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难归鞘10
后院鸡飞狗跳,喊杀阵阵,前衙这边也是一团糟。
众人根本就想不到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暴乱,一时间,州衙的各个主官都被堵在了大堂之内。
“报,前面快顶不住了!”
“报,乱民已经冲进了大院!”
……
“广元,还是赶紧组织人撤吧。”
“后院什么情况,主公的家眷那里是个什么情况?”石韬急忙问。
“后院也有乱民在攻打,情势不乐观。”
“赶紧去通知夫人,让他们来这边大堂,从密道撤走。”
“诺!”侍卫领命,匆匆而去。
“所有官吏,立即从密道撤走,到外面通知军队前来平叛。”石韬说着,打开了密道。
州衙的密道,是极度保密的,只有州衙的最高主官才知道,也只有州衙最高长官才能掌握密道的具体位置和开启方法。
益州州衙这个密道,就在州牧大人的座椅之下。
“广元,你得先走,要不然军方未必肯听命。”黄权在一旁道。
按照益凉的惯例,军政是分开的。
军方平时是不受地方行政上的节制的。刘璋治下现在的五个军,包括飞军,都是野战部队,遂行的是作战任务,平时是不参与到地方上的行政事务中去的。地方上要调用军队,必须要有公文。比如,剿匪请求,或者救灾请求等。当然,州牧作为一州最高的军政长官,理论上是有权对军方发号施令的,但是州牧下达的任何命令,最后都是要备案待查的。你不能随便指挥军队,干一些跟作战任务无关的事情。军方是不会随便参与、干预政务的。
六曹两署一主中,只有卫尉署平常跟军方来往密切一些,经常会有剿匪的请求,请求军方帮忙。再有就是兵曹,兵曹只是规划招募兵员、军伍退役、军人待遇、装备粮草等事宜,兵曹有点儿像后世的人武部,其实是为军方服务的,兵曹没有对军方发号施令的权力。真正有权指挥调动军队的,只有一州的州牧。
石韬是州衙长史代行州牧事,所以现在只有他是有权能调动军队的。
“这样,我写一道手令,公衡你带着,速速去请军队前来平息叛乱。”说着,石韬拿过笔来,匆匆写了一道手令,用了印,递给了黄权。
“广元,直接就这样跳过卫尉吗?这有些不太好吧?”王累道。
“卫尉?这么人围攻州衙,你还想着卫尉。说不定那些乱民中,大部分都是卫尉。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不是什么乱民,必须得立即请军队出来平叛。”张松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州衙的侍卫都挡不住,肯定不是一般的乱民闹事,必定是训练有素的,有目的有组织的。事不宜迟,公衡、文多、子乔、慕艾、文圃,你们赶紧带人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跑去后院找人的侍卫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报长史大人,夫人老夫人她们从西边翻墙出去了,小公子们现在下落不明,正在寻找!”
“什么?!黄三真是糊涂,真是废物!不知道公子小姐才是最重要的吗?”石韬气得一拍桌案。“还不抓紧派人去找?!”
“诺!”侍卫惶恐而退,又急匆匆而去。
“公衡,你立即带人,赶紧去找驻军前来平叛!”石韬又朝黄权正色道。
“广元,眼下情势诡秘,吴懿又不在成都,驻军可靠吗?”黄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个关键的时刻,吴懿不在成都,难免不让人生疑。
而吴懿身兼卫尉署和成都驻军新三军的军事主官,现在卫尉不可信,难道新三军就可信了。
“子远南下,是提前跟我打过招呼的。”石韬眉头紧锁,很艰难道:“都是我一时糊涂。眼下不管那么多了,新军是主公一手创建的,不比卫尉署那些卫尉,那些卫尉很多都出自以前的东州兵,军纪和新军无法相提并论。还是抓紧去找驻军前来平叛吧。”
虽然吴懿不一定跟今天这事没关系,但是有吴懿在的时候,各种关系都比较顺畅,至少出了事能找到责任人。现在吴懿不在,各种关系都不太顺,就是找驻军来帮忙,驻军方面若是推诿也是个麻烦。
“那好吧,广元你多多保重!”说着,黄权郑重其事的向石韬深深施了一礼,然后带人进了密道。
等到大家都进了密道以后,石韬让人找来了很多易燃物,把大堂的前后门窗全都封了,并倒上了灯油。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大人,你这还是赶紧撤吧!后院也已经失守了,乱民已经冲进来了,这里已经守不住了。”侍卫们很多都退守到了大堂。
“你们都赶紧从密道撤吧!”
“大人,你先走吧,我们给你断后!大人,只有你出去了才能主持大局的!”
“你们先走,我来殿后。”石韬说着,已经点燃了引火之物。
“大人,你这是…”
“唉,如今派人去求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举火为号,希望周边的驻军能够有所警觉。我们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警示周边,金库、粮库等,尤其是学府那边,绝对不能出问题。”
“大人,你这是要把整个州衙大堂烧了,来预警?”侍卫们惊道。
“赶紧撤,赶紧走!都赶紧走!火已经烧起来了,都快走!”
石韬把大家轰进密道,然后啪一下又把密道从外面给封死了。侍卫们一看,长史大人没有跟着下来,急忙返身来推密道的暗门,不想外面已经被封死了。
“大人,大人,你不能想不开啊,外面还需要你出去主持大局呢!”
“走吧,你们抓紧走吧!回头见到主公,替我说一声,石韬对不住他,辜负了他的信任!不但没守好益州,还弄丢了主公的家眷,石韬实在没脸再见主公了,石韬先走一步了!”
“大人,大人,大人……”
却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建安二年,冬,十一月,初。
益州生乱,叛军急攻州衙,时益州长史石韬,坐镇州衙不退,纵火**以忠殁,蜀人以为殇,后立像记之。(未完待续。)
第110节 难归鞘11
阿奴将船好不容易靠到岸边,将费氏艰难地背上了岸。
“死丫头,你摆弄我有什么用,孩子若是没了,我看你拿什么跟你男人交代。”
阿奴背着费氏,刚上到街面,就有人从南北两边冲了过来。阿奴一看不妙,急忙背着老太太闪身进了一家铺子。
“今天好像街上乱糟糟,快看,对面的州衙失火了,冒好大的烟。哎哎,你们什么人,就往后院钻?”
“外面乱民造反,你们赶紧关门吧。”阿奴随便应了一句,就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后院。
这里的结构,外面是临街门面商铺,里面是民居。
阿奴背着费氏,一头就扎进了后院。进来一看,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小院,一间正房,左右两间厢房,中间一眼水井。院子很小,很局促,很难藏住人。
“哎,你们什么人,你这个小娘子怎么听不懂别人说话吗,这后院是你随便进的吗?你们要是缺吃少喝说一声,咱这包子铺还能少你一口吃的?看你们也不像是穷人,这穿着打扮,啧啧…”
店家是个中年妇女,大婶大妈一样的人物,平时吆喝买卖惯了,嘴忒碎。
“大婶,外面的人在追杀我们,有没有地方给我们躲一下?”
“看你一个小娘子,背个老太太不易阿,哪个挨千刀的敢追杀你们,不怕王法了吗?”
“大婶,来不及了。”阿奴听动静,后面的人马上就到了,急忙就要正房里冲。
“瓜女子,那里藏不住人。”大婶一把就把阿奴扯到了一边,“这边,这边的茅坑旁边有个柴禾垛,快快快,你们钻进去,我在外面用柴禾盖了,准保发现不了。”
“好臭,好臭!”费氏捂着鼻子连声道。
阿奴却管不了那么多,急忙把老太太推了进去,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大婶在外面刚用柴禾盖好,人就冲进院子了。
“给我搜,给我仔细的搜!”
“搜什么?”那大婶说着话,闪身就迎了出来,“上个茅房都不让人清静会儿。又怎么了?哎呦,这不是几位卫尉署的官爷吗,今天怎么有空光顾小店,不是在抓逃犯的吧?抓什么逃犯,快说说。”
“包子婶,你这嘴还是这么碎,刚才有没有看到两个女的进来过?”
“女的?有阿,是不是一个老太太,一个年轻的小娘子,穿的都还挺金贵的,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
“对对对,没错,就是她们,她们现在在哪儿?”
“她们是什么人阿,那个小娘子好厉害,不会是飞贼吧,就从这边一蹦,就跳墙跑了,还背个大活人,太厉害了。杨头儿,她们是不是要犯,有没有赏钱,要是抓住的话,能不能分俺们一点儿?”
“少啰嗦,是从这边翻墙跑的?”
“对对对,没错,不是翻墙,是跳墙,跟飞一样的,这是传说中的女飞贼吧。”
“你刚刚去茅房干什么?”
“去茅房还能干什么?我刚刚被吓住了,就,就,有点儿内急。咋,你个瓜娃子,你还不信你婶子是咋地?”
那个叫杨头儿的,还真就没信她,走过去到茅房边看了看。
“你们这味儿可真大,你们家的包子就在这里蒸的?”
“杨头儿,你又瞎说,怎么能在这儿蒸的,那包子你可也没少吃,你可别坏我们家的名声。”
“你们的柴禾怎么都堆在茅房旁边,这里面不会藏人了吧?”
“藏人?杨头儿要不你进去藏一下试试。这以前是猪窝,结果可好,咱们没养过猪,后来得了猪瘟就死了,要不你自己搜搜。哎呦,这味儿真是有点儿大,杨头儿,要不你们几个弟兄受点儿累,帮我们把这些柴禾翻一翻,最好能搬到伙房那边。”
“你想什么呢?使唤傻子呢?不过你这儿味儿太大了,你就用这些柴禾蒸的包子?你这也太恶心了吧,你这卫生防疫条例怎么过的关?你那个卫生检查是怎么蒙混过去的?”
