何,美人现下便是奴婢的恩人。若是没了美人,奴婢当时便就丧了命了。”
仪南心中道: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便便宜了那个狗贼了!即是他未死,自己也不能有分毫的伤痛!眼前这个美人,便也是她仪南的第二个恩人。
骨狸受宠若惊一般,忙想扶起仪南。
骨狸口中忙道:“这是干嘛呀。”
仪南却还是倔强的跪在地上。
骨狸叹了口气,却也知拉不起她了,只好收了手。
转而,仪南默默道:“美人....奴婢有一事相求。”,语气中有几丝神伤。
骨狸疑惑问道:“何事?”
仪南犹豫半响才开口道:“对于成蛟....美人能不能帮奴婢瞒住他,奴婢还不想让他知道,奴婢现下是在这宫中。”
她不想,成蛟知道了她一介将女,到了这宫中做了个宫女。她也不想连累了成蛟。她自然是知道成蛟对她的感情,可,她现如今这般处境。实在是呆在他身边不得。他秦国大名鼎鼎的长安君,应该有更好的女子陪在他的身旁。而不该是她这样的,为了复仇,而处处躲藏的人。
骨狸望着仪南神伤模样,却是忽而发问道:“我不告诉成蛟兄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个事,你为何要去刺杀吕丞相。”
这...
仪南不言,心中为难。
骨狸真是想不太通,一个自己身旁的贴身侍女,与一国丞相有着什么仇恨,为什么要到了去刺杀的地步。
骨狸见仪南不愿说的模样,只叹了声,假意道:“哎...最近呀,我这嘴却是一点也不严啊。什么时候把一些话说出去了,自己也不知道啊。”
仪南闻言,却还是有些犹豫不绝。
骨狸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现下我倒是不太想吃早膳了。我觉得啊,现下我应该去安慰一下这成蛟兄。他许是现在在何处喝酒吧。”
骨狸故作要走。
仪南见此,忙喊住骨狸道:“美人,等等。”
骨狸这装模作样的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她一笑,认为是仪南要说了,喜悦转身道:“快告诉我呀!”
仪南低下了头,磨蹭半天才开口道:“奴婢名为孟仪南....本是秦国将军之女。”
骨狸惊叹,想不到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竟然有如此身份。
骨狸打量仪南一眼。心道:不过也是了,小南生得如此美貌。也应是个不凡之人的。
“奴婢一家...遭受了吕不韦的陷害。家中变故,全家上下,就活下了奴婢一人。”仪南眼中带泪,声音有些颤抖。
骨狸闻言睁大了眼,心中为仪南有些不公。
骨狸有些愤然道:“这种人!就该死!”
仪南不言。
骨狸想了想道:“我听闻说,是嬴政跑去救活了他!这个臭男人怎么这样呢!他是分不清善恶了吗?”骨狸十分气愤,她顿了顿声又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
见骨狸抬步就要走,仪南起了身忙拉住了骨狸,解释道:“美人!一年之前,是王上救的奴婢。王上这么做,也定是有他的道理。”
“王上救的你?”骨狸闻言,转头发问。
仪南诚恳点头。
算了,这臭男人,也还算有点良知的。骨狸闻言便也收下了气焰。
骨狸叹了声,大义凛然道:“不过,这次你没把他杀死。你有没有下次计划?我可以帮帮你!”
仪南无言。
她该如何对美人说,现如今王上叫她不要再做如此的蠢事。
转而,骨狸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想到什么了一般。
转而,她把仪南拉到了里屋,站在了一个大箱子之前。
“这是?”仪南疑惑不解。
骨狸神秘兮兮笑着打开了箱子。
玉桑送来时正好仪南不在幽临宫,她不知道也难怪了。
骨狸笑道:“这些是王上送我的,你挑一个吧!”
