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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超级黑熊精     纵横武侠之黄粱梦txt下载     纵横武侠之黄粱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九五章 清风楼楼主

    翌日!

    风清气朗,碧空万里无云!

    丁一早早的便起来了,正在园中活动着,却听见敲门声传来了,心中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早早的前来拜访?心中想着走上前应门:“谁啊?”

    “在下卢俊义,有事寻我师傅,还请开开门。”

    丁一暗道:这卢俊义是周侗的徒弟,这大清早的却又为了什么事找上门来,打开了门看见卢俊义单身一人正在门外,便道:“这一大清早的,你又有何事?”

    卢俊义见门开了,现身的居然是自己师傅都要尊敬的称呼大哥的丁一,当下行礼道:“前辈,却有要事要寻师傅回去。”

    丁一道:“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吗?”

    卢俊义想到丁一和自己师傅的关系,便道:“却也无妨,事情是这样的,那清风楼楼主,深夜来访,寄笺留书,说要向师傅赔礼,并且今日还要再来。这清风楼我等往日里虽然也说不上是势同水火,却也没有太多的交集,这忽然间就要上门请罪,所以便想是不是师傅昨日里做了什么,才会现在过来请他老人家回去主持大局。”

    丁一道:“哈,这清风楼的楼主到是挺机灵的,你先进来吧,先晾他一会也无妨。”

    卢俊义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丁一走了进去,却正好看见自己的师傅周侗迎面走来,当即上前行礼,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周侗点点头抚须道:“不用回去了,他已经来了。”说到这对着左侧道:“楼主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一叙呢?”

    “哈哈”大笑声中,一条人影从墙外跃了进来,凌空一个轻巧的翻身落到了地上,抱拳道:“周老别来无恙啊。”看了看卢俊义一脸谨慎的模样又道:“令徒着实不错,远胜我那那些不争气的徒弟。”

    周侗道:“你那徒弟却也不差,又何必妄自菲薄?”

    对方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只可惜现在这徒弟看见了当师傅的,却是见都不出来见上一见了,却让做师傅的心中好生难受?”

    随着他声音缓缓落下,屋角的转角处走出来一人,瘦削身形,赫然便是风启。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早就习惯一有动静便会醒来。虽然身处后院,但是卢俊义身手不错,可一身气势绝不能很好的控制,更枉说还有他的师傅,清风楼楼主为了体现礼貌,更是放出了一些气势,来提醒众人他的到来。

    这两人的气势却仿佛黑夜中的明灯,直将风启从睡梦中惊醒,灵巧的翻身一猫腰已经出了屋子,便听见了几人的说话。却也因为伤势未愈,听见了他师傅的声音,不自禁的潜伏中便泄出了一丝气息,被对方发现。听见师傅这样说话,即使不想再去见他,即使这个师傅传授的不过是杀人的功夫和手段,即使这个师傅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恶劣,却也只能走了出去。

    看着面前站着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普普通通平凡的圆脸上,面带着微笑的看着自己,风启就觉得仿佛一只笑面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在他的背后脚下是成堆的尸骨,是无边的血海。当初清风楼从各地找来的孤儿中,有多少在训练成一名合格的杀手前就这样死去了,那和他一起被抓来的时迁如果不是被他找机会放走的话,怕早就成了荒郊野外豺狼的美餐了吧。

    抱拳行礼道:“师傅!”却是行礼之时,全身肌肉紧绷,显然是对方让他本能就全神戒备起来。

    清风楼楼主笑道:“无需多礼。”挥手让风启站直后又道:“为师这些日子出去忙于他事,却让你平白受了许多的冤楚,这却是为师的不是了,为师却还要向你赔礼来。”

    风启哪里敢受他的一礼,纵身一跳已经一丈开外,也不说话双眼冷冷的注视着他,神情严肃。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笑里藏刀,自己的大师兄就是被他这样杀死的,当时自己还小,正在一旁的水缸里,透过了窟窿眼,正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对于这个总是面带微笑的“师傅”,风启心中却是对他十分的警惕。当初如果不是他这个楼主应允,又怎么会有杀手集团的出现,他们又怎么会从小就接受那惨无人道的训练。

    清风楼楼主,看见风启如此这般,却也不着恼,依然笑嘻嘻的道:“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为师,也罢。”说完,叹了一声,转身对着周侗拜下,道:“周老爷子,却是牢你收留劣徒了,我这个当师傅的却在这多谢了。咳,可叹门中居然出现了那等人物,我一回来就听说了副楼主是他人乔装,还好有周老爷子目光锐利,识破其真实身份,还我清风楼一个公道,我在此感谢了……”

    “你清风楼有公道可言吗?”说话的正是开了门就进到里屋,将外面让给他们的丁一。他虽然身在大厅,但众人说话又没有压低声音,自然被他听的一清二楚。甚至风启的动作在他这边也能看得清楚,心中知道这清风楼楼主恐怕不是等闲之辈,不然绝不会让“风神绝”风启如此的忌惮。在听到对方说到昨日之事时,立刻便插口说道,正是对这清风楼主很是好奇。

    清风楼主看了看走出来的丁一,见其身高体壮,方面大耳,不怒自威,心中已经知晓这人正是弟子们所说的那杀死伽星大师逼走司马恪之人了。当下便抱拳道:“在下有礼了,却不知阁下是?”

    丁一心中冷笑,这便是明知故问了,看来这人当是狡诈之辈、笑面虎之类,道了声:“不敢,我叫丁一,你便是清风楼楼主吧?我却是早有耳闻,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啊。”

    清风楼主笑着挥手道:“谬赞,谬赞了……”

    却又听丁一道:“怎能是谬赞,当真是有名极了,‘有财无力欲夺命,清风楼中寻杀手’,这江湖上又有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清风楼接的杀人买卖,那是只要接下单子,必定会取那人性命。却是不管对方是何身份,有什本事,接单便照杀无误,我丁一佩服,佩服得很呐!”这说到最后,却是语气冷冽,他不讨厌杀手,他的师傅江守鹤就是一等一的杀手,他自己也杀过不少的人。但是他却不喜欢那种为了银钱,不顾道义滥杀无辜的人,所以这一是为了讽刺这清风楼楼主,二便是借机想要点醒风启。

    他从那些空空门的卷宗之间了解到了一些风启的过往,对这个心中尚有着一丝人性的他,很有好感。却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留贴杀人的手段和江守鹤想象,而且昨日里他对那女子的爱,也让丁一更加肯定只要他能够顿悟,从前的种种,必定能够给自己的将来打开一道新的大门。

    不过目前风启并没有多在意丁一的话,双眼冷冷无情的盯着清风楼楼主。单手下放的位置正是他出剑最顺手的地方。

    而那清风楼楼主,却是被丁一的话震的满脸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任是他百般猜想,又哪里会想到丁一是这般的性格。这是夸奖吗?这是临头的谩骂啊!不过他毕竟是他,眼神一缩,已经恢复了笑容道:“丁一兄弟说笑了,我清风楼不过是个平常的小门派罢了,往日里不过是替人查查情报混口饭吃,哪里有阁下说的这般威风,那什么‘清风楼中寻杀手’更是从未听过。”

    丁一道:“你自然不应该听过,因为是我刚刚想的。”看到对方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却依然是笑脸盈盈,心中暗道:好一条老狐狸,好一只笑面虎!看来司马恪的事情,他即使不知道全部,但也应该清楚一些,就凭这份城府,就不可能让那司马恪潜藏在身边这么多年。何况昨天才逼出司马恪的真身,这原本不应在京城的他居然第二天就上门来请罪了,这要是说他不知道,打死我也不相信!

    清风楼楼主笑道:“那却是阁下真的误会了,我清风楼又怎会随意的做出那些勾当?”顿了顿看见丁一又有说话的迹象,却是心中对丁一的言谈无忌极为不适应,当下便抢在丁一的前头,急道:“阁下已经介绍过自己,且容在下自我介绍一番。”

    抱拳对着众人一礼道:“在下姓吴,单名一个愁字,却不是什么好名,让诸位见笑,见笑了。”

    “吴愁?我看你却是一点也不愁,笑嘻嘻的,愁在何处?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吴不愁好了,你听听,吴不愁,吾不愁,我不愁,多好,正配你啊。”丁一随口便道,他就是想看看这吴愁会不会别的表情,从刚刚一进来便是一脸的笑意,自己再怎么讽刺、挖苦都是如此,却又有什么可笑?

    吴愁道:“此乃父母之意,我却不得妄动,却要丁兄见谅了。”

    丁一暗道:还真是油水不进啊。正要说话,却被对方抢过。

    “我此来一是想要感谢周老,当然还有丁兄弟的相助之恩,这司马恪潜伏在我清风楼,用副楼主的名义,在江湖上兴起腥风血雨,此等人我早该杀之,却碍于师兄弟情面,不忍下手。却又哪里知道我真正的师弟却早已身死,早知如此当日里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其斩杀,用其首级去祭奠我那可怜的师弟。”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切,那一脸笑容却是忽然间变得无比的愤怒,其中还透着几分哀伤。

    周侗道:“吴楼主还请节哀,这司马恪在你清风楼隐藏了这么久,却难倒你们始终没有察觉到吗?”他也是一路江湖走过来的,丁一的逼问他自然清楚其中含义,所以在这当口,借着他的话就说了出来,却是言辞灼灼,直问本质。

    吴愁大概没想到这名满京城,甚好说话的周侗居然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言辞,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已经讲问题抛开来说了,当下借着低头擦泪的时机,眼珠一转已经有了计较道:“好叫周老爷子知晓,我师弟生性淡漠,不善与人交谈,这司马恪又是千面郎君,这易容自然有一手。这些日子里,我即使多有怀疑,却也被其用修炼功夫等事给说服了,想来他又没做什么坏事,自然不能够随随便便的去怀疑自己的师弟。这才会让他这一隐就是三十年,这却是我的不是了,我糊涂啊,我对不起我师弟啊……”说到这,居然哭音阵阵。

    丁一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人的实力虽然不甚清楚,但想来却绝不下于司马恪,要不然的话司马恪易容城副楼主,借着这重身份完全可以暗算到他。一个正一个副,肯定是正楼主权势更大,但他却没有动手。

    其一是他不想动手,这个基本不可能。其二是他觉得副门主已经够他施展了,这虽然有可能,但是想到对方的图谋,却也是可能性甚小。其三便是他实际上和吴愁早已谈妥了,所以吴愁不去揭穿他,他也不动手杀吴愁。其四却是有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在不惊扰到他人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拿下这吴愁。

    不管是那一条,却都说明这吴愁必定有着一身绝顶的实力,不然以司马恪能够放弃伽星大师的性格来看,绝不会选择和没有用的人合作。而就是这样的一个高手,却在自己的面前像小孩子一般的痛哭,却让人看了觉得无比的难受。

    周侗看他这般模样,即使心中知晓他七成可能是装的,却也不能不管他,道:“吴楼主切勿过度伤心,这事你既然不知那当要做的却不是这等无用的哭泣,而是回你的清风楼看看,那司马恪有没有什么同伙留下,却不能让他们在惹事生非了。”他的这话已经是**裸的说吴愁的不是了,而且同时还给吴愁下了逐客令。

    吴愁抬起头来,却还真的哭了,双眼通红,还有泪珠不时的落下道:“咳,惭愧啊,多谢周老爷子提醒,我却不该就这样急匆匆的赶来。等我回去处理好事情,当再上门来答谢请罪。”说到这抱拳又道:“那在下便告辞了。风启,你既然要留在此处,为师也不勉强你,但那些追杀你的却是那司马恪这厮弄出来的,为师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却是已经狠狠的责罚了这些执行命令的人了,你待在此处却要对周老爷子和丁兄弟尊敬,这二位都是不世奇人,说不定你机缘到了还能学上两手,却比我清风楼教你的要好多了。”