“不堆这里堆哪儿?堆伙房旁边,你们又说不卫生,那俺们只能堆这旮旯里了。这里也不碍你们的眼。再说俺那包子怎么了,这味儿的柴禾蒸的包子怎么了,你不也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吗?俺们包子怎么了,你可不兴出去败坏我们家包子的名声。”
“得,得,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杨头儿被包子婶一顿说,说得开始恶心起来。“还说刚才的逃犯吧,你这屋里没藏人吧,都打开看看!”
“真是个犯拧的,给你说了,早就跳墙跑了,你还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你没看这都锁着的吗,她能进得去吗?”
“少废话,全部打开!格老子的,老子早跟你说了,是要犯,抓住了重重有赏,赏你一座金山都可以,要是敢窝藏要犯,要你们全家陪葬!”杨头儿拔出腰刀,凶狠地吓唬着包子婶。
“官,官,官爷,你别拿这个比划俺,你一比划,俺又想上茅房了。你别比划,俺这就打开,你们随便看,随便看,别短了俺屋里的东西就行。”
“死婆子,真是舍命不舍财,放心吧,就你家里那点儿破烂东西,老子们还看不上眼。弟兄们,都给我搜仔细了!”
“诺!”
一通翻箱倒柜折腾,什么也没发现。
“包子婶,你确定她们是从这里翻墙跑的?”
“我骗你干什么,她们不跑,难道还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不成。早跟你娃说了,你娃就是不信。那后边就是张大户他们家,你们是不是不敢去搜阿,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敢?看来你还不知道要变天了,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弟兄们,走,抓住要犯,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杨头儿一挥手,一群手下哗啦就退了出去,又到隔壁院子里折腾去了。
这边刚走,茅房那边就有了动静。
“哎哟我的个妈阿,阿奴你个死妮子,你这是狠我不死阿,非得要把老娘熏死不可。你这死丫头,都说最毒莫过妇人心,你真是太恶毒了,把我老太太往死里整阿,不但把我宝贝孙子给弄丢了,还要熏死我老太太。”
再看,阿奴和费氏,已经从柴禾堆里爬了出来。
味儿太大。
真待不住人。(未完待续。)
第111节 难归鞘12
“人刚走你们就出来了,多危险。”
“不是,大婶,是味儿太大,实在待不住了。”阿奴郝然以报,有些不好意思。
“小娘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有些眼熟,那些官差为啥要抓你?你给句实在话,别连累了我们。”
“大婶,我们不是坏人。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就更得受牵连了,反正你就记住一句话,我们不是坏人就行。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容我们娘俩暂时躲一躲的?”
“外面,外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喔,州衙好像走水了,起大火了,那烟冒的,幸亏咱们这边跟它隔条河。你们不会是纵火犯吧?”
“不是,大婶,我们怎么可能是纵火犯。我们真的是好人。”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声冷笑突兀地插了进来。
“哼哼,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怎么样,格老子的,老子这个回马枪杀的不赖吧?”
几个人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杨头儿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带着两个人回来了,正笑吟吟的拍手呢。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怎么就不能回来,我要不回来,又怎么能看到这一处好戏。包子婶,你以为她们是好人?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是谁?”
“她们就是你平常嘴里口口声声杀千刀的,那个州牧大人最亲近的两个女人。”
“你们是?难怪,难怪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原来你就是州牧大人的年轻小娘子。那么这个老夫人,就是州牧大人的娘亲了。今天两位贵人难得到我这个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阿。姓杨的,我是没短了私下骂过州牧大人,但不代表就是说他是坏人,也不代表他的娘子他的娘亲都是坏人。姓杨的,难道你今天想要造反不成,州牧大人是短了你吃的还是喝的,还是短了你的俸禄,你要造他的反?你造反就造反,还要为难他的家眷老小,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包子婆,少废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趋炎附势的,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攀龙附凤。老子告诉你,交出了这两位,今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要是敢助纣为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老娘不管那么多,州牧大人千不好万不好,那也是我们的州牧大人,我们若骂他打他甚至造他的反,那是天经地义,谁让他收了我们的赋税钱粮。可是你们这些吃官家饭的,你们端的是他的饭碗,他又不曾亏待过你等,你们如今却又来造他的反,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你们造州牧大人的反,老娘就造你们的反,你要抓人,老娘就要护着,你还能杀了老娘不成?”
包子婶突然间雌威大发,一下子挡在了阿奴和费氏身前。
“包子婆,你脑子让驴踢了吧?你不是天天骂那个挨千刀的刘璋,骂他弄得粮价这么高,如今咱们造他的反,把你撵下台,这是给咱们老百姓造福的大善事,大好事大喜事,你怎么自己糊涂了,自己纠缠不清了?再要纠缠,我认得你是谁,我的刀可不认得你,让你身首异处都是轻的,可能你这满门都要遭殃!”
“少糊弄我们了,还真以为我们瓜阿,还真以为我们还是以前的什么都不懂的睁眼瞎?什么大善事,还不是你们自己想上去多多捞钱吗?还不是州牧大人拘你们拘得太严厉了?挨千刀的刘璋让我们吃高价粮,总好过你们回头让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总好过你们让我们去喝西北风的强。”
蜀中是奉行高粮价,但蜀中的粮食却一直很充盈。
百姓们,主要是市民们,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不满到要造反的地步。
再说了,以前粮食倒是便宜,但是粮食少阿,你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现在粮食虽然贵,但是市面上到处都是,只要你有钱,随便买。
所以,你不想饿肚子的话,那就想办法去赚钱好了。
包子婶一家是做包子生意的,所以经常对刘璋的高粮价很是抱怨,没少了骂刘璋挨千刀的。
但是,做生意的,对这个量价关系,总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认识,对益州这种高粮价和粮食多,多多少少有一些潜在的感觉,似乎这个高粮价和粮食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般来说,东西稀少的话,价格就贵;东西泛滥的话,价格就便宜。
但是,价格便宜的话,东西就会减少;价格昂贵的话,东西就会增多。
刘璋这是强行用高粮价,来维持粮食充盈。
别的地方都是粮食短缺才造成高粮价,刘璋是用高粮价来造成粮食丰盈。
包子婶是精明的商贩,虽然理论性的东西知不道多少,但是她有着自己的朴素的道理。高粮价若只是针对一部分人,那就有问题,若是大家全都一样,那就没问题。再比如,官差造官府的反,那反而说明这个官府是好官府,这个州牧大人是个好州牧,因为官差都是直接欺压百姓的人。官差造官府的反,说明官府对官差管得太严厉了,所以官差们才会想要起来造官府的反,这样的官府对百姓来说当然是好官府了。
杨头儿被包子婶这个混不吝的婆娘给弄的有些头晕,他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平日里最是喜欢骂刘璋的婆娘,如今怎么跑到刘璋那一头去了。难道自己表现的太善良,太不凶恶了吗?没有吓住她?
“包子婆,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说着,抡刀就要动手。
“慢着,”阿奴急忙把包子婶扒拉到身后,来到前面,“这位差大哥,你不就是要抓我们吗,跟这些百姓何干,别为难她,我们跟你走就是了。”
“还是夫人识大体,这就对了嘛。来人,把她们两个捆了!”
杨头儿一声令下,后面两个人就往前凑。
刚刚走到阿奴面前,只见阿奴双手轻轻一拍,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吧,不如先休息一下如何?”
再看两人,身子一软,竟然倒地不起了。
眼前突然这一幕,让包子婶吓得目瞪口呆,以手捂嘴,连惊呼都不敢出声。
“你,你,你用的什么妖法?”杨头儿也吓坏了。
“你别动,别喊,乖乖的放下武器,乖乖的跪地请缚!”阿奴以手点指,“难道你们的吴懿将军没有跟你们说起过我吗?可惜,自从嫁给夫君以后,我好多年都没杀过人了,你可别逼我动手!”(未完待续。)
第112节 难归鞘13
“好,好,我不动,我不喊,我我,我放下兵器。夫人,小的也是听从号令而已,没有真心要造反,夫人,你大人大量,就放过小的一马吧。”说着,那个叫杨头儿的,慢慢弯腰把刀放在了地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阿奴的手,仿佛那只小手就是死神之手。
他现在才想起来,关于这位少夫人,还有一些很神奇的传说。
比如,英雄会的开场,失踪许久的刘璋神兵天降,后边却带了个小尾巴;
比如,骑着大象去学府上学;
比如,击败了西凉魔女马云禄,从而身登益州第一夫人;
比如,生下龙凤双胞胎;
比如,花花太岁刘璋据说十分惧内;
等等等等。
别说刘璋惧内不重要,刘璋号称花花太岁,又称刘疯子,能让刘璋害怕的人还真不多,就连天子,刘璋都经常说他是天子的叔叔之类的,完全没拿天子当回事。
再比如,像刘璋这样身居高位,还只有阿奴一个老婆的,在大汉绝对是个稀罕物,大家绝对不会认为是刘璋不好色,开玩笑,一个个花花太岁不好色,只会认为是阿奴太厉害了。
阿奴虽然有着种种神奇,但具体如何的厉害,却没什么人知道。毕竟阿奴抛头露面的时候太少,除了学府就是家里,外面能够了解的信息太少,就知道她是个蛮族而已。
“大婶,找个绳子来,把他给绑了。”阿奴吩咐道。
结果,说完以后,半天没有响动,阿奴忍不住朝身后看了一眼,原来那个包子婆早就吓呆住了,还没回过神儿来。
就这一扭头的功夫,那边姓杨的卫尉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阿奴一看不好,哪能让他逃出去,逃出去必定会喊来大队人马。
“你这是找死!”说着,手腕一震,一道寒光闪过,那姓杨的卫尉应声倒地。
原来阿奴早就在手里暗扣了一枚飞刀。
一刀封喉。
从脖后直插喉咙,刀出人亡。
“杀人…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刚要大喊杀人了,就被人冲上来把嘴给捂住了。
“小娘子,不是,那个,夫人,这是我儿子阿牛,别看五大三粗的,其实他比较胆小,他他没坏心思,他就是吓坏了。夫人,你这一下就撂倒仨,三个大活人死在我们这里,俺们这小门小户的,恐怕恐怕担…担…担不起。”
瞬间杀三人,看着很无害的小娘子,立即在包子婶眼里变成了大魔头。
“大婶你别怕,他要是不跑的话,我也不会杀他的。还有这两个,没死,只不过是中了迷药而已,待会儿就醒了。咱们得先把他们俩绑起来。还有还有,得先把外面铺子关了,别让人再进来了。”
“行行行,好好好,先,先关门,对对,先关门。”包子婶说着就冲到前面铺子,咣当咣当的把临街铺子门给关了,然后又一阵风的跑了回来,“那个,夫人,刚才俺这嘴都是胡说的,俺没怎么骂过州牧大人,俺那就是抱怨过几嘴,再说了,俺这买卖营生还是从咱们州牧大人那里传过来的,俺哪儿能那么忘本。夫人,你别听刚才这个挨千刀的死鬼胡说。
你刚才说什么?
