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爱你太深
翌日，滕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洗漱之后，新来的曹敏道：“指导员，昨儿三更半夜的，你可吓死我们了，太渗人了。”
滕颖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做梦撒呓挣了。”
“都多大了，还撒呓挣。”之后道：“姐，你做什么梦了，要是不好的梦，得破。”
滕颖听闻道：“我不信这东西。”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越害怕的事情越容易发生。例如说，你越是担心车被剐蹭，但往往就被刮得不像样子，越是担心手里的碗，可偏偏就碎的稀里哗啦，这叫墨菲定理，若是你在意的东西，或者是人在梦里出什么意外，那在现实中也要注意了。”
滕颖知道，昨天晚上太过失态，电话声音可能被隔壁的曹敏听到了，道：“现实跟梦是没办法联系到一起的，而且，我们都担心撞鬼，可这种情况并没发生过，这个墨菲定理我想应该只是基于现实事物和人的心理活动之上的。”
“梦中很大程度也是基于现实的啊，梦魇会造成你心有余悸之后引导你潜意识的去作用于某种现实事物，这不就是墨菲定理了吗？”
之后道：“从另一个层面说，有些时候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但突然在某一秒钟给你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者一件事情即将发生而还未发生的前几秒，你却已经预料到了，这些都是没办法解释的，咱们虽然不迷信，但与生俱来的第六感确实需要重视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周公玄学几千年沿用至今，不是没有它的道理的，要是你真的梦到现实中的东西，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些。”
听闻，滕颖沉思，她在乎孙玉强，若是按照曹敏的说法，那梦中的一幕的因果关系难不成是自己造成的？但显然，这是不符合逻辑的，逻辑都不符合，又何谈什么作用于现实呢。若说解梦，让她不在乎孙玉强又是不可能的，所以，此梦无解。
随即滕颖自嘲一笑，自己怎么忽忽悠悠就上套了，还真往这上面琢磨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好了，别乱想了，我梦见妖怪了。”
曹敏无奈道：“这就没法解了。”
虽然知道曹敏那套理论纯属胡扯，但王熙所做之事，谋财害命，性质恶劣，关键时刻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狗急跳墙，难免会做出过激行为。而滕颖了解孙玉强，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他，虽然不会噩梦成真，但也难免会发生意外。
此时一种矛盾心理油然而生，滕颖既希望案件快点结束，跟孙玉强修成正果，但又怕决战时刻的到来，孙玉强遇到不测。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滕颖还是被这种歪理邪说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为此，滕颖通过加大工作强度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胡思乱想，但时间久了，滕颖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行的，当牵挂在潜意识内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甚至在闲谈中谈及到孙玉强名字中任何一个字的时候，都会唤起她对孙玉强的牵挂和担心，那种心神不宁度日如年的感觉已经另滕颖身心俱乏。
......
警方与王熙进行了几次正面交锋，但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而“蝰蛇”如同幽灵一般，混迹周围的空气中，时隐时现，让警方无可奈何，失窃的国宝至今没有一丝线索。
市局
会议室里气氛沉闷，魏成栋、程国忠、周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刘源的性格他们是在清楚不过了，当时不欢而散，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又让滕颖受了不少委屈，这会儿在去找人家，少不了一顿骂，这老虎尾巴，谁也不想碰。
但不碰肯定不行，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这顿骂由谁来挨了，当然，答案就是双选，虽然魏成栋是刘源的前夫，但从工作的角度上来说这顿骂总不能让局长挨，良久后，周凡道：“我去解释。”
程国忠道：“别了，我跟刘姐关系不错，我去找刘姐去吧。”
“别别，还是我去吧。”
二人竟然为捡骂开始客套起来了。
魏国栋厉色打断二人道：“任务就是命令，身为国家公职人员，人民警察，警情就是她们的职责和义务，她有什么可说的，本来也没有取消过监狱方面的包案，这么长时间不来汇报，我还想找她谈谈呢！命令她们马上报道！”
二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魏成栋，猪八戒竟然反打一耙！您两头堵，这事儿本身就是您亲自调度的，这会儿可好，几句话，强行拍我们身上了，合着最后连个人情都卖不出去了，捡顿骂还得心甘情愿。
这要是按照魏国栋交代的去跟命令刘源，程国忠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周凡跟刘源本就有分歧，到时候肯定是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哎，这顿骂还是我来挨吧。”
女子监狱
滕颖刚一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李芸道：“小颖，监狱长让你找她去。”
刘源办公室。
进屋后滕颖发现监狱长汪强也在，“监狱长好。”滕颖招呼道。
汪强作为女子监狱的男监狱长，没有架子，非常平易近人，“你也好。”
旁边刘源欲言又止，接到通知，市局准备重新启动吕莹计划了。但她知道滕颖已经在这个案件中受到了伤害，若是自己交代此事，怕影响滕颖的选择，遂叫来了监狱长。
汪强道：“市局的案件进展的很不顺利，省厅要求咱们继续配合。”
听闻，滕颖道：“我听从安排。”
“你先别着急答应，这一次形势要比上一次严峻，省公安厅已经对办案进度亮了黄牌，下督办件督办此案，要求尽快破案，工作强度大。另一方面省司法厅要求咱们全面配合破案工作，而且明确要求为保证办案质量，监狱办案人员无论是何职务，全部暂时脱岗，案件结束后恢复原职位的同时优先考虑提拔任用。”
滕颖道：“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卸任职务，暂时不在管理监狱事务，全身心投入案件中，隐喻就是让你两头兼顾，很苛刻，也很不近人情。再者，虽说提拔任用优先，但监狱最近就要提拔一批副科级干部，若在办案其间的话，上级组织部门应该不会批准推荐的办案人选，这次机会可能就要错过了，过了这村再找店儿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所谓优先也不一定就是优势。而且这个案子你也知道，存在很大的风险。”
看滕颖不语，汪强继续道：“这次市局建议人选还是你，我们没有同意，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选择，而是例行公事的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刘源道：“小颖，别去了，收入产出不成正比。而且玉强不说，但都知道，他是非常反对你加入专案组的，于情、于理、于你的前途这一次你都不应该去。”
“我去......”刘源话音未落，滕颖几乎没有迟疑的答道。
答应这一刻，滕颖心无杂念，只是从爱的角度出发，那些什么职位、什么仕途她根本不在乎，只要能够增加案件的进展，她可以抛弃一切，什么都可以做，哪怕只增加一丢丢线索，加快一天、一小时、一分钟甚至渺小的看不见的进度，她也要做，只为结束这种煎熬。
她也知道，这个决定对于孙玉强来说是非常自私的，自己又一次将那种煎熬的感觉分享给了孙玉强，但她别无选择，为了尽快结束自己这种担惊受怕，度日如年的日子，这一次她必须要自私。
对不起强，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爱你爱的太深！
第三十一章：何超然现身
立冬，天空阴沉沉，浓雾包围了整个城市，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小区
“你到底是谁？”一中年人战战兢兢的对着话筒质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话筒那边很悠然的回答。
听闻，中年人一愣，随后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你的老婆孩子还有不到半小时的生命。”
中年人一听，急了，道：“你到底是谁！我的老婆孩子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做事的是王熙，我只是一条负责搬运情报的一条蛇而已。”
中年人听闻，一屁股坐到地上，惊讶道：“你是蝰蛇！”
“恩？他们是喜欢这么叫我的绰号。”
“你到底想干什么”中年几乎是颤抖道。
“图书大厦，30分钟，记住报警的话后果自负。”说罢挂断电话。通话的正是瑜麟公司三名高管之一的何超然！
挂断电话，何超然有些疑惑，图书大厦坐落在市中心，绑架勒索为什么要去那里，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有一点就是在那里自己应该是安全的，遂快速拿起包，朝着门外走去，可刚走出单元门，迎面一台面包车里下来几人，将其虏上车，车一溜烟的消失在视线之中。
对面写字楼内，一青年人轻蔑的看着楼下的一幕，嘴角微扬，“傻子，不说是图书大厦能把你引出来么！”
城西烂尾楼，天台。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何超然老泪纵横，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此时何超然知道，自己是上当了，蝰蛇完全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的。
“哦这样啊。”话音未落，王熙的脚狠狠的踢在了何超然的脸上，何超然的脸由老泪纵横变为血泪纵横。
“我看你还是老实的交出来，那东西活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何必呢？而且还要搭上身家性命。”王熙操着那张教科书似得笑脸道。
“我真的不知道。”何超然有气无力道。
这里快半小时了，在磨蹭警方就要赶过来了，王熙掏出手机，调成免提，“大飞，何超然的老婆孩子控制住了么。”
“控制住了，他老婆还真特么给力啊。”电话里传来陶飞贪婪声音同时传来何超然老婆的哀求，“求求你们了，放了孩子，放了孩子吧。”
“爸爸，救我，救我，乐乐不想死。”
何超然听闻，心都碎了，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你好卑鄙。”
看何超然不为所动，王熙梳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道：“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送你们去地下团聚！”
何超然咬着牙，道：“你们说的东西我真的没有！”
王熙怒极反笑，漏出一幅极度无奈的样子，“为了身外之物，连亲情都不顾了？好，好。”随后对着话筒道：“把她媳妇给我杀了。”
听闻，何超然毛了，“别......”
这话刚吐出口，只听电话那头砰的一声传来悠长的枪声。
“不！”何超然撕心裂肺的吼道。
王熙面色阴沉，道：“下一个，就是你的孩子，我数三声。”
“三、二。”
“我说，我什么都说！”
......
公安局。
五人组又一次聚首，只不过，这一次滕颖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就连周凡的态度都了很多。
气氛很轻松，滕颖在性格上也有了很大的改变，那个过分拘谨的小女孩不见了。
滕颖道：“我早上去找过吕莹了，她突然反复，不想配合工作，看样子这一次还得在吕倩倩身上下手。”
魏成栋道：“行，你去办吧，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配助手，协助你办案，或者直接让玉强陪你去。”
这事儿滕颖想过，但又觉得不妥，吕倩倩极度叛逆，若自己身边在出现别人肯定非常不利于沟通，“在看看吧。”
突然，魏成栋电话响了，“喂，什么情况？行，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魏成栋道：“今天会议到此为止，何超然找到了！”
听这话众人一惊，“是！”
刚一出门，一朵鹅毛大的雪花飘过来，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势凶猛，暴雪混迹的浓雾中让能见度几乎为零，而此时的路上正直早高峰，加上天气的原因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虽然交警部门给出驰援，但湿滑的路面依旧造成了警车的行驶缓慢，平时20分钟的路程，今天竟然跑了1个小时。
大雪纷飞，楼群在雪中若隐若现，抬头仰望，本不太高的楼顶，此时已经深入云层，强风吹过楼体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渗人而又诡异。
当滕颖下车的时候，半只鞋都被埋在了雪里，想不到一小时不到竟然积雪这么深了，这雪太大了。滕颖第一次跟队出任务，考虑到经验欠缺，还是一名女同志，所以主要负责联络。
虽然是在车里坐镇，但这并没有让孙玉强放心，“颖我陪你。”
滕颖当然希望孙玉强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但现在她不能这么做，故作严肃道：“陪我干什么，快去干活。”犹豫片刻后，孙玉强道：“那行，你从车里别出来。”
但滕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去吧。”
“行，你注意安全。”孙玉强答应一声，小跑消失在迷雾中。
四周安静了，只剩下发动机怠速的声音，或许是女人的天性，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会胡思乱想，心中七上八下的，正在这时候，车门突然传来声音，吓得滕颖一机灵，再一看是李彦。
李彦一屁股坐进车里，“妹子，暖和活一回儿。”滕颖长出一口气，“行，李哥你随意。”
“你说这魏局也是，你也姑娘家让你来这里。”李彦有些愤愤不平道。
“没事儿的。”
李彦想方设法找话题，但他看滕颖眼神却非常的不自然，虽然说话不看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李彦的眼神实在让自己没有办法，只好低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
片刻后，对讲机响了，“滕颖，调度一下，派人到1号楼支援。”
“明白。”
这此时滕颖能够调度的就只有李彦一个人了，而且车就停在一号楼下，“李哥，去1号楼支援一下。”
听闻，李彦脸色一变，竟然没有动，滕颖道：“李哥？”
“啊，我啊？妹子你有所不知，我是文职，不负责这些。”
“那你不也是警察么？”
看滕颖追问，李彦有些不高兴了道：“我是秘书，主要负责上传下达，对任务进行督导。”
“你不去没人了......”
