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罗叉婆
人在危急时刻,爆发力是无穷的。
老道士以黄土为黄符。
厚土载物。
以血为朱砂。
血承载阳气。
短短片刻,老道士就在众人周围写出一小圈《行炁金光篆》的辟邪咒语。
把晋安、冯捕头、以及贪嘴羊都涵盖在内。
晋安也深知,现在是到了拼命时候。
镪!
晋安手中的虎煞刀出鞘。
随着虎煞刀出鞘,顿时,从刀身上有凛凛怨气、死意、恨意、煞气、残暴意志爆发。
一个长满了几十双人手的扭曲虚影,欲反扑,反噬向晋安,想吞噬了晋安,夺走**,重获自由。
但长满几十双人手的扭曲虚影,又马上被虎煞刀重新拉回去刀内。
哧!
虚影跟虎煞刀融为一体,刀身上煞气猛的暴涨一寸长,虚影变成了刀身上的锋锐煞气,环住整个刀身,化作杀业之刃。
早在得到虎煞刀的第一天,此刀就已经被晋安敕封过一次。
刚才虚空浮现的扭曲虚影,正是敕封虎煞刀后,此刀上浓郁煞气养出来的异象。
曾经死在这口凶刃下的亡魂残念、怨气,融为一体,融合成了一个长满几十双人手的怪物虚影。
赤血劲!
十三层!
杀业之刃寒光一绞!
噗哧!
如黑色洪流,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女人长发,甫一与刀上煞气、灼烧热浪接触,便统统蒸发,烧成了青烟灰烬。
黑色洪流中一下多出来个真空地带。
然而!
还不到一息时间,真空地带又马上被更多的黑色长发填上,继续席卷向几人而来。
晋安面色一沉。
他手中刀光快如飓风,疾快气压在院子掀起飞沙走石,出刀无影,舞成密不透风的赤色刀影,护住老道士几人。
赤血劲!
给我爆!
爆!
爆!
但凡接触到灼热赤色刀光的二三丈高女人长发洪流,统统被绞杀成青烟。
然而。
这些黑色洪流长发,却是越杀越多。
前一刻才刚被赤色刀光绞杀出真空地带。
一息不到,便马上被更多黑色洪流填补上。
斩杀不绝。
越杀越多。
仿佛源源不绝。
反倒是晋安的体力,在这种高强度爆发下,体力消耗剧烈,手臂挥砍得酸软,肌肉疼痛,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终于!
晋安一个疲累疏忽,有黑色洪流冲破刀光封锁,席卷向被晋安保护在身后的老道士和冯捕头。
噗!
噗!
那些阴气所化成的洪流长发,碰到地上血书写出来的《行炁金光篆》咒语,都无火自燃起来。
可从院子外涌进来的黑色洪流,源源不绝,一浪堆高一浪,越来越多,那些阴气化作了四丈高黑浪,狠狠扑击而来。
这些女人长发都带着浓浓湿气。
院子里那股子泥土腥味的湿气更重了,几乎把众人熏得喘不过气来,随便呼吸一口气,鼻子和嘴巴里都是满满苦涩的河底泥沙。
再这么下去。
即便没被那些阴气所化的女人长发绞杀死。
也迟早要被窒息缺氧死。
“老道我终于知道了!”
“这是阴魂三十六道里的溺水道,罗叉婆!”
“娘希匹啊,小兄弟,看来咱们爷俩今晚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老道士即便到了生死存亡关头,都不忘了在口头上占晋安的便宜,晋安脸黑。
要不是他现在到了拼命状态,绞杀铺天盖地而来的阴气所化女人长发,他实在空不出手来,他都恨不得把老道士扔出去喂那什么溺水道的罗叉婆了。
“小兄弟你听过夜叉吧?”
“夜叉里,男人的奇丑,女的奇美,这里的罗叉婆的名字便有取自夜叉之意。罗叉婆顾名思义,只有落水溺死的妇者,因为死后阴气重,怨气重,才有一定几率化作罗叉婆。”
“罗叉婆已经超越寻常阴煞,已经不再只是人死后一口怨气弥留所化的阴气那么简单。”
“除非今晚有高人出手相救!”
“否然我们都难逃一死了!”
晋安闻言面色一变。
心头沉了下去。
……
看就在老道士的话音才刚说完,今晚这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夜下,异变再起!
咚!咚!咚!
咚!咚!
仿佛千军万马打仗的整齐行军声音,忽然在寂静夜下响了起来。
动静很大。
由远及近而来。
“阴兵借道!”
“为什么每次在老道写《行炁金光篆》都会来阴兵借道!”
原本在地上血书咒语的老道士,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没办法。
他有阴影了啊。
就见漆黑的夜幕之下,阴风大作,阴风阵阵,阴兵借道一路穿院穿屋,无视一切障碍,从铺天盖地如潮涌的阴气所化女人头发中直直行军而过。
阴气所化的几丈高黑发洪流中,一道女子白影显现。
其口如裂口,嘴巴乌黑长满如鱼的三角尖齿,二目青光暴涨寸长,没有眼白。全身都是泥土腥味的湿气,皮肤被河水泡得发白,身周都是冲天怨气缠绕,这些冲天怨气化作了阴气长发,然后与阴兵借道对抗。
白色影子挣扎反抗了几下,但在一个个阴兵借道穿体而过下,最终还是阴兵借道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白色影子的形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透明。
只坚持了十息左右。
罗叉婆最后还是被阴兵借道给拘走了。
这一幕看得晋安和老道士心里发毛,胳膊上激起一颗颗鸡皮疙瘩。
阴兵借道!
简直碰者必死无疑!
阴兵借道并未逗留,穿院而过,继续远去,才不过几息功夫,行军脚步声已经出了昌县。
消失在黑夜尽头。
危险来得快,去得也快,对晋安而言,十死无生的罗叉婆危机,居然就这么化解了。
晋安遥望着阴兵借道远去的方向。
就在这时,晋安感到有人在轻顶他胳膊,他转头一看,正好看到老道士正老不正经的朝他笑。
“小兄弟,白棺里的那位凶主,人倒是不错,懂得知恩图报,这次阴兵借道来得太及时了。”
“白棺里的那位主儿可是府尹之女,府尹所管辖之处,都是她家的。”
“老道我倒是觉得,白棺里的那位主儿跟小兄弟你很门当户对啊,你们是郎才女貌的很般配一对,也就只有小兄弟你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硬命格,才能当日抬起白棺,才能连白棺里那么凶的凶主都能镇得住。”
“不如收作当弟妹。”
“以后老道我也能跟着小兄弟你在州府里横着走,等于有了快免死护身符啊。”
“到时候什么刺阴师、罗叉婆,在我们这位弟妹面前,那都是小蝼蚁。”
第90章 因果
晋安呵呵了。
“老道你是想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老道士:“?”
“小兄弟,不知道是不是老道我错觉,咋感觉你在骂老道我不是人,而是真的狗?”
晋安不是恋尸癖。
一想到…他就瘆得慌啊。
他懒得搭理老道士的话。
而是话锋一转:“老道、冯捕头,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冯捕头你的窒息症状,很像监牢里的李大山死法?”
晋安一提这事,果然老道士被转移走了话题。
“小兄弟你是想说,李大山的死,很有可能跟刺阴师有关?”
“郑捕头的死是与纸扎人有关,这么说来,纸扎人也是出自刺阴师之手?或者说,纸扎人与刺阴师是同伙关系?”
之前接连突发状况太多,几人都没有时间思索细节。
此时有了思考时间。
老道士的猜想直接与晋安不谋而合。
反倒是冯捕头,还不明白刚才的罗叉婆危机,一时间有些接不上晋安与老道士的话。
今晚这场惊魂夜,给冯捕头的唯一收获就是,他觉得自己太难了!
他这一身伤怕是好不了了!
太特么倒霉了,为什么每次在快要好时,又总会受伤!
……
经过这次的危机,晋安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缺少几件能够绝地反击的保命王牌,他该怎么解决这个保命王牌?
最后,他把目光转向敕封上。
那么问题来了,该敕封什么成为保命绝招呢?
最好是主走杀伤力,能一招定乾坤!
看着打翻了一地的食物、火锅汤料、酒坛碗碟狼藉,晋安感觉他这次的勾栏瓦肆驱邪,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苦活啊。
除了赚点世俗钱财。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阴德,反倒一个都没赚到。
因为罗叉婆最后不是他杀死的。
而这次,他险些还丢掉了性命。
血亏啊。
这不是形容词。
白天他割手驱邪,是真的血亏啊。
只是,晋安的这个消极想法,到了第二天,很快被一个好消息冲淡,昌县最大的药材批发商派店里杂役到住处通知他,他要的药材都找齐了。
药材已经在来的路上。
因为外地药商的答复信件,比药材先到,所以他们先提前来告知晋安这个好消息。而药材现在已经在路上,晚一点就能到了。
这绝对是个惊喜消息啊。
他的定灵丹终于有望了。
他的《五脏秘传经》也终于有望了。
晋安心情愉悦下,直接打赏了那名杂役几钱银子,把那杂役喜得差点就烧香给晋安在家里供一块长寿牌了,祈求晋安公子保佑他能天天捡钱!
晋安心情愉悦,又请老道士狠狠搓了一顿涮羊肉,把老道士感动得问晋安为啥今天心情这么好,是不是终于想开了,硬饭这碗饭太难吃,打算不努力了,打算吃府尹之女这口软饭了?
晋安今天心情好,不跟老道士一般计较。
事后晋安也想过。
为什么这次的寻齐药材消息来得这么及时?
他前脚帮人驱邪,一个罗叉婆也间接因他而死,第二天就马上得到寻齐定灵丹药材的好消息?
要知道,按照十天前他跟药材铺老板的了解,不少药材都是珍贵药材,已经好些年没见到过了,不一定能找到。
这十天过去了,也一直没有关于找到药材的消息。
结果今天就跟他说,他要的几味珍贵药材,直接一下子都找齐了。
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所以,晋安猜测,会不会是跟这次的阴德有关?
这次他又是救回细柳姑娘和冯捕头两条人命,又是间接杀死一个不同于普通邪祟的罗叉婆,所以也受到了阴德的间接影响?
所以说,他这波做好人好事,最终还是获得了不菲的好处?
走过人生低谷后,迎来了运气爆棚?