噢,对,绳子,快快快,阿牛,快去找绳子,把这两个家伙捆起来,把他们嘴堵上。这些浑球,平常可没少来白吃白喝。
还有这个死鬼,看着血里乌拉的,挺吓人的,别吓着老太太了,快挪一边去。”
包子婶渐渐又恢复了风风火火的神采。
“大婶,今天真是连累你们了,实在对不住了。”阿奴说着,朝着包子婶深深福了一福。
“可别,可折杀我们了,俺们可受不起。虽说州牧大人把成都粮价弄这么高,可是州牧大人来了以后这么多年,成都还是很安稳的。咱们老百姓不就是图个温饱图个安稳吗。现在这些龟儿子可倒好,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又跑来造咱州牧大人的反,俺们能愿意吗,俺们当然不愿意了。
夫人,不是俺说你,你男人咱们大人,年纪轻轻的,你就由着他在外面瞎跑,西域听说得有几万里远,荒山野岭的跑那么老远作甚,放着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可不苦了妹子你了,哎哟,怎么没见到娃儿们呢?”
包子婶几句话,阿奴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了。
“妹子,你看看,你看看,让你伤心了,都怪我这嘴,我这嘴就是少个把门的,就是欠抽。”包子婶急忙自己呼了自己两个嘴巴。
这个女人倒是个热心肠,还是个自来熟。
“大婶,没事。我…这个,就是这味儿给呛到了。”阿奴急忙掩饰道:“大婶,你能不能找两件衣服给我们换了,我们家老太太没遭过这罪,回来夫君回来该骂我了。”
“好好,我这就给你找去,”包子婶刚应下,又惊叫道:“哎呀妹子,俺这家里也没你们穿的衣服阿。”
“没事,随便找两件,干净就好。”
很快,包子婶就找了几件衣服过来,给两人换了。
这边正忙着呢,那边阿牛一头就冲了进来,“娘,官…”
包子婶一个扫帚疙瘩就砸了过去,“你个龟儿子,没看女人在换衣服吗,还这么傻不愣登的往里冲?”
“没事,大婶,已经换好了。阿牛哥,想说什么?”
“官兵进城,好多官兵,都进城了!”
阿奴一听,急忙冲到前面铺子里,隔着门缝往外看,果然是成都的驻军,夫君麾下的新军。
“妹子,这官兵都进城了,是不是你就没事了?可以出去了?”
阿奴听了包子婶这话,有些犹豫。
这次叛乱太突然,她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为啥突然这么多人造反,都是谁在造反。那么多卫尉都参与到了叛乱中,谁知道这些官军可靠不可靠。
“妹子,要不你们还是先待在俺这里,俺先替你出去打听打听?”
“那就有劳大婶了,大婶一家的救命之恩,阿奴和夫君一定没齿难忘,必有厚报!”
“瓜女子,哪个求你的厚报。俺男人没的早,俺们娘俩也是孤儿寡母的,也就是看着你们可怜。你要是真想报答,你这个阿牛兄弟,都二十多了,还没说上个媳妇儿,你要能帮他张罗个媳妇儿,俺就心满意足了。”(未完待续。)
第113节 难归鞘14
“主公,人还是没找到。”
“一群废物,老的找不到,小的也一个没找到吗?”
“场面太混乱了,后来又着火了,问谁谁也不知道。主公,这大火一起,这黑烟一冒,马上军队就会进城,咱咱们怎么办?”
“都是你们这些废物,连个妇孺都抓不到,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没有家眷在手,我们拿什么跟刘璋对抗?废物,一群废物!!!金库粮库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那边现在也不太乐观。州衙这边一起火,那边就有了警觉,那边平时就有小股的驻军协防,一时半会难以得手。主公,要不咱们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群废物,是让你们去抓人的,谁让你们纵火的?”
“主公,不是咱们放的火,是州衙里面自己着的。主公,如今已然这样了,要不还是抓紧撤吧?”
“不是咱们放的?真没想到这个石头疙瘩,这个老好人关键时刻还够狠的,自己纵火烧了州衙,行,够狠。撤不着急,放心吧,没那么快。刘璋弄的这套东西,没那么快反应。你去通知弟兄们,留下一批人继续找刘璋的家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刘璋的家眷,我重重有赏!剩下的人,全部去增援金库那里,能抢多少抢多少,抢到手就立即往船上运。至于粮库那边,在周围点上几把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忙去吧!”
“诺!属下立即去安排!”
这个主公,就是这次叛乱的发起人,主谋,益州州衙主簿,赵韪。
赵韪,字子非(笔者杜撰),巴郡人。
刘焉入蜀的时候,赵韪跟随刘焉一起入蜀,从此成为刘焉的亲信嫡系,深得刘焉的信任和器重,一直以来,都是以刘焉的亲信谋士自居。
刘焉亡故后,赵韪第一时间出来拥戴刘璋,可惜当时的刘璋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有了徐庶石韬等,还有成都学府,所以赵韪并未得到他期望的重用,而是被随便安了个州衙主簿的职位了事。所以赵韪一直是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被遗弃了,觉得刘璋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徐庶在成都的时候,赵韪一直是小心蛰伏,不敢有异动。徐庶调任凉州,石韬接替徐庶后,赵韪这才开始秘密积蓄力量,阴谋叛乱。
根据赵韪对益州现状的了解,益州人民实在是苦刘璋久矣,满大街到处可见都是骂刘璋的,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他出来振臂一呼,应该是响者云集,很快就能推翻无道的暴君刘璋。再加上若能抓住刘璋的家眷相要挟,那就更加完美了,即便到时候刘璋得到消息,回师益州,他也不怕。
可惜,从起事到现在,事情已经越来越偏离了原来的预想。
赵韪也不是无能之辈,既然事情没有按预想的情况发展,那就立即启动了第二套方案,随时准备跑路。
再来交代一下本次事件中,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吴懿。
十几天前,吴懿接到了南中的一封求援信。
信是孟尤写的,行文给州衙的,州衙又到了吴懿手上。
信的内容就是,最近因为南中的剿匪还有一些经济活动,往南辐射,跟南越产生了一些互动,一些越境剿匪的小股部队,遭遇了好几次南越人的伏击。所以,南中方面就来函请成都这边定夺,要求为他们做主,最好是出兵支援。
因为这个涉及到剿匪和军事方面,都是吴懿的职责范畴,所以州衙就把公函转到了吴懿手上,请他定夺。
吴懿坐镇成都几年了,如今也是静极生动,得到消息后,如获至宝。吴懿也是个武人,是个将军,将军天天看别人打仗立功,尤其是北边捷报频传,一会凉州,一会西域的,他这个新三军却常年累月窝在成都,屁事没有,就连剿匪活动都越来越少,快绝迹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吴懿自然不能放过。于是吴懿就来找石韬商量。石韬一听吴懿要领兵去讨伐南越,立即就摇头给否了。
石韬在南中待过很长时间,很清楚南中的状况。那里各种部族林立,相互之间也是错综复杂,矛盾多多。谁知道是不是几个南蛮部族之间的矛盾,然后想要借助汉军帮他们解决。南蛮和南越之间,虽然也时有摩擦,但你干吗要跑到南越去剿匪,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对于石韬这种保守思想,吴懿嗤之以鼻。没看主公在北边,都打到哪里去了,草原上的部族都跑到凉州要求依附了,西域主公一去全都给除国了,十几个国家,主公一句话全变郡县了,小小的南越士燮也敢欺负我们,我们能忍吗?不能忍,坚决不能忍,否则就是给主公丢脸!