    “还有,师兄,因风启的事情连累了你的徒弟时迁,却是做弟弟的不是了,择日必当上门负荆请罪,告辞了!”说完话,抹下一把眼泪就转身走了。

    直到他远远的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风启才长呼出一口气,转身便回屋了。

    而武健却道:“有意思,有二位在此,却果真不凡,这分家之后,他却还是第一次再叫我‘师兄’了,呵呵。”虽然在笑,却实际上没有一丝的笑意,他毕竟也是空空门的门主,对这师弟的性格他比丁一和周侗都要了解,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如此暗讽与他。

    巫行云从里屋走出,点头道:“此清风楼的楼主,却果然不凡,此等心计却是罕见。却根本不可能识不破司马恪的易容,我想他们必定早已达成共识,不然的话单说他今天的出现就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

    丁一和周侗点点头,他们心中也正是这样想的。周侗还好些,虽然自江湖中走来,但是也早早的接触到了官场,心中对于这些计谋还是比较清楚的。

    而丁一却更是不俗,虽然前世的一些经历,他选择性的想要将其忘却,但是却也不会被人如此糊弄,当下道:“他不来还好,他这一来,我却更加怀疑了。”顿了顿,看了看巫行云,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奇怪,我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呢?将这些抛之脑后又道:“此人却是要小心一些,武健,你也不要派人去调查这清风楼了,我想也不可能调查出什么来了。”

    武健点点头,道:“那我便让人往南方去探听那摩尼教的事情吧。”

    丁一道:“嗯,这也行。不过这摩尼教有可能有两个,但不管是哪一个却都要小心,万不能心生轻敌大意之心。”

    武健点头道:“这是自然。”

    丁一说到这,便往屋中走去,走到一半却是“呼”的回过头,略有所思的看了看街角喃喃说道:“兴许,我当亲自去摸摸这清风楼!”

第一九六章 夜探清风楼(上)

    “师兄,你真的要去探那清风楼吗?那我和你一起去?”巫行云看着倚在窗外看王明练武的丁一道。

    丁一道:“不用了,这清风楼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也就是心中好奇过去瞧瞧罢了。”

    巫行云知道丁一的性格,也不再强求道:“那你自己小心。”

    丁一点点头,对着园中的王明道:“你这万胜刀法,走的虽然是刚猛的路子,但出招却不是大开大合,反而极为迅速,说是狠辣快绝也不为过,却是将这大环刀的刀法的劈、砍、削、挑、挥发挥到了极致,仅靠手臂和手腕的动作就能转换招式,力从地起,借助腰间的旋转之力,发挥出无法匹敌的力量,你虽然已经练得极为纯熟,但却没有领悟到个中真意。”

    这王明醒来后,便惦记着找丁一决斗,但是丁一却说先使两手来看看。王明也没有怀疑其他,他也知道丁一实力高超,寻思着必是对方看不上自己的身手,所以才会如此婉言拒绝和自己的决斗。当下就起了炫耀的心思,将大环刀使出了万胜金刀刀法,却是风声阵阵,气势不凡,却反而因为心中急切,错了这刀法的精义。

    看见王明身子顿了顿,刀势渐渐的收敛起来,一招一式间隐现名家风范,虽然不在气势宏大,但实际上这样的刀法才是真正的杀人的刀法。

    丁一点点头,这王明的确有着过人的悟性,而且一身基本功也极其扎实,性格又是自己喜欢的那种,说来还算是故人之后了。如果他能够领悟出自己的刀法,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在看着王明的时候,丁一忽然道:“行云,那风启的夫人,便由你去治疗吧,可好?”

    巫行云点点头,说:“这是自然,我下午便给她治疗,那风启还不错,挺有性格。一把有了感情的杀人剑,却不知道他将来又会怎么样。”

    丁一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再看看吧,如果他可以的话,江守鹤的‘无情剑’我却可以使给他看看。时迁毕竟没有那种杀心,能学得江守鹤的轻功,却无法学这杀人的剑法。”

    巫行云点点头,时迁虽然十分努力,但是对于剑法之上,的确悟性不够,当下道:“时迁的话,到是有一套剑法挺适合他的。”

    丁一笑道:“你说的是‘幻影流云袭,圆舞月轮剑’!”

    巫行云点点头道:“这门功夫虽然是短剑,但女子的短剑却和时迁的匕首相差不大,当可施用出来。而且这功法总的是轻巧、灵敏的路子,算起来到是颇合时迁的。”

    丁一想着时迁的性格点头道:“不错,到是适合。我前些日子到是只注重于他的轻功和基础了,却是将这些给忘了,现在时间尚早,我这便去找他来,传他入门心法。”想到便做,时迁正在屋中和他的师兄妹闲聊,看见丁一来了,当即便走了过来道:“丁老大好。”

    随着他的声音,边上立刻有四五声:“丁老大好。”同时冒出,只让丁一觉得头疼无比,这家伙搞的好象自己是邪派老大一般的感觉。

    上前将贼笑的时迁拉过道:“你这小子随我出来,你们随意。”

    时迁也不怕丁一对他怎么样,他和丁一接触的久了,可是知道丁一的性格的,所以才会开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来到院中,时迁眼珠子一转“嘿嘿”道:“老大,是不是想要看我这些日子有没有坚持修炼?嘿嘿,我可是从没断过的哦,老大想看我出丑却是无法了。”

    丁一在他头上按捺一把道:“你小子就贫吧,本来没想看的,不过既然你自己说了,那就演练一遍让我来瞧瞧。”

    时迁听见丁一如此说,便知道自己多话了,感情老大根本就不是要考校自己的功夫,那叫自己出来做什?诞着脸道:“老大,您英明神武,当可知晓我还受伤着呢,不可多动啊……”

    丁一笑道:“莫来这套,走起!”说着话一掌已经对着时迁拍出。

    时迁虽然是一副在向丁一拍马屁,但是随着丁一的掌风袭到,却是身子一起仿佛无根落叶一般随着丁一的掌风就直直的往斜上方飘去。

    边上的王明看到时迁轻飘飘的身形,不仅脱口赞道:“好轻功!”见他虽然相貌猥琐,但这一身轻功却已经深得其中三昧,只看的是心驰神往,忽然间大叫一声:“来,接我一招!“说话间,将大环刀一放,腾身便起,一连三步却是已经来到时迁近侧,铁拳霍霍就对着时迁打了过去。

    时迁感其拳风凌厉无匹不能力敌,当即左手成掌直直的递出,刚触到其拳劲,还不待他发力打来,就已经借着这一丝之力在空中灵活的一个转身,身形往后快速的退去,在墙沿上双脚一顿,飞也似的冲向了在空中转动不利的王明。五指成爪,身形似燕,一招飞身擒拿已经使了出来。

    王明又是一声:“好!”双拳一震,左臂如鞭甩出和时迁对了一招,但毕竟无可借力,出招虽有内力之助却也无法和在空中灵活的仿佛一只蝙蝠的时迁打斗!

    当下便被时迁带动身形,接下去的一招直拳便打不出来了,反而因此被时迁一爪扣住手腕。

    感觉到手腕处一痛,虽然时迁尚差了两三分才能扣准脉门,但他心中知道,以对方的身手,紧接而上直取自己的脉门必定是轻而易举之事。当下内力一催,使劲要震开时迁的手掌,右手闪电般的刺出。

    正是二十八路天龙拳,这一招身在空中,对上了时迁落下的身形,却正似一条神龙扑出一般,只打的闪避不及的时迁一个踉跄,手上松开了他的手腕,却在空中接连一个翻身,落到地上之际却也已经将力道尽数消去。

    这一番,两人都是随性出手,也没使出全力,不过是一个好武心切,一个随他而动,却是打了个平分秋色,不分高低。

    这王明是谁,时迁还是从自己的师兄妹那里得知的,看到对方一见自己就动上了手,到的确是个武痴类型的男子,想他居然还想向丁一邀战,心中佩服的同时却也想说他是不是傻了,不过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去和人说这些的。

    丁一看了看时迁道:“还不错,知道已己之长克敌之短。”顿了顿,道:“时迁过来,你的匕首虽然用得不错,但距离一些高手,却是破绽甚多……”

    丁一刚说到这,时迁心思电转,已经知道丁一要教他功夫了,心中欣喜万分,道:“老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丁一话到嘴边,看着一脸兴奋的时迁,后面鼓励的话硬是只能吞了下去,道:“好,要得就是你好好学。听我口诀,王明你也无需避开,这传武,又何必去过多的在意什么传内不传外?只要传的不是心术不正之人,那便是让他人学去又有何妨?”

    王明听的丁一这么说却是身子一震,如丁一这般的想法在当今的武林中绝对是凤毛麟角,便是那广收门徒的周侗也是不可能做到丁一的这般。他的许多绝技,只会传给自己入室徒弟,而不可能如丁一这般的随意。却是想走又不好,毕竟丁一发话了,但是虽然心中的确很想见识一下丁一会传授些什么给这个男子,但是心中长久以来的观念,却让他对此望而却步了。

    丁一没去管他心中怎么想,却是已经对时迁念叨口诀,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边上没有走过来的王明却完全可以的听得清楚。

    在不知不觉中,王明却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了这心法的玄妙中,他本就是个武痴,即使心中有了芥蒂,但是随着对着心法的渐渐体悟,却是如同好酒、好食者一般将自己好武的瘾头给勾了出来,嘴角喃喃的蠕动,心中却已经将这幻影步的步法演练了一遍。

    他在心中演练的时候,时迁已经随着丁一的讲解开始在原地走了起来,这幻影步,正是丁一要教他的功夫中最基本的身形步法,一举一动都能带出片片残影。练到高深之际,一举手、一顿足,都能有幻影无数。配合着匕首刺出,自然是能让人难辨虚实,不经意间便以中招。

    时迁对于旁的招数什么的或许天分不高,但是对于轻功身法,却是资质奇高,在丁一的指点下,捏着口诀走了几步,已经领悟了其中的精妙。当即心中欣喜,不自禁的又快了几分,只带出了一连串的身影,随着他的走动,仿佛身后紧紧跟随着十来人一般。

    丁一点点头,随口指出几处要点,点名其中厉害,看了看天色道:“你好好的练习,过段时日再传你后面的招数,这幻影步,流云诀,圆舞月轮剑,却不是如此轻易可以学会的。”

    说着话,便往后面去了,只留下时迁和王明待在院中,一个不停地练习,一个对照着时迁的走动在自己心中印证。

    走进屋中,迎面就看见武健走了过来道:“丁大侠,这清风楼中机关重重,陷阱密布,我将这地址告知与你,却真不知道是好是坏。这清风楼难道当真要去探查一番吗?我等只要找出摩尼教的下落,不是便能拿住主动?”

    丁一点头道:“此话说来也对,但是我对着清风楼却是很是好奇,按照你给我的那些卷宗,这清风楼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在秘密训练着杀手,所图为何?难道真的仅仅是在江湖上重新创立一个杀手的门派吗?”

    武健道:“这,这……”

    丁一又说:“这清风楼,不管是那司马恪还好,还是那吴愁也罢,给我的感觉,总不是很好。何况还有那摩尼教,想要探得分明也不是件易事,这清风楼就在郊外,我为何不去探查一番?”