“我再重申一边，我不是不去，而是不能去！明白么？”
此时对讲机又催了，滕颖看了眼窗外不远处那黑洞洞的楼口，“那行，李哥你这里盯着我去。”说罢滕颖打开车门。
李彦面有难色解释道：“妹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此时滕颖已经下了车，朝着不远处的1号楼口跑过去。
第三十二章：没人再能伤害你
楼内阴气沉沉，虽然是白天，但是那种灰白色的光线，让周围的环境更加的诡异，抬头仰望，旋梯直入楼顶，断断续续的楼梯加上厚重的防弹背心让滕颖举步维艰。不多时浑身就沾满了泥灰，显得格外狼狈。
上到一半，滕颖发现深深的泥灰上多了很多脚印，对比自己的，发现这应该是新生成的。
而此时对讲机都没有带，手机竟然忘在车里了，她不假思索直接下楼，先回去告知大部队，在做打算，毕竟自己身单力薄，真有情况应付不来。
刚一出门，一股强风袭面，本应清新的风中竟然夹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此同时头顶传来吱吱吱的声音，是天车发出的声音。
雪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头顶的情况，无法判断天车所处的位置，若天车年久失修，机械臂或者是什么零件砸下来，后果不堪设想，滕颖一边看着天，一边向后退，吱吱吱，天车发出的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
突然，滕颖觉得身后撞到了什么东西，吓的一机灵，回头才发现是撞到了自己的车上，自己退回来了。
李彦打开车窗，“怎么回来了。”
还未等滕颖回答，两滴红色的液体从天儿而降，落到警车的前挡风上，殷红了挡风玻璃上一大片白雪，如同一朵绽放盛开的梅花。
车内的李彦也看到前挡风上的红色液体，“这是什么？”
滴答滴答，液体滴到了滕颖的头顶上，用手攒一下，粘粘的，用鼻子一闻，滕颖瞳孔放大，是血！
这时候，不远处的孙玉强发疯的跑过来，“颖，快跑！”
滕颖愣在原地，没有理解孙玉强的意思，当她抬头看天上的时候，只觉得云层中一黑压压东西飘了下来，正朝着自己的位置砸下来。
滕颖瞳孔放大，但脚竟然不听使唤的走不动了。
来不及了，孙玉强即使是飞也来不及了，近乎绝望的嘶吼道：“快跑！”
话音未落，只听“碰”一声巨响，警车发出悦耳的警报。
再看一个人径直砸在了警车上，镶嵌到了警车的车顶内，此时这人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了，各种颜色的东西顺着车顶流到了玻璃上，车门上，场面极度血腥恐怖。
只差不到半米，滕颖直勾勾的站在车前，将这恐怖的一面尽收眼底，混合成棕色的液体溅在了滕颖的脸上。
不说是女人，就是男警们此时都愣在地上，不知所措，孙玉强没有迟疑，疯狂冲到滕颖跟前，一把搂住滕颖，“小颖，别看！”
滕颖则挣脱开，一反常态道：“别管我，人在楼上！”
而此时，李彦从车里爬了出来，面如土色蹲在地上狂呕不止，糗态百出。孙玉强愤怒李彦身边，将瘫软在地上的李彦提起来，“你为什么不去，你特么还是个男人么！”
李彦达隆个脑袋，一言不发，任由孙玉强拉扯。
程国忠看着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李彦，暗道丢人，道：“谁让你来的！”
李彦支支吾吾，不说话，程国忠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迈腾，“滚回你自己车里，别跟这丢人现眼！”
......
滕颖最先登上天台，但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半个人影，走向天台边缘，人应该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孙玉强走过来，道：“颖，别找了，这人是被吊死在天车上，绳子断裂摔下去的，而且，我们调查过了，这里除了咱们没有任何脚印和车辙，说明在下雪之前人就已经走了，咱们来晚了。”
回去的路上，滕颖凝视窗外，一言不发。身边的孙玉强道：“颖，你真勇敢......”
这话还未说完，滕颖竟哇的一声扑在孙玉强的怀里，失声痛哭，身体颤抖道：“强，我怕！我好害怕！”放松下来后，那种被职业本能在操持的坚强，在也撑不住那颗透支的心，一时间心中的恐惧委屈全部迸发出来。
孙玉强知道，这种创伤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阴影甚至会影会在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挥之不去，此时此刻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只有安全感才是滕颖最需要的，想到这里，孙玉强紧紧抱住滕颖，将自身的温度毫无保留的传递给她。
孙玉强暗暗发誓，“小颖，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这次行动警方信息及时，准备充分，但结果却可以说是完败，何超然死了，文物丢了，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一步错，步步错，此时警方才知道，“蝰蛇”留下那两条线索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是在逗警方玩，而是在以破绽转移警方的视线，从而为他争取了更多的时间找到何超然，结果显而易见，他成功了。
魏国栋脸色铁青，坐在办公桌后面，喘着粗气，不时爆发剧烈的咳嗽。刘源道：“老魏，算了胜败乃兵常事。”
魏国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由黑变红，有气无力道：“兵家常事？我们介入这起案件以来，除了败哪儿有胜？偌大公安系统，几百名同志，竟然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一共三批国宝丢了两批了，我哪儿还有脸了。”
程国忠和周凡道：“领导，是我们失职。”
魏国栋摆摆手，“不是你们失职，是我无能，市里有能力的储备干部还有很多，咳咳咳......这个队伍，我没有能力带了。”说着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刘源帮魏成栋捶着背，“老魏，你消消火，咱现在还要从长计议。”
之后看了一眼周凡，道：“会不会是......”
魏成栋道：“不是李彦，我们调查过了，他没问题。”
说罢，继续道：“所以，我想应该是我的工作出了问题，能力已经不胜任这个职务了。”说罢起身道：“我去找领导。”
听魏成栋想要辞职，几个人急了，围了上来。
魏成栋情绪激动，在几个人的推搡中，只觉得脑袋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魏成栋怒火攻心，生病入院，屋漏偏逢连夜雨，案件本就不顺利这会儿局长突发疾病入院，群龙无首了。
第三十三章：新官上任乱烧火
魏成栋上午发病入院，下午上班代理局长就上任了，光速上任看似省里对案件的重视，但从另一个层面上反映出省里已经对魏成栋失去的信心。
接替魏成栋位置的人在局里工作多年的副局长郭光，这一次算是多年儿媳熬成婆了。
郭光53岁，在局里工作几十年,平平庸庸，在副职局长里面排名算是最后一个，论资历他是最老的，老到只剩下两年就退休了，但是论能力他是最嫩的，在局里根本排不上号。
所以，他的接任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为什么在如此关键要劲儿的时候将案件托付给这么一个能力平平，缺乏魄力的人。
不过，这也让大家产生了猜想，是不是上头在释放什么信号，此案涉及人员太大广，上级想将此案的影响力逐渐化小，直至消失呢。
四点半，新官上任的郭光坐不住了，调度所有专案组人员开会。
会场，一名头发略微秃顶的人坐在中间，鼻梁上架着老式大镜框的近视镜，正在闭目养神。
此时，李彦凑到郭光耳边，轻声道：“领导人来全了。”
之后拿起桌子前的玻璃杯问道：“领导，您喝什么茶？”
郭光看了一眼李彦，“有猴魁吗？”
这老爷子还真敢要，办公室的茶无外乎就是龙井、铁观音还有一些廉价的花茶。原因很简单，一来是浪费，二来是谁不可能用纸杯品茶吧，茶叶往往就是形式大于意义。
李彦一笑，道：“有,刚买的。”
还真有！李彦在中午就听说了郭光代理局长一职务，私下打听了郭光的爱好，放弃午休时间买的最好的猴魁。
下面的人对李彦嗤之以鼻，这上午的事儿您老是都忘了，说不好听的点连个娘儿们都不如，没想到舔人的本事到是不简单，见风使舵的本领算是练到如火纯情了。
在看台下周凡脸都青了。
李彦对这样的唏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招天子一招臣，魏成栋这次必然下课，他重用的人也未必是郭光重用的人，周凡肯定会被边缘化。而郭光平时工作简单，并没有配备专业的秘书，所以这一次李彦要抓住机会，成为大秘，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这招对郭光很受用，用欣赏的眼光道：“小伙子不错，细节决定成败，有前途，散会到我办公室！”
成了，李彦欣喜若狂，“是，领导。”
还真是臭味相投，能看上这样一个阿谀奉承的属下，这老郭一辈子走不到正职的位置不是没有原因的。
郭光恩了一声，道：“那行开会。”
郭光先是常规的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官话套话，正当大家以为会议就这样结束的时候，郭光语出惊人，“散会后，调集警力直接去王熙公司，趁虚而入，搜出丢失的文物。”
这话一说，顿时震惊四座，这王熙就连魏国栋都不敢直接动，他这一来就要霸王硬上弓，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火也不是随便烧的，整不好引火烧身，使得之前任务打下的基础功亏预亏。
而且现在虚弱的是警方这边吧。
周凡起身道：“我觉得此事不妥，现在对方一定有所察觉，我们现在去......”
“你是在质疑我么？”郭平阴声打断周凡的话。
会场鸦雀无声，场面冰冷到了极点，想不到这周凡的狐狸尾巴这么快就漏出来，刚上任半天就变脸，大搞一言堂。但下面的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周凡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郭光，郭光道：“你还有事儿么？”周凡身边的程国忠轻轻地拽了一下周凡的袖口，小声道：“算了.......”
坐下后，陈国忠小声道：“这浑水甭参合了，让他自己作去吧，咱们看笑话。”
周凡道，“他真把自己当局长了，现在他只是代理！排位还在我之后！什么毛病！”
程国忠道：“哎，算了算了。”
郭光在前面布置任务，别的没听清楚，但郭光嘴里念出自己的名字程国忠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程队，这次抓捕行动你负责。”
听这话，程国忠毛了，这老东西套路不浅啊，这是拿别人的未来豪赌啊！这一昏招下去，自己肯定是晚节不保了。
但程国忠和周凡不同，只是干脆的回答了一声，因为他知道，反对只能使得自己更被动。
临走出门的时候，郭光道：“对了，让你的队员全部归队。”
全部这个词程国忠有些迷惑，问道：“您说的是全部？”
“你说呢！”
“可上午的事儿您也听说了，我们有两个队员......”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知道，我的缺人手，我任用你是让你帮我解决问题，而不是帮我制造问题，明白！”
程国忠无奈道：“明白。”
整个下午，滕颖都近乎贴在孙玉强的怀里，孙玉强的温度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晚些时候，连同回家了，听说今天的事儿，非要给二人压压惊，盛情难却，二人也便应邀。
滕颖贴着连同媳妇的肚子，露出既羡慕有期待的表情，旁边的孙玉强道：“你能听出啥啊，好像是你的一样。”
滕颖道：“你懂啥，人孩子这会儿正叫爸爸呢。”
连同虽然是警察，但在学生时代却是出了名的小混混，后考上警校才改邪归正，这么多年，身上还是多少存在一些痞气，不知道他职业的人跟他接触，总会退避三舍，用现在的话就是卦象。
但对于家庭，连同则是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小心的将媳妇搀扶到了沙发上，无微不至。
孙玉强道：“我说，你这父母不在身边，孩子出生你得照顾，跟领导说说，这案子别跟了，或者我跟你换换，我去青县保护吕倩倩。”
“在等等吧，我现在甩手，工作就得匀到其他同志的身上，现在人手太紧张，而且青县那边我熟悉，我还是不太相信你的，等案子结了再说吧，我想，小美也能够理解。”
“恩，我跟小同在初中就认识了，他是我心中的英雄，他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遂将头靠在连同的肩膀。
连同道：“小颖，这案子你接真的不合适，那王熙是什么人？黑社会！为达目的，无所不用至极，今天的事儿你也看到了手段及其残忍。”
之后道：“要说了你这不是混么，提拔的机会都不要，趟这趟浑水来？咱们太渺小，你我他都改变不了什么，而且，天知道何超然砸的是谁。”
现在回想确实细思极恐，今天确实太惊险了，再偏半米，可能砸的就不是警车了，但还是回答道：“是啊，咱们是很渺小，但我总觉得，成一件事儿不正是由千百个渺小的个体组成的么？”
孙玉强拉住滕颖的手，道：“我同意滕颖的想法，你光说我们，你不是一样么？老婆怀孕在家，成天出门在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得拉去加班办案，你图啥，其实选择这门职业，这个觉悟都是有的。”
连同叹了一口气道：“行，你们都是领导，站位高，我这小兵说服不了你们，我煮螃蟹去了，给我们指导员压压惊。”说着，一脚踩住从笼子里爬出来的螃蟹，咬牙切齿道：“看你横行得几时。”
滕颖道：“哎，别煮了，嫂子不能吃螃蟹啊。”
厨房里连同喊道：“没事儿，快临盆了，吃一点就好，她好这一口。”
饭吃到一半，孙玉强的电话响了，电话免有难色道：“来任务了，抓捕王熙。”
连同不可思议道：“疯了！这时候去？！人家王熙不是傻子，东西早就转移了，你无凭无据抓人家不是找事儿了么？这新局长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功劳也没有这么来的。”话是这么说，但连同还是极快的从凳子上起来，穿好衣服。
孙玉强看了一眼滕颖，“颖，要不你陪小美吧，我回来接你回家，今天你也受折了。”
滕颖摇了摇头，“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毕竟大家都经历了，我不特殊。”
连同临出门的时候，连同对小美抱歉道：“老婆对不起了。”