仪南望着箱子中的两件法器模样的东西,她忙摇着头道:“不能不能。这是王上送与美人的。奴婢怎么能要呢。”
骨狸悄声在仪南耳边道:“这些啊,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法器。我悄悄的给你,你拿去一次便解决了那个恶人!就我们两人知道。”
说完,骨狸摊了摊手道:“反正呀,我也不喜欢这两样东西。”
随即,骨狸晃了晃腰间的‘化梦鱼’,又欢喜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
仪南望去骨狸腰间的鱼形玉佩,玉身玲珑剔透。仪南却是些许羡慕,这王上对待美人,还真是无比的好。美人在宫中肆无忌惮的样子,便也是王上惯的吧。
骨狸拿起那‘金叶流连’道:“这个啊叫‘金叶流连’,倒也是适合你。小巧玲珑的,你拿着防身也好。我可不想下次再去哪处救了你了。”
骨狸把那片金叶递于仪南,仪南接过,却还是有些为难。
还不等仪南犹豫,春夏秋冬与二饼就端着食盒进了寝宫。
绘春唤道:“美人,饭菜来了。”
闻言,骨狸便关上了箱子,伸了个懒腰道:“吃饭咯。”
仪南见人来。也只好收下了那片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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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之外,有一列车队向着秦国而来,车队旁走着许多士兵护送。
才刚刚过了一个雨夜,路上满是泥泞,士兵的鞋上都沾满了泥水。
车队一行人刚刚走到山间夹道之间。
一辆精致马车之中。
一个女子一身蓝衣,她长相美艳,眼眸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满是优雅。她的身旁规规矩矩的坐着一个侍女。
马车颠簸,美艳女子像是有些不适般,捂住了嘴。
侍女见此,忙掀开了车帘。对着车窗外的士兵道:“停车。”
那士兵闻声,忙去唤停了整个车队。
美艳女子捂着胸口出了马车,面色难受。
侍女上来关切道:“公主,没事吧?”
美艳女子摇摇头,道:“许是昨夜大雨,感了风寒。今日又如此奔波,身子有些不适而已。”
有一个中年男子从之后的马车中出了来,关切道:“公主,舟车劳顿数月,现下离秦国也不算太远了。不如车队便整顿休息片刻。”
美艳女子点头。
中年男子喊道:“整顿休息!”
士兵们闻声,都呼喊了声。放松了下来,随即都找地方坐着休息。
在车队之上的山崖上。曲奈一身红裙,面色憔悴,她一脸漠然的向下望去。她身边站着一身黑衣的枫棘。只她们两人。
枫棘望着下方的车队,默默开口道:“无相大人,以您现在的身子。是否真要现在行事。”
曲奈叹了声道:“韩国使臣车队一路而来,这便也是最后一个他们所要呆的无人之地。若以我如今的身子为借口,却是要错过了时机。”
“大人昨日才伤了身子。不如,大人多休息几时。”枫棘关切说着,顿声又道:“这各国前来,也不是只有这韩国一个公主而已。”
曲奈低眼,望向山崖夹道间的女子,道:“这各国前来的公主中,也就算韩国公主最为美丽。”
她转头默默对着枫棘道:“你说,我曲奈,要做,是否便是要做最美的?”
枫棘闻声,了然。她也是明了大人的性子,大人这几百年,无论何时何事,都只会挑最美的着手。
枫棘便不再言语了。
转眼,曲奈飞身而下,红袖向上飘散。
枫棘紧跟其后。
到了半空。
曲奈红袖一挥,一瞬红光乍现。
车队的所有人与那些刚刚找到地方休息的士兵,都瞬时昏倒了过去。
那韩国公主与站在她一旁的侍女,都头晕似捂了捂头。瞬即倒了下去。
曲奈落到了地上,步子却是有些不稳。她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枫棘见此,忙扶过曲奈道:“大人,没事吧?”
