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绝计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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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了几天,讨论出来了不少东西,最后通过的也就是前面讲个几个主要的计划。
讨论出再多东西也没用,重点还是得看落实情况。
随后刘璋又单独找来了徐庶、甘宁、庞龙等人,安排一些具体的事宜。
几个计划中,很多都需要到草原、高原、西域等益凉之外的地方,进行秘密活动,所以重点需要飞军参与执行,另外也需要情资单位进行配合。
“兴霸,以后你们飞军重点负责这些敌后的秘密活动,这些任务都很艰巨,基本都要乔装改扮,别暴露了行迹。”
“主公,我们都去搞秘密活动了,那出征西域怎么办?”
“西域?出征西域不用急,等等吧,先把凉州的土匪马贼彻底剿灭干净再说。出征西域眼前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没什么好处。我们干嘛那么着急,得等等我们的这些计划,有些效果的时候,我们再去西域。”
“主公虑得是。西域去国多年,各势力都相对独立,有他们自己一定的凝聚力,我们过去,必然会被视为外人,反而不美。现在刚好有马超在西域替我们趟路,我们正好先看看情况。”徐庶道。
“以前,西域是我大汉和西边各国商贸的中转站,近年由于北匈奴西迁,加上盗匪兴起,如今商业往来逐渐式微。所以,现在出征西域,确实意义不大。除非我们得其地灭其国,完全把它纳入到我们治下,否则单纯建立个什么西域都护府,确实没什么意思。”庞龙道。
庞龙本来就反对去建什么西域都护府。他一直主张打长安的。
重建什么西域都护府,废那力气干嘛,真想要的话,你就彻底打下来,灭国领地,建立起官府统治结构。弄个什么破都护府,有什么意思。
在庞龙看来,两汉是浪费了好几百年光景。
有这好几百年时间,早把西域三十六国,完全教化过来了。
“今年我们暂时不会大规模去西域了,等我们这些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等这些计划,有些眉目了,我们再去西域。我们去西域,将会带着文明的光环,用文明照亮西域的大国小国。”
几个人又关门密谋了好久。
重点是在地图上策划,在哪些地方实施水计划。
狼计划,现在得先收集母狼和种狼,然后还要繁殖饲养。短期内,还投放不了,更不要说形成狼群规模了。
草计划,现在还得收集草种,种植,研究。离撒满草原高原乃至西域,还非常遥远。
现在只有水计划,可以立即实施。
就是水计划中的,水营养计划。
刘璋这边还在密谋干坏事的时候,拓跋力微又回来了。
拓跋力微回来又吵着要见刘璋。
“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去见见吧。”
刘璋无奈,领着几个人,又到州衙大堂,再次接见了拓跋力微。
“拓跋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是又有了什么事情了吗?要是毛皮的事情,你直接拿去换粮食就可以了,我们向来明码标价,童受无欺。这个你尽管放心,用不着再来找我了。”刘璋笑着道。
“若是此等些许小事,自然不敢劳烦州牧大人。是家父嘱我再三相问,大人所说之定居,是如何定居之法?定居之后,我等族人如何生活?”
看来老拓跋对定居挺感兴趣的。
“定居,就是找一个地方,落地为根,从此不再四处漂泊到处游荡。或乡里村落,或城镇庄园,无夏日之炙烤,无冬天之冰寒。外御猛兽强敌,内奉商贾货殖,膏粱之食,锦绣之衣,何乐而不为之?”
“请大人细言之,何以有膏粱,何以着锦绣?”
“所谓膏粱锦绣,自然不是天上掉馅饼,自然是尔等劳动所得。草原人,夏天冒酷暑,冬日顶风雪,然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真正付出的有价值的劳动不多。都是在天生地养,体现不出来,人作为万物之灵的优异之处。我说得再刻薄直白一点,牛马羊等,并不是你们养大的,食物不是你们提供的,是它们自己吃草长大的。你们赶着成群成群的牛马羊,以为这世上的财富就是牛马羊。错了!大错特错!真正有价值的,在牛马羊之外。牛马羊真正的价值,在于它的毛皮、肉、奶等,甚至是它们的驯服后的蛮力。这些才是真正体现价值的地方。
而怎么将牛马羊变成有价值的东西,你们不懂。你们就知道傻不愣登的赶着成群成群的牛马羊,望天收。牛羊遍地又怎样,你该穿不暖还是穿不暖,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
你看看那些侍卫们穿的靴子。
那靴子就是皮靴,牛皮靴。一双靴子,价格超过好几头牛的价钱。
再比如,那些牛羊肉,拿到饭店里面,一盘羊肉,也许价钱就超过了一头羊的价钱。
现在,你该知道了,什么是价值了。
价值不在于牛马羊本身,而在于你能利用它创造出什么东西。”
“大人,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跟定居有什么关系?”拓跋力微忍不住打断了刘璋的长篇大论。
“当然很有关系了。如果不是定居下来,你们就无法学习、掌握、甚至自己发明创造出新技术新用途。
我打算在草原上建立一些农牧养殖基地。
牧羊基地。
牧牛基地。
牧马基地。
奶制品养殖基地。
这些基地所需要养殖的牛马羊,我需要的不是牧人四处赶着牲畜去放牧,我需要的是,割草喂养。你们原来,都是让牲畜自己去吃草,我现在需要的是,割草来喂养牲畜。
牲畜自己吃,和人来割草去喂养牲畜,这最本质的差别就是,一个是天养,一个才是真正的人养。你割草的话,你就会要想到割什么草,给你的牲畜吃什么草,甚至,你还要专门去种植一些牧草,去喂养你的牲畜。
这种定居饲养,就需要高素质的牧民,需要更多的饲养牲畜的人才。
而这种定居,也能让你们有更多时间,去沉淀,去学习,去研究,怎么养好牲畜,去怎么利用好牲畜。
这种定居,也能让你们更好的与商贾等交流,更好的保证你们自己的利益。甚至,你们也可以自己建立自己的商户商队,就比如你之前说的,想要跟我来做生意。”(未完待续。)
第24节 绝计划10
“大人,你这种饲养方式,是汉人饲养牲畜的方式,是小门小户的喂养方式,不符合我们草原人的方式。而且养出来的牲畜,也未必比我们养出的牲畜健康。你这种方式,我们族人很难接受。
再有,这种饲养方式,一家一户,无法养太多牲畜,这肯定无法得到我们族人支持的。”
拓跋力微,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说的其实没错。一个草原上的牧人,就可以赶着几百几千的牲畜。但如果是刘璋说的这种,割草喂养的话,一个人,一天能割多少草,能喂养几头牲畜?两相一对比,肯定还是他们传统的饲养方式更吸引他们。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刚才才说,你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你们以为马牛羊就是价值,以为马牛羊越多,财富价值就越多。其实错了。
并不是你养的马牛羊越多越好。
你们为什么要老是跑来跑去的,就是因为牛羊多了,草不够吃,所以才不得不跑来跑去的。
但是,你们这么没节制的,越养牛羊越多,牛羊增加了,但你们自身的财富并没有显著增加,并没有穿得更好吃得更饱。而且,你们这么铺天盖地的,一大群马牛羊过去,对草原伤害很大,难道你们没发现,沙漠越来越多了吗,以前水草丰茂的地方,很多慢慢就变成了沙漠了吗?
所以,你们不要总想着通过增加数量来提高财富。
你们要想着掌握更高层次的价值创造技术。”
“拓跋兄弟,我们早就计算过了。实际上,在我们看来,一个五口之家,若是采用我们这种圈养方式,养牲畜百头,绝对已经可以过得锦衣玉食,富足美满了。甚至连割草这种活计,都可以雇人来干了。”徐庶帮腔道。
徐庶他们所谓的计算,最简单的就是拿庞龙那个以皮换粮来计算的。一个牲畜,最差按一张皮来算,也就是一石粮。一百头最少也价值一百石,一百石就是一万多斤粮食,这对于五口之家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财富了。粮食,在古代,绝对是硬通货。够五口之家,吃到发霉也吃不完。
徐庶他们这个算法,在益凉可以,在别的地方就行不通了。别的地方,没有以皮换粮这么离谱的事情。而且,别的地方,粮价也没有益凉这么高。
一百头,在刘璋他们看来,已经非常多了。
但在拓跋力微看来,一百头很一般。随便一个羊群,就要好几百头了。
“除非大人能保证长期按现在的价格收购我们的毛皮,否则我们很难接受这样的定居。”
“那就没办法了。我说了,以皮换粮,这个是商业行为,你老是找我这没有意义,我怎么可能随便保证这个价格问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会在定居点的城内,建立官府机构和商贸体系。有了这些,定居点附近的居民,会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何去何从,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刘璋根本没多少诚意的样子。
刘璋以及整个益凉行政团队,确实还没准备好,怎么接纳外来的移民请求,尤其是这种整个部落、族群这样的,要求整体加入的这种情况。至少刘璋同志热情度不高。不是说你想加入,我就必须得欢迎。而是,你想加入,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其实现在凉州还比较混乱,混进来少数几个外来的,还是可能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随着军方大面积剿匪,严厉的剿匪,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大人,卑下还想问一下,这个定居的城市,地点谁来定,筑城谁来筑?”拓跋力微又问道。
“这个,定居城市自然是由我们官方来定的。这个不是说不尊重你们的意见,而是因为,我们选择地点,有我们的考量的原因。当然,你们想建,建到哪里,这也是你们的自由,只要你们还没归到我益凉治下,你们爱怎么建,想建哪里,都随你们自己的意愿。但,若是归到我益凉治下之后,就得服从益凉官府的安排。”
“然而,我们现在要依附到大人治下,大人却又推三阻四。”
“所以,你们得先定居阿。”
谈到这里,又没法谈下去了。
拓跋部想要依附刘璋,但刘璋要求先定居了再说。
然而拓跋部对刘璋的定居说法,充满了质疑,根本很难说服拓跋力微。
任你说得再好听,定居以后,很明显的,牧民的牲畜数量肯定比以前少了很多。这在拓跋力微来看,明显是无法接受的。不管刘璋说的再如何的天花乱坠,但你明显牛羊少了。明显是收入大大减少,你还非得说定居以后,人们的生活会大量改善,大幅度提高。骗鬼的吧?
