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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老师     路渐行渐远txt下载     路渐行渐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心如刀割

    距离村子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处福音寺,这里是千年古刹,但奇怪的是,香火却不旺盛,鲜有人问津。

    滕颖经常会来这里烧一炷香,跪在佛祖前忏悔。

    “愿佛祖保佑。”

    “女施主多次前来,不知有何难言之事。”寺庙的方丈缓缓走了出来。

    滕颖双手合十:“大师,我违背了信仰,失去了所有。”

    大师道:“世间何为最珍贵?”

    滕颖思索一会儿,道:“失去的。”

    “不,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正拥有。”之后问道:“你现在拥有什么?”

    滕颖脸色暗淡,“拥有我不该拥有、不想拥有的。”

    “阿弥陀佛,享受的若不是自己应得的福分,所得的收获又是无缘无故的,事物各有所长,没绝对一说,该不该拥有只能看它的意义,若应该,可以坦然处之,若不该,切勿动贪念。”

    听到这里,滕颖道:“大师,我有罪。”

    “心中存恶,才是罪,心中无恶,有罪之有?恶由心生,只不过是施主站在交叉路口上,难以抉择罢了,这路如何走,还需要施主衡量二三。”

    听闻滕颖点头,之后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去......”

    自首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大师打断,“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不管他是善是恶。无论你走到哪里,那都是你该去的地方,经历一些你该经历的事,遇见你该遇见的人,无论是对是错,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是缘分。”

    滕颖双手合十,“多谢大师赐教。”

    晚些时候,滕颖正在给单独给婷婷辅导,突然,门外一阵慌乱,只见几个痞里痞气的人踹开门,晃晃哟哟的进了院子。

    这些人就应该是村长口中所述的看着村子里面的痞子,他们迈着四方步,边走边道:“王老五,钱什么时候还啊!”

    老人听闻,吓了一个趔趄,其中一人将王老五骨瘦的身体拎起来,“我说,这1万块你是不是不想还了。”

    王老五道:“在容我们缓缓,等婷婷的父母回来就能还上了。”

    “我去你的,这话你跟我说了多少遍了?我都跟你说几遍了,他们早就死了,你不会跟我装糊涂吧。”

    王老五听闻马上示意痞子不要说大声,但这一切早已被婷婷听到,婷婷捂着嘴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滕颖则是凝视着几个人。

    之后道:“没钱,没钱就让那小杂种到村口打工去!”

    听到这里,二老急道:“求您了,千万别啊,婷婷患有先天心脏病,你是要她的命啊。”

    听到这里,滕颖心一颤,随后看向婷婷,“你怎么不早点跟阿姨说。”

    “爷爷奶奶不让说,说怕给您添麻烦。”

    滕颖叹了一口气,此时,外面更加激烈了,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最后竟然动起手来,殴打王老五,突然身后一声,“住手!”。

    痞子缓缓抬起头,迎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眉清目秀的美女正在对着己方几个人怒目而视。

    “是你说的?”痞子头问道。

    滕颖没好气道:“别废话,欠你多钱,我还!”

    “有何,出头是吧?你有钱么?”痞子轻浮的一笑。

    “费那么的话!”

    滕颖本身就长得出众,更加上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村,痞子竟然一时间色心大起,痞子色眯眯的凑到滕颖身边,“新来的?从这人家干吗,跟我走,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滕颖一把推开痞子,力度之大,痞子差点摔倒,“我擦,敬酒不吃,你吃罚酒是吧!”哥几个,给我教训一下她,先教教她规矩!

    一人得令,冲在最前面,当时就被滕颖一脚踹到面门上,随后踢像另外一人的小腹,痞子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也知道,这人是练过的,自己3个人估计白给,不再敢上前一步,滕颖阴着脸从包里抽出一沓子钱,摔在那人的脸上,“这是一万,滚以后别让我在看见你们!”

    一口气拿出一万,这也让痞子有些吃惊,本来还想趁火打劫,但看看到滕颖杀人的眼神马上退却了。

    几个人走后,滕颖连忙扶起老人,“家里有事儿,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王老五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唉,这孩子有先天性的性脏病,一犯病就得靠药物维持,否则就有生命危险,这钱就是给孩子买药欠下来的。”

    滕颖对于失去双亲的感受非常的大,此时她从婷婷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了一会儿道:“那也不能不治啊?”

    之后王老五叹了一口气,“嗨,怎么治疗,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说罢眼泪开始往下落。

    滕颖听闻,心如刀割,“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么?”

    “需要手术,全加起来大约 50万,这笔钱我们是不管怎么样也拿不出来的。”

    滕颖听闻,沉思良久 ,那种无助又一次涌现在心头,50万自己是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姑娘,却每天战战兢兢,随时辞世老天是在太不公平了。

    日子一如既往,直到一天,村口的小伙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婷婷投河自尽了!”

第九十一章:同流合污

    滕颖听闻,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当滕颖赶到,河边已经围了一群人,婷婷脸色惨白躺在地上,没有一丝气息,一名浑身是水的青年,有些沮丧,冲着滕颖这边摇摇头。

    一名老人道:“不行了,太迟了。”

    滕颖没有迟疑,直接冲过去,疯狂的摁压婷婷的心口,“醒醒,醒醒。”只见婷婷的胸口在滕颖的摁压下一起一伏,但却没有心跳迹象。

    滕颖不肯放弃,一会儿摁压,一会儿人工呼吸,旁边的青年到:“没用的,我都已经试过了。”

    “你别死,婷婷你别死,阿姨帮你治病。”

    婷婷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听不到滕颖的呼唤,大家围成一团,都不停地惋惜。

    突然,滕颖起身,攥着婷婷双脚,将婷婷倒背起来,开始朝着村口跑去。

    村民们都不知道滕颖想要什么,但也没有阻止,几分钟后,奇迹出现了,只看婷婷嘴里吐出几口水来,哇地一声哭了。

    众人惊呼,知道这是滕颖的自己的招数,但滕颖光着脚,此时双脚已经磨出血,一名青年追上去,接过婷婷,又跑了十分钟,婷婷彻底恢复了意志,婷婷被从死神的手中被拉扯了回来。

    晚些时候,二老的面色不佳,滕颖则是抱着婷婷,“孩子,你怎么这么傻。”

    “阿姨,婷婷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是个累赘。”

    “傻孩子,你不是累赘,你的病阿姨帮你治。”

    之后起身对二老道:“婷婷的钱,你们不要操心了。”

    晚些时候,滕颖看着两张银行卡,这里面数额巨大,但是他没有密码,之前的取款全是从自己的工资卡里取得,还是冒着极大地风险,走好几个镇子才在一处小银行取的。而这里的钱就算知道密码,数额巨大,频繁的取款,肯定会暴露目标,思来想去,滕颖从包里,掏出那个占有血迹的电话,这是孙玉强的秘密电话。

    嘟嘟嘟,那边响了几声之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玉强?你还活着?”

    “他死了。”

    那边听闻,先是一惊但马上将与其放缓,“你是滕颖。”

    “我是。”

    “你找我什么事儿?别告诉你要把东西还给我。”

    “我想知道数字后面的密码。”

    “你知道每一个账后都存有多少钱么?”

    “不知道,不过,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要我应得的那一份!”

    那边沉默一会儿,滕颖知道他是在想办法锁定自己的信号,“你不用费心了,证据我已经备份了几份,我要是有不测,几天后我保准你的事儿会发表道各大贴吧论坛。”

    对面听闻,嘈杂声没有了,“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把证据给你。”

    对面道:“条件呢?”

    “我说过,其中两个账号的密码,还有60万的现金。”

    “那卡里的钱比这个百倍不止。”

    很快对面又改口,“我答应你!”

    几天后,福音寺,寺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名老者跪在佛前,进行这虔诚的祷告,旁边的和尚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嘴里念诵着经文。

    不多时一名黑衣大汉走过来,轻声对老者道:“我们被耍了,滕颖提供的几个地方都没有人,这女人太狡猾。”

    此时,老者的手机响了,是一则短信,老者无奈一笑,道:“去吧,各忙各的,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要进来。”

    “明白。”

    几分钟后,一名少女缓缓从后台走过来,与老者并排跪在殿前,双手合十。

    “想不到驰名的企业家古风竟然背负如此骇人的罪孽。”

    古风道:“我也想不到,一名漂亮的女警,尽然心机如此之深与狼为伍。”

    “为了生存罢了。”

    “你知道么当时在殡仪馆若非我在场,你恐怕早就死了。”

    “你认出我了?”

    古风笑而不语,“陶飞躲在后院,雷龙接到的命令是谁进入甬道杀无赦,可偏偏进去的是你,你以为是监控救了你?监控早就坏了,因为你是我最得意门徒的爱人,雷龙进去只是去找你,为孙玉强清场,揪出陶飞,可惜......”

    滕颖没有说话,古风道:“你要比孙玉强坚决,原则性强,我想当初我选择你,结果会大不一样。”

    滕颖冲着佛祖磕了一个头,“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是一名警察,怎会与你同流合污。”

    古风一笑,反问,“那么现在呢?”

    滕颖听闻,不再说话,古风道:“心中有恶,又如何说你自己不会从恶呢?将证据交出去,让作恶的人罪有应得,那是善,一己之私,与恶人交易,那是恶。”

    “我现在就可以将你的东西大白于天下。”

    “然后呢,就算我不杀你,你又会得到什么?你又会剩下什么。”

    说罢,将身边的一个包裹推在滕颖的身边,“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儿。”

    滕颖刚想离开,但又回来了。

    “你还有什么事儿?”

    “我想,让你为这所村子修条路,盖一所学校,钱可以从我这里扣除,算我的。”

    “钱就算了吧,他原本就属于你们,这事儿应了。”

    “谢谢。”

    古风双手合十,“不用谢,这不是你或者是我的想法,而是佛的指示。”

第九十二章:以暴制暴

    矿上现在已经荒芜,虽然矿口已经被封堵上,但还是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负责看守的几个痞子,叼着烟,“唉,我说那小娘们挺厉害啊。”

    其中任一人吐了口口水,“是啊,不过长得真特么迷人。”

    “这人什么底细啊,来着穷乡僻壤找罪受?”

    “谁知道,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过咱们的掌心,去找几个兄弟,拿了她,咱们晚上好好地享受享受。”

    几个人听闻,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二十二等于四、二乘三等于六......”村部里面孩子们朗朗上口的朗读声。

    突然,门开了,为首的是那名吃了亏的痞子头,“呦呵学着呢!”

    孩子们见闻,脸上无不露出骇色,这几个人给他们留下了几位阴暗的同年,村长挡在身前,厉色道:“你们干什么!村部不容你们撒野。”

    话未说完,一人直接将村长推了个跟头,“我去你的老不死的,甭在这里挡路!”

    滕颖马上搀扶村长,村长知道这些八成是色心大起,八成是冲着滕颖来的,“跑,你快跑。”

    可这话还未说完,门口又涌进不少人,痞子头道:“我说,你还是老实的跟我们走,别在墨迹了。”

    滕颖铁青着脸,“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跟我们走,陪高兴了你继续交你的课。”

    村长道:“你们不要脸!”

