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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渐行渐远全文阅读

作者:李老师     路渐行渐远txt下载     路渐行渐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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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人生如棋,应时而进,顺势而退,对弈黑白之间,只求落子无悔;人生如梦,转瞬即逝,困心衡虑,抉择善恶一念,只为问心无愧;人生如潮,起起伏伏,岁月变迁,历经沧海桑田,已是物是人非。

    一封举报信,让灵市食品加工企业i公司卷入一桩洗钱案,企业老总瑜麟畏罪自杀,财务总监泠鸢被抓,公司高层何超然、于文鸯、吴正寿下落不明。

    警方在瑜鳞家中截获赃款外,还发现大量珍贵文物和一张神秘清单。水韵观音、三国铜尊等诸多失窃的国宝皆在清单之中,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兰亭集序》,这千古之谜,竟被人捷足先登,若流失海外,无疑是一场劫难。

    洗钱案竟然延伸出案中案,牵出一起倒卖文物,倒斗盗墓的“窃国大案”。省市高度重视,各部门一把手亲自挂帅,公安干警夙兴夜寐,夜以继日的找寻文物的去向,全力破案,但却阻力重重,线索如同被深埋地下一般,毫无进展。

    屋漏偏逢连夜雨,狱中传来噩耗泠鸢突然心肌梗抢救无效死亡,至此,警方所掌握i公司涉案人员中,只剩下几名涉嫌洗钱已送监服刑的外围人员和一张撕毁的只剩下瑜麟的半张合影。

    而此时,另一波势力悄然而至,他们正努力让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

    一场光明与黑暗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第一章:雨过天晴,路即启程

    一轮明月倒挂天空,映在无痕深蓝的夜空中,照亮人间。银河中璀璨的繁星,毫不吝啬将自己的光泽抛洒大地,孕育万物,一朵粉蔷薇在绿叶的烘托下,缓缓盛开,鲜花绿叶如同一对恋人,在星辰下相互诉说彼此爱的誓言。

    突然,乌云蔽月,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天地相接映白大地,伴随而来的雷鸣惊醒睡梦中城市,一时间狂风暴雨骤然而降,雨点夹杂黄豆大小的冰炮砸向地面,蔷薇花与绿叶像似恋人的手,十指紧扣,但却也难以抵挡住暴雨狂风的肆虐,相继随风而逝,化作落红。

    清晨,旭日东升,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路被雨水洗涮的晶莹剔透,道路两旁新生绿丫破土而出,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在化作春泥落红的孕育下缓缓盛开,更加光彩耀人,一阵微风吹散蒲公英,种子随风飘扬,在蝴蝶的追逐下,落地生根孕育新生,大地一片盎然,一行白鸽飞出高墙,将墙里人们的向往和希望带向天空。

    女子监狱

    一棵粉色蔷薇,被昨夜的风雨连根吹倒,根茎大部分已经裸露在土壤外面,花叶在阳光的直射下已经开始打蔫。一名正在清扫清洁区的犯人走过来,用手扶了几下,蔷薇依旧无法恢复原貌,根茎受损了。

    犯人迟疑了一会儿,一使劲干脆将蔷薇彻底连根拔起,可就在双手发力的时候,蔷薇的刺划破了犯人的手掌,“哎呀。”

    犯人用嘴吸下手指上的血,之后将蔷薇横过来,准备将蔷薇折断,放进垃圾桶。

    正在此时,滕颖跑过来,“等等。”

    “是。”犯人回答一声将花递给滕颖。

    滕颖看了下花藤,应该还有救,遂从旁边的花池边拿来一个花盆,将这颗奄奄一息的粉蔷薇种了进去,几分钟后,滕颖起身,拍了拍手,“成了!”

    这时候监区长李芸迎面走来,将滕颖叫到一边,关心问,“小颖,你最近捅过什么篓子么?”

    滕颖听闻有些摸不到头脑,“没有吧......怎么了?”

    “刘源找你!”

    滕颖心中一沉,刘源这个人在监狱里面的传闻并不是很好,可以说是极差。

    身为主管改造的副职监狱长,芝麻大小事儿,就会大发雷霆,尖酸刻薄令人发指。被她叫走的人多是凶多吉少,她那扇办公室的门也被称为鬼门关。更年期加上离异多年没人关爱,是一名不折不扣plus版本的更年期综合征患者,人送外号,“女魔头”被点名的人通常也是九死一生,在劫难逃。

    李芸既同情又关心道:“去吧,注意安全,犯人我先帮你带。”

    “行。”说着将那盆载好的蔷薇抱起来,作势要走,旁边李芸抢过来,道:“哎呀都这时候了,还拿着它干嘛,我帮你放办公室。”

    滕颖是典型的领导恐惧症患者,工作快3年了,这一点几乎没有什么改观,此时她正挪着步,朝行政楼走过去。

    办公室门口

    滕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努力让自己既紧张又惊恐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后,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两下这道被称之为鬼门关的木门。

    “噔噔。”

    “请进。”屋内传来刘源略带阴沉的声音。

    滕颖轻轻的将门推开,轻声问道,“监狱长您找我?”

    刘源坐在办公桌后,表情严肃的批阅文件,见到滕颖,脸突然一变,笑道:“来坐。”

    滕颖很少见刘源笑,更慌了怕是笑里藏刀。

    刘源看滕颖不自然,玩笑道:“怎么,是不是她们都把我传成女魔头了。”

    “嗯......”滕颖紧张过度,竟然一时口误下意识的将实话说了出来,但马上反应过来,“啊,不是,不是!”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场面瞬间跌入冷点,在错地点,错误人物面前,说出错的话,这可谓是“厕所里点灯,找屎了。”

    滕颖低头不语,几秒种后只听,刘源道:“把头抬起来。”

    这话虽听起来很随意,但在滕颖的耳中却如同地狱里面发出来的一般。但当滕颖抬起头的时候,想象中的那副愤怒扭曲的脸并未出现,转而是既灿烂又无害的笑脸。

    “我就那么恐怖么?你可别道听途说啊。”刘源笑道。

    看到刘源开玩笑,这也让滕颖提着的心放下些许,从目前来看,应该不是挨k的。

    “是。”滕颖小声回答。

    刘源日常关心了一下滕颖的生活和工作,但滕颖知道,叫她来肯定不是闲聊的,这耗子拉铁锹,大头没准在后头。

    果然,几句话之后刘源话锋一转,道:“对了,喻磷的案子你有所耳闻吧。”

    虽然滕颖有所准备,但这问题却远超出了滕颖的承受范围,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转折大的让滕颖反射弧有些跟不上趟。

    但还是回答道:“恩知道,目前有四名女犯正在咱们监狱服刑。”

    刘源问道:“假如说,她们有问题的话,你认为谁最有可能?说说你的想法!”

    这话让滕颖更加意外,洗钱案和文物倒卖案虽然发生在一个公司,但却相互独立,是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案子。这四个人全部都是公司的会计,不说高层,就连中层都搭不上边,身陷囹圄就是自己贪欲被财务总监泠鸢利用,参与后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且此四人全部判刑投监,也佐证了她们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

    但,刘源既然这么问,就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此时滕颖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

    很快问题来了,一个监区上百名犯人,在警囚比例失调,管理工作繁重又非自己所辖的情况下,充其量就是掌握基本情况,见面也是勉强对的上号,更深层次的了解,即使心有余,力也不足了,刘源抛出这问题,却是有些强人所难。

    看滕颖低头不语,刘源脸色微变,道:“怎么?说不出来?”

    “容我在思考下,我组织下语言。”滕颖道。

    片刻后滕颖道:“我觉得,吕莹最有可能。”

    刘源眉毛一束,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

    “这四个人中,三人是被抓获的,只有吕莹是自首的,能跑却不跑,意味着,她应该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知道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监狱可能是相对最安全的地方。”

    滕颖根据几个人的基本情况进行的笼统的分析,但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信口开河,如此严谨的案件竟被自己分析的轻描淡写,肯定会给领导留下轻浮的印象。

    但是滕颖的回答却让刘源非常满意,她当然不是让滕颖一语中的,能分析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至少证明她对工作走心了,“今天找你来,是想交代你个任务,配合一下有关部门工作。”

    任务?这让滕颖瞬间紧张起来,沉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小心的问道,“什么任务?”

    刘源,“上午本市的公安局长找到监狱,要求咱们出一个人配合瑜鳞的案子,争取在监狱服刑的四个人中找到线索,协助破案。”

    瑜鳞的案子不说滕颖,全省都耳熟能详了,加入专案组配合破案无疑是自己的一次机遇,但机遇与挑战并存,滕颖不确认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对于这个角色她缺乏自信。

    刘源似乎读出了滕颖的心事,解释道:“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但不像你想的那样,按部就班,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我们主要就是配合,真的有线索更好,没有也正常,毕竟吕莹也属于抓捕范围内,自首在量刑上对她有利。”

    “恩,知道!”

    “不过,不是让你应付差事儿明白么?不管结果如何,首先要认真对待,用心去做!”

    “是!明白。”

    “我听说你男朋友也在专案组是吧。”

    “恩是的。”

    “这也算是个便利条件吧,从他那里多了解下案子的情况,也便于我们这边更好的开展工作。”

    “是我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刘源道:“对了,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

    滕颖听闻,心中矛盾,拒绝?搞不好惹到这个多变的老妖精,同意?那肯定是如同嚼辣,尴尬无比,遂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刘源哈哈一笑,给了滕颖一个台阶,“男朋友接你来吧。”

    “啊,对。”滕颖借坡下驴。

    滕颖被调到吕莹所在的分监区,滕颖先是回到了办公室,那盆蔷薇已经放在靠近自己办公桌的窗台上了,简单收拾一下之后朝着监区走去,路上,滕颖脑中想电影一样,过着自己所了解吕莹的所有情况。

    吕莹入狱一年多,转化很小,但又与其她抗改犯人不同,她最多的是消极,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二人并不熟悉,今天,滕颖决定,先去会会她。

    打开门,屋内犯人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站在床两侧,异口同声道:“报告。”

    当看到滕颖之后,均是脸上露出诧异,在这个监舍里面,多是重刑犯,可以说是铁打的罪犯,流水的管教,这些人,什么样的管教都遇到过,但滕颖的口碑确是极少遇到过的,因为,她能给犯人最基本的尊重,让犯人感觉到亲和感。

    周玉莲站在最前面,也是这所监舍里面资质最老的了,早年故意杀人,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15个春秋了,一些新来的管教甚至要私下跟她请教一些问题,所以,这人特别油嘴滑舌自然熟,这会儿嬉皮笑脸道:“滕管教,您不会调到我们这里来吧?”

    “是的。”

    周玉莲长出一口气,“哎呀,想不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您真是及时雨啊。”

    旁边的王甜不满意道:“怎么的?我对你们不好么?”

    “也不能这么说吧,但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王甜脸一板,道:“信不信我把你带走!”

    “别别,让我过几天好日子吧。”

    王甜听闻,是又气又无奈,对滕颖交代几句离开了,此时滕颖示意大家坐下,犯人们纷纷将手放在膝盖上,比直的坐在床沿上,等着滕颖训话。

    吕莹在最里面,将头发别在耳朵后面,虽然穿着囚服,但却不臃肿邋遢,年过四十却依旧散发着雍容不俗的气质,一眼便能看出与众不同。

    她并没有像其她犯人坐在那里等待训话,而是将一本倒扣着在枕边书端了起来,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滕颖打扰了她。

    这种举动,在其她犯人看来,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当大家都以为滕颖发威的时候,滕颖竟轻轻走到床边,一只手捏住书角,轻轻发力。吕莹抬头,并不想将书交给滕颖,滕颖则是漏出了善意的笑,示意她没关系,“我只想看看。”

    听闻,吕莹这才松开手。

    书在接递的过程中,掉下一张用纸片自制的书签。滕颖先一步弯腰捡起来,上面写道:“傍晚十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很凄凉,也很绝望,这是你?”滕颖问道。

    吕莹没有回答,但是从表情里面看,是默许了。

    滕颖回头对其他犯人道:“你们去出早操吧。”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答应道.

    吕莹也是同时起身准备往外面走,但是被滕颖叫住,“你等等。”

    待人走光了,滕颖道:“我是你的新管教,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

    吕莹听闻,只是象征性的答应一声。

    热脸贴上冷屁,滕颖并不在意,她知道公安机关没有将几个人立案重申,而是找监狱帮忙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充分讨论得出的最佳方案,自己又得到领导的充分信任,所以在处理吕莹的关系上就更要耐心谨慎,确保不出现任何披露。

第二章:偷窥镜后的秘密

    夜渐渐退去,海平面上缓缓泛红,浑黄的江水汇入大海,泾渭分明,如同一条巨龙在水中盘旋,奔日而去。

    虽然是清晨,但是,西郊一所老旧小区的楼下已经人满为患,居民纷纷踮着脚,朝着警戒线内观望。

    不久后,楼道内两具蒙着头的尸体被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下来,随即抬上了车。

    这两具尸体正是i公司失踪高管之一吴正寿和他的妻子。

    都以为吴正寿逃逸到国外了,却想不到,他根本就没离开本市,而是一直躲在西郊一处老旧小区,真应了那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孙玉强从人群中挤过去,对一名佩戴警衔的领导道:“程队,我先上去看看。”

    “行去吧,注意别破坏现场。”说话的人是刑警队长,专案组副组长,程国忠。

    “明白。”

    此时吴正寿家中已是一片狼藉,地板下的隔层被撬开一个大洞,所藏之物已经不见踪影。

    一名刑警对孙玉强道:“孙哥,东西都被拿走了,我们来晚了。”

    孙玉强问道:“留下其他的线索了吗?”

    “目前没发现,对方作案手段很高。”

    听闻,孙玉强眉头微皱,这是老旧小区,没有任何监控设施想要追踪来人的轨迹几乎不可能,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丢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吴正涛的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的线索,算是“轻于鸿毛”了。

    突然,孙玉强的眼睛似乎被里屋的什么东西晃了一下,顺着视线看过去,是镶嵌在墙上的一面镜子,虽然孙玉强是无神论者,根本不信什么风水学说,但是以美观的角度上来说,这面镜子正对着床,实在放的不是地方,晚上起夜肯定得被吓一跳。

    孙玉强走过去,习惯性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衣襟,自语道:“恩,还挺帅气的。”

    突然,一阵强风顺着窗户吹入,吹散书桌上的文件,孙玉强手脚并用,左手抄住飞过来的文件,两脚分别踩住地上的文件,最后为了保持平衡,右手杵到了镜面上,整个人呈大字型站在那里。

    “赶紧把这个收拾了。”孙玉强对着门外交代道。

    当孙玉强在抬头时,杵在镜子上的手竟然无缝衔接在镜子上,这镜子的镀层竟然在前!