反正拓跋力微自己是不相信。
对于刘璋这边来说,确实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周边外族的依附。
刘璋本人对这种依附不感冒。在刘璋来看,真要依附,那你就得真心实意的依附,而不是回头又翻来覆去的造反。依附的太轻易,以后反叛的也会太轻易。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够珍惜。所以,哪怕是人为设置一些障碍,刘璋也要制造些困难出来。
虽然益凉有不少士大夫,倒是很喜欢这种外族来投的心理满足感,但是益凉,尤其是凉州,已经早就受够了异族来归的祸害,深受其害,心里深处有自然的排斥。以前都是朝廷说了算,地方上没有什么话语权。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益凉的政治氛围相对比较宽松,大家基本上都能说上话,所以,现在真正帮拓跋力微说话的人基本没有。
拓跋力微走了又来,来了又走。
随同拓跋力微一起的,还有益凉新发布的一条法令,动物保护法令。
法令的大概内容:禁止益凉治下的百姓随意猎杀狼;禁止在益凉境内买卖狼的毛皮。
官方给出的理由,竟然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狼是人类的好朋友。
ps:给狼来几只羊吧!!!(未完待续。)
第24节 绝计划11
“刘璋怎么说?”拓跋诘汾问道。
拓跋诘汾是拓跋力微的老爹。
后世史家有句话: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
按照北魏后来编纂的皇帝谱系,拓跋诘汾被追为圣武皇帝,拓跋力微为神武皇帝。
这句话的意思是,拓跋诘汾没有老婆,拓跋力微没有母族。
传说,拓跋力微是拓跋诘汾和神女所生。
《魏书》记载:圣武皇帝讳诘汾。献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难八阻,于是欲止。有神兽,其形似马,其声类牛,先行导引,历年乃出。始居匈奴之故地。其迁徙策略,多出宣、献二帝,故人并号曰“推寅”,盖俗云“钻研”之义。初,圣武帝尝率数万骑田于山泽,欻见辎軿自天而下。既至,见美妇人,侍卫甚盛。帝异而问之,对曰:“我天女也,受命相偶。”遂同寝宿。旦,请还,曰:“明年周时,复会此处。”言终而别,去如风雨。及期,帝至先所田处,果复相见。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也,善养视之。子孙相承,当世为帝王。”语讫而去。子即始祖也。故时人谚曰:“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帝崩。
这个魏书不是汉末三国的魏,是其后南北朝北魏的魏。
上面的献帝,也不是汉献帝,而是拓跋诘汾的老爹,鲜卑人的老首领,是拓跋力微的爷爷。
其实,抛开这些神话外衣来看,拓跋力微跟耶稣差不多,都是私生子,一个是有爹没妈,一个有妈没爹。神话外衣,很多时候都是遮羞布。
鲜卑人南移,跟匈奴人在北方的整体力量崩灭有关。匈奴人分裂以后,北匈奴西迁,南匈奴归汉,等于是北方草原出现势力真空。所以,鲜卑人开始南移,填补了相应的势力真空。
拓跋诘汾带领族人南下后,刚好赶上汉末诸侯分起,鲜卑人对朝廷情况不太了解,而如今几大势力中,袁绍公孙瓒在北,按说这两个都应该可以接触。不过,眼下这两方打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暇他顾。再有就是刘璋、曹操,刘璋治下的益凉,跟草原有大量的接壤;而曹操则控制着朝廷。拓跋诘汾派人接触刘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刘璋能说什么,还是以前那套说辞,还是要求我们先定居下来,然后再说。”
“他没说我们定居后,怎么生活?”
“别提了,他先说了一大推花言巧语,结果又告诉我说,还是让我们伺候牲畜,不过方式要改成汉人的方式,改成圈养方式。我真不明白了,这刘璋在想什么呢,他也太自负了,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阿,就算他真能召来天雷,但是在畜牧方面,我们才是老师,就算是匈奴人,也不配当我们的老师。”拓跋力微愤愤不平道。
结果,没想到拓跋诘汾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根本没把拓跋力微说的这些当回事。在他看来很正常,有人来要依附,那么提什么条件都是合理的。不过,通常这个提条件的一方,应该是请求依附的一方才对。
“刘璋强势,也许有他强势的道理。益凉治下,多与其他地方不同,单就这个以皮换粮来说,在其他地方就断断不可能,但是刘璋却能一弄就是几年,这绝对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虽然说给我们草原带来了争斗,但也确实带来了粮食。也许刘璋真的有什么畜牧方面的才能也说不定。你还是详细说说他都是怎么说的。”
“你还真信他的鬼话。他说了,只要我们定居下来,就会有膏粱之食,锦绣之衣。我问他膏梁锦绣哪里来的时候,他又说得靠我们自己劳动所得,这不是明着耍我们的吗。还说,我们草原人,根本就不懂怎么创造什么价值,天天靠老天爷赏赐活着,牛羊牲畜再多,该穷还是穷,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我都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诚意想要接受我们。阿爹,我们为啥不能去投靠袁绍,他应该很快就能统一北方汉境了,或者我们去找曹操也可以阿,毕竟曹操掌握的才是朝廷,大汉的皇帝在曹操手里。我们干嘛在这里受刘璋小儿的侮辱。”
“不是我不想去找。”拓跋诘汾有些无奈,“那个袁绍,目空一切,根本就看不上我们,再说了,乌桓早就抢到了前边去讨好他了,我们再去,就沦为下乘了。而且,这个袁绍,喜欢用手段,我们投靠他,很可能要被抽丁参战,帮他四处征讨打仗。至于曹操和汉廷,曹操这个人更是可怕,听说为人十分阴险奸诈,名声很差,若是我们投靠他,估计下场跟呼厨泉刘豹他们差不多,容易被他们利用来对付刘璋或者袁绍,到时候,不管如何,我们很难自保,恐会惹来杀身灭族之祸。匈奴人的殷鉴不远,我们可不能行差踏错。
刘璋这个人,按你之前所说,以及我们了解的情况,这个人虽然骄狂,但还算不错,尤其是对治下之民甚好。在他治下,听说全面废除徭役,而且赋税也轻。官府想要百姓做事,还得付报酬,这跟汉地其他官府,大相径庭。这才是我想要阖族加入益凉的原因。而且,听说益凉本来就多异族,汉人不多,听说刘璋的夫人祝融氏,就是南蛮异族之人,并非汉人。既然,别的异族能在刘璋治下很好的生活,想来刘璋不会对我们区别对待。”
“可是刘璋对接纳我们,根本就没多少兴趣,不是儿子我不努力,我是真的已经卑躬屈膝好话说尽了都。那混蛋老是推说说什么,没有相应的律法,要立法,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个什么法曹,刚刚又发布了一条新法令,叫什么动物保护条例,专门禁止大家猎杀狼,至于什么立法移民什么根本就没当回事,刘璋那混蛋完全就是在推脱。根本就是不想要我们。”
“你说什么?什么条例?保护什么?”
“动物保护条例,他们说狼是人类的好朋友,所以要保护,禁止猎杀狼。这个刘璋不会疯了吧,这样的人还能当州牧,大汉看来还真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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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绝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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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狼?!”
“对,没错,就是保护狼,禁止猎杀、贩卖。百姓违犯要罚钱甚至判刑,商家违犯,则要取消营业执照。”
“保护狼?”
“就是说嘛,这也太离谱了,狼用得着他刘璋去保护吗?再说了,你保护点儿什么不好,你去保护狼,不知道狼是很危险的吗?”
“保护狼?”老拓跋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震惊,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难以相信。
“难怪别人都叫他疯子,这样的人我们还敢去投靠他吗?”
“投靠?对,对对对,投靠,马上要求投靠。你再跑一趟,无论刘璋提什么要求,都要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我们要投靠他,我们要求加入到他的治下。去,快去!”
“阿爹,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让你去再求见刘璋,什么条件都答应他,只要让我们加入到他治下就行。”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就因为刘璋弄了个保护狼的法律?”
“傻瓜,那不仅仅是保护狼那么简单。那背后肯定隐藏着非常非常歹毒阴狠的计谋,汉人喜欢用计,你得想想看,这狼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要专门保护狼,还要通过律法的形式。就像你说的,他连外族依附的相关律法,都排到了狼的后面,可见这条律法,绝不简单只是保护狼那么简单。”
“那还能有什么?难道他刘璋还指望通过狼,来消灭我们草原人吗?他那条律法能保护几头狼,可笑。”
“有什么好笑的。如果刘璋有办法弄出成群成群的狼的话,你还会觉得好笑吗?如果刘璋没办法弄出狼群的话,他干嘛要弄出这个狼的律法?在觉得别人可笑之前,先想清楚再说。你试想一下,若草原到处都是狼群,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还会有我们吗?还会有我们的族人吗?我们辛辛苦苦南下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种族延续,为了生存?
我们是草原人,难道我们不比刘璋更了解狼?
草原人对狼又敬又畏,为什么?
因为狼,才是草原的主人。
匈奴人,以狼自居,就是想告诉大家,他们是草原的主人。
现在,刘璋准备驱狼为军,他这是要将草原人赶尽杀绝的前奏,他这是宁肯让草原荒芜,重新回归狼的主宰,也要将草原人赶尽杀绝。所以,他才对我们的依附要求推三阻四,爱搭不理的。
去,你得立即再赶回去,他说什么都答应他,就一条,我们要加入到他治下。”
“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我看那个刘璋,也就是个纨绔子弟,年纪跟我差不多,可是远远没有我结实,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他有你说得这么可怕吗?古往今来,中原王朝,哪一个朝廷,不想将草原人永绝后患,可是又有谁能做得到呢?”
“以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做不到,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刘璋也做不到。快去,就你话多。什么时候,等你也能跟刘璋一样,也能召来天雷,再跟我说什么做到做不到。我再给你加个条件,这次再见刘璋,我要你跟刘璋要求,留下来去凉州学府学习,学成以后再回来。”
“阿?可是刘璋这个家伙油盐不进,万一他死活不答应我们怎么办?若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当然不用答应我们了。”
“不会的。汉人讲究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们诚心求附,他也不能不考虑影响,毕竟这凉州四周,又不止我们一个异族,四周皆是外族,益凉之内还都到处都是异族之人。刘璋他得考虑影响,不能寒了外族投奔依附之心。这一次,我相信,他有很大可能会应下我们的请求。”
刘璋这边为有人想来发愁,徐州的曹操则在为有人离开烦恼。
“见过丞相,不知丞相单独召见诩有何要事?”
“文和请坐,不必拘礼。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对刘备南下汝南有何看法?该如何应对?”