当然了,这些都是晋安的个人猜想。
毕竟像因果业报这种事,太过虚无缥缈,玄之又玄,晋安也无从验证。
但不管如何。
晋安摩挲下巴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做好人好事。
种善因得善果,指不定哪天就能救自己一命。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晋安跟老道士又进入了平静生活。
老道士照旧在前院超度冥器。
晋安则在后院练武。
这几天时日,晋安在《黑山功》上的进步,一路突飞猛进。
《黑山功》第四层是洗髓,当跨入第四层后,晋安明显感觉到自身体质得到改善。最直接的感官便是,他的力量与敏捷,在硬气功《六十路开碑手》的基础上,又得到几分增进。
《黑山功》与《六十路开碑手》,相得益彰。
晋安估摸了下,当他练满《黑山功》五层,他的臂力应该就能突破千斤之力了。
这还不算上爆发力。
赤血劲。
类似虎崩拳寸劲等用力技巧。
……
或许是因为晋安上次的出手阔绰打赏,让药材铺那名杂役,一直把晋安记恩在心中的关系吧。
这天,当晋安终于突破《黑山功》第四层,他斩获意外之喜,一臂之力提前步入千斤大关时,药材铺的杂役也匆匆跑来找晋安,说晋安公子您要的药材都到齐了。
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晋安又打赏了那名杂役一钱银子,等他来到药材铺时,药材铺老板已经为晋安提前备好药材。
药材铺老板暂时将店铺交给伙计打理后,他将晋安请至一间单间中。
“晋安公子,虽然药材已经找齐,但有二味药因为太过珍贵,可能药材生长火候还达不到晋安公子的特殊需求。”
“具体情况,晋安公子先查看一下药材,看是否能满足晋安的需求。”
“这几味药材虽火候还差了一些,但为了找齐它们,已经尽力。”
药材铺老板拿出几只精致木盒,一一打开木盒,每只木盒里,都单独小心放着一株珍贵药材。
有的已经晾晒干。
有的根系还带着土壤,保持药材活性。
“这颗田黄果,还是一枚将熟未熟的青果,距熟果落地还差两年火候。此果只盛产于靠海而生,雨露与光照充足的泉阳府。只可惜去年八月刮了一场五十年难遇的海上飓风,当这颗田黄果被采药人发现时,主株已经提前枯死了。”
“再比如说这株金阳芝,只生长于天高地燥的漠北,当沙漠里有树木死后,深挖地下数丈深,才能在树根上有一定概率找到金阳芝。此芝不能遇水,唯一的水分来源便是死树的树根。这株金阳芝宽约三寸,只有三年火候,不足晋安公子需求的五年火候。”
第91章 四十三两纹银
药材铺老板说完后,脸上表情略有些坎坷的看着晋安。
深怕晋安不满意这些药材。
这笔能让他最少赚数两纹银中间商差价的大生意,就这么跑掉了。
听完药材铺老板的话。
晋安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
他心底的确有些失望。
但他又马上松开了眉头。
他所需的这些药材,本身就都是珍贵,不是普通治头疼脑热风湿病关节痛的药材。
昌县终究是小地方。
不如府城那等繁华地方。
能为他找齐定灵丹上的这些珍贵药材,已经实属不易。
恐怕再这么耗下去,药材铺老板未必能再找齐第二遍。
咚,咚,咚——
晋安手指轻叩桌子,沉吟了下,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些药材,药材火候不足,会影响到定灵丹药性不要紧,他或许可以用敕封之术尝试提升药性?
四十三两纹银。
晋安取出昌县当地“存义公钱庄”的银票,先是点出四张十两银票,再取出三两纹银,然后让药材铺老板安排人把药材送到他的住所。
这些么大小盒子,足足有十来种药材呢,他一人抱回去,肯定不现实啊。
“对了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壮气补血类药丸的药方?”在即将夸出药材铺门槛前,晋安似想到什么,又回身问一句身后笑脸相送的药材铺老板。
药材铺老板先是惊讶看了眼晋安:“虽然本店是药材铺,只批发药材,不与下家那些药堂、医馆抢生意,如果晋安只是要求药方,而不是买现成药丸,我手中倒是收集有几张普通药方。”
“如白薇丸、闭血丸、鹤顶丹……”
晋安:“?”
药材铺老板见晋安目光疑惑望来,于是耐着性子解释。
这也是因为碰到像晋安这种大主顾。
一出手就是几十两纹银。
所以药材铺老板才会一直对晋安客客气气,把晋安当作了能下金蛋的老母鸡,自然是不敢得罪。
要换了其他人,药材铺老板早就没耐心赶人了。
药材铺老板解释道:“白薇丸的药方主要是白薇、柏子仁、白芍药、当归、桂心、附子、萆薢、白术、吴茱萸、木香、细辛、川芎、槟榔…主治益血,妇人天葵月事失衡,四肢羸瘦,饮食减少,渐觉虚乏,也有一定治不孕之效,可谓是妇人之良方。”
晋安:“?”
药材铺老板继续说着:“闭血丸的药方是人参一两,白术一两,三七根末三钱,北五味子二钱…补气生血,止血同冲,主治妇人身子虚弱乏力,和房帏不慎导致的血崩,目暗晕地。”
晋安:“?”
“老板,啥是房帏不慎导致的血崩?”
药材铺老板面色古怪的看一眼晋安,于是问晋安公子可是未婚配,再问晋安公子可是从未牵过黄花大闺女的手,从未行过房事?见越问晋安脸色越来越黑如锅底,药材铺老板终于露出一副过来人的了然神色。
然后附耳跟晋安耳语了几句话。
终于明白啥是房帏不慎血崩的晋安:“……”
我就不该好奇瞎问的。
老板你这老污车开得飞起啊。
晋安感觉自己不再纯洁了。
“至于鹤顶丹的药方,艾叶五两,牡蛎三两,龙骨三两,当归二两,附子一两,赤石脂三三两…主治补血调经。”药材铺老板道。
晋安:“!”
晋安黑着脸:“老板,你咋推荐的都是妇女药方,不是治不孕的,就是治房事的,就没个给男人补齐壮血的吗?”
药材铺老板大喊冤枉道:“晋安公子,有哪个男人会需要补血,补血一般也就妇人需求大啊。”
药材铺老板喊完冤后,眨巴眨巴几下眼睛,看着眼前的晋安,像是想到什么,两眼里终于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男人第一次嘛,心理疾病大于身理疾病,所以通常需要借助一些药物辅助才能尽兴。
这叫雪中送炭。
如虎添翼。
他也是过来人,所以能懂这种苦恼。
晋安公子真是的,一开始就说清楚是他自己要吃啊。
药材铺老板心底暗暗抱怨了一句。
然后朝晋安笑脸低声道:“我推荐晋安公子另一个药方,这个药方叫补天丹,驴肾二两,白参三两,枸杞四两,当归三两,鹿胶三两…主治添精壮阳,补气生血,强壮,气血衰弱,瘦弱难支,腰酸腿软。”
“这个补天丹药方和药材,我免费送给晋安公子吧,反正也是值不了几个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晋安总觉得药材铺老板的笑容,显得很暧昧啊。
对方是不是对他存在着什么误解?
晋安沉吟了下:“老板,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不如药材送我十份吧。”
晋安厚着脸皮说道。
药材铺老板:“唉?”
“!”
我只是客套一句,晋安公子你还真当真啊。
十份药?
晋安公子你这是打算把补天丹当牛饮吗?
你就不怕补过头?
熄不了火?
药材铺老板最终还是没赢得过晋安的厚脸皮,免费送了十份药材和现场默写出一份补天丹药方。
反正在四十三两生意面前,这点药材都是不值钱了。
……
当晋安回到住处时,身后跟着几人,人人怀里都是抱着大包小包的药材。
这可把正在院子里超度冥器的老道士,看得一愣一愣的。
晋安没解释太多,只是告诉老道士,他将要闭关,如果没啥重要事,不要来打扰他。
于是,晋安开始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炼药。
在炼药定灵丹前,晋安首先拿民间普通丹方的补天丹练手,比如如何控制文武火,如何炼药糊为丸。
待熟悉了其中手法后,才准备炼药定灵丹。
定灵丹的药材太过珍贵,稀少了,容不得失败与浪费。
这才是晋安求来补天丹的真正原因,拿来练手,涨熟练度的,吃不吃倒是次要的。
而晋安这么一闭关。
就又是一天过去。
这天,原本正在院子里蹭树皮挠痒的贪嘴羊,和正在院子里超度冥器的老道士,忽然,闻到丹药奇香,动作整齐划一的齐齐抬头看向晋安房间方向。
贪嘴羊羊蹄子不停刨地,原地着急走来走去,羊嘴不停朝晋安房间咩咩咩叫着。
老道士则是无心超度了,手掌拍大腿的吃惊大叫一句:“小兄弟在偷吃独食!”
老道士急不可耐,马上就要冲去晋安房间,想问问晋安在偷吃啥独食?他老道也要吃!
可当冲到晋安房门口后,老道士又犹豫放下敲门的手,因为他记起来晋安闭关前曾叮嘱过他,除非急事,否则不要打扰。
可老道士又舍不得离开。
光是站在房门口闻着药香,都能让人龙精虎猛,连腰杆子都挺得比以往更挺直了。
老道士这么恋恋不舍一站就是半天过去,终于,随着房门从里面打开,晋安走了出来。
老道士第一眼就看出来,晋安今天的精气神发生了明显改变,这是修为大进兆啊!
第92章 种梨
夜色凉凉。
月华下,晋安盘腿打坐在屋顶之上。
给人古月浩空,仙人问道的意境。
呼——
晋安吐气,收起五脏呼吸吐纳,从闭目静坐中缓缓睁眼醒来。
随着收功,口鼻间有五色氤氲游气被他吞入腹中,经过两天共吞服下八颗定灵丹,他修为得到彻底巩固。
彻底在练气初期站稳脚跟。
从此以后,他也是名正统道家练气士了。
而这一切的代价。
强化定灵丹,花了他叁佰阴德。
昨日,他第一次用敕封花了壹佰阴德,但效果不怎么明显,直到第二次敕封,消耗了他贰佰阴德,这才大大提升了定灵丹的药效。
现在他全部家当只剩叁佰伍拾捌阴德了。
虽然晋安不清楚,原本的定灵丹药效怎样,但他觉得在药材残缺不全下,他还是能仅凭八颗定灵丹就一举跨入练气初期,足以说明药效提升很显著了。
毕竟,要是道家练气士这么好跨入,那天底下就真的是练气士多如遍地狗了?岂不就不值钱了?
而且他修炼的,又是事倍功半的《五脏秘传经》。五脏道人直至五十四岁才小有所成,就可想而知这五脏仙庙对于别的练气士而言有多难了。
五脏道人五岁当道童。
两年磨砺心性。
又两年打熬筋骨。
五年才感应天地之气。
又十年堪踏入门槛。
而他晋安,敕封天地万物为神,仅仅花了两天,付出八颗定灵丹就达到了!
……
夜风徐徐吹拂面庞。
此时晋安收功睁眼,立身而起,他俯瞰着整个昌县,把月夜下的平静昌县尽收眼底。
在这种视野开阔下,晋安顿时心生一览众山小的广阔视野与胸襟。
恨不得想长啸一声。
以宣泄心中激荡、豪放的情绪。
还好晋安及时止住了自己的中二行为。
他觉得他肯定是刚突破修为,人就忘记自己姓啥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晋安你一定要低调,低调,低调,重要的事说三遍。
男人要苟,要闷声发大财,才能遗臭万年…阿呸,我还是个纯洁大男孩子,岂是那些已经身子不干净了的臭男人能相提并论的!
因为宵禁的缘故,一到晚上,整个昌县一幢幢古色建筑物,便沉沦入了一片模糊,黑暗轮廓里,隔得远了,甚至分不清城墙的边界线在哪。
就像是阴阳分界线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了。
不过,整个陷入黑暗的昌县夜空,唯有一处地方的灯火依旧通明,亮如白昼。
远远望去,犹如夜下火炬般显眼。
而那个方向,正是昌县的文武庙。
清明临近。
明天,就是清明庙会了。
昌县庙会终于要来了。
文武庙今夜彻夜无眠。
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在他身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这一个月多里的光怪陆离经历,彻底颠覆了晋安这个社会主义下成长的三好青年的物理世界认知…抬头遥望古月,晋安心生唏嘘。
道家有以武入道,最后武碎虚空,白日飞升的道家内丹祖师张真人。
最终以武入道成为武道人仙,玄超无极。
其实晋安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他即便如今努力修行了,步入江湖武林的武道,但距离张真人那等武道人仙,能够破碎虚空,然后重回以前的人生轨迹,这其中的差距还差了亿点点。
差距恐怕跟人类飞出银河系一样遥遥无期吧……
目光思及此,晋安眼帘一低,二目望向院子里那棵拴着山羊的老梨树。
清明农历三月,此时正是到了梨树开花之时。
只见满院都是梨花的馥郁芬芳花香,花色洁白,如同雪花,溢散出馥郁花香。
比如有名的甜品梨花膏,其中就用了梨花作为天然香料。
不仅能增色不少。
而且还能清甜可口,入口甘甜。
此时那头贪嘴羊,就时不时伸长脖子和舌头,去挑逗,勾动挂得比较低的梨树树枝上的梨花花瓣。
晋安看着贪嘴羊拼命伸长脖子,想要去偷吃梨花的有趣样子,人哈哈大笑一声。
“老道,你现在想不想吃梨子?”