曲奈稳了稳步子,叹声道:“无妨。”
昨夜羽族二公子的一记法术,已伤得她五脏俱损。现下运用法力,都是她强力撑着身子才得以运出。
枫棘皱眉,转手一挥,便把那韩国公主与她的侍女瞬时化为了灰烟。
曲奈十分吃力的手中比划一番,手中冒出一缕红光。那红光包裹在枫棘全身。转瞬间便把枫棘变化成了侍女模样。
曲奈转而蹙了眉,吐出了一口鲜血。
枫棘想上前来。却被曲奈一手拦住,示意她不要近身。
转而,曲奈瞬时化为了韩国公主的模样,不过片刻,就瘫倒着昏死了过去。
转瞬间,车队的所有人,都像是苏醒了过来,全都继续着昏倒前所做的所有事,像是什么事也未有发生一般。
化为侍女的枫棘忙扶过倒下去的已化为韩国公主模样的曲奈。她喊道:“来人呐!公主昏倒了!”
车队众人闻声,都赶忙向着两人这处而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成蛟进宫
早膳过后,骨狸坐在幽临宫中院内的石桌边,仪南站在骨狸一旁。
春夏秋冬恭敬站在不远处。大饼站在院门边,点着脑袋打着瞌睡。
周遭一片都安安静静的。
骨狸她实在是无聊。
她想来想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下她才能知道了,在嬴政身旁时跟他吵架虽是气愤得紧,但也不至于如此闲着。
骨狸撑着头,不悦的叹了口气。
随后,她默默开口道:“小南啊,你可知这宫中能有什么玩的。”
仪南闻声,想了片刻,道:“回美人,这宫中似是未有什么玩的。”
骨狸闻言,失落的叹了口气。
仪南见此,觉自己是不是回答得不和骨狸的意。她想了一番又道:“小南闲暇时便会练武,不如,美人可同奴婢一般,习习武。”
骨狸闻言忙摇了摇头。
她现在习字便就算了,若真是还要习武。可不把她累死。
见到这个意见没有被骨狸采纳,仪南也只好不言了,歪了歪头。
她觉着,习武挺好的呀。不止有趣,还可强身健体。
骨狸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她叹声道:“啊,这宫中怎么无聊啊!”转而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打量了院子一圈后问道:“我是说这宫中怎么不吵嚷了,二饼这个小屁孩呢?”
院中无一人发言。
春夏秋冬站在不远处,骨狸向她们投去了目光。
绘春感受到目光,只好道:“回美人,二饼现下许是跑去哪里睡懒觉去了。”
骨狸闻言,撅起了嘴,口中道:“这个小懒鬼,怎么整日只知道吃睡吃睡。得了我给他的糕点便跑了。”
骨狸说这句话时,像是一点自我反省也没有。她却是忘了自己也是这般只知吃睡吃睡。
众人闻言,都有些忍俊不禁。
忽有一男子,走到了院门边。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头发虽是盘着,却又些许松散。
大饼听见了脚步声,他瞬然醒了瞌睡,端端正正站好。
抬头见来人,他忙行礼道:“参见长安君。”
大饼自然也是认得宫内各位达官贵人的,他却是疑惑着美人怎会认识长安君。
嬴成蛟闻声点点头,抬步便要向着院内而去。
按辈分来说,骨狸算是嬴成蛟的王嫂。理应通传一番。
大饼忙拦住赢成蛟道:“长安君稍等,还等奴婢去通传一声。”
嬴成蛟闻言,便停了脚步,机械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现如今便只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大饼进了院中,到了骨狸面前,道:“美人,长安君求见。”
仪南一闻声,便瞬时一脸慌乱。
骨狸闻声后却是一脸疑惑问道:“长安君是谁?”
她只知赢成蛟,她又哪知道嬴成蛟还有个称号,唤作长安君呀。
仪南见此,忙在骨狸耳边道了一句。
闻言,骨狸脸色化作惊恐,忙对着仪南摆手道:“居然是成蛟兄!那小南你便快些回你自己的屋子里去。”
仪南点了点头,一脸慌乱的忙转身就往宫女所住的地方而去。
大饼不明情况,疑惑不解。
见仪南离去后,骨狸道:“唤他进来吧。”
大饼应声道:“诺。”便到了院门口唤了赢成蛟。
嬴成蛟慢悠悠便走了进来。他到了骨狸身边,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骨狸见此,虽是刚刚才站起身来。现下却又跟着他坐下。
骨狸问道:“成蛟兄,你怎么有空到这宫中来找我?”