    孙玉强顿时警觉起来,因为一般的镜子镀层都在后面,只有特殊用途的镜子才会双面都有半透光的镀层,已达到精准性,这是一面双面镜,也称“偷窥镜”而这里显然没有必要。

    孙玉强小心的将手从镜子上挪开,开始调查这面镶嵌在墙上的挂镜,横着看、侧着看,都看不出什么,镜子的镶边挡住了一切。

    随后,孙玉强将耳朵贴在镜子上,没什么特别,之后又用手轻轻敲打镜面。“咚咚咚”,里面传来倥侗的声音,有夹层!

    .......

    问讯赶来的程国忠问道:“玉强你怎么发现的。”

    孙玉强讲述过程后,有人有人建议直接砸碎,但被孙玉强拒绝了,这里面可能另有乾坤,若直接砸开,里面万一是危险引爆品后果不堪设想。

    隧道:“强光手电。”

    双面镀层的镜子无论站哪一面,理论上都可以同时看到镜子两侧的景象,一些酒店利用双面镜做文章,其实利用的是光学原理,将设备藏在暗的一侧,以达到隐藏的目的。但用手电等光线往里面一照,另一侧的猫腻就原形毕露了,所以,孙玉强选择先用强光手电先一探究竟。

    此时一人从下面的警车上取来手电,孙玉强接过手电,屏住呼吸,将手电打开,开始从上外下照。

    手电光穿过镜子,映射在墙上形成耀眼亮点,“是墙,程队。”

    程国忠道:“继续照,照全了。”

    亮点继续在镜子的另一侧游走,在临近地面一米不到的地方,亮点突然向内侧延伸了,虽然深度不到半米,但却证实了镜子后面有夹层。

    程国忠交代:“接续往下探,仔细一定要仔细。”

    孙玉强答应一声,继续在往下照,当光线到了快要到夹层底部的时候,孙玉强一个激灵,手里的手电差点掉落,“我的天!”

    只见镜子里顿时出现一张扭曲惨白脸。

    凭空出现人脸,这让在场一些毫无心理准备的刑警失声惊叫,大呼见鬼。

    当镜子取下后,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蜷缩在这极度狭小的空间,身上不停的发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孙玉强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小女孩从夹层中抱出来。

    出来的一瞬间,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没事儿了,别害怕,警察叔叔来了,你安全了......”

    回到警局,在女警们的关怀照顾下,小女孩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你看到那些人了么?”一名刑警队员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

    “能够认出他们么?”

    小女孩摇摇头,“他们蒙着头。”

    “他们是如何......”话说一半,被孙玉强打断了,“先别问了。”这些,无外乎是让这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孩子,强行的回忆那段恐怖的经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小女孩似乎不理解,继续道:“爸爸妈妈把我放进去之前跟我说,让我千万别出声,说有几个叔叔要来,让我记住他们拿走的东西,还告诉我,说看到警察叔叔来,就敲玻璃,但是我害怕......”说着小姑娘又哭了。

    这话听的所有人心酸,若非孙玉强眼尖,这小女孩可能就将永远困在这面镜子里面了。

    听闻,孙玉强痛苦的闭上了眼,她这个年龄本应在父爱母爱的呵护下,享受着幸福的童年,茁壮成长。但如今,双亲身亡,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孤儿,今天的经历在她未来路途中不会淡忘,痛苦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增加,这个幼小的心灵难说在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然而,这一切只是为了那个原本就不应属于自己的东西,值得么?

    吴正寿知道自己终难逃一死,遂在装修的便做了这个难以被发现的隔层,案发当天,她将女儿仓促放在里面。

    吴正寿面对凶手,轻易说出地板上夹层的宝物,是为了转移视线保护女儿。对方认为自己做的百密一疏,却想不到,所作所为全部被收入眼中。

    小姑娘无法辨认出那些行凶的人,但却描述在地板下拿走的几样东西,经过分析,确实是清单上的文物,不过只是一部分,想不到瑜鳞竟然将文物化整为零,一分为三交由这三名高管藏匿。遗憾的是文物被人捷足先登,警方失手了。幸运的是,这份清单中并没有《兰亭集序》,也没有水韵观音和三国铜尊这三件极其珍贵的国宝。而且案件有了新的方向,全力找寻另外二人的下落,是截获丢失的文物的关键。

    清晨,露水水珠滴划过叶菁,滴入清流激湍的小溪中,随着蜿蜒曲折的溪水,捡起波纹荡漾。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微闭双眼,上手合十,佛珠缓缓的在指尖流动。

    栈道外,一条竹叶青正盘踞在树梢之上,不时吐出黑色的信子,凝视着正在树梢下觅食的田鼠,没有任何预示,竹叶青突然发动攻击,毒牙牢牢地嵌进了田鼠的身体,同时又将田鼠死死的盘住,剧毒下,田鼠只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随后,这条竹叶青张开大嘴,开始吞咽自己战利品。

    此时旁边一管家小声道:“‘蝰蛇’来了。”

    老者双眼微微睁开,示意他小声一些,像似怕打扰了眼前的青蛇猎食。

    等候在不远处那名叫蝰蛇的青年见闻,干脆不请自到,先是与老者身边的一名冷面大汉打了个招呼,之后轻步走到老者身边。

    老者并不在意,看着眼前感慨道:“至少它没有痛苦。”

    “您老慈悲为怀,能够超度这也是这田鼠的福气。”那名叫蝰蛇的青年道。

    老者拿起拐杖,“这比筷子长不了的小蛇,竟吞掉比他身体大得多的猎物,真可谓四两拨千斤,知道,这里的关键是什么么?”

    “毒液。”青年回答道。

    “是伪装,那青绿色与周围的浑然浑然一体,麻痹敌人,最后一击必杀。”

    青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者道:“蝰蛇虽然没有竹叶青的毒性,但却比竹叶青的伪装能力强上百倍千倍,只要找准时机关键时刻,同样可一击必杀。”

    说话间,青年搀扶住老者,沿着栈道的深处走去。

    老者道:“说说吧,情况怎么样?”

    “瑜鳞套路不浅,竟然将文物一分为三,不过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却便宜了别人。但吴正寿只拿了一部分,《兰亭集序》、水韵观音、三国铜鼎没在他手里。”

    老者叹了口气,面露遗憾,随之又问道:“他人呢?”

    “王熙把他和他媳妇一起杀了。”

    “做事留一线,何必太绝,东西拿回来不就行了。”老者听闻责备道。

    “不杀他,他会乱说。”

    青年继续道:“但还是百密一疏,想不到镜子里竟然有夹层!他女儿跑了。”

    老者听闻,“她都看到了?”

    “没有,但是却为警方提供了线索,目前警方也掌握了文物一分为三的线索。”

    老者点点头,有一些欣慰道:“也算是为吴正寿留下了种,孩子是无罪的,告诉王熙不要动她了。”

    “明白。”

    “其他人呢?”老者继续问。

    “还未找到。不过,警方想从一个叫吕莹的罪犯身上找到突破口。”

    “恩?”老者眉头微皱,疑惑道:“这个人没怎么听过啊。”

    “一个小角色,我想他们现在有病乱投医了。”

    “不对,你跟我说说她的情况。”

    待青年说完,老者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可能知道这2人的下落!”

    “即使是,这腿长在人的脚上,这吕莹入狱的两年多了,怕是信息的含金量也不大了吧。”

    “未必。”

    青年听闻,道:“我马上调查。”

    老者用手轻轻的捋着斑白的山羊胡,沉思片刻后转过头,眼神深沉而阴冷,“咱们也要从这个吕莹身上想想办法,说不定助我等一臂之力,但要注意火候,千万留心,我们的东西决不能落在警方手里。”

    “明白!”

    “东西现在在哪里?”

    “还在王熙手里。”

    “尽快接过来。”

    “明白!”

第三章:蝰蛇盘宝,调虎离山

    办公室,那颗濒死的蔷薇仅存的几片叶子也已经发黄,挂在枝条上摇摇欲坠。

    “死透了,回头去花卉买一盆像样的,现在不都流行养多肉么?比这个强多了。”王甜道。

    滕颖小心的将水浇进土壤,“不用了,我觉得这花儿还有救。”

    王甜有些无奈,“你要是真喜欢这花,在到外面拔一颗有花有叶的,这跟个光杆司令似得,像什么样子。”说完这话,眼睛一转,“要不,我带你翘个班?编个理由,请个假咱逛花卉去,有几个小孩新来的,让她们盯一会儿没事的。”

    滕颖将花盆抬到阳光下,“算了,我可不敢。”

    “切,真扫兴,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王甜提溜一个刚考进来不久的人安排值岗去了,自己换上便装,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王甜走后,办公室又一次剩下滕颖一个人了,她拿出手机,将电话打给孙玉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她知道孙玉强一旦关机肯定是在执行任务,每一次听到这样的提示,滕颖心就会提起来。

    另一边

    警方得到线报,情报指向王熙今天将会把从吴正寿抢来的文物交易。

    王熙,早年因涉黑被公安机关判处有期徒刑,刑满释放后,成为x公司的股东之一。几年前x公司经历了一次极为不正常的权力更迭,公司董事长、股东相继意外身亡,公司由排名最靠后的王熙接管。王熙为人狠毒,做事不余地,那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操着的笑脸之下,却是心狠手辣,上任不久便在公司建立了自己的新秩序,从此也得名,“笑面阎王”。

    公司股东意外身亡与王熙不无关系,警方几年来一直在跟踪调查,旧案未结,新案又犯,今天准备将其人赃俱获,数罪并罚。

    一台伊兰特静静的停在王熙公司正门前不远处,车内几人正警觉的盯着窗外。

    不多时,一名身材魁梧,脸上一道刀疤的秃头男人走了出来,胸部有些不自然的臃肿,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左右,之后上了一台奔驰离开了。

    这人是王熙的贴身属下,陶飞,本案的重要涉案人员。

    孙玉强坐在车内,道:“追?”

    司机刚想启动车,被坐在副驾驶的程国忠阻止,“再等等。”

    孙玉强道:“程队,这人怀里可能揣着文物。”

    “不着急,蛇还没出洞。”

    果然,话音未落,身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王熙从楼内出来,虽然天色昏暗,但依旧能够看清金丝眼镜下那张白皙有些不自然的脸庞。

    王熙边低着头边看手机边走向台阶下的奔驰,刚下到一半,一台小轿车突然停在了王熙的身边,只有一句话的功夫,小车便开走了。再看王熙此时已是一脸警觉,站在原地眼睛缓缓的巡视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公司对面的伊兰特上面,车里的人连忙将头埋下,避免被发现。

    当这些人再把头抬起来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

    看着对方远去的示廓灯,“跟着他。”程国忠道。

    “是。”

    之后拿起对讲机道:“蛇已出洞,行动。”

    奔驰不久便离开喧嚣的市区,上了环城高速,此时正值晚高峰,即使是平坦宽阔的四车道上,也显得有些拥挤,车辆通行缓慢。满载的伊兰特与奔驰s600是没办法比的,对方一脚油门,自己可能就被甩了,但此时路上车多,奔驰也开不起来,更没有发现后面紧跟着的伊兰特。

    终于,奔驰打转向停在应急车道上,与此同时,另一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路边,侧切的停在他的旁边。

    肯定是要交易了!

    程国忠当即下令,行动。

    司机一脚油门,将伊兰特横在两台车的侧面,堵住了去路。

    此时对方也意识到了事态有变,一脚油门,发动机喷射出巨大的声浪,车胎在地上摩擦出一阵浓烟,几乎是蹭着伊兰特弹射而出。

    赶来驰援的警车一闪而过,一个漂移,在十几米开外挡住了奔驰车的去路上。

    奔驰想要转弯,但距离不够,遂一脚急刹,停车,挂倒挡,又是一声发动的轰鸣声,加足马力往后倒车,司机急打方向,奔驰完成一个180°的旋转,逆流而行,沿着最左侧仅剩下的一条车道飞驰而去。

    正当司机以为成功逃脱的时候,不远处的灯光下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司机见闻,并没有松开油门,而是喊道:“让开,让开!”

    车速越来越快,司机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汗珠顺着额头留下来,一只手伸出车窗挥舞着,“你他妈不要命了给我让开。”

    孙玉强脸不变色,心不慌,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的意思,旁边的程国忠见闻,脸一黑,“闪开!”

    孙玉强并没有理会程国忠,端起枪,瞄准驾驶位,而对方似乎也看到这一幕,随之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但距离太近了,刹车距离不够了。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吱吱吱......”车距离孙玉强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停下了。

    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赶来的程国忠脸色铁青着脸道:“你干什么!相当烈士啊!”

    与此同时,所有警察同时冲过去,将车围了起来,举起枪,大喊“不许动,出来。”

    司机惊慌,马上打开车门,举起手,伏在车门上,“警官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什么都没做,你跑什么!”刑警用枪指着司机道。

    “不知道,就是想跑。”司机有些说的都不会话了。

    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根本没有王熙的影子,而另一台车上,陶飞不急不慢的下来,他根本就没跑。同样,车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王熙人间蒸发了!

    程国忠暗道上当,王熙哪里是人间蒸发,根本就没有上车!中了调虎离山了。

    孙玉强感觉被耍,脾气败坏的将陶飞摁在发动机盖上,“你跟我说,东西呢!”

    陶飞那深深的刀疤下,露出一丝窃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跟我装迷糊是吧!”说罢将陶飞的双手背拷上。

    不久后,警方从车里搜出一个包裹,从轮廓上来看是一副字画无疑。

    孙玉强在陶飞身前晃悠几下,“你还说没有?”

    陶飞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可当这幅画缓缓张开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脸都黑了,这竟然是幅“无字天书”白纸一张。

    其实,当车上没有王熙的时候,这个结果程国忠早就预料到了,真的东西很可能已经被王熙交易了,任务失败了。

    不多时,身后一台奔驰车缓缓停下,王熙从车里缓缓走了出来,柏油马路发出阵阵难闻刺鼻的味,让王熙有些不舒服,嗅了下鼻子,满脸微笑的,招呼道:“程队,我这几个弟兄有哪儿招惹您了,是闯杆了?那也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吧。”

    程国忠不急不慢的走过去,“你心里没数么?”

    风很大,王子煦梳理下被风吹乱的发梢,摁住被风吹得来回摇摆的风衣,走到程国忠面前,“还真不知道。”

    程国忠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就下得去手?你知道那孩子多可怜么?”

    王子煦为难一笑,抽出一根中华,递给程国忠道:“那事儿我也听说了,很遗憾。但程队您说这事儿是我干的,可是有点抬举我了,这把岁数了,哪儿还敢越雷池半步。”

    程国忠接过烟,掏出一冷蓝色zippo打火机,在手上灵活把玩几圈,点燃火石。

    “zippo美国限量版,难得一遇啊。”

    程国忠将打火机扔给王熙,“一个好兄弟让我帮忙保管的。”

    王熙熟练的把玩着打火机,“嗯,友情主题订制,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兄弟。”说罢点燃烟后又抛给程国忠。

    程国忠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着高速下面随风摇曳的稻田,回到刚才的话题道:“是不敢越,还是压根就没出来。”

    王熙只是笑而不语。

    “执迷不悟,只能粉身碎骨。”

    王熙谦虚的点了一下头,“谨遵教诲。”

    随后看了看表,招呼在场的几名警员,客气道:“各位,时间不早了,吃个饭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熙一愣,本以为程国忠会推辞,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遂小声问道:“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工作餐嘛。”

    “哦,对工作餐,工作餐!”