“自然是丞相高瞻远瞩,早知汝南有黄巾余孽,这才派了刘玄德率众南下,到汝南剿匪。只需派一二将军率少量精锐前往协助即可。”
“是吗?”曹操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诩,又继续道:“可外间皆传,都是因为某一时不察,刘备才得逞私自逃离战场,还拐走了我一万多兵马。”
贾诩一本正经道:“外间庸碌之辈,如何能知丞相之良苦用心以及深谋远虑。外间猜疑之心,皆以为刘玄德有枭雄之志,丞相轻纵如放虎归山,却不知,丞相根本不在意刘备,丞相在意的是陈宫。丞相只不过是顾念陈宫昔日相救之情,所以才放其一马,刘备不过适逢其会。此诩个人之浅见,让丞相见笑了。”
“哈哈,不愧是文和先生,眼光果然毒辣。众人皆以为是我不察,才有刘备外逃;等到刘备杀将夺军,转进汝南,又说老夫过于轻忽,只派了一小队人马前往追击。
其实,刘备如何,我确实没有太多放在心上。
我和公台之间,外人很难知晓内里根由。公台是第一个追随操的,当初我有刺董之心,却没杀董之能,只身逃离长安时,危难之际为公台所救。他舍官弃家,一路追随于我,后来更是助我夺得兖州。虽说后来公台与我分道扬镳,我却不忍随便害了其性命。
刘备南窜,我确实无意追剿,也只是派人稍作驱赶而已。
我放纵刘备南下,确实有驱虎吞狼之意。
刘表在荆州深耕多年,若是真要割据自立,朝廷短期内是无能为力,而且朝廷也无甚水军,也只有让刘备南下,才能搅动这一池深水。
当然,最主要还是我军精锐不能随意轻动。
北边有袁绍虎视,南边有袁术孙策觊觎。最重要的是,刘璋在凉州,迟迟不动,目前看似乎根本无意去西域,据报其近日聚集手下,密谋多日,形迹十分可疑,其意甚为叵测。今日召先生来,就是因为先生先前曾有言:刘璋虽强,想要对付之却不难。请先生来,就是想请先生不吝赐教,如何对付之。”(未完待续。)
第26节 绝计划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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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丞相,以诩之浅见,丞相过虑了。诩倒觉得,刘璋似根本无意东向。按正常来说,刘璋早就应该攻取长安,甚至在出兵凉州之前,就应该先取长安。攻取长安,据函谷险关以临天下,此秦制六国、高祖威加海内之形胜之势。刘璋做事,向来喜欢取势,手下更有徐庶庞龙等智谋之士,按说不会对长安视而不见。迟迟不动手,唯一的理由就是,刘璋自己短期内,无意东向。所以,诩以为丞相过虑了。”
“刘璋自己无意东向?”
“具体缘由如何,诩也不知。但是,观刘璋用兵,向来是动如雷霆,若有意长安,早就动手了,万无可能拖到现在。诩也曾熟思过,想来这刘璋大概是别有机杼。也许其不想过早和朝廷对立,引来天下侧目,以致成众矢之的。”贾诩斟酌着答道。
贾诩当然无从得知,刘璋不打长安,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儿子在长安,在曹昂手上。但是贾诩确实是厉害,竟然能分析出刘璋现在无意东向。
“文和一番话,让老夫轻松不少。虽然元常先生和昂儿都信誓旦旦说长安无忧,某却总是放心不下。现在好了,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不过,日前有消息过来,说刘璋众人闭门密议多日,密议内容外间无法得知。这是最新的线报,说是刘璋又新发布了一条律法,先生如何看?”说着,曹操将一份密报拿给了贾诩观看。
“刘璋发布了一条保护狼的律令,先生如何看这件事?”曹操又重复问道。
贾诩仔细看罢密报,这才抬头,回答曹操的问题:“恐与换粮之计同,乃为绝户之计。”
曹操闻听,抚掌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见,某也如是想。”笑过之后,又正色道:“都说刘璋性子绵软,没想到却是如此阴毒,我辈正义之士虽是甚为不齿,却也不得不佩服之。就是不知这刘璋欲用何策?难道欲养狼成军不成?”
“丞相之猜测,即便不中,想来亦不远矣。”贾诩附和道。
“说了这么多,尚未说到正题。先生曾言,刘璋虽强,却不难对付。请问先生,何以见得,又有何良策?”曹操又把话题转到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上了。
“只怕丞相是早有定见,不过欲考校属下耳。”
“文和先生不必过谦,操诚心求教,万请细言之。”
“外人观益州,兵雄足以克顽敌,大杀四方;财广足以养天下,兼济万民;人才济济,源源不断自成都学府而出,治平理乱,皆可胜任。然,兵精粮足,人才济济,刘璋为何不速取天下?非其无此能为,乃心性不足,缺少王霸之气。虽然刘璋前面的换粮、狼律看似阴狠,实则是刘璋想要讨巧,不欲多伤军卒,欲以奇技淫巧胜而已。反而说明其有妇人之仁。
这样的心性,想要对付自然不难。”
“请先生备言之,操当洗耳恭听。”曹操正襟危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诩有上中下三策,未知丞相欲取何策?”
“有劳先生先一一道来。”
“诺。
上策:自古兵家有云:擒贼先擒王。刘璋虽然看似清闲,益凉六曹两署一主看似稳定,看似刘璋不问政事,益凉依旧运转自如,实则不然。益凉新政,多出自刘璋之手,成都学府也由其所创,外来势力骤起甚至乍富,本地世家委屈蛰伏,刘璋在时,尚能压服一二,刘璋若去,必生内乱,争权夺利必定先于其征伐天下。所以上策就是,去一刘璋即可。”
“据闻刘璋向来怕死,想要谋其身,恐非易事。”
“这是自然。所得者大,自然也就难度高。
中策:用间。刘璋新政,看似甚得民心,其实得利的多是些黔首百姓,黔首百姓埋头乡野,少问世事,更少人问津。是以,刘璋惠民新政甚多,却风评甚差,益凉多有怨之者。此为我用间之基。一来,谋刘璋新军兵器之密,以拉近敌我两军之战力;二来,也可相机,剪去刘璋左膀右臂之重臣,如徐庶者,若能除去,其内必生大乱;三来,在益凉内部,培植反对刘璋之势力,关键时刻,变生掣肘,使刘璋空负勇力,难以施展。”
“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用间自古多奇诡,难以测度,更甚于两军征战。非朝夕可立就。”
“丞相所说不错。自古智能之士,多善用间。
下策:谋远。所谓谋远,即谋其身后,谋其根基,谋其继承人。刘璋之基,其实乃其所行之新政,此犹如变法者也。变更祖宗之法,其利其弊,丞相自然深知。新政愈新,其弊愈深。通常新政之初行者身体力行,励精图治,然则继任者则未必。自古未见有能顺利而成之变法者。刘璋迟迟不东向,也许也有这方面之考量,欲以固其根本之考量。”
“此诚为谋远之策,啧啧,谋其身后,能发人之不敢想,先生之才,真令人叹为观止。”曹操真心赞道。
“丞相谬赞了,所谓上中下三策,不过也多是拾人牙慧而已,诩不敢贪天之功。”
“先生献上中下三策,看来先生也觉得,刘璋此人,非可等闲视之。”
“自然。不瞒明公,自刘璋出英雄令广示天下,诩已开始注意其人。刘璋崛起益州,似横空出世,多有诡谲之处。不能不引入侧目。”
“据报刘璋于用间方面,也是甚为着力,专门有设立机构,后来更一分为二,一则对内,一则对外。先生觉得,刘璋此举,其意为何?”曹操又问道。
“此怕是机密之事,丞相说与诩听,足见丞相信任之深。”贾诩站起来朝曹操深施一礼,然后复又坐下,这才答道:“用间多为机密事,事涉军国大事,非信重之人不可托付。然则,若托于一人,又恐其权重,是以分之内外。不想刘璋竟有此远见卓识。还是丞相慧眼,此人足堪为丞相敌手。诩之三策,丞相可满意,欲取何策以应敌?”
“上策擒王不易,中策用间事繁,下策谋远难期。刘璋,劲敌也,当三策并用!文和可愿助我,效仿益州,掌对外用间事?”(未完待续。)
第27节 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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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再见到刘璋时,刘璋正在处理一桩涉外事件。
刘璋本来正在州衙和众人议事,忽然有侍卫冲进来报告,说是有羌人聚众闹事。刘璋仔细问了方知,事情牵扯到一桩案子。
平常关于司法方面,刘璋也甚少关心,都是由卫尉实施,法曹裁决,审计监督。这套模式,运作至今,尚无大错。也就是上次,甄家商队的案子,闹过一阵。不想现在,又出了一桩惹出风波的案子。
刘璋等人跟着侍卫,来到现场。
却是在一处刑场。
在城外一处处决死刑犯的刑场。
行刑台上,一个外族和尚模样的人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台上。旁边一群羌人,男男女女约有百十人,把那和尚围在中间。刽子手早被赶到一边去了。再外围,却是卫尉署的侍卫,强弓硬弩,又把这群羌人围了一圈。而外层,则是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凉州百姓。
“听说这异族和尚害死人了。”
“可不是吗,听说害死了李大婶的儿子,刚满周岁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肯定得偿命的。”
“我怎么听说和尚是救人的,说是李大婶的儿子病了,和尚医治救人,只是没救活而已?”
“救人?和尚又不是郎中,那轮到他去救人。”
“那么多羌人又是怎么回事?和尚听说是西域来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懂了吧,听说那光头和尚是个有法力的,经常去高原传教,所以羌人才护着他。”
“这下难办了,法曹不会把这些人都法办了吧?法曹可是咱益凉新设的衙门,听说比以前朝廷的廷尉署还要权力大,这要是栽了面子,以后还怎么服众?”
“又来人了,快闪开!”
“州牧大人来了!”
……
刘璋领着人往场子中间挤去的时候,四周都是议论纷纷的议论声。
刘璋等人来到场子中间,现场的负责人,杨阜李严姜囧等人,急忙过来见礼。
刘璋摆手示意,让众人无需多礼。
“义山,这到底怎么回事?此案可另有异议,案犯可有不服,可有冤屈?”刘璋有些不满,若是随便一个案子都得惊动他这个老大,那他别想好了,以后还不得累死。
“回主公,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案犯也已供认不讳,并无任何冤枉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讲不得的吗?”