嬴成蛟闻声抬眼,望向骨狸。骨狸可清晰的望见他眼中的红血丝。
他失落的叹了口气道:“骨狸,仪南她又走了。”
骨狸不言,现下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嬴成蛟一脸伤痛又道:“她又离我而去了。”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未报一丝希望一般开口道:“我到此处便是想问你,你可见到了她。我昨日也只为她提了一嘴你救她的事情。”
骨狸闻言,望着嬴成蛟模样有些不忍。可她却是答应过了小南,又怎能失信了。
骨狸只好道:“未有。”
嬴成蛟闻言,苦笑一声,转而又叹了口气,他默默道:“我也应该是知道的,她若是要走。又怎能到我所能找到的地方呢。”
骨狸见此,紧了紧手。
她虽说想同嬴成蛟道小南就在此处,却是不能。虽是这话语卡在嘴边十分难受。
嬴成蛟忽而苦笑着抬起了头,他故作坦然道:“罢了罢了!即是她未死都应是我开心的了。”他虽如此说,眉间却是紧锁,他顿声,对着骨狸又道:“骨狸!今日!你可愿陪我再饮一杯!”
春夏秋冬在不远处,闻声却是一脸诧异。
美人与长安君,大白日的是要喝酒?
骨狸有几丝为难。
这大白日的,连午膳的时间都未到,这个时候便要喝酒啊,自己吃完午膳却还要去臭男人那里习字呢。
长安君却像是未有瞧见骨狸的为难神色一般,他冲着春夏秋冬那处十分熟络般摆了摆手道:“去拿酒来再上个午膳!我可饿了!今日,我便要同你们美人一起一醉方休!”
绘春闻言有些为难,求救似的望向骨狸,道:“这....”
骨狸扶了扶头。
现下她也不忍见到嬴成蛟如此伤感模样,毕竟自己也算是欺骗他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骨狸只好冲着绘春点了点头。
罢了,就算是自己舍命陪他了!
绘春见此,便领着夏秋冬三人出了幽临宫去了御膳司拿酒拿菜。
骨狸与嬴成蛟闲聊了不过几句。四人便提着几个食盒回了幽临宫中。
夏秋冬把菜肴都抬上了桌。绘春把酒壶与酒杯都放置在了桌上后,随即都退到了远处。
嬴成蛟给自己倒了杯酒,眼边虽也还有感伤,却故作已什么事都未有一般对着骨狸聊起其他事道:“上次呀,我同师傅说了你在宫中做了美人一事。师傅可算是惊得跳了起来呢,还忙说着要来宫中见你。只是他老人家最近没空,便也迟迟未见他进宫来。”
骨狸闻言也未察觉到什么,她笑问道:“如此来说,老伯也算是很忙了?”
嬴成蛟悄悄在骨狸耳边笑道:“师傅啊,其实是最不愿在宫中多留的。许是来见你也是让他做一番思想争斗的。”
骨狸闻言一笑。
嬴成蛟道完,便也给骨狸倒了杯酒。
骨狸接过。
随后他爽朗一笑,便自顾自的拿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便冲着骨狸杯上一撞道:“来,喝酒。”
骨狸都还未动,嬴成蛟就饮下了一杯。
骨狸见此,不免发言道:“成蛟兄,我们慢慢喝,不必喝这么急。你不是饿了吗?不如先吃些东西。”
嬴成蛟闻言一笑,却是笑得勉强。他拿起了筷子,夹起了菜,道:“说得也是,这酒还是要慢慢喝。”
说完,他却是指着骨狸手中的酒杯,道:“说好了陪我喝,我都喝了,你可不能留着。”
闻言,骨狸只好举起了酒杯,她犹豫了片刻,随后也是一饮而尽。
瞬时辛酒入喉,辛辣呛鼻。
骨狸被辛得吐了吐舌头,但是反应却也是不太明显。
她喝了几次酒了,对于酒的这种味道。她已是习惯了不少。也不像第一次般反应过激。
虽是如此说,骨狸却还是拿起了筷子,夹了口菜吃。试图用菜肴的味道压制过酒的辛味。
嬴成蛟见此,也知骨狸定也是不胜酒力那种。他一笑道:“多陪我喝个几杯,也就自然习惯了。”
随后,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夺过了骨狸的酒杯也是给她再倒了杯酒。
骨狸见此,忙劝说道:“成蛟兄,我们多说说话,也不定要一直喝酒。”
嬴成蛟把酒杯递于骨狸,他摇了摇头,故作有些生气模样道:“此言的意思是,舍不得你们宫中的美酒了?让我少喝一些?”