    奔驰跟着伊兰特,两车一前一后,最后伊兰特停在了一家兰州拉面。

    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上却挤着十几号人。王熙看看了人满为患,卫生极差的周边环境,道:“我的胃不是很好,今天就失陪了。”之后给陶飞使个眼色,陶飞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甩在桌子上。

    程国忠拦住王熙,道:“别,别,我想王总还是留下,这五百块钱我们用不了啊。”

    “就当犒劳兄弟们了。”

    “还是别了,王总,你不会是想钓鱼吧?到时候告我一状,不是正中下怀了?我家里老人孩子还等着养活呢。”

    王熙听闻,脸一黑,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遂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一顿兰州拉面几个人足足吃了2个小时,最后程国忠将90块钱给了店家,甩给王熙一句,“你请客,我掏钱!”后扬长而去。

    王熙望着远去的车灯,一脚踹翻了身边的一张桌子,吓坏了旁边几名蒙着头的维族服务员,“妈的,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膈应人!你给我等着!”

    办公室

    “上车前有人给王熙通风报信。”程国忠汇报道。

    “先不要妄下论断,王熙诡计多端,车牌号记住了么?”

    “查了,套牌。”

    “天眼呢?”

    “对方很警觉,绕过天眼了,挡风也处理过了,拍不清楚,非常专业,我怀疑是咱们有人被策反了。不过,在中控台前的摆件到是拍下来了,很奇怪。”

    “什么?”

    “一条蛇。”

    “行,这事儿先不要张扬。”

第四章:你若安好,便是明天

    晚上7点。

    滕颖趴在桌子上,盯着眼前的手机有些魂不守舍,突然铃声响起,滕颖像触电一样抄起手机,看电话号,是母亲。滕颖面露失望,“喂,妈?嗯嗯嗯,我明天一早就回家,知道了,恩妈再见。”

    挂断电话,滕颖失落的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到现在孙玉强的手机依旧是关机,以往即使是执行任务,孙玉强也会抽空在6点前给自己一个信息,报个平安,但今天很反常,此时滕颖的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几次想把电话拨过去,但又怕拨过去得到自己承受不住的消息。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8点翘班的王甜回来了,满载而归,看到滕颖,疑惑道:“哎,今天不该你值班啊。”

    “我帮夏玲值个班,她妈生病了。”

    王甜道:“不对啊,我刚从商城看她跟他老公绕呢。你呀又被忽悠了,别人说啥你都当真,你太好说话了,得懂得拒绝,你得把持原则。”

    滕颖此时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只是答应一声,“我知道了。”

    王甜叹息道:“哎,但愿欺负老实人有罪吧。”

    8点半,滕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心中千呼万唤的号码终于显示在手机屏幕上,滕颖几乎拉着哭音接起的电话,“喂,强!”

    “颖不好意思,刚有急事儿耽误了。”那边有些歉意道。

    “没关系,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我怕你......”

    “别瞎想,明天我去接你。”那边轻声安慰道。

    “恩,我爱你。”

    “我也爱你。”

    挂断电话,滕颖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翌日

    看到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孙玉强,滕颖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每一次见到孙玉强她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只有利用这种方式她才能感受到孙玉强的存在,而孙玉强则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气息,温度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滕颖,“强,我想你了。”

    孙玉强则像安慰孩子一样,“乖,乖,我这不是来了吗?”

    车上

    滕颖将座椅靠背调整至最低,懒洋洋的看着天窗,“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担心死你了,你干嘛去了”

    “执行任务遇到点差错......”讲述中,孙玉强避重就轻,没有说他只身挡车的事儿,但这也让滕颖听着心有余悸,“多危险啊。”随后叹了一口气,“哎,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孙玉强无奈一笑,“等等吧快了。”

    滕颖道:“监狱也介入瑜鳞的案子了。”

    孙玉强有些无奈,道:“真是有病乱投医,那几个老东西整天纠结来,纠结去,到了还是走的这一步。”

    “领导选的我,说让咱们互通有无,互相关照。”滕颖继续道。

    听这话,孙玉强脸色一变,“你说啥?”

    滕颖重申道:“领导选的我,让咱们里应外合。”

    孙玉强语气不善道:“你赶紧把这案子推了,别添乱。”

    “怎么了,我可以帮你承担啊,而且都答应领导了。”

    “答应了也可以推,能力不行、素养不够这都是理由。”

    “谁能力不行,谁素养不高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堪啊。”

    孙玉强也自知滕颖误解了,解释道:“不就找个理由么,别想多了。而且对手穷凶极恶,很多人避之不及,你还非往里面挤。”

    “反正,决定的事儿改不了。滕颖也生气了。

    “随你便,懒得管你。”孙玉强脸一横,一语不发,继续开车。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气头上来,不关对方是针锋相对,还是沉默了事,最后解决问题的途径一定是骤风暴雨般的争吵,短暂的安静后,滕颖爆发了,“你什么毛病,一见面就朝我发火,你知道我这一天天多么的担心你么?你知道在惊恐等待是什么滋味么?”

    孙玉强针锋相对,“那你就让我也感受这种滋味么!也让我承受与你一样的惊恐和担心么!”

    “你这个人太自私了!”

    “你这是无理取闹,断章取义。”

    “行我断章取义,我无理取闹,从今往后,我都不用你管了,你也甭担心了,停车!”

    孙玉强道:“干嘛!”

    “我回家!”

    孙玉强一脚急刹,“随你便!不可理喻!”

    看孙玉强没有服软的意思,滕颖更气了,“行,不可理喻!分手!”

    “分手就分手!”

    这是二人认识以来最激烈的交锋,孙玉强并没有追过来,就这样滕颖一个人回了家。

    此时母亲正在做饭,看到滕颖面色不好,腾母道:“小颖,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滕颖忍不住了,一把扑倒腾母的怀里“妈我跟玉强分手了。”

    腾母听闻,解开围裙,将滕颖带到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滕颖的手背上。不管什么时候,母亲的温度永远能够让滕颖感觉到安全感。

    “跟妈妈说说情况。”

    ......

    “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或许,我在他的心中并不完美,我们的爱情也并不完美。”滕颖哽咽道。

    腾母道:“宝贝儿,你的意思是说吵一架问题很严重?吵一架爱情就不完美了,你们两人就不般配了?”

    滕颖点点头,委屈道:“恩,他不理解我。”

    腾母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这一把年纪了,经历的多了,我想告诉你,婚姻实际上就是两个人矛盾、排挤、包容、理解、融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少不了冲突,坎坷过后,才是一马平川,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而夫妻间每天都是相敬如宾,这样的爱情完美么?而且,我想你们是太在乎彼此了,才会在这个问题上产生矛盾。身在其中,玉强深知案子的险恶,他会跟你吵,就是因为他太在乎你了,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而你也深爱着他,希望帮他承担不是么?”

    滕颖陷入沉思,不再说话,腾母道:“我想说的是,吵一架没什么的,打个电话认个错,一切都过去了,千万不要因为太在乎彼此而因爱生恨。”

    此时滕颖已经动摇了,但还是道:“我才不给他认错。”

    腾母只是微微一笑,道:“那行,我去做饭了。”

    卧室。

    此时一条短信发过来,是孙玉强,“宝贝,对不起,我太担心你了,原谅我。”

    滕颖一把将手机扔到床上,嘴里发出哼的一声,自语道:“看你就烦!”

    此时,短信又响了,滕颖装作视而不见,但她经受不住手机不停闪烁的呼吸灯的诱惑,经过再三的思想斗争后,还是一把将手机抄过来。

    当她看到短信内容的时候,滕颖的眼角顿时就红润了,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面颊,滴在手机屏幕上。

    如果有一天我在病床上,在我弥留之际,得到一次回到过去,重获新生的机会,我将回到我们第一见面的地方对你说:‘你好我叫孙玉强。’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管多少次选择,还会是你!原谅我,不要让我与你的人生失之交臂!

    滕颖头上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喜极而泣,“傻子,我也担心我与你的人生失之交臂啊。”

    滴滴滴,短信又响了,“宝贝,往下看!”滕颖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连拖鞋都没顾得穿,光着脚趴在窗台往下看,只见孙玉强正在捧着一大捧玫瑰花,仰面吸了一大口气,朝着滕颖所在窗台大声喊道:“小颖,我爱你,嫁给我吧!”

    滕颖捂住嘴,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淌。

    虽然,只是2层楼几米的距离,但滕颖依然埋怨这距离太长,她很不得此时此刻就铺在他的怀里,尽情的倾诉这一天的委屈。

    滕颖下楼后,一把扎进孙玉强的怀里,不停的哽咽,孙玉强一边轻抚滕颖的秀发,一边轻声道:“颖,我错了,嫁给我吧,我不能失去你,1分钟,1秒钟都不行!你若安好,便是我的明天!”

    滕颖此时已经哽咽的说不出去话,只是不停的嗯嗯点头,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同意。

第五章:充满形式主义的调度会?

    半个月过去了,监狱的工作依旧是那样的繁重紧张,狱警们整天忙忙碌碌;刘源依旧扮演者女魔头的角色,整天蜗居在那既神秘又恐怖的办公室里;吕莹依旧消极改造,浑浑噩噩没有任何长进,一切一如既往,平淡而无奇。

    至于任务,刘源那次谈话后就在没提起过这茬,也未做过任何交代,一切就跟没发生过一般。

    而滕颖对此也很矛盾,她既期待又畏惧,执行任务无疑是锻炼、证明自己体现自己的价值绝好机会。但又对自己的能力不够自信,不确定是否能够胜任。所以,滕颖也只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不积极也不消极。

    办公室

    花盆里那颗蔷薇花枝叶已经全部掉光,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枝干,李芸围着花盆转悠几圈,道:“这谁养的根雕啊?”

    王甜笑道:“这哪儿根雕啊,这是小颖的蔷薇花。”

    这李芸才想起来,这花还是自己帮滕颖拿回办公室的呢,遂道:“都这德行了,赶紧扔了吧。”

    滕颖正在认真的擦拭着帽子上的警徽,这头上的警徽时刻带给自己荣誉感和使命感,督促自己的言行举止。

    滕颖将帽子放下,道:“我觉得还有救,这花的根还好,而且枝干还是嫩绿的水分很足,应该是风雨过后受折了。”

    王甜道:“哎这花是上辈子修了福咯,这辈子遇到我们小颖了。”之后对着花儿道:“坚强起来,活过来。”

    待办公室人都走光后,王甜凑过来,小声对滕颖道:“我大伯是省厅的,他说组织部最近要过来咱们监狱。”

    滕颖没明白啥意思,王甜解释道:“咱们不是还有一个副主任科员的职数么?你看我工作快6年了,人品工作态度呢也是有目共睹的,对吧,作为你的姐姐兼闺蜜你可得跟我保持一条战线。”

    听这话滕颖明白了,王甜这是在打群众基础呢,“那是当然,到时候我双手赞成!以后还得依仗你照顾我呢。”

    “就冲你这句话,妥妥的了。”滕颖玩笑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领导了。”

    王甜竟打起官腔道:“小颖同志还会非常任劳任怨的,这样的好同志是要重用的。”

    滕颖笑道:“监区长同志,不,是监狱长同志,您过奖了。”

    话音未落,门被无预兆的推开了,二人脸色一变,招呼道:“监狱长。”

    刘源面色不佳,警告道:“从这里瞎说什么呢!”之后对滕颖道:“跟我走。”

    滕颖答应一声,快速收拾一下东西,跟在刘源身后出去了,留下一脸懵的王甜。

    任务终于来了,这“突然袭击”让滕颖有些准备不足,心高高提了起来。

    会议室

    虽然已经人满为患,但刘源进去后还是当仁不让坐在了前排,滕颖知道在坐的全部都是领导,遂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多时,一名梳着偏分的中年领导走了过来,像似在找座位,正好滕颖身边就有一个,中年人给了滕颖一个眼神,但滕颖却无意识的避开,不是滕颖不想让他座,而是她有些胆怯,胆怯跟领导说话。

    但马上滕颖就后悔了,自知做了极为不礼貌的事儿。

    正在滕颖坐立难安,想要如何挽回的时候,那人先开口了,问道:“请问,这里有人么?”

    滕颖马上回答:“没......没有。”

    声音小的甚至自己都听不清,加上会议室吵,那人根本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这才听清。

    坐定后,中年领导问道:“小姑娘,面生啊,新来的?”

    “不不不是,我是监狱系统的。”滕颖磕磕巴巴回答道。

    中年领导,还想再问,但看滕颖的眼神一直往别处漂,便知道她是有意避开自己,也便作罢,不再多问。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公安局的一把手魏成栋,与一些领导不同,他没有等人齐了再入场,而是滕颖进来之前,就已经座在那里了。

    魏成栋巡视一眼有些疑惑,这会场的人怎么这么多,询问秘书原因后才知道,办公室习惯性通知了很多不相干的单位部门,甚至连街道办事处都通知了。

    办事处也纳闷,自己就一科级单位,开全市大会过来凑凑热闹也就罢了,怎么今天这专案组的都把自己调度来了,莫非自己的辖区出了大事儿?而且自己还不知道!那这蜡可就做大了,这会儿几个人正如坐针毡。

    魏成栋连忙派人解释,这才让办事处的领导如释重负,答应一声离开了,各个不相干部门离场也让会议室宽敞不少,前面的位置腾了出来。

    滕颖身边的中年领导起身道:“走吧,咱们坐前面去,今天跟你们监狱有关系,从桌子上笔记好记一些。”

    “不用了,不用了。”滕颖唯唯诺诺道。

    中年领导没有再让,将本子扔到前面桌子上,一屁股坐到刘源身边。

    一曲小插曲后,会议开始。

    会议分梯次开,各个部门布置完工作后,相继离场,最后就只剩下滕颖在内零星的几个人。

    led屏幕上首先放映了瑜麟的那半张照片,看像素和相纸应该是用老式的照的,距离现在的时间应该不短,但是照片的撕痕,却是新的,应该是瑜麟自杀前撕毁的,毋庸置疑找到另一半的人,案件就会迎刃而解,但截至目前,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一张过后,led投屏上又出现一张照片,同样是不完整的,这是一张从中间撕毁的照片,虽然撕毁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拍摄地点在海边,相片的两半分别是一男一女,同时蹲在地上,朝着中间的位置亲吻,虽然,照片不完整,但二人的姿势,是应该在同时亲吻着一个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一侧的女人正是吕莹!看相片底部的日期,是十几年前拍摄的。

    滕颖坐在会议桌后排的椅子上,拿着笔记本,认真的记录,刘源则是斜着身子,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张照片。

    此时,魏成栋说话了,“这张照片是我们在吕莹的住所发现的,经过调查,男的是吕莹的过世的丈夫,中间撕毁的部分,应该是她们的女儿。”

    听这话刘源有些不可思议,身为主管副职监狱长,她在罪犯信息这方面不说每一个犯人都要过目,但至少吕莹看了不下几遍的,而今却多出一个女儿来,这让办事认真的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不可能。”

    魏成栋解释道:“我们根据照片拍摄的背景和时间确定了拍摄地点在秦市,通过在当地档案馆查翻阅到了当年户籍的文献资料。吕莹确实有一个女儿,叫刘倩倩,老公叫刘望远,但刘望远在12年前就去世了,而这个女儿也随之在户籍上消失了。

    刘源问道:“她丧偶我们是知道的,会不会当时出了什么事儿,这个女儿也一起遇难了,所以,才导致信息缺失?”