吴懿强烈的要求领兵去讨伐南越。
石韬无奈,就要求吴懿先把事情原委调查清楚再说。到底是土匪太厉害,还是有南越插手,到底跟南越有没有关系。反正石韬就咬死了,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新三军不能大规模出动。
吴懿没办法,就又提了个申请,要求去南中实地调研一下,看看具体情况,若事情真像孟尤说的那么严重,再商量是否出兵南越。
吴懿这一妥协方案,石韬觉得还好,只要不胡乱出兵就好,所以石韬就同意了,只是要求他快去快回。于是,吴懿就带了一个都的飞军精锐,南下南中了。
结果,吴懿领着人刚到南中,南中太守白墨就告诉他,一个时辰前,孟尤在自己家里自杀了。还有,关于南中剿匪,是经常有越境剿匪,也有被伏击过,那是因为剿匪剿得太厉害了,侵犯了当地的一些大的部族,被当地人利用地利优势给伏击的,跟什么南越士燮没什么关系。
到了这个时候,吴懿才知道,自己很可能被算计了。
很可能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有人费尽心机,就是想要把他调离成都。他身兼卫尉署署长和新三军军将两个关键职位,任何人想要在成都弄出点儿动静,都绕不开他这尊大神,必须要么征得他同意,要么就是把他调开。
然而,眼下,老虎离山,吴懿有些不好办了。(未完待续。)
第114节 难归鞘15
不好办的地方在于,眼下即便他回去,也很可能木已成舟,事情肯定已经发生了。那么不管这个事情成败如何,他回去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若是某人的阴谋得逞,他急忙赶回去的话,肯定是第一个要被清除的对象。就凭他现在手里这点儿人马,根本无法自保,更别说拨乱反正了;若是某人的阴谋失败,那他很可能会被看成是某人的同伙,故意在为某人创造机会。
孟尤所以会自杀,可能就是不想让这件事牵连到他的部族。
让吴懿下定决心造刘璋的反,其实是很难的。刘焉在的时候,尚且不能,更别说现在是刘璋的时代了。吴懿跟刘璋是亲戚,其妹妹就是刘璋的三嫂,刘瑁的老婆。刘璋所以会把成都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吴懿,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而不是看重吴懿的什么才能。
吴懿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稳重的,不会轻易涉险,这也是刘璋选吴懿坐镇成都的原因。
所以,赵韪也只是用计将吴懿调开而已。
但是,如今吴懿却尴尬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成都现在怎么样了,但用脚趾头想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别人既然是蓄谋已久,定然是难以善了,自己要是莽莽撞撞的赶回去,能不能扭转局面不说,很可能还会马上面临选边站。这是吴懿最不想看到的。
思前想后,吴懿最终决定继续向前。
既然自己是来调研剿匪事宜的,那么自己干脆就去剿匪好了,干脆将错就错,直接拔剑向南,到时候要是刘璋追究起来,自己也有话说。吴懿可不相信有人能搞定刘璋,即便一时得逞,一旦刘璋回军益州,也会瞬间土崩瓦解。吴懿自己是以前的东州兵将领,后来转任新军第三军军将,他可是很清楚,这新军和以前的大汉的旧军队的差别在哪里。新军所以叫新军,绝不仅仅是装备、战法、军纪等,而是因为,新军真的很新,是一个全新的武装力量。而最熟悉这个武装力量的,就是刘璋了。吴懿任新三军军将很久了,但让他率军去直面刘璋的话,他也完全没有这个胆量。刘璋在外面的种种战绩,很多人都将之神化,但吴懿完全不这么看,他认为那完全是刘璋对新军这种新的武装力量,运用乎一心的结果。
吴懿研究过刘璋直接指挥的几场战役,南中之战,汉中之战,高平之战,西城之战,等等,吴懿每次都把自己代入进去,结果都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达到刘璋最后达到结果。
吴懿也分析过现在刘璋手下的几大战将的战例。
比如李严渭水救驾,比如庞龙的奇袭长安,比如魏延的高平阻击战,比如张任法正的白石山强袭韩遂部,这些人的这些个战例,结果吴懿发现,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使用和指挥新军方面,有超出刘璋的部分。
目前,在使用新军指挥新军方面,最接近刘璋的,也就是庞龙而已。
吴懿觉得自己要是率领新军,去迎战刘璋,吴懿完全没有任何信心。新军是战力很强,但是,那也得看带兵指挥的是谁。吴懿也不觉得现在有人能比自己高明多少,能够去率领着新军直面刘璋。
再说了,新军自从有了政工系统以后,想要随便策动新军反对刘璋,已经很难了。要是不能获得军方的支持,想要在蜀中立足,想要对抗刘璋,那只能是自己找死。
吴懿是个知兵的人。
新军的优缺点同样都很突出。
用刘璋的话来说,新军就是非接触式的作战思想。你想跟我面对面的一刀一枪的砍杀,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付出足够的生命代价就可以了,等你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冲到了面前,开始举刀挺枪,对不起,我先撤了。你要是再追,那你还得付出代价。
吴懿想尽量撇清这次可能的叛乱跟自己的关系。
于是,吴懿就下令当地的驻军,以及自己带来的飞军,开始把矛头对准了交趾,对准了士燮。既然之前南中有公文,那自己就干脆弄假成真。自己就真的去打交趾了,成都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交趾士燮,很不幸躺枪了。
吴懿翻山越岭,以剿匪的名义,挥军南下交趾,而此时的成都,已经开始四处冒烟了。
冒烟的地方,开始只是州衙一处,没多久,金库,还有几个粮库附近,都开始相继冒烟。
黄权领着州衙的官吏,从密道出来,已经到了城西的学府的兵学院。
出来以后,黄权立即让人去找本处驻军的军事主官。结果,回报说,领兵的主官,刚刚已经带人去了成都,留下了军令,要求其余人负责成都学府的安全,不得轻离。这边的驻军,一方面是训练新兵,一方面就是保卫学府的安全。至于成都的安全与否,并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重点。
黄权无奈,他也不能随便调动这里的军队,严格来说,他也没这个权力。而且,他也很清楚学府的重要性。
黄权只得急忙派人通知城南、城北、城东这三处的驻军,他以功曹的身份,暂摄州牧事务,要求各处驻军,紧急封锁成都各处城门,进城平息叛乱。另外,又紧急派人跟已经进城的军队联系,看事态是如何发展的。
“大人,长史大人他,他,他最后执意不走,说是对不住主公,非得要以死谢罪,坚持要放火烧了州衙,好向四周的驻军示警。”
“唉,”黄权听后叹了口气,其余众人也都十分低落。
少顷,黄权放又抬头坚毅道:“广元忠烈,我等既然忍辱偷生,就要对得起广元的一片忠烈之心。这样,我们立即分头去往成都四外的驻军处,联系军方,把整个成都封锁起来,勿使一个奸佞逃脱!”
“累去城南。”王累。
“圃去城北。”阎圃。
“松去城东。”张松。
“我,我,我去城里,城里有金库,粮库,那才是咱们的命根子,万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杨松急道。(未完待续。)
第115节 难归鞘16
杨松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金库、粮库,这两个处地方,如今才是成都最关键的地方,决计不能落入叛军手里。
“这样,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立即分头行动,我和慕艾进城去联络已经先一步进城的军队,相机而动。”黄权紧急吩咐道。
黄权是功曹,其本身的资历职权就在其他人之上,而且现在还有石韬的手令,所以现在众人也就奉他号令行事。
“还有,得立即通报主公,万一事有不偕,就看主公能不能及时赶回来了。”阎圃道。
“对对对,文苗说的很对,你们先走,我立即给主公修书一封,向他通报这里的情况。”说着,黄权急忙找了纸笔,开始给刘璋写信。
“还是直接先发给元直吧,主公远在西域,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消息。”
“这样,我给汉中、凉州同时发函,另外,我再给南中去一封信,要求吴懿立即返回成都。”
“公衡,我看还是不宜把事情张扬出去,只需秘密给元直或者主公去信一封即可。若是张扬过甚,难保不引起整个蜀地的动荡,反而不美。我们这边,还是先要努力将事态控制住,若是实在控制不住了,那就只能调外地驻军前来平叛了。”张松表示了反对。现在事情还只是成都范围内,若是扩散到整个蜀地,那就很难控制了。
黄权转念一想,张松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我就私下给元直去信一封,我们这边,还是要努力把事态控制住。时局艰难,希望我等几人能齐心协力,共赴危局。”
“诺!”
“若是新军有异动,当如何应之?”阎圃又问。
“新军乃主公亲创,不会随叛军起舞的,放心吧。若连新军也有异动,那我等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黄权说的信心满满,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少底气。
不过,若真是连新军都被策动了,那说明对方也太厉害了,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整个益州州衙竟然丝毫不知,那样的话,也确实没话可说了,输得不冤。
几个人简单商议了一下,立即就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黄权这里,匆匆给徐庶手书一封,派人紧急送往凉州,然后就带着杨松,紧急去成都城中,找先前已经进城的新军。听说那部分部队,是以拉练的名义进的城,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带着侍卫,骑着马,刚走没多远,前面又有人来报,说是城中多处起火,金库、粮库等方向,都遭到了围攻,情势十分危急。
两人听了大急,尤其是杨松,更是如丧考妣,他是户曹,他可是太清楚了,金库粮库是刘璋集团整个治政的信用之基,若是金库粮库出事,那很可能整个统治大厦也就崩塌了。
“公衡,金库粮库万万不能有失,必须立即全力救援!”杨松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艾,别太紧张,金库粮库都有军方驻守,寻常不会那么容易被攻陷的。我们抓紧进城吧,手里有人才好救援。”
两个人,带着几个侍卫,策马急奔直入城中。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黄权一见到狐笃,就厉声质问道。
“回功曹大人,我们在此进行搜救,并实施路段戒严!”狐笃啪给黄权行了个军礼。
“现在城内四处冒火,你们不赶紧去各处剿灭叛军,你们在这里瞎耽误什么功夫?!”
“回大人,未曾奉命,我军不能擅自行动!”
“好,现在我就以州衙的名义给你下令,令你立即率领所部,尽一切可能,前往救援金库、粮库,务必保证金库、粮库的安全。我这里有长史大人的手令,如今长史大人不在,就由我暂摄州衙政务,号令成都周边所有驻军!”黄权说着,把石韬给的手令拿了出来,递给了狐笃。
狐笃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确系石韬的手令,上面还有印玺。看完后,狐笃又将手令还给了黄权,并立即再次行礼。
“末将谨遵大人号令!”然后,狐笃又凑到黄权面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人,我等在此搜救是假,其实是在找人,据报,事发以后,主公的家眷走散,到现在都还没有音信,两位夫人,还有两位公子,还有大小姐,都杳无音信。我们是在全力找人,以防落入叛军手中。”
“什么?!主公的…”黄权这才想起,原来还有主公的家眷受到了波及。这个事情绝对不比金库粮库的事情小。一时之间,黄权也陷入了两难。
然而事情紧急,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容不得他仔细斟酌利弊得失,随即道:“狐校尉,搜救事小,剿灭叛军事大,也许人在叛军手里也说不定。先全力剿灭叛军为上。”
“我已令人封锁了北门和南门,东门也派了一队人马过去,想来叛军也难逃脱。不过,我这里的都是新兵,尚未真正成军,战力一般。还请大人立即协调其他三个方向的驻军协助,我这边立即派人增援金库粮库那边。”
“其他三个方向的驻军已经派人过去了,狐校尉还是抓紧派人去增援金库和粮库方向。”
狐笃闻言,正要下令,有军士抬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人,来见狐笃。
“报,发现一名重伤的侍卫,他说他叫黄三,要见大人!”