小美表示理解，柔声道：“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一句简单嘱咐的话，却让人听着苦涩，共进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餐却成为一种奢求，这种感受是痛苦的，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但他们别无选择，天职所在，警情就是命令，不管身居何处，他们都将责无旁贷，用自己的所作所为，永葆那面金色的盾牌永不退色。
第三十四章：兰亭现身
王熙公司。
优雅而慢节奏的音乐在大厅内飘荡，门前两侧是中式的沙发座椅，茶几上陈列着高档茶具，虽然天气很冷，但是吧台的门迎依旧穿着讲究的旗袍，气质非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平静，丝毫看不出事故的痕迹。
此时门迎走过来，礼貌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我们是警察”
门迎脸色微变，依旧礼貌道：“4楼左转。”
“谢谢。”
到了四楼，楼道里马上传来喧嚣声音，只见楼道尽头十几个人围在一起，一名脸上留疤，凶神恶煞的秃子，正在门口与穿着警服的人对峙。
滕颖刚想挪步，却被孙玉强挡住，“颖，你别过去了，等着我们吧。”
孙玉强隐约觉得，事态很有可能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而滕颖又在案件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若对方狗急跳墙，滕颖怕是会首当其冲，所以，滕颖露面越少越安全。
看着这么多人，滕颖自知帮不上什么忙，“那行，我等你们，小心。”
孙玉强和连同走到门口，陶飞见闻，用胳膊当住二人的去路，明知故问道：“干什么的！那里面不能进。”
孙玉强道：“警察！”
“警察？警察也不行！这里是私人办公的地方，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孙玉强脸一黑，打开陶飞的手，“废话那么多！”
陶飞也没想到孙玉强竟然来硬的，平时霸道惯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整个身子横在门前，“你特么在走一步试试！信不信我弄死你！”说着将手伸向腰间。
陶飞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警察警觉，围上来，“你想干什么！”
孙玉强脸色铁青，道：“你想袭警？”
陶飞一边盯着孙玉强，一边将手从怀里拿出来，陶飞的脸由阴变笑，这只手从怀里掏出的只是一个铁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悠然的点燃。
陶飞得意道：“拿一根烟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还警察？哈哈哈。”
此时，身边的小弟也跟着起哄，“快去厕所看看是不是尿裤子吧。”孙玉强不想再跟他嗦，使劲挤开一条路，而陶飞也不再阻拦了，顺势让开，一边抽着烟，一边轻蔑的看着孙玉强，“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点。”
孙玉强没有搭理陶飞，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
程国忠在办公桌前把玩着打火机，王熙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桌后悠闲的吸着烟。
程国忠问道：“东西在哪里？”
王熙依旧是挂着那副笑脸，但却流露出一些无可奈何，“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是合法商人，那些杀人抢劫的事儿，我不干，你说的那些文物，我没有。”
“你别装糊涂，跟你说现在自首是你唯一的道路，抗拒只能让你万劫不复。”
王熙微微一笑，“行，你们要是认为我有，那就先拿出搜查证。”
程国忠小声问旁边的一人，“来了么？”
“还没办来了，这局里磨蹭了。”
其实现在事情在明摆着不过了，搜查证办不来了，新局长郭光就是拿这事儿做文章呢，不做任何刑侦调查，就去断然出击，能成事儿才怪，说白了，就是交给程国忠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顺理成章洗牌换人罢了，他在拿案件换自己的私欲。
王熙脸色则是挂了几分得意。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一名民警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搜......搜......搜查证，办下来了。”说罢将一张纸递给程国忠。
王熙的笑脸一僵，漏出几分不可思议，而这一切皆被程国忠收入眼底，此时他断定，王熙心里确实有鬼！
程国忠将搜查证拍在桌子上，“现在有了！”
王熙嘴角抽动几下，阴声道：“请便。”
随后，警察开始在王熙的办公里面展开地毯式搜查，近半小时的搜查，却一无所获。而此时双方表情各异，王熙依旧是那样的满脸轻松，保持微笑，而程国忠的脸则越来越难看。
一直搜查未果，孙玉强小声的问道：“头儿，还搜么？”
程国忠犹豫片刻，“搜！”
此时，王熙椅子后面的一张肖像画引起了孙玉强的注意，“麻烦让一下。”
王熙不悦，道：“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你们最先搜查的就是这里吧。”
孙玉强看向身后的画像，“我想在看一下这里，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熙脸色由笑变阴，一边用眼睛盯着孙玉强一边挪开座位，待王熙挪开后，孙玉强并没有搜查王熙的办公桌，而是直接看向了那副画。
观察了一会儿，孙玉强轻轻将画往上提，试图将画摘下来，
王熙道：“你给我小心点，这话你几辈子都赚不来。”
孙玉强不搭理王熙，继续加力，但是却发画一动不动，这画不是挂上去的！从刚才发力的感觉来开，这幅画更像是镶嵌在里面的，实心的。
孙玉强不敢再动，而是跳下来，“程队，这画里面有问题。”
程国忠走到王熙身边，“是你开，还是我们帮你开。”
王熙，“这里面是我的商业机密，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那就是说里面有夹层了？”
王熙不否认。
程国忠道：“既然有东西，那就在我们搜查的范围内，我们有权搜查，你要是拦着不让搜，那是你的问题，那我只能呼叫支援上手段，但是结果还是一样。如果搜了没有，我自然也会还你清白，放心，我以人品向你保证，绝不对看没有用的东西。”
王熙只是站在原地，不予理睬，程国忠道：“别磨蹭了？开吧。”
王熙思索片刻，“钥匙没在我这里，我打个电话让人送上来。”
孙玉强压住王熙的手，“你别耍花招，你们公司的保险柜钥匙不在你的手?”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不怕浪费时间。”
搜了一会儿，果然没有从屋里发现保险柜的钥匙，程国忠犹豫片刻道：“找开锁专家！”
此时，办公室外面。
滕颖百无聊赖坐在凳子上看手机，不时的溜一眼不远处紧闭的门，快一个小时了，没有任何变化，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吱吱吱......步行梯的防火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缝，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小心的看了一眼，这女人浓妆艳抹，装浓到甚至让人辨别不出真正的长相，因为排凳在门稍右，女人开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滕颖，当她回头注意到滕颖的时候，脸色一变，快步离开。
这个异常的举动引起了滕颖的注意，最主要的是她手里抱着一卷纸筒，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难看出这盒子里面装的是字画。
滕颖当即起身，掀开门，“你等等。”
那女人听闻，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脚步，朝着楼下走去，果然有鬼！滕颖顺势追了下去，女人穿着的是高跟鞋，没追几步，女人的去路便被滕颖挡住，女人道：“你追我干什么。”
滕颖道：“你跑什么！”
女人语塞，滕颖继续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女人看了眼手里抱着的东西，突然朝着楼上道：“老板，你来了啊。”滕颖顺着女人说话的方向看去，但楼道里空无一人，糟糕中计了。
果然，女人在滕颖回头的一瞬间，便继续朝着楼下跑，但仅仅是两步，后衣领变被滕颖抓住，顺势将手铐戴在了女人的手腕上，女人拼命挣扎，“你干什么！抓我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明白。”说着女人的手拷在楼梯上。
拿过盒子，滕颖边朝着楼上边道：“你的事儿没完，一会儿在说，老实儿给我等着。”
当滕颖回来的时候，只听办公室的方向一阵骚乱，随即传来打斗的声音，滕颖来不及多想，抱着盒子朝着办公室方向跑去，推开门，只见陶飞被几名民警摁在地上，正拼命挣扎，嘴里咒骂道：“你们他妈的给我记住，出去弄不死你们。”
一名警察警告道：“你冷静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在袭警！”
“我去你大爷的吧。”
一旁的程国忠冷眼看着王熙，“你不要用这种方法浪费时间。”之后对旁边的开锁专家道：“把门打开。”
“明白。”
说话间滕颖进来了，孙玉强见闻，小声道：“不是让你等着么？”
滕颖气喘吁吁道：“我找到了这个！”
......
而当看到滕颖手里的东西的时候，王熙的脸色一变。程国忠上来，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看包装应该是字画。”滕颖向程国忠讲述了下经过，众人皆惊，难不成这个郭光真的误打误撞，还是说套路太深，姜还是老的辣让别人看不明白呢？
程国忠拿着盒子在王熙面前晃悠几下，道：“想转移？”
王熙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语不发，程国忠道：“你不说话是吧，那行。”
说着安排人打开盒子。
滕颖孙玉强十指紧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缓缓展开的画卷，他们可以感受到彼此双方的颤抖，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画卷的内容缓缓展现了出来，“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在场的人同时失声惊呼：“兰亭集序！”
第三十五章：丢人现眼
图穷之刻，所有人惊呼不已，这《兰亭集序》真有此物，这千古之谜，竟然用这样一种方式被解开。
程国忠对王熙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熙不说话，只是阴着脸看着程国忠。
连同得意洋洋道：“我就说，常将冷眼看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
滕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想不到憧憬的美景来得如此突然，转眼一切结束了，“强，终于结束了。”
孙玉强有些激动道：“是啊，真不容易啊，咱们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这时候门被缓缓的打开了，一名头发斑白，穿着蓝色唐装的老人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当看到老人的时候，在场的人皆是一愣，眼前的这名老人对于在做的所有人都不陌生，甚至对于这座城市也不陌生，他就是是本市驰名的企业家、著名的慈善家古风，他兴建多所希望小学，捐助资金上亿元，不只是全市，甚至在全省的影响力都非同小可。
王熙见闻走了过去，客气道：“古老。”之后在古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古风微微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古风环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到程国忠的面前，“怎么？你们是为了这幅画来的？”
程国忠客气道：“古老，我们怀疑这幅画是失窃的文物，兰亭集序。”
古风听闻，微微一笑道：“兰亭集序，确实是兰亭集序，不过你们找专家鉴别了么？”
“还没，但是我们会连夜鉴别，专家已经就位。”
“不用拿回去了，就从这里吧，专家我带来了。”古风道。
“您的意思？”
“这画，是我的。”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想不到古风竟然跟这案子有关，难不成他就是背后的买主，但这也太蠢了吧。
程国忠小心道：“古老，话可不能随便说。”
“有什么不能随便说的，这画，是我从王熙手里准备买的，确实是兰亭集序。”
这下，程国忠有些骑虎难下了，这要是说今天把古风抓了，万一出点披露，就没办法收场了。
只能先让专家进行鉴定，经鉴定，这幅字画确实是兰亭集序，也确实是古董，但是清朝年间临摹的，根本就不是真迹，而且，落脚的印章是一名叫冯天硕的人。这下闹乌龙了，现在程国忠的左右为难，骑虎难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这时候郭光铁青个脸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耀武扬威的李彦，这二人事后诸葛亮让在场的民警们看的很不顺眼。
程国忠凑到郭光面前，“郭局......”
郭光极为不满的看了一眼程国忠，沉声道：“你怎么办的案！”
听闻，大家更不满意了，这不是您老让来的么？怎么这会儿出事儿了，您先来了金蝉脱壳？把责任直接退给别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程国忠是个明白人，知道多说无益等着背锅处理就行了。郭光走到古风身边赔笑道：“对不住了，古老，是我们的同志失误了。”
这时候，李彦认为自己又行了，问道：“谁干的？”
听这话滕颖心中一惊，但还是楠楠的回答道：“我......”