    武健也知道丁一说的是实话,但是清风楼和空空门原本分属一家,他对于清风楼的一些底细虽然不甚清楚,但也知道绝不是自己现在的空空门可以媲美的,这万一对方设下种种设计,来暗算丁一又怎样呢?但也知道丁一不是他能劝动的,心中想着还是去找那巫行云来说上一说吧,却哪里知道巫行云更是知晓丁一的性格,又怎会去阻拦?何况她也相信以丁一的身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就在这时,清风楼中的一处密室之内,那楼主吴愁冷冷的说道:“你怎么会暴露身形?现在可好,被这些人给盯上了,我等的大事,却又要如何处置?”

    那身在阴影中的人道:“那天山童姥,实力高绝,以那种身形我根本无法与其对抗,被其逼出本样来,此后发展到了那般境况,又岂是本座能够知晓的?”说话的赫然便是司马恪,但见他此时一身素色长袍,手臂的断折此时早已经被他扭了回来,虽然看上去精神依然略显疲惫,但显然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伤害显露在外。

    吴愁道:“这天山童姥居然会出现在京中,却是所料未及,我那些安插进去的探子,却始终没有打探出那生死符到底是何种暗器,又是何如制作的。”

    司马恪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嘲笑他,这等秘术又岂会轻易的被人知晓?不过想到了胜过自己一筹的巫行云,深不可测的丁一,还有那京城的“枪神”周侗,却是也没有了心思去调侃他,道:“这丁一,却果然是深不可测。”

    吴愁道:“他算来也有百十来岁,自然会有此等实力,却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如此的年轻,那天山童姥是他师妹吧,却也是如此年轻。这逍遥派的功夫,难道当真如此神奇?”顿了顿忽然想到了司马恪说的那件时迁用的暗器,问道:“你说那时迁的暗器可是丁一所制?”

    司马恪想了想道:“这丁一,当年的传闻是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这机关技巧也是个中好手,能制造出如此犀利的暗器想来也不是难事。不过这暗器和那生死符,却都是在这等高手的手中,却又如何去探得其中奥妙?这以此法控制高手的想法,便趁早放弃吧,本座的‘离魂散’虽然无法做到生死符那般的控制奇效,那爆炸一般的恐怖威力,却也能控制一人七天的时日,七日之后再服下又是七天。唯一的缺陷不过是受控之人,无法发挥出其本身的实力,想来能有一半的原有实力已经是难得了。”

    吴愁点点头道:“便是如此,我才想着要那生死符的制作方法,却这些年过去,始终没有探的。而且这暗器入体,明明能够感觉到在体内的何处,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暗器的踪影,当真是匪夷所思。”

    司马恪听到他这话中带着好奇之意,心中却对他更加的忌惮,要知道那些中了生死符的弟子可是被他生生的杀死,剖开身体来找寻那生死符的暗器。仅此,就不知杀死了多少人,却始终没有找到一点暗器的踪影。

    也算那天山童姥的手段果然高超,但最让自己忌惮的却还是这吴愁的心机和狠辣,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连一半实力都发挥不出来的来,会不会选择杀死自己?这想法他脑中一动,却再也消不去,怎么看对方,都像是要对自己下手一般,知道如此一来即使对方本来不想下手,也会因为自己的异状而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当下心思电转,道:“现在说这些却都没有用,为今之计本座却在想,那几人会不会来清风楼?”

    吴愁果然被司马恪带的心思想到了别的地方,沉思了半晌道:“依照江湖上对那丁一的记载,却是极有可能在今夜便会来探我这清风楼。”说到这,想了想道:“说不得,便要借此拿下他。”

    司马恪想到丁一的厉害,便道:“你有什么高招?须知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吴愁听了一笑道:“这却还要司马兄的帮忙了,你且随我来。”说完,便往一旁走去,司马恪即使心中对其有所忌惮,但是如果不跟过去,反而会被对方看出破绽,当下只能跟了上去却已经是暗自戒备不易,毕竟这吴愁看似没什么,实际上却极为心狠手辣,研究生死符,便是为了一统江湖,勾结摩尼教更是为了图谋天下。为此也不知被他除去了多少,反对之人。而且自己易容之后,更是被对方看出破绽,如果不是自己实力不下于他,而且有着共同的目的,自己又从无懈怠,怕也被他暗中除去了吧。

    他心中想事情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座房屋前,门口两个清风楼的杀手,看见了两人走了过来,却是行了一礼就退到了一旁。

    吴愁开门而入,只听见声声怒骂:“龟儿子的,敢将你岳爷爷关在此处,让你岳爷爷出来定扭断你的脖子,呼呼……”却是骂到一半,力气以衰,大口的喘息,死死的盯着推门而入的吴愁和司马恪。

    吴愁不去理会对方的怒骂,指着这被钉在木柱上的男子道:“司马兄,此人便是击伤丁一的最佳法宝!”

    司马恪看着这被穿了琵琶骨的恶汉,疑惑道:“本座不解,还请楼主为我解惑。”

    吴愁笑了笑道:“我得到消息说,这人已经被丁一收为门下,当日此人也正是随同时迁北上的,时迁因为轻功不俗被他逃走了,此人却被我拿了下来。”

    司马恪听到这,哪里还会不知道吴愁是怎么想的,他细细一思索,这也的确是暗算丁一的好办法了。但是这消息自己并不知道,又岂知是不是这吴愁在设计自己?当下踌躇不定,丁一的厉害还有其好管闲事的性格让他早就想将丁一除之后快,但是却没有办法对付他,现在有了这办法,却又无法相信吴愁。

    吴愁看着司马恪沉思不语,眼珠一转已经知道了他的顾忌,嘿嘿一笑道:“看样子,司马兄是信不过小弟啊,那便也罢,这清风楼如此一来,只能依靠他法来应付那丁一了……”

第一九六章 夜探清风楼(下)

    晚风清徐,天际边的弯月被云朵给挡在了身后,无法将自己的光辉洒向大地。

    此时,城中早已是万籁俱静,只有少数的几个地方还有着灯火,其他的地方却是早已入睡了。

    而与城中相比,那京城的郊外却更是无比的寂静,静的就连一丝虫鸣都听不见了,空气中的压抑沉甸甸的仿佛要掉下来了一般。

    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一个身影已经鬼魅般的跃入了这片高大的庄园之中。

    这处庄园正是清风楼在京城的北方的总舵,虽然地处郊外,人迹罕至,但是却瞒不过武健,将地址给了丁一后,丁一一路寻来已经乘着夜色摸入其中。

    这月黑风高夜,却难不住丁一,他黑夜视物如同白昼,更是轻功高绝,落地无声,轻松的便避开了警戒,转身一旋已经来到了一座房屋前。

    武健虽然知道清风楼的地址,但是其中哪处宅院、什么作用却是不知晓,所以还要丁一去一一探寻。

    在院中来回穿梭,却是感觉到了清风楼的那诡异的气氛,暗道一声:好嘛,看来早猜到了我会来了,不过即使你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又有何用?天也助我,你又要隐藏自己的踪迹,更不可能随处点下火把,自然是任我来去自如。

    耳边听着动静,手指轻轻一动,无声无息的已经打开了窗户,身子仿佛一朵棉絮一般已经在这一丝丝的缝隙中窜进了屋中。

    屋中此时尚有两人,却根本没有发现丁一已经进来了,依然在那低头研究着什么,却被丁一靠近身旁,伸手闪电般的点出,已经将这二人制住。

    在这两人惊恐下,只能看着丁一施施然的取过茶几上的一张地图,那赫然便是一张南海的地图。边上还有一些,南海周边的记载。

    丁一看了看,喃喃道:“南海的地图?却有了什么,在这深夜之中还在苦苦的研究,难道那摩尼教就在南海吗?”自言自语之时,根本没发现其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顺手点了这两人的睡穴,将地图往身上一藏,在屋中四下寻找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然后来到窗边仔细的听了听动静,忽然间仿佛一缕清风一般从缝隙中刮了出去,瞬间已经到了后侧的那处灯火通明之室。

    靠近窗边便能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当下凝神细听,一个声音道:“听说今夜里有人会来找我清风楼的麻烦,也不知是什么人不要命了,急着寻死,居然敢来我清风楼。”

    另一个说:“谁说不是呢,而且楼主似乎很是担心,就连那前些日子抓回来的天下一等一的恶人都被转移了,似乎是怕被这人给找到。按我说,这打探情报,暗伏刺杀,天下又有何人能比得上我清风楼,楼主居然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前一个声音道:“许是楼主另有打算吧,听说楼中不少的兄弟就是被这今夜要来的这人给杀死的,如此说来却也是一名高手了,自然是要小心戒备。”顿了顿又听他说道:“不过,如此的戒备之下,我看不用说那人了,便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这却是楼主太过小心了。”

    这两人接着又说了些事情,但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丁一也没了在听下去的意思,心中寻思着,他们说的这天下一等一的恶人又是谁?为什么因为我的到来而转移掉呢?

    这便是吴愁的高明之处了,早上被丁一连番逼问,他知道丁一看似莽撞实际上却极其聪慧,当下布下了这么一个局,便是明打明的告诉你,我知道你要来,而且我也做了准备。

    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会先入为主的以为自己是成功的突破进来的,还会对其的戒备生出小觑之心。这便是吴愁的明谋,甚至连几个屋中的人都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悄悄的复述着那些话,虽然言语上会有不同,但意思却都是一个。正是要打消丁一的戒备,让他一步步的掉入布下的局中。

    因为按照人的惯性思维,你在得知了对方明说要严格防范,根本不是什么一眼就能看出的空荡荡的陷阱,这样的情况下,反而会因此相信起自己的身手来,放下了一定的提防之心。而这也正是吴愁所希望看到的,他要的正是丁一放松警惕,才能一举杀死他。

    丁一心中也不是没有对他们的话有所怀疑,但是心中的好奇还是使得他一个轻巧的纵身进了屋中,在两人惊讶只是两道指风弹出,已经点住了他们的穴道。低声问道:“那人被关在何处?”

    对方眼神看向别处,自然是不想说。

    丁一冷笑一声,你要是直接透出一股想说的意思,我还真就怀疑了,当下真气一股,透明的真气将两人纳入其中,这护体罡气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用来阻隔声音,却还是不错的。随后招过一瓶酒水,道了声:“不知道你们一会后还会不会如此坚持。”话音落下,内力倒转倒入手中的酒水瞬间变成了散发着寒气的冰片,被丁一随手打入两人的体内。

    这冰片被丁一用生死符的手法打入,立刻便引起了两人的颤动,等到那股麻痒、酸疼再也无法忍耐的时候,却是一股蛮力已经冲破了被封住的穴道,在地上打滚哀嚎。

    丁一四下观察着,这罡气虽然好用,但封住了里面的同时他对于外面的听了自然也是直线下降,所以便只能用眼睛来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等了一会,丁一随手点住一人问道:“现在可否跟我说说你们设下了什么诡计来对付我?”

    这男子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身躯,边上便是还在苦苦挣扎的同伴,前面是那恶魔一般的男子,低下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却是忽然拔出了一把短刀对着自己的心窝就刺了下去。刚才生死符发作的时候,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却是连寻死的可能都没有了,现在是可以了,但是在丁一的面前有这么容易死吗?

    一声冷哼,一道指风迅如闪电将他刺入心中的匕首打断,只剩下了一截刺入,虽然扎破了胸口留出了血,但想要死却是不太可能了。

    “怎么,想死?”说着话又是一指点出,再度将被封住的生死符的效果激发,转而解开了另一人道:“你来说说看!”

    “你杀了我吧!”这人嘶吼着说道,他虽然看不到气墙的存在,但是心知刚才那一番嘶吼没有惊扰到他人肯定是这人动了什么手脚,亦或更可能的便是他已经将外面的自己的人都杀死了?