“黄三?!”黄权惊道。
几个人急忙冲到担架面前,黄权一看,果然是黄三。只见他浑身上下全是血,身上好几处伤口,显然是经过了连番恶战。
“黄统领,黄三,还能不能说话,主公的家眷何在?”黄权急忙问道。
“黄三,阿奴呢,阿奴有事没?”黄叙也扑上来问道。
“回…回功曹大人,都…都走散了,叛军来得太急,我刚刚安排完两位夫人撤离,转身去找大小姐和两位公子的时候,叛军已经杀进来了,我拼死掩护三位少主逃走,他们从东边的狗洞钻了出去,等我翻墙出去,人已经不见了,我…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很快叛军也追了出来,我被打晕了,后面就不知道了。快…快去…救…少…少主…”因为伤太重,一下子说话太多太急,黄三又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116节 难归鞘17
“报,城南驻军业已进城!”
“报,城北驻军已进城!”
“报,城中四处粮库附近皆有人纵火,正在组织人灭火!”
……
“报,西边粮库着火!”
“报,金库已被攻陷,叛军正在大肆抢掠金银!”
“报,城东驻军发生哗变,东门已失守!”
……
本来以为情势要被控制住了,然而紧接着,坏消息就一个接一个传来。
黄权的头都要炸了。
最坏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新军也牵涉到叛乱中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成都的今夜却比往常格外的热闹和明亮,几处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城市的天空烧得通红。
黄权一到就命人在州衙的边上,临时搭了个帐篷作为临时的州衙,坐镇指挥。州衙的大火看来是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而黄权现在也根本没心思去纠集人手救火,只让人简单做了一下隔离,别串烧到旁边的建筑就好。
黄权眼下最紧急的事情,一个是平叛,一个是找到主公的家眷,尤其是三个小的。三个小的,刘璋的义子刘豹,还有双胞胎大小宝。刘豹四岁,大小宝两岁。刘豹就不说了,据说庞龙想用他来控制以后草原上的匈奴人;大宝是祝融部落未来的族长,也是刘璋的掌上明珠,是刘璋最为宠爱的;至于小宝,则被蜀中文武视为刘璋的接班人,未来蜀中真正的少主公,更是老太太费氏的心头肉。三个人丢了哪个都会闹翻天,更别说现在三个一起丢了。当然,两位夫人也很重要,不过,按照黄三的说法,先安排两位夫人撤离了,而且她们毕竟是大人,比不得三个小孩更让人担心。
黄权现在才发现,卫尉系统瘫痪是多么大的灾难。
现在成都最大的问题,就是几乎整个卫尉系统彻底瘫痪了,不但是瘫痪了,而且大部分卫尉都加入到了叛军中,成了叛军的生力军。卫尉们本身对这个城市很熟悉,他们起来造反的话,简直是熟门熟路,这也是目前整个叛乱还得不到控制的一个主要原因。叛军四处制造混乱,尤其对金库和粮库的攻击,直接挠到了整个益州的命门。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目下益州的军政两大首脑都不在,令出不行,令行不禁,各种指令指挥不通畅。四处的驻军,原则上只听他们将军的话,州衙这边的命令,往往要核对再三,才能执行。尤其现在石韬不在了,黄权是临危受命,名不太正,很多指令也就下的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更多是请求商量的语气,这也影响了整个叛乱的快速平息。
最新的消息,城东的驻军哗变,并且趁势攻占了东门。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局势开始急剧恶化。
黄权最担心的就是成都的驻军,新三军出问题。
卫尉怎么折腾还好说,破坏力一般,但是军队如果叛乱的话,那就不是一般了,那就是整个成都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了。
“哗变的士兵有多少人?”
“回大人,至少不下五六百人。”
“张松呢?他人呢?”
“张法曹眼下还不清楚,还没有具体消息。”
“功曹大人,事态紧急,末将请命带领余部,立即赶去东门阻击!”狐笃立即出来请令道。他很清楚,新军要是参与了叛乱,那事情就严重得多了,这个时候必须要立场坚定的站出来表现了。而且,新军的战力强悍,远非之前的那些卫尉可比,必须得立即挡住其势头。
“狐校尉,你这里全是新兵,可堪大用?”黄权看着狐笃身边剩下的不多的士卒,都是些新兵蛋子,这些人顶不顶得住阿,实在是难以让人放心。“你要去的话,就把他们全都带上,人多力量大。”黄权用手一指那些戒严的、搜救的。
“大人,那你的安全?”
“没事,我这里还有侍卫,放心好了,军情似火,你赶紧去吧!”
“诺!”狐笃应诺,随即转身下令:“吹集合号,整队出发,目标东门!”
很快,狐笃就带着人,火急火燎的朝东面去了,连带着黄叙也被他裹挟走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是成都的天空却不见稍暗分毫,各处的嘈杂声,喊叫声,甚至厮杀声,还是能老远的传过来,传到黄权的耳朵里,让他心神不宁。
石韬死了。
少主丢了。
两位夫人杳无音信。
粮库着火。
金库失陷。
卫尉新军相继叛乱。
……
黄权觉得身心俱疲,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出个头绪来,快一天没吃东西也都不觉得饥饿。
黄权正想着心事,正在试图抽丝剥茧,理清头绪的时候,一个侍卫端着吃食走了进来,把吃的放在了案上。
“大人,吃点儿东西吧。”
“好,放那儿吧。”黄权看了一眼,是包子,就随手抓了一个,然后又埋头到公文堆里去了。眼下唯一令他有点儿安慰的就是,只有城东一处驻军发生了哗变,其他三处都还安稳,这样一算的话,即便城东的驻军全部叛乱,在兵力上也不如剩下的三处,局面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现在就是事起仓促,叛军是有备而来,所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一下子显得惊慌失措。
正想着呢,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把短刃赫然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别动,别喊,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叫嚷!”
“你…你是…你是夫人,你还活着?!”黄权低声惊叫道。
来人在是假扮了侍卫,趁人不备溜进来的阿奴。
“让你失望了吗?说,你是不是叛军同谋?这次叛乱你有没有份参与?!”
“我,我怎么可能,夫人,你可冤杀我了!”黄权说着一激动,就想要站起来辩白。
“别动!”阿奴急忙用力往下一摁,再次强烈警告道:“你不是同谋,那石韬呢,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主事,为什么事情越来越严重?”
“夫人,你冤枉死臣下了。广元他已经罹难了,临终给了臣一道手令,所以我才在这里临时主事,至于其他人,都在各处奔走。夫人,老夫人和三位少主可还安全?”(未完待续。)
第117节 难归鞘18
“石韬死了?!”阿奴显然也很震惊。“老夫人和我在一起,至于三个孩子,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说到这里,阿奴明显又停顿了一下,转而又仿佛醒悟般:“呔,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为什么石韬死了而你们都还活着?你还说你们跟叛乱没关系吗?”
“夫人,因为事发突然,我们都是从州衙的密道逃出去的,广元他为了及时给周边警示,所以就纵火烧了州衙。我们也是听后来的侍卫说的,据说广元最后的遗言是说他对不起主公,辜负了主公的重托。夫人,眼下咱们不是纠缠这个事情的时候,先平乱才是关键。”
“少废话,等等,你说州衙有密道?我怎么不知道?密道通到哪里?”
“我等原先也不知,只有广元知道。事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派侍卫去后院通知你们了,可是后来侍卫回来报告说已经找不到你们了。没办法我们就先撤了,密道是直通城外的。当时石广元还大骂黄三废物来着。夫人,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万一有人进来,撞见多不好?我对天发誓,我黄权真的跟这次的叛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黄权很有些生气,明显觉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侮辱。
阿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把刀从黄权的脖子上移开了去。
“黄大人,你也别怪我鲁莽,实在是今天这事情来得太怪异,我和老夫人也是连遭追杀,九死一生,现在三个孩子也弄丢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夫君。你在这边坐镇,可有三个孩子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狐校尉他们来的早,已经找了好久,也没有任何消息。据黄三说,他们三个是从州衙后院东边的狗洞逃出去的,然后就没了踪影。”
“黄三,他人呢?”
“他伤势过重,已经送医院了。”
“那个什么狐校尉呢?他人呢?是不是新兵营那个糊涂校尉?他怎么会先来?”
“对,就是那个狐笃狐德信,他是因为有人找他报信,报信的夫人应该认识,是黄汉升的公子,黄叙黄子言。”
“黄三,黄叙,黄权,”阿奴狐疑的看了一眼黄权,“怎么这么多姓黄的?你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阿奴如今已经变得草木皆兵,看谁都不像好人了。
黄权两手一摊,苦笑道:“夫人,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不信你就不会来找你了。夫君曾和我论说过蜀中众文武,说黄公衡忠义为怀,持心中正,所以才委你为功曹。可是眼下这般乱局,到底谁才是主谋,到底是不是冲着我们一家老小而来,你可有个大概?”
“多谢主公夸赞,真是愧杀。眼下成都这局势尚不明朗,一切都还未有定论。如今,卫尉大部分叛乱,新军也有少部哗变,只看这些,吴懿即便不是主谋,也难辞其咎。”
也是因为卫尉的叛乱,才让阿奴疑心大发,疑神疑鬼。
吴懿是卫尉的头儿,要是吴懿都有问题,那这成都还真不知道那个能够信任。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又有人进来报告。
“报,城北驻军已赶去救援粮库方向,西边粮库的火势已得到控制!”
“报,城南驻军已赶往金库方向,叛军已被击溃,正在逃窜!”