晋安跃下屋顶。
正在院子里,就着今夜的晴朗明月,在奋笔疾书绘制一张张黄符,打算趁着明天庙会大卖一笔的老道士,听到晋安的话,他终于抬起低头久了有些僵硬的脖子。
“小兄弟你是不是高处不胜寒,被夜风给吹傻了,你可拉倒吧,现在是春季,梨花要等到五月至九月才能结果呢。”
老道士表示不信。
“而且现在就算有梨卖,就算小兄弟你无视这宵禁,大半夜又能去哪里找人卖梨给你?”
晋安哈哈大笑,走向院子里那棵老梨树下,抬头望了眼如雪花点缀满星空的梨花树冠:“老道士,你今晚如果想吃上颗大梨子,就帮我提一桶水来。”
被晋安这么一说,老道士馋虫已经上来。
他将信将疑的放下手中毫笔,再拿朱砂压住黄符,防止被夜风吹散。
过不多久,便呼哧呼哧提来一桶水。
当老道士把盛有水的木桶放在晋安脚边,就见晋安拿起水瓢葫芦,舀起一瓢水,随手浇水在老梨树的树根上。
“长。”
“长。”
“长。”
晋安连喊三声,结果老道士膛目结舌看到,老梨树上的梨花,居然不到几息时间,就完成了春夏更替,梨花结果,长出了三颗大梨子来。
原本拴在老梨树下,正努力伸长脖子,伸长舌头去勾梨花花瓣吃的贪嘴羊,措不及防下,咔嚓,恰巧一口咬住一颗大梨子。
贪嘴羊措不及防,嘴巴直接被大梨子卡住了,羊蹄子对着嘴巴又捅又挠的,可无奈羊蹄子无法像人手那么灵活啊,它怎么都挣脱不出卡在嘴里的大梨子,急得吭哧吭哧鼻喷白气。
看着被自己整蛊到的贪嘴羊,晋安笑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主动帮贪嘴羊拿掉卡在嘴里的梨,贪嘴羊为了泄愤,对着那颗梨就是一顿乱啃。
咔嚓咔嚓咔嚓。
汁水喷溅。
甘甜如怡。
贪嘴羊越吃越香,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然后继续努力伸长脖子想要再吃第二颗梨。
此时,老道士半信半疑的自己动手摘下一颗梨,也不讲究脏不脏,随手在道袍上擦了几下,咔嚓,吃了一口,饱满多汁,酸甜可口恰到好处,美味极了。
老道士吃得两眼一亮。
“不对啊,这颗梨长得不像是昌县特有的雪梨啊,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老道我曾经吃过的只出产自漠北边塞的冬果梨?”
第93章 六丁六甲符
果然老道士不好糊弄啊。
晋安自己也摘了一颗冬果梨吃了一口。
的确是酸甜美味。
气温高的漠北水果,出现在南方,这算是古代反季节水果的雏形吧?
晋安在心底里这么想着。
“这的确就是产自漠北边塞的冬果梨。”
老道士听完后,边吃边皱眉,好像正在思考。
“说起道法妙术,还是全真教、正一道涵盖的日月星辰,搬山移海,天下方术最全面。”
“小兄弟这一夜长出冬果梨,有点像是道术里的探囊取物,能够隔空取物,类似五鬼搬运术。但五鬼搬运术是养小鬼的小道,终归不如全真教、正一道这类道教正统。”
“老道我还听说,与探囊取物道术相对应的,是赠术。先修炼成千里探囊取物,才能修炼千里赠术,即便远隔千山万水也能瞬息赠送至对方手中。”
“相传如果探囊取物修行到一定高度,甚至能千里取人项上人头,或是千里取人心肝脾肺肾,杀人于无形。”
“小兄弟你咋会这探囊取物妙术的?”
老道士刚说完,就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自己的两颗肾,心想不对,又改捂住自己的两片肺,然后又哭丧着脸捂住左右两片肝脏位置:“小兄弟,虽然老道我有两颗肾,但你可千万别惦记老道我的肾脏啊!”
“人摘掉一颗肾,老道我以后还怎么找师太道侣!”
晋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晋安无语看着老道士。
“我现在也就只能探囊取物一些小物件,还远做不到给人做肾结石摘除手术。”
“而且距离也有限,还没到千里隔空取物那等程度。此等妙境,恐怕也只有像全真教、正一道一些大观观主才能做到吧。”
“再说了,我骗你干啥?”
“我还能真盯上你那两颗特显少年老成的肾不成?”
老道士听完晋安的话,这才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然后道:“来自漠北边塞的冬果梨,因为路途遥远,车马一路运输,只有那些身家大富大贵的富贾、官宦贵族才能吃得起。老道我记得,全昌县能吃得起冬果梨的人,一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其中有一家就是昌县本地的张县令了。”
“小兄弟你这冬果梨,莫非就是探囊取物自张县令家的?”
老道士说完后把自己都大吓一跳:“老道我还心想着明天光靠卖冬果梨,都能发家致富一笔呢。”
“现在看来,免得被张县令抓去下监牢砍头,昌县百姓是无福消受这冬果梨了,只能咱们两人一羊吃了,连冯捕头那边都不能告之。”
老道士谨慎考虑到。
只是,老道士说着说着,啃着冬果梨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两眼一亮,然后乐开一对眉毛。
老道士朝晋安乐道:“小兄弟你真是神了!”
“别人修为大进是能上天入地,搬山移海,小兄弟你修为大进后新出的能力,却别出心裁,是专门变好吃的!”
“小兄弟你除了能变冬果梨外,能不能再变个夕水街的臭豆腐?”
“然后再变个德善楼的八宝鸡?”
“对了,老道我听说德善楼还珍藏了一坛三十二年的上好女儿红!”
冬果梨汁多酸甜,两人一羊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三颗冬果梨,老道士求着晋安再给他变些吃的,晋安呵呵看着老道士。
神特么变吃的。
他那是道家妙术探囊取物。
这叫有逼格。
不是专门变吃的。
不过,老道士除了逞逞口腹之欲外,倒是并没有跟晋安说,他也要学探囊取物之术。
在古代门派之见特别严重,没人能越雷池一步,只要不是傻子,都懂得其中分寸。老道士是傻子吗?很明显他不是啊,所以没问晋安讨要探囊取物之术。
晋安不可能真的给老道士变啥臭豆腐、八宝鸡、女儿红,就刚才变出的那三颗冬果梨,就已经差不多掏空晋安五脏仙庙里的脏炁了。
晋安这时岔开话题:“老道,你忙碌了一天,今天画了多少张黄符要拿到明天的庙会上卖?”
一说起这事,老道士立马抬头挺胸,底气足的说道:“小兄弟你可知,老道我这么些年,走南闯北,走南闯北,靠的可是什么?”
“靠的啥?”晋安很配合的好奇问道。
老道士嘿嘿一笑:“无它,唯手熟尔。”
“老道我这么些年驱邪,靠的就是多年练出来的那一手画黄符手速。面对千奇百怪的突发状况和稀奇古怪邪尸,脏东西,要没点手速抢攻,老道我早交待在三十年前的千年尸王手里了。”
晋安自动忽略了老道士最后一句话。
老道士要真碰到千年尸王还能手脚囫囵的安然活下来……
他宁可相信自己入赘府尹家当亡灵骑士,还更有可信度些。
老道士继续得瑟说道:“老道我今天花了一整天时间,一共画了七百三十张黄符。”
“其中主要是驱邪符、八卦护身符、三清镇邪符、甲午护符、六丁六甲符。”
晋安闻言吃惊。
老道士这是高产似母猪啊!
古代可不比现代,那都是纯手工画符。
虽然康定国已有成熟的印刷术、石板拓印术,但老道士不屑于用这些欺世手段敛财。
这种黄符只是死物。
半分作用都没有。
除了敛财,骗骗穷苦人家,一点灵性都没有。
晋安随手拿起一张黄符,他用体内的脏炁,细细体会了下,黄符内的确有一丝灵韵存在,但这些灵性流转晦涩。
毕竟是一天里画出的七百三十张黄符,高产似母猪下,画符之人精气神消耗大,导致黄符上的灵性不足,也在情理之中,效果势必也会大打折扣。
但胜在数量取胜啊。
老道士介绍道:“小兄弟你拿着的这张,叫六丁六甲符。”
“所谓的六丁六甲,这是十二个神位,分别是六丁的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六甲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民间常说的身怀六甲,便是出自于此。”
“所以,这是一张神打符,可在危难临头时,请十二正神上身。”
“倘若六丁六甲符越厉害,神打请来的十二正神元神分念便越多,威力自然就越强。”
“毕竟天下那么多人信奉六丁六甲,你请一点,他请一点,即便是十二正神,也分身乏术啊,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因而这时候就是拼一些外力,各凭本事,看谁能请到更多神力上身的时候了。”
神打?
请十二神上身?
晋安目光讶色。
沉吟。
他觉得这几天一直在苦苦思索找什么当作保命底牌的事,这次或许有着落了……
第94章 你神经病吧
要说到神打。
晋安印象最深刻的。
那当然是《僵尸叔叔》里的四目道长,跺跺跺然后大喊一声有请祖师爷上身。
晋安跟老道士要了一张六丁六甲符,然后随口找了句人困了,先回屋休息的借口,其实是回里屋准备敕封六丁六甲符。
“老道,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因为熬夜太费神,明天庙会起不来了。”
晋安关心了句后,人便回到里屋。
然后关紧门窗。
接着,人拿出黄符,开始敕封。
轻车熟路学着大道之音的韵律,晋安朝着桌上黄符抬指一点:“敕封!”
然而!
桌上的六丁六甲符毫无动静。
一点异象都未发生。
“嗯?”
“这是失败了?”
晋安一愣。
因为这还是他头一次敕封失败呢。
“不应该啊。”
可接下来,晋安再次连续几次尝试,结果全是失败。
失败。
失败。
随着接连失败六七次后,晋安终于抓住细节,细细体会出了其中原因…每次敕封失败,他都有一种想努力冲刺却又后继无力的感觉?
“看来这就是世俗凡物跟练气士的区别了。”
“老道画的黄符,带着他的精气神,已经生出灵性,所以不能再算作是世俗凡物?”
“……想必这就是两者的区别了。”
“而这也是造成后继无力感的原因。”
所以此时的晋安,又开始觉得他很缺阴德了。
阴德。
他必须想办法怎么才能获得阴德。
他并不清楚,敕封一张六丁六甲符,到底需要多少阴德?
总之很缺阴德就是了。
只嫌少,不嫌多。
晋安原本以为沈家堡一行,他已经算得上是一夜暴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为阴德发愁。
可他错了。
他想得太天真了。
……
此时的屋子外头,已进入夜半时分。
昌县百姓早已经都进入熟睡梦乡。
就连老道士也已经收拾院子里东西,回屋睡觉去了。
晋安熄了灯,刚躺下休憩没多久,忽然,他似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人睁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屋顶。
黑暗中,他的目光,就这么一直望向头顶屋顶的某一个方向。
仿佛能看穿屋顶瓦片,看到屋顶之外的异常。
然而头顶屋顶明明什么动静,异响都没有啊。
约摸等了几息时间,咔嚓,咔嚓,有人在屋顶轻轻踩动瓦片的异响,传入晋安耳中。
对方应该是在手脚并用的匍匐攀爬。
虽然对方已经小心翼翼,尽量轻手轻脚,可落在五感聪明的晋安耳中,与当着他面走过去没啥区别。
这个时候,咔嚓。
一声轻响。
又有一人出现在晋安头顶上方的屋顶,踩得屋顶瓦片发出异响。
晋安纳闷坐起身。
今天怎么回事?
怎么老有人跑到他家屋顶蹲着?