    丁一冷冷一笑,这清风楼虽然自武健的情报上来看,没有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但是仅从风启口中得知清风楼一直以来都在默默的培养着杀手,这样的一个组织可能是什么良善门派吗?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丁一对他们没有一丝半点的同情,道:“想死还不容易,说出你们的谋划,我便给你个痛快。”

    那人看了看在那不停打滚,肌肉颤抖不停的同伴,心中又想起了刚才所受的那万蚁噬心的痛苦,心中转过几转,叹气道:“我等不过是普通弟子,只是在这里接了任务,不时的会说这些话,来引你去那处水牢,然后水牢那自然有各种办法对付你。”

    丁一道:“仅此而已?”

    那人点头道:“我知道的便只有这些了,你如是不相信,那便杀死我吧。”说这话闭目等死,却只等来了丁一的一道指风,瞬间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的身躯再次由内而外的种种痛苦逼上心头。

    “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的玩。还有,忘了告诉你们,这生死符发作之时,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我用特殊的手法,将一日化作一次,便是让你等好好的尝尝这‘就剩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死符的效果,只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话,好整以暇的做到了边上,将酒壶往嘴里倒酒,却是酒一入口便立时发觉不对,道了一声:“不好。”

    抢身而出,却发现那在地上哀嚎挣扎的两人气息渐弱,很快就魂归黄泉了,看到此只能暗道一声:厉害。这厮居然早就布置好了一切,这酒壶中含有剧毒,却不知是想要骗我喝下,还是为了其他。

    这些却已经不得而知,这两人被自己用毒酒形成的生死符打入体内穴道,此时早已经剧毒攻心再也无法救治了,只因表面上被生死符的威力遮掩,所以连丁一也不曾注意到,甚至如果不是心法独到,大意之下喝下的酒水便也要因此中了剧毒。

    将酒壶放下,目光冷冷的扫过跳动的烛光,看来这烛火也有问题,刚才没有发现,但是现在确实已经能够察觉到一丝不妥,看样子对方当真是做好了准备。也好,我倒要看看你布下了怎么样的天罗地网。

    心中想定,一个纵身已经出了门,左右一看,便往后院掠去。沿途遇到的杀手却也懒得再去躲避,所幸直接撂倒,却是手法干净利落,如果这些人是潜伏在暗处的杀手、毒蛇,他便是已经露出獠牙的巨蟒。

    路上又问了几人,已经来到了那处水牢前,正要翻身跃下,却是忽然心中一凛,这处水牢的看守虽然有明有暗,而且实力不差,但是那吴愁他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来了,会想不到自己找过来?这应当本来就是他设下的计谋,以他的老奸巨猾绝对会估算清楚自己的实力,能够布下这样的一个局,这等明谋,却绝不会如此简单。

    当下也不急着下去,在左右四下一看,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妥,心中想了想这应当是一个玉石俱焚的机关,但是这种机关布置起来不容易,发动起来却也麻烦,他又怎么保证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无法脱身而出呢?难道里面还真的有自己要救的人?这似真似假的阴谋,才是真的最厉害,却让自己根本无法洞悉对方的谋划,落到了下风。

    而他们所说的恶人,想来应当是那南海鳄神了,虽然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将他抓来,但是他们又怎么可以断定自己和南海鳄神的关系,自己又为什么要来救他呢?这吴愁却是对自己的性格已经了解到如此地步了吗?心中思索之下,只觉得如此这般下去,只会渐渐的落到他的掌控之中。

    看了看天色,还是那般的漆黑如墨,当即心道:这天色对我有利,我便将周围彻查一番,再来此处却也无妨,他既然设下了如此圈套想来绝不会轻易的伤害岳老三的性命,自己拖延的越久,便越能占到有利的局面,甚至可以想办法破解了这机关,也算是从最外面就破局了。

    丁一的想法不错,正是以自己的优势来将原本不利于自己的局面渐渐的拉回来,随着四处游走的他,仿佛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四周的杀手不是被他所杀,就是被点了穴道。整个宅院之中静得可怕,仿佛黑夜中就要有恶鬼降临一般。

    就在水牢中潜伏的众人等得心焦之时,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却顿时让静静守候的众人心中一凛,暗道:来了!

第一九八章 破局

    轻微的声响,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一般,这声音轻微的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但是这原本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的声响,却在瞬间就将清风楼潜藏的杀手给惊动了。

    守候了一夜的他们,在这黎明破晓之时,正是人体最困之际,终于将这人等来了!

    一片寂静中,虽然轻微无比,但还是能够勉强听到那脚步声正一步步的走下来,这便是那人吧,果然是个高手。如此寂静的环境之下,居然脚步声都是几不可闻。

    随着脚步声徐徐传来,一个巨大的影子忽然投射了过来,赫然便是丁一被烛火照耀下的身影。他一落到此处却立刻感觉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气,冷冷一笑道:“出来吧,你们这身杀意也太浓烈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修炼的,难道作为一个杀手却连自己的杀意都没办法控制吗?”

    没有人出现,更加无人应声,只有丁一嘲笑般的语声在这空荡荡的大厅中回荡不已。

    冷冷一笑,抬手一掌印出,其速之快那近在咫尺的杀手根本来反映的机会都没有,已经被丁一生生的砸进了墙中,看那七窍流血的模样,怕是已经五脏破裂而死了。一身杀气根本无法练到收敛由心,居然还敢埋伏在门口之处,这不是找死吗?

    随着这一声惨哼,清风楼的杀手也知道对方真的是发现自己了,当即不再掩饰,瞬间原本空荡荡的大厅中,三十多名各种服饰的人瞬间就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漫天的暗器不待他落地就已经对着门口那狭小的长廊处打去,更还有人放出了自己独门的暗器:各种毒蛇、毒虫。

    仿佛只是一瞬间,丁一所在的地方已经尽数被覆盖上了,眼见丁一只有退出门去这唯一的办法了,但这时候这道大门仿佛有了自己的灵性一般已经牢牢的关闭了。虽然这扇木门是如此的厚重,但丁一要破开也不难,可是这破门之际后面可是还有着无数暗器、毒蛇、毒虫,更有那些杀手在虎视眈眈,岂容他轻松的破门而出。

    何况丁一也就没想着要破门逃遁,看着迎面袭来的暗器,那色彩斑斓的毒物,猛的一声暴喝,只见他的胸口忽然鼓起,肉眼可见的仿佛涟漪般的波纹轻轻的扫过了攻向他的暗器和毒雾。

    紧接着仿佛整个空间忽然都停顿住了一般,然后便是暗器如雨般的落了下来,地上更有无数的蛇虫毒雾早已流血死去了。

    这正是声吼功!

    真气凝聚在胸口,一喝之力犹如巨锤砸出一般,不仅仅是挡下了暗器,还将攻来的众杀手给震倒在地。

    丁一他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因为功力的凝聚,仅仅是这一下已经足够让这些杀手起不来了,施施然的从一地挣扎的杀手中走了过去,对于脚边挣扎着想要攻击自己的杀手恍若未见,恰似闲庭信步一般的走过。

    沿着楼梯往下,才刚走出几步,忽然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左手直直的递出,正好夹住那一把漆黑的宝剑。这把剑显然做过了特殊的处理,所以在黑夜中没有一丝的反光。但是这剑不错,人却不行。

    一剑递出之际,本来隐藏的还算不错的杀气却也在这一刹那爆发了出来,这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上了高手,仅仅是这一刹那的警觉便已经足够闪过去了,更何况丁一早就发现了他。不要忘了丁一的师傅可是杀手之王,又怎么可能被这些人给轻易的伤到。

    这人长剑递出,仿佛掉入了铁钳之中,任他百般用力也无法夺回宝剑,心中一狠,借着一抽之力翻身已经从裤袜中取出一把匕首对着丁一斜斜的刺了下去。

    这一下既快且狠,但却被丁一抢先一步扣住手腕。内力一催,直接捏断了他的手腕,匕首“铛”的一声掉落地上,宝剑却因为丁一夹住了没有掉落。被丁一手臂一展,宝剑已经在这名杀手的咽喉间割下,一丝嫣红从剑锋处缓缓的流淌而下,“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血水顺着台阶“嘀嗒,嘀嗒……”的响起,在这无比安静的环境下却是如此的夺人心魄,而丁一的脚步声也随着这血滴之声越来越重,每每的一步落下,在楼下埋伏的这些杀手,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忽然疯狂的跳起又落下。

    随着丁一一步一步的走下,几个内力不深、心境不佳的杀手已经被这诡异的气势给震动心脏,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而剩下的杀手也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狂吼着就冲了出去,却自己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那无匹的掌力。

    自身的冲势,加上丁一的掌力,这冲出的三人立刻便是一口鲜血喷出,胸口塌陷,紧接着双耳、鼻孔中也有鲜血流出,缓缓的摊倒在地上,已经是气息全无了。

    剩下的冲的稍慢的两人,看着自己的同伴就这样死去,却是一声暴喝,两把长剑交错着仿佛两条缠绕扑咬而来的毒蛇直直的要取丁一的咽喉和心脏之处。

    丁一一步踏出双掌平推而出,内力激荡之下两把长剑和他的双掌相交,却是立刻碎成了一节一节的。且掌力去势不绝,顺势便印上了他们的胸膛,但见那胸口出的衣衫上,一个手掌印赫然的凹了进去,伴随着嘴角边流出的鲜血直直的被轰到了对面墙上,一声“砰”的闷响,身体缓缓的滑落了下来。这两人虽是出手最晚,却是这一波埋伏中死的最早的。

    走过这狭长的满是喘息声的长廊后,正前方便是一扇小小的木门,丁一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目便是一片倒印着烛火的凌波水面,对面则是一个被捆缚在架子上的人,赫然便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

    不过此时岳老三却是低垂着头,浑身无数的伤痕,气息奄奄的昏迷在那。丁一看到这暗道一声:果然是岳老三,却不知他又怎么会被抓来的。感谢到这忽然心中一凛,一个侧身闪过了谢谢刺来的一剑,翻身一脚踢出,正和一道掌力撞上。

    “波”一声响,两人瞬间分开,这攻击丁一的人赫然便是清风楼的楼主吴愁!

    一击不中,吴愁毫不留恋,抽身便退,顺着劲气相交的余力已经到了岳老三的身前道:“一字电剑丁一,果然名不虚传,天下间,我自认为能够避过我暗杀的绝不超过一只手,想不到如此却连伤都没有伤到你。”

    丁一道:“怎么,不继续装你的笑面虎了?”

    吴愁冷冷的一笑道:“既然已经图穷匕见,又何必在费神去装什么其他模样。”顿了顿,长剑一挑已经搭在了岳老三的脖颈上,说:“这人,丁大侠想必认识吧?在下可是听闻,丁大侠为了劝其向善,已经收他为徒了,却不知道如果这徒弟死在这里,传扬出去是你这个当师傅的逼死的,却让世人又如何看待您这位大名鼎鼎的一字电剑,丁大侠呢?”

    吴愁算得极准,他先是以言语直接就说岳老三是丁一的新徒弟,让丁一无法去说什么,因为不管说什么,都可以说是你丁一狡辩,想要推卸救人不到的责任。而且更是以丁一的威名来胁迫丁一,这一招如果对付其他的绝顶高手,想来一用一个准,这江湖中人有几个不好名的?

    但是他万万不应该用此招来对付丁一的,丁一对于这些名声什么向来看得很淡,随你怎么说,便是你说我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只要你没有惹到我,便也让你说去,又有何妨?这言语之争,难道还能伤了我不成,纵使三人成虎,我却依然我行我素,又管你做什?