李彦有些得意，滕颖他是真稀罕，但他也是个明白人，以这样的状态想要横刀夺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他就是这么一个狭隘的人。
听闻，郭光用眼神扫了一眼滕颖，“成事不足......怎么又是你！真不知道专案组怎么选的人！”
这话引起了孙玉强的不满，但在滕颖不动声色的拉扯下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此时，古风说话了，“这幅画，是王熙以400万的价格从一名外国人的手中购得，是我见过存世最好得临摹品，其价值难以估量。”
郭光附和道：“是是是。”
突然，古风话锋一转，“你们想要，我可以捐赠，只要国家张口，我义不容辞，但你们不能抢！”
这话一说，众人的脸都变了，这句话，完全把责任转接到了公安部门的身上。
郭光抹着脑门上的汗道：“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回去我们一定严肃问责，好好检讨。”
问责？这话让专案组听着不舒服，这滕颖何罪之有，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儿而已，还问责检讨？完全就是一副丑恶的嘴脸。
但是滕颖却不这么想，她突然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己极有可能中计了！那女人就是王熙抛出的***，来了一出围魏救赵。一副临摹画，让古风顺理成章解围王熙之困，又恰到好处的堵住警方下一步行动的路，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若当时自己不去追，那么这会儿保险柜可能就开了，责任真的在自己。
古风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缓和语气道：“不怪同志们，这案子涉及的东西太多了，我也非常希望能够出自己一份力，毕竟《兰亭集序》的真迹，流出海外，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你们要注意工作方法，好在我来的及时，要么今天这么一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您教育的对，我们先撤了，不叨扰了。”郭光道。
说罢，朝着众人摆摆手，程国忠出门道：“局长？王熙的保险柜。”
“撤吧，还有脸说，你怎么办的差还搜个屁啊！”郭光态度恶劣，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办案人员，却丝毫不检讨自己的领导责任。
刚出办公室的门，郭光道：“都回局里开会。”
大家一看这都8点多了，还开什么会儿啊，心中虽然不爽，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着火收队离开。
随后郭光看了一眼滕颖，语气不善道：“你别去了。”
“那我？”
“回你该去的地方！真弄不明白，怎么选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郭光又一次攻击滕颖，孙玉强忍无可忍，也不管什么领导部领导了，上前道：“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布置的任务，结果出了事儿把责任全推出去，一点担当都没么？滕颖哪儿做错了！”
孙玉强语出惊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彦听闻，挡在郭光身前，“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跟领导说话你就这态度。”
“怎么的，我说的是理，今天老子就是不干了，这事儿不吐不快，本身这任务就有问题，没学会走了就想学跑，反射弧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这么干！好大喜功不过如此吧。”这话绕过李彦，直接攻击郭光。
程国忠听闻，脸一黑拉住孙玉强道：“少说两句！”
滕颖急坏了，也拦住了孙玉强，道：“强，你别这样，事情归根到底是我做错了。”
“你错什么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越迁就别人，别人就越拿你不当回事儿，就越得寸进尺，这个案子你的付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有些人贪得无厌的人却熟视无睹，到最后你的付出却变成他们不要脸推脱责任的理由！”
孙玉强的话越说越难听，旁边的同事们都围上去劝解。
李彦此时心中爽坏了，他巴不得孙玉强继续说，说的越难听越好，仇者快，亲者痛不过如此，“有你这么说领导的么？”
大家听闻，脸色骤变，这时候了李彦竟然还把孙玉强往邪道上领，本来还是含沙射影，这会儿他是让孙玉强把事儿做实了，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公安在王熙办公室外吵起来了，值班人员全部探出头来看，闹笑话，丢人丢大发了。
此时的孙玉强已经失去理智，那还管得了那么多的，竟然顺着李彦的话往下说，“我管呢，反正脸早就丢没了，做得好了功劳是你们的，做坏了，过是我们的，你们这领导当着真好！”
李彦嘴角微扬，心中暗道，真个傻子。
终于，一直不语的郭光说话了，“你再说一句，我保证处理你！”
孙玉强早就去理智了，但这一次，滕颖、程国忠和连同没有给他机会，愣是给他拽到楼道里。
滕颖厉色道：“你干什么啊！不想干了是不是！”
“不干就不干！”
“不想干，我养你？房贷，梦想什么的你都忘了？”
这话一说，孙玉强没电了，脑袋垂了下来，也逐渐冷静下来，滕颖像家长教育孩子一样，用手点着孙玉强的脑门道：“能不能下次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
孙玉强低头不语。
连同从旁边开玩笑道：“看样子钱是万能的哦。”
此时，郭光从楼道里走了过去，“想干的来开会！不想干的该去哪里，去哪里。”说罢扬长而去，后面出来的李彦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也哼了一声离开。
人们陆续离开，到最后，程国忠看了一眼垂着手站在原地不动的孙玉强道：“走吧，开会去吧。”
孙玉强抬起头，道：“小颖，那你注意安全。”
“嗯，我回监狱了，正好今天晚上我当班。”
待人走后，楼道里恢复了安静，滕颖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衣服朝着楼梯走去。突然身后传来声音，“滕警官，还没走？去我那里坐一会儿？”
转身一看，王熙正笑容满面的跟自己打招呼，滕颖此时的心情异常的平静，道：“不了，你还有客人。”
不得不承认，王熙拥有中年人所有的气质，就连滕颖都不觉多看两眼，王熙道：“那我送你下楼。”
之后对陶飞道：“大飞，你先招待一下古爷。”
路上二人并没有说话，等到了门口，王熙道：“滕警官，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
“不放心？那把我帮你叫出租。”说罢手一扬，不远处的一台过来。
王熙帮滕颖拉开门，“我们虽然是对立面，但不知道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滕颖没说话，表示默许了。
王熙道：“一味坚持追求或许到最后你才发现，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就例如今天，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顺势而变，方得始终。”
滕颖礼貌的一笑，“谢谢你的提醒。”
王熙将门关上，顺着车窗递给滕颖一张名片，道：“或许，你会有需要的时候，再见。”
滕颖接过名片，“谢谢，再见。”
车开到一半，突然一台帕萨特横在了出租车前，司机一个急刹，车被逼停。
滕颖马上警觉，第一时间反锁车门，当对面车窗摇来的时候，滕颖惊讶的叫出声！
第三十六章：一张王牌
车上。
魏国栋埋怨前面开车的刘源，“有你这么开车的吗？多危险。”
“你不是让我逼停他么？”刘源不满道。
魏成栋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两个人的感情还是非常深的，转而问滕颖道：“受委屈了吧？”
刘源附和道：“小颖，你别建议，魏局长也是没办法他现在没有信任的人了。”
滕颖表示理解，“没有。”
“老郭都那样说你了，还不算委屈？”魏成栋道。
滕颖道：“刚才是有点，但现在没有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这是你们演的一出戏，我们只是不知情的演员而已。”
刘源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小颖，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魏局长身体安康我就知道了，您跟郭局长在唱双簧，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王熙背后的大佬，可我不明白的是，若是古风不去，那扇门不就打开了么？这二者不是存在矛盾吗。”
“那扇门凭借程国忠是不可能打开的，即使我跟郭光也未必能打得开，古风会找任何理由救场。”
“你是说我真的被王熙利用了？”
“不是王熙，王熙只是故作镇定，据情报，王熙、蝰蛇二人从未见过面。蝰蛇单方面对古风负责，整个案件中蝰蛇只是在用情报穿针引线。今天事情，冲击的人是王熙，操持的人是蝰蛇，而牵着线的人实际上就是古风，他宁愿暴露自己也绝对不允许王熙被捕，说明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了，牵涉的范围也要更广。”
“您说蝰蛇在现场！”滕颖惊讶道。
“**不离十。”
听闻，滕颖沉默了，这种结果她已经想到了，但作为一名警察被罪犯耍的团团转，心中还是极为不爽的。
魏成栋笑道：“你不要往心里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在明人家在暗处，被利用太正常了，而且在那个节骨眼，谁都会跟你做出同样的选择，你当时选择没有问题。”
滕颖也不在转牛角尖，物来顺应，但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即使是引出幕后大佬，那么文物却丢了，任务依旧失败了。
突然滕颖恍然大悟，道：“魏局，难不成您另有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把局势搅乱，放松二人警惕，之后杀回马枪！。”
魏成栋道：“没错，另有安排没错，也是确实要杀回马枪！但市局已经没有警力可以调动了，现在调动一兵一卒都有可能惊动蝰蛇。”
滕颖惊讶道：“总不能咱们三个人去吧。”
魏成栋会心一笑，道：“跟我走！”
另一边，王熙公司门口。
王熙帮古风拉开车门，将古风搀扶进车，“要不，咱们在等等。”
古风道：“不用了，这事儿我隐约觉得有问题。”
王熙道：“不至于吧。”
古风思索一会儿，道：“不对，今晚就交易，夜长梦多。”
“行！价钱？”
“谈好的1000万！”
“行！”
王熙道：“要不您直接带走吧，这儿又没人，我给您去取，谁也不知道咱们交易的是什么。”
古风道：“不行，小心驶得万年船！若在警方埋伏，截住我的车检查就完蛋了，现在警察应该已经注意我了。”
“明白！”
车上，古风对副驾驶的一名大汉道：“雷龙，你亲自去。”
“明白，老爷子。”
......
派出所
派出所院落狭小，虽然是晚上车位还是非常紧张的。刘源瞄了一会儿，看到最里面还有一个车位，正准备开过去，只听身后一台警车摁着固有的车笛，向本车宣誓这是他们的车位。
刘源非但没让开，反而一脚油门，一头直接扎进去，连车都不倒了，一拉手刹，“下车。”
此时身后警车民警下车过来理论，“看到牌子了吗？专用车位，禁止占用。”
刘源直接将车锁上，不客气道：“这地皮国家的，哪儿写着是你们的了？”
小民警没想到这中年女人说话就噎人，道：“那行，出了什么事儿后果自负啊。”
刘源最不愿意听后果自负这句话，好像他们都能擅用私刑似得，“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说着一名民警将车直接横在帕萨特的车前，挡住车的去路。
刘源眉毛一束，“嘿，你个小兔崽子，反了教了，信不信我踹你。”
几个人听闻像似听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在派出所门口打警察？你丫来办事儿还这么嚣张，看一会儿怎么收拾你。说着几个人晃晃悠悠先一步朝着所里走去，不过滕颖还是让那几人多看了几眼，虽然天已经大黑，但滕颖的容貌依旧是惹人注意。
其中一人小声道：“嘿，这老两口的闺女还是真漂亮，也挺文静的。”
“是啊，小王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了吗？一会儿给你牵个线啊，就是这丈母娘脾气不太好。”
......
声音虽小，但还是让身后的人听到了，这是把滕颖当魏成栋和刘源的闺女了，本以为刘源会发作，但并没有，反而有些听着受用。
魏成栋一边往派出所里面走，一边拿出电话，“喂，古风还在么？盯住，我马上调动警力。”
滕颖知道，电话的那一头就是那个卧底。
进了派出所，那几名民警先一步将门带上，给三人吃了一记闭门羹。
魏成栋也不在意，将头探进门卫的小窗户，“让你们所长出来。”
门卫一听，呦呵，这今天是怎么了，从外面就嚷嚷一顿了，一进派出所就找所长，这情况他遇到的多了，故意放慢语速道：“你找我们所长干什么啊。”
“有重要的事，请你快点。”魏成栋道。
“嘿，来的都有重要的事儿，等着我们所长上面有案子。”门卫道。
刘源要爆发，但被滕颖拦住了，上前一步，“请你麻烦传一下话，我们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儿。”
门卫才不管，这会儿他正要给里面的几个小哥出口气呢。
滕颖看门卫不为所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脸色一紧将警察证甩了进去，厉声道：“叫你所长出来！说有重要的客人来了。”
这门卫一看警官证，市局的，脸色一变，也不再磨蹭了，“好好好，我马上去。”再看在里面看热闹的，笑容也僵到脸上。
很快，门开了，所长闻进快步迎了出来，满脸吃惊道：“老哥，你咋来了？”说着就将魏成栋几个人往里面迎，“不过，您不是住院了吗？”这话说一半，马上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快请进。”
将魏成栋一行人迎了进去，那几个人还是一脸懵。
很快门卫惊魂未定的回来了，几个人马上围上前，问道：“这人是？”
门卫惊魂未定，道：“男的是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魏成栋！女的是女子监狱副监狱长刘源，小姑娘是女子监狱指导员滕颖......”
听闻，几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今天这是撞枪口上了，跟监狱长打架，把副市长的车堵了，拿指导员开玩笑，今天算是凉透了。几个人相视一眼，冲刺出去，赶紧挪车去。
所长闻进是魏成栋一手提携起来的，深得魏成栋信任，所以，他是魏成栋手里的一张王牌。
办公室
闻进道：“领导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魏成栋道：“叫几个兄弟，身法好，忠诚信得过的马上跟我走！”
闻进不多问，“明白！”
第三十七章：虎口夺宝
此时不大的会议室里面已经挤了十多个人，魏成栋并没有对案情进行介绍，只交代，危险系数大。
闻进小声对魏成栋道：“这些人我都信得过，忠诚可靠没问题。”
魏成栋看了一眼，人有些多，此次是偷袭对方没准备，人太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儿，“用不了这么人。”
闻进道：“家里孩子小的，有老人照顾回去盯岗。”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竟然谁也没动地方。
闻进以为没交代明白，又说了一遍但是仍然没有人动地方。
闻进给副所长使了一个眼色，副所长会意，指着几个人道：“哎，怎么的？小刘，你媳妇不是要生了吗？还有你，孩子才一岁！赶紧赶紧走走走，盯岗去，别特么从这里凑热闹。”
那名叫小刘的道：“我是不可能撤的，让老同志们休息吧，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支撑，万一出点意外不合适。”
“怎么，你们这些小子毛长全了吗？还出任务？滚一边去。”一岁数较大的民警道。
双方争执不下，而发生争执的人正是刚才挪车的那几位年轻民警，小事情面前可能会犯一些小糊涂，但是在大义面前，他们绝不含糊。闻进面有难色道：“要不多多益善？他们口风严着呢！”