今天的头顶特别热闹啊。
第二名来的人,应该体重更胖些,因为手脚并用踩到瓦片的声音更大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只胖橘跳上屋顶在半夜发情呢。
不过,明知是宵禁,却依旧闯宵禁到处跑,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啥良善之辈。
不是梁上君子。
就是月黑风高夜适合杀人放火。
“王德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问话的人,是那名胖子夜行者。
“已经重新检查一遍,之前埋好的东西万无一失,并没有被人发现,一切都在按照原计划进行。孙元亮你那边呢?”这次说话的,是那名瘦子夜行者。
胖子夜行者孙元亮低声回答:“我这边检查后,也一切正常。”
当孙元亮说完,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好像是已经没话题可聊。
可没多久,还是那名胖橘夜行者先开口了,也许是因为每一名胖子都是自来熟,很健谈吧?
孙元亮的趴在屋顶再次低声问道:“王德兄你说,帮里让我们埋的这些是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瘦子王德:“帮里从来不让我们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孙元亮你有见过吗?”
胖子孙元亮皱眉:“我要偷看过,也不会问王德兄你了。但我听说是因为上次有一只小老鼠,从帮里仓库偷出什么东西后,帮里这才开始加紧戒严。帮里不仅连夜换了新仓库,就连新仓库位置也不让帮里弟兄知道。而且每次让我们埋东西的时候,也都是不让我们知道究竟埋的是什么,也不允许我们查看。”
就在两人聊着时,忽然,王德压低声音:“又有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帮里弟兄……”
浓浓夜色下。
只见有一名穿着夜行服的人影,正在一栋栋屋顶,悄无声息的跳跃。
砰!砰!砰!
夜幕下,突然传来弓弩发射的强劲破空声。
一栋民房下,数道箭矢飞射向屋顶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躲无可躲,下一刻,那黑影被弩箭射杀了下来。
大半夜在屋顶跳来跳去,这等于光明正的告诉别人我来了,简直就是空中的活靶子。
王德和孙元亮看到那人被藏身在民房里的官府的人射杀围剿,原本趴在屋顶上的两人,顿时惊出冷汗。
太阳穴突突狂跳。
这是被吓的。
想不到官府居然在这附近暗藏了大批人马。
明天就是庙会了,昌县越来越鱼龙混杂,昌县官府已经把警戒提升到最高,监视着昌县内一切风吹草动。
“王德兄,这里已经惊动到官面的人,不如我们重新放个地方?”
“正有此意。”
屋顶上趴着的两人,正打算要悄悄退走,可似想到什么,两人对视一眼,手脚动作齐齐一顿。
“我腿有些麻了。”
“我的腿也有些麻了。”
“腿脚发麻不利行动,不如,我们不走屋顶了,改走巷子胡同?”
“元亮兄果然机智。”
两人借着夜色,悄悄沿着屋顶下到脚下民屋的院子里,打算借着夜色掩护,从地面遁走,免得成为官方军弩的活靶子。
可穿着夜行服,只露出眼睛与眉毛的一胖一瘦两人才,刚转身准备翻院墙离开时,却猛然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名僧不僧,书生不书生的细皮嫩肉青年。
两人被院子里无声无息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吓得身体一抖。
那青年朝他们露齿一笑:“好巧啊,你们也是晚上尿手上,在找地方洗手吗?”
原本正伸手进怀里,准备掏出匕首杀人灭口的两人,手上动作一僵。
你神经病吧!
ps:今天只有一章,勿等,抱歉。
晚上一直在外面,前半章是在外面用手机码,好久木用手机码字叻,这熟悉的糟糕赶脚,偶买噶,我的上帝鸭,就跟隔壁莉玛太太煎的饼干一样难啃qaq。。
第95章 爆打
王德和孙元亮相互对视一眼。
他娘的!
管他是不是神经病!
还是故意装傻充愣!
为了今夜行动不暴露!
都先杀了这个僧不僧,书生不书生的古怪短发青年再说!
两人图穷匕见,当即暴起杀向晋安。
《黑山功》!
黑衫!
镪!
镪!
两口精钢匕首,全都被晋安体表黑衫气罩抵挡下来,迸溅出金铁交鸣巨响的火星。
两人目露大骇。
高手!
今日这绝对是踢到铁板了。
风紧!扯呼!
两人联手打出一个佯攻,手中匕首各击向晋安的眼睛与下门……
可实际上,两人脚上动作比手上动作更快,匕首还未击中晋安,身影已经开始迅疾倒退。
“走?”
“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你们当我这是城乡公交车吗?”
《六十路开碑手》之第五式!
象魔腿!
晋安两腿若蛮象,仿佛生出了千钧重力,整个人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居然后发先至的追赶上一心想逃的两人。
咚!咚!
坚实地面被晋安震荡出两只蛛网裂纹的脚印,人带着黑影威压,轰隆隆撞来,还不等王德和孙元亮惊骇思考城乡公交车是什么,噗!噗!
《六十路开碑手》之第三式!
熊靠背!
周围本应熟睡平静的深夜下,顿时响起两声惨叫,打破了浓浓夜色的平静。
两道一瘦一胖身影,口吐鲜血的被撞飞出去。
他们感觉自己后背像是被人形磨盘狠狠砸中,后背被重力砸成不自然的“)”形,当场内腑震裂,浑身剧痛。
然而两人才刚口吐鲜血的被撞飞出去……
《六十路开碑手》之第一式!鹤云手!
两人又被擒拿手各抓住一条腿,重重往回倒拽,呼!
耳畔带起狂风呼啸。
在他们目眦欲裂的惊恐目光下,一对一字展开的男人臂膀,在他们眼前飞快放大。
越放越大。
就像一堵无法越雷池一步的坚实墙壁,最后重重砸中他们胸骨。
咔嚓!咔嚓!
噗!
噗!
两人胸骨全数断裂,伤上加伤,顿时吐血不止的重伤坠地,只剩下出气多进气少了。
奄奄一息。
“呼,呼,呼……”
两人瘫软在地,只剩下出气没进气,目露惊恐,绝望的看着正朝他们走近的青年。
此时两人嘴巴发苦,既有血腥味,也有肠子悔青的苦涩。
他们宁愿撞上官府的人,还尚有九死一生的机会,也比蹲在眼前这个青年家屋顶强啊。
谁能想到随随便便挑选个僻静民宅。
居然碰到个隐世的武林高手。
对方强大到他们连迎面一招都接不住,十死无生!
“告诉我!”
“你们是哪个帮派的?”
“你们在昌县里偷偷密谋什么?”
此时的晋安,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看着脚下重伤吐血不止的两人。
强势逼问两人。
再不复刚才的嬉皮笑脸嘴脸。
如果两人不对他动杀意,晋安或许还没这么快痛下狠手。
可当两人对晋安掏匕首动杀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不死不休局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你从哪里扛回来的两个男人?”
“小兄弟你,你…杀人了?”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睡眠浅,老道士被外头院子里动静惊醒,当他一边穿道袍一边道袍凌乱不整的匆忙跑出屋子时,被眼前景象大吃一惊。
但还没等晋安回答呢。
突然,院门外传来杂乱脚步声,正有一群人匆匆跑来,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然后团团围住这里。
“晋安公子、陈道长你们没事吧?”
“晋安公子?”
“陈道长?”
院门外,响起急促拍门声,晋安一听,居然是勾栏老熟人李言初的声音。
当晋安打开院门,并看到院墙外已经被官府乡勇和衙役团团围住,几十只火把,把附近街道照得灯火通明。
晋安也是意外。
想不到官府的人,面对紧急突发状态,响应这么快。
当李言初看到开门的是晋安,见到晋安公子全身没有一点伤痕,顿时大松一口气。
他们此前蹲守在附近,刚用军弩射杀下来一名夜行者,结果就听到了这边传来惨叫声,于是赶紧带人过来查看情况。
而这时候,李言初顺着晋安的身侧,偷偷往院子里一望。
然后看到了倒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两名夜行者。
随后,晋安把情况简单讲解了下,让李言初带王德和孙元亮回去审问情报。毕竟审问这事,还是得交给术业有专攻的官府更内行。
到时候应该能逼问出这些人的来历了。
李言初听完晋安的话后,也是吃惊不小,这位跟晋安同去过勾栏听曲的衙役,又是敬仰又是羡慕的看着晋安:“晋安公子,你这回可是为昌县立了一大功!”
“我仿佛已经看见,张县令又会召集乡绅富商们一起宴请晋安公子,给晋安公子赐下三百两纹银赏银了!”
老道士在旁听得两眼瞪圆:“这该能下多少回勾栏?”
李言初目露神往,他又想念他的彩荷了,那叫喜欢,当然不是为了馋人家的身子。
看看老道士,再看看李言初,晋安:“……”
此时,李言初让乡勇准备去捆绑王德与孙元亮,打算连夜带回衙里严刑逼问情报。
“只要官府答应,肯保住我们一命,我,我什么都愿意说。”
因为受了重伤,说话艰难,断断续续,想不到最先开口,卖主求荣的,是那名一直都话少的王德。
胖子孙元亮,见同伴都已经卖主求荣,打算出卖帮派和帮主,他也赶紧表态,一边重伤咳血一边说自己也愿意什么都招。
他们各自所埋之物的地点,都是帮主亲自指定的,帮里出于保密,整个帮里只有帮主知和自己知,绝无第三个人知道。
孙元亮之所以强调绝无第三人知道,就是担心官府会只留王德一人,不留他性命。
立功心切的李言初,当即追问两人情报。
“回大人的话,我,我们是……”
突然!
两人毫无征兆,居然双双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这一幕意外,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大家只听过死士,宁死不屈,最后咬破藏在牙里的毒包,服毒自尽而亡。
可王德跟孙元亮并不想寻死。
偏偏在准备开口招供时,却离奇暴毙了!
第96章 劫尸与密谋
晋安、老道士上前检查尸体。
最后确认。
两人的确是已经暴毙死亡了。
身上生命特征全无。
“会不会是,他们二人因为先前被晋安公子击成重伤,体内脾脏破裂严重,我们看不到?”
“最后重伤暴毙?”
李言初看着脚下两具尸体,皱眉猜想说道。
但晋安并不同意李言初的说法。
“你们不觉得,这两人死的时机,未免有些太过蹊跷了吗?”
“刚好准备招供,刚好就暴毙死亡了?”
晋安沉吟:“或许对他们尸检,能在他们身上会有意外发现也说不定。”
但晋安和老道士粗略尸检了下两人体表,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
如果体表没发现。
那就是体内了?
涉及到解剖这种血淋淋的事,这就需要到有更专业知识的仵作了。
最后只能让李言初,先把尸体带回去。
临别前,晋安让李言初一有解剖结果,或是有案件进展后,记得通知他一声。
等李言初带人和尸体离去后,老道士站在院子里长吁短叹。
“小兄弟,依老道我这么多年跑江湖的经验,那两人的死绝不简单,恐怕还有幕后黑手存在呐。”
老道士语气说得郑重。
晋安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
现在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他只能寄期望于官府的办事效率了,希望官府能尽快查明那两人的具体身份。
他才好为后路做打算。
晋安还是太低估了因为庙会临近,昌县当地官府的紧绷神经与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后半夜还未结束,天还没亮。
李言初带着几名同僚衙役,又登门而来了,但李言初却是带着伤来的。
“李兄你这是……”晋安一怔。
李言初道出一个坏消息:“晋安公子,尸体丢了……”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尸体被人给劫走了。”
李言初满脸苦涩笑容,他身上的伤势,就是在跟人冲突中受伤的。
当李言初说起这次劫尸,还心有余悸。
若非他们有军弩,对方也只是劫尸,并不恋战,他们这些押运尸体的人,是否能囫囵活下来也还未可知。
李言初抱拳,继续说道:“晋安公子,尸体被劫走,冯捕头恳请晋安公子可否去一趟衙里,说是从长计议,希望晋安公子能再提供有用线索。”
“因为庙会临近,赵捕头坐镇在文武庙,冯捕头需要坐镇在衙门,负责调度昌县治安,冯捕头实在是离不开,不能亲自登门请晋安公子,冯捕头让我代他传话,还望晋安公子海涵。”
晋安倒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他对于这些细节,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次劫尸背后所隐含的意义……
于是,晋安点点头,同意跟李言初去一趟衙里见一面冯捕头。
老道士这个时候已经睡不着了,厚着脸皮,嚷嚷着也要跟去凑热闹,并称他或许可以献策几句也不一定。
晋安一想也有道理,于是也带上了老道士。
当然了,也是为了避免留下老道士独自一人,会被对方趁虚而入了。
对方连官府押运的尸体都敢劫。
说明这些人为了不暴露身份,想要隐藏密谋之事,已经开始狗急跳墙。
当一行人到了衙门,因为已提前有了冯捕头打过招呼,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见到了冯捕头。
一行人居然直接来到张县令的书房。
此时的张县令书房里,灯火通明,烛火长亮着。
“冯捕头怎么约自己在张县令书房见面?”