    不过毕竟也担心岳老三,看着岳老三被他扣住丁一也没有去解释,反而道:“你想怎样?”

    吴愁笑了笑,退下了白天那般的微笑,现在的笑容却是如此的让人心寒,皮笑肉不笑说的便是他这般,只听他道:“很简单,我知你丁一武功绝顶、深不可测,我吴某人怕你!所以你要想救下这人,你的徒弟,就请先自断右臂!”

    丁一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吴愁冷笑一声道:“亦或你可以不断臂,那便看着他死好了。”说着话,手上用力,锋利的剑刃切开了岳老三脖颈的皮肤,丝丝鲜血顺着剑锋流淌而下,在水中剑出几滴水花,化成了一团血雾。

    丁一急道:“住手!”

    吴愁嘿嘿一笑,道:“丁大侠自然是大侠风范,却又怎能看着自己的新徒弟在自己面前被杀呢?那么,遍请丁大侠速速决定吧,不然知不知道吴某人这手会不会力乏滑下去呢。”

    丁一缓缓的步入水中,道:“当真只能如此?”

    吴愁道:“丁大侠,还是请勿在乱动了,阁下的本领高超,吴某人很是害怕呢,便就站在那处得了。”

    丁一看着吴愁道:“我很奇怪,这岳老三你到底为什么将他捉来,莫不是你早就算到了我会过来找清风楼的麻烦?”

    吴愁道:“这自然不是,如果吴某人能有如此神算的话,岂会只做一个小小的楼主?”

    丁一道:“那又是为何?这岳老三一不是掌握大权之人,二不是武力绝顶之辈,三更不是绝色倾城的美女,你将他拿来又有何用?”

    吴愁眼珠子一转,他又岂会不知道丁一这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他实际上也是另有打算,想了想便道:“阁下当真不知?”

    丁一摇头道:“洗耳恭听!”

    吴愁呵呵一笑道:“阁下可还记得当初名镇中原的杀手,龙千秋?”

    丁一点点头,这龙千秋是不下于江守鹤的杀手王者,他自然清楚,所以说道:“自然知道。”

    吴愁点头说:“既然知道这龙千秋,那想必丁大侠却也应当知道这龙千秋是什么门派的吧?”

    丁一想了想道:“南海派!”忽然道:“原来,你以为这南海鳄神是龙千秋那个南海派的传人,所以见他抓来,只为了能逼问出龙千秋的功夫?”

    吴愁道:“是也不是。”

    丁一问道:“何为是也不是?”

    吴愁道:“这南海派的功夫的确是吴某人想要取得的,但其中最想要的却是一笔龙千秋搜掠各地,埋藏于一处的宝藏,据说此宝藏是一个没落王族复国时用的,但他后来人影两无,想来横遭不测了,这宝藏的地点也就在无人知晓。”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这宝藏才是吴某人真正想要得到的,其中不仅仅有各种绝顶的神功秘笈,更有能让你瞬间富甲天下的财富,这些难道还不值得吴某人将这岳老三抓回来逼问吗?要知道南海随大,但是这岳老三自称是南海派,想来必定知道些什么,何况难道丁大侠不是看中了这些宝藏才会将这浑人收为门下的?”

    丁一道:“不要将我和你混为一谈,第一这岳老三不是我的徒弟,我将他带着不过是看其性格直敦,所以给了他一个改过从善的机会罢了。其二,你说的武功秘籍什么,我或许有兴趣,但是宝藏却没有一点兴趣。第三,你不该跟我说这些话!”话音未落,一道影子“噗”的从水中爆射而出,直取吴愁的手腕,正是他用脚力在水中踩裂的一块长型石片,被他用白虹掌力的运劲法门,用脚踢出,却是为了取得一击之效,早早的就算好了吴愁的一切反映。

    果然吴愁看见黑影袭来,就要一剑刺下先夺了岳老三的性命,但是石片到了半空却忽然转向直取他的咽喉。这要是取他的手腕,他或许还能够运劲硬撑一下,或者石片一开始就直射自己的咽喉,他也能想办法避开并杀死岳老三。但是石片在半空中忽然转向,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生死一瞬间,他自然是放弃了岳老三,抽身便走。知道失去了岳老三,想要在逼迫丁一已经没有了可能,也不停留,手掌在身后墙壁上一按。身体猛的上升,从一个空洞中飞速的离开了,这便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后路。

    一出了这水牢,看着丁一没有跟出来,暗笑两声道:“任你本领通天,也绝想不到,岳老三是他人假扮,而且也不过是我引你入瓮的一个棋子罢了,你便在下面陪着他安息吧。”说到这,身形一转来到一处树荫下,一掌拂过,带起片片泥土,看着里面露出来的机关,猛的一掌按下,道:“去死吧!”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整个庄园仿佛活了起来一般,不住的颤抖,正是他在建立这出分舵之时便埋下的机关。长笑一声,就要转身离去,却发现这动静随大,但这水牢却根本没有下沉,难道是机关年久不用失了效用了?心中暗自疑惑,却是一掌接一掌的对着机括打下,却始终除了声响,在没有半分动静了。不一会,却是连声响也消失了。

    吴愁心中一凛,脚下一点已经消失在原地,不一会便出现在了相对面的屋旁。他心中对于帮忙设计和建造庄园的人也是心有提防,所以此处还有一处他布下的机关,这次他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急着去触发机关。

    丁一的潜藏本领远胜于这些清风楼的杀手,所以在院中窜来窜去,不仅没被发现,反而一路横行无忌,而且还拆除了机关。但是这清风楼能够在江湖上留下赫赫威名,却也不是这么好相于的,之所以看上去没有高手,其一是丁一的实力太高,其二是真正的高手早就被调走了,因为即使他心中早已设下阴谋,但是这等没有把握的事情,让他不敢将所有的武力留下。

    而且吴愁的潜藏本领和机关技巧和丁一相比虽然不足,但也不会相差太多,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丁一警惕之下差点偷袭到他了。现在留了个心眼下,却是发现了机关上的一些痕迹,这地方即使丁一事后处理过,但是只要动过就会有痕迹留下。

    吴愁小心翼翼之下,立刻发现了机关的不对,心中已经猜想到这不应该是机关因为年代久远而腐朽了,而是被丁一给破坏了。对于丁一的厉害,却有了更加的认知,知道了没有可能阴死丁一,当下不再犹豫转身便走。

    也正是因为吴愁的不犹豫,让他逃过了被丁一追出杀死的可能,活了下来。不然的话,等到丁一出来,他即使再想走,怕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他飞速便走,丁一却还在水牢之中,来到近前伸手解开了岳老三的穴道和锁链,拍醒了他道:“你怎会在此?”

    岳老三似乎刚刚醒来还不太清醒,开口就骂:“龟儿子的,你……”却是抬起头来就看了丁一,当即大张着口不说话了,半晌道:“你,你……”

    丁一道:“还能不能走?”

    岳老三点点头,忽然一阵巨响传来,整个水牢中仿佛就要塌陷下来一般,正是屋外吴愁在启动机关。丁一笑了笑,喃喃道:“早料到你会来这一手,让我分心于救人,你便启动机关。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说到这,一把抓起岳老三的胳膊,腾空而起,带起水花片片,仿佛踩着朵朵莲花已经从吴愁留下的暗门冲了出去。

    却是身在空中,忽然心中一凛,一把匕首已经刺到了腰间,赫然正是那一脸呆滞和愤怒的岳老三,丁一道:“看来果然是你,司马恪!”他身处险境,又怎会不处处留心,这岳老三的消息本来就是意外得知的,自然会更加得留神,虽然似乎那司马恪已经逃走了,但是谁也没见到。这岳老三身形和司马恪虽然相去甚远,但是这千面郎君的名号可也不是假的,所以心中早就防备着呢。

    虽然这吴愁做的很真实,甚至为了怕丁一看出破绽,还封住了岳老三的穴道,以此来打消丁一的怀疑。却没有想到丁一居然如此谨慎,摩罗诀早就已经运遍全身,匕首刺中的时候,立刻一肘点出,这假冒的岳老三顿时便被狠狠的点中肋下给撞飞了出去。

    落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但是却恍若未觉,双脚一蹬匕首对着丁一就刺了过来。居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什么时候这狡猾如狐的司马恪的打法也会如此的拼命。心中这个念头闪过,双脚一分,站在原地就是一拳砸出。

    感觉到对方匕首的锋利,暗道一声,神兵?招到半空忽然一改,却正和冲来的匕首擦身而过,反手便是一招擒拿,正抓住他踢来的左脚,内力一运就要将他按下,却是入手便觉得不对,心中一顿,身形瞬间一侧,堪堪避过了他的连环腿法。

    道了声:“你不是司马恪!”身形一退,连带着他的那只脚居然就这样给自己硬生生的拉扯了下来,却没有半点血迹留下,赫然便是一只假肢,却是做的如此真实,连他都没有看出破绽来。

    对方根本不回答,不顾自己的左脚是不是没有了,一招直刺,一招掌法就拍了过来。不过因为左脚失去了支撑力,却让他身形为之一顿,影响了身体的协调。被丁一见缝插针的一掌反扣,拿住了他使匕首的右手,顺势一肘点出,这人立刻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身体就要往后摔去,却因为被丁一拿住手腕无法后退,身体便被两股相反的力量给平平的拉扯到了半空。

    丁一手掌拂过他的脸庞,手心里已经多了一张人皮面具,对方也显出了真容,赫然便是在林中见过的那断了脚在一旁的欧阳名!

    原来吴愁想的是让司马恪易容成岳老三的模样,以他的身手必定能够拖延住丁一,到时候机关启动,他和丁一都无法脱身,不仅仅是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而且狡猾多端的司马恪也将殒命于此,却是一石二鸟之计。

    但是司马恪能让吴愁如此忌惮,却也是没有道理的,他虽然接受了这项计谋,但是担心吴愁落井下石的他,却是使了个偷天换日法,用特殊的手段制住了欧阳名,却是将欧阳名易容成了岳老三,而他自己却早早的就溜掉了。

    丁一看见这人面具被除掉后,依然是一脸的茫然,双手挣扎着就要攻向自己,心中暗道:这人虽然没交过手,但是想来也不是傻子,却又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心中生疑,这清风楼中也没有其他地方要去,当下便封住了他的穴道,提着他就往回走。

第一九九章 翠竹苑故人

    丁一提着个人上城墙,却依然是轻松自如,脚下一点身形凭空升起,在半空之中于城墙上又是一顿,身体再次拔升,已经到了城墙上。仿佛一缕清风一般自巡逻的卫士身后飘过已经往城下落去。

    那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卫士正好在挠痒痒回头一看,却是惊住了,道:“有人!”

    他这声音立刻惊动了前面的卫士,瞬间卫队长挎着腰刀就走了过来,四下一看,空荡荡的城外城内,却又哪里有人,于是喝问道:“人在何处?”

    那卫士指了指前方,却哪里还有丁一的踪影,甚至连楼下也没有,空荡荡的大街上,别说人影了,鬼影都没一个。卫士比了比最终道:“那个,那个,刚刚我的确看见一个人影从这里飞过的……”

    卫队长,道:“好了,好了,这三更半夜的,那里有什么人,你是不是糊涂了,走走走,巡完这一遍,便去好好的睡上一觉。”他不让这卫士再接着说,自然是在这黑黑的夜里,阴风阵阵,再说下去,怕是都要被吓个半死了,所以急急的打断了他,只想着快点巡逻完,好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丁一自然是不知道他的绝世轻功已经被人当成了鬼魅,他此时已经堪堪能瞧见远处武健的屋宅了,远远的一个白衣女子在黑夜中迎风而立,晚风吹拂过将女子的衣裙吹起,却是如此的美丽,正是巫行云担心丁一,正在此处苦苦的等候。

    丁一瞧得清楚,心中不由的一动,这感觉好是温馨,脚下不由的便加快了几分,到得跟前便道:“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巫行云点点头,看见丁一提着的人,这欧阳名她可是和其动过手的,又哪里会不认识,顿时道:“师兄怎么将这人给抓了回来?”