……
“你这里人太杂,我先走了。”阿奴来就是想弄清楚事情原委,最重要的就是询问三个孩子的下落,结果还是一笔糊涂账,三个孩子也是下落不明,这让她越发情绪低落下来。
“夫人,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安排人去保护你们。”黄权急忙相送。
“你别送了,你是大人,我是侍卫,别让人起了疑心。我和老太太很安全,你就不用惦记了,现在几个孩子丢了,我就只能保证老太太不能再出事了。不是信不过你,是眼下局势不明,我得保证老太太的安全。希望你能尽快平息叛乱,赶紧找到三个孩子。等局势稳定了,我们自然就出来了。”
眼看就出了帐篷,阿奴又扭头跟黄权嘱咐了一句:“那个黄三,别让他死了。”说完,闪身就出了帐篷。
“黄三,别让他死了?什么意思?”黄权琢磨着阿奴临走时留下的这句话,夫人这是在关心黄三,还是说夫人怀疑黄三有问题,还是说夫人认为黄三有可能知道三个孩子的下落?不是没可能,目前为止,黄三是最后见过三个孩子的人,也许还有什么消息没说清楚也说不定。想到这里,黄权朝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属下在,请大人吩咐!”
“立即安排两个人,去医院保证黄三黄统领的安全,一旦情况好转,立即通知于我!”
“诺!”
侍卫领命而去。
等侍卫出去后,黄权又反复琢磨了半天,这次叛乱的两个关键人物,一个很明显,就是吴懿。吴懿的关键,是因为吴懿不在成都,因为他不在成都,所以这次叛乱才闹的这么厉害。另一个关键人物,也许就是刚才夫人特别强调的黄三。黄三是负责主公家眷安全的,是主公的贴身侍卫副统领,作为一个侍卫统领,黄三在这次叛乱中的表现,单就结果看,可以判定为不合格。两位夫人仓皇逃窜,被人连连追杀,三个小的又不知下落,生死不明,他自己还弄得满身伤,命都快丢了。这两个人,不管跟这次叛乱有没有牵连,都是这次叛乱的关键责任人。
一个负责成都安全的,一个负责主公内宅安全的。
两个人都没尽到责任。
单就从追究责任这个角度看,这个黄三就不能死。
叛军追杀两位夫人,也许是想要捉拿主公的家眷,以此来作为筹码相要挟。
想到这里,黄权心里又是一紧。
也许叛军一开始攻击州衙,其目的就是冲着主公的家眷去的,因为攻势太猛,这才造成了黄三的顾此失彼。当时大家都以为叛军的重点是在于州衙官府,只是以为主公的家眷是受到了连累被波及了而已,从而忽视了这一点。
也许主公的家眷才是叛军的真正目标,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追杀。(未完待续。)
第118节 难归鞘19
黄权被自己突然的想法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仅有的一点倦意和睡意也给吓跑了。如果自己想法成立的话,那两位夫人还有三个孩子现在的情况就十分堪忧了,叛军必定还在追捕他们。
黄权觉得哪里还是不对。
叛军若是以为能拿主公的家眷为筹码,以此来跟大家谈条件,来要东要西狮子大张口,那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不过也难说,换了别人没戏,换了自己这位主公刘璋,还真不好说,说不定叛军说啥就是啥了。
不过还是不可能。
叛军眼下又是围攻州衙,又是攻击金库粮库,这种动静明显是再往大了整,这分明是要颠覆整个益州原来的统治,这明显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绑架主公的家眷,这也太小家子气了。
黄权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天光微亮的时候,又被侍卫吵醒了。
“报,狐校尉派人来紧急求援,他们已经顶不住了!”
“什么?求援?哪里有人给他?这样,立即通知城北驻军雷校尉,让他们先别在粮库那里救火了,留下少部分组织百姓救火即可,大部队立即赶往城东去支援!”
“诺!”
侍卫转身出去没多久,又有侍卫过来通报。
“报,叛军向城东方向逃窜,携带了大量金银,吴兰校尉请求立即派人实施拦截!”
“拦截?哪儿来的人马去拦截?”黄权都快要疯了,现在整个成都是一团糟,到处都有骚乱,黄权自己又是个文官,一下子指挥这么多军队,难面左支右拙,顾此失彼,把握不住重点。“坏了,叛军向东溃逃,那狐校尉要糟糕,快去通知狐校尉,及早预防!”
“诺!”
结果,还没等侍卫把消息送到狐笃手里的时候,狐笃已经被叛军前后夹击,一下子就击溃了。还亏得是狐笃聪明,听得后面有喊杀声,立即就带人往旁边一闪,这才躲过全军覆没的危险。
叛军刚冲过去,吴兰带着追兵就赶到了,于是合兵一处,继续往前追击。路上又遇到了张松领着几十个残兵败将,原来,张松到城东驻军处,准备给驻军下令,要求他们进城平叛,结果不想领兵的庞乐李异当场就鼓动士卒反了,张松也是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才逃得一命。还收拢了一些不愿跟庞乐李异一起造反的新军士卒。
很快,太阳升起,日上三竿,旋即就到了午时。
黄权、王累、阎圃、杨松等人都聚集在大帐内,焦急的等着前面的消息和战报。如今,随着驻军大规模进城,叛军逐渐被清除,各个着火点也都相继扑灭,情况终于开始好转。比较让人不安的是,叛军抢了大量的金银,这些都是金库里的,急需要追回。
“报,叛军已沿水路逃窜,吴兰、狐笃两位校尉请示,是否继续追击?”
“请示个屁,当然得继续追击了!”杨松急得直拍桌案。
“慕艾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黄权急忙劝道,又转回来问传讯的斥候:“为什么要请示,是追击有难度吗?”
“回大人,叛军提前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在江边提前就安排了民船和竹筏等,我军没有水军,没有相应的船只等工具,想要追击只能沿岸追击,或者临时征集民船竹筏等,然后再追击,不管怎么安排,估计都难再追上了。”斥候解释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这样放任这些贼子逃走不成?”王累不满道。
“水路?拿地图来!”黄权吩咐道。
立即有侍卫找来了地图。
“大家看,叛军走水路逃窜,若是顺利,将一路到荆州而去。我们必须快马通知沿途各郡县,实施拦截,另外,要求吴兰、狐笃部继续衔尾追击,防止他们中途上岸,四处逃窜。”
“累附议!”
“附议!”
“附议!”
很快,几个人就达成了一致。
“你立即去通知两位校尉,令吴兰领兵,沿岸继续追击,紧辍不放;令狐笃派人征集民船竹筏等备用;令雷铜立即赶到城东会合,乘坐狐笃部征集到的船只,衔尾追击。”
“诺!”
“来人!”
“属下在!”
“立即以州衙公文形式,通知自蜀郡到荆州沿此水路的沿岸的各郡县官衙,立即派人实施拦截,不得有误!”
“诺!”
等到侍卫领命出去了,黄权这才又对大家低声说道:“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就是主公的家眷一直没有下落,尤其是三个孩子,到现在都杳无音信,大家看该如何是好?”
“有没有可能被叛军抓了去?”王累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凿消息。而且,若是叛军抓了主公的家眷,定会以此为胁迫,跟我们谈判的,但是到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迹象。”黄权皱着眉头道。
“现在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策划主谋的这次叛乱?”阎圃问。
“据几个投降的叛军的交代,似乎是赵韪赵主簿,但还没有完全确认。”
“赵韪?竟然是这个龟儿子?难为两代主公都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猪狗不如!”
“赵韪这人心机阴沉,十有**就是他了。”
“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狠毒,这一下不但让我蜀中大伤元气,若是主公家小再有差池,我等真是百死莫赎。”
众人都没想到,主谋竟然可能是赵韪。
赵韪可是刘焉带入蜀中的亲信嫡系,深受刘焉刘璋父子两代的恩惠,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处心积虑的趁刘璋不在,弄出这么大动静来造刘璋的反。
“比起丢失点儿金银,损毁些粮食,主公的家小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主公这个人比较性情,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务必找到主公的家眷才好。两位夫人有消息吗?”
“两位夫人应该还安全吧,她们可能是受了惊吓,眼下不愿露面,等局势平稳了,估计就出来了。现在重点还是三个孩子,一点儿音信皆无!”(未完待续。)
第119节 难归鞘20
“抓紧派人找阿?!”王累急道。
“以前有卫尉,卫尉对整个成都都比较熟悉,治安、搜救、找人等都还比较得力,现在卫尉不可靠,只能靠军队四处搜寻,眼下已经安排了城西新兵营的大量新兵,进行拉网式搜寻,可是依然是没有任何消息。”黄权头比较大,搞不清楚三个小孩到底躲哪里去了。
“有没有可能是被叛军掳走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人都找不到。”阎圃皱眉问道:“公衡,我看是不是可以派人跟赵子非联系一下,若是主公家小在他手上,请他放还给我们,我们可以考虑给他一条生路,否则,以主公的脾气,就算他能顺利逃到荆州,也未必就能善终。主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觉得他也可能没抓到人吧,否则他也不可能逃得如此之急,完全可以和我们讨价还价了。不过,你这个主意我们还是可以试试。”黄权说着,冲外面喊道:“来人!”
“请大人吩咐!”
“去提两个叛军的头目来。”
“诺!”