晋安目光若有所思。
当走进书房,看到冯捕头与张县令都在书房里,并且两人像是正一脸郑重表情的在商议着什么事时,晋安脸上并无意外表情。
这里是张县令书房。
张县令出现在此,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看来今晚要商议的事,干系很重大啊?
连张县令这位昌县最大地方官,都彻夜未眠,专程在等他和老道士…晋安目露思索。
因为天亮后就是庙会了,时间紧迫,中途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的礼仪。
张县令在退下其他衙役,书房里只剩下他与冯捕头、晋安、老道士四人后,开始让缠着绷带,伤势还未好的冯捕头介绍起情况。
晋安与张县令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不知道为啥,这次跟张县令坐一块,居然比第一次还紧张?
难道是因为张灵芸小姐的关系?
还是因为张掌柜的关系?
毕竟这位张县令看起来是个慎勇啊,他既然知道了张灵芸、张掌柜,与其的关系,会不会到时候来个杀人灭口啥的?
比如这次就是个鸿门宴?
晋安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啊。
思及张灵芸,晋安这时才发现,自己一心沉迷武学修行,已经好久没见过张灵芸小姐了……
说到张灵芸,嗯?
当晋安在张县令身旁坐下时,人不露声色的心底微讶了下。
张县令身上有点香啊。
记得第一次受到张县令宴请时,并未在张县令身上闻到过啥香气啊?
这股香气好熟悉……
有点像是红月胭脂的香粉味啊?
晋安之所以对红月胭脂的香味如此敏感,那是因为他曾经给张灵芸买过一盒最贵的胭脂——
红月胭脂!
这是北方京城贵人们专用的胭脂!
“看来张县令也是位宠妻狂魔呀,舍得给县令夫人买红月胭脂。”
“而张县令身上之所以还带着红月胭脂香味,这一看大事从急,刚从县令夫人被窝里起来……”
在书桌前坐下的晋安,在心底暗暗揣测道。
当几人坐下后,张县令朝冯捕头点点头,随后,开始由冯捕头郑重其辞的介绍起详细情况来。
“关于王德与孙元亮的身份,并不难调查,虽然中途因为一次小混乱,有人劫走尸体。但衙里的衙役,平日里经常跟白道黑道打交道,根据回来弟兄们的口述特征,还是很快便查明了两人的具体身份。”
冯捕头一开口,就令晋安与老道士目露吃惊。
冯捕头朝晋安歉意道:“因为发生了一次劫尸事件,为了护住李言初和其他人的安全,所以此事是秘密展开的调查。”
“还望晋安公子不要责怪李言初,因为就连李言初也尚不知晓这事。”
“为了最大程度保密,免得对方再次狗急跳墙,目前这事仅限于我与张县令,以及信得过的少数几人知道。”
“冯某与张县令经过商议,天亮后就是庙会了,未免夜长梦多,为了尽快查明这些人到底在密谋什么事,所以,打算现在连夜点齐兵马,直接攻打上门,不给这些藏在昌县内的乱贼留下反应之机。”
“但因冯某身有伤势未好,而赵捕头还要时时刻刻盯防着文武庙那边,衙里实在是抽调不出其他高手了…所以,冯某向张县令推荐晋安公子你,冯某厚着脸皮恳请晋安公子能助衙门一臂之力,跟衙里弟兄一起围剿攻打青水帮总部。”
“如果有了晋安公子当压阵高手,冯某有自信,此事定然可成!”
这时,张县令起身一躬:“希望晋安公子能再出手,救我昌县百姓于水深火热。”
“实不相瞒,本官与冯捕头经过商议,再加之种种线索,都觉得青水帮此次要密谋的事,可能是牵扯到了李大山私藏火药一案,明天的一年一度最热闹庙会,或许就是他们的目标。”
张县令语出惊人。
第97章 私掠证
晋安并未马上回应张县令的请求。
而是低头思考着这事的危险系数。
张县令看出了晋安眼里的顾虑,他与冯捕头对视一眼。
随后,冯捕头轻轻干咳一声,打断晋安的思考:“此事终归是有一些风险,所以,此次由衙里带头围剿青水帮一事,晋安公子可以随意查抄青水帮资产。”
“晋安公子从青水帮查抄的资产里,可以拿走三成,而且晋安公子在第一线可以有优先选择权。”
晋安闻言一愣。
这叫啥?
持有官家私掠证的满门抄斩吗?
一个帮派,何等家大业大,牵扯到方方面面的诸多利益,手里掌握的资源数量,自然是可想而知。
能分到三成的查抄资产,而且还有优先选择权,张县令这次看来是铁了心要一定铲除青水帮了。
钱不钱的,谈钱多庸俗。
晋安偷偷在内心解释一句,我们是为了匡扶天下正义的伟大理想而战!
……
今晚的昌县百姓。
注定将要是个不眠夜了。
原本熟睡中的昌县百姓,被屋子外的大量脚步声与深夜蹬蹬马蹄声惊醒。
当有百姓大着胆子,披上外衣,悄悄推开窗户一条缝隙,结果看到夜色下的街上,大批衙役、乡勇,手举火把,如一条黑夜里的蜿蜒长龙,气氛压抑,肃杀的快速移动向黑夜下的某一个方向。
而带头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人,一人是全昌县百姓都认识的冯捕头。
唔,带伤的冯捕头。
一人是名白衣青年,仔细一看,居然是最近在昌县名声大噪的晋安公子。
“孩子他爹,外头是啥情况?”
床上婆娘,人缩在被窝里,紧张的问自家男人。
原本被外头气势汹汹上百人吓住的大贵,听到背后忽然传来的自家婆娘声音,差点没被吓软两条腿。
砰。
大贵悄悄带上窗户,然后赶紧爬上被窝里,抱上自家温暖婆娘。
“要变天了。”
“哎,明天早上起来,恐怕要有哪个地方血流成河了……”
“睡觉,睡觉,你个妇道人家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跟你说了也不明白。”
……
晋安骑在一头枣红马的马背上,身边是同样骑着马的冯捕头,两人带领身后大批衙役和乡勇直奔城外。
夜幕下,百人队伍,杀气腾腾的扑杀向城外。
根据一路上冯捕头的介绍,青水帮因为帮众多,总部并不在城里,而是在昌县外。
而这青水帮是昌县最大的帮派。
但平日里倒也老老实实,一不干拐卖妇女孩童,二不干杀人绑票,三不干欺压平民的事。
青水帮最大的钱银进项来源,主要是靠垄断昌县码头商船装货卸货;
二是垄断进出昌县的所有水道,收过往船只的茶水费并提供安全;
三是垄断昌县大部分造船厂;
四是提供水道护送;
以及占着垄断水道的便利,帮内在昌县经营着暴利行业的布匹、茶叶、药材生意,以及其它各型各色的行业都有所涉及。
青水帮的存在,肯定逃不过官府的耳目。
但有时候治理一个地方,并不是水至清就是至理的,治理一地跟治理洪水一个道理,堵不如疏。
只要有人性黑暗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地下世界存在。
面对其它杀人放火,扰民绑架,危险不可控的黑帮崛起,不如扶持起一个恪守道德底线的帮派壮大,由青水帮制衡昌县所有地下世界。
然而谁能想到。
一直都老老实实,从不跨越红线的青水帮。
居然会跟民间私藏火药案扯上关系?
在晋安坐下马驹旁,一路跟着名身穿囚服,手戴镣铐,长得人高马大的大胡子囚犯。
这名大胡子囚犯,是冯捕头刚从监牢里提出来的。
这次要围剿青水帮,肯定要有个熟悉青水帮内部环境的人带路。
而且这名帮众的身份还不能太低,不能是外围的小喽啰。
恰好在昌县监牢里,就关押着名因打架斗殴,失手将人打成重伤的青水帮中层小头目。
晋安想到青水帮如今的情形,于是便问那名大胡子囚犯:“你说,你们帮主和帮里高层,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啥尽是作死的想着私藏火药?”
“私藏火药可是大罪,一旦今晚真的查实,不止是要杀头还要株连全帮。难道是你们帮主昏了头,想造反朝廷?”
哪知,大胡子囚犯大怒:“不许你辱骂我们帮主!”
眼看大胡子囚犯要冲撞晋安坐下马驹,旁边立刻有衙役制住其,并用手里刀柄狠狠击中几下软肋。
长得人高马大的大胡子囚犯立刻痛得半跪在地,额头青筋凸起,冷汗直流。
此人倒也硬汉,没有痛哼一声。
晋安制止了那些衙役继续殴打大胡子囚犯,看着阶下囚的大胡子囚犯,说道:“看你这么维护青水帮帮主,再想到青水帮一直以来的行事规矩,你们帮主倒不像是罪大恶极的恶人,你作为帮里中层,肯定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的内幕……”
“不如详细跟我说说,你们帮里近期是否发生了什么特殊变化,才导致了如今要被官府围剿的死局?”
“假如你今日提供的情报有用,我可以向冯捕头和张县令为你求情,让你戴罪立功,免你无罪。”
这时,一旁的冯捕头也适时许诺大胡子:“到时候我可以跟晋安公子一起,向县令大人为你求情。”
就连冯捕头都亲自许诺了,可晋安见大胡子囚犯还是硬气不吭声,旋即,他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并不是对没有套取到有用情报而失望。
而是深感古人被愚忠思想荼毒,而没个自我主见而失望摇头。
古人教育成本高。
所以文盲是个很普遍的现象。
而文盲多,往往代表了民间开智难。
但这些又都是帝王术带来的结果。
在这个时期要跟人讨论帝王术,就算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除非晋安想主动千里送两片膝盖和送一颗人头。
晋安看着愚忠的大胡子囚犯:“我知道你们绿林中人,最讲仁义孝忠这四字。”
“但忠义也分是不是愚忠。”
“有时候愚忠并不一定是好事,反而会害了帮里一众弟兄。”
晋安继续往下说着:“你有没有想过,假如青水帮一旦真的坐实私藏火药,那就是株连三代,到时候帮里有多少弟兄要人头落地?”
“又有多少妻女会被卖到窑子青楼受辱?”
第98章 围剿
“把你知道的内情说出来吧。”
“或许能帮助你帮里弟兄洗冤。”
“救帮里弟兄之妻女免受屈辱。”
“这才是绿林人真正信奉的仁、义、孝、忠。”
晋安一字一顿道,好像他的话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一直咬牙死扛的大胡子囚犯,抬起蓬头垢面的脸,死死盯向面相和煦的晋安。
“你说得可是当真?”
“当真能救帮里所有弟兄一命?”