“此案依正常审判,确无不妥之处。不过,此案确有些特殊,请主公耐心容禀。”杨阜解释道。
刘璋点头示意,“简明扼要,说重点。”
“诺。”杨阜应道:“案犯是一名西域僧人,名叫支谦,其实他虽然是外族模样,却是生在中土。他经常在凉州、羌地等处传教,所以这附近多有其信徒。日前,他在姑臧街上,遇到了一名妇人,妇人抱着自己的病重的孩子,正急匆匆赶去找郎中。案犯一时也是好心,说是可以帮助这妇人看看这孩子的病,结果,病没治好,那孩子是急症,就死了。妇人伤心欲绝,就和家人把这僧人告入了官府。
按照益凉的律法,直接或者间接,致人死亡者,以死罪处。
这僧人,一是冒充医者,二是耽误了孩子病情,最后致人死亡,所以法曹断以死刑。”
杨阜也很郁闷,刚刚任法曹不久,就摊上这样一桩案子。
这个案子,案情其实一点儿也不复杂。
这样的案子,若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算案子,和尚也算不上犯罪。和尚本就慈悲为怀,你孩子病了,我帮你瞅瞅,若是治好了,那是你孩子与佛有缘;若是治不好,那是你孩子尘缘已了,如今已登极乐去了,和尚慈悲为怀,再送你一场法事,往生咒超度一场了事。怎么也不可能被判成有罪,更不可能被判死刑。
但是,这个案子偏偏发生在益凉。
益凉关于杀人罪,定义比较严格。凡是非法致人死亡,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都是杀人罪。
和尚给孩子看病,这是非法,最后孩子死了,这就是非法致人死亡。
而且和尚是主动要求给孩子看病的,属于故意非法致人死亡,所以量刑更重。
当然,这个案子另外一个特殊之处,就在于案犯的身份。
案犯是僧侣。
专门强调案犯僧侣的身份,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有其特殊性。
特殊性有二。
其一,在古代,往往医巫不分家,很多和尚、道士、巫婆、神汉等,也都四处帮人治病,百姓和官府也都习以为常。
但是,这一条,现在在益凉已经明文废除了。
在益凉行医,必须得有官府机构,颁发的认证资格才行。若是没有医生证书,随便帮人看病,出了医疗事故,若是家属不追究还好,若是追究起来,看病的要负法律责任的。
其二,和尚是宗教人士,有信徒,有追随者。
这些信徒和追随者,往往奉教义为天,容易缺乏理性,难以沟通。
当然,这个案子,在普通百姓看来,也是比较同情这个和尚的,也是觉得判得太重了。和尚救人,也是好心,结果人没救过来,却吃上官司,把命都给搭上了,这怎么看也不怎么合理。
刘璋来到那胡僧面前,这是一个年轻的胡僧,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模样,面容虽然有些憔悴,倒也安详,不像一般死囚临刑那种神魂不在的。
“兀那和尚,可认罪否?可还有话说?”刘璋问道。
“这位大人是?”
“在下刘璋刘季玉,和尚怎么称呼?”
“见过州牧大人,在下支谦,字恭明。支谦奉我佛旨意,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扶危济困,救死扶伤,何罪之有?”胡僧几句话一说,旁边的杨阜脸色急变。这和尚不老实啊,一见刘璋就立即翻供了。
“喔,有意思。和尚可有杀人?”刘璋又问道。
“和尚只会救人,从不会杀人。”支谦道
“那孩子因何而死?”刘璋问。
“那孩子因病而死。”支谦答。
“何以见得乃因病而死?”刘璋再问。(未完待续。)
第28节 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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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这问题问得有点儿离谱,因为那孩子明显就是得病死了。
“那孩子面红目赤,呼吸短促,虚热盗汗,由伤寒引发急症,怎么不见得是因病而死?”支谦答。
“看来你还真是懂点儿医术。然则,每日患病者无数,可每日也有无数人治好痊愈。何以见得那孩子就是不治之症,必死之病?你既皈依佛祖,该是不打诳语才对,你且老实讲来。”
“和尚实话,确实不能确定那孩子得的就是不治之症。那孩子,从我开始施法救治,到离世为止,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即便这世上有人能治,想来在当时,也是必死无疑。”
“法医何在?可有结论?”刘璋问道。
“属下在。”一个吏员模样的年轻人急忙出来回话:“回州牧大人,那孩子是由伤寒诱发心疾,病势甚急,因此故去。”
益凉现在在医疗卫生方面,已经慢慢正规起来了,就连原来衙门里的仵作,现在也改为法医,需要医学院正式毕业,才能持证上岗。
“若救治及时,可有生还的希望?”
“若能立即控制住体温,降低心脏负荷,还是可以救的。”
其实,这才是这个案子被引发的关键。
因为那妇人后来专门跑到医院问过了,一问说那孩子若送的及时的话,不至于丧命。所以,那妇人才急了,把胡僧给告到了官府。
“和尚,法医的话,你可听见?你还有何话讲?”刘璋转向支谦。
胡僧脸色一黯,然后又坦然道:“和尚和孩子素昧平生,又无冤无仇,也不曾加一指伤害于他,只有救他之心,从无伤害之意。请大人明察。”
胡僧这么说,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一片的同情之声。
“这和尚是个好人。”
“这和尚不该去救人,这下惹上大麻烦了吧。”
“那孩子分明就是个短命的,急症谁敢说就一定救得过来。”
“看来以后看病得去新开的医院才行了,现在好多郎中都还没有官方认证,估计都不敢随便看病了。”
……
“你也知道他得的是急症?你若真有本事,救了他还好,但你没能救得了,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救他,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既然没能力救他,你既然知道自己没能力救他,你还要勉强救治,那你这就不是在救人了,而是在杀人了。不管这孩子的病,有没有人救得了,对于你来说,你就是在杀人了。
你不是在救人,你是在杀人!”刘璋说到最后,又强调了一遍。
“大人这是强为之罪。和尚说了,和尚只有救人之心,从无杀人之意,和尚也并无任何加害手段于他。他不过是因病而去,与和尚何干?若大人是在下,略通医术,当其之时,该当如何?”支谦据理力争。看来这支谦把刘璋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你说的没错,你表面看来确实没杀他,但你却剥夺了他被治愈的权利。他本来是有机会被治好的,结果遇到了你,你非得给他治病,结果他死了。所以,这孩子就是你杀的,不管他的病能不能治好,从益凉的律法来看,他就是你杀的。因为,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给他治病。你不是医生,即便你医术高超,但没有益凉官方的认证,你就不是医生。只要不是医生,你就没有权利没有资格,随便帮人治病,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了你没有功劳,治死治坏了,你就得担责任。这就是益凉现在的律法。
至于你说的,如果是我,我懂医术,遇到此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很简单,我略通医术,那我就只有建议权,我可以建议病人家属采取何种措施较好,听不听则是家属的事情。另外,我若真想帮忙,自然是我比那妇人跑的快,我会抱过孩子,跑去医院,找真正的医生来救治。
你若是帮助妇人,把孩子尽快送到医院,那你就是在救人,不管最后孩子是生是死,你的行为都是在救人。
你现在是自己在那里瞎胡治疗,不管那孩子是生是死,你的行为,都是在杀人。因为你不是医生,治病救人不是你的专业。你非得去治,那你就是在杀人害命。我不知道你以前,超度过多少这样的有缘人,但是在益凉这里,你这就是在杀人,在犯罪。”
刘璋一番话,终于把支谦说得无话可说了。
“和尚受教了。刘璋治下,益凉果有不同之处。逝者已矣,和尚愿意赎罪,愿意赴死偿命。”
那百十个羌人,本来看刘璋过来了,还专门让开了一条通道,方便两人说话。原本以为救人有希望了,结果,刘璋生生又把支谦说得认罪伏法了。这些人一看形势不妙,急忙又把支谦给围在了中间。
“不能杀人!”
“不能杀害大师!”
“大师是好人,谁敢动大师,我们跟他拼命!”
又都乱哄哄的嚷嚷了起来。
刘璋一看,还真是有些麻烦。
按刘璋本意,这个案子确实有些可以酌情之处。可是,古代的量刑标准没有后世那么细致,既然是认定为故意杀人,想要脱罪也不好开脱。这个案子,若在后世,最多也就是个过失杀人,甚至连过失杀人都算不上。因为别人要给你孩子治病,你完全可以不让治啊。
刘璋本来也有心开脱,但是开脱是开脱,却不能就推翻了原来法曹的判决,本来法曹判的也没错,你要是强行推翻原判,这对法曹官府的形象绝对是非常大的打击。所以,刘璋必须得先让案犯认罪伏法。
没想到,案犯是认罪了,这些信徒追随者们又出来搅和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一搅和,实际上是在把他们的大师往死路上推。
支谦才要劝阻,却见刘璋脸色一寒,大声道:“法曹何在?”
杨阜急忙应道:“属下在,请大人吩咐!”
“聚众闹事,妨害司法公正,该当何罪?”
“回大人,聚众闹事,妨害司法公正,视情节严重程度,处罚不同。”
“今日这情景,该当如何处罚?”
“今日之景,刑场阻刑,暴力抗法,其罪当诛,当就地处决!”
“那还等什么?!给我全部就地射杀!”刘璋脸色戾气一现,厉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29节 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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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这边一声断喝,那边李严立即大喝一声:“预备!”
紧接着就要下令放箭了。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
“慢!”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说话的一个是那胡僧支谦,一个是徐庶。
“州牧大人,他们不过是些普通百姓,是我佛信众,素日多有听我弘法。今日因见我蒙难,这才仗义援手,并无要冒犯大人之意,请大人大人大量,宽恕他们莽撞无礼,和尚自会劝他们自行离开。大人入主凉州不久,万不可轻开杀戒!”支谦急忙说道。
“是吗?”刘璋冷冷一笑,一只手已经慢慢举起,若是落下,那边李严就会下令卫尉放箭了。“他们并无任何冒犯我之处,他们冒犯的是益凉的律法,别说是你求情了,现在就是他们想要自行离开,也是不能了。可知我益凉律法的基础是什么?是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这些人今日已经是严重违法,想要无罪而逃,那是休想!”刘璋说着,高举的右手就要挥下。
旁边的徐庶,急忙扶住刘璋将要挥下的手臂。
“主公,不急。咱们向来是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这些人既已犯法,不如由卫尉将其全部羁押,交由法曹逐一审判定罪为好。主公若是直接将彼等处决,有些不教而诛。现在凉州的律法还处在试行阶段,凉人很多还不知道那些违法,那些不违法,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仗义执言,以为自己是正义行为。
就包括这个胡僧,他也不知道,如今在凉州,随便给别人看病是不法行为。他还以为他是在救苦救难,所以他才觉得不服。
这些都是因为,他们现在对主公治下律法不了解,还是情有可原的。”
徐庶这说的倒是正理。
刘璋入主凉州以来,一面剿匪,一面扫盲,凉州跟几年前的益州差不多,能够识文断字的,没有几个。字都认不得几个,更别谈什么法律了。所以,刘璋给凉州定了个新律法的试行期。试行期一年,以扫盲时间长度为参考。因为刘璋要求,在扫盲的同时,要进行新律法的普及教育。现在扫盲还没结束,新律法试行也不到一年,所以,这个案子,怎么处理还是有回旋的空间的。
刘璋点了点头。
他就是需要个合适的理由。
“来人,将这一干人犯全部拿下,谁敢反抗,当场处决!”刘璋再次下令。
“可不敢再反抗了,若再有反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徐庶急忙冲那群羌人喊话道。
“大家都听官府的,老老实实的,别反抗。相信官府会秉公处理的。”胡僧支谦也急忙喊道。
侍卫们,找来绳子,冲上前去,很快把百十个闹事的羌人全部捆锁拿下。
等到众人皆被拿下,刘璋这才走到这群羌人面前。
“我现在先不跟你们讨论你们自己的罪行,我先跟你们说说这和尚的罪。
你们也刚才都有听到,这和尚自己已经认罪了。
和尚之罪有二。其一,他不是医生,益凉律法规定,非医不治病。就是说,不是医生,不能帮人看病。否则就是违法。若是非法行医而谋利,官府可拘而刑罚;若是误人性命,百姓可告官追究其刑责。其二,因为他的救治,耽误了那孩子正常的医治时间,导致死亡,属于间接致人死亡。所以,他是蓄意害命,间接致人死亡。按照益凉现在的律法,杀人罪名成立,证据确凿。
现在,我就跟大家说说这两条益凉的律法,大家记住了,然后你们自己来当回法曹,你们自己去给他判罪,看看罪名成立不?