    “是的,我们查过了当年的死亡证明,而且在刘望远的墓碑边发现了一个没有立碑的冢,经确认是刘倩倩的。”

    滕颖听闻,有些不理解,这么说这张照片就是毫无意义了。拿出来说岂不是在浪费时间。与此同时刘源也是这么想的,这毫无意义的线索还捎带给自己扣了个工作不认真的屎盆子,此时心里极度不爽。

    魏成栋继续道:“所以,撬开吕莹的嘴现在只能依靠你们继续做工作。”

    “这是肯定的,我们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咱们争取早日破案的。”刘源道。

    又布置了点其他的工作,魏成栋道:“行了,别无它事散会,注意保密。”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唯一新影点的就是那张没有什么价值的照片。而且,这张照片好似除了监狱方面不知道,连门口的门卫都知道了。

    滕颖还好多少算是见识世面了,但是刘源则感觉自己智商受了侮辱,大老远的跑这里来,扯了半天闲嗑,一点实际意义的东西没有,散会后第一个出的会场,以表不满。

    滕颖跟在刘源的身后,路上迎来不少男警察的瞩目,看的滕颖非常不自然,两只手将包抱在胸前,迈着碎步低头朝着门口走过去。

    刚准备出门,一中等身材,国字脸40来岁的人走到刘源身边,这人是程国忠,虽然是孙玉强的领导,但他与滕颖还是第一次见面。

    程国忠玩笑道:“刘姐 ,配秘书了啊。”

    刘源没有搭茬,“这么重要的会,身为刑警队长开完了你才来?不想干了吧。”

    “有点事儿,耽误了,再说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是那后者,你们指出方向,我打出去就行了。”

    之后拿出一沓子**,“现在这才是我要办的,弟兄们的后勤得保障啊。”

    随即抽出一张**递给刘源,刘源接过看了一眼,还给程国忠“那你赶紧去吧,这钱可不是小数。”

    程国忠边走边叹气,“唉,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刘姐,我们那是群狼乱舞了,你这是不是也应该为生态平衡做点贡献了。”

    “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了,我闺女上学的事儿,谢了啊。”

    “看你哪儿说的话,有事儿跟我说就行了。”

    “这学区真头疼,等破了案咱们聚聚,行了,不影响您了,我该去哪儿去哪儿了。”

    刚走到门口,刘源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忘东西了。”

    滕颖道:“领导,我给您去取。”

    “不用了,我去吧,对了你跟我一起去。”

    “是,领导。”

    “我不说了么,私下里叫我姐。”

    “是。”

第六章:委以重任

    刘源直接来到了顶层的局长办公室,此时办公室内除了魏成栋还有刚才聊天的程国忠、而那名跟滕颖说话的领导也在,这人正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周凡。

    几杆大烟枪凑到一块,此时屋里已经烟雾缭绕,呛的滕颖咳嗽几声,刘源厌烦的扇着手,“抽死你们算了。”

    听闻,几个人同时一摊手,将烟都掐了,从中滕颖看得出,刘源应该跟这几个人很熟。

    刘源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窗户推开。

    滕颖进了办公室则是站立不安,这里都是大领导,自己相差太大,不在一个档次上,而刘源又执意让她跟进来,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刘源身后,场面非常尴尬。

    而这里她唯一熟悉点就属周凡了,出于心理因素,表情僵硬的跟周凡打了个招呼,可周凡似乎并不领情,只是点头意思意思,应该是对刚才的事儿挑理了。

    魏成栋看着滕颖,道:“你就是滕颖?”

    滕颖想不到魏成栋第一句话竟然认识自己,连忙答道,“啊,是,我是。”

    刘源看着周凡道:“我的人没问题。”

    周凡并没有理会刘源,对魏成栋道:“我保留意见!”

    而一旁的程国忠则是看着几个人,面带微笑一语不发。

    这局面很有意思,仿佛谁跟谁都没在一个频道上,各说各的,但滕颖能够感觉到他们是在一件事儿上产生了分歧,还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但,散会后自己直跟刘源在一起,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分歧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着满脸懵的滕颖,程国忠不动声色的将一张纸塞给滕颖。

    滕颖接过来,这是刚他给刘源看的那张**,只不过,这**上却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情况有变,怀疑吕莹有重大线索,监狱承担任务重要,滕颖年轻经验少,性格内向交际能力有短板,难以胜任,建议换人。坚持任用回来开会,布置任务。”

    滕颖看完,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此时她明白了,原来周凡是刻意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考察自己,显然,自己作为一名警察分数并不高,可以说自己的刚才的表现用得分极低都不为过。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按部就班就能够将任务完成,从今天看,显然不是,自己在第一关就搞砸了。

    面对周凡的质疑,刘源道:“我知道这孩子在你们的心中的成绩并不高,但,了解她的人是我,她是最能胜任这项工作的不二人选。”听这话滕颖心中涌现出感动。

    周凡道:“瑜麟将东西一分为三,吴正涛现在是死无对证,另外两个人依旧在逃,杳无音信。经调查,吕莹确实跟这三个人有过接触,她有可能知道另外两人的藏身之处。现在我们在跟时间赛跑,若对方先一步找到,那就不是任务失败的问题了,而民族的劫难,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经验丰富,来之能战的干将!”

    听这话,滕颖心中明白这其实就是否决了自己,此时滕颖脸红的相似熟透了的苹果,火辣辣的烫。

    刘源道:“我纠正你一下,内向不等同经验缺乏,也不等同于工作能力差!”

    周凡道:“那必要的交际呢,最起码得敢跟人说话吧。”显然,周凡对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刘源哼笑一声,嗤之以鼻,“交际?那得看在哪里,在监狱警囚数量不成比例工作量大的情况下,她能耐心和犯人交流沟通,让她们听话服从管理,减轻工作压力,这种交际是工作能力。不跟你搭茬,那是因为跟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交际那是浪费口舌,大姑娘咋也得懂得矜持吧。”

    周凡脸憋红了,“跟我是浪费口舌么?”

    “那她也不知道你是谁啊!”二人针锋相对。

    魏成栋咳嗽一声,待二人不说话,道:“把大家召集到这里,两个原因,第一是抓捕王熙的计划走漏风声,直接造成了任务失败,致使我们非常被动,我们怀疑系统内有内奸。第二就是由于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导致吕莹照片外泄,搞得满城风雨。所以,在大会上我们做了一次伪装部署,减轻这张照片的关注程度,以便之后任务的开展。”

    魏成栋停留一会儿道:“既然都大家都坐在这里了,那么就都是我最信任的,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既然决定了咱们心平气和的把思路捋顺一下,争取早日破案。”

    之后道:“吕莹的女儿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做了手脚,隐姓埋名过户到别人户下了,吕莹煞费苦心,忍痛割爱,十年不见自己亲生骨肉,足以证明她有很大问题,而吕莹的女儿则是我们的打开吕莹这扇大门的重要筹码。”

    说罢给周凡一个眼神。

    周凡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滕颖,将声音放小,“这里面是刘倩倩的地址,对了,她改名了,叫吕倩倩,跟吕莹姓。”

    当魏成栋提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滕颖就知道结果了,这次会议根本就不是形式主义,而是为了混淆视听,就是因为这个照片里面的线索非常重要。

    而当信封递到滕颖面前的时候,滕颖有些犹豫,手在信上停顿了一下,面对质疑她更加的没有信心了,但此时自己若是退缩,那么她将辜负刘源的信任,遂硬着头皮将信封接了过来。

    周凡注意到了滕颖这个举动,有些无可奈何,将信递给滕颖的同时还在继续施压,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毕竟这案子事关人命和国宝流失,容错率低,“不过,吕倩倩居所地处深山,山路崎岖,为做到保密,不能给你配备专职司机,困难需要你自己克服。其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利用她感化吕莹。”

    周凡停顿一会儿,问道:“你确定,这些你能做的到么?”

    “能.....”滕颖都不知道怎么就把这话脱口而出了,可说出去的话,已经覆水难收。

    刘源不满意扭过头,“你答应什么,你都不问她现在情况,你就答应,她要是个精神病,这盘你都接的住么?”

    滕颖这才用几乎自己都听不到声音问道:“怎么?”

    周凡无奈的摇摇头,一见了领导连话都不敢说的人,还能指望什么,但滕颖答应了,事情就无法改变了,道:“经过我们查询,吕倩倩曾有过案底。当然,或许是重名,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是还需一定的时间,利用这段时间你可以准备一下。”

    期间滕颖结合周凡介绍的情况,思索着二者的因果关系,想了一会儿道:“您说过时间紧任务重,我即日就去,这个人一定是吕倩倩,试想,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接连承受失去父亲,又遭母亲受抛弃这些残忍的经历,这小十年间,已经给了堕落沉沦足够的理由了,这个人不是吕倩倩又会是谁呢......”

    突然,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了,滕颖的话戛然而止,是周凡的秘书李彦,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脸色一黑。

    周凡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此时李彦一愣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委屈道:“他们说局长出去了,我这才抽空收拾下屋子。”

    “谁告诉你的?”

    “办公室副主任,田哥。”

    魏成栋阴着脸,沉声问道:“你都听到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刚来。”

    “去吧。”

    李彦是自己的秘书,出了这事儿,还是要打个圆场的。

    对魏成栋道:“这个老田,从会场出来一准是以为你出去办事儿了。”之后嘱咐在门口的李彦,“你下回问好了再来,还有先敲门知道么。”

    “明白了。”

    李彦临出门的时候,目光扫过滕颖不觉一愣,滕颖那娇艳的面庞,如同释放出魔力,将李彦的思绪紧紧的牵住。

    看李彦不加避讳的盯着自己,滕颖脸一红,低下头避开了李彦的目光。

    “还不走!”周凡一声训斥将李彦的思绪来了回来,遂道:“啊,对不起。”随后朝着门外走。

    带门再一次被关上后,周凡给魏国栋使了个眼色,魏国栋思索一会儿,道:“继续吧。”

    回到之前的话题,周凡对滕颖道:“你可想好了,这理由并不充分,你的擅自决断,可能会影响案件的进展,万一出问题,可是要追责的。”

    刘源早就不耐烦了,道:“追责追责,事儿没干了就先谈追责,瞻前顾后国宝都卖到国外去了,你没担当,我担当,这任务是包给监狱的,出了事儿我负责!”

    刘源的火爆脾气他们是非常了解的,再说下去肯定要吵起来,这时魏国栋顺着刘源道:“让你的同志放手去干吧,记住千万注意安全,我从未怀疑过任何人。”

    从会议室出来,滕颖恍若隔世,没想到一个短小的会,却给自己身上压了千斤重担,她想退缩,但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当刘源看到那张**的时候,确实犹豫了,但只是一瞬间,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

    看着魂不守舍的滕颖,刘源道:“打起精神,这不是你现在应该拥有的状态,这案子,你抗也得抗,不抗也得抗,收起你的畏难情绪。”

    之后继续道:“咱们监狱的竞争有多激烈你中有数,在她们之中,绝大多的‘明天’都是固定的,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想走一步真的很难。天降大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那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整天偷奸耍滑想着不劳而获的人都是白日做梦,即使门子强,关系硬成功上位,时间久了也会因能力不足而原形毕露。相信自己,顶住压力,抓住机会,磨练自己,让你的‘明天’变得不固定,让你拥有与他们不一样的明天!明白么?”

    刘源鼓励滕颖的同时,更多的是在给她启示,虽然说的不那么直接,但滕颖却听得明白,她那以往认为遥不可及的事儿,而今在刘源的点拨下,竟有了一丝悸动,“恩,明白了。”

    刘源道:“大点声,我没听清。”

    滕颖挺起胸,大声道:“是监狱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是狼你就给我练好牙,咬住犯罪分子不松口。是羊就练好腿,做一个庸庸碌碌件遇事儿就跑的人,让我看看你究竟是狼还是羊!”

    “明白!”

    晚些时候,经过调查楼道监控,李彦确实径直走过来直接开门的,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人正在开会。

    但有一点,就是天眼中的那台车的型号与李彦的型号完全吻合,只不过,周凡上午刚做过李彦的车,与描述的相差甚远,更没有什么蛇形的摆件。

第七章:闭门羹

    傍晚,高墙遮挡住白日最后一缕阳光,昼去夜来,整个监狱被黑夜笼罩。

    监狱办公室

    一名年轻的女犯正站在滕颖的办公桌前,不停抽泣,她是今天刚从入监教育中心投送来的,三个月的入监教育并没有使她认清现实,完成转变,此时滕颖正在耐心的对她进行开导。

    一首优美的音乐响起,“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多少,我们应该做什么,这一生才不会浪费掉......”

    这是滕颖的手机铃声,接起电话,“喂?我还有一点事儿,马上就出去。”挂断电话。王甜走过来,有些不耐烦道:“下班了,你回家吧,聊的时间不短了,在油盐不进谁也没办法了。”

    滕颖看向女犯,她那红肿的眼泡中尽是挽留,虽然不敢表达但滕颖明白,在谈话中她已经受到了触动,“没事,我在等一会儿。”

    滕颖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女犯,“哭一次就行了,哭多了既伤心,又伤身。”

    之后道:“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是企业的高管、高额的报酬、无限的前途。”

    女犯听闻点点头,黯然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滕颖停顿一会儿道:“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再去想失去什么了,毕竟失去的已然失去了,现在是要去想凭借现有的,能去做些什么。”

    听这话女犯抬起头,面带疑惑,“我还有什么?”

    滕颖道:“你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乐观积极的心态和爱你期待你回家的家人。”

    “那我能做什么?”

    “用你的健康让期盼父母亲人放心,用乐观积极的心态迎接改造,争取减刑,早日与你的爱人、孩子和亲人相见。”女犯听闻,那浑浊的眼眸瞬间清澈了些许,滕颖知道,成了。

    但从女高管到阶下囚这种角色转变和断崖式的落差,欣然接受谈何容易,所以点到为止即可,遂起身拿起包,“你要坚信,你失去的一切,一定会另有安排。”

    之后对王甜道:“我先走了,帮我把她送回去吧”

    “好的。”

    当滕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谢谢你,腾管教。”

    门口

    孙玉强此时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孙玉强,滕颖工作时那副干练的模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像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爱不释手的紧紧地抱住孙玉强,尽情享受孙玉强身上散发的气息和温度。

    车上

    “强,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滕颖小声道。

    孙玉强是一个细心的人,一眼就看出滕颖有心事儿,问道:“关于案子的?”