晋安没有给出肯定答复:“这就看你说的,是不是都是实话。”
大胡子囚犯思想斗争良久。
眼看已经快到城门,就快要出城了,他牙齿一咬,终于下了决心。
随后,大胡子开始娓娓道出青水帮的一些隐情。
青水帮帮主突然性情大变,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半年前,帮里高层,开始一个个的接二连三变得行为举止怪异起来。
比如开始不问帮里大小事务。
再比如变得行踪神秘,帮里弟兄经常十天半月见不到一名高层。
因为没了帮里高层管理,帮中纪律开始越来越涣散,甚至有个别帮众开始扰民,敲诈过往船商。
但每次帮主与高层都不出面,任由帮里人心涣散。
在此期间,帮里因为意见分歧,发起过好几次内斗火拼,最后彻底分裂了。
一直恪守老帮规的帮里元老,因为人数劣势,被赶出青水帮。
而那些贪财,无所不用其极的帮众,则是大肆招兵买马,不管是杀人犯、通缉犯、还是手脚不干净的人,他们统统都招揽,来者不拒。人数优势让他们在帮里的话语权越来越重,最后这些乌合之众占着人多势众,把还对青水帮有感情的帮众都赶走。
现在的青水帮,人心已经变了。
不再是半年以前的那个青水帮。
而大胡子之所以把人打成重伤入狱,也是因为帮里两派人马争斗火拼的关系。
听完大胡子的话,晋安与冯捕头惊讶互视一眼。
青水帮果然曾经发生过剧变。
与此同时,冯捕头也更加敬佩的看着晋安,想不到大胡子这么硬的嘴,被晋安公子轻轻松松几句话就给撬开了。
听说读过书的人一张嘴,能杀人不见血的诛心。
他今日算是见识到能杀人诛心的读书人嘴了。
……
当众人赶到地点时,见傲青水帮的总舵,并非是地上建筑。
而是七八条靠江停靠的楼船。
这些楼船都是巨船,每一艘都是三牙,但船帆都已被拆光,再用铁链相连,以此对抗江面上的大风大浪,达到船身稳定作用。
这些船帆都被拆光的巨船,船舷经过改造,所有巨船间的空隙都被甲板连成平坦一片,比路面还平整。所以说,这些巨船说是船,倒不如说是水上堡垒,已经不能算作是船了。
早被改得面目全非。
而所谓的三牙,指的是船甲板上有三层楼。
“冯某听说,这些巨大三牙船的前身,都是出自朝廷的水师?”冯捕头忽然问道。
大胡子面无表情道:“这些巨船的前身,的确都是朝廷淘汰下来的巨船。”
“当年帮主说我们青水帮发迹于水道,不能忘本。”
“所以就花了大价钱,从朝廷水师买下几艘年久老旧淘汰下来的巨船,打造成青水帮在水上的总舵。”
“这些巨船年久,已经承受不住大风大浪的拍击,因而朝廷才肯卖给我们。”
“而帮主也从未想过依靠这些老船,在风浪急的阴邑江上航行,所以直接拆掉所有桅杆与船舷,改造成如今这一座丝毫不输于坞堡坚固的江上总舵。”
冯捕头赞道:“贵帮帮主的卓见,倒是令人赞叹。”
听到冯捕头夸自家帮主,大胡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时候,晋安眉头一蹙。
“不知冯捕头和大伙有没有发现一个事,这几艘巨船堡垒上,虽是灯火通明,可好像太过安静了点吧?”
“我们这么多人的动静,船上居然一直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晋安看着面前的巨船堡垒,目光思索说道。
“池六,你朝青水帮喊话,让他们主动弃械投降,否则就是与朝廷违命,等我们发动强攻时,杀无赦!”冯捕头让一名随行亲信的衙役班头,朝巨船堡垒喊话。
然而,那名班头喊哑了嗓音,都一直无人回应,可偏偏巨船上依旧还是灯火通明亮着。
“冯捕头,会不会是这些青水帮的人,提前得知消息,提前闻风而逃了?”嗓子都快喊冒烟了的池六,无力求助的回身看向冯捕头。
真的。
再喊下去。
他就真的要嗓子变哑了。
“冥顽不灵,直接给我强攻!”
冯捕头大手一挥,命人找来干柴,准备火烧这些巨船,把躲藏在里面的人都给我逼出来。
可怪事发生了。
火攻居然没起作用。
冯捕头问大胡子这是怎么回事,大胡子说这些巨船早在一开始改造时,帮主为了防备被其他帮派火攻抢地盘,所以都做了船身抹泥浆、蒙铁皮处理。
既然火攻没用。
看来只能采取下下策,亲自带人进去搜捕青水帮余孽了。
冯捕头在留下一半人围住江岸,防止有青水帮的人突围出来,然后带上压阵高手的晋安与另外一半人马,直捣黄龙,在大胡子的带路之下,直扑青水帮帮主和高层住处。
只是,今晚的围剿,接二连三发生怪事。
诺大一个总舵,居然空无一人。
仿佛是变成了一个空旷死寂的坟场?
一名帮众都没看到。
就连帮主和高层的房间,也都是空荡荡没人。
“人呢?”
“人都去哪了?”
“你们帮主还有没有其它藏身所?”
冯捕头脸色黑如锅底,逼问穿着囚服,戴着镣铐的大胡子囚犯。
大胡子看着空荡荡没有一名帮众的总舵,同样是两眼茫然摇头,他只知道帮主就这一处住所。
今晚的围剿注定了不会太平。
就在冯捕头黑脸发怒时,忽然,衙役中有人惊慌大喊一声:“你们有谁看见我弟弟福永吗?”
“自从刚才搜索完船上房间出来,我就一直没再看到我弟弟!”
“有谁看到我弟弟福永了吗?”
第99章 壁画多
今晚围剿青水帮!
怎么接二连三出状况!
冯捕头惊怒问那人是怎么回事?
“回,回冯冯捕头……”
“我刚才和弟弟,跟着冯,冯捕头您,一同前去青水帮帮主房间搜捕……”
“一开始还好好的…。”
“我们兄弟俩一直走在一起。”
“可,可后来搜人未果,等我们出来后,我发现我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跟在我身后了,我问过大伙,大伙都说没见到我弟弟。”
“这个青水帮总舵太邪门了!明明这些油灯都长亮着,可船上连一个人都没碰到,总给人阴气森森的感觉!冯捕头,我弟弟他…会不会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名叫福平的衙役,嘴唇哆哆嗦嗦,脸上神情又是紧张又是着急找人的不安说道。
冯捕头听完福平的话,面色一沉:“走,其他人跟我重新回去找人,这次每个人都一起行动,别独自落了单。”
青水帮帮主房间的布局,并不奢华复杂。
除了空间大一些,比普通帮众的居住环境差不多。
难怪大胡子会这么袒护这位帮主。
看来这位帮主平时在帮里廉洁,并不是高调、傲慢的主。
一个人假装廉洁很简单。
可一个人要几十年如一日的假装廉洁,还不露一丝破绽,几乎不可能做到。
所以晋安才会觉得这位帮主的品性应该不错。
起码在半年之前是不错的。
第二次的搜查,很快又结束了,但还是没有找到人,冯捕头见一直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事,兴许是福永出房间后去哪个角落拉泡尿去了?是他们紧张过头了?
冯捕头环目一圈房间,打算找来福平仔细再问问。
可冯捕头一愣,把所有人都召集一起后,居然未看到福平。
“你们有谁见到福平了吗?”
“福平怎么没聚集过来?”
“刚才是谁跟福平在一起的?”
冯捕头问手底下这帮人,可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没人记得刚才福平是跟谁在一起。
顿时,一股寒意爬上大伙后背,心里发毛。
继福永之后…福平该不会也离奇失踪了吧?
冯捕头此时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他看向一直在房间内四处观察,并未出声过的晋安:“晋安公子,你可在这帮主房间里,有发现到什么异常吗?”
“会不会真是有邪祟在搞怪?”
冯捕头深知,若真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这群人全都是肉眼凡胎,看不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在场所有人里,就只有晋安公子一人能看得到那些脏东西。
晋安又把整个房间检查一遍。
皱起眉头。
奇怪了。
晋安抬头看向一脸茫然跟在众人身后的大胡子,问:“半年前,你们帮主经历性情大变,肯定不是突然一下子就性情大变吧?”
“一开始是不是有什么异常行为举止?”
“比如接见过什么特殊的人,或是得到过什么特殊物品?”
“你再仔细回想一遍。”
大胡子就算再愚忠,此时也都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了,于是努力回想。
时间就这么一刻又一刻过去,想得大胡子脑门直冒汗。
冯捕头等不及,想催促几声,可最后又张口欲言的止住了,转而看向一旁的晋安:“晋安公子,不如我先带人去其他地方再仔细找找看?”
晋安阻止了冯捕头:“冯捕头,此事不同寻常,我建议还是让大伙们尽量不要分散,以免落入被各个击破的圈套。”
听完晋安的话,一直心急救人的冯捕头,这才冷静下来,冯捕头嘴角带着苦笑:“是我关心则乱了。”
“看来我这心性磨练还不够。”
随后,冯捕头吩咐一名叫老付的班头,去外面通知大伙保持警惕,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要随意走动。
而这边的大胡子,还在努力回忆着半年前的记忆。
毕竟半年前的记忆,有些久了。
又过了一会,大胡子忽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那天,帮主好像是急匆匆带回来一卷画……”
“对,对,对,就是带回来一卷画,这事我印象很深刻,因为我跟帮里弟兄私下喝酒时听他们谈起过,帮里几位高层的房间里,也都先后在房里挂起一卷画。”
“是先有帮主在前,后来才有帮里高层也挂画。”
“这事我不会记错的,因为当时我专门留了个心眼,还以为是帮主从外头买到啥古董画,然后又介绍给帮里高层也一块买画裱起来。”
晋安听了大胡子的话。
仔细回想一遍青水帮帮主和其他高层房间的细节。
还真的是壁画多!
于是,晋安朝房间内挂着的几幅画卷走去。
这青水帮帮主房内挂画不多,一共就三幅画,一幅是山水画,一幅是字画。
山水画上画的是一节隆冬傲竹。
也许这位帮主是想暗喻自己气节高尚?
至于那幅字画,则是挂在书桌后,纸上书写着两个字。
“荡妇?”
有衙役摇头晃脑念道。
然后好奇问同伴:“为什么青水帮帮主要在自己的书桌后,挂着一幅写荡妇的字画?”
同伴想了想,说道:“也许青水帮帮主曾经受过心理创伤?”
另一名衙役也凑热闹接话:“那可不一定,你们心胸龌龊,整天只惦记着窑子里的小娘子也就算了,你们不要把他人也想得跟你们一样龌龊,我很看不起你们这种自己心理阴暗看什么都很阴暗的短寸目光。我们要以君子之心渡君子之心。依我看,青水帮帮主之所以在书桌后挂荡妇二字的用意,肯定是为了每日三省吾身,警告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只要事业,要啥女人。”
冯捕头听着背后衙役的争论不休声音,他太阳穴突突狂跳。
“别丢人现眼了。”
“那是君子坦荡荡的坦荡,哪来的什么荡妇。”
“你们这些文盲。”
冯捕头只觉自己脸上燥热,为自己的亲信,居然都是文盲,关键是还在外人面前给他丢脸,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捕头转头想跟晋安解释两句,免得被人误会他是庸俗,粗胚之人,可当冯捕头看向晋安时,却分明在晋安脸上看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再看看大胡子,大胡子这个糙汉子也是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再看看身后其他人,大伙全都是原来如此的表情。
冯捕头:“?”
冯捕头顿时脸黑。
第100章 纸扎船(章节终于进入3位数,泪目
经过对这两幅画的检查。
并无异常发现。
就是普通的画卷而已。
也不是啥值钱古董,或是名家字画。
于是。
一行人走向房里第三幅画。
那是一幅寒江孤影的书生图。
但这副画并不是挂在书桌后。
而是挂在青水帮帮主的床头前的。
画中只可看见书生半张侧脸。
但仅凭半张侧脸。
也足以看出书生五官俊美。
“莫非这青水帮帮主是个断背山?”