    滕颖长吸了一口气,拦住冲动的村长,她知道自己是打不过这一群人的,还会连累到孩子们,她不忍心再让这些失去双亲的孩子们在受到任何的伤害,现在自己已经别无选择,“我跟你们走。”

    “老师!”此时,婷婷跑在最前面,挡住了滕颖的去路,随后,孩子们一起涌到滕颖的前面,用他们那娇小的身躯护住了滕颖,“老师,别走。”

    滕颖有些感动,蹲在地上,对孩子们道:“没事儿,老实一会儿就回来。”

    孩子们不情愿的让开路,滕颖在几个人的推搡下出了门。

    可是刚到门口,村部门口站了两名身着西装,带着黑眼睛的人,二人抱着肩膀,挡住去路,目视着众人,滕颖心中一紧这是古风的杀手!难不成古风还是要对自己动手!

    一个痞子吐了一口口水,吊儿郎当的走过去,“黑,到这里装来了?小子,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

    刚说完,只觉得小腹传来剧痛,之后自己的身体就飘了起来,身后的墙越来越近,碰!

    一大汉抬脚揣向痞子的肚子,这一脚力度之大,整整将痞子踹出几米开完,撞到墙才停下来。

    “你!”痞子吃痛,但话还未说出来,便口吐鲜血。

    那名大汉上前两步,拽住痞子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之后恨恨的砸向墙头,痞子的脸几乎被镶嵌进了墙里,噗,墙上面贱出一片血花。

    再看痞子无力的瘫软下来,脸几乎扭曲。

    “我擦!”痞子头见闻,“上!”

    十几个痞子一拥而上,最前面的冲到大汉身边,还未出手,只见大汉从墙边抄起一块搬砖,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搬砖在痞子的脑袋上开了花,随之痞子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径直的倒下去。

    另一边,一痞子朝着站在门口的大汉挥出一拳,这拳还过半便被大汉用手拦住,痞子想要挣脱,但却无济于事,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大汉一使劲,痞子发出杀猪般的嘶吼,只见皮子的胳膊肘的白骨已经漏出来了,大汉竟然生生的拧断了痞子的胳膊。

    孩子们见闻,发出惊叫,而滕颖却将用身体他们的护户,“别看。”

    那两个人,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杀人的,下手狠毒,毫不留情,不多时,痞子们已经倒了一地,剩下痞子头,脸色早已经白了。

    看到二人过来,“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其中一人,阴沉:“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他没在?”

    “我问他去哪里了?在哪里!”

    “不不不,不知道。”

    那人话还未说,就被大汉摁在地上,顺着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抢顶住了他的后脑,枪口里面传来浓厚的**味告诉他,这是一把真枪“告诉我,人呢!”

    痞子此时已经尿裤子了,尿顺着裤子留下来,“饶命,饶命,在西山。”

    “你敢骗我,弄死你!滚!”几个痞子听闻,如临大赦,屁滚尿流的跑了。

    二人问过后,转身离开了,此时,婷婷才哭出声,“阿姨。”

    此时,所有的孩子都忍不住了,围抱滕颖的一圈,滕颖不停的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了,乖。”

    几天后,矿长带着人来了,跪在了村口,声泪俱下,说自己也是没办法,之后每家补偿20万。

    村长仰慕望天,“你们走吧,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矿长走后,滕颖道:“你怎么不报警。”

    村长摇摇头,摆摆手。

    回去的时候,滕颖道:“你应该选择报警,恶人自有恶人报,那是十几条认命啊,即使你报警,这钱还是你们的,而且还会获得更多的补偿。”

    村长叹了一口气,“我岁数大了,但是我不糊涂,姑娘,你的来历和这些天所发生的,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不一般的人。”

    听闻滕颖低下头,不说话,村长道:“你对我们有恩,我们知道,警察来了你也要走了,这座小山村,成为你的净土,是孩子们的幸运,是这个村子的幸运。前几天,县里来人了,说要资助我们这里盖小学,还要修路,你是我们的贵人也是我们的恩人,就是我们拼了命,也要确保你万无一失。”

    滕颖听闻,鼻子有些酸,但滕颖知道,自己道别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寺庙

    “是你干的?”

    “这个世界上,善良就会被人利用,有些时候,以恶制恶,才会起到最好的效果老实的人才会获救,世间万物要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古风道。

    说着将手中的一本护照递给滕颖,护照里面还夹着两张银行卡,“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拿这东西远走高飞,玉强和你父母的事儿,我很抱歉,作为补偿,我会帮你完成你未完成的事儿,密码在背面,我建议你在出国就将钱转移。”

    之后道:“以后想回国的话,跟我说,我帮你洗白,我非常欢迎你来我们集团做一名高层。”

    滕颖接过东西,道了一声谢,之后将一个地址递给古风,“东西在那里,自己去拿吧。”

    古风听闻,“我怎么相信是真的?”

    “你只能赌一下了。”

    二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良久后,古风轻声道:“去吧。”

第九十三章:结局:尘埃落定

    滕颖回到家,婷婷高兴道:“阿姨回来了!”二老迎出来,“回来了啊,准备吃饭吧。”

    滕颖面有难色的蹲下,看着婷婷道:“婷婷,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阿姨要出去一阵子。”

    婷婷扎着大眼睛道:“阿姨,要走?”

    滕颖点了点头,婷婷听闻,哇的一声就哭了,抱住滕颖:“我让阿姨走,我不让阿姨走。”滕颖眼睛也红了,安慰道:“阿姨,过一阵子就回来,然后永远不走了。”

    滕颖回到屋子里面,滕颖将之前的那个包裹拿出来,“大叔,那这个给孩子治病去吧。”

    当包散开后,里面是一沓子一沓子的现金,“这?”

    “我朋友是慈善家,我拖他募捐的。”

    之后道:“大叔大姨这一些日子叨扰了。”

    “不多呆几天了?”王老五问道。

    “不了,有急事。”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滕颖又一次蹲下来,轻轻的擦了一下婷婷的眼裂,“把病治好,等着阿姨。”

    婷婷哭道:“阿姨,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你还能给我讲课么?”

    滕颖心一酸,但还是点点头,“嗯会的。”

    “阿姨我要做跟你一样的人。”

    临出门的时候,滕颖含泪道:“做一个好孩子!不要做阿姨这样的人。”

    边境检查站。

    这里平时往来主要是双边商贸,人也很多,滕颖乔庄打扮一下,深吸一口气,朝着关口过去。这一路非常的顺,似乎大家都认识自己一般,虽然不打招呼,但看的出,一定是事先知道自己,这古风的能量实在太大。

    滕颖将护照放到了边检人员的手里,边检人员拿起护照,对折滕颖看了很久,“你是本人?”滕颖点了点头,边检人员又看了几眼护照,最终将通过的戳盖在了滕颖的护照上,滕颖长出一口气,转而向国界线走过去。

    可当滕颖正准备踏过国界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关口传来,“小颖,别干傻事儿!”

    滕颖缓缓地转过头,朝着声音看过去,是刘源。

    刘源说完,快跑两步到了关口,“小颖,别这样,你要是这样走了,你对得起大家么!”

    “我没有对不起谁,我只是选择了我自己路而已。”滕颖边说,边往里面走。

    “你选择是一条不归路!记住,你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滕颖哼笑一声,自嘲道:“现在不是了。”

    其间,脚步并没有停歇,“姐,别拦我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或许几年后,我会想明白,到时候,我会主动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很多!”

    “有很多?呵呵。”滕颖继续朝着里面走。

    刘源此时喊道:“你觉得你对得起你的父母么!”

    滕颖听闻,心中一扎,“是啊,我是对不起我的父母,我连累了他们!他们本应臆想天年的,可现在......”

    “小颖,听姐的,叔叔阿姨没有死!他们只是重伤,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滕颖听闻,一只正准备迈过国界线的脚悬在了半空,瞪大眼镜,转过头道:“你说什么!”

    “你的父母没有死,只是重伤,现在医院昏迷,不过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之后道:“你一走了之,但你想过你的父母么?一个逃犯女儿么!让你的父母蒙羞终老么!”

    滕颖扭过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刘源解释道:“你也没给我们机会啊!我也是回去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们找人给你传递过消息,可你都跑了!而且你现在开机,看看你的短息。”

    此时滕颖已经不需要什么避讳了,将手机开机,果然,从第二天开始,刘源就给她发短信,从失踪到现在足有3个多月,自己的短信也有100多条,也就是说,刘源每天都在给滕颖发。

    旁边的魏成栋道:“刘源伤好了之后就在找你,她也已经1个月没回家了,比你过得日子好不了多少,小颖,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应该怎么做。”

    刘源哀求道:“小颖,回来吧,否则一切都完了,你逃不掉的,迟早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问题就大了,你想一辈子跟你的父母在铁窗相隔么?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的父母,是不是太残忍了,她们还等着你回家照顾她们,为他们养老呢。”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很多,有关心你的同事朋友,期待你回家相见的父母。”

    此时,滕颖早已列流满面,一只脚缓缓的从国界线上退了回来。

    当滕颖走出关口,身边数十名警察涌出,直接将滕颖拿下,滕颖边极力摆脱,边怒视刘源,“你骗我!你们骗我!”

    而刘源则避开了滕颖的目光,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一言不发。

    滕颖被几个人拉扯的拽向警车,滕颖伸着脑袋撕心裂肺的喊道:“你想知道的真相,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刘源虽然被对滕颖,但已经是泣不成声,“小颖,原谅我。”魏成栋抱住了刘源,“她是个好孩子。”

    市局。

    “你们骗了我,杀了我吧,究竟我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满足!”滕颖边挣脱手铐,一边怒道。

    看着滕颖的手腕都已经血印了,刘源抓住滕颖的手道:“小颖,你别这样,你挣脱不开的,这样只会让你增加痛苦,我没有骗你,你的父母真的没有死!”

    此时,一名民警道:“不行的话就上背拷吧。”

    刘源脸一下就黑了,“滚一边去!”民警下了一个机灵。

    此时,魏成栋进来了,看了眼民警,又看了眼滕颖,“打开吧。”

    民警道:“这......”

    魏成栋摆了摆手,民警将手铐打开,滕颖并没有过激的行为,道:“哼,还演是吧,这次是不是想逼我说出真相,之后审讯判决,最后在我的后脑开一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些程序你们都可以省了,直接走最后一步就好了,我现在巴不得死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会将所知道的一切带到坟墓。”

    “你怎么说这么混的话!你怎么把自己跟那些人放在一堆。”

    滕颖哼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两张卡,“也别让你们白跑,我把这个给你,咱们互不相欠。”

    刘源看着银行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的报酬。”

    刘源根本就不相信,滕颖会跟人同流合污,道:“你别说什么傻话。”

    “傻话?你去查啊?”

    几分钟后,科员带着卡回来了,脸色不好,小声道:“魏局长,这里每张卡都有一千万。”

    听到这里,刘源直接惊讶的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往下流。

    刘源恼羞成怒,上来就给滕颖两个大耳光,“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滕颖不卑不亢,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源:“知道了,这证据是他买的,我卖的,2千万。”

    说未说完,刘源有是一个耳光,“你好糊涂啊。”

    此时滕颖的嘴角都已经被打出血,但滕颖摸了没摸,“打死我算了。”

    刘源越来越激动,但却被魏成栋拦住了,道:“你先出去。”

    刘源哭喊着,“滕颖,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一个小人!出卖国家利益,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就是个卖国贼。”

    滕颖哼笑一声,没有说话,现在都无所谓了。

    当刘源被拉出去后,魏成栋坐在滕颖身边,抽出一根烟,之后问了问滕颖,滕颖只吸过一次烟,点然后,呛得自己眼泪都出来了。

    魏成栋笑道:“不会就别勉强了。”

    滕颖脸色暗淡的摇摇头,魏成栋道:“直到现在,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不相信你会跟古风真正的交易。”

    “你怎么这么肯定?”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冰雪聪明,你有原则,这让你这让你知晓,何能为,何不能为。你有怨恨,挚爱双亲,这让你失去理智的去报复,我想,不知道这个词对于你合适不合适。”

    “什么?”