骨狸见此,忙接过酒杯,摇了摇头。
嬴成蛟见此一笑,仰头又喝了一杯。眼中更加添了几分神伤。他如今故作无事,可心中总是酸苦的。他不知,自己要到何时又再能见到仪南了。
骨狸见此,只好无奈的不再言语。
她不过是不想嬴成蛟如那天晚上一般,醉倒在了桌上。
时间瞬然过去,两人不时都有些飘然。
此时的秦川宫内。
嬴政已经换上了便衣,才刚刚用完了午膳。
福元吩咐着人收拾着桌凳。
嬴政转身去了软榻歇息,他坐在软榻等待了片刻,都不见骨狸前来。
他清冷抬眼问着福元道:“美人不是说了在自己寝宫吃了午膳过来吗?这都过了多久了还未过来。”
福元站回了嬴政身旁,摇了头,他道:“不如,奴婢差人去问问。”
嬴政点了点头。
见此,福元就出了门到了门外去吩咐宦官。宦官闻言,便向着幽临宫而去。
吩咐完,福元又恭敬站回了嬴政身旁。
不一会,那个宦官便从幽临宫回了来。他进了寝宫,对着嬴政行了礼道:“回禀王上,美人现下还在宫中用膳。”
嬴政抬眼,清冷道:“这都多久了,用膳早该用好了。”
那宦官犹豫了片刻又道:“奴婢……似是瞧到了长安君,他与美人在宫中一同饮酒。”
嬴政闻言,脸瞬时一沉,眉都皱了下来。
他口中冷声道:“长安君?”
福元站在一旁都可感受到嬴政随即散发出的怒气。(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伶仃大醉
此时的骨狸与嬴成蛟还在坐幽临宫中院内石桌边。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笑着。桌上的菜肴已所剩无几。几个空酒壶被随意丢在了桌边。
两人都已经伶仃大醉。
嬴成蛟抬起手歪东倒西的拿起酒壶还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却一丝酒也倒不出了,他抖了抖水壶,确实是空空如也。他见此,对着不远处的春夏秋冬唤道:“拿酒来!”声音已飘然。
骨狸已醉得不成样子了,她只撑着头傻笑着,学着嬴成蛟的话语道:“拿酒来!”
春夏秋冬几人都为难站在原地。这已经是长安君与美人几次要酒了,若是再喝下去,王上怪罪下来,这罪过可都是她们的。
她们几人相看几眼后,绘春只好故作为难道:“回长安君,我们实在是去拿了许多次了。怕是今日御膳司已不放酒了。”
赢成蛟闻声,把手中的空酒壶丢到了地上,已醉得口无遮拦,只道:“怎会如此!那便去找王上!王上可是我兄长!定会给我拿酒的!”
骨狸闻言,附和道:“对对对!找王上!那个臭男人定会给我们拿酒。”说完,还打了个嗝。
赢成蛟闻声骨狸唤嬴政为‘臭男人’,他嘻嘻的笑了起来,身子不稳的指着骨狸道:“骨狸你现在可是个美人呢,怎么能如此唤我王兄。”
骨狸吐了吐舌头,道:“他便是个臭男人呀!”