“一个大老爷们在房中要挂也是挂仕女图吧,怎么挂个忒俗气的男人?”
“而且还挂在床头位置的,啧啧。”
“你们看幅画卷的朝向角度,像不像书生正在望着每晚躺在床上睡觉的青水帮帮主?”
这次在背后轻声讨论的,还是之前那几名老油条衙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晋安和冯捕头仔细去看那幅画的朝向,画中侧颜书生的两眼,虽是在望着寒江,可因为画卷挂的位置巧合,结果就变成了正好是在望着床上之人。
巧合吗?
当指尖触碰画纸,指尖摸到初次触感,晋安立刻咦了一声。
“冯捕头,你来摸下这张画卷,可有什么感受吗?”
晋安喊来冯捕头。
冯捕头一碰到画卷,指尖如触电般马上一触即走,冯捕头惊讶说这幅画怎么比十二月的寒江水还寒,好冷啊。
话落,冯捕头马上大喜:“晋安公子,可是这幅画有问题?”
“老付,你带人去船上的其它房间统计下,这船上共有多少幅类似的画卷,老付,老付?”
冯捕头见许久都无人应答,回身看向身后。
有其他衙役回答:“冯捕头,自从你让老付去外头后,老付人就再没回来过了。”
冯捕头皱眉。
“何财三你去把老付喊回来。”
哪知。
何财三这一去,也是一去不回。
冯捕头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何财三回来。
直到这时,大伙才察觉到异常,房间外头好安静啊……
那么多弟兄聚集在门外,居然连一丁点声响动静都没有传进房里?
晋安和冯捕头立马带人赶至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也不知是不是被何财三出去时给顺带上了?
但怪事是接踵而来。
不管在场衙役和冯捕头,怎么使力去开门,那看起来并不厚实的房门,居然始终推不开。
纹丝不动。
固若金石。
冯捕头大讶。
然后沉下脸。
眼前场景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们这是被人瓮中捉鳖!
成了别人套里的鳖!
晋安也试着推了推门,纹丝未动,他环目整个房间,人沉吟了下。
赤血劲!
气血沸腾,灼热,臂膀上一根根青筋、血管突起。
镪!
晋安拔刀出鞘。
当虎煞刀出鞘的瞬间,刀上浓重阴寒的煞气,凝形成一头几十双人手怪物虚影再次出现。
怪物虚影这次依旧是想反噬晋安,想夺舍了晋安**。
但还没等碰到晋安。
直接被虎煞刀镇压,最后带着不甘心嘶吼的被拖回刀内,化作刀身表面的浓烈破邪煞气,刀刃锋芒大增。
煞气可破邪!
杀业之刃是镇器,可镇杀一切邪物!
赤血劲!
爆发!
“给我破!”
晋安手中虎煞刀,化作赤芒与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黑色煞气,如一记门板斧般,重重砸向眼前眼前的木门。
轰隆!
一声爆炸,犹如炸雷在耳畔炸起,眼前没有烟尘滚滚,也没有木片四溅飞射。
在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目光下。
眼前房门居然好似纸片受不了灼热温度般,被点燃,燃烧起来。
一片片纸张燃烧过后的灰烬,飞扬空中,然后落在大伙面颊上,还带着点余温。
直到被灰烬上残留的余温烫到,大伙这才惊醒,瞬间就如蚂蚁炸开锅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一扇木门怎么会变成纸了?”
这些衙役惊慌失措,人人脸上开始带上惶恐、紧张、惊吓。
“幻觉吧?”
“肯定是看错了吧!”
有人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转身拿起身旁桌上一盏摇曳燃烧的灯油,砰的砸碎在木制家具上。
然而,怪事发生了。
灯油飞溅一地,熊熊燃烧,可木制家具与脚下木质地板,居然毫发无损,并未被点燃。
这直接就违背了人的常识。
众人齐齐一愣,随后是吓得头皮一紧。
这一幕别说是把这些普通人的衙役吓到,就连晋安面对眼前这诡异场景,同样是心头一沉。
晋安走至那张木制家具前,手中虎煞刀赤芒一斩。
砰!
眼前木制家具在灼热赤芒的一刀下,化作熊熊燃烧,漫天飘扬的纸张灰烬。
“纸?”
“纸扎人?”
眼前场景,何其熟悉。
纸扎人是专门烧给死人的祭品,而这世间除了纸扎人,扎纸匠还能制作纸扎屋、纸扎船、纸扎马、纸扎丫鬟、纸扎轿子……
鬼打墙吗?
晋安吃惊,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登上真的船,而是进入了鬼打墙纸扎船?
“撞,撞邪了,这是一艘鬼船!”
这时一名已经被吓破胆的衙役,打断了晋安思考。
“先是福平兄弟俩失踪,然后是老付、何财三、门外几十号弟兄,大伙一个接个都失踪,我们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很快就要轮到我了!”
“我们都会死!都会死!”
那衙役被吓破胆,一名乱喊乱叫,一边脸色苍白的就想往外逃。
啪!
冯捕头一巴掌将那名吓破胆的衙役,扇昏死过去。
“谁要再敢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下次直接杀!”
特殊时期当用重典。
冯捕头目露凶光的狠狠瞪眼那些个衙役,但凡对视上冯捕头目中凶光的衙役,都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忤逆冯捕头多年养出来的威严。
骚乱虽然暂时被压下,可冯捕头深知危机还没解决,他忙向晋安低声求助:“晋安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看不见脏东西。
此时所有救命稻草就都压在了晋安身上。
此时的晋安,已经想明白了眼前状况,于是果决道:“我们去拿青水帮帮主床头那幅挂画,然后马上下船。”
然而。
当晋安、冯捕头带人重新走至床头前时,却看到画上是书生已经不见!
画上只剩下寒江与悬月!
突兀多了一块空白区域!
“这……”
冯捕头几人全都后背寒毛竖立而起,每个人都受到惊吓。
后天7月1日0:20分上架,提前预约个首订鸭
距有妖气…唔,那什么和什么已经一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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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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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7月1日0:15-0:20分上架!
到现在犹还记得《这里有妖气》的上架成绩是,18万字,7万多收藏,7千7首订。
《白骨大圣》的现在的成绩是,21万字,11万收藏,???首订(待解锁中),不知道新这本书上架24小时首订成绩会怎样……
就如我开书第一天写的第一个单章里谈到过的,其实在开《白骨大圣》前,我就已经跟责编预估过这本新书成绩,玄幻仙侠神魔志怪类小说现在开书太多,已经市场饱和,读者审美疲劳,首订成绩估计连3000都很困难,但我还是铁憨憨的头铁来叻,原因书友们看过之前单章都已知道。
说实话。
我是作者号下0本书的粉嫩扑街,也是第一次碰古代背景文,完全没经验,一切都在瞎子摸石头过河中…而且我不混作者群,不加.asxs.作者群,也从不跟.asxs.任何作者有过精神交集和文字交集,因为我这个小扑街在大佬们面前自卑,不敢有发言权啊,自卑使我抬不起头来啊,就连我跟编辑的聊天也很少,纯属一个人打开word就是埋头莽干…所以没个取经问道的引路人,前路更加坎坷崎岖,只能胡乱琢磨,把路越走越狭窄叻~
另外,时常在评论区看到有新书发问,没看过有妖气,会不会影响新书阅读?
答:新入坑的大佬们不用担心哈,这本只算是半本前传,是全新坑,全新故事,全新角色,没看过老书的,一点都不会影响啃《白骨大圣》。
……
开新书前,我跟责编预估的成绩是首订3k都困难,但没想到开新书的成绩吓到我叻。
大佬们的热情,真的把我吓到叻。
总结起来就是以下三点:
-5月11日上午10点开新书,结果当天不到6小时,就吃到第一个举报,被人举报简介恐怖吓人,新书简介享年6小时,猝!
于是我被责编取叻个外号:发新书第一天就吃举报的男人[笑哭.jpg]
然后才有叻现在接连几个肌无力的版本。
《白骨大圣》的原简介,也是本书简介,一直都是——
死人沾地,活人娶尸,老狗刨坟,吃活人饭,阴人问路,知道碰上其中一个意味着什么吗?
如有大佬帮本扑街宣传新书,还恳请大佬们顺带帮本扑街也宣传下原简介,现在的肌无力简介,那都是临时权宜之策鸭qaq。。
唔。
有热心书友还特地给原简介做叻一段短视频,大佬们可以在书评区“精华帖”里找到短视频。
当看完这段短视频,我终于明白为啥新书简介会只幸存6小时叻[沉思脸.jip]
胆小勿点!胆小勿点!胆小勿点!
重要事一定要说三遍!
..
-5月14日,开新书3天,0-2000人,2000人的全新书友群爆满,并开2号2000人书友圈;
然后在5月20日那天,书友1群享年10天不到,猝!书友2群成功上位为1群;
被封群原因是,被黑子趁着管理员都睡觉的半夜时间,疯狂发违规内容,趁机偷掉老家。
5.20那天被黑子举报,这到底是多么痛的爱?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沉重鸭,噗qaq。。
...
-5月21日,2000人的书友2群满;
-6月29日,2000人的书友3群满;
这本新书的成绩,包括收藏,粉丝值,投资人数,打赏数量等,每天都在稳步上升中,早在618那天就已经突破十万收藏。
只是因为我一直以来的短小无力更新,让大佬们有叻养猪的习惯,然后养着养着,就养忘记在书架里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从6月初开始,本章说数量开始一直上不去[泪奔][泪奔][泪奔]
可每天的收藏、打赏人数、粉丝值依旧在稳定上升中。
这说明啥?
说明成绩在上升,但追读在掉,说明有很多大佬嫌弃肉太小,都选择叻养猪qaq。。
唔。
突然就想送给自己2首歌:
《你快回来》!
和《冰雨》!
身子是哇凉的。
期盼的心是热切呐喊的。
7月1日0:15-0:20分,新书上架,新书20万字已肥,大佬们可以杀猪吃猪肉饭叻qaq。。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首歌《凉凉》qaq。。
首订=7月1日的0:15-23:59。
希望后天上架成绩不要死得太惨。
如果首订成绩好,给自己定个小目标?
比如7月先更新他个30万字?
等于日更新万字?
但冷静下来的我,想想我那渣渣手速,很悬念啊,要不,商量个,大佬们改地狱难度为普通难度?7月先更新个20万字?
等于是日更新字?四舍五入后就当日更六千字吧!
上架首订,以后是翻城市垃圾桶捡矿泉水瓶子吃土,还是吃得起一块钱4个的窝窝头,或者更豪横的吃兰州拉面叫老板多放三片牛肉,就全靠后天7.1的生是死叻。
拜谢▄█?█●
拜谢▄█?█●
拜谢▄█?█●
顺便再厚颜无耻的预约张7月1日的保底月票,嘿嘿。
2020年6月29日19点00分,那只拖着青鼻涕跟在大佬们屁股后面的小可爱,小迷弟,小彩虹屁留。
第101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时候的大伙。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都感觉周围阴风阵阵,脖子后直冒冷气。
“装神弄鬼!”
“你不是很能躲吗?”
“我今天倒要看看!”
“如果我把你这个劳什子纸扎船像西瓜一样砍稀碎!”
“你能躲多久!”
晋安脸上神情清冷,丝毫不怵。
这一个月来,晋安所碰到的怪事,脏东西,远比现在邪门多了。
就连那所谓的纸扎人,都在他手里折掉四个。
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刀下亡魂,再添上第五个纸扎人。
说话间,晋安目露狠色,抬起手里的虎煞刀,就要把眼前的诡异画卷给绞碎。
可哪知!
异变骤起!