    “黑吃黑。”

    之后魏成栋改口道:“不,应该是白吃黑更确切。”

    滕颖听闻,不语。魏成栋道:“我说对了吧,古风根本就没拿到证据,至少你到现在还未给他。”

    “刘源那边你也不要在意,爱之深恨之切,本身她也爱冲动,但有一点她说的真的,就是你的父母现在在医院。”

    “真的?”

    魏成栋起身道:“走,我带你去。”

    在滕颖的案子上,无论是上面还是局里全部给出了极大的权限,滕颖没有被限制任何人身自由。

    重症监护室的窗外,滕颖的眼泪已经不知道流干了多少次,看着插着呼吸机,脸色惨白骨瘦如磷的二老,滕颖心如刀割。

    同事安慰道:“二老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医生说,很快就会醒来的。”

    滕颖走到魏成栋的身边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在这里看二老醒来!”

    “我同意!”

    这些天,滕颖吃住都在医院,他每天像上天祈祷,自己的父母能够快一些好转,滕颖按时为二老搓背,擦拭身体,同事要帮忙,可都被滕颖拒绝了,她希望能多照顾下自己的父母。

    滕颖每天都会回家,没有父母的家使他非常的孤独,但她还是坚持每天打扫一遍家里。

    可能是老天觉得亏欠滕颖,滕颖父母的病情好转的非常的快,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随时都有可能恢复意识,看着二老,滕颖心如刀割,“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来生再来照顾你们。”

    “我其实建议你在等几天,你的父母病情很稳定,应该就在这几天就会恢复意识。”医生道。

    滕颖摇了摇头,转而在民警的看护下走到停车场。

    今天,省厅的副厅长也到了,正在和魏成栋交谈,毕竟这个案子经历了太多了。

    滕颖走到魏成栋身边,道:“魏局长,我在求您最后一件事儿。”

    “说吧。”

    “不要公开审理我的案件,我父母醒来后,跟她们说,他们的女儿牺牲了,我知道,这做起来很难。”

    这事儿确实难住了魏成栋了,“这个,我不想骗你,但这个不太现实。”

    听闻,滕颖心中有些失落,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我答应你!”

    滕颖看过去,说话是省厅的副厅长,“这事儿我负责协调,你的案件不公开审理,低调处理,我会协调宣传部门,不做任何报道。”

    滕颖听闻道:“谢谢您。”

    “你很勇敢,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但你将自己所知道的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那些捍卫正义而牺牲的同志们。”

    滕颖点点头,滕颖和两名监察员上了警车。

    随后滕颖将那份笔记本的备份交给了检方,根据本子上的记录,知名企业家慈善家就是整个案子的幕后推手,一切尘埃落定。

    静心寺。

    古风虔诚的跪在佛前,手中盘着那串佛珠,寺庙内只有节奏的木鱼声,“佛呀,我在您面前一跪几十年,一声做尽善事,却为何不见您生怜。”

    良久后,随着木鱼声的停止,古风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人径直的倒在地上。

    身边的主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信佛,信的不是神灵,是因果;学佛,学的不是迷信,是智慧;修佛,修的不是成仙,是无量无边的慈悲,施主心中有恶,即使行善再多,佛又怎能生怜?”

    账本中记录了古风近些年来的所犯所有罪行,令人骇然,古风畏罪自杀,警方在他家中搜获大量文物,至此神秘清单上的文物国宝除中途被摧毁的两幅字画,其余尽数截获,并追缴赃款10亿余元。

    但美中不足的是,依旧没有《兰亭集序》的下落,从李世民的昭陵到乾陵,这一只是个谜,或许这是一个噱头罢了。

    王熙因犯有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贩卖文物罪、非法持有枪械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经最高检察院核准,决定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古风因犯有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贩卖文物罪、非法持有枪械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因古风自杀,没收个人所得。

    ......涉案人员都收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切罪恶随着一声正义的枪响烟消云散,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落下帷幕。

    在这场战争中,公安干警用生命诠释了正义和信仰,他们不畏牺牲,勇往直前,用鲜血擦亮了金色盾牌,捍卫了法律的尊严和国家的利益。

    谨以此献给所有奋斗在扫黑除恶一线的公安干警愿你们好人一生平安。

序言

    她天资聪慧、心地善良,美丽大方,有着幸福美满,完美的爱情。

    她坚守其责,用自己的担当,去捍卫法律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尊严。

    她面对形形**的女犯,她不计报酬,耐心的去感化,用自己的爱心、善心去拯救那些误入歧途的女人,帮她们书写自己故事,挽救她们的家庭。

    她作为专案组成员,她深入虎穴,只身卧底掌握黑恶势力的犯罪证据,为案件立下汗马功劳。

    天有不测风云,本在功成名就之时,一个致命的自私抉择让她万劫不复,当她从梦中惊醒,只换来了万念俱灰,但后悔已然太过苍白无力,事实无从改变。

    悲伤让她沉沦,仇恨让她堕落,她历尽辛酸,看尽人世间冷暖情长。由一名优秀的女管教,沦落为一名服刑改造女囚,迎接她的是铁窗内的忏悔,赎罪。

    站在天堂看地狱,一切都是那样的漠不相关,而站在地狱看天堂,才发现,天堂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救与赎仅在一念之间,这条路还在继续.......

    市委

    书记办公室

    一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在阅读这一张折皱了的信纸,不时传来阵阵咳嗽声,良久后,他摘下眼镜,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信纸,抽出一颗烟,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

    “咳咳......”

    “刘书记,少抽两颗吧,伤身。”秘书轻声提醒道。

    “抽烟伤身,不抽烟闹心啊。”之后将那张纸递给秘书,秘书接过之后,脸色煞变,“这不能吧。”

    原来这是一封举报信,举报是该市最大的外企,x公司偷漏税的问题,这还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灵市真的是多事之秋。

    “是啊,未经过其他部门直接举报我这里来了。”刘书记道。

    “要不退回去?”秘书小心道。

    “退回去?怎么退,息事宁人?”

    秘书语塞,刘书记念叨道:“127个亿。”

    “可问题是,x公司对我们市经济支持太大了,牵一发动全身啊。”

    “是啊,现在灵市需要建设,但是这里面其他问题呢?这么多年我们毫无察觉,是因为他们平账水平高,骗过了我们的税务部门,还是我们有些干部同流合污,联合起来骗我们呢?若是前者,查办就可以了,但若是后者呢?身边存在这样的伪君子,你不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生冷么?”

    “您的意思?”

    刘书记将烟掐灭,将信塞进信封,“我做不了主,报省委。”

    “不开常委会研究么?”秘书提醒道。

    “不开,又不是决策。”

    “明白。”

    上报后,省委高度重视,立即督办,要求,对涉税问题严查,追缴税款,对涉及贪腐的干部严惩不贷,刚刚风平浪静的灵市又一次掀起了反贪风暴。

第一章:答应我,活下去

    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屋内简洁而又空旷,这里是审查室。

    滕颖不知道在这间狭小屋子里面呆了多久了,在这里,她与世隔绝,但一颗心灰意冷的心,根本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她唯一牵挂的便是病榻上的父母。

    两名干部走后,滕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来,日后她将走向条新的道路,一条她不敢面对,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要面对的道路,这条路,到头了。

    自己已经履行了承诺,有罪之人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而今,自己路已经到了尽头,就这样吧......玉强我来了!

    医院

    刘源旧伤复发,又一次住进了医院,刘源在魏国栋的搀扶下,缓缓下地走动。

    这些天,刘源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不是病痛的折磨,而是那颗饱受煎熬的心,是对自己深深的自责,一开始,就不应该将滕颖拉近案子,虽然结果依旧会很痛苦,但至少滕颖还在,滕颖的前途依旧。

    “案子已经移交了。”魏国栋道。

    刘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想帮这孩子但却无能为力,老天对她太不公了。”

    魏国栋又何尝不是,同样自责的也有他自己,这个案子下来,公安系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请律师吧。”。

    “哎,请在好的律师这工作怕是也保不住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必须要面对的,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我问过律师,滕颖这种情况我们要争取判二缓三,虽然都受到刑事处罚,但至少不需要入监服刑,剩下的工作,咱们慢慢做,我有个朋友公司效益不错,我跟他打个招呼到时候安排一下。”

    刘源无力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魏国栋的电话响了,是审查办公室。

    魏国栋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喂,什么!滕颖自杀了!”

    旁边的刘源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审查局

    “怎么回事儿。”魏国栋道。

    “今天上午,我们的同志刚出门不久,便听到里面有撞击声,一开门,滕颖将头撞向了桌角,头上已经磕了一个大口子,但所幸的是,包扎后并无大碍。”一名工作人员解释道。

    之后道:“滕颖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也很同情,所以没上强制措施,谁知道出这事儿了。”

    刘源哭道:“你们怎么就不看这点,这孩子心事儿重,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几名工作人员全部将头底下,“对不起,是我们失职。”

    看刘源情绪激动,魏国栋安慰道:“你大病初愈,注意身体。”

    “我还注意什么身体啊,小颖生死未卜,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之后似乎想起什么,朝着几位审查干部,道:“我自首,我自首,那一枪是我自己开的,跟滕颖没关系,跟滕颖没关系!我接受调查。”

    几人面色为难的看着魏国栋,“魏局长......”

    刘源看几个人不为所动,拉住一个人手,感切的说:“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吧,这局是我设的,是我要加害滕颖的。”

    “领导,您别急动,有事儿咱们慢慢说。”那人劝道。

    “还说这么啊!”

    “源,你别添乱了!”魏国栋拉住刘源。

    刘源有些声嘶力竭,“她还小啊,我一直把她当咱们的女儿啊,求你们了,调查我吧,是我害得她,是我害得她啊。”

    ......