    “嗯是。”

    停顿几秒种后,孙玉强道:“颖,之前的事儿,是我错了,是我格局太小,没有以一名人民警察的身份要求自己,忘记了我是谁,为了谁,小‘家’想的太多,忽略大‘家’了。”

    滕颖明白孙玉强的用心良苦,作为男人顶天立地,压力再大自己也要抗住,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难。但那种揪心等待的滋味是多么痛苦,滕颖自己深有感触,而今同样的情况降临在孙玉强头上,他只是在用检讨的方式来给自己找一个不得不接受理由来说服自己罢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挚爱、至亲赴汤蹈火,但在其位,谋其职,有些时候,你退一步后面就真的没人了。

    “谢谢你,强。”滕颖感动道。

    孙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定要注意安全,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恩,我对此从未怀疑过。”

    过了一会儿,滕颖拿出信封,“这是地址。”

    “什么地址。”孙玉强满脸疑惑。

    此时滕颖才想起来,孙玉强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开小会的事情,虽然是保密的但滕颖却对孙玉强毫不避讳道:“这是吕莹的女儿的住处。”

    “她的女儿不是死了么?”说罢,孙玉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声东击西。”之后赞赏道:“早就该这么办,否则上次就把王熙办了,前列腺液都坐出来了,到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滕颖捂住嘴,“你咋这么不文明。”

    说着便要去拆信封,可被孙玉强拦住,“别拆,回家自己看,这是纪律,早知道刚那句话你都不应该说,干这行的就是嘴要紧,以后千万注意。”

    滕颖虚心接受孙玉强的建议,“恩明白了。”

    之后轻轻靠在孙玉强胳膊上,幸福道:“强,我爱你。”

    “我也爱你。”

    突然,滕颖似乎想起什么,转变话题道:“我听说,前几天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人螳臂当车来着,那人不是你吧?”

    孙玉强听闻,一个激灵,暗道谁嘴巴这么大,打的小报告,听滕颖这语气已经知道个大概其了,故作糊涂道:“谁啊,没听说过啊。

    “是么?”说这话,就觉得自己的小臂一阵剧痛,“还敢狡辩,你咋这么彪呢?”

    “疼疼疼,开车呢,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孙玉强呲着牙道。

    “再有一次让我知道,我跟你同归于尽!”滕颖使出全身的力气使劲一拧。

    孙玉强脸色狰狞,“是是是。”

    风波过后,孙玉强看着面色微红的滕颖,脸上泛起一丝坏笑,“小颖,你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能不能......”

    “都说了,等咱们领了证之后的,再说了你这没事儿就犯彪,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死啊。”

    “我向组织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给个机会呗,你听过谁认识几年了,连碰一下都不能的。”

    “谁说的,接吻牵手不算啊,行啦,到时候好好地让你享受就了。”

    孙玉强是满脸无奈,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儿就是两个相爱的人面对面,却不能占有彼此,“哎......”

    清晨,东方的天空中红云纵横,殷红色的朝霞横跨天际,浸染整个天空,闷热潮湿的空气中,不带有一丝的凉风。

    看着窗外的天,滕母有些担心道:“‘晚霞行千里,朝霞不出门’这是大雨来临的前兆,闺女,不行的话就改天再去吧。”

    滕颖一边将长发盘起来,一边换鞋道:“不行,妈,这案子挺急的,再说了,这不没下了么。”

    看劝也劝不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滕父道:“快去快回,路上开车小心,山路不好走。”

    “知道了。”

    青县距离灵市不算远,但是有几十多公里的山路,车很不好开。临近中午的时候,滕颖才开到目的地,此时再看头顶,天空已经被一层灰蒙蒙的薄云笼罩,山里要比灵市热的多,打开车窗,潮湿的可以挤出水来的空气瞬间涌入车内,粘在身上又湿又黏,极为难受。

    一个山洞过后,坐落在狭长的山沟中的郭村便映入眼帘,不过这与滕颖之前想象的那种穷乡僻壤,大相径庭。俯视之下,村居干净整洁,家家房顶上都架着光伏产品,看样子,这些年精准扶贫已经使得这里的面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或许是中午的原因,村子里面很安静,滕颖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只有零星的几名村妇用目光一扫而过,便去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不远处的院墙内一棵枝繁叶茂的泡桐树在阵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而这树下就是吕倩倩的抚养人郭平的家。

    门是虚掩着的,滕颖轻轻的敲了几下,铁门发出清脆绵延的响声在院内回荡,“有人么?”与此同时,铁门另一侧传来狗的吠叫,或许是狗的叫声太大遮过了滕颖的声音,院内并没有人回答。

    滕颖放大音量又一次问道,“有人么?”

    这回门内才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啊?门没锁,进来吧。”

    门槛高的有些离奇,若非穿的便装,想要迈过去还真得费点劲,院落里一群母鸡正在地上咕咕的寻觅着食物,树边拴着的大黄狗感受到了滕颖的无害,懒洋洋趴回地上,伸着舌头。

    “谁啊?”

    滕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正坐在旁屋内洗衣服。

    老妇人看到院子里的滕颖,面生不是村子里的人,遂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姑娘你找谁?”

    “大姨,这里是吕倩倩家么?”滕颖问道。

    听到吕倩倩这个词,老妇脸色一变,警觉问道:“你是倩倩的老师?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不是,我是吕倩倩的朋友。”

    老妇人听闻,疑惑道:“朋友?”停顿一会儿,朝着内室喊道:“老爷子你出来一下。”

    不久后一个头发斑白,杵着拐杖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这老人就应该是信封中写的郭平,资料显示他跟吕莹的亡夫刘望远挂的上一点亲戚,是远房的那种,加上年代久远吕莹又做了手脚,这才导致吕倩倩“人间蒸发”。

    老妇小声在郭平耳边说了两句,郭平会意,面色不悦道:“吕倩倩早就不在这里住了,我们不知道她在哪里,你们要找她自己找去,她欠你的钱我们还不起,也没有。”

    滕颖没想到对方竟然翻脸了,这吕倩倩不仅是劣迹斑斑而且外债累累,“您误会了,吕倩倩不欠我的钱。”

    郭平并不想听滕颖解释,道:“不管欠不欠,她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你走吧。”

    “大叔、大姨我真的没有恶意。”滕颖有些急了。

    郭平不由分说的将滕颖推出门,顺势将门锁上,门外滕颖冲着门喊道,“大叔,大姨你们听我解释啊。”但门内在没有回音。

    远山传来滚滚雷声,滕颖站在门外,焦急万分,吃了闭门羹,吕倩倩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差事算是彻底办砸了,远山黑云密布,在拖延时间大雨袭来,自己被困是小,耽误正事事大,最主要的是二老有了戒备,今天不找到吕倩倩在想找到怕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现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第八章:小太妹

    吃了闭门羹,让滕颖产生了畏惧心理,经验的欠缺让她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手足无措,既担心任务无法完成,又担心这样敲下去会激怒二老,当众面斥不雅。

    冷静,冷静,此时的滕颖不停的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此时手机推送的暴雨蓝色预警已经升级为橙色预警,她知道当务之急是要稳住,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就是下片刀,自己也不能着急,遂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不安,坐在门口的石台边,思索起来。

    片刻后,滕颖起身,又一次回到门前,一边敲,一边道:“大爷,我是吕莹的朋友。”

    ......

    屋内

    老妇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是吕莹的朋友?”

    “嗯是的,这次来,代她看倩倩来的。”

    “那她为什么不亲自来?”郭平语气中充满怨愤。

    “她现在不太方便。”

    二位老人并没有理解这个不太方便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埋怨道:“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有自己的苦衷。”

    郭平极其不满道:“她有苦衷?那孩子就没有了么?”

    听闻老唠叨一会儿后,滕颖问道:“现在吕倩倩怎么样,我想见见她,将她的消息带给吕莹。”

    老妇叹了一口气,“我们没有能力管教她了,整天跟一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每隔十天半个月会来一趟家里要生活费,这些钱,都是之前吕莹的一个朋友拿来的,哎现在也快败家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滕颖问道:“她的朋友?”

    郭平马上碰了一下老妇,老妇改口道:“我这上了年纪了,糊涂记不清了。”

    滕颖哦了一声,也不在深问。

    最后郭平道:“你可以去学校看看,现在应该还没下学呢,学校在县城不远。”

    第二中学

    吕倩倩依旧没有在学校,滕颖只能以亲戚的名义找到班主任。

    “倩倩这孩子,双亲死的早在爷爷奶奶家,命苦,但这孩子真不争气,自甘堕落。”班主任叹息道。

    “双亲都死了?这谁说的?”滕颖疑惑道。

    班主任道:“她自己说的啊,不是么?”

    滕颖自知失言,马上改口道:“啊,是的,是的,这情况我们了解。”

    旁边的老师插嘴,道:“前几天吕倩倩纠结一群社会青年把五班的一个同学打了,理由竟然是跟她抢男朋友,这可是学校!还有,平时抽烟喝酒,出入ktv,还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经常来往。”显然,此时是在借机发泄着对吕倩倩的不满情绪。

    滕颖连声道歉,但她今天不是来听老师“拿聋”来的,外面黑云压城,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人“在治病”干脆转移话题,“她现在哪里?”

    “翘课了,应该在镇口的新村网吧,她经常去。”

    “行,谢谢您了。”

    网吧,推开门,一股难闻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滕颖连连咳嗽了几声。听到开门的动静,坐在门口的几个人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想必也是逃课上网的学生。

    老板见闻,担心她是学生家长或者是老师,试探性的问道:“上网么?”

    滕颖环视一圈网吧,后对老板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吕倩倩的。”

    吕倩倩是这里常客,老板并不陌生,但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您是?”

    “家长!”

    “哦,那我带您去。”

    老板将滕颖引到墙角处,此时一名穿着奇装,竖着爆炸头,头发染成五颜六色,鼻子上,嘴唇上都挂着耳钉的女孩正高度集中的操作鼠标键盘。

    老板给了滕颖一个眼色,示意这人就是,吕倩倩的样子在滕颖脑中已经过了无数遍了,什么样的情况她都想过了,只不过当下这种,她确实没有想到。

    鲁迅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用在这个吕倩倩的身上在恰当不过了。

    老板似乎对吕倩倩非常了解,又给滕颖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离开,他可不想被这丫头的狂风骤雨误伤。

    待老板走后,滕颖拍了下吕倩倩的后背。

    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突入起来的一下,吓得吕倩倩一个机灵,手一抖游戏出现了失误。

    “草~!谁啊,没她妈看我忙呢吗~!找死啊~!”吕倩倩一边咒骂,一边极为不满的扭过头。

    看到身后的滕颖,极不耐烦道:“你是谁啊!诚心捣乱是么?”

    这小太妹突然发飙,旁边的几个痞子也放下手的鼠标,将滕颖围起来。

    滕颖见领导说不出话,但对于这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她本能露出巾帼本色,丝毫不怵,冲着最前面的混子道:“没你们事儿,一边儿呆着去。”

    “嘿,你还挺横啊,混哪儿的。”一名与吕倩倩年龄相仿的痞子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

    因为滕颖实在长得太出众,此时一名年岁较大的黄发痞子走过来,色眯眯的围着滕颖转悠两圈,嬉皮笑脸的调戏道:“小姐姐,有没有兴趣陪我们一起玩玩啊,这里我说的算,以后有什么事儿找我就行。”说罢,一只手竟然不老实的朝着滕颖的肩膀上搭。

    但这手还未过半,就被滕颖抓住,顺势一个擒拿,直接将其摁跪在地上。

    黄毛痞子吃痛,哎呀呀呀的惨叫着,龇牙咧嘴道:“你干什么!”

    自己的老大被一个弱女子打了,这还了得,混子们顿时怒发冲冠,一拥而上,但还未启动,一张证件摆就顶在冲在最前面人的脑门上,那人别的不认识,但公安两个大大的字他却看得清清楚楚,磕巴道:“警.....警察。”

    在场所有人瞬间都没电了,滕颖推开那名黄毛痞子,阴声道:“怎么的,想袭警?”

    袭警?这帮人就是三教九流,说不好听点就是骗吃骗喝,欺软怕硬,就算现在给他们补一盘熊心豹子胆,他们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滕颖看着表情痛苦搓揉胳膊的黄毛,“你还罩着我么?”

    “不了,不了,长官,对不起,对不起。”

    “滚!”

第九章:刻骨铭心的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老板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确实怀疑滕颖的身份,但却怎么也无法将这长相秀丽,满脸无害的淑女与公安联系到一起。

    接待未成年人,自己这营生算是干到头了。

    遂马上小跑过来,满脸堆笑道:“领导,昨天不是刚检查过么?”

    滕颖没有理会他,随便抛出一句,“你的问题一会儿再谈,先出去。”

    “哎。”这句话对于老板来说就是宽大处理的信号,答应后退了出去。

    不止是老板,此时网吧里面所有人全部做鸟兽散,一时间嘈杂的网吧鸦雀无声,就剩下吕倩倩和滕颖了。

    吕倩倩脸上多了一些表情,但随即转过身,继续若无其事的玩着游戏。

    滕颖站在吕倩倩身后,闻着她那身上散发出的难闻烟味,不觉得暗皱眉头,沉声问道:“你是吕倩倩?”

    “我是啊,怎么了?我可没犯法~!”吕倩倩头也不回,阴阳怪气道。

    空气短暂的安静后,滕颖突然爆发,“你给我站起来!”

    吕倩倩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但马上发现自己失态,虽然站着但却依然是背对着滕颖,斜腰拉胯的站着。

    “你给我转过来!”

    吕倩倩歪着头不急不慢的转过身,斜着眼看着滕颖,漏出不屑。

    看着穿着邋遢,妆容夸张的吕倩倩,滕颖心中暗叹,不管吕莹出于什么目的,但现在来看,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片刻后,滕颖道:“跟我走!”

    滕颖连拉带扯的将吕倩倩出网吧,此时那几名痞子并没离开,而是在门口等候,看着自己的小太妹这如此粗暴的对待,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滕颖将吕倩倩塞进车里,关上车门,“我想跟你谈谈。”

    “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好谈的,而且我也没犯法。”吕倩倩道。

    滕颖不想跟吕倩倩在兜圈子了,直言道:“我是你妈的朋友。”

    吕倩倩听完,脸色一变,但马上恢复,道:“我妈?我妈早就死了!你找错人了吧。”

    “你母亲叫吕莹。”

    “然而呢?我想她的肉现在已经都烂透了吧,骨头都已经被虎狼调走了吧?早已转世投胎做畜生了吧!”吕倩倩在说这话的时候,滕颖能够亲切的感触到吕倩倩散发出的那种憎恨和怨念。

    虽然语恶毒,但滕颖更多的还是同情和理解,“别这么说你妈,她有她的苦衷。”

    “我在重申一遍,我没有妈,我妈、我爸早就死了!”