其一,非医不治病。就是说,不是医生,就不能给人治病,否则就是违法。
其二,非法致死即杀人。就是说,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方式,非法导致别人死亡,就是杀人罪。
好,这是两条益凉现在通行的律法。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是法曹,死去的那个人,被和尚耽误了救治而死的那个,就是你们的儿子或者父母,是你们至亲之人。大家都弄明白了吗,死的那个是你们的儿子,是你们的父母。现在,你们来宣判,这个嫌犯,他到底有没有罪。
判处和尚有罪的,站在我左手边,判处和尚无罪的,站在右边。
开始宣判!”
刘璋话音一落,这群人就开始行动了。
有些人站到了左边,有些人站到了右边,还有些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选哪边好。
围观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要是额的儿子,当然和尚有罪了,额又没让你给治。”
“肯定是有罪,大人不都说半天了吗。”
“那也够冤的,好心还没好报了。”
“冤,要是死的是你儿子,你就不觉得冤了。”
“看来以后这医生要吃香了,得让额的娃儿们去学医去。”
“费那事作甚,直接让你闺女找个医生当女婿不就得了。”
“你们说这和尚会不会被砍头?”
“难说,听说州牧大人是个手狠的,刚才要不是长史大人拦着,连那百十口子可能都一起射杀了。咱们州牧大人可是天神、天雷都能召来,凉州乱了多少年了,大人一来,立马不就太平了。”
“是阿,要是徐长史,也许会放和尚一马,可是州牧大人就难说了。”
“这你们就外行了,州牧大人一般不管这些小事的,这事还得看法曹怎么判。听说以前他的大弟子庞龙牵扯的一个案子,最终还是由法曹定案重判的。”
……
百姓们在议论纷纷看热闹,等待结果。
拓跋力微也是刚好过来,赶上看热闹。拓跋力微正看着高兴,有侍卫问了:“少主,要是按刘璋说的这样,咱们族里以后萨满法师给人看病是不是也是违法的?”
“阿?应该,不算吧?算还是不算?”拓跋力微有些糊涂了。
“肯定得算阿,要是按照这益凉的律法,咱们的**师也没有医生证书,肯定不能给人看病,给人看病就是违法,管你是不是把人给治好了。你还不能收钱,收钱官府就要抓你。你也不能把人治坏了或者治死了,否则,家属可以告你的。”
有脑子好使的侍卫,立即出来说明。(未完待续。)
第30节 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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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结果就出来了。
“报主公,判和尚有罪的六十五人,判和尚无罪的五十六人。”
这个结果,现场百姓们倒没觉得什么,觉得还挺正常的,但刘璋却觉得很吃惊。
自己刚刚明明都说了,说得明明白白的,说死的是对方的亲人,就这样还有这么多判和尚无罪的。
看来这宗教的力量很强大啊,强大到可以让人抛家舍业舍弃亲人的地步,更别说世俗的法律了。
刘璋走到支谦面前,低声道:“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判你无罪,我还真想不到该怎样放过你。你该知道,你这样的人在凉州,就是个祸害,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除非你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刘璋的意思很明显,自古能蛊惑人心者,要么为统治阶级所用,要么被统治阶级所杀。刘璋可不想凉州有一股另外的思潮,游离在凉州的律法之外。
“大人治下,禁传教不?”
“不禁。”
“大人治下,禁言不?”
“不禁。”
“那大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本教导人向善,又非导人以恶,大人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又何惧之有?”
“我益凉确实不禁各家学说,不禁各种言论,只要不侵犯到他人合法权益即可。但是,益凉禁止各种虚妄欺诈四处行骗之说,禁止不劳而获。和尚传教可以,但不能随便乱传,不能随便化缘化斋。
法不轻传,传法如同授业,信众如同弟子,不收费则为妖言惑众,即为蛊惑蒙骗百姓,即被视为非法组织。
随便化缘化斋即为不劳而获。
所以,你们以前的传教方式,就是非法的。
按正常的方式,你们有什么学说,可以著书立说,可以广招门徒,这些都是正常合法的。其他的方式,四处走街串巷,走乡串村的到处兜售教义思想的,或者利用传教非法谋利,都是非法的,是益凉律法不允许的。”
刘璋说的这些,确实是在益凉律法里有明文规定的。
益凉不禁各种学术思想,但禁止利用某种思想某种学术,四处蛊惑人心,非法招募信众教众。
在益凉律法里面,没有宗教,只有学术。
当时剿灭五斗米教的时候,刘璋就开始考虑制定相关的律法,限制各种带有宗教性质的思想。宗教思想不可怕,可怕的是变为宗教。可怕的是宗教的这种形式。说穿了,宗教思想,不过也就是一种学术思想而已,但是这种学术思想,一旦被宗教方式绑架,就变得极端可怕。这是刘璋不能容忍的,也是绝不允许的。
宗教这种形式,不管是哪种宗教形式,都是把人的身心给绑架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为了限制宗教的形式在刘璋治下生根发芽乃至泛滥,刘璋为此制定了相关的律法。
其一就是所谓的法不轻传。
任何学术团体,招收门徒弟子时,都得明码标价,必须得收学费。学费有标准,越是人多的学术门派,学费越是不能低了。刘璋治下的最高学府,本身也是要收学费的。三级教育中,中小学是免费的,但是大学是收费的,而且研究生的话,收费更高。没钱的话,学校可以提供贷款,学生赚钱以后再还给学校。研究生,顾名思义,就是成绩优异,能进入各学院的科研院继续进行深造的学生,属于半实习半学习性质的。
凡是不收学费,四处乱收信众弟子的,即被视为非法传教,即为非法组织。
刘璋立这条法律,其用意就是,防止愚昧善良的百姓被骗上当,稀里糊涂就进了教。因为普通百姓,九成九都是贪小便宜的,一旦说免费入教,并且入教以后各种神迹,各种好处大大的有,自然会有无数人落入圈套。
而一旦要求收费以后,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哭着喊着要求加入了。
当时在立这条法律的时候,大家都很奇怪,有人就说了,五斗米教不是也有收费吗,不是还是有很多人成为教众吗?刘璋当时回答说:那是因为他们收费太低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贪图义舍提供的免费食物,想要花小钱占大便宜。
其二就是禁止不劳而获。
尤其是从事学术研究和学术传播的。
禁止到处化缘化斋,禁止靠信众的捐助过活。
你可以写书卖书,可以教授弟子,可以干很多事情赚钱养活自己,就是不能靠教众信众资助生活。
甚至,你可以当灵媒,当心理医生,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就是不能不劳而获。
任何一个学术团体,如果里面有这种,完全靠信众教众资助才能过活的主要负责人员,靠这种不劳而获的人员专职去四处传教,则这个学术团体将会被取缔。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学术团体,不允许有专职的工作人员。
只允许有兼职的工作人员。
如果真有神,真有上帝,真有佛祖,等等等等,那就请他们赐给你衣食生活,而不是让教众信徒供给你衣食生活。
当然,这两条律法,目前在益凉地区,执行的还不够严厉。
益凉目前,重点还是在于打击各种匪盗。
像佛教这种,按照益凉目前的律法,应该算是非法传教了。不过,目前官方还没有腾出手来,进行整理。佛教想要在益凉生存,最终得变为佛学,才能变为合法。
“如大人这般言说,那我释教岂不是在益凉从此无立足之地了?大人这是要灭佛吗?”支谦问道。
“我不禁学,禁教。刚才我说错了,我现在更正一下。”刘璋很无耻地说道:“我刘璋治下,不禁传学,禁传教。我不禁佛学,禁佛教。我既不禁佛学,自然就无灭佛之心,管你信众弟子多少,只要不犯律法,自然无罪不罚。”
“敢问大人,这‘学’跟‘教’有何区别?何以‘学’可以传,而‘教’不可以传?”
“很简单。‘学’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发展的,是需要后来者继续来进行研究改进完善的,是以发现创造为前进动力的,是积极的,是向上的;而‘教’则是固定的,僵化的,直接灌输给信众的,禁锢人思想的,阻碍社会前进阻碍社会发展的,是消极的。所以可以传学,不能传教。可以有儒学,不能有儒教;可以有道学,不能有道教;可以有墨学,不能有墨教;可以有名学,不能有名教;可以有佛学,不能有佛教…,等等等等。
我益凉不禁学术,你尽可畅所欲言,你可以畅所欲言,你可以把你的任何思想任何观点公之于众,你可以著书立说,你可以广招门徒,但你不能非得让别人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有说的自由,别人有信与不信的自由,有接受与不接受的自由。你不能通过任何方法和手段,去非得让别人信你接受你。而传教,就是一种妄图让别人非得信你的行为。这在益凉是禁止的,是非法的。
任何人,都没有操纵掌控别人思想的权力。
而传教,就是在妄图操纵掌控别人的思想。”(未完待续。)
第31节 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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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佛教传入中国以前,中国其实没有什么宗教,诸子百家不过都是‘家’而已,都是一家之言。就算是儒家,也只是‘独尊儒术’,都没有到‘教’的程度。宗教活动则更少,最多只有一些祭祀性质的活动。
佛教传入以后,大大的改变了中国的宗教现状,儒家、道家等为了抗衡佛教的侵蚀和影响,于是有了三清,有了道教,有了圣人、先儒,有了儒教。道、儒两家等于是被佛教逼着,由一家之言的‘学’进而成为了‘教’。这都是因为佛教徒传教太厉害了,严重侵蚀了原来儒道等的生存空间。
幸得佛教还比较温和,不像天主、基督、******等教那么排他性那么强,所以,其后两千多年,儒释道三教在中国基本上算是和平共处,虽然也出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争端,但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就算是如此,刘璋也不希望宗教思想成为他治下的主流思想,更不想让这种思想,掌控操纵他治下之民。
其实,益凉的律法,目前还远远没有说,明文禁止非法传教。
原来的刘璋口里说的,法不轻传,以及禁止不劳而获,都是一般性的条文,是对目前学府的各家学术纷争进行约束的,防止进行恶性竞争。这些条文,连益凉官府目前都不重视。
也就是刘璋现在看到宗教的巨大潜在威胁,则硬生生的自己改口,非得把这两条给找出来,很生硬的要禁止传教行为。
因为按照益凉律法,不禁言论,那就很显然,很难禁止教徒传教的行为。
刘璋目下,自己在心里冒冷汗,若不是及早发现,益凉以后会不会就成为佛教的传播圣地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和尚遍地了。
在刘璋的印象里,宗教带给中国的好处,除了在风景名胜崇山峻岭等处修寺建观之外,留下一些惊人的人文景观之外,没觉得有任何益处。而这些景观,还不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建起来的。
神也罢,圣也罢,佛也罢,刘璋都不要,也不想自己治下的百姓要。
百姓们养家糊口加上供养官府,已经不易了,不能再去供养其他了。其他任何想要从百姓身上吸血的行为,刘璋都认为是非法。
“看来州牧大人今日是必欲杀和尚了?”