    在安抚下,魏成栋将刘源被扶到凳子上,此时闻讯赶来的副书记道:“对不起,是我们失职。”

    刘源机械的回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同志。没有别的要求,带我去看看滕颖。”

    副书记面有难色,“领导,您这样怕是会将情绪传递给滕颖,怕是不利于她恢复。”

    刘源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我知道了,放心吧。”

    医疗室,滕颖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头顶缠着厚厚的绷带,但还是有血渗了出来,看到滕颖这样,刘源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待情绪稳定后,轻轻的握住了滕颖的手,“孩子,你真傻。”

    滕颖双目无神,虚弱无力道:“我从来没想过与古风同流合污,从来没想过将证据交给他,他杀我挚爱,伤我双亲,这仇我是咽不下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

    “姐知道,姐知道,之前是姐错怪你了。”刘源哽咽道。

    滕颖看向天花板,“仇恨使我蒙蔽双眼,令我违背信仰,但我完成了使命。”之后滕颖转过头,恳切道:“姐我求你,也求大家,在我没被开除公职前我的身份还是一名人名警察,就让我这样的死去,我只想在我记忆的最后时刻,记住我是一名人民警察,至于身后事,我不想琢磨了。”

    这话听着让所有人心酸,“我们从来没怀疑过你,你违背了信仰对不起自己,但你却对的起整个案子,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同志们,经事长志,历事成人,小颖,你现在依旧在成长,这里不是你的终点,而是你的新起点,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越走越长。”刘源此时情绪不在激动,而是耐心教导滕颖。

    滕颖无奈的摇摇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往下淌。

    刘源紧紧抓住滕颖的手,祈求道:“答应我,活下去,没有走不过去的坎,为了自己,为了父母。”

    滕颖无力的闭上眼,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流出,人生如潮,大起大落,历经沧海桑田,再回首,今已是物是人非。

第二章:重燃希望

    寒风中,滕颖被移交司法机关,两名干警将一双冰冷的手铐戴在了滕颖的手上,滕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警车拉响警笛,朝着看守所的方向驶去。

    滕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是向往?还是留念,她弄不清楚。不久后,警车经过自己小区门口,滕颖有些失态的抻着脖子看向自己的家,而此时的家中,竟然隐约亮着灯,“爸妈!”滕颖声嘶竭力喊了起来。

    车走了,上了环城高速,滕颖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自己的父母怎么会想到,经过门口的那台警车,正搭乘自己的女儿送往监狱。

    经过几道铁门后,车缓缓的停下了。

    滕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这是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自己曾作为一名警察在墙外,将这里的女人接到另一扇墙的后面。陌生的是,自己将在墙里,她将在这里等待自己命运宣判,之后等待别人,将自己接到另外一面墙的里面,呵人生。

    昏黄的灯光下,通铺上坐满了人,狭小的过道勉强能迈得开腿,窗边挂着正在滴水的衣服,整个屋子散发出难闻的潮气。

    她别无选择,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适应,等待。滕颖与这些女人,显得格格不入,几近没有交流。

    夜深人静,滕颖迟迟没有入睡,回首往事,一股极度无奈涌上心头,后悔?她不能,一旦后悔,她将备受煎熬,她需要找到就是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的观点,让自己面对下去。

    翌日,一沓散装盒子递到自己的眼前。

    “组装起来。”一名年轻的干警道。

    滕颖缓缓的抬起头道:“为什么?”

    “问那么多干什么,做就是了。”

    “我只是被限制人身自由,目前为止我还是嫌疑人,你没有权利要求我进行劳动。”大家听闻,皆是一愣,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滕颖没说过一句话,这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年轻的干警想不到竟然被挑战自己权威,脸色沉了下来,“你最好按照我的话去做,我是为了你好。”

    此时旁边一名岁数不大的女人过来道:“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滕颖还在抗拒,但干警却将东西往滕颖的手边一扔,离开了。

    那人看干警走后,小声道:“听她的吧,日后你就明白了,咱们不吃眼前亏。”

    这些滕颖怎能不知道,抗拒只是因为难以接受这角色之间的转换罢了。时间久了,滕颖发现,糊纸盒是她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至少,她不会胡思乱想,让自己整天心神不宁。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滕颖从开始的格格不入,到相互交流,只不过,她在大家眼里依旧是个秘密。

    每天工作闲暇之余,滕颖最喜欢听这些人围在一起,“拉家常”开诚布公的讲述着自己的精力,在这些人中,有年近半百的老人,还有风华正茂正值当年的青年,他们人中有的是真不懂法,但也有高材生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之所以他们会误入歧途,其主要的原因在于,贪婪、冲动,在这些沦落人的眼中,即使是罪大恶极,或许也是有情可原。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或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或是一时冲动,但无论故事如何精彩,最后都是以悲剧收场,一篇篇故事,一串串碎片,汇成一部《女囚泪》。

    监狱

    一个年岁70多的老人,提着一袋寒烟,蹲在监狱门口,看守将李芸叫来,“监区长,这人已经在这里蹲了半天了,说一定要见在咱们刘源监狱长。”

    老人见闻,站起来,对李芸道:“同志,您是刘源监狱长?”

    李芸道:“我不是,你是?”

    “啊,您麻烦传个话,我找她有事儿。”

    “您什么事儿,跟我说就行了。”

    “别了,我跟她单独说。”

    李芸无奈,知道这可能是犯人家属,送礼来了或者是有什么私事来了,“大爷,我传达就行了。”

    老人道:“不行我就跟刘源说,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李芸连忙拦住,“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就找你们监狱长,要不,今天我就不走了,就坐着里。”

    李芸只能讲电话打进去,过一会儿,刘源走出来,脸色不佳的看着老人,“您找我什么事儿?”

    老人道:“您是刘源监狱长?”

    “我是!”

    老人看了眼四周,“能不能单独谈。”

    “不行,您要是不从这里,我就回去了。”

    老人看没有商量的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纸,递给刘源。

    刘源当看到内容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只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每个签名上都有红色的手印。

    “我是村长,边境的事儿我们听说了,滕颖是我们的恩人,这是我们的请愿书,希望法官能够网开一面,法院我去过了,他们不受理说没有这个案子,所以,我找到这里,希望你能将这个传上去。”

    刘源感动道:“您费心了,即使您不来,滕颖是我们的同志,我也会义不容辞的。”

    村长道:“那就谢谢了,说罢转身离开。”

    刘源追上去道:“我也求您一件事儿,您回去别说见过滕颖,就说她牺牲了。”

    “明白。”

    监狱办公室。

    监狱长汪强道:“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用,这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咱们也就没有必要拖了,跟法院沟通,加个班,年前把这案子结了,毕竟不能让滕颖在看守所里面过年,而且还有请愿书这一定有利于滕颖的量刑。”

    刘源道:“那律师呢?”

    “律师肯定要请,要请最好的!”

    “明白。”

    最后汪强交代道:“咱们同志们有时间多看看滕颖的父母去,记住谁也不能给我说走嘴。”

    看守所

    时下已是深秋,落叶伴着寒风飘落到地上,滕颖已经在看守所里面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昼夜。

    滕颖的律师来了。

    对于律师滕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么多年的司法工作也使得她对自己的案件有所了解。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监狱和公安系统那边都在做法院的工作,加上之前的所做的牺牲和付出,结合你当初所处在的环境,而且还有重大立功表现,我想法院判一定会酌情考虑的,我的努力方向是判二缓三,应该问题不大。”

    判二缓三滕颖是明白的,一般就不需要入狱服刑了,虽然人身也有了污点,但这目前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滕颖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了,不过工作是丢了,但对于一个最年轻的监区长的能力来说,养活自己不是什么难事吧。”

    律师的话让滕颖重燃希望,“那我要怎么做?”

    “保持好心情,不要让大家为你担心,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明白了。”

第三章:万念俱灰

    回来后,滕颖不在消沉,判二缓三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只要从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出去,她决定与监狱的所有人断绝关系,从此不相往来,忘记过去的一切,她要静静,从新过自己的生活,好好孝敬自己的父母。

    此时,她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直到,监舍的人被法院提走后,滕颖才反应过来,这一切还只是自己的想象。

    临近中午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自己的判决书。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般到了这种时候,无论是结果好与坏,大家都会上去安慰几句。

    这次回来的是一个叫王袋的妇女,王袋垂头丧气的拿着自己判决书,3年的结果对她来说并不满意,因为她只是抢劫了100元,100元用3年的代价,这显然是不对等的,但是法律就是这样,以身试法就要做好付出成吨代价的准备。

    而另外一个叫李菲的人,显然想的开多了,这次她因为盗窃被判了3年5个月,而且,她不仅是个惯犯,这次还是二进宫,对于她来说,住监狱或许是一种解脱,至少不需要再为生机奔波了。

    此时,因涉嫌挪用公款的与滕颖年龄相仿的云娥,凑过来,小心的问道:“姐,你进过监狱?”

    “当然了。”李菲有些得意回答道。

    “哦。”云娥简单的回答一声,不在问,李菲自然也不在说。良久后,云娥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道:“那......监狱是什么样的?”

    李菲听,翘起而两腿,道:“那行,我就给你们说说,我们呀不是先送到监狱,而是先被送到入监教育中心去,在哪里三个月之后通过考核被分配到各个监狱服刑。”

    入监教育中心这个地方这些人还是鲜为人知的,有些地方监狱就有入监队,但在灵市没有。所以大家听着有些陌生,云娥道:“那是什么地方?”

    “跟监狱差不多,只不过是‘传道受业’的地方,等你出来你就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罪犯了......”李菲打开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添油加醋,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一睹为快,听着兴趣勃勃,但听李菲讲完,大家心都如同被什么压上一样,沉重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云娥更是不停的抽泣起来。

    李菲道:“哭吧,到了监狱让你哭的机会都不多了。”这话一说云娥哭的更厉害了。

    滕颖不高兴的凑到云娥身边,安慰道:“别听她瞎说,监狱没她说的那样。”

    这话一说,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滕颖,滕颖自从进来,扮演的只是听众,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世,一直是个谜。

    云娥哽咽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滕颖脸色暗淡下来,而此时大家都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良久后,滕颖道:“我只是参观过。”

    听闻众人哦了一声,此时云娥小声的问道:“她说的那个入监教育中心你参观过么。”

    “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大的监舍人来人往,老人出,新人进,在这里滕颖尝尽了人间的所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今天,云娥带着5年有期徒刑的判决书走了,她是滕颖进来那一批中硕果仅存的一人,现在滕颖在这里算是资格最老的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滕颖的案子终于开庭了。

    因为是不公开,所以庭审的时候人很少,只有刘源和几名同事,但领滕颖惊讶的是,监狱长汪强竟然也来了,看着滕颖微微一笑。这给了滕颖极大的信心。

    庭审开始,法院抛出了种种对滕颖不利的证据,刚一脸轻松的律师面色也有些凝重,陪审团刘源已经急出了汗,对身边的监狱长道:“老汪,这怎么事儿?”

    汪强也擦着汗,“先别急啊。”

    看着监狱方面自乱阵脚,滕颖的心提了起来,她隐约觉得这一切与她预想的不一样。

    律师蹭了下脑门上的汗,之后转过头看向汪强,似乎在询问意见,而汪强也是无奈,刘源道:“别给我搞砸了。”

    经过一上午的庭审后,法官起身,“现在宣判。”

    终于到了关键时刻了,在场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滕颖更是,此时她甚至不敢听了。

    “......故意伤害、扰乱执法判处有期徒刑4年9个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滕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判二缓三呢?

    “......判决生效前,如有问题可以上诉。”

    滕颖转身头,充满祈求的看着监狱同事们,“帮帮我,帮帮我。”此时两名法警走过来,在滕颖的面前掏出一副手铐,戴在了滕颖的手上。

    刘源心都碎了,她也没想到竟然出现这个结果,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我们上诉。”监狱方面当庭表示上诉。

    监狱长汪强带队,直接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你们这么判,我们肯定不接受,滕颖有问题,但事出有因,在这个案子上,功劳和牺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最后也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律师道:“我觉得滕颖这种情况,又有重大立功表现,判二缓三是没问题的,还请院长酌情考虑。”

    旁边刘源拿出那张村里签名摁手印的请愿书,“院长您,看,滕颖给村里的做了不少好事儿,这都是村民的请愿,是民意。”

    院长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笑而不语。

    过了很一会儿,看到家都不说话了,院长微微一笑道:“你们大家都说完了?那我说两句?”