    滕颖知道这彻骨的恨,绝非三言两句就能发泄的,继续用引导和暗示的方法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吕倩倩有知情权,遂直言了当道:“你妈妈她现在监狱服刑。”

    吕倩倩听闻,先是一愣,之后嘴角微微扬起,满脸幸灾乐祸,“她也有今天!老天爷的办事效率看样子是越来越快了!对了,你是她的管教是吧?好好收拾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我能不会对任何一名犯人动用私行,我们也没有这个权利,我们负责教化她,让她改造自我,重归社会。”

    “重归社会?我想就没这个必要了吧?我想就是100岁放她出来,也会贻害社会,对于她,最合理的量刑就是死刑!”

    突然,吕倩倩改口道:“哦不,我觉得应该是无期徒刑,不得减刑的那种,她这人啊爱打扮,臭美,特别向往自由,无拘无束。我看过电视,监狱的犯人都要穿囚服吧,真够丑的,肯定也不允许犯人化妆吧,她最爱的那一头秀发是不是已经剪成锅盖了,想着她穿着囚服梳着锅盖头,双手扒着铁窗,边唱《铁窗泪》,边绝望的向往着高墙电网外的自由,望眼欲穿我心里就爽!”

    滕颖无奈道:“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从哪里听来的?你这孩子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吕倩倩似乎也不在意,“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将她想象这样了,解气!”

    此时一名小痞子敲了下车窗,“倩倩,时间不早了,该走了三哥等着呢。”

    “她今天哪儿也去不了,她跟我走!”滕颖对着车外道。

    吕倩倩则是将手放到把手上,道:“长官,讲点道理好不,我又不是犯人,我有自由。”

    之后推开车门,“没事儿了,我走了~!”

    不等滕颖下车,吕倩倩便嘻嘻哈哈的跟着那些小痞子离开了。

    滕颖看着吕倩倩的远去的背影,心中燃起波澜,这是一颗本不应该如此扭曲的心,可惜......

    问题似乎更加严重了,她不知道吕莹知道朝思暮想的女儿变成这副样子会如何。现在看来想要通过吕倩倩感化吕莹前面还阻隔着一条非常深的鸿沟。

    这时候网吧老板心有余悸走了出来,显然他更关心自己的问题。

    “请问~~~。”

    滕颖道:“这几个孩子什么来头?”

    老板不敢怠慢,回答道:“这一群人是当地的一伙小混混,平时也没见有什么正经工作,跟着一个叫三哥的混。”

    “三哥是谁?”

    “是当地一个地头蛇吧。”

    “黑社会?”

    “算不上,咱们这儿小山村,哪儿来的黑社会。”

    网吧老板接着说,“不过这些孩子也真是有点不着调了,尤其是这个小姑娘,整天混东混西。”

    “那你还让他们进网吧~!”

    老板无奈的摆摆手道:“我倒是想拦,得敢啊,一言不合,砸我几台电脑,我犯得上么?”

    滕颖没好气道:“下次注意,不许再让那个叫吕倩倩的来。”

    “呦呵,警官您饶了我吧,这几位主您看我惹的起谁?”

    “那你就惹得起我,信不信我封了你~!”滕颖吓唬道。

    “呦呦呦可别可别,我听您的还不行~!”

    此时滕颖才明白,周凡的质疑真的是出于公心,虽然有所准备,但事情的发展还是很大程度超过了自己预期,从来到青县几乎没有一件事儿是受到自己控制的,与监狱制式的工作完全不同,这里的每件事儿都是那样的出乎意外,而未来的发展又是个摸不清,看不透的未知数。但此时滕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做不了羊,就只能做狼。

    此时天空的黑云低的已经盖住了山顶,那天空传来滚滚雷声越来越响了,滕颖不多想,驱车踏上回去的路程。

第十章:捷足先登

    当滕颖到家的时候,车外风雨大作,小区里的停车位又都被占满,饶了几圈才在距离家较远的地方找到一处,那么问题来了,车上没伞。

    正当滕颖拉开车门的时候,一把雨伞架在了自己的头顶,是孙玉强!

    “强!你怎么在。”滕颖惊讶的问道。

    孙玉强下班后,就一直在这里等,看到滕颖车才跑着跟过来,强此时已经成了落汤鸡了,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先回单元再说,雨太大了。”

    进了单元门,滕颖问道:“你怎么来了。”

    孙玉强把伞合上,“我受不了那种等待,只有看到你我的心才能放下。”

    听到这里,滕颖涌现出一股极强的暖流,紧紧拥住了孙玉强那湿漉漉的身体,“太冷了,别感冒。”

    “有你哪里都温暖”

    室内靶场

    “砰砰砰”

    周围传来连续清脆的枪响,一名身材娇小,秀色妖娆的美女正一手持枪,连续扣动扳机。随着枪声的停止,女人摘下耳塞,走到屏幕旁,看着自己的成绩,不觉得一噘嘴。

    “啪、啪、啪”耳边传来几声掌声,“不错,不错,进步已经不小了。”一旁观战的王熙道。

    女人撅着嘴撒娇道:“还是跟大飞哥有很大的距离的,奖励没了。”

    陶飞非常不屑的切了一声。

    他对刘晴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一方面是因为刘晴这跨张的妖艳的让人反感,而且喜欢哗众取众,另一方面,陶飞隐约感觉,刘晴有射击基础,她接近王熙不单为了钱,有可能另有目的。

    一个成功的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是基本功,刘晴是王熙非常中意的枕边人,若刘晴有问题,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这桃花劫王熙算是吃定了。

    王熙从座位上起来,一把搂住刘晴,之后轻点刘晴的鼻子道:“哪儿有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老爷们,这口气我得帮你出!赢了奖励依旧是你的!”刘晴听闻,嗲声嗲气道:“好呀,谢谢老公。”

    陶飞哼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输。”

    王熙道:“还嘴硬。”

    陶飞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枪,边上膛边走向靶位,身后的王熙叫住陶飞道:“别比这个了。”

    陶飞转过身,有些疑惑的看着王熙,王熙面带歉意的指了指自己的眼镜道:“体谅体谅大哥吧。”

    “那比什么?”

    “拔枪如何,看谁先出抢谁赢。”

    陶飞笑道:“大哥,你这是自取其辱啊。”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陶飞无奈,“来吧。”

    双方对立而战,将抢别在腰间的枪夹,刘晴倒数,3、2、1 二人同时将手伸向腰间。

    当陶飞抬头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定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太快了,此时陶飞的枪也只是刚刚掏出来而已,而王熙竟然完成了整个的动作。

    看着陶飞惊讶的样子,王熙得意道“我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认输不?”

    “轻敌了,我不服再来。”

    可这一次结果一样,陶飞比王熙的速度整整慢了半拍,几次之后,陶飞扔下枪,往沙发上一坐,不玩了。”

    王熙嘿嘿一笑,因为陶飞是自己的兄弟,也不在意。

    刘晴见闻,转身手搭在王熙的肩膀上,娇声娇气道:“有些人啊,技不如人还不服气。”

    王熙顺势一把将刘晴搂在怀里,亲了一口额头,“你真是个小妖精啊。”

    陶飞听闻更生气了,拿出铁质的烟盒,从隔层里面捏出一撮粉末,刘晴则是好奇的从王熙腿上跳下来,作势要拿陶飞的烟盒:“大飞哥,什么好东西啊,给我也来点呗。”

    陶飞很不客气的打开刘晴的手,“别乱碰。”

    刘晴没想到陶飞的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马上转身回去抱住王熙,娇声道:“哥哥,你看他啊。”

    王熙对这些东西非常反感,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沾染,遂道,“别理他,我警告你离那些东西远点。还有你大飞这东西对你百害无一利。”

    刘晴听闻,冲着陶飞哼了一声,之后乖巧的坐在王熙的腿上,转移话题道:“你可得说话算话,奖励还得照常。”

    陶飞答应一声,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了。

    王熙挤出一丝坏笑,一只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刘晴鼻尖,另外一只手不老实起来,“那......”

    话刚说出口,电话响了。

    刘晴拉着长音不悦道:“谁啊......”

    这关键时刻被打扰,王熙也很不高兴,但一看来电,马上接起来:“喂,明白,我马上让人去核实......行我亲自去。”

    王熙挂断电话,对刘晴道:“不好意思宝贝,我有急事儿要办,回去等我。”

    刘晴当然不干,“不嘛,不嘛我要跟你一块去!”

    在刘晴的攻势下,王熙无奈只能答应,遂走出靶场,对守在门口的陶飞道:“走。”

    青县

    这里的云层的包容能力让人惊叹,灵市已经风雨大作,而这里的雨依旧被厚厚的云层兜着。

    网吧门口,一人被围在人群中间。

    “哥几个,咱有话好商量。”被围住的网吧老板哭丧着脸道。

    一个身材消瘦,尖嘴猴腮一身酒气中年,晃晃悠悠道:“我兄弟在这里被打了,这个你怎么说。”

    网吧老板道:“三哥,那是警察,我哪儿敢说什么啊。”

    “是不是你故意的设套?”

    这话一说,老板的脸瞬间就绿了,他也知道跟这帮人有理也说不清,遂掏出五百块钱,“给那兄弟看看病。”看到钱,麻三的眼睛一亮,接过钱道:“你下次给我小心点。”

    刚上出租,身后上突然出现两台奔驰,阻截了出租的去路。

    奔驰车上下来几个人,快步朝着人群走来。

    老板见闻,哭道,“就几百块钱的事儿,不至于吧?”

    坐在车上麻三也纳闷,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人多,在借着酒劲,那黄毛又行了,遂从车上下来,指走在最前面的秃子骂道:“你他妈谁啊。”

    这话音刚落,自己的头发就被径直走过来的陶飞抓住,顺势往出租车发动机盖使劲一磕,咚!发动机盖顿时出了一个大坑,黄毛就跟丢了魂一样,瘫软下来。

    与此同时,奔驰车内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没见过市面的刘晴被吓到了。

    陶飞下手极狠,一点情面不留,又在倒地不起的黄毛头上补了两脚。

    车内陆续下来几名身着西服的大汗,此情此景,将身后的那些小弟吓得不轻,一动不敢动,任由黄毛被蹂躏。

    麻三看到这一幕,酒顿时就醒了,随手将车门关上,“走快走!”司机早就吓尿了,手放在方向盘上,不停地抖动,根本就没力气踩油门了。

    王熙走到车窗边,微笑的看了看车内,之后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示意麻三打开车窗。

    麻三手不听话的将车窗打开。

    王熙一手扶着车顶,道:“你是麻三?”

    麻三用颤抖的语音回答,“我......我是。”

    王熙向后面的使了个手势,几名大汉不由分说的将其拉出来,塞进奔驰车。

    整个过程,那些刚牛气哄哄的小弟,一动未动,欺善怕硬的本质暴露无遗。陶飞最后上车,指着人群狠声道:“敢报警,弄死你。”

    车在一处荒野停下,麻三被陶飞拎着脖领子,重重的摔在车前,车灯照的他睁不开眼。

    陶飞将一把木凳放在麻三前面,让给王熙。

    麻三吓得哆嗦,战战兢兢,声音相似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发着颤音道:“几位,不知道咱们有什么误会。”

    王熙坐定后,“误会?不存在。”

    “那是?”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吕倩倩的女孩子?”

    听闻,麻三连忙点头,“恩恩嗯,认识,认识!”

    此时麻三第一反应这些人吕倩倩的朋友,马上慌忙的解释道:“大哥,吕倩倩是我们的姐妹,我从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们学校的同学欺负她,还是我帮她出的头的......”

    麻三还想说,王熙却用手摆了摆,直接打断,“你不必要跟我解释什么,那是你跟她的事儿与我等无关,现在你只需要知道的是盯好她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给我,当然,我们是很慷慨的,对于帮助我们的人,我们从不小气。”

    说罢给陶飞一个眼色,陶飞会意,将一个纸包扔到麻三的面前。

    麻三趴在地上,小心的用手指掀开一个缝隙,透着昏暗的灯光,往里面一看,竟然几捆百元大钞。

    麻三脸色一惊,随即漏出喜悦之色,刚要伸手去拿,却被王熙踩住,道:“不过,要是你办事不利,或者耍什么滑头,我保证,这钱你没命消遣!”

    麻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王熙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王熙的眼神冰冷的吓人,充满杀气,他的话绝对不是在威胁自己或者是在看玩笑。

    “您放心,您放心,我会全力配合的!”

    王熙嘴角微微扬起,道:“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发短信。”说罢,起身离开了。

    麻三见奔驰车开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打开纸包,里面足有5万元,这钱足够他消遣还一阵子了,他将纸包揣进怀里,嘿嘿一笑,“想不到这小娘们还能给我创收!”

    上路崎岖,环山路延绵,周而复始,当车穿过一个悠长的山洞后,雨水缓缓打在了挡风玻璃上,坐在副驾驶的陶飞皱起眉头道:“王哥,下雨了。”

    王熙摁下车窗,雨时大时小,此时崎岖的路面已经积了一层水,在车灯的反射下格外耀眼。“这山里真是奇怪,山一头晴空万里,另一头瓢泼大雨,真可谓是,一山一天地,一洞一世界。”

    又过了两个山洞,电闪雷鸣,风声大作,瓢泼大雨倾斜而下,较比灵市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暴雨如同泼在前挡风一般,雨刷虽然已经调至最大档位,但也是相形见绌,根本刮不干净挡风玻璃上的水。陶飞道:“要不,咱们今儿甭回去了,前面的路更不好走了。”

    刘晴看着外面对王熙撒娇道:“我害怕。”

    王熙道:“我就跟说不让你来吧。”

    突然,前面山岭传来闷雷般声响,陶飞听闻,对司机道:“停车。”

    陶飞竖起耳朵,声音越来越大,车前面的摆件开始有节奏的动,这奔驰是发动机启停的,车上的人都安静的坐着,那么不是车在动,而是地在动。

    王熙道:“地震了?”

    陶飞脸一黑,对司机道:“不好,快倒车!”

    倒车?谈何容易,能见度几乎为零,一侧是万丈深渊,完成这倒车时非常不易的此时司机有些无能为力,主要是他判断不好悬崖的距离。

    陶飞直接跳下车,顶着倾盆大雨,站在悬崖边,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不停的摇晃边指挥边为司机做参照。

    司机打开车窗,将头探出一点,强行倒车。

    声音越来越大,地面晃动的越来越厉害,终于车倒过来了,陶飞跳上车,“走,快走!”

    车刚走,身后一股浓黑色的巨浪,夹杂着巨大的碎石块从山顶倾泻而下,几个人看着身后,心有余悸,在晚几秒,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候陶飞才想起自己已经成落汤鸡了,水顺着真皮座椅往下淌,“王哥,我明天洗车去。”陶飞面带歉意道。

    “这样的车我有不知道多少台,但你这样的兄弟,我只有一个!”