不一会,两个俘虏就被带了进来。
黄权让人松了绑,让两人去想办法去跟叛军的主谋赵韪联系。让他们给赵韪捎个口信,即请他放了主公的家小,若他手上有的话。放了主公的家小,或可饶他一命,否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另外,黄权还给赵韪写了封信,劝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之类的。
书信是幌子,是用来当做通行的凭证,防止这两个家伙被沿途的益州追兵再给抓了。真正要传递的内容,就是口信。就是要赵韪交出刘璋的家小。
这次叛乱持续了两天一夜,最后以叛军沿水路逃窜而结束。
很显然,叛军早有预谋,早就留好了退路。
水路逃跑,使得蜀军只能望江兴叹,想要追上基本没可能。
别说什么沿岸追击之类的,沿岸都是崇山峻岭,走都走不通,你还想去追敌人。至于沿途拦截,也是基本没用。首先你陆上的速度得够快,其次等你命令到了地方,集结了队伍赶到江边,人早就过去了。从蜀中下去的江水,都是非常湍急的,水流速度非常之快,像后世李白诗里说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只要人在船在,只要没翻船,那就基本上算是逃脱了。
还有什么征集民船等,衔尾追击,更是没谱。等你征集够船了,别人早就到荆州了。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过的,所以追击的姿态还是要做的。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政治正确。不可能说叛军逃了,你追都不追,追不上无所谓,但你得想尽办法去追了,这就没问题了。你要是追都不追一下,就说追不上,那你这个态度就有问题,就很可疑。
众人盘点了一下这次叛乱造成的损失,州衙烧没了,卫尉署彻底瘫痪了,新三军减员三成,粮库烧了一座,金库被抢了将近一半,还有各种人员伤亡无数。不但最高的行政长官殉难,就连刘璋的家小到现在也都没个下落。可谓损失惨重。
往日里富庶强盛的益州首府,第一个号称要御敌于城门之外的,目前可以说是大汉最大的城市的成都,一下子被打落凡尘,由天上被打落到地下。
仿佛昔日种种的固若金汤,美好神话,都不过是虚幻泡影,不堪一击。
其实,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好,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特洛伊够坚固吧,还不是被攻陷了。何况成都这个还不是堡垒,还是故意四面漏风,故意把一切全都裸露在外面的号称开放式的城市。
开放是够开放了,不但城门的哨卫早就撤了,而且城门嫌太少,又另外开了好几个城门,这还不算,驻军基本都在城外,城内都是卫尉负责。结果可倒好,卫尉几乎全部起来造反了。
这么多卫尉起来造反,当然,最主要的因素是敌人太狡猾,太阴险了,太处心积虑了,是敌人蓄谋已久的结果。但是,跟这些卫尉们的处境也有很大关系。成都的卫尉主要来自以前的东州兵。刘璋主政以后,把原来刘焉的十来万东州兵全部给裁撤了,精挑细选了大概有十分之一,选入了新军,其他人要么退伍,要么转入到了卫尉署。东州兵,本来就是刘焉招募的,来自凉州、三辅、南阳等地的流民,转入到卫尉以后,他们从流民变成了市民。但是,卫尉这个工作,比较艰辛,各种治安、各种维持秩序、缉凶捕盗、排解纠纷等等,整个城市管理的落地工作,其实都是由卫尉来具体落实的。他们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起早贪黑,干的都是辛苦活,但是说到待遇方面,连新军都不如。干的活多,拿的却比别人少。
卫尉就喜欢和新军比,尤其新三军窝在成都,什么事也没有,连个剿匪都越来越少了,但是人家那待遇,那装备,卫尉根本比不了。当然,卫尉们若只是养活自己还没什么,若是成家立业想要养家糊口,那就困难了。困难在于,成都它这个城市物价太高,尤其是这个粮价,居高不下,这根本就是官府故意把粮价弄得这么高。其他市民,做点儿小买卖,打个什么短工,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但是卫尉就比较尴尬了,单靠薪俸,也就只能自己混个温饱,想要再多养活俩人,那可就难了。而且上面也管的严,灰色收入少。所以,长久累积下来,怨气是越积越多。新军轻轻松松,每天伸伸胳膊动动腿,嘛事不干,人家都能天天往家里寄钱,而这些可怜的卫尉们,天天累死累活的,连个老婆都娶不上。能不造反吗?
后来人们分析成都这次叛乱,都归结为是刘璋在蜀中大力推行新政,所种下的恶果,其实,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分配上的不公。
众人皆以为,叛军溃败,成都恢复控制,这次事件也就过去了。
不想,这仅仅是个开始。(未完待续。)
第120节 难归鞘21
由治入乱易,由乱入治难。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破坏要比建设容易得多得多。
往日繁华热闹的都市,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街上三五步就是端着强弩的士卒。成都开始实行戒严和宵禁。所有人,都要进行盘查,不但行人要进行盘查,而且还要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搜捕叛乱分子。这是对外公开的说法,实际上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寻找刘璋的家小。
阿奴在包子婶家待着,觉得也不是个事儿,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会连累这家人,就有了离开的念头,可以带着老太太去医学院住一段时间。把老太太安置到医学院的特护病房,自己也能腾出身来,去找找几个孩子。阿奴和费氏,这几天就躲在包子婶家临街的包子铺上面的阁楼里。上面的阁楼,平时堆放的都是杂物,是悬空的,平时需要搭梯子才能上去,梯子一撤,外面来人根本什么也搜查不到。安全还是挺安全的。就是老太太不让人省心,必须得有人照看才行。
“妹子,你男人咱们大人,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要是再不回来,我看咱们这里迟早要变天。”晚饭的时候,包子婶忍不住跟阿奴唠叨道。
“男人家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夫君他远在西域,收到消息,再赶回来,至少得要两个月吧。怎么了,不是叛军都已经被打跑了吗?”
“造反的是被打跑了,可是,街上都在传说,说那帮龟儿子,把金库里的金子也都抢跑了。没了金子,粮库也着火了,如今,大人发的钱券、粮券都没人要了。白天我让你阿牛兄弟去进货,就是买些粮食、肉、菜什么的,结果可好,那些商家死活都不要这些钱券,非得要金银铜钱。你说说,这不是要变天是怎么着?”说到这里,包子婶就一肚子的怨气。
“为什么不要钱券?”
“他们都说,这钱券现在不值钱了,就是废纸一张。说什么,金库里的金子都被抢光了,这钱券还有什么用,扔了都没人要。妹子,你不出去你是不知道,我听阿牛说了以后,我亲自去街面上转了转,现在几乎所有的商户,全都只收金银铜钱,都不收这个钱券。这还不是要变天是什么?你男人咱们州牧大人弄的那些,说不定都得给推翻了重来,这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又回到了从前了。唉,你说说你男人,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吗,干吗非得跑几千几万里远去,咱们成都这么多百姓不管了不说,老婆孩子也不管了,老娘也不管了?”包子婶说着说着,又数落起刘璋起来。要看她这个嘴碎的程度,看来是平时没少了骂刘璋。
阿奴虽然对政务一向不关心,也不甚了了,但却也知道,这个钱是什么东西,这个钱券是什么东西,这是刘璋治理蜀中的基石,蜀中的所有项目,包括成都学府,都是用钱堆出来的,益州目前所有的成就,都是建立在钱券的基础之上的,早期是欠条,现在叫钱券。要是钱券变成了废纸,那这个破坏性,远比什么几千人的暴乱要大得多,那就不是烧个州衙,死点儿人的问题了。那将是国将不国的大问题,将是整个益州,甚至凉州西域等,再次回到水深火热中去的大问题。也不是几千人造反的问题了,很可能是整个蜀地的百姓都要起来造反了。
“大婶,我这里还有些首饰,你先拿去换些金银来用。”阿奴说着,把身上的一些没用的首饰佩玉什么的,都摘了下来,放在了桌案上。
“瓜女子,你这是作啥子嘛,我又不是冲你,我们哪能要你的东西,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大婶,你听我说,这些就算是我们娘俩这几天的食宿费用了,你先别忙着推辞,这些你先用着,回头我再给弄一些来。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现在不是大家都说这个钱券没用了吗,都说这个钱券不值钱了吗,你就拿着这些首饰换来的金银,去外面把大家都不要的钱券,低价买回来,买的越多越好!”
“啊?!妹子,你没事吧?你不会脑壳坏掉了吧?”
“大婶,我没事。你好好听我说,你听我好好说,这钱券是我夫君发的,只要我夫君还在,只要我阿奴还在,这钱券就不会作废,更不会变成废纸。既然现在大家不愿意要,那你赶紧趁这个机会,便宜收购阿,大家不愿意要,那咱们要阿。把你们家里藏的金银都拿出来,我那里也有一些,我还可以出去给你借去,咱们大量收购这些废纸。等到时候,这些钱券的价格再涨回去,那咱们就发财了,那个时候,咱们把这个包子铺扒了,盖成成都第一的大酒楼,到时候你还愁我阿牛哥哥娶不到媳妇儿吗?”阿奴跟着刘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的没学多少,忽悠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包子婆立即被巨大的财富光环给忽悠得有些头晕。
“妹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婶,你是我们娘俩的救命恩人,我能骗你吗?这样,我待会就找人把我们送回到医学院去,然后你可以腾出手来大干一场了。千万记住我的话,一定要挺住!好了,我先出去一趟,你先帮我照顾好我娘。”说完,阿奴饭也不吃了,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听了包子婶的关于钱券的消息,阿奴根本就坐不住了。这可是压倒一切的大事,要是钱券体系崩溃,整个益州的经济基础就都不存在了。经济基础都没有了,就更不要说你什么治政的合理性了。经济崩溃,随之就是行政管理上的崩溃,到时候民不聊生不说,估计得到处都得是造反的,别说老百姓了,包括卫尉,甚至新军能不能保持稳定都很难说。新军、卫尉等,这些公众服务体系,都是发的钱粮券,钱粮券要是被打垮作废了,整个刘璋集团的治理体系也就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121节 难归鞘22
“你们几个好兴致,这是在开庆功宴吗?”