    “滕颖是我们的同志,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也感到非常可惜。”

    “但咱们在座的都是老司法了,心中早就有一杆秤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不是功过相抵。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想对她法外开恩,但那样的话,我们的公信力、法律的威严又在哪儿?我们连自己都制约不了有如何要求别人呢?这点道理别人不懂你们又怎能不懂,远的不说,就拿你们监狱那些犯人来说,你们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就不是了么?”

    听闻大家沉默了,是啊,身为司法的捍卫者,此时此刻他们又在干什么呢。在找关系走后门,在扮演着法律的破坏者。

    看大家不说话,院长微微一笑:“上诉可以,不过效果应该不理想,我们已经对滕颖的情况作了非常大的理解了。”

    之后起身道:“我还有案子,不奉陪了。”

    待院长走后,汪强叹了一口气,“算了。”

    监狱方面不在上诉,这无疑是在滕颖满腹伤口的上,又狠狠的插了一刀,滕颖并不祈求上诉能够改变结果,但至少能通过行动来证明同事们还在意自己,而今,滕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遂也表示服从判决,不再提出上诉。

    随后,法院做出判决后,滕颖被纪委做出双开处分的决定,滕颖最后的一丝念想泡汤了,此时她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第四章:五号女监

    回到看守所,那名最先和滕颖发生冲突的管教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拿来的手工并没有发给滕颖,而这已经是滕颖每天打发时间的主要事项了,“怎么不给我?”

    “当时你不是不想要么?”这名管教似乎依旧没有忘记当天滕颖给她下不来台,这一天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看滕颖不说话,继续道:“这里嫌疑人需要劳动,而罪犯不需要。”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罪犯两个字,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恶毒至极深深的刺痛了滕颖的痛点。

    滕颖猛然抬头,双目血红。

    管教则是哼笑一声,占尽优势的她完全不在意,轻蔑的将手中一部分的东西仍在滕颖的面前,“你要做就作吧,没见过这样的犯人。”

    “你!”滕颖气的有些哆嗦,越是这样,管教就越得意,之后转身道:“等你进了监狱服刑改造,那时候你会感谢我的,你会知道我是对你多么的仁慈。”

    委屈、失落、愤怒、无助同时涌上心头,在看守所的几个月来她没有哭过,但今天她忍不住了,失声痛哭,哭的毫无斯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天越来越冷,自从判决书下来后,滕颖每天都担惊受怕,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表上的时针能够走得慢一些,日历上的日期能够多停留一天。

    晚饭后,滕颖被转移到了新的监舍,空间依旧狭小,依旧是通铺,依旧寒冷潮湿,但较比之前的人满为患不同,这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该来的迟早要来,她知道明天监狱要来接人,从此人生中最黑暗的一页即将翻开。

    此时滕颖才发现,站在天堂看地狱只是一念之间,而站在地狱看天堂,才发现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救与赎仅在一念之间。

    深夜,北风凛冽,不时夹杂几朵雪花,刺骨的寒风似乎并不甘于被阻挡在这铁窗之外,顺着缝隙转入屋内,刮在窗框上,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屋子里面的人都睡觉了,只有滕颖没有合眼。

    她不敢闭眼,她怕自己睡着,这是她在看守所的最后一夜,她不敢想象明天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死,但在这种情况下自杀显然是不可能的。

    清晨,清脆的开门声扰醒了刚入睡不久的滕颖。滕颖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干警的押解下走出监舍,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寒风凛冽,吹打在滕颖那消瘦的身体上,显得是那样的弱不禁风。此时,外面几名狱警正垫着脚,让身体暖和起来,看表情也是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年底,投送监狱的女犯不多,这一批只有算上滕颖只有五个人。

    外面太冷了,简单的走了一遍程序,女犯们便依次了上囚车,滕颖是最后一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囚车,只觉得两腋有些疼。随着一程刺耳的警笛,囚车驶出看守所,朝着省女子监狱开去。

    窗外雾气蒙蒙,就与现在的心情一样,透过车窗,放眼望去云雾萦绕的远山,却是一番美景,但车上的人早已无心欣赏。

    随着一声长鸣的警报声,两扇巨大的铁门缓缓的打开,铁门上面是红色的几个大字女子监狱。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即使面对恐怖的事物,总是要先睹为快。这些人下意识的看向窗外,结果显而易见,眼中收获的只能是一幢幢布满铁窗的监舍和遥不可及的高墙电网。

    滕颖机械的下了车,一名狱警拿出名单开始点名,随后几个人排成一队朝着监区走去。

    进了监区,并没开始走入监程序,而是几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由一名狱警对进行一次简单的开导工作,主要是安抚情绪,引导让其接受现实,初步完成心里和角色的转变,但这些话,滕颖听着聚聚扎心,由警察到女囚的转变谈何容易。

    一张罪犯登记表放在滕颖的面前,此时滕颖的内心依旧在挣扎,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悬在空中的笔迟迟不肯落下,“填上吧,我知道你。”

    此时一个声音从滕颖耳边传来,那人慈眉善目的看着滕颖道:“我是你的监区长,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听到这里,滕颖思绪万千,在一年前,自己也是监区长,而今她终于理解大起大落是什么感受了。

    滕颖觉得整整过了一个世纪,每一笔落的都是极为沉重,当到了家庭成员上,滕颖再一次停住笔,监区长小声,道:“写吧,都交代过了,我会为你保密。”

    “那他们?”

    “都很好。”

    “剩下的路就要看你了。”随后看了一眼门外道:“去吧,都在等你了。”

    滕颖缓步跟着队伍,进行入监检查,逐步上缴自己的物品,此时她的一切都已经不属于她,她如同一只带屠戮的绵阳,任由摆布。

    违禁品检查后,几名女犯走进来,这里的人滕颖有一张面孔非常熟悉,正是云娥。但云娥却不在意滕颖,似乎根本没见过一样。

    管教没有商量余地道:“监狱规定犯人必须齐耳短发。”然后交代几名女犯开始为新来的理发。

    云娥走到滕颖身前,对滕颖道:“松开。”

    滕颖听闻,缓缓松开了自己的系带,一头飘逸的长发散落在了肩上。云娥拿起剪子,在滕颖的头发上比划了几下,这一头长发她已经留了几年,此时满是不舍,突然滕颖失声道:“别!等等。”

    咔嚓,云娥的剪刀直接将滕颖的长发从脖稍切断,“别别别......”滕颖哀求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淌,但云娥并没有任何怜悯,剪刀在云娥的手中麻利的操纵,先是将滕颖的剪短,之后再将耳稍,刘海修剪到标准,短短的几分钟,滕颖原本那一头乌黑长发已然不见,转而是利索的齐耳短发。

    ......

    热水冲在滕颖的身上,冲走了滕颖这些日子的所有疲劳,但却冲不走滕颖的愁思。

    出来后,云娥将一件叠如同工艺品般的囚服递到滕颖面前,若这件藏蓝色的衣服和肩膀上的白色条纹,谁也不愿意将这艺术品破坏。当滕颖伸手碰到它的啥时候,手触电一般的弹了回来,囚服散落到了地上,滕颖惊恐道:“别,小娥,别让我穿这个,我不能穿这个。”

    这已经是滕颖第二次祈求云娥了,但在云娥的眼中没有任何怜悯。随着管教一声呵斥,滕颖将囚服拾起来,一件件换上。

    罪犯:滕颖,编号:00531,管限:一级严管。

    滕颖木内将这张胸卡别再自己的胸前,排队采影,两名负责摄影的狱警的眼神,尽是不懈和厌恶,似乎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滕颖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编号的牌子,在闪光灯的照射下进行了四个方位的留影,后在狱警的押解下送入监区。

    监区门口是一扇正冠镜,滕颖抬起头,只见镜子前是一个身着囚服身体略显臃肿既锒铛又颓废的女人。滕颖的眼睛红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仅仅1年,自己的角色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落差感,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扇铁门缓缓打开了,里面的人听闻,马上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报告。”

    “这是新来的,你们教教她。”

    “是。”

    “郑玲、李冉还有滕颖你们三个编为一组。”

    “是!”

    滕颖站在门口,手里抱着监狱统一分发的生活和洗漱用品,头低的很深。

    管教道:“从今天开始你将在五号女监进行三个月的入监教育,你要清楚认识自己罪犯的身份,严格遵守纪律,服从命令,认真学习,积极改造,听明白么?”管教厉声道。

    滕颖轻轻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要回答,是或者明白!知道么!”管教厉声道。

    “是。”

    “进去吧。”

    滕颖并没有听从管教的命令,脚迟迟站在门口,不肯踏入这铁门之内。因为这一小步,将会是自己人生中不堪回首的一步,直到现在滕颖还在抱有侥幸,还在期待奇迹的而发生。

    但随着管教的催促和推搡下,脚步还是又不自主的踏入这扇然自己所有希望破灭的门。

    滕颖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轻轻的抽泣,直到哭的没有眼泪,她才从被子里出来,直愣愣的看房顶,此时的她已是万念俱灰。

    当自己走出警校步入这一神圣的职业的时候,怎会想到这条路是如此的荆棘难行,自己不求高官厚禄,不求扬名立万,只是想跟自己心爱的人搭建自己的小窝,生儿育女,孝敬父母直至走完余生。

    而今那个小窝已是断壁残垣,家破人亡,父母双亲一墙相隔尽孝无门,自己的未来,只是一片漆黑。

    想到这里,心口传来剧痛,疼的让她无法呼吸,环视四周尽是高墙电网,铁窗栏杆,自己只是笼中之鸟,无力改变任何一切,早已生无可恋的她,又一次想到了死。

第五章:未来的迷茫

    新收的犯人前几天都是呆在监舍,滕颖虽然不哭不闹,但却非常消极,极为抵触。清晨起床铃响起,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收拾内务,等待着管教视查。

    很快,门开了,一名管教走进来,坐在自己床边的人起立,齐声喊道:“报告。”

    但是有一个人却没有张嘴,是八号床前的滕颖,管教的眉头微皱,走过去上下打量一下滕颖,“为什么不说话?”