“非是我要杀你,是益凉的律法要杀你,你犯了罪,就得认罚。别说是你一个游方僧人,便是我自己,杀人犯法,也一样得抵命。”
“和尚不信。这个理由能否让大人留和尚一命?留和尚在一旁,看看大人自己,是否能屈身于自己制订的律法之下。”
“不能。这世上不信我刘璋的话的人多了,该杀还是得杀。”
“那和尚就没啥话说了,也只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地狱?我刘璋死过去好几次都没见过,天堂没有,地狱没有,极乐世界也没有,只有这个人间。和尚你可想好了,凉州现在还是新律法试行期,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等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你就知道有没有佛,有没有地狱了。”刘璋嘿嘿一阵冷笑。
“那和尚只好勉为其难,争取苟活世间,继续为我佛普度众生。和尚救人,人所共见,却被益凉律法判为死罪,这不利于大人新法在益凉的顺利推行。这条理由够吗?”
“不够。反而相反,恰恰相反。反而是杀了你这个想要救人,结果却害了人命的和尚,反而更能让凉州百姓,更多了解新推行的律法,这才是大大有利于新法的推行。因为它够吸引人,有话题性,有新闻性,有轰动效应。若是把你饶了,那效果就差了。你这是在给我找理由,让我不得不杀你吗?难道和尚除了骗吃骗喝,除了侍奉你的佛祖之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刘璋嘲笑着看着支谦。
“非也,非也!”和尚头上终于开始见汗,急忙否认。连忙分辩道:“和尚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和尚有嘴,能说六种语言,和尚有脑,知道西域风物人情,听说州牧大人欲往西域摄政,和尚愿尽绵薄之力。”
“对了嘛,这才算说到点子上。”刘璋点了点头,西域肯定是要去的,确实需要对西域比较熟悉的人,而且学府也需要通晓多国语言这方面的人才。刘璋有些意动。“听说你是月氏人?”
“和尚祖籍月氏,但和尚是生在大汉,长在大汉。”
“那何以不将我华夏之学说外传番邦,何以将番邦之学说传之中国?”刘璋对这点儿有些不爽,从古至今,为啥有那么多到中国传教的,为啥没人去帮助中国去往外输出文化的。中国自古对周边的文化影响,多是文化辐射造成的,真正文化输出的不多。尤其像佛教这种文化传播的,更少。儒家的什么经史子集,你多多朝外国翻译啊;道家的天天待在山里干嘛,多多朝外国传道啊。
“支谦在中国,自然是将外邦之最好学问献于中国,支谦若在外邦,自当将中国之最好学问传之外邦。中国乃****上邦,蛮夷多慕华夏,心向往之,络绎而不绝,是以才有释教入华夏。”
其实历史上这个支谦,还真的是个名人。
他是著名的翻译家,通数种语言,尤通汉文、梵文,深通梵典。其祖上,在汉灵帝时,率数百月氏人移居中国。支谦算是移二代。
支谦受业于支谶门人支亮,有“天下博知,不出三支”之谓。
支谶则是另外一个非常著名的佛教高僧。
支谶、支谦等这一系,是大乘佛教传入中国的最早引入者,也是相关佛经翻译的主要人员。
另一系,以安世高等为代表,是小乘佛教的引入者。
刘璋和支谦唠了一会嗑,想清楚了,这才又跟支谦说道:“和尚,不好意思,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其实我没办法决定你的生死。因为我不是法曹,我说话没用。所以,你就是给我再多的不杀你的理由也没用。”刘璋说完,笑眯眯地看着支谦。
“啊?!……”
支谦大张着嘴巴,无声地发出了这个“啊”。(未完待续。)
第32节 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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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谦表示很受伤。
善良的老实和尚,被刘璋同志深深地伤害到了。
“不过,我可以帮你提请一次上诉。虽然你现在已经过了上诉期,但好在如今还在新法的试行期,而且你也确实对新法缺少了解,所以,我可以帮你提请一次上诉给法曹。而这次判决会暂缓执行。”刘璋又接着说道。
按照益凉律法,判决下来后,原被告双方都有一次上诉的机会。
说完,刘璋就转身对杨阜交代了几句,然后由法曹杨阜,向围观的群众宣布:本次判决暂缓执行,人犯提出要上诉。法曹衙门将于五日后公开审判,欢迎大家到时候前往旁听监督等等。
至于那一百多羌人,也都被羁押带走,等待审判。
回州衙的路上,刘璋对杨阜语重心长道:“义山,以后但凡遇到这类有争议性的案子,或者经典案子,或者是有轰动性的案子,一定不要草草判决了事,一定要大做文章,做足文章。”
“大做文章?主公的意思是?”杨阜不知道刘璋何意。
“义山,主公的意思是,这是上天赐予你们法曹的绝佳机会,你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你得多多利用才是。法曹不单单是立法、裁决,更重要的是普法。新法初行,这种有轰动性的经典案子,当然不能随便放过,不能把头一砍了事,必须得让这个案子成为大街小巷之话题,成为百姓茶余饭后之谈资。让大家通过这个案子,知道现在的律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样是违法,为什么这样是违法。”徐庶在旁边解释道。
杨阜这才恍然大悟。
主公刚才搞七搞八,原来还有这么深远的意思。
“那,是不是需要大汉新报配合一下?”杨阜问道。
“那是自然。你可以去找国渊,可以大量报道这个案子的情况。可以安排人去采访采访受害人家属,采访采访被告,还可以找些医生采访采访,再找些普通群众采访采访。总之,要通过这个案子,在凉州进行一次很好的普法教育。州衙可以全力配合你们,把这次宣传活动做好。时间很紧,可不能浪费了。”刘璋道。
“要是想扩大影响,不如老师你亲自出庭,给那和尚辩护。”庞龙建议道。
“我去辩护?”刘璋一脸惊讶,这个弟子又开始要坑老师了。
“要是主公去亲自辩护,肯定更是轰动。”杨阜兴奋道。
“老师,这新法你是最熟的,期间的关键你也是最清楚的,那一条新律法不是你审核通过的。我看你其实挺想留那和尚一命,换人去为和尚辩护的话,未必就能留得下来。”
“庞说得很有道理。主公,关键是这和尚身份特殊,若真是杀了,虽然说问题也不算太大,但势必会影响我们在佛教徒心中的形象,甚至会激怒他们,让他们走向暴力抗法。这不符合我们治平凉州,教化影响周边异族的计划。”徐庶也道。
几个人都撺掇着刘璋去给支谦做辩护。
益凉的律法,通常的辩护人,就是嫌犯自己。这个和后世有很大区别。当然,嫌犯也可以请律师帮忙辩护,但是,即便是请了律师,嫌犯也得有问必答。所以,其实辩护的关键是嫌犯自己,若是嫌犯自己对新法不熟悉,那这个辩护难度很高。
“我去辩护倒也没什么,只是…”刘璋有些担心。
“主公是担心辩护失利吗?”杨阜问。这件案子,其实很简单,可以辩护回旋的空间其实不多,除了在目前新法还处在试用期方面做些文章,其他方面还真是不太好辩护。
“老师担心的不是辩不辩得下来问题。老师担心的是佛教。老师若是为和尚辩护,外面的佛教徒可能都会因此受到鼓舞,会反而助长了益凉及其周边佛教势力的兴起,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今天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处理不当,日后这佛教难保不是又一个太平教,又一个五斗米教。”庞龙说出了刘璋的担心。
刘璋确实在想,怎么腾出手来,处理益凉今后可能的宗教问题。
益凉紧挨着青藏高原,紧挨着羌人聚集区,后世这些地方都深受佛教的影响,尤其是密宗佛教的影响。
刘璋可不想为了一个支谦,反而让佛教势力在益凉地区声势大振,那就非常得不偿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把支谦砍了的好。
“主公,无妨。”徐庶在旁道:“我们大可以利用本次事件,让益凉百姓明白,佛教徒在益凉传教的方式是非法的,一些医生之外的人四处行医施药是有目的的。主公为和尚辩护,是因为他罪不至死,因为他有救人之心,不是因为他是和尚。我们可以告诫百姓,碰上这种主动上来要帮你看病的,要敬而远之。这将不是一个普通的审判,而是一场律法教育现场会。”
“这个有些难度。”要完成这么复杂的目的,刘璋没多少信心。既要帮和尚脱罪,同时又要打击佛教徒的气焰,最好能根绝佛教在益凉的影响,很难完成的任务。
“可以让和尚当庭悔过,表示忏悔,以此来获得从轻量刑的判决,也可以获得受害方的谅解。同时,和尚忏悔的话,也会打击教众对佛教的信念。”庞龙建议道。
庞龙这个建议不错。
通常传教之人,往往都是代神、代天、代上帝、代佛祖,而发声,而行事,如果和尚认错的话,就表示他之前的行为有错,他的佛祖的行为有错,就会动摇教众信徒对本教的信念。
“好吧,那我就当回辩护律师。希望这个和尚,值得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刘璋只得答应了下来。
“那我这就把风声放出去了,就说主公要亲自为和尚辩护?”杨阜问道。
杨阜看来是急于想利用刘璋,扩大本次事件的影响和轰动效应。
“别,别。”刘璋急忙制止道:“别直接说我要为和尚辩护,就说将有神秘人士出庭为和尚辩护。这样,可以说我也会参加这次公开审判。”(未完待续。)
第33节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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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们愿意定居?”刘璋看着面前的拓跋力微,很吃惊的问道。
“是的,尊敬的州牧大人。”
“你们愿意按照我之前说的方式定居?”刘璋再问。
“是的。”
“真的假的?你们有多少人?”刘璋觉得有些难办了。
“千真万确,我阿爹,就是我们拓跋部的族长,再三跟我说的,这种事情我敢乱说吗?我们部族之前一直在北边,这次南下,路上遇到不少困难,死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将近三万多人了。”
“三万多人?人…还…真不少,这么多人有点儿…”刘璋想推脱,可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理由。
“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多啊,比如这个定居点的位置,建城的规模,还有定居花费的费用谁出,还有官府配套,怎么管理问题,等等等等。”刘璋很为难道。
“大人,我们拓跋部可不会建城。”
“所以难办啊,建城这个不是一下子就建起来的,要花很多钱的。这个,…,要不你们继续四处游荡去吧?天大地大,多自由啊!”刘璋同志想要反悔。
“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说只要我们定居下来,就可以有膏粱之食,锦绣之衣。”眼看刘璋要耍赖,拓跋力微快气死了。