“这.....”绘春闻言,却也知是不行的。
院门边站着的大饼,听着院内的声音,摇了摇头。
他抬眼,远远就见到了远处黑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只身走来的嬴政。
嬴政走到大饼面前,大饼忙跪下身子行礼,大饼话都还未喊出来。
嬴政眼都未有望大饼一眼,抬步就进了院内。
大饼见王上难看脸色,就知道了,今天必定不平静了。
此时的骨狸冲着嬴成蛟招了招手,嬴成蛟便凑上前来。骨狸在嬴成蛟耳边道:“他啊,脾气臭得要死,不是臭男人是什么。”
嬴成蛟闻言,哈哈一笑了起来。
门外忽而传来一冷厉男声,道:“你们喝得可还算尽兴?”
春夏秋冬见来人,忙慌乱跪了下来,唤道:“参见王上。”
嬴成蛟与骨狸转眼去看,见嬴政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见骨狸在嬴成蛟耳边私语的样子。着实是让他火气直冒。
嬴成蛟见此,他一脸欢喜的忙着起了身。虽是已经醉醺醺的了,他却是还记得礼数,他先晃晃悠悠的给嬴政行了个礼道:“参...参见王兄。”随即他又欢喜笑了起来道:“王兄来得正好!来!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嬴政闻声,只漠然扫了赢成蛟一眼。
骨狸一双眼迷离望着嬴政,她撑着头,醉醺醺的道:“咦,怎么一说你,你就来了。”
嬴政径直到了石桌前,一把就拽过骨狸的手臂拉着她起了身。试图让她离着嬴成蛟远一些。
骨狸手上生痛,被拽着起了身,一把就被嬴政拉着站在了他身后。
她却是身子不稳,一个踉跄就直直撞在了嬴政的背上。
嬴政一怔,面色却是依旧难看。
她头抵在嬴政的背上,却是都不想站起身了。身子就顺势软软的就靠在了嬴政背上。
好舒服啊。骨狸心道。
见骨狸靠在自己背上,嬴政心中虽是有几丝悦意,他却是冷声对着嬴成蛟道:“贤弟,今日到了这宫中,竟是不来寻孤,却是跑到了你王嫂这处。让孤未想到的是,贤弟与孤这美人,却是渊源不浅呐。”
嬴成蛟闻言,像是听不懂嬴政话中的敌意一般,他爽朗着笑了一声道:“臣弟今日有事到这宫中来!竟还是忘记了去探望王兄!唉!臣弟的罪过!臣弟的罪过!”随后他晃晃悠悠的低下了身子,想捡起地上的酒壶,他口中道:“臣弟,自罚三杯!”
他还未起身,就捂着肚子“哇”的一声,吐了一地。瞬时,满地的呕吐物。
春夏秋冬默默转过眼去,不想去看。
嬴政见此只深吐了一口气,像是抑制着怒意一般,他咬着牙默默开口道:“长安君已喝醉!来人!送他回去!”
这宫中能来的人就大饼一人。大饼忙跑进门来,见了状况,上了前来应声道:“诺。”随后,他忙扶过嬴成蛟,让他起了身。
嬴成蛟像是不愿一般,喊道:“走什么走!我还要喝!”
虽是如此说,他却是身子瘫软,就任由着大饼扶着出了门。
嬴成蛟还未走片刻,嬴政就听自己背后又是“哇”了一声,瞬时他的身后就是一片湿润。他不用猜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握紧了拳头,身子都有些气到颤抖。
春夏秋冬见此,心中只道:完了完了。
骨狸头靠在嬴政的背上,还似是未吐尽兴一般,继续吐着口水。嬴政强忍着怒意开口道:“你们!过来给孤扶着她!”