魏国栋想了一会儿，道：“听指挥！现在把所有通信设备上交。”
“是。”
闻进道：“开便车，穿便装。”
“是！”
人全了，魏成栋道：“把你们的所有通信设施全部上缴，枪上实弹，必要时候可采取任何措施。”
“明白，领导。”
9点半，一个身影从从地下车库走出来，背着双肩背，左顾右看了一会儿，小跑向不远处的黝黑的胡同，消失在黑暗中。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出现在视线内，二人交头，瘦子将书包摘下来，将拉锁拉开，黑衣人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拿出电话，“没错。”
之后对瘦子道：“钱已经放在胡同的第二个拐角处了，确认安全后派人来拿，太沉。”
还未等瘦子回答，周围突然出现七八名民警，“不许动！警察。”
黑衣人见闻，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抢夺瘦子手中的包，可能太用力，瘦子直接被拽了个趔趄，包的背带竟然缠在了胳膊上，一时间下不来，弄巧成拙了。
看着冲过来的警察，黑衣人自知没有机会了，不在浪费时间，转身就跑，但身后一名民警已经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回过头，此时带队的闻进已经掏出手枪，“再跑，我就开枪了！”
黑衣人稍作停留，之后突然转身跟袭击拦截自己的民警，那民警竟然不堪一击，一瞬间就被黑衣人控制了，随即和黑衣人一起消失在胡同之中。
闻进大惊，暗道坏了，道：“快上！”
胡同里面漆黑一片，悠长而狭窄，行进中始终不见刚被虏进去的民警，闻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直觉的面前恶风袭来，闻进下意识的蹲下，但迎面的一脚却实打实的踹在身后的民警身上，力度之大，让其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队伍中，摔倒一片。闻进暗道不好，黑衣人竟然没有跑，而是在埋伏！
说着，众人一拥而上，黑衣人非常合理的利用胡同狭窄空间，迫使民警无法造成围攻，上前缠斗的就只有最前面的两个人，根本施展不开拳脚。
闻进退出战斗圈，抬起枪，但犹豫一会儿又放下了，不是他打不准，而是这空间太小，子弹射出去打在墙体上必然反弹，形成流弹，极有可能伤及到自己人，此时已经不能开枪了，他想到的黑衣人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选择在这里。
黑衣人边退边打，韧性让人吃惊，面对车轮战被消耗的同时，他也在消耗着民警，这个胡同是葫芦形的，当黑衣人退到葫芦肚的位置，空间突然增大了。
民警们找准空隙，一拥而上，但实力上的差距依旧是硬伤，一时间民警们被打的前仰后合，不少人身体都挂了彩，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赶来的滕颖看到这一幕有些骇然，她是警校出身，从未见过如此身手之人，身手好不可怕，毕竟武功再高一枪撂倒，但这人在如此情况，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环境，这种经验就有些可怕了。
眼下这几名民警绝对不是对手，而自己显然也不是，但她没有选择，多一个人便多一丝胜算，遂长出一口气，撸起袖子。正当她准备挪步的时候，却被闻进拦住了，“妹子，你别上了，我来。”说罢，冲了上去。
被踹飞，被打倒的民警，爬起来咳嗽两声忍着身体的剧痛，继续上，就算拿不下他也要消耗他一点体力，哪怕帮同事们挨上一拳也已经足够了。
黑衣人开始并没有下死手，只想找机会抢走背包，毕竟真的死了警察的话，事情不好办，但是看到这帮警察不要命的上，磨蹭下去肯定会被抓，遂心一横，铆足劲踹向一人的头部，那民警声都没坑，径直倒下了，这一脚大汉使出了全力，他要震慑，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人刚倒下另外一名民警又冲了上来，毫无畏惧之心。
黑衣人咬着牙，阴声道：“没死过吧。”
说着锁住冲过来民警的脖子，民警顿时觉得自己窒息，随后，便觉得身体一空，自己被黑衣人扔了出去，砸翻了一排民警。
闻进找准空隙冲上去，挥出一拳，打在对方的手臂上，闻进只觉得手被震得麻木，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这黑衣人搏斗技能绝对是殿堂级的。
黑衣人根本那就不给闻进愣神的时间，顺势一脚，闻进被踢飞几米开外，闻进蹲在地上，脸色漏出痛苦的表情。黑衣人乘胜追击，一脚踢向闻进的面门，闻进近乎绝望，这一脚踢上，脸肯定平了。但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突然，只听一声脆响，滕颖使劲全身力气，踹向黑衣人的小腿，让这一脚偏离了方向，闻进的脸幸免于难。
不等黑衣人反应，滕颖另一只脚踢向大汉的两腿之间，黑衣人双手同交叉，迎击滕颖这一脚，但滕颖这一脚并没踢实，而是虚招，此时一只小手已经朝着他的脸部抓来，黑衣人一惊，暗道中计，滕颖声东击西，实际目标是自己的口罩，若是被拽下来破相就完蛋了！
正当滕颖认为自己得手了的时候，自己的手竟然被迎来的一只大手包住，滕颖不可思议的看着黑衣人，反应太快了。
此时手就如同被吸住一般，怎么都挣脱不了，下一秒滕颖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一时间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让她甚至喘不过气，浑身如同散架一般。
很快七八名民警全部被撂倒。
黑衣人轻蔑的一笑，从容的朝着胡同外走出去，他要去拿包，但脚下却一紧，一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的民警，用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脚，“想跑，没门！”
黑衣人面露寒光，“不想死就放开！”
民警就跟没听到一样，现在只要争取时间，等支援赶过来，哪怕是一秒，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辞。
黑衣人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另一只脚朝着民警抓住自己裤脚的手使劲踩下去，只听民警的手发出一声脆响，随即发出一声惨叫，但却没有松开的意思，黑衣人连续踩踏，“给我松开！”终于民警被踩的血肉模糊的手支撑找不住了，黑衣人又朝着民警的面门补了一脚，民警整个人被从地上踹的飘了起来，顿时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刚想往前走，只觉得腰部一紧，闻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黑衣人的腰部，黑衣人道：“你给我松开。”说着用肘部猛砸闻进的后背，砰砰砰，闻进的后背发出闷声，“你是不是没死过！”
“就是死，也要将你捉拿归案！”闻进几乎是用喉咙发出的声音。
黑衣人的力度超出了闻进的想象，连续吃痛，虽然极力坚持，但最终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后面的民警前赴后继，毫无畏惧，他们已经无力在与黑衣人正面冲突，只能用血肉之躯，缠住黑衣人。黑衣人抓狂的击打着缠住自己不放的民警，胡同里发出咚咚咚渗人的声音。
趴在地上的滕颖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是滋味，她想上，但身体传来的剧痛却让她产生了迟疑，那一拳打在自己身上，自己会不会死.....，此时天空传来一声枪响，魏成栋鸣枪示警，驰援来了，黑衣人自知无力回天，只得放弃包裹，全身发力，将人甩开。几个健步跳过墙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众人还想追，但是被魏成栋拦住了，没意义了。
打开包裹的时候，一尊洁白如玉的菩萨像映入眼帘，众人皆惊，虽然意识到是国宝，但却没有想到是水韵观音！这一次成了！
刘源搀扶起滕颖，心疼道：“你这孩子，逞什么能啊。”滕颖有气无力道：“就差一点，就看到他是谁了。”
刘源道：“别想这些了，快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滕颖道：“没大碍，就是摔了一跤。”此时滕颖心中更多的还是自责。那些民警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向前，挨了无数拳头，依旧毫不犹豫的以血肉之躯阻挡罪犯前进。反观自己竟然因身上传来的剧痛怕了、迟疑了、退缩了。
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说的简单，但是做起来这的太难了。
说话间，闻进带着鼻青脸肿的民警们相互搀扶这走过来了，那名被虏胡同的警察也在，“对不起，我办砸了，人没抓住。”
看到兄弟们全部挂了彩，魏成栋心中不是滋味，拍了拍闻进的肩膀，“先去医院吧，你们很出色！”
闻进有些痛苦，道：“我没事儿，有几个兄弟伤的重的已经送走了。”
刘源有些责备道：“你们是不是傻，明知打不过还上！”
闻进无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不上谁上啊，选择这门职业的时候早就无路可退了，哎只怪我教导无方，导致这些兔崽子们学术不精，让人给跑了。”
之后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在国宝找到了，兄弟们这顿打，没白挨。”
魏成栋道：“你传授给他们信仰这就已经足够了，好样的！”
警队开始打扫战场，在另一条胡同又找到两个大旅行箱，滕颖用手提了一下，纹丝未动，“这不得100多斤啊。”
魏成栋道：“打开。”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旅行箱里面的一沓沓的百元大钞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呼不以。
这电视上经常看见的一幕竟然发生在眼前，只不过那些很轻松拖着箱子的情节出入太大，两个箱子加起来 将近300斤，这钱真的可以砸死人了。
看处理的差不多了，带走嫌疑人，准备收队。
就在这时候，滕颖只觉得余光一亮，这种亮光不是光源发出来的，而是什么东西在光源下的反光，再回头，只见不远处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又高又大的黑影，而那反光正是这黑影发出来的，滕颖暗道不好，“还有人！”
“砰”随着一声枪响，正准备被警察押上警车的瘦子，径直后仰栽在地上，穿过头颅的子弹打在后面的墙上溅起近两米高的墙灰。
“不好！”所有人全部掏出枪，纷纷找寻岩体，当出来的时候，大汉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再看瘦子，已经死透了，天灵盖都已经被掀开，在场的很多民警看到这一幕，到另一面扶着墙狂呕。
这一天滕颖经历了其他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已经麻木了，没有什么反应，她在想，黑衣人能在这么黑的情况，一枪毙命，枪法可见一斑。突然滕颖背后生寒，若是，这一枪对准的是自己呢？若日后与此人交锋呢？自己会有胜算么？若无胜算，自己将会何去何从？
第三十八章：天罗地网
西山别墅。
古风双目微闭，盘着手中的佛珠，突然一人进屋，面色焦急道：“古爷出事儿了。”
古风猛地睁眼，“怎么？”
“东西被警方截了，钱也......”
古风站起来，“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古风突然冷静下来，又坐回到座位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想不到，咱们都被骗了,这魏成栋、郭光城府不浅啊。”
“现在怎么办？”
“雷龙呢？”古风问道。
“正在回来的路上。”
听闻，古风松了一口气，“行，他没事儿就行，还有王熙的人呢？没被抓吧？”
“让雷龙杀了。”
“办得好。”
另一边，会议室。
郭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摇头晃脑，手里捧着沏着猴魁的茶杯，这已经李彦给沏的第四杯了。
再看会场下，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这大半夜的，合着就是陪您老喝茶来了呗？在场的所有人怨声载道，嘴上是不说，但是心里早就把郭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郭光已经开始喝第五被茶水了，连同小声咒骂道：“喝喝喝，喝这么多不都不上个厕所，憋死你老丫挺的。”
孙玉强则是有些坐立不安，她不知道滕颖是不是已经回单位了，刚那一幕滕颖已经破相了，遂掏出手机，起身往门外走。
“你干嘛去！”郭光问道。
“打电话！”说着就往门外走，突然，门开了，迎面走进来的竟然是滕颖，“小颖，你怎么来了。”
滕颖道：“一会儿再说。”在看滕颖身后跟着的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此人正是告病的住院魏成栋，这会儿，竟然红光满面。
魏成栋在大家惊异的目光下走到郭光旁边，而心细的人则发现，从下午到现在郭光开了两次会，但没有一次是坐在正席上的！
“老郭辛苦了。”
郭光依旧捧着茶杯，但却楼露出一丝担心，道：“成了？”
“恩，成了！”
听闻，郭光板着的脸终于漏出了笑容，“算是退休前，最后发挥的余热吧。”
这两句话让在场的人听蒙了，果然魏成栋道：“今天晚上，恐怕大家要加班了。”
魏成栋也不在卖关子，“今天的事儿，日后我会为大家解释，就在刚才，警方成功截获了遭窃的国宝水韵观音以及交易赃款1000万！”
下面的人听闻，全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眼瞪小眼，会场鸦雀无声。
孙玉强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滕颖坚定的点点头，“魏局长怕事情泄露，所以和郭局长演了一出苦肉计，迷惑对方，调动派出所的警力去的，拿下了，只不过人死了。”
可孙玉强并没有兴奋，反而阴下脸，“你们都在骗我？利用我？”
滕颖道：“不是的......”
孙玉强不等滕颖解释，摔门而去，坐在凳子上的郭光见闻，无奈的摇摇头，“孩子受委屈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孙玉强和郭光吵了一架，若是之前那样，大家只能说孙玉强是出头，但现在，孙玉强就显得小肚鸡肠了，二者的角色完全变了，作为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确实有些难看。
刘源给了滕颖一个眼色，滕颖会意追了出去。
魏成栋继续道：“不多说了，各就各位马上推进案子。”话音未落所有人冲出会议室，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这里面除了案子突破之外，还有一方面就是蝰蛇栽了，这些天蝰蛇给大家带来巨大的压力和压抑，今天这口气算是出了。当然，这里面脸色最不好看的人就是李彦，剧情反转太快，他现在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领导能得罪的都得罪了，此时他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
滕颖从楼道的角落里发现了坐在凳子上一个人抽闷烟的孙玉强，“强？怎么了？”
“还能怎么的？你们都骗我，利用我！”
滕颖抿嘴一笑，安慰道：“强，我也是受害者啊。”
“现在可好，所有人看我笑话，最后我倒成了小肚鸡肠了，就我一人不识大体。”孙玉强道。
“问心无愧就行了，当时郭局长确实做的不对，你挺身而出没有不妥啊，而且，你还是为了我。”说着滕颖依偎在了孙玉强的胸口，“强，今天我觉得你特别帅，我真的特感动，你给了我无法比拟的安全感。”
听这话，孙玉强情绪缓和了些，滕颖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错了，但你在我这里却给出了绝对正确的答案，强我爱你。”
“真的？”
滕颖一笑，“当然是真的。”说着扫了眼四周，确认没人，一口亲在孙玉强的脸颊上，“我爱你！”
孙玉强此时烟消云散，道：“晚上回我家？”
滕颖想了想，“行，不过不许那个！”
孙玉强听闻，嘴撅的多高。
滕颖无奈，暗道孙玉强真是刚柔并济，此时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但正是因为这样，滕颖才对他欲罢不能，产生极大的依懒性。想了一会儿，滕颖涨红了脸，用几乎都听不到声音道：“我可以考虑用其他的方式......”