“是,我是说过,膏粱可以有,锦绣也可以有,但是那都是得靠你们自己的辛勤劳动所得。你看看你们,天生爱自由,让你们就这么定居下来,多残忍,多不人道,现在匈奴人也没剩多少了,天大地大草原大,你们可以随便去自由,多好啊,干嘛非得要定居下来,非得到我的治下。我的治下,律法森严,你们部族的人很难适应得了的。你没看到刚才那个那个叫什么的胡僧吗,他就是因为胡乱好心救人,结果摊上了官司,马上要砍头的,还有那一百多个想要给他求情的羌人,也都因此触犯了律法,说不定也得砍头的。你看,我刘璋治下的律法就是这么严苛,你们肯定受不了的。与其到时候你们犯法的犯法,反悔的反悔,叛乱的叛乱,不如要不,你们回去再想想吧,自由自在多好,干嘛要到我治下来受这拘束。”刘璋又开始拼命的忽悠拓跋力微,又想让拓跋力微别弄什么依附了,继续回去与天斗、与水草斗、与狼斗、与人斗,去过原来那种自由自在的人生去吧。
拓跋力微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之前说的比唱的好听,现在唱的比说的还难听,哪有这样的主公。
“尊敬的州牧大人,”拓跋力微强压怒火,“我们拓跋部,好几万人,不远千里跑来投奔于大人,大人难道就是这样搪塞我们的吗?再说了,定居之类的,也是大人自己提出的要求,你说的条件,我们也都答应了,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咳,…,这个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还是想清楚一些为好。咳,…”刘璋同志一阵尴尬。
“那个拓跋部来的勇士,”作为户曹的苏则不得不说话了,刘璋刚才说的,很多也是他最关心的,“我们益凉治下,各种财务费用,如今都甚为紧张,修路建桥挖沟开渠,还有办学剿匪开荒种树,等等等等,现在可没什么钱去草原筑城,更别提安置定居了。你们好几万人,我们可没钱安置。”苏则直接就开始哭穷了。
也难怪他哭穷。
益凉现在虽说是都在刘璋治下,但益州和凉州,现在财政是独立的。益州现在很有钱,凉州现在很穷。益、凉州衙之上,缺少一个更高级别的衙门,来进行统筹调剂,刘璋本人也不怎么管政务。现在苏则作为户曹,已经是支应不过来了,这再来几万人要安置,还要筑城,这得要多少钱往里砸啊。
刘璋那是明显的抠,不舍得掏钱。
苏则那可就是真没钱了。
“反正我们是来依附的,你们有啥条件尽管提,只要不是太离谱,我们都答应,只要答应让我们依附就行。筑城是你们自己要筑城的,不是我们要筑城的,定居也是你们要求的,也不是我们自己非要定居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们是来依附的,你们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我们可不会筑城,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定居,我们更没钱,你们看着办吧。”拓跋力微一气之下,也开始耍赖了。耍赖谁不会。
拓跋力微一耍赖,刘璋手下众文武都傻了。
刘璋同志更是坐蜡了。
“咳,嗯咳,”徐庶又开始咳嗽了。“主公,还有各位,这个,拓跋部远道而来,投奔我们益凉,这个义举,我们益凉上下,都是深表欢迎的。拓拔兄弟,你也不用着急,依附的事情,是个好事,这样,我们原则上同意接纳拓跋部依附到我益凉治下。不过,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位,双方都得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我们先定一个时间,以五年为期好不好,五年之内,筑城、定居、扫盲等,这些我益凉负责,拓跋部须得约束族人,学习益凉律法,学习定居技能。五年之后,若双方都同意,则依附达成,若一方不满,则依附取消,拓跋部可自行离开定居城市。如此可好?”
“我们没意见。反正我们也不会筑城,也不知道怎么定居,更没有钱。我们就会放牧养牲畜。”拓跋力微准备一赖到底了。
“主公?”徐庶看向刘璋,询问刘璋的意思。
“那…,也只好如此了。州衙先拟定个办法,想想城怎么建,钱谁来出,建成以后怎么管理?”
“这样太草率了吧?户曹现在可是没钱。今年已经严重超支了,再要接这么大的开支,绝对不行。”苏则一听就急了。好几万人,再加上牲口,估计得有好几百万吧,这要按照刘璋说的那样定居,得建一个多大的城才能放下,那得多少钱才能建好。绝对不行。
“主公,文师,还有这位拓跋小兄弟,其实拓跋部不是没钱,拓跋部有钱。”徐庶道。
“这位大人,你说笑了,我们没钱,我们真是没钱。”(未完待续。)
第34节 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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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强烈表示没钱,强烈抗议徐庶这种颠倒黑白的行为。
没想到刘璋听了,却是眼睛一亮。
“不错,拓跋部其实是有钱的,只是你们抱着个金饭碗四处讨饭装穷而已。”刘璋附和道。
“胡说八道!”拓跋力微已经出离愤怒了,开始口不择言了,“我们经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们都穷成这样了,你们还说我们有钱,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仁慈之心?你们不就是想以此为借口,不想答应我们的依附吗,这个理由也太拙劣了吧?”
“拓跋兄弟,别激动,别激动。先听我们慢慢说。”徐庶安抚道。
“看看,一说到钱就急眼了。不过,刚刚元直说的没错,你们拓跋部确实有钱,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比如,就你们部族里那么多牲畜,那就是财富。而且以后弄起各种养殖基地,奶制品基地,那钱就会滚滚而来,怎么会说没钱呢。”刘璋道。
“还有,你们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你们可以先预支阿,可以先借钱定居。”庞龙也在旁边附和道。
“没错,借鸡生蛋,借米下锅,借钱定居,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刘璋立即大赞。
“你们,这也太…,太…,”拓跋力微很想说你们也太无耻了吧,最终还是强忍着没说出来。现在毕竟是求着别人的时候。
“拓拔兄弟,你别多心,以为我们有多刻薄。咱们益凉治下,虽然说到处都在大搞建设,但是这个财务可是得弄清楚,谁出钱谁受益,不能稀里糊涂的。比如我这里修条路,那里修道渠,那我不能白修,我花出去的钱我得想办法回收是不。这筑城,这定居,受益的都是你们,这钱不找你们要,找谁要?”
“那你们也不能让我们借钱来给你们筑城?筑城又不是我们要筑的,是你们非得要筑的。再说了,我们借钱,我们上哪里去借钱?你们这分明就是…”拓跋力微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这个好办啊,借钱找我们,我们有钱,那,借钱找他就行了,他是我们凉州最有钱的人。”刘璋说着一指苏则。
“没错,借钱可以找我,借多少都有。”苏则一改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一下子又气定神闲起来。
拓跋力微简直要气疯了。
这帮无耻的益凉官员,刚刚一个劲儿的哭穷,现在又恬不知耻的说多有钱,一会说拓跋部有钱,一会又在这里忽悠着让他朝他们借钱。真当他拓跋力微是傻子啊,拿他当猴耍了?
拓跋力微气得脸红耳赤,吭哧了半天,脖子一梗道:“我们不借钱!我们凭什么借钱?你们爱筑不筑,反正筑城是你们要筑的,又不是我们要筑的。”
“小伙子,所以说你们草原人缺少经济头脑,养那么多牲口,还是穷的要死。你可想好了,到底借不借?”刘璋继续问道。
“说了不借,就是不借!难道你们还想强放黑心钱不成?”拓跋力微一口回绝。真以为老子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啊?
“主公,既然拓跋部不愿借钱,也不愿出钱,那就只能咱们自己解决了。我还薄有家财,我愿意借钱给户曹。我这不算假公济私吧?”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有人带头,立即有很多官员表示要借钱给户曹。
情势立即急转直下,变化之快让拓跋力微目瞪口呆,根本接受不了,闹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户曹确实没钱。
这个没钱,指的是财政上的钱,财政收入上的钱。
但是户曹其实很有钱,多的用不完的钱。
户曹本身可以直接印钱,怎么可能缺钱。但是钱也不能乱印,得有名目。除了正常的民间存金以外,那就是一些项目开发了。项目开发,有的有收益,有的没收益。通常没收益的,或者收益比较低,或者比较长期的,多是官府财政投资的项目。还有一些项目,收益比较高的,经常会有个人或者商家参与进来。民间参与的项目,需要出资,根据出资的多少,到时候可以参与收益分配。
出资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出资,一种是找户曹借钱出资。借钱的话,只要有抵押即可。
益凉对官府人员的要求比较严,官府的官吏人员不能从事商业经营活动,但是官员的家族的商业活动没有限制。不过,一般,官员不敢牵扯到家族的商业活动中,因为审计署盯得很严。若是有发现,那个官员敢于为自己的家族产业谋福利,以权谋私徇私枉法的话,不但是自己仕途的问题,还得搭上家族产业或者行贿收益的商户也可能受制裁。益凉律法,对官商勾结打击比较严厉。
像为拓跋部移民定居这种事情,因为花费太高,州衙绝对支撑不了这个事情。唯一可行的,就是立项。立项的话,得有立项申请方,通常申请方,一般多是项目出资方,也多是项目受益方。像拓跋部移民定居这个项目,很明显立项申请方应该是拓跋部,出资方也应该是拓跋部,因为受益方是拓跋部。就像刘璋他们说的,拓跋部没钱的话,可以申请借钱。
“你知道他们为啥都抢着要出钱吗?”刘璋看着一脸迷茫的拓跋力微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以为他们这么好心吗?我老实告诉你吧,这天下从来没有白送的午餐。益凉治下,你看着到处都在搞建设,其实都是有所图的。任何一个项目,都会有收益,即便是修一条路,也会有收益。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谁出钱,谁收益,谁出的钱多,到时候分钱的时候就分的多。
就比如我们在草原筑城的话,如果筑城的钱是我出的,那到时候,卖城的收益就归我所有了。”
“卖城?”拓跋力微惊问道。城都还没有呢,就想到了卖城?
“当然了,你以为城建好以后,谁都可以进来住阿?进城的人,你要买地皮吧,这地皮就是筑城的人的。另外,筑城的人可以在关键地段,关键位置自己先盖好房子,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或者自己留住。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这个城,最后要全是别人出钱筑的话,你可别后悔。”(未完待续。)
第33节 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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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城难道不是专门为我们建的吗?怎么还要我们买阿?你这到底想要从我们身上敲诈出多少钱财出来?”