黄权等几人,正在吃宵夜的时候,阿奴突然现身,冷然道。
众人一看是主母大人突然降临,都吃了一惊。虽然,从内心来说,大家都不大看得起这位名义上的主母大人。毕竟,阿奴出身蛮族,大家潜意识里都瞧不大起,蛮夷野人而已。可是,如今阿奴位份在那儿摆着,而且,母凭子贵,阿奴又添了龙凤双胞胎,即便是心里再是瞧不上,面上也不能露出来,大家都是人尖子,老江湖了,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见过夫人!”众人急忙纷纷见礼。
“夫人,天晚夜寒,我等不过是小酌几杯去去寒气,不是在开什么庆功宴,夫人误会了。”黄权急忙解释道,然后又禀道:“夫人可是心挂三位少主的下落,我等也是忧心如焚,已经安排了大量人手,全面排查了整个成都市区,只是眼下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大家这两天也是奇了怪了,几个小孩还能上天了不成,整个成都已经翻来覆去,过筛子一样,过了好几遍了,愣是找不到人,连个影子也没有,连点儿线索都没有。而且,据抓获的一些叛军讲,赵韪那里根本没抓到人,就是因为没抓到人,这才开始攻击的金库和粮库,开始准备跑路的。既然不在叛军手里,那就应该还在成都府内,怎么就死活找不到人呢。
“几位大人,孩子的事情辛苦大家了,我这么晚来,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孩子的事情,我看你们也别再大张旗鼓的找了,变明找为暗寻吧。可以专门委派一个人负责,仔细排查,把府上当时所有的下人、侍卫,全部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一说到孩子,阿奴就心情低落下来,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就让那个糊涂校尉负责吧,他当时是第一个到的现场,可能了解的东西多一些。”
“诺,就依夫人之见。”
“我来主要不是说孩子这个事情的,先跟大家通报一声,我和老夫人明天就回医学院那边,你们这边就安心处理政务,安心善后。”
“那,不知夫人来,更有何要事?”
“诸位都是我益州贤达,夫君常依之为柱石。今夫君他远在万里之遥,而将蜀地这几千里江山,数百万黎庶,托于几位大人之手。阿奴虽是女流妇孺,本不该置喙于政事,可是眼下蜀地百姓眼看要生灵涂炭,而几位大人却还能安坐于此,开怀畅饮,前有石广元英灵未散,近有成都府几十万百姓嗷嗷待哺,阿奴深为几位大人羞之。”
阿奴这学府是没白上,一番话把几位益州重臣说得莫名其妙。我们忙了一天了,聚在一起,喝口小酒暖暖身子怎么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跑来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上纲上线,你不就是孩子丢了吗,孩子丢了你才是第一责任人,你把我们蜀地未来的少主公都没看好,你还好意思跑来指责我等。真是蛮夷野人,没有教养。
众人都被阿奴说得有些不高兴了,都臭着脸不愿意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黄权一看,只得硬着头皮再次问道:“夫人见责的是,未知夫人具体所指为何?何种要事,让夫人如此忧心如焚?”
“夫君既然把益州托付给了几位大人,我希望几位大人能当得起这份托付。”说着,阿奴自怀里摸出一沓钱券来,往黄权面前的桌案上一摔,“诸位大人既然还能安心在这里小酌,想必还不知道,如今成都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店铺商家,都开始拒收官府发行的钱粮券了,街头巷尾都开始在谣传说,这些钱粮券不值钱了,要变成废纸了。我一介妇孺尚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列位大人,别告诉我,你们觉得这是小事无所谓!”
“什么?!拒收钱粮券?!”众人显然都不知情。他们这几天各种善后的事情太多,又是灭火,又是搜救,又是追敌,又是安民,又是抓同伙抓漏网分子,还要寻找主公的家小。各种大小事情,多如牛毛,那会去注意到市井商贸这些小事。
“岂有此理,竟然敢拒收官府发行的钱粮券?!”王累拍案怒道。
“从现有的益凉律法看,商家有权拒收,至少商家拒收钱粮券不为违法。”张松捏着酒杯,摇头道:“商家拒收钱粮券,并无违背律法之处。益州的商法规定,买卖乃公平自愿之交易,你给的钱商家不认可,那就不能交易,这并不违法。”
“我就说吧,这金库粮库,是我益州之根本,万万不能有失,万万不能有失,结果可倒好,结果可倒好,又是被烧又是被抢的,不出事才怪!我没说错吧,祸事来了吧,看看,我没说错吧,眼下祸事来了吧!”杨松喋喋不休如祥林嫂。
“此风不可涨阿,若是蔓延开去,蔓延到整个蜀地,甚至到凉州、西域,那就……”
……
成都叛乱虽然看似只有两天一夜,但这两天一夜却给了这个骄傲的城市,留下了永久的伤痛,以及极其深远的影响。
汉建安二年末,益州主簿赵韪叛,焚粮,抢金,劫掠东归,益州上下遂为之动荡。
初,刘璋主政益州,以钱粮故,设金粮二库,以其为本,发行钱粮券,大行其道。及到二库有失,遂使钱粮券失其依托,引起蜀地震荡,多有万贯家财,一夜化为乌有者。民乱因之四起,时人皆曰蜀地变天矣。
至建安三年春,钱粮券之祸,愈演愈烈,更蔓延开去。
时,刘璋徐庶尚颠簸于路途,吴懿交趾交兵,庞龙二战赤谷,蜀地之变,皆不能止。世人乃戏之曰:做人莫学刘季玉,眼高手低赚风雨;锦绣千里无人问,却向蛮夷要金玉。
建安二年冬天益州赵韪的这场叛乱,在益州来说,自然是件大事,但在整个大汉来说,却是一件貌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了。
建安二年冬,在曹操主持的朝廷统一领导下,曹操、刘备、孙策等盟军,对刚刚称帝的袁术猛攻猛打,节节胜利。而在北方,袁绍终于力克顽敌公孙瓒,一代枭雄,白马将军公孙瓒于易京杀妻灭子,引火千楼以**。公孙瓒一死,袁绍遂拥冀并青幽等四州之地,以北方雄主之姿,虎视天下。这些才是世人真正关注的大事。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卷分解。
有的人死了,他的魂魄还在,(石韬、公孙瓒)
有的人走在路上,心已不属,(徐庶、刘璋)
有的人张开翅膀想要展翅翱翔,(袁绍)
有的人蛰伏爪牙妄图拼死一搏,(曹操)
有的人在城头拔剑四顾心茫然,(吴懿)
有的人在暗夜听雷语鬼泣神惊,(庞龙)
有的人黄粱一梦难醒,(袁术)
有的人一梦黄粱难得,(刘表、刘备、孙策/孙权)
有的人,他想要做你的敌手,(诸葛亮、司马懿、周瑜、郭嘉、贾诩等)
有的人,他不屑为你的对手。(吕布、赵云、关羽、马超、张飞、许褚、颜良、文丑、张辽等)
恩怨情仇何时了,
请君头颅试剑锋。
……
请看三国杀刘第三卷:三国杀。
第二卷终。(未完待续。)
第二卷卷尾
“我要草原上,再没有单于;
我要这天下间,再不见君王;
我要让万民,同享安乐;
我要那千秋万世,永开太平!”
……
舞台上正上演着从汉中传过来的热播剧,《凉州辞》。舞台上的刘璋,从凉州败退斜谷,四周大雪纷飞,茫茫山谷,刘璋蓦然回望,仰天长啸,喊出了他心底里最深的呐喊。
这一段是蔡琰后来加的,原来的版本没有这一段。这一段话是刘璋回到汉中以后,在检讨会上说的话。蔡琰觉得这几句话不错,后来就给加到了剧本中了。
“娘亲,那个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倒下了?”
“他有病,犯病了!”
“那他会不会死阿?”
“放心,他活得好好的,还等着我们驹儿长大去找他报仇呢。”
“那他是我们家的仇人吗?”
“他不但是我们家的仇人,还是我们家的大仇人,是我们曹家、马家两家的大仇人,是你外公、是你舅舅的大仇人!”
“啊?!我还以为他是个大英雄呢,原来是个大坏蛋!娘亲,是不是我跟着舅舅好好学武艺,长大就能找他报仇了?”
“……”
(ps:第二卷写得好累,写凉州辞的时候,被地图搞得头大,写西域的时候,又翻查各种资料。西域这一章,几乎全部都是政策方面的,全是文的,各种计划,很费脑细胞的。第二卷叫登高临远,其实登高临远是有风险的,登得越高,可能摔得越狠,飞得越远,可能绳子越容易断。所以,第二卷以成都内乱收尾。至于第三卷第四卷,还没开始写,太累了,关键,这成绩也太差了,唉。。。)(未完待续。)
第三卷 楔子
“如何,可见到人了?有何消息带回来?”
“回大人,见到了,刘益州让我带话回来给大人,他说…”
“慢着,要说原话。刘益州的原话是如何说的?”
“刘益州说,他原话是这样说的:袁军虽众,实则弱旅,曹军虽少,实则强兵,袁曹若兵争,看似以多打少,实则以弱击强,智者不为也。袁绍居北方四州之地,人多而物茂,有黄河为堑,正宜俯视天下,內治民生,外强军伍,观兵天下。曹操居中原,虽是四战之地,但曹操屠黄巾,败吕布,收张绣,驱刘备,灭袁术,居四战之地却也成就百战强兵。是以,袁曹之战,对袁方来说宜缓,对曹方来说宜急。”
“这怎么跟田元皓一个调调,还有吗?”
“噢,对了,刘益州还说了,异日袁曹相斗,当先杀一人,方有胜算。”
“何人?”
“许攸许子远。”
“许攸?!为什么要杀许子远?”
“缘由没说。刘益州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那,我让你们派人去联系庞龙,可联系到了,庞龙又如何说?袁公最想听的就是庞龙是如何建议的。”
“回大人,我专门派人去西域问了庞先生,庞先生说,以多攻强,当以多点骚扰为主,最忌集中一处集中兵力决战的。他说,益州兵强,向来走的就是以强打多的路子,以强击多,其实最想要的不是各个击破,而是想要将敌人兵力聚集在一处,毕其功于一役。袁公和曹操相争,袁公人多,曹操兵强,袁公只需坚守住黄河一线,然后以此为基,多点骚扰曹军,让曹军防不胜防,顾此失彼,久之,曹军必败。此为稳赢之上上之法,请袁公熟思之。”
“庞龙不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庞先生这才是真正的良策。那,关于援助我军的事宜,刘璋是如何答复的?”
“目下暂无可能。刘璋眼下不但内政焦头烂额,而且益州军的主力,庞龙魏延部远在西域,凉州的张任法正部又在南北拓地,眼下益州又跟荆州之间剑拔弩张,严颜李严等皆不得脱,而且,还有一支军队南下交趾。刘璋麾下,只有区区数万军队,近期根本无法全力支援我军作战。这里是刘益州给袁公的信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