这话孙玉强听得可是真切的，“真的！”
“恩！”滕颖低头道。说着滕颖眼神迷离，红唇渐渐贴向孙玉强。
远处的楼道黑暗角落里，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恨得咬牙切齿，两眼通红。
“李彦你干嘛呢，魏局让订饭呢。”办公室副主任田道。
听到声音，二人吓了一跳，马上意识到失态了。
“我刚抽颗烟。”李彦道。
“那你快点啊，魏局那边等着吃饭呢。”
“知道了。”
经核查是失窃文物确实是水韵观音，这也是第一件成功追回的国宝，美中不足的是嫌疑人一跑一死，源头无法查到。
另一方面，魏成栋杀回马枪取得成功，主要原因是被郭光带回队回去开会，致使蝰蛇信息传递不及时，说明“蝰蛇”极有可能就藏匿在这会场之中。但专案组人员足有30多号，想要确认非常难，会后魏成栋下令，将专案组所有人上监控，关注其动向。
王熙办公室。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王熙脸色铁青，虽然中了计，但谁也不是傻子，这期间一定有人给警方通风报信，否则警方根本不可能掌握如此精准的信息，甚至连哪条胡同，哪个时间都掌握！但回想，只有自己和古风两个人单独商议过此事，根本没人在场，那么这内奸会是谁呢？
古风道：“不用想了，卧底一直跟着送货人呢！他应该早就料到咱们会交易，只是躲在某个地方守株待兔罢了，提供的线索都是实时的。这一次，我们低估了警方的实力，警方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往里面钻呢，反应之迅速，行动之缜密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和预防的。不过我真没想到，魏成栋身为一地的副市长，公安局长竟然用这一招瞒天过海，更想不到他会去带队亲自执行任务！”
随后不急不慢的掏出手机，播了出去，语气缓和道：“货被劫了，王熙身边有内奸，揪出来！”
那边交代几句之后挂了，王熙起身道：“就这么完事儿了？蝰蛇干什么去！”
古风示意王熙冷静，“警方技高一筹，蝰蛇中套也是情理之中。”
王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情理之中！几千万啊！而且，这钱你为什么不转账，让雷龙提着两行李箱想不被发现都难。”
“你的账户早就被监听了，突然多出一千万你怎么解释？算了，命中本无此物件，这钱罢了。”
听闻，王熙唏嘘不已，分明是担心自己的账户被追踪，而且，这古风太多疑，当时直接拿走文物就没这么多事儿了，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或者搁置几天等风头过去在交易，干嘛非得顶风作案。
看王熙不说话，古风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说了，这次我们在明，警方在暗，我要是拿走咱们现在都不能坐在这里了。而且，就算你搁置一年，内奸不除结果都是一样，警方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搜查你，到时候你怎么办？我还能救几次场？”
之后道：“剩下的物件藏好最近不要交易了，而且这东西本就不是你的，给你的只不过是跑腿费而已，你没有成本的。现在尽快找到于文鸯，拿到《兰亭集序》和账本，除掉内奸不要本末倒置。”
这话让王熙听着不高兴，之前那批货古风卖了近2个亿，而水韵观音仅此一件，价格已经达到了2.1个亿，自己冒着极大的风险，提着脑袋办事儿仅仅抽成1千万，有那时间自己多在房地产上下点功夫多好，而且，此时自己还损失一名弟兄，何来的没有成本！若非古风有恩与自己，傻子才接这活呢！
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回答道：“明白。”
“还有，注意麻三，公安机关一定会对吕莹动手了，在没揪出内奸之前，吕莹那边绝对不能出问题。”
“明白！”
古风走后，王熙看向窗外，脸色阴沉。
今天晚上事儿足以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蝰蛇”并不可靠。从始至终他没见过“蝰蛇”，这个人太神秘了，一切听从蝰蛇的等于将自己是将命运交给别人摆布。天下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即使是恩人也是如此。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到这里，王熙眼睛眯成一条缝。
第三十九章：遭窃
一夜二人虽然没有水**加，但孙玉强也把滕颖折腾的够呛。
商场，快餐店。
滕颖打开一份汉堡，当看到里面乳白色的沙拉酱的时候，不觉得干呕，遂马上将汉堡重新包好放了回去。
孙玉强无奈道：“不至于吧。”
滕颖极为不满道：“怎么不至于！你真行！”
孙玉强坏笑道：“你也不错啊！”
“去你的。”
吃过饭，二人走到楼下的珠宝**，虽然案子在继续，但结婚的事宜也要做出准备了。
一颗与众不同的钻戒吸引滕颖的目光，孙玉强没等滕颖说话，先叫导购道：“我看看这个。”
拿到戒指后，孙玉强将钻戒戴在滕颖手上，滕颖那纤细的手指加上灯光下照耀的砖石，整个人都显得光彩耀人，“不错，喜欢么？”
滕颖真的喜欢，微微的点点头。
导购道：“这钻戒不错，本来是客户专门定制的，可出了点意外，违约了。”
“那一定不便宜吧。”滕颖小心的问。
“9万9。”
听到这个价格，滕颖心一沉，不动声色的将钻戒脱了下来，“我还是在看看别的吧。”
“小姐，虽然是贵点，但这可不是生产线上下来的，独一无二，而且我们还是做了很大的折扣。”
这就跟一个要买奔奔的人你却给他介绍打折的奔驰一样，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滕颖当然不会理会。
孙玉强道：“颖，喜欢的话就买下来。”
滕颖小声道：“你疯啦，咱们才赚多少钱，而且还有房贷要还，眼瞅着就要吃低保了。”虽然声音说的小，但还是把旁边的导购逗笑了。
“而且这都东西我也没什么机会带，结婚时候随便一个就行了。”说着滕颖就把孙玉强往外面拉，孙玉强无奈，只能在滕颖的拉扯下走出商店，但临出门的一刻悄悄转过头，给导购使了一个眼色，导购会意做了个ok的手势。
今天商场的人很多，又饶了一会儿滕颖便没了精神，这些日子滕颖监狱专案组两头跑早就让滕颖筋疲力尽，孙玉强道：“休息，休息？”
滕颖其实已经不想饶了，去掏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当手触摸到兜里的时候，恩？
“怎么了？”孙玉强问道。
滕颖脸色不佳，掏了几个兜，都没有，“强，我手机被偷了。”
孙玉强一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两个警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小偷把手机偷了。
这时候，那个导购出来，指了指前面道：“先生，是她。”
二人目光同时朝着导购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岁数不大长小女孩正匆匆朝着人群中走。不时的回头，小姑娘似乎意识到对方注意到了自己，加快脚步。
二人见闻，抬腿便追上去。
小姑娘的身材瘦小，如同泥鳅一般在人群中来回串，滕颖孙玉强可就苦了，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引来阵阵埋怨，不得不一边追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怎奈商场的人太多，不多时，小姑娘的身影便消失在二人的的视线中，孙玉强喘着大气，“妈的！让她给跑了！”
这时候滕颖也跟过来，面色焦急，“没追到么？”
孙玉强安慰道：“没有，没事儿破财免灾，咱们再买一个。”
“不是买不买的事儿，里面有重要的信息。”滕颖面色焦急
“什么信息。”
“你还记的前一阵，我收到一个摩斯码么？”
孙玉强惊呼，“你将卧底的电话号码存在里面了？”
滕颖憋红了脸，“没存，但是有通话记录，要是有人有意为之的话查到很简单。”
孙玉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掏出手机，“小颖，你别慌，我呼叫支援。”刚准备拨出去，孙玉强的手又放了回来，滕颖问道：“怎么？”
“不能打，这事儿不能声张，若是声张那卧底可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电话号码就有可能暴露，而现在来看我想那个小姑娘偷手机应该只是简单的盗窃行为。”
滕颖听闻，有道理，“行。”
转而走向商场的经理室，描述后，经理表示这个小姑娘是最近才出现的，应该是新来的。
听闻，滕颖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惯犯，那么来说就不存在窃取手机情报的情况，但滕颖还是问道：“有小偷团伙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经理叹了一口气，“报过警，抓到的都是未成年什么也问不出来，没有证据，最后给点钱都遣送回去了，旧的去，新的来，后来民警也就疲沓了，遇到这种事儿连警都不出了，民警都不管商场保安自然也就睁眼闭眼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回家的路上提心吊胆不是的。”
孙玉强道：“这不是不作为么？他商圈民警是干什么吃的。”
经理并不知道二人的身份，但他也不想成为二人丢手机发泄的渠道，隧道，“你们可以去a座派出所报警，也就是做个笔录，之后让你等消息，之后就遥遥无期了。”
这还真是天差地别，同样是民警，怎么跟闻进的兄弟差距这么大，一边视死如归，一边却毫无作为，就是在纵容犯罪，商场偷窃猖獗跟他们的不作为有直接原因！若在平时，孙玉强肯定直接汇报市局，先收拾他们所长再说，但现在不行，不是声张的时候。
滕颖问道，“都是未成年，万一涉及诱拐呢？”
商场经理道：“嗨，管那么多干嘛，女士您手机里面有重要的是资料的话，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给你想想办法，花钱啥的通过别的渠道买回来，要是没有的话，就当破财免灾，买个教育吧。”
无奈，二人只能告退，此时至少可以证明这只是一起简单的盗窃行为，
二人刚走出楼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李彦竟然一只手提溜了那个偷手机的小姑娘，朝二人走过来，“我说，你们真行，猫被耗子咬了。”
孙玉强是一百个看不上李彦，但此时态度也好多了，滕颖更是连声感谢。
李彦大度道：“算了，正巧碰上了。”此时滕颖才看清小姑娘的面容，除了脸脏一些，长得很清秀，怎么看都不像是偷东西的。
李彦提着那个小姑娘道：“我说，你小兔崽子，吃雄心豹子胆了？警察你都敢偷！”小姑娘这儿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不停的哆嗦。
滕颖刚想过去询问小姑娘问题，可谁知李彦竟然对着小姑娘的屁股来了一脚，“滚吧。”小姑娘如临大赦，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
孙玉强吃惊道：“你把她放了？”
李彦道：“不然呢？未成年，你又能如何？”
“这涉及身后的盗窃团伙啊。”
李彦唏嘘，“人辖区派出所都不管，你跟着操什么闲心啊！找回来东西就行了呗。”
孙玉强脸色一黑，有警察这么说话的吗？滕颖拉住孙玉强，赔笑道：“李大哥，这次真的谢谢您了。”
“都说了不用谢，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手机丢失后滕颖一直心神不宁，李彦是周凡副局长的秘书，不排除李彦知道这件事，而且从手机丢失到失而复得大概有15分钟，在这十五分钟，李彦完全有时间按照日期翻阅通话记录，推算出电话号码。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滕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彦给她的印象是不好，但干这一行没有极高的政治觉悟是干不了的，更何况是领导秘书，于情于理不可能做出那种违背信仰，为人不齿的事情来。
第四十章：号码泄露
王熙办公室。
刘晴依偎在王熙的身边，媚态百出，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她已经放弃了一切尊严，而王熙是有妇之夫，金钱权利使得他抛弃了道德，但他却一直把持着最后的底线，就是不弃糟糠之妇。
此时王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有你想要的情报。”
王熙看着短信，哼笑一声，“这年头骗子真多。”
刘晴娇声娇气道：“那你就不要搭理他了，好好陪陪我嘛。”
王熙轻轻点了一下刘晴的鼻尖，“你这个小妖精。”
说这话，短信又来了，“还没完没了了。”
打开后，“你是王熙！”
王熙顿时警觉，编辑短息，“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也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只想跟你做一笔买卖。”
“我很感兴趣，说说吧。”王熙道。
“我手上有你除掉隐患的东西。”
听到这里，王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将刘晴从自己的身上推开，正坐编辑短信道：“我怎么相信你？”
这一次对面没有回答，王熙看着手机上的文字，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编辑短信，“开价吧。”
“200万。”
王熙拿着手机哼笑，自语道：“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旁边的刘晴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你现在去银行帮我提200万。”
“干嘛提这么多啊。”
“别问了，保密！”
“知道了。”
但还是编辑短信，“怎么交易？”
“下午三点，青年酒吧，如果您真想合作，那么请你一个人来，否则你绝对见不到我。”
王熙思索一会儿，倘若这人是警方钓鱼引诱自己上钩的，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但自己身边这个卧底隐藏太深，隐患太大，一不小心就会令自己粉身碎骨，这个险，是值得冒的。更何况若发现问题不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想了一会儿，王熙起身，离开办公室。
王熙独自走进咖啡厅，这里较比大众咖啡厅的高雅、安静不同，相比之下这里昏暗的环境更像酒吧。
王熙找了个依靠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要点什么。”
“一杯柠檬水。”
“好的，马上为您安排。”
很快耳边传来一声问候，“先生，您是在等人么？”
王熙抬头，见来人，“是你？”
李彦不急不慢的座到王熙对面，对服务员道：“给我一杯奶茶。”之后问王熙，“王老板，您不建议吧。”
王熙摊了摊手，“随意。”
李彦道：“王老板，您很守信用。”
“你也是。”
“不兜圈子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彦并不着急，道：“难道，你就不想了解下为什么么？”
王熙并无兴趣，“你若真心，不用解释，你若别有用心，再解释也徒劳，我时间很有限。”
李彦无奈一笑，“那行。”之后将一张纸条递给王熙。
王熙打开，“这号码不全。”
“款打过来，我自然给你，这你放心。”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号码是真是假？”
“呵呵，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但是这确实我从滕颖手里面的找到的，我查过通话时间正是那天下午，当然，若对方只用一次或者非实名的我也只能抱歉了，毕竟我不可能去拨通电话。你我都知道这电话一经拨通便毫无价值。”
“而且我也提醒你，不到万不一失，最好不要拨。”李彦继续道。
听这话，王熙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冷眼看着李彦，而李彦见到王熙的眼神下意识的避开，不敢与之对视。
良久后王熙道：“行，我马上将钱打过来。”
李彦的避开自己，这反倒让王熙彻底放心，人的眼睛不会说谎，李彦避开自己的眼神，不是因为他的胆怯，而是他不想让王熙看到自己的贪婪，人一但拥有了贪欲，掩饰是掩饰不住的，如同一具傀儡一般，任由其摆布。而一个贪婪的人，又哪里谈的上正义？所以，贪婪的人最安全。
几分钟后，李彦短信铃声响起，看到短信提示，李彦的嘴乐的已经合不上了，将一张完整的电话号码递给王熙，“成了，希望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
王熙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李彦道：“那我就先撤了。”
突然王熙想起了什么，道：“你能把蝰蛇帮我调查出来么？”
李彦停下脚步，道：“这事儿有点难，局里布下天罗地网都没有抓到他，更别提我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有办法。”
“我虽然有点不顺，但也没出那个中心的圈子，很多消息我是可以得到的，不过那就看您给的价位了。”
“100万。”
“成交。”
从酒吧出来王熙直接去找移动公司的朋友。当
王熙拿出这个电话号码的时候，那人有些吃惊，“这号段是十几年前发布的，人说富换手机，穷换号，这些年这种号段的几乎没有了。”
“能帮我查查信息么？”
“没问题。”
几分钟后，那人道：“这张卡的开户人叫魏钧天，开户地在北省、连市、房区，开户时间是11年前。”
王熙边听，边思索，魏钧天这个人没听过啊？自己的公司肯定没有这么一号人，是化名？
“还能再详细点么？”
“不能了，我这里的只能提供这么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查查这个号码最近发送文字性的东西。”
“那太好了。”
打印机里，一张细长的纸条缓缓出来，待打印机停止后，王熙迫不及待的撤下纸条，一行行的看内容。但这号码的近乎没有发送过短信，所谓的文字性的内容，全部都是虚假广告，没有任何价值。
王熙有些失望，道：“会不会遗漏。”
“肯定不会。”
“能追踪到这个号码么？”
“不好办，国安才有这技术，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但他得开机，这样吧有什么情况我通知你。”
“那行，谢了哥们。”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整捆钞票。
“哎，老兄，你这是干嘛。”
“一点意思。”
......
第四十一章：危险临近
回去后，王熙找到了李彦，要求他利用户籍系统查一下魏钧天这个人，为此王熙又花了10万块钱。
很快信息传递回来，“查到了，魏钧天连市人，曾就任于连市警校副校长。”
听到这里，王熙大喜，“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信息。”
对面迟疑了一下，道：“有倒是有.....”