    滕颖低头不语。

    “这是规定。”管教道。

    因为监区长有过交代,管教也不想太过分,转身离开了。但就这个小小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同监的犯人注意。

    滕颖在这里算是新来的,但是在入监队的时间最多不过三个月,其她犯人资格再老也老不到哪里去,就算再无教化,平时紧张学习训练也让她们无暇东顾,环境还未适应就各奔东西了,加上管理严格根本谈不上欺生。

    但有一种情况就是“二进宫”的人,久病成医她们几乎不需要心里过度,学习训练更是手到擒来,监狱虽不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部分人还是在这里忏悔救赎,重塑人生,最终回报社会成为一名有用之人。

    但也有少数近墨者,学的尽是一些歪风邪气,出狱之后重操旧业,恶性循环,而在这个循环中,她们自然会将那些歪风邪气和所谓的生存经验带进入监队。

    郑玲和李冉同为“二进宫”但一山不容二虎,说的算的只能有一个,二人此时开始楚楚欲动。

    李冉是地道的村妇,早年就因偷窃罪被判刑6年,刑满释放后,因为找不到工作遂重操旧业,这一次从严,判了7年。

    郑玲这个人很有意思,35岁,在外面开了几家化妆品店,收入很可观,长得也不错,但人格上存在缺陷,性格暴戾,第一次是因为与顾客争吵一气之下用瓶子砸了客户的头,造成轻伤判了3年。

    这一次是相亲男方听说她是有前科坐过牢,回绝的时候可能用词不当,在西餐厅当时就挨了一叉子,又是轻伤害3年。管教们都调侃她是外面做生意,狱中做老大,两手都要抓,两边不耽误。

    但是,二人较量中并未出现平分秋色,血腥打斗的场面,李冉想凭借自己资格老的经验打败郑玲,但郑玲亮出女老板的身份,抛出一些承诺和诱惑便坐定南山,在这个讲究物质的世界,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今天滕颖闹出这么一出,就让二人眼睛同是一亮,在他们今生所在狱中经历,抗改还被宽恕之事,这仅此一件,这也不觉让二人对滕颖的背景浮想翩翩,拉拢滕颖必然是改变改变平分秋色这一局面的关键。二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滕颖根本不买账,她们这些小九九,滕颖在明白不过了,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根本无心参与其中,她关注的只是什么时间死,如何死。

    现在这狭小还未满编监舍中,竟然三足鼎立,一面是实力强大的郑玲,拥有除了滕颖、李冉所有的人。另一面是心存不甘,时刻准备翻身反击的李冉,最后是中立两边谁也不搭理的滕颖。

    随着大家警惕性的减弱,滕颖机会终于来了。

    晚上。

    滕颖借着看书学习的机会,将监狱统一配发的绿色挎包,放在书下面,看似在认真的学习,下面却用指甲拆垮绳,她动作非常慢,同监的罪犯当然不会注意她这个举动,同在监狱工作多年,监控的角度和情况她自然也能猜出大概其,她的这种小动作极难发觉。她打算利用这条带子,将自己的脖子套上,接到床栏上,趁人不备直接翻下床,扯断自己的脖子了结自己的一生。

    垮绳拆的只剩下一条细线连接,轻松就能拽断。终于墙上的表时针指到了21点的位置,洗漱过后就要就寝了,全天滕颖都在设计,此时她心中已经有了一套方案,一套在管教赶来前让自己毙命的方案。

    就寝铃声响了,所有人陆续上床,只有滕颖依旧佯装打扫物品。

    突然,门开了,已经上床的人马上从床上下来,监区长竟然站在门口,滕颖心一沉。

    监区长示意大家休息,之后对滕颖道:“你出来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肯定无法得手了,出门前,监区长看着穿着睡衣的滕颖道:“你就穿这个,不冷么?”

    “不冷。”

    “那行,走吧。”

    走出监舍,滕颖站在前面,却迟迟不动,以往都是犯人走在前面自己走在身后,此时她下意识中还在等。

    看滕颖不动,身后的监区长,道:“是不是不适应,觉得没有安全感。”

    此时滕颖才意识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遂双手自然下垂缓步走出监区。

    办公室

    当监区长坐定后,滕颖也跟在站在了办公桌前,但却忽略了身后的那条距离黄色线,当注意到的时候滕颖马上退了出去。

    监区长微微一笑,指着一张空桌子,“坐过来吧,咱们自己人。”滕颖听闻机械坐下。

    “你放心,你的秘密,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不要有什么顾虑和压力。”

    滕颖没有说话,监区长继续道:“我叫徐雯,是刘源朋友,我常听她提起过你。你很聪明,很勇敢,智斗歹徒,深入虎穴,临危不惧,视死如归,为案件作出了巨大的功劳,为国家挽回了巨大的损失,你的事迹被称呼为传奇一点不为过。”

    之后继续道:“你我同级,但是你确是最年轻的正职监区长,仕途无量。”

    滕颖自嘲道:“那又如何,冲动早已将我的仕途埋入坟墓。”

    “我在这里并不想说你的仕途无量的结果,想说的是你走到监区长的原因。”

    滕颖不语,徐雯继续道:“你才华横溢,能力超群,肯付出有担当,这才是你在这个位置站得住脚的原因。”

    滕颖有些搞不明白她的意思,徐雯道:“未来既是结果,原因决定结果,仕途无果并意味你前途无果,失去的已然失去,你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挽回的,一味回头看过去是没有未来的。”

    听闻,滕颖抬起头,是啊,自己从头到尾不就是因为走不出去过去的这道坎么,换一种思路,自己的未来或许真的还在。

    “我知道你热爱这门工作,可是你即使有千般不舍,万般不甘,发生的已然不可逆,放不下只会令你身陷痛苦,不能自拔,而且还会使你失去更多。”

    “你有什么梦想么?有什么报复么?”徐雯问道。

    滕颖思索一会儿,茫茫人海中,自己只是沧海一粟,太过渺小,即使在整个案子中,自己不过是被来回调度的一颗棋子而已,受人指使,从来没有过主动权,无力改变任何。“没有,我太渺小。”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多少,我们应该做什么,认为自己太渺小,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来搭建梦想,储备能量,厚积薄发,让你自己变得不再渺小。”

    这话点通了滕颖,她抬起头,“我行么?”

    “我说了,原因决定结果,你早已经证明你自己了。”

    之后道:“小颖,你曾为了正义坦然面对生死,答应我,这一次自私一点,为自己活下去。”

    滕颖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种角色的转变痛苦到我不能理解,但路还很长,这包袱你背负的越久就会越痛苦,我希望你能尽快的忘记过去,融入其中。”徐雯道。

    滕颖点头道:“明白了。”

    聊了一会儿,徐雯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睡个好觉,养足精神,让我看到你改变。”

    “恩。”

    到了监区门口,徐雯并没有走,似乎还在等着什么,滕颖恍然,道:“报告,我的书包坏了请求换一个。”

    徐雯漏出微笑,“批准。”

    此时,滕颖才知道,自己的小聪明早就已经被识破,也意识到在这里自己是没有秘密的,想死不太可能了。

    但千言万语在滕颖现在的遭遇中,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些话只不过是打消的只是滕颖自杀的念头。到现在为止,滕颖根本没有规划过未来的路,而现事实摆在眼前,这条路她一定要走下去了,想到未来的牢狱生涯,自己会被重塑,滕颖心中充满绝望和不甘,这条路应该如何走,滕颖开始犹豫迷茫起来。

第六章:新来的

    “铃铃铃......”刺耳有悠长的起床铃响起。

    滕颖叠好被子,整理好内务等待管教视察。

    门缓缓开了,管教进屋,滕颖马上起身,立正站在床前,随着大家喊道:“报告。”

    今天管教到是有些不适应了,监舍那个异类不见了。

    管教走到滕颖的身前,梳理下滕颖略微褶皱的领口,“嗯这样才好。”

    “是。”滕颖回答道。

    一夜之间,那个满身荆棘的抗改分子竟然不见了,变成一只顺从的小绵羊。

    此时贼心不死的李冉和虎视眈眈的郑玲开始蠢蠢欲动了,滕颖是顺从了,但从她的眼神中却读出了更多的绝望,这样的变化,以她们的经验,无外乎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极有可能是给她撑腰的后台垮了,自己保护伞没了。

    很快,这各猜测在监舍里面悄然传开,在众人嚼舌头议论纷纷的同时,甚至有人猜测滕颖是第三者插足,谋害亲夫。

    李冉和郑玲也在暗中观察,李冉的动机很单纯,纯粹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而郑玲则另有所谋,她要知道滕颖是否还有利用价值,而滕颖似乎对这种猜测十分认可,不卑不亢,算是接受了。

    不久后,一名女大学生的加入终于让这所监舍满编了,她叫文莉,是来自本市大学的大学生,文莉小巧玲珑,柳月眉,瓜子脸说话带有南方口音,最明显的是说话的声音细声细语,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般,在安静的环境都需要竖起耳朵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一个没有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根本不理解人心隔肚皮这句话,她从一个学校到另一所“学校”却不知道两所学校已经天差地别。郑玲的“亲切”和“体贴”,让她重拾久违的温暖和关怀,在这种感动下,文莉将自己的所有托盘而出,展现在了最不该展现的地方,展现给了最不该展现的人。

    期间,滕颖曾提醒她罪犯之间不能交流案情,但已经深陷郑玲给与“家的温暖”之中不能自拔的文莉根本没有领会滕颖的意思。

    文莉就如同一张白纸,在这里放任渲染,滕颖对于她既可惜又可怜,将自己身份全盘托出,文莉未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谁能联想到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竟的高材生然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做出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但不管作案动机如何,性质如何,都不是主要的,郑玲所关心的就是她究竟有没有利用价值,而全盘托出的文莉,显然让郑玲失望了。

    很快,文莉为自己的懵懂付出了代价,在她好不犹豫的投靠郑玲,全身心依附这位大姐姐的时候,郑玲变脸了。

    郑玲将一堆待洗的衣服扔给文莉,文莉有些迷惑的问道:“这是。”

    “洗了去。”郑玲毫不客气道。

    “可是,这不是我的......”文莉小声道。

    郑玲对于文莉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要说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都看不出来,遂道:“这就是你的工作。”

    没等文莉回应,郑玲怒吼一声,“快去,聋子啊。”

    文莉被吓得一个激灵,眼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不停的站在原地开始哽咽,她现在还在想,是不是哪里做的惹这位大姐姐生气了,是不是自己做的哪里不对了,却本没想这里的是什么地方,关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郑玲看了一眼摄像头,然后而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走到门边。之后不动声色的夸住文莉的肩膀,背对着朝着窗边走过去,直到小腹传来的剧痛,文莉才知道这不是郑玲在安慰自己,郑玲压低声音,几乎贴着文莉的脸道:“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不要脸用身体换钱的。”

    文莉吓坏了,还想哭,但却又被重重的一拳打了回去,“你要是敢哭,给你好看!听明白了么?”

    文莉浑身颤抖,她吓坏了,点头道:“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知道现在该去作甚了么?”

    “知道了。”文莉拉着哭音道。

    “滚。”

    整个过程二人都是背对着门,从背影来看二人纯属就是在亲昵的交谈,而另一面却是另外一番风景。

    文莉抱起衣服,朝着水房走去,此时她甚至不敢耽误时间去揉自己的隐隐作痛小腹,生怕郑玲再次发火。

    短短的几天,文莉经历了天堂到地狱,从希望到绝望的经历。

    若说入狱转变身份是文莉人生中的一次屈辱,那么这里将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屈辱,在日后的生活中,她将举步维艰。

    整个过程,滕颖都在一旁冷眼旁观,文莉的遭遇并不值得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工作这么多年,在监狱里滕颖阅人无数,她隐约感觉到这个文莉,绝对没有今天这么简单。她感觉到这个人要比李冉和郑玲更可怕。

第七章:谎言

    谎言

    另一面。

    监狱收到了一张关于滕颖的信,刘源打开后,这是一封法院告知书,滕颖入狱之前与孙玉强二人贷款买过一套房子,以为白开除公职,所以公积金已经停了,房款已经欠缴。

    刘源将这封告知书摊在桌子上,魏国栋接过来,“嗯,不错啊,这位置。”

    “是啊,多好啊,可惜了。”

    “那房子挺贵的吧。”

    “我今天正想问你了,你看这房款。”

    魏国栋接过来,也是一愣,这可不比开盘的价格低的一点半点了,之后问道:“你怀疑这是孙玉强的通过一些手段的非法所得。”

    “嗯。”

    “你稍等。”说罢,魏国栋播出电话。

    不到30分钟,电话回了过来,电话里面简单交代几句后,魏成栋道谢道:“那行,谢谢了。”

    魏国栋放下电话,“没问题,孙玉强应该跟他们老总沾点亲戚。”

    听闻,刘源长出一口气,欲言又止,最了解刘源的还是魏成栋,道:“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刘源将手轻轻扶到魏成栋的手背上,“老魏,我想这段期间,这房子我们先帮她先还着。一来这房子确实很合适,就这样太可惜了。二来呢以后滕颖出狱这也算是自己的身价加了个码。我公积金这些年没提,负担的起,算是帮帮这孩子。”

    魏国栋不加迟疑道:“行,我同意!”