春夏秋冬闻声,都不敢怠慢,忙跑了过去,赶忙扶过了骨狸。
嬴政见此,就上前几步离了骨狸。
他转过身,脸上已黑得不能再黑了。
骨狸被四人架着,才勉强能站得起身。她闭着眼,像是都睡了过去。她的嘴边还残留着她所吐的食物残渣。
嬴政虽都要气炸了,却是望着骨狸模样也无法发作,他只好咬牙切齿般道:“你们给孤听好了。明日她若是醒了酒,便叫她给孤在这幽临宫门口跪上一日!至于你们幽临宫中的所有人!纵容美人烂醉!全都一起罚跪!”
他像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一般,像是只要下一秒,他就可唤人把春夏秋冬几人全都千刀万剐。
春夏秋冬见此,都忙惊恐低下了头,慌忙应声道:“诺”
她们可从未见王上生如此大的气,生怕又惹恼了王上。
闻言,嬴政就默然转了身,带着些许怒意般的一甩衣袖就出了幽临宫。
嬴政回到了秦川宫内。
宫女宦官们都纷纷行礼。嬴政却是沉着一张脸,都不允理会。
福元望着嬴政难看神色,不明所以的迎上前来,唤道:“王上。”
都还未到寝宫门口,嬴政就冷声道:“给孤准备衣物!孤要沐浴!”
福元疑惑。
嬴政一脚踏进了寝宫,福元就见到了嬴政身后一背的呕吐物。
福元了然,就忙应声道:“诺。”转身赶忙去吩咐了宫女宦官。
沐浴过后,嬴政已换上了另一身衣裳。
一下午,他却是都心神不宁一般。
也不知,那个蠢猫醒酒了未有。
嬴政坐在书桌上,他手拿着书卷,出了神。
玉桑进了寝宫,他站在书桌前,拱手行礼道:“参见王上。”
嬴政不应声,动也未动一下。
玉桑见此,他又唤了一声道:“王上?”
嬴政闻声回神。他望了玉桑一眼,随即清冷道:“嗯,何事?”
玉桑见此,拱手道:“属下已去与暗中收拢了许多官臣,他们全都表示,到了王上真正继上实权之后,必定会倾力辅佐。”
嬴政闻言,满意点头。
“不过...”玉桑又言道。
嬴政抬眼,问道:“不过什么?”
玉桑开口:“与吕相交际过深的李太尉、吕大司空、还有同长信候为伍的高太保、许大夫等人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依属下所看,他们便全是不想忠于王上。”
嬴政闻言,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只冷笑道:“孤便知道。”
随后他把手放在了书桌之上,指腹不紧不慢的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玉桑不明所以。
李太尉...李太尉...他倒是想起了什么。
嬴政停了手中动作,随后清冷一笑道:“明日,我们便去李太尉家做做客。”
玉桑闻言,应声道:“是。”
已到了深夜,明月挂在夜空之中,皎洁如玉。
幽临宫中。
骨狸已被脱去了外衣,躺在了寝宫中的床上。
寝宫中漆黑,宫灯已灭。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穿透进了屋内。
骨狸闭着眼,却像是没有了意识一般,不停不停的不悦喊道:“水!我要喝水!”
不过一会,就有人缓缓推开了门。
嬴政背着门外的月光,进了门。月光环绕着他的一身,像是生了光辉一般,更像是从光辉中而来。随后,他轻轻关上了门。这一片光辉瞬时就被格挡在了门外。
怎么这幽临宫大半夜了门外却是一个守夜的都未有。这个蠢猫,怎把自己的奴婢们养得如此散漫。
嬴政迈着步子就到了骨狸床前。
骨狸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口中还在不悦喊道:“水!我要喝水!”
嬴政闻言,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随即他转身到了一旁桌前,倒了一杯茶水。
拿着那杯茶水回了床前,嬴政却是更加不知所措了。
这该如何喂这个蠢猫喝水这是个难题。他怎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任由她生死好了,何必还跑来望她。
嬴政紧了紧手中的茶杯。
骨狸口中还在一遍一遍的呼喊:“我要喝水。”
嬴政站在窗前,望着骨狸这张闭张闭张的小嘴,他不免失了神。忆起他已吻过这张小嘴两次的场景。嬴政呼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