“是谁？”
“王老板，这个魏钧天就是我们现在的局长魏成栋！魏钧天是他曾用名。”
王熙一惊，“怎么会这样。”
“确实，现在很难办。想要找内奸，有两个办法，第一在拥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直接打电话，第二就是去警校调档案，不过，我想这条路行不通，暂且不说权限，按照专业的角度来说，魏局长出来的时候，肯定就让别人无懈可击了。”
王熙思索道：“那不可能啊，我的弟兄没有一个跟我过十年的。”
“他可能是结案后没有归队，转而接到另外的任务了吧，这事儿很常见。”
王熙又道：“除了魏成栋，还有可能有别人知道么？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当时所有在警校任职的领导。”
李彦无奈的一笑，“首先我真的查不到。其次，即使查到了，人家也不可能说的。”
“我有手段。”王熙道。
“王老板，这不是电影，你太小看公安了，你要是使用你所谓的手段，我敢说你不仅得不不到你想要的答案，而且你会死的非常惨。”
“我知道了，谢谢了。”
挂了电话，王熙脑子向过电影一样，他在想谁究竟是那个卧底，但却真的摸不着头脑。
王熙办公室。
刘晴一身轻纱，坐在根雕制成的茶台后面，熟练者沏着功夫茶，不多时，一杯茶沏好，王熙做了个请的手势，刘晴乖巧的答应一声，将茶放到古风的面前，“古爷，这是我托人买的，您尝尝。”
古风道：“你小子还懂茶，拖人从楼下买的吧。”
“您先尝尝。”
古风端起茶杯，用一只手扇了扇茶气，“恩，还真是不错。”之后抿了一小口，“白毫银针，味道应该是7年以上了。”
“您行家。”古风放下茶杯，道：“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王熙听闻，看了一眼刘晴，刘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出了门。
看人都出去之后，王熙小声道：“内奸的电话我找到了。”
古风眉毛一束，“怎么弄到的。”
王熙简单介绍了下原由，之后道：“我现在是没办法了，那人隐藏太深了，我公司人有太多，要是查下去肯定会打草惊蛇。”
“他是魏成栋的人？”
“肯定，这张卡是魏成栋当年开的，应该是警校直接出来的学生介入某大案，但结案后没有归队。”
古风听闻拿出手机，播了出去，挂断电话后古风道：“是震惊省里的重大涉黑贩毒案，主犯等都已判处死刑还有一些人在监狱。”
听闻，王熙皱起眉，“这样的话，咱们依旧查不到啊。”
说着，古风又来了一条短信，古风直接将手机递给王熙，王熙接过手机，“这是社团的二号人物一号打手，社团杀人害命的事儿都由他做，手里的人命官司数不胜数，案发后潜逃至今，按照地址，把他揪过来，当面指正这个卧底。”
“明白。”王熙回答道。
之后拿起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我让大飞安排。”
古风压住电话，“你亲自去，雷龙和蝰蛇协助你，不要声张，你现在分得出谁是敌，谁是友么？”
王熙迟疑一会儿，答应一声，“行。”
临省小吃店。
王熙和雷龙走相视一眼，朝着里面走去。
还未进门，一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中年人肩膀扛着煤气罐朝他们走过来，“二位借光，借光了。”
二人让开路，那人将煤气罐扛到门外，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太太道：“太晚了，大姨明天等人换新的就行了。”
“您是卖早点的，没气儿了耽误您，先用我们的吧。”
“那太谢谢了。”
“您别客气了。”
之后大姨对几个人道：“小邹可是咱们的好人啊。”
听这话，王熙嘴角微扬，继续往里面走，可正在这时候，前台一名妇女迎过来，面带难色道：“对不起二位，本店要打烊了。”
一看时间可不是快晚上11点了。
可这时候刚扛煤气罐的人回来了，有手巾擦了一把汗，热情道：“没事儿，媳妇，我在给炒一个，看二位的车不是本地人，长途跋涉过来的，晚上别饿肚子。”
二人道谢，坐了一张靠里的桌子，随便点了几个菜，但是吃的很慢。男人很热情，也并不着急，一直问东问西。当吃完，街道上已经是空无一人了，男人道：“二位吃好了么？没吃饱我再给您做。”
王熙用餐巾纸擦擦嘴道：“味道不错，不过老板，我还想点一样东西。”
男人撸了撸袖子，道：“您说。”
“我想点一个叫邹明的人，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说罢，气氛顿时跌入冰点，男人故作镇定道：“您是要找人么？”
“没错。”
邹明听闻，走到妇女身边轻声道：“小丽，我这儿有几个朋友，谈点事儿，你先回家吧，俩孩子还在发烧，别让妈累着。”
妇女看了眼两个人，小心的问道：“没事儿吗？”
邹明亲了下妇女的额头，“放心。”
待妇女走后，邹明恢复平静，将一张全家福拿出来，王熙见闻，“恩双胞胎真可爱。”
邹明面露幸福，“是啊。”之后问道：“你们是警察？”
王熙没有回答。
“你们是寻仇的？”
王熙继续不语，邹明道：“二者都不是，那你们是？”
“请你帮一个忙。”
“对不起，我已经收手了，我只想过我平静的生活。”
王熙道：“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你除了答应，应该没有第二种选择。”说罢，给雷龙使了个眼色。
......
“哗啦”随着一声巨响，一个人从玻璃门内飞了出来。
雷龙跳出来，一脚踩在满脸是血在地上挣扎邹明的后背，手顺势拽住邹明的头发。王熙不紧不慢的走出来，雷龙手上加力，将邹明的头拽起来。
邹明有气无力道：“你们对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别伤害我的家人，我求你们了。”
“我说过要杀人了么？只要你配合，我保证安然无恙。”说着将邹明拽上车。
车上，王熙刚要拿出电话，陶飞的电话先进来了，“王哥，哪里了？”
“在看货。”
“方便说话么？”
“方便。”
“老太太去世了。”
“哪个老太太？”王熙疑惑道。
“古爷的妻子。”
王熙眉头一皱，“我马上赶过去。”
“明白。”
此时此刻，王熙获得最有利的先机，危机正在渐渐逼近，卧底危在旦夕。
第四十二章：冤家路窄
公交车上。
周四上班是个挺麻烦的事儿，滕颖家里距离监狱很远，车周四限行，坐公交得倒好几趟才能到单位，非常不方便。
这会儿正值早高峰，公交车上人满为患，坐在里面，人挤人，人挨人，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突然，车前一阵骚动，一名上了岁数的老妇人惊慌的在身上乱摸，“我钱包呢？我钱包呢？”有人丢东西了。
这一下整个车里都开了锅，早8点，车里面的上班族几乎个个都是**桶，你这赶早市儿买菜占座就算了，这会儿竟然还不让下车，这不擎等着迟到呢。
大家七嘴八舌埋怨老妇人，而老妇人则针锋相对，喊道：“不找到钱包，谁也别想走。”
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面的人群中窜了出来，后退着到了滕颖的身边，这人滕颖认识，正是前几天偷自己手机的小女孩!显然，制造这一车混乱的始作俑者就是她了。
当她回头看到滕颖，脸色煞变，刚想跑就被滕颖拽住了衣领子，“拿出来吧。”
小女孩无奈，还真是冤家路窄，她知道滕颖是警察，遂将钱包从腰间掏了出来。
这时候那名丢失钱包的老妇人挤了过来，一把抢走小孩手中的钱包，顺手就是一记耳光，“我让你偷东西。”小姑娘被打的一个趔趄。一巴掌并未让老妇人解恨，又抡起胳膊，滕颖向前一步护在了小姑娘的身前，“你干什么！”
老妇人道：“干什么，偷东西我打死她！”
之后道，“我看她到你这里是想销赃吧，你是头吧。”
这话一说，激起了车里所有人的“正义感”有人大喊捉贼！滕颖的美貌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怜悯，一时间自己的衣服被无数只手拉扯，“走，派出所！”
滕颖使劲摆脱所有人，将警官证掏出来，“我是警察！”
这一下大家都安静了，老妇人道：“她偷东西，我们打她怎么了？”
“一码归一码，没有人有擅用私刑的权利！你一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这话让一车的人都冷静下来，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老妇人道：“那你知道她是小偷，为什么早不抓她，我看你们是一家吧！”
滕颖根本就没想到老妇人能说出这话，蛮不讲理，“你......”
老妇人得理不饶人，“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真是白花了，养了你们这些群人！”这话似乎引出了人们的随众性，遂风向标马上转变，滕颖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
突然，司机一脚急刹，所有人几乎都被晃了趔趄，“你干什么啊！”有人喊道。
“到站的下车！”司机语气不善道。这会儿大家才想起自己上班的事儿。即使有警察，大家还是不愿意与贼同车，全部下车，只剩下滕颖和小姑娘两个人。
车又一次开起来，司机道：“姑娘，别往心里去，我挺你，以往啊车上上来贼我都会提醒下，不过今儿这个我真是没见过，但就是抓住了又能如何。”
滕颖叹了口气，司机道：“这个社会有时候就这样，心中的偏激导致了将某一种职业的缺点无限放大，看不到努力，却在无限放大缺点。可他们却不想，自己安居乐业，哪里能离得开你们坚守岗位，日夜操劳。”
滕颖叹了一口气，“您能理解我们就好。”
司机继续道：“不过，造成这种情况，还是因为一些害群之马，损害了形象和公信力，但我坚信这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和理解。”
“哎，大家互相理解嘛。”
另外一台车上，“哎，我钱包呢！”想不到这位大姨的钱包又一次被偷了，而且间隔时间不到十分钟。
此时，一人借着混乱下了车，老妇人沿着车窗喊道：“是他偷的！”
司机将车门打开，“追啊。”
大姨挤得直拍大腿，以他的腿脚不说能不能追上，就是追上也打不过这小伙，“谁帮帮我，帮帮我啊，抓贼啊。”
一车人就跟没听到一样，纷纷避开大姨的视线，该下车上班的下车上班，该玩手机玩手机，该看热闹看热闹，全部都是冷眼旁观。
此时车上有人道：“报警啊。”
大姨哭道：“我报警有什么用啊，人早就跑没了，你们谁帮我追啊。”
车上的人此时又没电了。
几分钟后，公交车开走了，留下老妇人一个人坐在站前的石阶上，菜兜子的菜散落一地，过往的人，只是冷眼旁观。不多时，两名巡警走过来，“大姨，您这是怎么了？这天太冷了。”
“我钱包丢了，没人管......”
说着将老妇人扶起来，“您先别急，我们帮你调查。”
.....
滕颖带着小姑娘下了车，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因为女子监狱这四个大字她看的清清楚楚。
“阿姨，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滕颖笑道：“先跟我回单位，我找人送你回家。”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跟着滕颖进了监狱，在前往办公室的路途中，滕颖感觉得到，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这高墙电网给她带来了成吨的触动。
正巧7监区的少年犯打扫清洁区，臃肿的囚服之下是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她们手中操持着甚至比自己还要高的清洁工具，在管教的催促下，吃力的挥动。而她们脸上表露出委屈之余尽是无助和悔恨。
滕颖道：“你若继续这样下去，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将她们中的一员，不远处的监舍也一定有你一席之地，而我将成为你的管理者，到时候，我不会像今天这样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
那些所谓的守口如瓶，到了这里，就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因为这是她执迷不悟下去最直观的后果，若眼不见有些人永远不知道代价的惨痛，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不，我不要，我......错了，我是被逼的，我什么都说，求您了别让我住这里。”
......
上午10点50，程国忠带队到了商场派处所，所长此时正在办公室悠哉跟着两个民警玩斗地主。当程国忠进门后，所长连忙迎了上来，“我说老程，啥风把你吹来了。”
程国忠道：“孙所，你这够悠闲的，闻所那边的弟兄可没这么幸运了。”
孙所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刚上班么？”之后道：“这不是我们没赶上么？”
“行了，那你们仨就现在这里待一会儿吧。”说着给连同使了个眼色，连同横在门前挡住去路，同行的刑警道：“把手机都交出来！”
所长脸一下就黑了，“这是咋了。”
程国忠此时脸色由笑变阴，“你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另一边，平房区。
“咚咚咚。”里面一有口音的人问道：“谁啊。”
外面没人答应，“咚咚咚。”
在敲门的时候，但里面已经没了回应。孙玉强当机立断，使尽全力一脚踹开木门，身后的警察一拥而入，此时院子内几个人正准备逃跑，但不到一分钟就全部束手就擒。
至此，一利用未成年犯罪团伙被连锅端，当场抓获嫌疑人7人，遣返未成年10人，查获手机20余台，赃款1.4万元。
当办公室的孙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凳子上，程国忠脸色铁青，“是不是没有人上供了？”
孙所达隆个脑袋，一言不发。
“你胆子好大啊，为一己之私竟然做恶势力的保护伞！都给我带走！”
刚走到门口，程国忠道：“等等。”
孙所以为有转机，但却不料程国忠道：“先把他那身警服给我扒下来！”
......