    丁一道:“我原先以为这家伙是司马恪,他易容成了岳老三的模样想要偷袭我,却哪里想到居然会是这家伙,而且看上去还是神智不清,所以就带了回来。”

    巫行云道:“神智不清?这人的身手不错,我要拿下他也要花费一些功夫,却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他看着欧阳名一脸的迷茫,眼神是做不得假的,那种迷茫的眼神让巫行云大为吃惊,也正是这眼神让丁一心中起了提防。岳老三再怎么变,那种眼神却绝不会是如此的迷茫,所以才早早的防备着了。

    丁一将其扔到一旁道:“这些人居然想着用岳老三来引我上当,而且这岳老三似乎还知道个大秘密,所以才会被他们抓走。”

    巫行云道:“哦,什么秘密?”

    丁一随手解开了欧阳名的穴道,说:“似乎是和那龙千秋有关。”说到这反手一掌抵住欧阳名攻来的一掌,北冥心法催动,也不去吸他内力,只是制住了他内力一动已经探入了他的体内。在清风楼他不敢如此做,毕竟那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暗伏的高手潜藏在侧,如此的做法不外乎是自寻死路,所以才带着欧阳名回到了这边,才去探查。有巫行云在侧,他相信即使司马恪和吴愁同时出手,巫行云也能为他抵挡一阵。

    却是内力查探下,只觉的欧阳名体内不仅仅是丹田之处似乎被封锁住了一般,便顺着任督二脉上去,察觉到他的大脑似乎也有着什么不对。难道这便是他受制于人的原因?回过神来,看见巫行云在侧,丁一心知巫行云对于医道的研究绝不下于自己,当下便道:“行云,你来看看,他体内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一般。”

    巫行云点点头,手搭上了欧阳名的脉门,真气一运探入体内,没多久便收回了手掌,低头沉思起来,丁一也不敢打扰她,顺手封住了欧阳名的穴道,看着这个已经没有了自己意识的家伙,不仅暗道:这门手法能够控制他人,制造死士,却是极为恐怖,要是这清风楼在多找些人手,即使武力不高,但舍生忘死之下造成的威胁绝对大过于一般的高手了。

    巫行云这时候忽然开口说话了:“师兄,我也不知道这猜测是否正确。”

    丁一道:“你但说无妨。”

    巫行云道:“这似乎是南海的一种异术,凭借着一种毒虫,配合着一种叫做‘南海酥麻功’的邪门武功能够起到控制他人的心智的作用,将其当作傀儡一般操控。”

    丁一听到巫行云说起这功法能够如此这般,当即点点头,喃喃道:“南海酥麻功?这功法似乎也曾听闻过,却是什么样的功法?”

    巫行云自然会为丁一解释清楚,便道:“这南海酥麻功说来也是当地人的一种特有的功法了。因为南海一带,温度常年偏高,有客死异乡之人不管是回南海,还是由南海回到故土,却总是会有尸体受高温而腐蚀的问题存在。这南海的高手中,便有一人研究出了一种特殊的功法,能够凭借着一种奇怪的蛊虫钻入死者的脑中,然后再用特殊的声音和手法来控制死者的尸体随着他而走动。当初却是为了能将死者带回故土才研究出来的一门奇术,却想不到,到了如今居然变成了操控活人的邪法。”

    丁一点头道:“你是说这人的脑中有着那种蛊虫?”

    巫行云道:“应该是的,但是这蛊虫入脑的话,却是极难拔除,但想来对方必定有办法控制和喂食,不然的话蛊虫肚饿食人脑的话,那便无法控制了,岂不违了他的本意?”

    丁一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寻出这蛊虫喜食什么,然后便能投其所好将它引出?”

    巫行云点点头道:“这人脑不比别的地方,却是无法随意的下手,除非能够准确的找到这蛊虫的位置,不然的话便只有将其引出的这唯一的办法了。”

    丁一点点头,人脑的重要不需要巫行云说,他自然也知晓,当即道:“这真气探入体内,到了丹田和头部,却是只觉得一股烟云环绕,却如何能够发现其藏身之处?”说到这不待巫行云说话,又道:“这蛊虫喜食什么,更是无从得知,如果日后此人再试此法控制他人,却又有何法解救?”

    巫行云道:“这确是一个难题。”

    丁一想了想,这欧阳名的问题不除,这清风楼的危害却是极大,所幸的是巫行云也说过了这蛊虫极难饲养,通常是百不存一,而且受术之人,也有可能因为自身的抵抗力导致蛊虫直接反噬,将寄生之人活活咬死的情况,所以却还不会出现一大批的受制之人打上门来。

    想不到办法,丁一也只能将欧阳名捆缚住,道:“行云,你去歇息吧,这人便留他在此,明日里再来细细的研究一番。”

    巫行云点点头,不说话便走了进去。

    丁一看着巫行云的背影,却是心道:难道我真的对行云有什么想法吗?却是不该!心中想着,便在欧阳名身后的大树上躺了下来,却是要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搭救他。

    不过事情却是出乎丁一的预料,他原本想对方居然下了如许本钱将这人控制住,想来必有大用,却哪里知道不过是司马恪的李代桃僵之计罢了。司马恪这时候早就已经,离开了汴京了。

    一夜无话。

    周侗起来时,早早的便来到了前院,丁一晚上并没有经过门庭,没听见动静的他只以为丁一一夜未回,所以这才急急的走了出来,却看见丁一已经在院中打拳了,这才俺下了心,说道:“丁大哥,早啊。”

    丁一点点头道:“你也早。”顿了顿道:“你说人得以长生的话,却又为何?当作甚?”

    周侗没有接话,这话他没法接啊,他虽然也七八十岁了,但是这长生的孤寂他根本没办法体会,因为他一直在中原,朋友无数,还有徒弟,自然不可能体会到丁一的那种孤寂之感。

    没有得到回答,丁一也不在意,摇摇头将这些想法从脑中挥洒了开去,道:“又是新的一天,且让我好好的查查这南海酥麻功的厉害……”刚说到这忽然语气一顿,道:“奇怪,这两天怎么了,大清早的就有人上门来,周侗你去开门吧,指不定就是你那两个徒弟呢。”

    周侗点点头,道:“兴许有什么急事吧。”说着话已经到了门边,拉开了门,看见门外一个瘦小的老者在身边一个少年的搀扶下,站在门外。

    这老者虽然身形瘦削,但是却备有精神,头上的花白头发梳理的干干净净,一身衣服更是一尘不染,脚下一双黑色的步靴,直将老者承托的气质不凡。

    不过不管这老者怎么样,周侗却不认识啊,疑惑道:“阁下找谁?可有事?”

    老者看了看周侗,还未说话,他身边的少年便道:“爷爷,他是周侗,周总教头!”

    老者点点头,对着周侗一礼道:“原来是周教头,却是少见,老汉不识尊容让教头见笑了,见谅,见谅。”

    周侗还礼,心中却是一阵纳闷:难道还真是来找自己的?当下问道:“不知阁下是?”

    老者道:“老朽姓陆,唤作陆候,周教头想来不知。老朽前来是为了寻一人,这人我听道上的朋友们说他曾在此处出现过,按耐不住,便大清早就上门来叨扰了。”

    周侗心道:不是来找自己的,那又是找何人?陆候?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对方说话自有一番气势,却又是何方神圣?当下道:“陆老想寻何人?”

    陆候道:“一字电剑丁一!”

    周侗眼中精光闪烁,他要是找武健等人,他也不会怀疑什么,但是丁一在此不过是住了两日,这两日来却是甚少有人知道,他却又是从何处得知?当下便已经提高了戒备,不过老者说话声不小,丁一就在院中自然也听见了,听见这苍老的声音说是要找自己的,便好奇的走了过来。

    但不管是这老者还是这年轻的小伙子,自己都不认识啊,当即疑惑的问道:“您老是?”

    这老者陆候看见了丁一后,却是身体不住的颤抖,一双原本清澈的双眼忽然间就朦胧了,两行清泪自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这老者的意外变化任是纵横天下的丁一,还是一代枪神的周侗都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看着这人的眼神,却是如此的欣喜这是做不得假的,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一和周侗互视一眼,很是奇怪,就连这老者身后的少年也是奇怪不已,扶住老者道:“爷爷,你怎么了?”却是怎么劝都劝不下,口中呜咽不已,就是没有说话。

    这时候巫行云走了过来,她正是听见门口处有人嚎啕大哭,心中好奇便走了过来瞧瞧,看见了这番景象问道:“师兄,怎么了?”

    丁一耸耸肩,道:“我也不知啊,这老丈说要找我,但是看见了我就光哭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巫行云疑惑的打量起这老者,见其相貌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在一身华贵衣衫的映衬下,却还是颇为不错的。不过再怎么不错,这一哭起来,却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巫行云看着他弯腰痛苦的模样,脑海中渐渐的浮出一个人的身影来,道:“瘦猴!”

    她这声音落下,那老者哽咽着点点头,忽然就要给丁一跪下,丁一急忙托住他,道:“你是瘦猴?翠竹苑的瘦猴,是了,叫惯了你的外号,却是连你的名字都忘记了,快起来,什么事到屋里再说。”

    瘦猴,或者说陆候道:“丁大哥,你还记得我?”声音哽咽,随着说话不是的咳嗽一声。

    丁一眉头微皱,伸手探去,抓住了他的脉门,内力一运已经探入了他的体内,却还没去查清楚什么,边上那应该是他的孙子的少年却是叫道:“你这大个拿住我爷爷的脉门作甚?还不放开!”说完就是左手为掌横削丁一的手腕。

    丁一内力运至,任他砍上,道:“你爷爷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害他,你且先坐在一旁。”说完,左手一带已经格开了他紧接而来的一拳,顺势而下一指点出,将他定在原地。这才内力往瘦猴的体中探去,却是半晌道:“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年纪老迈罢了。”说着话想到了自己无尽的生命和嫁衣神功又道:“你且盘膝坐下。”

    瘦猴自然不会去质疑丁一的话,乖乖的就坐了下来,却又听丁一道:“意守丹田,一会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症状都不要做出任何的反抗。”当即点点头,双眼一闭,不一会已经入定。

    丁一挥挥手,让众人散开些,看着被自己定在旁边的这少年,随手解开了他的穴道,说:“你且到一旁。”

    这少年,也听见了丁一和他爷爷的话,知道这丁一是要给自己爷爷看病。虽然不觉得自己爷爷有什么毛病,但还是让开了一个空处,却道:“大个子,你可要小心些。”

    丁一笑了笑,单掌已经抵住了瘦猴的百汇穴,内力一运,磅礴的生命元力涌入到了瘦猴体内,将他日渐衰老的身体器官重新燃起它们的活力。瘦猴的内力虽不差,但毕竟无法和逍遥派的几人相比,而且这生老病死却是一般人无法拖出的,身体到了他这般年纪还能如此康健已属不易。不过在丁一给他易经洗髓后,再活个几十年却绝对不是什么难题。