“敲诈?我至于敲诈你们这些人吗?我缺你们那几个小钱?我那不是敲诈,我是在压榨,我是在压榨你们创造财富的能力。
这个城当然是给你们建的,但不是白给的,而是要你们自己劳动所得,这样你们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城,自己的家。
现在给你几个选择:
一,筑城你们什么钱也不出,但是城建好以后,入住的人都得花钱,得花钱买地皮,自己的房子也得自己盖。但是,卖城的价格,你们就很难决定了。
二,筑城的钱你们全出,城建好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分配怎么入住,也可以对外出售,价格也是你们决定。
三,筑城的钱,你们出一部分,剩下的由州衙在其他商户间募集一部分,以后卖城的钱,就按照各自出资部分的多少,进行分配。
怎么样,你看哪种方式合适?”
拓跋力微完全被刘璋一番话更弄糊涂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里面事情那么多,那么复杂。又建城又卖城的,到底想搞什么啊?他脑子完全不够使了。我们是来依附的,不是来搞七搞八买城卖城的,汉人都是太狡猾了。
“那,筑城大概要多少钱?我们一头羊能卖多少钱?”
“这可就难说了。城要大的话,花的钱就多,没有个几十几百万万钱,肯定拿不下来,而且你们人也不少,城也不能建小了。至于一头羊你就按一石粮的价格算吧,大概就几百钱吧。具体这个,你得问户曹,我也不是很清楚。”
“按益凉现在的粮价,一石粮官方定价一千钱。你们要是牲畜多的话,还真能换不少钱。不过,筑城、建房、定居,主公说的几十几百万万也许还是少的。拓跋部现在有没有百万头牲畜?全部卖了可能也不够筑城的。主公,各位,还有这个拓跋兄弟,咱们不如这样,咱们能凑多少钱,就建多大的城。到时候,城建好以后,反正还要卖,有钱的进城,没钱的就只能待在城外了。”苏则建议道。
拓跋部现在哪有百万头牲畜。
而且,苏则说的,百万头牲畜全卖了,也不一定够筑城的。
拓跋力微想了半天,也决定不下来,最后决定还得回去请示老爹。
“州牧大人,反正这个依附的事情你也应下来了,至于这什么筑城、定居之类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至于需要我们出钱,我们没钱,非要我们出的话,我得回去请示族长。而且我们只有牲畜,你们要买可以,但不能亏了我们,就这样。”
“要不就先这样的,细节以后再讨论。”刘璋揉了揉脑袋。
筑城可不比修路建桥什么的,先得选址,还要设计规划,麻烦着呢。
依附之类的,真不是什么好玩的。
不但拓跋累,刘璋也累。
刘璋现在觉得,自己之前的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都要远比这个什么移民的事情,要简单很多。
人类才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
应付走了拓跋力微,刘璋又就移民的事情,跟大家商量了半天。
最后,刘璋责成州衙,法曹、户曹、礼曹、工曹、兵曹等单位,近期研究拿出个详细的办法出来。
还有就是筑城的事情,刚才大家要踊跃投钱,其实是假的,是演戏给拓跋力微看的,是在集体组团忽悠拓跋力微。一来官员本身从事商业方面有限制,二来真要百姓投钱的话,大家也不见得愿意朝草原投钱。要真是有这样高积极性的话,草原上早就到处是城了,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看到几个城。就连当初霍去病弄的那个朔方城,也是花费了老大力气,然后又从内地移民了好多百姓过去,才最终站稳脚跟。
在草原上筑城,出力不讨好,商业效益更低。
汉民不愿意去,草原人也不愿意去,那你这个城筑得还有啥意思。
要是城费劲巴拉的建好了,没人去住,那就瞎了,别说指望这个城卖钱赚钱了,估计得赔到姥姥家去。
就现在来说,有需求的其实应该是拓跋部。但是拓跋部根本不觉得是自己的需求,反而觉得这本来是刘璋强加给他们的,却又要问他们要钱。拓跋力微就是再蠢,也不愿意轻易答应。
刘璋其实也就是想多忽悠忽悠拓跋,让拓跋部在这个未来的草原城市上,多付出一些心血,这样他们对这个未来的草原城的归属感就会强些。
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草原人,对城市有需求,这个刘璋不清楚。也许得看几个绝计划的实施效果。
如果有越来越多的草原人,对城市有需求,想要定居下来,那就可以在草原大规模筑城了,那时候反而不担心钱的问题了。因为有需求就有钱。
看来绝计划还是不能放松。
“筑城的地点选好了没?”刘璋问。
“第一个城,我建议在武威北面,朔方郡和张掖郡中间,这一大片草原的正中。筑好以后,可以方便我们控制凉州正北,这一大片草原。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东北,狼居胥山下,以及西北,燕然山下,分别再筑两城。这样,鼎足三城,屹立草原,有这三城,就可以控制整个草原。”庞龙指着地图道。
刘璋看着地图,皱眉想了良久。
为啥历史上,草原筑城那么少呢?
主要还是难度比较高。
也许没必要筑太大的城。
“嗯,这三个位置不错。不过,单单只是这三个城,还是显得太空旷了,而且也很难填满整个草原。我觉得,可以多筑一些小城,城堡之类的,一个城堡容纳个几百人的部族,就如同我们汉境的乡村一样。这样,星罗棋布,由城堡遍布草原,再由几个大城串起来,这样整个草原就会彻底稳定下来。”
刘璋说的城堡,是欧洲那种城堡,一个城堡就相当于一个乡村或者一个部落家族了。(未完待续。)
第34节 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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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境内的乡村,很多也都是带有家族性的。
草原上其实也一样,大部落也是由很多小部落组成的。
而这种城堡的想法,一方面来源于刘璋对一些养殖基地的考虑,一方面也出于对筑城难度的考虑。再有就是,考虑到未来行政管理方面的问题了。
如果只建一个大城,肯定是容纳不下,管理上还是有问题。
不如用很多城堡围着一个大城,一个城堡,就表示一个小部落,这样,小部落的管理归到家族内部,再往上,就是官府了。就算是目前的益凉地区,官府的公务人员,也只是到县一级机构,乡村里面也有名义上的村长里长,但其实都不是官府的正式编制,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族长之类兼任的。
想最终完成对草原的控制,必须走定居化道路。
走定居化,就得大规模建城。
想要大规模建城,就得把草原的经济弄起来,把定居的需求弄起来。
当然,草原定居化的基本需求,需要草原人来完成。
想要草原人有定居需求,则还得看那些个绝计划的实施。需要让草原人,由离散状态,走到一起,由游牧生活,走向定居生活。
这种转变,需要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一起作用。客观条件,就需要刘璋的绝计划营造了。等到草原狼群遍地,毒草遍地,水里全是鱼虾的时候,草原人的客观定居需求就会大量来到。
主观条件,就需要文化输出了。
其实拓跋部的这次依附,总的来说,虽然刘璋等上下没有多少心理准备,但还算是比较重视的。
这个事情做好了,就会对以后,有很强的示范效应,也会对其他草原部落,有很强的吸引作用。当然,如果做坏了的话,那负面的影响也一样会很大。
时间过的很快。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胡僧支谦杀人案再次开庭的时间了。
这一天,一大早,大街上有无数好事者就早早聚集在法曹衙门附近。
州衙的六曹两署,其中,对民间开放的,有户曹、法曹、审计署、卫尉署。户曹,涉及到一些户籍管理、钱粮存取等跟民间直接关联的;法曹就是类似古代县官审案一样,是判案定罪的;审计署和卫尉署,主要是接受民间投诉举报的。其他的几个部门,则很少这种直接涉民的业务。
法曹衙门,自己单独有一套办公的院子。就紧挨着州衙,而且可以直通到州衙大院。法曹衙门,左边是卫尉署,右边是审计署。三个强力衙门,背靠着州衙大院。
法曹院子中间,是一个独角兽獬豸(xièzhi)的雕像。左右两边,是一排挂牌的厢房,有侍卫值班房、有公房、有暂时的羁押班房。院子正面,则是三个审判庭。
獬豸(xièzhi),也称解廌或解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之人,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公正、勇猛的象征,是“清平公正”“正大光明”的象征。所以在古代,獬豸就成了执法公正的化身,古代法官戴的帽子又称“獬豸冠”。
汉字的‘法’字,古字‘法’是这样的灋,后来简化演变成现在的‘法’。灋,刑也。平之如水,从水。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从去。会意。两者合二为一,取公正不阿,取法平如水。
作为中国传统法律的象征,獬豸一直受到历朝的推崇。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楚文王曾获一獬豸,照其形制成冠戴于头上,于是上行下效,獬豸冠在楚国成为时尚。秦代执法御史带着这种冠,汉承秦制也概莫能外。到了东汉时期,皋陶像与獬豸图成了衙门中不可缺少饰品,而獬豸冠则被冠以法冠之名,执法官也因此被称为獬豸,这种习尚一直延续下来。至清代,御史和按察使等监察司法官员都一律戴獬豸冠,穿绣有“獬豸”图案的补服。
凉州州衙法曹,不是只有杨阜一人。
法曹整个是一个大衙门,有一大票人。
因为益凉律法比较多,法曹生意比较火爆,所以州衙的法曹,直接建了三个法庭。
今天,来看热闹的百姓很多。
一大早,法曹衙门前面,各种摆摊了,卖点心卖早点的,再加上瞧热闹的,早早就候在了外面。
其实,平常法曹判案,百姓根本就不怎么关心,除了当事人的亲人之外,很少有百姓跑来看热闹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从和尚被判死刑,到一百多羌人法场救人,到州牧大人与和尚刑场辩法,到和尚死刑被暂缓执行要二次开庭,再加上大汉新报的推波助澜,连篇累牍的大篇幅的报道。整个事件,早就轰动了姑臧城,整个益凉,整个关西,最近的热点话题,都是和尚杀人事件。
另外,还有传言说,有神秘人士将会出庭为胡僧辩护。
更有小道消息说,州牧大人,会亲临法庭。
到底,年轻的胡僧,最后会不会因为好心要救人,最后被判砍头,目前成为了凉州百姓最感兴趣的话题。
整个民间,总体来说,同情胡僧的居多。
管你律法是如何规定的,人家和尚是好心,人家是想要救人,又没有真正动手杀人,要命的是那个急症,又不是和尚。
这是一般凉州百姓的看法。
法曹衙门前,有三个外地汉子,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在窃窃私语。
“主公,这里戒备森严,根本就难以下手。我们也没有兵器,完全没有胜算,还是罢手吧。你看,这院内,两边厢房之上,另有四个突出的角楼,必定有弓箭手埋伏,四周还有这么多侍卫。一旦有异动,逃都难逃脱。”
“可叹,某今日竟又沦为杀手。且看看再说,实在没机会的话,也就罢了,回去也好交差。”
“未必姓刘的就会真来,这种案子,他大可不用理会。外间所传,未必就可信。”
几个人正小声说着话,突然人群一阵喧哗。
“门开了,要开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