    听闻,陶飞有些感动,但却没有说话,在这方面,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

    ......

    雨依旧不见小,回去的路又断了,几个人只能在一出避险车道停车暂避,惊魂未定的刘晴一直抱着王熙的胳膊,看样子吓坏了。

    这一次又是蝰蛇提供了情报,使得自己捷足先登,抓住了吕莹的小辫子,取得了主动权,只要在警方发现之前,先一步将信息传达给吕莹,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想到这里,王熙拿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再看山下,灯火通明的县城,此时黑暗一片,青县受灾了。一定是信号塔被破坏了王熙无奈的摇摇头,将手机收了回去。

第十一章:尴尬偶遇

    监狱办公室窗台下那盆枯黄的蔷薇枝干上竟然拱出一抹绿色的芽头,这盆蔷薇真的起死回生了。

    滕颖小心的掐去死枝,心中感叹人生亦如此,只要不放弃,奇迹或许就在眼前。这里的女人也是同样,一失足成千古恨,但只要精心修剪,或许那枯黄的枝头上会盛开出更加炫彩耀人的花朵。

    这一阵子组织部门要来,王甜但凡闲暇下来就会去做“群众工作”,一些办公室琐碎的工作也就落在了滕颖的头上,这时候办公室又剩下滕颖一个人了,索性也就把手头文字性的工作清一清。

    还未等滕颖拿起笔,门口便传来一声报告声。

    “请进。”滕颖回答道。

    来人竟然是吕莹,吕莹突然找到自己,这让滕颖还是比较意外的,“有什么事儿吗?”

    吕莹道:“腾管教,我想在去一趟超市。”

    “超市?前两天不是才去过么?你没采购东西?”

    “不是,我是想买一些日用品。”

    “你买这些干嘛?配发的不够?”

    吕莹犹豫一会儿,“我是也想参与募捐。”

    原来吕莹听说了青县受灾,又得知监狱要组织募捐,这才找到滕颖。她的心情滕颖理解,吕莹不是为了立功减刑,而是为了隐藏在自己心低的那块“肉”,但是几万人口受灾,即使在增加基数,也不可能精准配发到吕倩倩的手里,这一点想必吕莹自己也明白,但她依旧倾尽仅供自己消费日用品的钱,只是单纯的出于一种基于母爱之上的寄托。

    无论是身陷囹圄相隔高墙铁窗,还是身处异乡远隔千山万水,母爱都能跨越空间、超越时间、破除险阻来到她的终点,母爱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被阻隔。

    想到这里,滕颖更加确信吕倩倩是打开吕莹心门的钥匙,而吕莹必定也是吹散吕倩倩心中那片云雾的清风。

    不过,出于种种原因,最终滕颖还是没有同意吕莹的请求。

    市局

    滕颖将吕倩倩的情况作出汇报。

    待滕颖汇报完后,魏成栋沉思片刻道:“大家怎么想的。”

    周凡道:“麻三,我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劣迹斑斑,多数案底都是猥琐,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要打击的话找个理由也不难,要不要办了他。”

    魏成栋思索着周凡的话,转而又问滕颖,“你认为呢?”

    “不好,这样的话,只会让吕倩倩更加的反感,不配合,不利于案情。”滕颖道。

    魏成栋又将目光投向很少发表意见的程国忠,“要不将实情告诉吕莹,让吕莹知道,不要以为自己很高明,抗拒只能万劫不复。”程国忠道。

    “还是不妥,简单粗暴有些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我认为,不能让吕莹知道咱们已经掌握吕倩倩的事儿,吕莹做出这种抉择,绝对是另有隐情,若咱们以此为要挟,可能会节外生枝。而且她今天早上还找过我,要去募捐,说明她非常在乎这个女儿,母爱一定使摧毁吕莹最后一道心里防线的利器。”

    想不到一向在领导面前腼腆少言的滕颖,竟然同时否了两名领导的意见。说出的来话比她之前加起来的还要多。滕颖自己都没想到,这些潜意识里形成的想法竟下意识脱口而出,实际上也反映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融入案子,设身处地的想要帮助这对母女。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一红,马上垂下头。

    程国忠常年一线,听闻非常赞赏,孙玉强是自己手下的干将,滕颖在目前看来也毫不逊色,这对夫妻的前途必定无量。

    “我认为不妥,滕颖也说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这是硬伤,我怕日久生变,风声走漏,对方利用吕倩倩要挟吕莹,我们就被动了!我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跟吕莹阐明利害关系。”周凡道。

    滕颖心中一紧,这就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

    “老周,问你个问题,要是一只蚊子落在你的两腿中间你会怎么样?”一直沉默的刘源说话了。

    周凡有些疑惑,但还是随口回答道:“当然是打啊!”之后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位看了一眼,随之脸色一变,“你!”

    旁边的程国忠噗嗤一声笑了。

    看周凡不说话,刘源道:“有些时候,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没当过母亲,所以......”说这话,刘源突然停住了嘴,眼睛霎时间就红了,周凡见闻也不在争执了,而是低下了头。

    魏成栋见闻,道:“行了,都别争了,我说两句,风声走漏肯定存在一定的泄密危险,但是目前事情的矛盾集中在如何让吕莹开口上。在管理犯人了解犯人身心方面,我们是外行,滕颖是内行,有些时候柔性的办法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我的意见是按照滕颖的办法去做。”

    虽然是在布置任务,但滕颖感觉到,魏成栋在有意岔开刚刘源的话题。

    看二人不说话,魏国栋继续道:“退一万步说,即使暴露了行踪,监狱方面还有一层防守,吕莹不是那么容易被见到的,而且不管是谁去了定会破相,自投罗网。”

    局长发话了,二人也就不争了,看大家没意见,魏成栋起身道:“那么就先这样,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之后交代道:“小颖这些日子你辛苦点,还有刘源尽快部署。”

    “知道,我回去就去安排。”

    回去的路上,滕颖低着头跟在刘源的身后,“姐对不起。”

    刘源转过身,“你有啥对不起的,你做的对,分析的很到位。”

    之后对滕颖道:“记住,对于这个案子最有话语权的是你,发表意见的时候,要理直气壮,这样才会让人信服,才会有效力。唯唯诺诺,自己都不自信,怎么让人折服,即使你是对的,也很难被采用,最后耽误的是案情。”

    “明白。”

    “拿出你在管理犯人时候干练果断的样子,你要做到内强外强,记住你是一头狼,不是一只羊。”

    “我知道了。”

    刘源看着委屈的滕颖,脸色一变,突然笑道:“行了,说多了,别往心里去,咱们出来也出来了顺道逛个街吧。”

    到目前滕颖对刘源还是心存畏惧的,刚想拒绝,却被刘源打断,“今天孙玉强有班,你不要找理由了。”

    “那好吧。”

    本以为是如同嚼蜡的一顿饭,气氛却非常轻松欢快,滕颖发现,刘源有她的苦衷,多年前女儿因她和前夫的工作原因过世,二人无法从女儿的阴影里走出来,最终走向婚姻的尽头。这滕颖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刘源提起母爱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而刘源多年未嫁,是因为她放不下这门工作,怕自己受到伤害或者伤害别人重蹈覆辙,将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到了工作之上,较比刘源对工作的牺牲和执着滕颖自知差的太多了。

    吃过饭,应刘源的要求,二人决定绕商场,下午四点半,二人均有些就筋疲力尽,刘源道:“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滕颖环视一圈,不远处有个快餐店,“那儿行么,这回我请客。”

    “成!”

    正当刘源跨过门槛的时候,久违的笑脸竟然缓缓收了回去,滕颖见闻,道:“姐,怎么了?”

    刘源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座位。

    滕颖顺着刘源的眼神看过去,一愣,只见魏国栋正坐在餐桌上和一名少妇谈笑,少妇边还坐着一个5,6岁的孩子。

    “姐,好巧啊,从这里碰到魏局长了!”滕颖道。

    刘源的眼神阴沉的可怕,此时魏成栋也看到了刘源,起身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这就让滕颖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两个人确实在工作中拌过嘴,但还不至于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程度,这里面难不成有什么事儿?

    果然,刘源语出惊人,“你行啊老魏,刚开会有事儿原来跑这儿来了。”

    魏国栋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拉着刘源道:“外面说。”说着便把刘源往门外拉。

    刘源甩开魏成栋的手,“什么外面说,就这儿说。”

    旁边的少妇见闻,连忙跑过来,拉住刘源的手,往凳子上迎,“是嫂子吧。”

    刘源同样甩开了少妇的道:“不敢当,我们早就离婚了。”

    滕颖下巴都惊掉了,早就听说刘源的前夫也是系统内的,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就是魏成栋!

    保密工作做得好,跟刘源的处世风格有关系,同时代知道的人不是退休了,就是调走了,后续的新人不去了解,也不敢去了解,时间久了也就鲜为人知了,这才导致自己工作三年都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原因。

    此时,那个小男孩也跟了过来,看到刘源一脸凶神恶煞,脸上漏出惊恐,紧紧的抱住了少妇。

    少妇继续解释,“嫂子您别误会。”

    魏国栋道:“有话好好说,回头我给你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儿不明摆在这里么!”刘源道。

    少妇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拉着哭音道:“嫂子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刘源道:“我不是你嫂子,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之后冷嘲热讽对魏国栋道:“行啊,老牛吃起嫩草呢?我祝福你们!”说着便往门外走,魏国栋抄起桌子上的手机追到门口,“源,回去......”这话还未说完,刘源一甩胳膊,直接打在了魏国栋握手机的手上,魏国栋手抓不稳,手机脱手,顺着悬空走廊掉下去,坏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下面的人围成一团,极为不满的朝着楼上望,刘源长出一口气,5楼这要是砸到人今儿肯定就出大事儿了。

    虽是有惊无险,但魏国栋的脸早就绿了,今天他就带着一个手机出来,这一来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儿,遂怒道:“你干什么!”

    刘源这时候也冷静了,想解释,但魏国栋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了,拉住少妇和孩子道:“走,不搭理她,不可理喻!”

    刘源直勾勾的看着魏国栋,喘着粗气,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留下来。

第十二章:神秘摩码

    滕颖看的出,刘源真正放不下的其实是魏成栋,所以才会当众失态,遂安慰道:“姐,别生气了,魏局长可能是另有隐情。”

    “我管他呢,大陆一方,各走一边,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刘源道。

    “我看你还是挺在乎魏局长的。”滕颖笑道。

    “在乎他?我呸!没有他家能变成这样么?刚才只不过是恨他好罢了。”

    “可是你的举动已经出卖您了。”刘源看了一眼滕颖,“嘿,我说你个小丫头怎么今天话这么多呢?”滕颖一缩脖子。

    此时已经临近5点了,刘源道:“咱俩放羊快一天了,回单位吧。”

    此时天边晚霞漫天,红云如仙女羽织萦绕山间,日落月升,夜空如浩瀚宇宙星辰相伴,美不胜收,若时间允许,滕颖一定停车好好欣赏这翻美景。

    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滕颖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滕颖接起电话,“喂,哪位?”

    可听筒里面只是传来微弱的嘈杂声,看着电话,这应该谁不小心拨出去了,遂直接挂断,可是刚挂那边的电话有打过来了,依旧没人说话,“喂,你能听到么?你的电话误拨了。”

    这时候,话筒里突然传出有节奏哒哒哒的敲击声音。

    滕颖一皱眉,又问道:“哪位?”

    很快,敲击声又一次重复,滕颖感觉这应该不是误拨,索性将车靠在路边,点开电话录音,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

    重复几次后,话筒内传来忙音,电话挂了。

    刘源道:“怎么了?恶作剧?”

    滕颖道:“姐,不像是恶作剧,好像有人故意敲打着话筒,我听得像摩斯密码,但我学的太浅。”

    刘源饶有兴趣道:“摩斯密码,有意思,你记住节奏了么?”

    “记住了,录音了。”

    “你给我传过来,我帮你问问,不过要是孙玉强想你表达一些难以启齿的私密事儿,可别怪姐了。”

    “姐您别拿我开涮了,孙玉强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他对这种东西天生免疫。”

    刘源将密码交由一个刑侦的朋友,短息发过去不到两秒,对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刘源接起电话,道:“我说,打过来干嘛啊,发个短信告诉我就行了。”

    “密码是有内奸,人已经去监狱见吕莹了,马上部署阻截!”

    滕颖听闻,感觉头皮一麻,暗道不好,刘源几乎惊叫起来,“怎么这么快!”

    刘源将电话拨给监区长李芸,确实有一个人说是吕莹的亲戚,做了探视登记。

    刘源脸一黑,肺差点气炸了,“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不先通报!”

    那边有疑惑道:“啊?通报?每一次探监都没有说要通报啊。”

    刘源已经急的糊涂了,才想起来这工作还没来得及部署,从泄密到探望仅用了十几个小时,对方道行如此之深是她根本就想不到的,这本不在意几个小时的“小灶”酿成大祸了。

    二人回到监狱的时候,下已经是5点半了,探视早就结束了。

    因为太过着急,滕颖刚跨过监狱的门,就跟一名准备离开的老人撞了个满怀。

    老大爷几个趔趄,若非杵着拐杖,肯定就要摔的不轻。

    滕颖脸一黑,真是忙中出错,现在就是再怎么着急,也急不了了。

    遂马上跑过去搀扶老大爷道,“您没事儿吧。”

    老大爷带个鸭舌帽,年岁大约70上下,道:“没事儿,姑娘。”

    看着老人好说话,滕颖长出一口气,道:“我带您看看去?”

    老大爷轻轻的活动一下,“不用了,也没摔着。”

    滕颖也不客套,道:“行,大爷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来找我,我是这里的民警,我叫滕颖。”

    老大爷听说滕颖是这里的警察,“哎,你们够辛苦的了,快去忙吧,大爷没事儿。”

    “那行!有什么事儿随时找我。”

    到了办公室,刘源已经先一步到了,滕颖气喘吁吁问道,“人呢!”

    李芸道:“走了!你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看清是长什么样了么”

    “是个老人,我们正在调监控。”

    当滕颖看到监控上的人的时候,脸色一下就白了,“是他!我刚不小心碰了这个老人一下!”冷静下来的滕颖才反应过来,探视结束后,监狱怎么可能出现其他无关人员。

    “快去追!应该追的上。”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无功而返,监狱门口哪儿还有什么老人的影子,应该是坐车离开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如魏成栋所述,探监无异于自投罗网,破了相即使有三头六臂,在公安机关的技术下也将无处遁形,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滕颖则是不怎么乐观,老人那慈祥无害的面像是不会说谎的,他就不像是那种老奸巨猾,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幕后操盘手。而且,监狱随处都是监控,以暴露自己为代价铤而走险,是得不偿失的,按照对手谨慎的办事风格也是绝对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而且,老人若别有用心,探视之后不说落荒而逃,也不可能找地方休息。难不成是情报有误?为此,滕颖必须找到吕莹确认一下。

    监区。

    滕颖平复了下情绪,梳理下衣襟,将门打开。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一声,“起立!”