    少年看着自己爷爷脸上表情百变,身上的肌肉不住的颤动,当即就要冲上前去,却被旁边的巫行云一把扣住,内力运至。让他连说话都无法说话了,哪里还能够挣脱开巫行云的天山折梅手,这才知道这个仙女般的姐姐居然也是个爷爷那样的高手。却心中更加担心起自己的爷爷来,虽然有口不能言,眼中的急切和担心却让人一眼就能够瞧出。

第二零零章 男子汉陆仁甲

    丁一给瘦猴易经洗髓后,明显的可以看见瘦猴的变化,那原本苍白的如同雪花的头发已经变的灰白,脸上更是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整个人站起来后却是精神了许多。

    瘦猴本人自然更能感觉到不同,体内那生机勃勃的感觉却让他是如此的亢奋,似乎整个世界都因此变得更加的清晰和芳香了。活动了两下,只觉得身体中的力气仿佛活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般,正要多谢丁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自己所来为何,当即就跪了下来。

    他这一下出其不意,却是丁一没有想到的,将他拉起,他是死活不肯,于是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却是想到了对方可是来找自己的,这必定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大清早就来了。

    瘦猴道:“翠竹苑没了。”

    丁一身子一震,翠竹苑是他带着当时的众人辛辛苦苦建造出来的,其中更是包含着他的许多的回忆,当下便问道:“怎么回事,细细说来。”说着话,将他托起,院中的一边就是一张石桌,丁一让他坐下。

    瘦猴道:“丁大哥一去经年,翠竹苑的生意却是日益红火,京城中不少的酒家都是眼红不已,但是我翠竹苑也不是做黑心生意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们也卖些原材料给那些酒家,一直来也没有出什么事。但是渐渐的这些人对于这些还不满足,就想着要夺取我等的那些配方,我们又岂会怕他?不过,后来秀娥大姐,阻止了我等动手,因为对方的背后是官家,她将酒楼高价卖出了,将卖得的银钱散给我们,便带着大嫂的骨灰离开了京城,据说是去了城外的尼姑庵。”

    丁一听到这,叹道:“翠竹苑卖掉就卖掉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瘦猴听到丁一这么说,却是愣住了,他想过丁一会因此生气,甚至因此暴怒打上门去,但是却没想到丁一居然如此的平淡。他哪里又知道,丁一回到中原时,也曾先回翠竹苑,但是那里已经是物是人非,早就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感觉了,所以卖掉就卖掉吧,虽然那里有着自己美好的回忆,但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这翠竹苑的变迁却也是正常不过。

    瘦猴喃喃道:“可是,可是……”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丁一叹道:“无所谓的,只要我等心中还记着那从前的翠竹苑,现在的翠竹苑即使没了又如何?朝代国家,都不可能长久而存,一个酒楼自然也会有他的兴衰。我就想问一下,翠竹苑卖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有,秀娥去哪里了?”

    瘦猴道:“就是前个月的事情,秀娥大姐似乎是去了城外的尼姑庵,但是我也曾去找过,却没有找到,到是大嫂的墓地的确在那,边上还有大哥栽下的腊梅树,是当时秀娥大姐,花费了许多力气,才移栽过去的。”

    丁一点点头道:“秀娥有心了,实际上红儿永远在我的心中,这些事情却又何必再去较真?”顿了顿,又道:“就这件事吗?”

    瘦猴点点头,道:“我孙子和周教头的一个弟子相熟,知道了周教头在此,还从他们那里得知了周教头的朋友便是大哥的事情,这才回来告诉我,我才知道大哥已经回来了。”

    丁一道:“嗯,也才到京城两天。对了,那现在翠竹苑却是成了什么样?”

    瘦猴道:“目前似乎还在翻修,不过名字的话,我到在京中还有些朋友,打听的到似乎是叫‘矾楼’。”

    丁一喃喃道:“矾楼?什么意思?”

    瘦猴摇摇头,这名字的事情,他虽然也心中好奇但是却也说不上来。

    到是边上的周侗抚须道:“大哥,这矾楼的意思小弟兴许知晓。”

    丁一道了声:“哦,你说来听听,这名字倒也古怪。”

    周侗点点头道:“旁的地方,我不去说,但在京中我还是算得上消息灵通的。这矾楼,想来应当叫做白矾楼,因为这买下翠竹苑的老板似乎就是经营白帆起家的。所以便起了这个名字,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丁一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这其中另有深意呢,卖白矾,到是不错。这白矾有药用价值,又可当作装饰,还能用来做油条什么的,看,说到油条,油条就买回来了。不过这白矾毕竟有轻微的毒性,不可食用,这油条却不可顿顿食之,当然偶尔的吃一下,却是极好。”说着话,就接过了出门买早饭的时迁递来的油条大饼,用大饼将油条一夹就吃了起来,不时的喝上两口豆浆,却是无比的惬意。这翠竹苑的事情,自己还当是又有什么变故,现在却不过是另换了主人,只要他们没事,这翠竹苑没了就没了吧,想到这心情大好,道:“来,你也吃些,大清早的就过来了,想必也没吃呢吧。”

    瘦猴看了看丁一,见其脸上真的没有一丝怒意,心中很是奇怪,他在翠竹苑也干可那么多年,当年丁一一怒为红颜,杀得京城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毫不为过,其后更是到处捉拿流匪贼寇、贪官污吏,凡是落到他手中的,只要是那些大奸大恶的,却是连求情的机会也没有就会被丁一杀死当场。那时候的丁一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快意恩仇的好汉,但是谁想到这么多年后再看丁一,却是如同云淡风轻一般的模样,如果不是肉眼还能看见的话,闭上眼睛却几乎就要感觉不到丁一的存在了。

    实际上这正是丁一修为大涨,还有他对于自己何去何从的质疑,所以才会给人这种虚无的感觉。心中顿了顿,还是道:“大哥,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丁一道:“介意什么?介意翠竹苑吗?翠竹苑虽然是我们大家的家园,但是想来你们都已经成家了,那翠竹苑就算没有了,大家就不是朋友了吗?你还指望翠竹苑经久不衰的开在那呢啊?”

    丁一这话虽然说的很俗,但是意义很明显,这分分合合本就是天下永不变的一个真理。丁一正是看都了这些,所以才会如此,因为只要他心中没有忘记那些时日不就好了?

    瘦猴摇摇头,对于丁一这种高人的想法,很是有些奇怪,他的修为不错,但是悟性不高,不要说和丁一比了,便是和巫行云、周侗等人相比都是不及也。所以无法体悟到丁一话中那种对世事的透彻的感觉,不过他想不通便不再去想了。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道:“大哥,你这几十年都在何处,却为什么也不回来瞧瞧我们?”

    丁一尴尬道:“咳,这却是我的不是了,我行走天下,体悟大道,等到回到了中原,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瘦猴点点头,又道:“大哥没事就好,这好武之心却是好事。”说到这喃喃道:“大哥,我能求您件事吗?我今天来得这么早,虽然最主要的是想和大哥叙叙旧,说道说道翠竹苑的事情,给大哥赔罪。但是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求大哥。”

    丁一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这么客气干嘛?什么事说吧,以你的性格,我来猜猜,你想要我收这个小家伙做徒弟?”

    瘦猴一愣,尴尬的一笑,道:“大哥就是大哥,什么都瞒不过你。”

    丁一道:“你那时候在翠竹苑的时候,就喜欢带着小孩子练拳,觉得聪明的就会带过来让我教他,我却怎会不知道?”顿了顿眼神中透出一股回忆,喃喃道:“那时候,你可是很得小孩子的欢迎呢,便是因为你那颗对他们的爱护之心,小孩子最敏感,自然能够感觉到你的善意,想那时候大小力他们可是十分嫉妒你呢。”

    瘦猴摸摸头,嘿嘿直笑,仿佛也回到了从前那般,脸上是那种亲切的微笑,道:“大哥都记着呢啊,嘿嘿,实际上也就是我好玩,喜欢和那些小家伙一起玩的那种感觉,所以才会那样。”

    丁一笑了笑道:“这就是你被小孩子喜欢的原因,因为你就是想和他们玩,没有其他的意思,纯洁的赤子之心,才让你能够和他们融到一起。”说到这看了看坐在边上吃油条的少年,道:“这小家伙身子骨不错,我也听他叫你爷爷,是你孙子?”

    瘦猴拍了拍他的头道:“是也不是,这孩子从小就被遗弃在了街头,是我将他带回了家收养了他。我看他挺喜欢练功的,于是便教他些小巧的功夫,似乎他很是不喜欢。到是喜欢跑到周教头那边去学那些大开大合的功夫,这次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于是我便想,我擅长小巧的功夫。却是不适合这孩子,而大哥你什么都懂,所以就,所以……”

    丁一笑了笑道:“你没变啊,还是如此的去关心体贴孩子,所以你看看,我刚才抓住你时,他那模样简直就是要和我拼命啊。”

    瘦猴笑了笑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却忽听小家伙指着丁一道:“爷爷,你看,他的头冠会自己动!”

    瘦猴一愣,下意识的就看了过去,却见一双玲珑的大眼睛也正望了过来,赫然便是将丁一的头当作了自己的家的小玉。

    这小家伙,一般的劲气难伤,即使丁一何人对战也最多钻入丁一的衣服中,它是龙,感知力远胜丁一,自然知道这衣服的神奇之处。这时候本来在睡觉的它,闻到了豆浆的香味,这好吃鬼却是自动的醒了过来,却被人看的正着。

    丁一也不理它,将一碗豆浆放到一旁,道:“瘦猴,你这孙子叫什么名字?”

    瘦猴虽然第一次看见龙,但是毕竟太小了,没有神话中的那种威临天下的感觉,所以看了几眼也就转过了头来,听见了丁一的问话,便道:“我姓陆,这小家伙也肯跟我姓陆,然后因为是路上遇到的,所以便叫做陆仁甲,就是路人家的孩子的意思。”

    丁一道:“陆仁甲,路人家?有意思,小家伙,你想学什么?”

    陆仁甲从可爱的吮吸着豆浆的小玉身上拉回目光,道:“我要学那种很厉害很厉害的功夫,要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那种武功。”

    丁一笑了笑,止住了瘦猴的尴尬说话,又道:“有志气,那你喜欢什么兵器?”

    陆仁甲,道:“刀!我觉得刀才是男子汉应该用的兵器,那种狠狠的劈下去的感觉,那是前面的一切都无妨抵挡,我就要学刀,大个子,你要教我刀法?”

    巫行云呵呵一笑,道:“如此看来,在场的人中却是没一个算得上是男子汉了。”

    丁一笑道:“谁说的,我可是会刀剑无双的,这也是刀啊,要这么说的话,周老弟才不是男人,嗯,瘦猴你也不是,你玩的是轻功、短剑。”

    周侗和瘦猴听见丁一的话,却是一愣,均是呵呵一笑,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玩笑罢了,周侗道:“某家十八般兵器都使得出来,这刀自然不在话下,自然算得上是男人!”

    瘦猴笑道:“如此看来,那便是我不是了?”

    丁一哈哈一笑道:“对,你孙子说了,就你不是!哈哈。”

    谁知道,小家伙陆仁甲忽然道:“我爷爷是男人,是大男子汉,你们笑他,你们才不是。”居然很是生气,可见他对瘦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丁一笑了笑道:“小家伙不错,你几岁了?”

    陆仁甲道:“十岁!”

    丁一一愣道:“十岁?”说着话看了看瘦猴,这身板怎么看都像是十三四岁的感觉了,怎么才十岁?

    瘦猴道:“大哥,小甲他天赋异禀,双臂有千斤之力,日食五餐,顿顿三大碗饭,从小就长得快,确只有十岁。”

    丁一道了声:“哦,来小甲,打我一拳试试!”

    陆仁甲道:“大个子,你块头是蛮大的,但是我的力气不小,万一打伤了你怎么办?”