呼,房间内忽然刮起阴风,所有灯烛瞬间熄灭,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好在冯捕头等衙门里人,面对这些突发状况,似乎早有经验,经过起初的骚乱后,大家拿出火折子,撕下衣服布条缠绕在腰刀的刀鞘上,临时充当起火把。
虽然火把的照明范围不足。
起码不至于完全摸瞎看不见,也不至于在黑暗里分不清敌我,误伤了自己人。
“田伟、段爽,你们两人在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什么?”冯捕头忽然一声喝。
顿时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目光。
被点到名字的那两人,顿时脸色就吓白了,两人一阵支支吾吾,目光漂移,恐惧,就是不敢说出来。
“说!”
直到冯捕头动怒,那两人这才吞吞吐吐的胆小说道:“回,回冯捕头…你,有没有发觉,我们中多…多了一个人出来?”
晋安和冯捕头闻言,皆是一愣。
两人皱眉,看看围着照明火把围成一圈的人,微弱燃烧的火把光亮下,包括他们在内,一共照到九个人。
其中还包括了那名被冯捕头一巴掌扇昏死过去的衙役,此时被另两名衙役搀扶着。
房间里乌漆嘛黑一片。
视线昏暗。
再加上衣服布料燃烧不稳定,火把光芒时亮时弱,摇曳跳动。
这让黑暗里的大伙脸上表情,在火把微弱光芒下开始变得忽明忽暗,阴气森森。
看谁都不像是人。
但每一张面孔,又都是大伙熟悉,能叫得出来名字的人。
冯捕头阴沉着脸,严肃道:“仔细说。”
那名叫田伟的衙役,两眼惶恐惊惧,可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冯捕头,自从接连发生几人失踪,我和段爽记得很清楚,最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八人。”
“可当灯烛突然熄灭,重新点燃火把后,八…八个人却变成了九个人!”
“多了一人出来!”
“我和段爽都发现多出一人,本来想悄悄找出多出的那个陌生人是谁,可我们发,发现…九人里都是熟悉面孔,我们想努力回想,可怎么都记不起来谁才是那个多出的人!”
随着田伟话落,本就人心惶惶的衙役,直接刷的一下,面色被吓苍白,两脚都快要被吓软了。
“真的假的啊,这事说得这么瘆人!”
“别,别吓我们啊!”
“难道我们真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田伟辩解道:“你们要不信,可以问段爽,他也可以证明我们中多出来一人。”
田伟这不解释还好。
这一解释,人心更加不稳了。
在场的几名衙役,开始人人提防队友,不再信任平时里称兄道弟的同僚们。
眼看人心要散,此时,晋安适时开口了:“要想验证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混入我们当中,验证的方法很简单。”
“人可以吹灭烛火,但脏东西是吹不灭佛灯的。”
“虽然我们没人有佛灯,但我恰好懂一些道经,有异曲同工之效,把火把给我,我刻上道经,一试便知。”
“我们在场共有九个人,每人都各自对着火把吹一口气,火把的火焰灭,说明有人气。如果火焰不灭,说明真有东西混入我们当中,然后伪装成我们熟悉的人。”
在场的火把不止一支。
晋安要来其中一支火把。
“这位官差是叫田伟对吧?”
“因为你第一个心细发现异常,我觉得大伙更加信服你,不如就由你来起带头表率作用,给我们大伙做个示范?”
晋安将手中火把递至那名叫田伟的衙役面前。
“那…好吧。”
田伟先是将信将疑,然后犹犹豫豫上前一步。
接下来,在一双双目光的紧张、惶恐、不安注视下,田伟开始朝着火把吹气。
呼!
火焰先是不动。
但马上轻轻摇曳,在隐晦气流的带动下,噗的一下熄灭。
看着火把火焰熄灭,晦暗不明的昏暗光线下,田伟笑了。
田伟笑说:“火把火焰熄灭,我已证明我是个人,不是个东西。”
“你的确不是个东西。”晋安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然后朝田伟露齿一笑,让田伟站到他身边来,他们接下来共同验证其他人。
田伟不疑有他,欢喜站到晋安身边。
晋安看着一脸欢喜的田伟,好奇问:“你很开心吗?”
田伟朝晋安紧张笑道:“自然是开心,我已证明过我是人。”
晋安看着田伟:“有多开心?”
呃,田伟被晋安的话问噎住。
你脑子有病吧。
就在田伟忍不住在心中一顿吐槽时,措不及防,一道赤色刀光,近在咫尺的在他身边陡然爆发。
噗哧!
一颗圆滚滚脑袋如西瓜落地,被晋安一刀剁下来。
周围衙役,包括冯捕头在内,都被晋安突然暴起偷袭杀人的一幕惊愣住,都被吓傻忘记反应。
因为前后反差太大,一时间居然无人反应过来晋安杀了人!
一时间也没注意到田伟人头落地后,居然没有血光飞溅,血流一地的场景!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刺不刺激?”
“不知道是你的开心大,还是我送给你的惊喜大!”
晋安手举火把转身,他面向身后画卷上说道。
在火把照明下,只见画卷里消失的书生,这回居然又重新出现在画卷里了。
但那书卷掉了一颗脑袋。
成了个无头书生站在寒江边。
说不出的画面割裂与诡异感。
“人死后,连脑子都僵化了,想不到死人居然这么好骗,我说什么就信什么。人能一口气吹灭火把吗?蠢货,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就你这智商,还敢跑到我面前玩装神弄鬼的小把戏!”
“你们这些纸扎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轰!
直到这时,其他人脑子嗡的一炸,这才骚乱反应过来。
他们刚才居然入了圈套!
被不干净东西混入他们中鬼喊捉鬼!
第102章 大杀四方
“躲?”
“给我滚出来!”
赤芒一斩。
晋安提着刀,体内赤血劲爆发。
刀上带着灼热内气。
对着床头挂画就是一刀重斩。
轰!
画卷里那掉了一颗脑袋的书生,猛的转身,咣,一声金扭曲的爆炸巨响,没头书生抬手去挡晋安一刀。
这本应是猛鬼回头的一幕。
却偏偏没了脑袋。
脖子上只剩下光秃秃刀疤,看不到猛鬼回头的狠唳,暴戾目光。
咔嚓!
砰!
被晋安偷袭,没了脑袋的重伤书生,这次连晋安一刀都没接住,直接双臂炸断。
晋安早在半个月前,就能独杀三只纸扎人。
更何况是半个月后的他。
“好!”
“终于不再藏头露尾了!”
晋安低吼一声。
赤血劲十四层!
黑山功内气第五层!
轰!
房中有若掀起野蛮横长的飓风,晋安手中赤芒刀,裹挟全身力量,重若千钧的劈斩而出。
声势惊人。
蓬!
没了脑袋和双臂,惨不忍睹的书生,其身躯再也承受不住刀芒上的炽热、滚烫气息的侵袭,胸膛被刀光劈碎,人化作熊熊燃烧火炬的被重重劈飞出去。
噗!
划透纸背!
画卷在这一刀下被撕裂成两半,火炬书生直接被晋安一刀从画卷里劈飞出去。
与之同时,大道感应的熟悉感觉,再次袭来。
晋安觉得这大道感应就很不错。
可以防止敌人假死。
防备阴沟里翻船。
或许是因为这是纸扎船的缘故,大家身上阳气被压制,阴盛阳衰,所以都看到了画卷里的书生,被晋安一刀从画里劈飞出去的场景。
顿时人人惊得瞠目结舌。
“啊!”
可随着青水帮帮主房间里的画卷书生死亡,好像一下放出恶鬼,猛鬼出笼,巨船上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哀嚎声音。
呼!
呼!
阴风大作!
咔嚓。
咔嚓。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指甲抓挠声,还有像是什么东西在墙上攀爬的声音,大量涌来。
晋安因为练了《黑山功》,在夜里目视能力强过其他人。
他看到房门外的过道,涌来四五名在墙上、头顶天花板上攀爬的黑乎乎影子。
近了后才终于看清,这些居然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书生,本应俊美的脸庞上,却露出如恶鬼一样的狰狞铁青,正手脚攀爬的朝这边涌来。
这些书生全是从青水帮其他高层房内冲出来的。
“来得好!”
“正好让我验证验证手中这口杀业之刃,虎煞刀的真正威力!”
黑衫气罩!
象魔腿!
咚!咚!咚!
晋安两腿若蛮象震荡地面,一步就是数步之远,大步冲杀上去。
熊靠背!
砰!砰!
头顶天花板扑杀来的两个书生,有如被沉重的巨石磨盘狠狠砸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晋安撞飞出去几丈开外。
牛魔碎骨斧!
一记腿鞭,坚硬若钢骨,足以能把牛骨头都踢碎的腿鞭,将原本从侧面偷袭的另一个书生,重重砸进墙里。
赤血劲!
黑山内气!
晋安臂膀上青筋、血管突起,气血沸腾,搬运,赤色刀光横扫砍向前方两个书生。
轰!
轰!
强大力道的反震之力,晋安倒退一步,但对面的两个书生,却被晋安重刀斩飞出去十步外。
险些被晋安手中杀业之刃上的煞气,给拦腰劈断成两截。
腹部伤口更是被刀上赤芒给点燃。
煞气可镇邪。
原本阴气嗖嗖,近身给人彻骨寒冷的俩书生,身上阴气顿时大弱。
此时的晋安,运转五脏仙庙的脏炁,压下如翻江倒海的脏腑。
然后目露狠色,手提虎煞刀,马上追杀上去,不给敌人任何喘息机会。
砰!砰!
毫无悬念。
这两个书生,承受不住晋安两刀,被晋安手中的虎煞刀拦腰劈断,最后化作熊熊燃烧火炬倒地。
不过几息功夫。
便烧得原地只剩下四滩人形灰烬。
晋安瞬间反杀三个书生,直到这时,先前被晋安撞飞出去的两个书生在稳住身形后,才又扑杀而来。
但他们连晋安的黑衫气罩都没碰到。
便成为了晋安的刀下亡魂。
阴德——
伍佰!
半月的修行,晋安实力增涨许多!
上面这一切说来长,其实生死搏杀,都只发生在短短瞬间。
当冯捕头带上其他衙役要救人,他们才刚冲出房间,就看到大战后微有些气喘的晋安,已经收刀入鞘。
除了地上多了几个人形燃烧火炬,在熊熊火光里,似乎…好像…依稀可见是一个个没有五脏六腑和血肉骨骼的纸扎人外形?
乌漆嘛黑的环境下,他们连敌人是谁都没见到。
就已经战斗结束了?
那些不干净东西已经被晋安公子都灭净了?
这也太快了吧?
他们听到动静,再到冲出来,中途才耽误多少时间,晋安公子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
他们直看得两眼发直。
一副活见鬼的不敢置信表情。
“晋安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冯捕头目露担忧,朝晋安关心问道。
晋安谢过冯捕头的关心,说我没事。
既然此地的玄虚,已经被他摸清,晋安接下来直接带上冯捕头等人,将青水帮各高层的房间,一间间进行搜查。
果然在每个高层的房中,都找到一幅已经断成两截的破画卷。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画怎么都自己破裂了?”
因为冯捕头他们并未看到晋安先前的战斗,所以还无法理解这些画卷为何突然都破裂了。
晋安沉吟后道:“应该是画中画灵消散了,这些依靠阴气滋生的怪画,没了阴气继续滋生,所以也就自我消亡了吧。”
冯捕头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可接下来,又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摆在眼前。
“那些失踪了的人,此时也不知是生是死,晋安公子可有办法找回他们?”冯捕头心如急焚。
晋安说这事看来还得去衙里,把老道士请过来。
因为衙里需要留守一人,防止普通人衙役、护卫无法防范的阴祟潜入衙门,伤到官吏,所以老道士这趟没跟来。
结果谁能想到,这次围剿民间组织帮派竟是意外频发,青水帮帮众一个没见到,反倒是他们集体鬼打墙。
过不多久……
老道士被人风风火火请来了。
老道士听完情况,他围着江岸上走一圈后,想到了救人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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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佬们半小时后上架见,0本书的粉嫩新人求首订,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