    刘源依靠在了魏国栋的肩膀上,感激道:“谢谢。”

    魏国栋道:“谢什么,咱们把她当女儿,这些都是应该的。”

    刘源嗯了一声,之后看着柜子里面挂的那件紫色抹胸婚纱,“我多希望看滕颖穿上这件婚纱。”

    “一定的。”

    墓地

    枯枝残叶,滕颖的父母站在墓碑前,单薄的如同那弯曲的枝干,在寒风下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吹断,凄凉萧瑟。

    腾母眼含热泪,用手不停的擦拭墓碑上滕颖的遗像,腾父站在一边,有气无力的感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此时刘源的心要比二老更加煎熬合痛苦。

    她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和不安,背负着巨大的负罪感,看着二老万念俱灰,那一刻特甚至想将实情托盘而出,但另一个声音从心底飘出来,不能再让滕颖受伤了,她做的够多的了,现在是我们应该为她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刘源搀扶二老,“您节哀,二老大病初愈,注意身体。”

    腾父道:“小颖.....”显然,腾父是想问为什么不等他们醒来后在下葬,这里多少带有一些责备的意思。

    刘源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道:“其实我们并不知道您二老的情况,不确定您二老是否能够......”刘源话说半句,看二老无恙后,继续道:“所以,为了让她入土为安,我们就自作主张,将她的后事料理了还请您原谅。”

    话虽然是这么说,二老也表示理解,但做父母的怎么会甘心,那可是自己养育多年女儿啊。

    看二老神色消沉,刘源道:“我送二老回家。”

    滕颖家。

    聊了一会儿,滕母突然想起什么,道:“小源啊,我听说这个案子同时牺牲的三名警官都被评为烈士了,怎么小颖......”

    这话一说,刘源心一沉,暗道百密一疏,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这句话,直接将这个谎言逼到了绝境。

    此时腾母解释道:“不是我要什么政策,我跟他爸也不愁吃穿,就是觉得,做父母的得为孩子做点什么。”

    刘源听闻,道:“小颖的这一批次证件还没下来了。”

    滕母道:“那么说小颖已经是烈士了?”

    “当然,她为国家鞠躬尽瘁,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她受之无愧。”刘源知道说谎不对,但她没有选择,道:“下周我去催催。”

    “行,那就谢谢你了,小颖有你这样的好领导,她九泉之下一定也瞑目了。”

    “我不是一个好领导,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同志。”

    公安局

    魏国栋一听,这脑袋就大了,烈士不是随便追加的啊,退一万步说,如果滕颖在这个案子中死了,他也能想办法,毕竟滕颖的情况特殊,但滕颖没死啊,你总不能给一个大活人追加烈士吧,到时候就不是出笑话那么简单的了。

    魏国栋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挫折脑门,不说话,因为这事儿他真的办不了,刘源道:“办不了?”

    “源,不是办不了是真办不了,上面一查,不就露馅了么。”

    刘源想了一会儿,道:“你就办不成点事儿。”

    遂起身,冲着门外的办公室喊道:“小李,前几天你们是不是抓到一批贴小广告的。”

    “是啊,嫂子,怎了么?”

    “给我来一张,找一张办假证的。”

    很快,办公室小李将广告送了过来,刘源按照广告上的电话,播了出去,“喂,是办证么?”那边回答一声,刘源道:“烈士证!”只听那边一顿慌乱,绝对是吓到了。

    魏国栋看着刘源道:“你可想好了,这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我想,二老听到滕颖还活着,不管如何,都会原谅她的。”

    刘源道:“哎我又何尝不知道,可这木已成舟,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后道:“行了,走了,接头去了。”

    从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面公然跟办证的谈买卖,刘源恐怕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了。

    魏国栋满脸无奈,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当刘源走到门口的时候,阴沉道:“你不会大义灭亲吧。”

    “走吧。”魏国栋有些无力道。

    刘源出门后魏国栋使劲搓着自己的额头,抄起烟盒,在桌子上瞌了半天,一颗烟都没了,随即烦躁的将烟盒揉成团,顺窗户扔了出去。

第八章:噩梦

    天刚蒙蒙亮,月牙依稀还挂在淡蓝色的天空中,不大的操场上,挤满了出操的犯人,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即使是棉质的囚服,也显得相形见绌,犯人们脸颊通红,嘴里呼出的气,马上凝成水珠形成阵阵白雾。

    方队间,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几个方队只能穿插的走动,走到一头后集体向后转,排头变排尾,稍不注意,就会发生碰撞。

    此时滕颖正排着队,路过走廊,去接受理论教育。

    但就是这么一会儿,袭来的寒风就让自己不觉打了几个寒颤,下意识的加快脚步,穿过走廊。但就在她即将进门的时候,下面出操的队伍中,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映入了自己眼。

    滕颖不自觉的愣在原地,在脑中思索起来,她是谁呢?有印象,但在头脑中也是呈现碎片状,很难联系起来,此时,身边狱警呵斥道:“快走!”

    这滕颖才意识到,自己掉队了,遂快步追了过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教室内传来《三字经》的诵读声,朗朗上口这所教室内并没有懵懂的脸庞,没有明亮的窗户,没有天道酬勤,宁静致远这样奋发向上的标语,有的只是一群年龄不同,身份相同的女人,有的只是铁窗栏杆,有的只是墙上贴着好好改造从新做人令人深思的几个黑色大字。

    在这里,滕颖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唯一不同的,桌子上成堆的教科书变了《三字经》、《弟子规》和一本《服刑人员行为手册》。而这里的老师传授的也不是之乎者也和化学方程式,而是法律常识、认罪悔罪、行为规范、安全生产教育以及一些心理健康指导,通过这些帮助自己树立起遵纪守法意识、身份意识,了解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为尽快适应在监狱中的服刑生活和更好地接受教育改造。

    看着讲台上的年轻的警察,滕颖的心拧成一个结,永远解不开的结,曾经,她也是站在哪里,为台下这些失足的女人,传道受业的,引导她们走向光明,而今,自己却发生了质的身份转变,自己成为被引导的人,被传授的人。

    想到这里,滕颖心中那种不甘,委屈又一次涌现出来。

    自己是犯了一个错误,自己有罪,但也有功,付出了那么多的牺牲,最后遭到的却是全盘否定,将自己的一切都被抹杀,法律常识、行为规范、道德伦理,甚至自己的衣食起居都要从新学起,自己完全被定义成为一个一无是处、十恶不赦,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的人!

    想到这里,她将所有的因果全部转移到了自己工作的单位和曾经的领导。那些年自己言听计从,兢兢业业换来的确是她们过河拆桥,落井下石,最终自己身陷囹圄,家破人亡。

    巨大的不忿和心中的不平,让她逐渐变得偏执,她忘记了信念偏差是导致这一切悲剧的前因后果,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为自己太过善良,被人利用被人欺,却不想将自己送进监狱的正是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决定从今往后要换个活法,想到这里,滕颖的眼眸缓缓的由亮变暗。

    晚些时候,监舍里传来鼾声,一天的训练让这些人沾枕头的一瞬间,便进入梦乡。

    艳阳高照,天空中白云变幻,四周传来嘹亮的口号声,一对女犯正在进行队列练习,这里是灵市女子监狱,此时滕颖正站在原地,环视着周围。

    我是怎么回来的?正当滕颖满心疑问的时候,刘源微笑着朝着滕颖走了过来,拉住滕颖的手,“孩子你回来了。”

    滕颖有些疑惑,站在原地,刘源道:“怎么?这个职务你不满意?你已经是最年轻的监区长了。”

    滕颖听闻,马上打量一下自己,那一身警服竟然又一次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马上跑去花坛旁边的池塘,水中的倒影那个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自己又回来了。

    滕颖欣喜若狂,我醒了,梦终于醒了,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这一切无外乎全是自己的梦罢了。

    看着滕颖蹦蹦跳跳的样子,刘源疑惑道:“梦,什么梦?”

    滕颖兴奋道:“姐,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很神奇,我的意念竟然飞出魂魄了,这短短的几分钟,我已经过了几年了,我梦见程队、小连还有陶飞他们都牺牲了,幕后的推手是古风,最后我也因为自私导致信念的缺失,害死了孙玉强,在关键时刻做了傻事儿。”

    刘源道:“是么?”

    滕颖使劲点头,“恩。”

    突然,刘源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问道:“那么你还知道什么?”

    “啊?”滕颖被这话问的有些迷惑,“什么还知道什么啊,这是梦,对了,我还知道......”话说一半,滕颖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挂在行政楼上面的钟表竟然在倒着走,这块钟表,自从自己上班就从未发生过故障,这时候,滕颖发现,刘源的腿正在缓缓流血红黑色的血,“姐,您的腿。”

    刘源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腿,而是继续道:“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刘源面色变得狰狞,步步紧逼朝着滕颖走来,“我......我......我.......”

    突然滕颖被身后什么东西顶住了,回头一看滕颖顿时惊叫起来,只见程国忠、连同和陶飞正满身是血的等着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般,口中不停重复,道:“你还知道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滕颖遭到前后堵截,滕颖转身只能朝着左边的小路跑去,身后不停传来刺耳的声音,滕颖堵住耳朵,抓狂的朝着路的深处跑,突然,滕颖瞳孔方法,眼前的一幕让滕颖几乎叫了出来,只见孙玉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胸前挂着一个画着红叉的大牌子,身后是两名武警战士,正拿着枪对准孙玉强的后脑,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滕颖几乎抓狂,喊道,“不要,不要。”

    此时,孙玉强机械的转过头,眼中尽是绝望,“颖我对你很失望,你还知道什么......”

    啊!滕颖近乎崩溃,捂着耳朵,吼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随即转身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她已无路可逃,这是她最后的路了,此时女犯们正踏着正步,可奇怪的是滕颖不管怎么绕,这些女犯门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如同一堵墙堵在了滕颖的面前。

    看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滕颖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冲进队伍中试图穿过去。但滕颖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几十人的队列竟然如同一道迷宫一般,怎么也绕不出去。

    终于,她发现在一排中少了一个人,这就是突破口,遂马上跑了过去,可当她走进那个空缺的时候,自己身体竟然不停控制,如同象棋放到棋盘固定的位置一般,汇入到队伍之中,此时再看队伍,哪儿还有女警了,全部都是齐耳短发,穿着囚服的女犯。

    滕颖死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此时的自己已经与女犯们别无他样了,突然,队伍的前方出现一个黑不见底的深坑,然而队伍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朝着深坑走过去,滕颖嘶喊道:“停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显然,这些都是徒劳的,很快最排头的女犯调入深坑,之后是第二排、第三排。

    滕颖转过头,朝这站在不远处的刘源,喊道:“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只刘源阴声道:“能够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突然,滕颖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即掉入了万丈深渊,“啊!”