    所有犯人全部放下手中的工作,起立立正站好,异口同声喊道,“报告。”

    而窗边的吕莹眼睛正直勾勾的发愣,当人都站起来,才恍然大悟,慌忙起身站来。

    滕颖示意大家坐下,这一次,吕莹没有端起那本书,而是跟其他的犯人一样,手放在大腿上身体笔直,但从她僵硬的动作上来看,显然她还不太适应。

    看到吕莹突然转变,滕颖心情更复杂了,她绝非顿悟,而是得到了一些信息,让她不得不这样做。换句话来说,是那种被传递的危机感,迫使她丢掉了性格,变得顺从,让自己不再与众不同,从而降低监狱对自己的关注。

    难不成是自己分析错了,这位老人真的有问题?

第十三章: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小会议室,所有人面色凝重,对于泄密是有所预料的,但却想不到对方下手如此之快,竟然赶在计划之前,让警方扑空。

    滕颖站在一边,手垂在两侧,最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她知道这一次的责任全在她。

    刘源的脸色更是难看,如果当天下午她不去绕街,而是马上回去部署工作,那么事情的结果就将大不一样,说到头还是放松了警惕,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这件事她难辞其咎。

    周凡黑着脸道:“我都说过了这里漏洞太多,没有保密条件,我建议取消监狱的任务,滕颖交由有关部门调查!”

    听这话,滕颖心一沉,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过自己的预期,自己交由调查那问题就大了,弄不好还要背负内奸这个罪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刘源自知失职,刚想领责,但一听周凡这话,火顿时点起来了,嗓门高八度道:“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别把问题上升的那么高,责任在我部署不周,我出的问题,我来担!”

    其实周凡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话没表达清楚。

    让滕颖配合调查,指的是找出问题,确认一下是不是存在内奸。因为太着急,竟然完全把意思完全曲解本末倒置了,“我没说是她泄密,更没说她是内奸。”

    刘源的火上来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断章取义道:“谁是内奸,要说地址最先看到的是你,那天那个李彦冲进来过吧,你是李彦的主管领导,你怎么不调查他,没这么护犊子的吧。”

    “他什么也不知道。”周凡道。

    刘源道:“你能证明么?”

    周凡被刘源这话憋住了,脸色难看不再说话,他真心虚了,因为李彦进来的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候,该听的全听到了。滕颖当天回来正赶上山洪爆发,现在山中通信依旧中断,消息传出来的可能性从时间到空间上都不高,唯一可能的就是对方提前得到了消息,而非滕颖回来之后,造成泄密的原因并非滕颖暴露了身份,而是另有其人。再者,现在换个前挡风很简单,难不成,那条“蝰蛇”真的是李彦?周凡思索着。

    滕颖也在想,既然本方也有卧底,为什么偏要踩着点通知,还用那么抽象的摩斯密码,怎么就这么金口玉言,说一句话不好么?若非自己学过一点,早就把那人拉黑了,天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儿,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条理。

    魏成栋则是在反思,问题根本不是出现在某一个人的身上,首先是领导们意见不统一,其次李彦意外的闯入,再次是滕颖的暴露,最后自己的麻痹大意等等破绽百出,量变形成质变最终给了对手可乘之机,归根结底就是组建团队太过仓促,没有任何磨合,最终导致这只高配的团队在对手的攻势下不堪一击。

    看两个人吵了起来,魏成栋道:“都少说两句,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而是尽快利用对手的破绽逐一攻破,截回国宝。”

    说罢对程国忠交代道:“老程,你派人保护吕倩倩,记住不要吕倩倩注意到,随时关注她的动向包括麻三。”

    “明白”程国忠答应一声。

    之后对周凡道:“你去调查一下,我们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尽快揪出这条蝰蛇。还有马上确定探监人的轨迹,找到他!记住一定要隐秘,不要着急抓捕,先铺网,争取一网打尽。”

    “明白。”

    “还有,盯着李彦。”

    “是。”

    待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刘源和滕颖,魏国栋走到滕颖身边,坚定道:“你没有任何问题,这里没有人怀疑你。”

    “局长.....”滕颖听闻有些感动。

    “好好休息几天,你做的足够好了,接下来的交给我们吧,养精蓄锐,再战强敌。”

    滕颖听闻心中一沉,这话说得很委婉,其实就是取消了监狱的任务,最终自己还是办砸了。这也意味着,这只5人组成的专案团队,仅仅成立一天就宣告解散。

    滕颖答应一声,离开了。

    看滕颖出去,刘源叹了一口气,也准备往门外走,但临出门的时候被魏成栋叫住,轻声安慰道:“源,别太自责,这事主要责任在我,我的提前离场造成了大家精神上的懈怠,放松了警惕。但怎么说也是歪打正着,结果还是不错的,案件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

    看刘源不说话,魏成栋继续道:“古人曾云:‘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还得向前看,毕竟咱们的目标是相同的,挽回国家的损失。”

    刘源依旧叹气,红着眼,工作这么多年,即使上面不追究自己也难以原谅自己。这么多年作风一贯硬朗,当时怎么就是鬼迷心窍了,非要去翘班上街。

    而且刘源虽然不知道卧底是谁,但她知道卧底第一联系人一定是魏成栋,之所以最后选择滕颖,是因为魏成栋的手机被自己打飞摔坏了,造成了情报传递滞后,最终导致任务失败。

    从过程中来看,自己在这个任务中扮演着彻头彻尾的破坏者。

    魏成栋看刘源不说话,轻声道:“没事儿的话,在我这里坐一会儿?”

    此时的刘源根本没有听魏成栋解释的心情,“有事儿,改天吧。”

    魏成栋脸上漏出一丝遗憾,“那成,等你有时间的,咱们好好谈谈。”

    “嗯。”

    门外

    滕颖心中忐忑,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刘源,当刘源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滕颖强忍着自己的眼泪道:“姐我搞砸了,对不起。”

    刘源此时已经调整好心态,若自己情绪传递到滕颖身上,那么后果就严重了,遂轻声安慰道:“小颖,你做的已经非常好了,而且这也不关你的事儿,你不需要自责,问题出在我身上。”

    “是我疏忽了,我要是当时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件事儿你做的没错,自己都无法自保何谈任务?最主要的是你证明了自己,领导们也对你都非常认可,你获得了收获。”

    滕颖听闻,低头不语,她依旧沉积在自责中不能自拔。

    刘源理解滕颖此刻的心情,第一次出任务就发生了重大纰漏,不管责任在谁,对于滕颖本人都是不小的打击,但值得庆幸的是,滕颖并没有推脱责任,敢于担当是个可塑之才,遂鼓励道,“小颖记住你是一只狼,而狼之所以强,并非它有一口锋利的牙齿,而是在于它对目标孜孜不倦的追求、静行和突破,今天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守住初心你将在更广阔的天空下驰骋,狩猎!”

    “可是......”

    “没什么可是,准你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看着刘源的背影,滕颖心中荡起波澜,她并不想成为刘源口中的狼,甚至对狼这个词很抵触,她只想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任务,揭开吕莹的身世之谜,拯救这对母女,履行一名监狱民警的职责。

    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纵使千般无奈,自己的任务结束了,吕莹、吕倩倩必定成为自己生命中的过去式。

    突然,身后一只厚实大手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滕颖回头,只见孙玉强目光如炬,凝视前方,“颖,剩下的交给我吧,我来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业,弥补你心中的遗憾。”

    滕颖仰起头,眼含热泪道:“强......”

    “无论什么时候,我永远在你身后,做你坚强的护盾!”

第十四章:意外的升华

    再狡猾的狐狸终究斗不过好猎手,蝰蛇无外乎就是耍一些小聪明,搞一些小魔术,趁人不备,钻了警方空子。派车跟踪,公然找人探监要挟吕莹,那种没有理由的自负严重低估警方的能力,他终究将成为瓮中之鳖,接受法律的制裁。

    经调查,滕颖当天刚出家门不久,就被一台c牌的捷达跟踪,车窗同样被特殊材质镀膜,无法辨认车内人员,但基本上可以判定就是“蝰蛇”。而那名探监的老人,警方通过户籍查询也锁定了目标,并在侦查中发现确实有一警务人员经常穿着便装,出入嫌疑人所在小区,不出所料的话,这人应该是蝰蛇。此时一张针对蝰蛇编织大网正在缓缓的拉开。

    办公室

    那颗蔷薇枝干上已经长满了嫩绿的新叶,之前枯黄的枝条此时已经充满生机。

    滕颖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对于传递摩斯密码的电话滕颖充满疑问和不解,想了一会儿,滕颖将手机拿出来,默默的存上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

    王甜则是在屋内魂不守舍,跟个没头苍蝇一般来回的乱转,滕颖问道:“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一样。”

    王甜凑到滕颖身边道:“监狱领导开班子会呢。”

    滕颖更不明白了,“我说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领导开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不知道,据可靠消息,这一次是要递补一位副职分监区长。”

    “哦,不过这应该是股级职数吧。”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叫卡位,先把位置卡上,之后提拔副科级干部就顺理成章了,咱不能只靠家里,自己也得做出点表率不是。”

    滕颖竖起大拇指,“还是我甜想的周到,不过我想这结果已经定了,就是走个形式吧。”

    王甜道:“话虽这么说,但也怕有变故,行了,让我安静一会儿,有点紧张。”

    “瞧你那点出息!到时候请我吃饭啊,监区长。”

    “嗨,没问题。”

    “行了,我下车间了。”

    监狱车间内传来缝纫机嘈杂的声音,近期监狱服装厂接单较多,女犯们的工作量也随之增加,每个人都在手不停歇的操作手中的机器,脸上尽显疲惫。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让有些犯人会偶尔发发牢骚,甚至说几句脏话,如果不是太过分,滕颖一般都是睁眼闭眼,毕竟谁都需要发泄的渠道。

    但是对于质量滕颖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在巡场的时候,她经常会在成品中抽查几件过目,避免一些犯人偷奸耍滑造成质量不过关,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她们负责。

    滕颖停在自己曾开导过的女高管苏尼的身边,苏尼见闻马上起身,“腾管教。”

    滕颖示意她坐下,随手拿起一件苏尼的制作的成品,里里外外的翻看几遍,这苏尼是企业高管,智商情商都不低,但一落实到这手工上来就相形见绌了,很多点位都做的不到位,看的出为此她没少挨其她管教数落。

    但这就跟家长指导孩子做作业一样,你急她也急,你越吼她就越紧张,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干工作还得心平气和,“这个袖口稍微往上提一点,还有这边你在加几针。”

    “是。”苏尼回答道。

    果然滕颖这样的指导方式很奏效,一直出错的点位,这一次竟然没问题了。

    滕颖一面手把手的教,一边问道:“最近怎么样。”

    “恩,好多了,前两天我父母来看我了,她们原谅我了,说让我在这里好好学,回家帮我开一家服装店,只不过我有些笨......”

    “那都无所谓,态度决定一切。”说着,将手摁在衣领的位置,“就这里,沿着我手压住的位置,你缝个褶之后再看看效果。”

    果然,按照滕颖给出的位置后,这件衣服马上显得与众不同,“腾管教你真巧。”滕颖一笑,转身离开了。

    当滕颖在回到办公室,已经是1小时以后了,王甜依旧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地上乱转,滕颖问道:“还没开完会呢?”

    “还没呢,应该是有别的事儿吧,这提职估计这也就是一个议题,一带而过的。”显然她在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

    正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随后传来嘈杂声,散会了。王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子靠在办公桌上,注视着办公室的门,滕颖倒是无所谓,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拿起笔开始写工作日志。

    门终于在王甜望眼欲穿的期盼中打开了,进屋的是分管后勤监狱长白琳,王甜看向白琳兴奋道:“白姐......”

    还未等白琳说话,刘源从门外探出脑袋,“滕颖,你跟我出来下。”

    “找我?”滕颖疑问道。

    “是,出来吧。”

    说着滕颖放下笔满脸疑惑的跟了出去。

    滕颖出去后,王甜马上跑到白琳身边,“姐怎么样?”

    白琳则是面色不佳的朝她摇了摇头,“下次吧,还有机会。”

    王甜听闻,面色大变随后像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凳子上。

    门外走廊

    滕颖刚出门,见监狱长和政委竟然也在,一时间有些懵了,连忙招呼道:“监狱长好,政委好。”

    二人打量着滕颖,满意道:“恩挺好,不错。”

    政委拍了拍滕颖的肩膀,“听说过你,瑜麟的案子干的不错,好好干!”说着二人跟刘源招呼一声离开了,留下一脸懵的滕颖。

    “监狱长这是?”刘源将一纸红头文件递给滕颖,只见文件上任命两个大字下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滕颖面色一惊,“不会吧!”

    滕颖此时毫无心理准备,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副职分监区长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你所分管的犯人改造积极性高,错误少,综合成绩名列前茅,犯人们对你的口碑也非常的不错,这个结果算是众望所归。”刘源道。

    “那......不合适吧。”

    刘源知道滕颖善良讲究,截了王甜的胡,肯定心里不安,遂道:“我说过,托关系,走后门想要不劳而获的,都是在做梦,在任何地方都是任人唯贤,而不是任人唯亲。这是你这几年付出的收获,你不要有任何压力。”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滕颖也如此,这突如其来的升华让她欣喜若狂,但她也知道,王甜绝不是空穴来风,挤掉王甜这中间一定是刘源力排众议的结果,“监狱长,谢谢您。”

    “嗨,都说了,这是你应得的,放手去干吧,千万别给我上眼药!”

    滕颖连连点头道:“恩明白!”

    说话间,王甜从屋里出来了,滕颖追上去,拉住王甜的手,歉意道:“甜,对不起......”

    王甜只是哼了一声,甩开滕颖,“知人知面不知心,闺蜜就是这样捅刀子的?”说完也没跟刘源打招呼,离开了。

    滕颖面有难色的看向刘源,“这......”

    “小颖,王甜不是第一个这样对你的,也不是最后一个,不要在意别的人看法,不要受别人情绪的影响。优胜略汰,这是竞争法则,这里没有谦让,不求上进最后只能被狼吃掉,她的表现就足以证明她还不足以胜任这个角色。”

    滕颖思索一会儿,道:“明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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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714/ 第一时间欣赏路渐行渐远最新章节! 作者:李老师所写的《路渐行渐远》为转载作品,路渐行渐远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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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渐行渐远介绍:
她如同一朵蔷薇花,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又在风暴中倒伏断折;在绝望中沉沦堕落,又在救赎中涅槃重生;在现实中沉寂迷惘,最后在希望中光彩绽放。这一路艰辛坎坷,悲欢离合,阅尽人生百态。这一路荆棘遍布,由警变囚,尝尽人间冷暖。这一路举步维艰,岁月荏苒,相爱终成厮守。最美的年华伴随着青春的悲伤渐渐消逝,回首已然不见来时的路,这条路渐行渐远。路渐行渐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路渐行渐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路渐行渐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