晚些时候，滕颖将小姑娘送上车，道：“你安全了，以后的路怎么走看你自己了。”之后将一张火车票递给她，“回家吧，我们已经联系你的父母了，以后多听父母的话别在随处乱跑了。”
小姑娘哭了，“谢谢您，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回去后要好好学习。”
“回去吧。”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
滕颖微微一笑，“走吧，路上注意安全。”突然，小姑娘想起什么，从车上下来，“我有事儿跟您说。”说着滕颖俯下耳朵，“说吧。”
当小姑娘说完后，滕颖脸色煞变。
第四十三章：吊唁
办公室
刘源道：“你是说，手机曾经到过李彦的手上？”
“恩。”
旁边的小姑娘道：“那天我被他抓住后，我看到她在翻阅姐姐的手机，之后用纸跟笔记录了几个号码。”
“是有人让你偷我的么？”
“没有，只是碰巧被他抓了。”小姑娘道。
想到这里，刘源讲电话打给魏成栋。
与此同时，正在返回派出所的程国忠接到电话，脸色一变，对司机道：“先去殡仪馆！”
殡仪馆
王熙使劲揉了下自己的眼睛，舟车劳顿太累了。王熙朝着遗像鞠躬上香，古风的大儿子此时正在灵堂主持，王熙过去，“节哀，老太太是？”
“家母前些日子可能是些许劳累，近日又染上了些风寒，哎上了岁数了。”
“这几天辛苦你了。”
“当儿女的应该的，家父在内堂。”
王熙在引导下走进内堂，只见古风正坐在凳子上，面色憔悴的很多，有气无力道：“知道消息赶过来的吧，刚到吧。”
“您这么大的事儿。”
古风叹了一口气，“事情办得如何。”
“人带来了，就在车里，自家兄弟都在这里......”王熙在询问古风的意见。
古风双目微闭，“这事儿，先放放吧。”
刚说完又感觉不妥，大活人被绑来了拖得时间越久肯定会出事儿，遂改口道：“别搞出太大动静。”
王熙答应一声，“明白。”
门口王熙坐回到车里，指着外面的人对邹明道：“一会儿，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邹明点点头，王熙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小聪明，从这里你连尸体都出不去。”
说这话，陶飞将脑袋探进车窗，“王哥，兄弟们都到了。”
当看到里面的邹明，不觉一愣，“这是......”
“别问了，让他们都过来。”
邹明下车，从人群中来回的走，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是他么？”邹明摇摇头，“他呢?”
“也不是。”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陶飞不耐烦道：“走走走，没事儿回去干活！”
邹明来到了陶飞的身边，停下了脚步，欲言又止，王熙面色一紧，陶飞也意识到不对，“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弄死你！”
王熙道：“让他说!”
邹明道：“不是他，这里的人都不是。”
“怎么？”
“我知道，你要找当年的警察卧底，但她是个女的。”
“女的！”王熙嘴里开始默念，之后道：“带着他们回公司。”
旁边的陶飞道：“差点把老子吓拉希。”
这话说的引来众人哄笑，说罢，陶飞一捂肚子，“还真来劲了，我先去拉泡稀。”
王熙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场合。”之后道：“这边你盯着吧，我先回公司了。”
“知道了。”说着陶飞就往厕所跑。
车上
公司女员工众多，但是能够接近她的也就是刘晴一个，可他并不怀疑刘晴，因为刘晴的岁数在那时候也只有十几岁。那么会是谁呢？车开不远，王熙的电话响了，“那个号码开机了，地点，殡仪馆！”
王熙顿时咒骂一句，“操！”
随后看向后座的邹明，眼中冒火，“你敢骗我！”
当车停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车上多了几台警车，几名警察正在和自己的人交涉。王熙想了一会儿，对司机道：“走。”
车无声无息的开出了众人的视线，上了国道。
监控室，几双眼睛在几个屏幕上来回的转，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后门，摄像头应该是年久失修，非常模糊，只能勉强看出个轮廓，但这已经足够了，在后门。
古风对雷龙道，“内奸在后门，围堵他，发现后格杀勿论。”
“明白。”
此时，殡仪馆外面一片混乱，警察双方展开对峙，“你们从这里查不出什么。”一人道。
“我怀疑这里涉及一起绑架事件被绑架人在这里。”程国忠道。
“这里什么都没有，这里是私人场所。”
“谁规定殡仪馆是私人场所的？”一名小弟被问得语塞，小声交代旁边的人：“快去找大飞哥。”
“提裤子呢，在等会。”
孙玉强脾气败坏的推开那人，“一边呆着去，自立为王啊，还私人场所。”说着带领一行人朝着正门走去。王熙的人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这时候，又一台车悄悄的停下了，滕颖和刘源并肩朝着殡仪馆里面走，她们的任务是潜入后院，保护卧底，因为是便装，还是两名女性，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被人误认为是来吊唁的。
滕颖和刘源小声的低估，“姐，我打听了后院得穿过吊唁厅才能到，而今天这里就开了一间就是古风的那一间。”
刘源皱了下眉头，这就有些难了因为那里全部都是王熙的人，想了一会儿，道：“走！”
说着滕颖跟着刘源小跑过去，到了门口，一名穿孝服的人走过来，“请问，二位。”
刘源放低声音，“我们是来看看老太太的。”
那人听闻，马上礼貌道：“哦，是家母的学生吧，二位请。”说着将二人往里面引，说话间，到了前面的礼台，滕颖小声道：“姐怎么办？”
所有进去的人都是先将分子钱随上，这要是自己空手进去肯定不合适，还会引起警觉，道：“不行就给点？”
滕颖小声道：“姐，这一点是多少啊？”
“看看别人的”刘源小声道。
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份子钱都是一沓子一沓子的，想想也是，古风的人脉非富即贵，钱肯定是不缺的。滕颖为难道：“咋办姐！刷卡行不！”
刘源使劲推了一下滕颖，“你傻啊，咱跟他们能比么！”说着走过，掏出一千块钱道：“我们是老师的学生，这是我们二位的一点心意。”
那人道：“您客气了。”
滕颖更在刘源身后，朝着里面走，但当准备上香的时候，滕颖看到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人，瞳孔瞬间放大，走不动了。
刘源疑问道：“走啊，怎么了？”
“古风.....”
第四十四章：无间道
听闻，刘源一惊，顺着滕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一名身着黑色唐装的老者，正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这下坏了，古风在截获水韵观音的那天晚上见过滕颖。
屋漏偏逢连夜雨，古风的儿子是个非常讲究的人，听说家母的学生来了，竟走到古风身边，“父亲，母亲的学生来了，您？”
古风听闻，缓缓睁开了双眼，朝着二人的方向看去。
滕颖和刘源意识不妙，马上鞠躬，避开古风的视线。
当在抬头的时候，古风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这才让两个人长出了一口气。但正当二人觉得安全，准备离开的时候，古风的儿子走过来，道：“二位留步，家母生前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学生，既然如此，家父是要见一面的。”
这下可坏了！肯定要露馅了，但又没办法人家叫自己不去那是肯定玩完，没办法二人来到古风身边，“您节哀。”
古风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刘源，微微的点点头，之后又看向滕颖，目光却停留在滕颖的身上，滕颖知道自己露馅了，下意识的回避，此时古风问道：“小姑娘，瞅你面熟啊。”
“啊？！是吗，我可能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是不是去过我们家？”古风问道。
“恩，说的。”滕颖连忙回答，古风也不多问，客套两句之后在佣人的搀扶下回屋休息去了。
古风走后滕颖和刘源才长出一口气，吓死了。
此时，刘源看到了灵堂不远处的安全出口，过去就是后院。
但问题是如何过去呢，滕颖道：“姐，这一路没有卫生间，我想应该在后院。”
说着突然捂住肚子，佯装痛苦，“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道：“在后院。”
滕颖道了一声谢，朝着门走过去。
打开门，一股阴气扑面而来，眼前的一幕让滕颖挪不动路了，只见十几具玻璃管材规整的摆放在大厅内，此时正值黄昏，屋内昏昏暗暗，格外渗人，这里是追悼会的准备间。
而后院则是在另一面，这短短是十几米，走过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则不是那么的容易，滕颖知道，时间不多了只要自己能够及时出现在一段范围内，对方就不敢动手，遂长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朝着门走过去。
打开门后之后，这里并不是后院，而是悠长的甬道，昏暗的黄色灯光，让这里如同古墓，旁边还帮放着各种纸扎的祭品，滕颖浑身的汗毛不自觉的竖起来了。是继续走，还是回头，想了一会，答案很简单，她没有选择。
滕颖的腿如同灌了铅，一步步的挪，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突然，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滕颖马上警觉，躲进拐角。
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距离几米的位置。正当滕颖以为他要走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前，“啊！”
滕颖被吓得失声惊叫，那人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而这个身影，她似曾相识，没错，就是一人单挑多人，黑暗中射杀王熙小弟的人！想到这里，滕颖心中不觉一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雷龙阴声道：“我是家属！”
“家属？”不错所料他一定在找卧底，现在暴露才能是保护卧底和自己最好的办法，说着她拿出警官证，“我是警察，找你调查一些事儿！”
雷龙听闻，脸色一沉，手不自觉的伸向腰间，滕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若雷龙现在动手，自己必死无疑，她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突然，她看到不远处的摄像头，“你想干什么，你的一切举动可都在摄像头下了。”
雷龙听闻，向后看了一眼，又把手放了回来，“我没什么可调查的。”
滕颖道：“这不是你说的算的，跟我走一趟。”说着推着雷龙出去。
二人走后，楼道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几秒钟后，一个脑袋缓缓的从一扇门里探出来，长出了一口气，梳理下衣襟，朝着门口走去。但刚走两步，门再一次被缓缓打开了，那人见闻，马上窜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入殓室。
来人的脚步非常的轻，每走到一间房，就要推开门看看，最后走到了那间入殓室。里面只有几张医用床，每一张床都用白色的窗帘隔断。
撕拉，一个窗帘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又不急不慢的走向另一个窗帘，掀开，一如既往，只有一张床。很快到了最后一扇窗帘，透过窗帘，能够缓缓看到床上有东西，他将手缓缓的放在窗帘上，屏住呼吸。
撕拉，窗帘被拉开，只见床上正躺着一具正准备入殓的尸体，死相极其难看，应该是车祸死亡。
此情此景那人却毫不恐惧，反而非常沮丧的将帘子拉上。
犹豫片刻他拿起电话，点了几个号，播了出去。
与此同时，房间里想起了优美的手机铃声，那人马上看向窗边的窗帘，声音是从窗帘后发出来的。
人躲在里面，那人小心的走到窗帘边，手放在上面。
铃声依旧在响，正当那人想要将窗帘拉开的时候，手突然停下来，此时二人只有一扇窗帘相隔，这背后一定是警方的卧底，此时他也一定知道自己是蝰蛇，但是，一旦拉开，双方都会破相，争斗一定是你死我活，蝰蛇不敢确定能否打过此人，想了一会儿，手又放了回来。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另一侧的警方卧底同样没有动手的意思，原因很简单，他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打过蝰蛇，然现在也不是暴露的时候，任务还在继续。
而蝰蛇同样不希望暴露。
想到这里，蝰蛇，挂断电话缓步走了出去。双方算是达成了共识，但是又担心双方叫人驰援，遂蝰蛇刚走那人便尾随其后，出门后一人向左，一人向右背对背。
突然二人同时停住脚步，他们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是否回头，几秒钟的迟疑后，二人消失在了楼道中。
......
雷龙脸色不佳，“蝰蛇也栽了。”
古风无奈的摇摇头，“也罢算了，他命不该绝，不过摄像头故障蝰蛇也没有暴露，算是扯平了吧。”
奔驰停在了一处老旧小区里，王熙先一步下车，邹明被两名大汉提了下来，王熙朝着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放开邹明。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一个违建的鸡棚边，此时，一名妇女正在给一直体格硕大的公鸡放血。
血流干了，鸡也不在挣扎，王熙递给邹明一颗烟，邹明接了过去，道：“王老板，你找我来不会就是看杀鸡来了吧。”
王熙突出一个烟圈，“你知道这鸡为什么死么？”
“当然是杀了吃肉。”
“是因为这公鸡打鸣扰民，被人举报了，这主人也是不得已为之。”
邹明不说话，他在等王熙，王熙嘴角一笑，“兄弟，我想跟你说的，要想活得久，就得先闭嘴。”
“你什么意思？”
“我保你妻儿安全，还会给他们一比费用，前提是今天的事儿，你要闭嘴。”
邹明明白王熙的意思，哼笑道：“你是在用我的命，换我家人的命。”
“是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把你交给警方，借你项尚人头一用，今天的事儿才能有解释，你所做的事儿，不可原谅，这样死不是死得其所么？”
邹明听闻，陷入沉思，“在给我一颗烟。”
王熙递给邹明一口烟，帮其点燃，邹明长长的吐了口烟圈，良久后，将烟掐灭，“我怎么相信你。”
“我没必要骗你，在你死之前，我会将事情全部办妥，若有反悔，你尽可以将我供出去。而且，你和你的家人对我一点意义没有，今日之事，我只是怕惹麻烦而已。”
“行！”
公安局，程国忠推开门，两名看守人员打招呼，“队长。”
程国忠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程国忠做到邹明身边，想不到，抓了你10年，今天竟然以这种方式落网。
邹明无奈一笑，“出来混迟早要换的。”
“你知道就好。”说着掏出一颗烟，帮邹明点燃，“认出他了？”
邹明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说了你可以活命。”
“哼，活命，程队你们这么多年，说出这种话就不合适了。”
程国忠起身道：“行了，我带他向你道谢，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你的案子我很抱歉，恕我无能为力，你所作为，不可原谅。”
“我知道，因果报应，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看样子我的路到此为止了。”
“你能想开点更好，行了，走了。”
程国忠走后，审讯室又一次恢复了安静，邹明抱着头，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十年了，他拥有了美满的家庭，听话的孩子，还有自己的买卖，未来规划的是那样的美好。
他真的以为他退出了“江湖”，但却不曾想，他那双沾满血的双手，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那一件件兜售的毒品害的多少家庭散尽家财，人生如梦，命运将他抚上天堂，却又将他打入地狱，那种撕心裂肺的悔恨，充斥着全身。
如果让我再选一次，即使是金山银山，这条路我也不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