    “啊!”滕颖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滕颖看了墙上的表,此时是12点15分,自己又做噩梦了。

第九章:近墨者黑

    滕颖平复了下心情,调整下呼吸,突然,听到自己的下铺传来楠楠的说话声,是李冉和文莉,滕颖知道,这是李冉开始献殷勤了,李冉并不在乎文莉的性质和家境,她在乎的只是拉拢人心,势力就是此消彼长。

    “嗨,郑玲这人真不是东西,欺负老实人。”

    文莉没有回答,只是抽泣。

    “你这孩子哭什么啊,说话啊。”

    “我不敢......”

    “嗨有什么不敢的,下次她在难为你,你就反抗。”

    “怎么反抗?”

    “骂你你就骂回去,打你你就打回去,在这里谁比谁强啊,两次她就老实了。”

    听到这里,文莉又一次沉默了,连脏话自己都没说过,更别提打架了。

    李冉似乎读出了文莉的心事,道:“嗨,骂人有损斯文,打架破坏形象这对于你这个温温柔柔的来说确实有些难,但咱们要认识自己的身份啊,在这里把持着斯文形象只能让别人骑在你的头上。”

    文莉听闻,“那......”

    “就是一句话,不要脸。”

    文莉犹豫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楠楠的回答道:“恩,知道了。”

    李冉此时很兴奋,想不到这个小妮子三言两语就被自己策反了,遂趁热打铁道:“来,我教你几句。”

    李冉传授着不堪入耳的话,开始文莉还非常的扭捏,吐不出口,但渐渐地,这些话在文莉嘴里变得吐露自如。

    滕颖侧过身,闭上眼睛,用枕头压住一只耳朵,她不愿再听床下面的污言秽语,文莉这张白纸,正在被肆意的涂抹,郑玲虽然涂抹的不是白,但至少不黑,而今,李冉却在这张纸上泼上了浓浓的黑色。

    翌日。

    郑玲正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的创业的经历,她的店面确实不小,就连滕颖都经常去选购自己化妆品,有实力才有底气,在这里她有她傲娇的资本,远的不说,在座的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谋生,虽然是销售员底薪3000元加五险的待遇就足以让这些人趋之若鹜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郑玲喝了一口水,对文莉道:“你去,把衣服洗了去。”

    而文莉却跟没听到一样,只是坐在床上自顾自的看着书。

    郑玲以为文莉没听清楚,重读道:“你去把衣服洗了去。”

    文莉依旧自顾自的看着书,不为所动。

    这一下郑玲不愿意了,提上拖鞋,走到文莉窗前,“我跟你说话了,你没听到么!”

    文莉双眼微微上挑,“自己的内务自己打理。”

    郑玲想不道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哪儿受得了,一把抓住文莉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文莉看了一眼李冉,长吸了一口气,“我说,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不要打扰我,快......”说到这里,文莉停顿了。

    郑玲脸憋得通红,气的有些哆嗦,道:“快什么?”

    此时李冉又给了文莉一个眼神,文莉鼓起勇气道:“快滚!sb。”

    众人一愣,这温文尔雅的高材生竟然出口成脏。

    滕颖不可思议的看着文莉,这李冉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药,这么快就将文莉洗脑了。

    郑玲几乎是同时,就给了文莉一个嘴巴子,随即揪住文莉的头发使劲的往下拽,另一只手还不停的挥舞着拳头朝着头上砸。

    文莉吓坏了,她没想倒郑玲能这样大打出手,一时间手足无措,任由郑玲的拳头在自己的身上挥舞。此时,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李冉,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一边无动于衷。

    很快,管教来了,拉开郑玲,“为什么打架!”

    郑玲气喘吁吁道:“她骂我。”

    管教道:“她骂你?你开什么玩笑,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还骂你,我看你是不想好了。”说罢不由郑玲解释,便送去了禁闭室。

    走后,管教问文莉,“伤到了么?”

    惊魂未定的文莉,木内的摇摇头。

    “行了,没事儿就行了。”说罢离开了。

    待管教走后,李冉才凑过来,亲切道:“伤到了么?”文莉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李冉关心的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下一次她不敢了。”

    整个过程滕颖都在冷眼旁观,形形**的犯人她见多了,文莉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另滕颖没想到的是,文莉情绪缓和后竟然找到了自己,“谢谢你。”滕颖疑惑道:“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那天提醒我。”滕颖才想起来当时是提醒她来这,“没什么。”

    此时文莉竟然坐在滕颖的身边,道:“你是好人。”

    滕颖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个文莉想要干什么,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文莉道:“你真漂亮,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会儿滕颖才明白,这是在套自己的话,想必也是李冉让她做的。

    不多时,李冉被管教叫走了,文莉见李冉走了后,马上扑在滕颖的怀里,哭道:“姐,我怕,求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是好人。”

    滕颖冷言道:“怕什么?”

    “我怕他们怕李冉怕郑玲,今天的事儿全部都是李冉交代我做的,姐要是在这样,我就只能死了,姐我应该怎么办。”

    听到死滕颖哼笑一声,若是死那么容易,自己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还能怎么办,郑玲这个人的本质绝对不坏,而且嫉恶如仇,她的性质是郑玲绝对不容的,“选择自己认为对的路,走下去就行了。”

    文莉听完,微微的点点头。

第十章:满满的屈辱

    几天的接触,二人熟悉了很多,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文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滕颖的身世,“姐,您方便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么?你是怎么进来的么?”

    滕颖知道文莉绝对实在套自己,但却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看滕颖犹豫,文莉伸出三根手指道:“姐我对天发誓,绝不透露半句,你知我知。”

    滕颖想了一会儿,“那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

    “我发誓。”

    滕颖左顾右看,确认旁边没人后,“我以前跟你一样,只不过我是专业的。”听闻文莉楞了一下,原本她以为滕颖是后台强硬的小三呢,结果却是,“你也是......”

    “恩,你千万别说出去啊。”滕颖再三嘱咐道。

    文莉不可思议道:“那你之前是怎么对付那些管教的。”

    “嗨,挺呗,赶上好说话的了。这里每个人都有生存方式,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要不我早就被蹂躏了,你看郑玲那样我有好果子?我之前提醒你,你都听不明白。”滕颖道。

    文莉恍然大悟,道:“姐还是你的经验丰富。”

    滕颖道:“久病成医罢了,记住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文莉点了点头,离开了,滕颖看着文莉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了难以察觉的表情。

    晚上,被关禁闭郑玲灰头灰脸的回来了,灰头灰脸,一头砸在床上一言不发。

    文莉和李冉则不再避讳,组成联盟。

    这口气郑玲怎么可能咽的下去,这会儿正绞尽脑汁对付文莉和李冉呢。而滕颖依旧是坐山观虎斗,她不愿意也不想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纷争。

    突然,文莉起身朝着郑玲走过去,郑玲想不到文莉竟然主动挑衅,也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她今天宁愿在蹲一次禁闭也要收拾文莉。

    文莉走过去,竟然有些委屈道:“姐,同样是人,为什么你要针对我!”

    郑玲阴声道:“对,我就针对你,我说过我最恨一种人,就是你这样拿身体卖钱的!”

    文莉哼笑一声,“我只是个大学生,我家境贫困无奈用身体赚学费怎了,我只想将我的学业完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这就是你不要脸的理由?”

    文莉不说话,突然,将手指向滕颖道:“她,你为什么不针对她。”

    滕颖见闻,脸一黑,她知道文莉套她的话肯定居心不良,但却没想到她竟然利用自己转移郑玲的视线,这人简直是坏道骨子了。

    郑玲疑惑道:“我针对她干什么。”

    文莉哼笑一声,道:“你自己问她吧。”

    说罢,文莉走到滕颖身边,“说说吧。”郑玲走到滕颖的身边,脸色不善道:“你也是?”

    滕颖此时低着头,不说话,郑玲突然放大声音道:“问你话呢!”滕颖身体一震,轻轻的点了点头。

    良久后,郑玲道:“不要脸的东西。”随后将一口痰吐到了滕颖的脸上,滕颖垂着肩,一动不动。

    ......

    一天的队列训练让犯人们筋疲力尽,大家操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监舍,虽然是冬天,但是高强度的训练依旧让汗水浸透了内衣。

    此时大家全部去水房,清洗自己的衣服。

    滕颖正在拧最后一件衣服,监舍里面的郑玲来了,将衣服扔给到滕颖的水盆里,毫不客气道:“把衣服洗了。”

    滕颖看着衣服,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一声,“是。”说罢将衣服拿起来搓揉起来。

    衣服洗完了,身体已经是筋疲力尽,滕颖回到屋子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衣服挂好,还未坐定,坐在床上的郑玲道:“把地拖了。”

    此时滕颖的角色已经完全与文莉对调了,滕颖低声道:“今天不是我值日。”

    “我当然知道,我让你帮我拖了!”郑玲将嗓门放大,话语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迟疑几秒后滕颖转身,出门之后拿拖布,等回来的时候,郑玲厌恶道:“臭不要脸,拖完地把拖布把也擦了,脏。”

    但凡是个人听到这种侮辱性的语言,就连文莉都会做出反应,但滕颖却如同没有听到,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任由郑玲用各种不堪入耳言语攻击自己。

    在她们看来滕颖一直紧绷的弦已经完全断了,此时滕颖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溃,恐惧如洪水涌出,而她的身体却随着郑玲的戏骂中颤抖,也印证的大家的猜测。

    郑玲将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到了滕颖的身上,但语言攻击并不能使她解气,而在她看来,一个不自爱的女人,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屈辱的语言,遂抄起水杯,朝着滕颖的裤子上泼过去,滕颖的裤子顿时湿成一片,郑玲站起来道:“嘿你是怎了?是尿裤子了还是.......你真够贱的!”

    之后,郑玲走到滕颖的身前,抓住滕颖的衣领,警告道:“这就是给你教训,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滕颖言语中流露的尽是恐惧。

    郑玲道:“拖完地,滚回到床上去。”

    滕颖听到滚这个字,漏出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嗯,是。”

    郑玲厌恶道:“贱。”

    正当滕颖收拾好了,郑玲又将袜子扔到滕颖的身上,“还有两分钟就寝,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要是洗不干净,你给我舔干净了。”

    监控旁。

    一名管教道:“我过去。”

    监区长徐雯思索一会儿,“算了。”

    这一切都被监控看的清清楚楚,但徐雯却没让管教制止,她知道,监狱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只有适应了这个社会的规则,她才会融入进去,滕颖这么做有她自己理由,路还很长,她需要自己走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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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714/ 第一时间欣赏路渐行渐远最新章节! 作者:李老师所写的《路渐行渐远》为转载作品,路渐行渐远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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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渐行渐远介绍:
她如同一朵蔷薇花,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又在风暴中倒伏断折;在绝望中沉沦堕落,又在救赎中涅槃重生;在现实中沉寂迷惘,最后在希望中光彩绽放。这一路艰辛坎坷,悲欢离合,阅尽人生百态。这一路荆棘遍布,由警变囚,尝尽人间冷暖。这一路举步维艰,岁月荏苒,相爱终成厮守。最美的年华伴随着青春的悲伤渐渐消逝,回首已然不见来时的路,这条路渐行渐远。路渐行渐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路渐行渐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路渐行渐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