    他这话一说出来,却是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巫行云道:“师兄,你被孩子小瞧了呢。”

    丁一摸摸耳垂道:“看样子,我长的不够男子汉啊。”顿了顿,道:“不要紧,打坏了我也治得好自己,你不是男子汉吗,那就来打我一拳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学到那上好的刀法。”

    小家伙毕竟年纪尚轻,受不得激,当即道了声:“那好,我可打了啊,你小心些。”看着丁一点点头,这才一拳砸出,却正中丁一的手掌之间,只听“波”的一声响,丁一道:“不错,小小年纪有如此拳力当真不错。”

    小家伙得到丁一的鼓励很是骄傲的扬起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城南神力小天王。”

    丁一呵呵一笑道:“哟,还是个小天王呢,可是你没有打倒我啊。”

    小家伙道:“那是我只用了五分力,你是我爷爷的朋友,我打伤了你要被爷爷训的。”

    丁一笑道:“不会,不会,我保证你就是打伤了我,也绝不让你爷爷训你,怎么样?”

    小家伙眼珠子一转,道:“当真?”

    丁一道:“当真!”

    小家伙转过头看了看瘦猴,又转过来道:“你等等。”说着话,将几幅大饼油条往兜里一装,道:“好了,我来了。”

    丁一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

    “万一你说话不算话,打伤了你爷爷罚我不吃饭怎么办?我还是先拿点东西,这样就算没有饭吃,还有这些东西可以吃。”说话的时候还头头是道,那天真的模样直让众人会心一笑。

    丁一笑道:“那你现在放心了?可以开始了吗?”

    小家伙点点头道:“我来了,你小心些。”说着话,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冲了上去,到也知道借助冲力一拳打出,却是风声振振,虽然招式稚嫩,却已经有些门道。

    丁一还是那般蹲下身体,一掌递出硬受了他一拳,却是身体不摇不晃,只看的小家伙惊讶的说道:“大个子你好厉害,那些武院的大哥哥们,都受不了我这一拳,你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说到这忽然又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受了内伤了,却还在强撑!”

    丁一呵呵笑道:“你打了我两拳,且让我还你一拳怎么样?”

    小家伙一拍胸口道:“那是要的,你来吧。”说着话,双脚一分已经站住马步,吸气凝神就等着丁一一拳打来。

    丁一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就是一拳远远的就打了出去,那轻飘飘的动作,哪里有半点威力可言。却让小家伙,吐气开声道:“你这就算打了……”刚说到这,却忽然感觉一股大力扑面传来,急急的就要拿桩站稳,却因为已经松了心气,身子晃动接连退出三步才堪堪站住。

    瘦猴心中一惊,但他相信丁一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孙子的,所以并没有出手,就在旁边看着。他知道丁一这么做,必定有丁一的深意。

    果然,丁一看见小家伙只退了三步,点头道:“不错,这根基打得不错,稍加磨练便是一棵参天大树。”

    瘦猴一喜道:“大哥是答应收下他了?”

    丁一道:“我本来就没拒绝过啊,出手只是想试试他罢了。不过今后他跟着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了,什么时候出师了,出来行走江湖,那时间还未尝可知,你可愿意?”

    瘦猴心中自然是万分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孙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爷两的感情却是极好,想了想他的前途,咬牙道:“便让他跟着大哥好了,也好到江湖上见识一番。”

    可是他愿意了小家伙不愿意了,说道:“为什么要我和爷爷分开,你就不能留在京城教我武功吗?”却也是承认了丁一的实力,但也是舍不得和瘦猴分开。

    瘦猴厉声道:“说什么呢,小甲,你好好的跟着他,现在给我跪下行礼,日后他便是你的师傅,要听他的话,尊敬他,好好的学习本事。”顿了顿又道:“如果半途而废,或者让我知道你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一道:“不急,我在京城还要呆一段时间,何况你现在身体又不错,以后我们过来,或者你过来不都是可以,难道还能不让你们相见不成?”

    瘦猴点点头,想到丁一传授武功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不许他人观看的说法,当即知道丁一不是随便说说的,于是欣喜的说:“正是,正是。”说完又拉着陆仁甲道:“大哥,你稍等,我去准备些东西,让这孩子给行你拜师礼。”

    丁一也知道这时候的拜师礼,是很繁杂的,毕竟恩师如父,严肃一点,隆重一点也说得过去。不过,自己又不需要这些,当下道:“不用了,一会让他敬杯茶就可以了,都是自己人不用来这些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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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两百章了,不容易啊!话说,过两天我朋友结婚,我是伴郎,那两天肯定忙的。估计有可能会只有一更,或者喝醉了就没得更了。

    还请见谅!

第二零一章 十里坡偶遇

    风和日丽,暖风吹拂。

    迎着朝阳,几个人影在繁华的街道上留下了长长的身影。

    赫然便是丁一几人,除了丁一和巫行云,跟随着的还有王明和陆仁甲。

    时迁本来也想跟着的,但是空空门现在太缺人手,他只能到处的去忙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说的一点都不错,就连摩尼教的所在都是他打探出来的。甚至为此不惜犯险,深入皇宫大内,总算探听到了江南那边的摩尼教的讯息,甚至还找到了一些另外一个更为深藏的摩尼教的讯息。

    他将两个消息都告知了丁一,其中后面的摩尼教的消息是黄裳留下的,据说已经迁徙去了昆仑山附近,想来这想要起义的并不是这个摩尼教。

    于是丁一便带着几人往江南去了。

    丁一在京城也待了许多天了,这些日子中和故人好好的相聚了一会,心中那种孤寂感渐渐的消散了。

    而且还在此期间,找风启详谈了一晚,感觉到风启实际上是个很实在的人,他的理想很简单,就是能够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只要不被他人杀死,可以活下去便足矣。说他没心没肺也好,说他冷血屠夫也罢,反正直到那个女子出现之前,风启便是一把散发着无穷寒意的宝剑,不惜为了自己的生存杀掉所有威胁与他的人!

    为了能够从无数的孩童中活下来,他可以仿佛毒蛇一般的杀死其他孩子,只为了清风楼给出的每天,每个小组优胜者的那两个窝头。

    为了能够从无数的杀手中生存下来,他不得不研究怎么样才能更有效率的杀人,不得不接受各种各样的委托。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这把剑不再锋利,迎接他的便是死亡和毁灭。他不是没想过逃走,但是那些逃走的人,无不是被分尸摆放在了院中,这血一般的教训让他心中想去反抗,想要挣扎,却又是如此的无可奈何。而且他还要面对着那些武力高强的接下的任务高手,还要想办法将他们杀死,让清风楼知道他还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如果没有那个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的出现,或许风启就会这样一路走下去,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刀,直到他再也无法杀死对手后被默默的销毁。

    但,一个水一般的女子,一次偶然的邂逅,一个热腾腾的馒头。

    将那被封在了层层寒冰之中的心,再次的燃起,跳动!

    仿佛重生一般的感觉,让风启第一次敢于对任务说不!只因为他有了感情,他寻回了自己的感情。

    而这样的风启,却正是丁一所真正欣赏的,所以他传授给了他一招,一招剑法却已经足够他去领会其中精义了!

    剑出无情,无情剑!

    江守鹤顿悟之前最强的杀招,他冷面阎君的名声便是由这无情剑带来的,直到他日后又渐渐的找回了自己的感情,悟出了更高的寄情于剑!

    丁一对风启说:“什么时候,你能够领会到这无情剑中的深情,那便是你涅磐重生之际!”

    风启不懂,他只觉的丁一的一剑如霹雳一般的让人无法可挡,那快到极致的剑法,为什么还不是极致。因为他才刚刚寻回了感情,自然不清楚这杀人工具一般的剑对他的意义,只有等他明白了其中的意义,他自然就能悟出无情剑中的有情剑!

    丁一对风启只教了一招,因为他相信只要风启能够悟出,那今后剑道一脉必定会再次出现一个绝世剑客!

    他因人施教,如王明那张飞般的性格,又还有着一颗细腻好武的心,他便将他带在身边,另一方面他却只是教王明身法和步法,刀法之上却不过是指点!

    因为每个人的习惯、性格、内力各有不同,武功是因人而异的,只有自己的最适合自己的,才是自己的功夫,哪一位宗师不是到了那境界后就自己创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武道,即使这门功夫只能是他自己会,但却是如此的浑圆如意、融会贯通。

    而对于陆仁甲这个小家伙,却是先教了他一套基本内功心法和一套最简单不过的刀法,还督促他不要忘却基本功的修炼。他此时正是打下扎实基础的最佳年纪,只要根基打好,今后凭借着他那无双膂力,修炼起刀法来,必定是事半功倍之效。

    相比起丁一等人,周侗想来也没办法来,他的两个徒弟正是修炼到了关键之处,唯一的被他扔给丁一好好调教的史文恭,却早已是一身的功夫,被丁一当作了先锋官,去前面探路了。

    这官道之上需要他探路吗?而且,还不允许他骑马,所要的不过是磨一磨史文恭的那暴躁脾气罢了。

    京城外十里处,有一处十里坡,这里是一个小山谷。往来的路人便会选在在此歇上一会,然后一口气赶到京城,或者去到别的地方。

    所以此处地方不打,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那山谷口便是一座凉亭,凉亭后靠着山林的便是茶似酒坊,便是那客栈都有一座!

    等丁一几人施施然的到了京城外的十里坡处,远远的便能看见史文恭在凉亭之中歇息。看样子,似乎在和人闲聊,在他身边正有几个大汉正绕着他,抱拳说着什么。

    丁一甚是好奇,这史文恭天王老子的性格,也就是自己以武力降服了他,又有他师傅周侗的说与,才会听自己的话,却什么时候这般好相处了?难道还真是跑了几里路,性格就被磨平了?

    脚下加快了几步,来到近前,却只听人道:“啧啧,好汉好功夫,可否来我曾头市做个供奉、教头?”

    丁一走得近了,眼光绕过了众人,正看见不远处的地上一只巨虎趴在那边,额头中一只长箭深深的嵌入其中,一点献血在那黄色的皮毛上溢出,显然被高手射中,一箭致命!

    这时候被人拍马屁的史文恭看见了丁一,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丁一的实力他可是清楚得很,那是拿下他跟三根手指捏田螺一般,稳拿把攥!所以也不敢放肆,更何况,还有更可怕的那大姐头巫行云在后面,比起丁一,他更不想面对一个武艺高超到过分的绝色女子。

    对着丁一抱拳道:“丁老大!”然后引着丁一就走进凉亭,又出去将巫行云迎了进来,这才自己坐下。

    丁一指着老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箭法不错,是你所为?”

    史文恭得意的点点头道:“我来的时候,正看见这畜生要伤人,便远远的给了它一箭。”说到这比了比四周的人道:“然后他们见我武艺不错,弓马娴熟,便想引荐我去那什么曾头市当个教头,对吧。”这最后两个字却是问向了边上的一个大汉。

    边上的人见丁一身高体壮,不怒自威,端的是好一条大汉,那走过来的女子又是如此仪态万千,美艳不可方物,心中知道这几人必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人群中一个留须中年男子却是暗道:如若请了这么一批人回去,那主人必定大为高兴,曾头市也能如虎添翼,主人必定能够在中原大展宏图。想到这便说道:“这位好汉,箭术通神,救了我等性命,却让我等好生感激,所以才会如此询问,还未请教阁下是?”

    丁一抱拳还礼,道:“见义勇为而已,何必如此客气。”

    这中年男子道:“要的,要的,虽对诸位高手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却是救了我等性命,怎能不感激。”顿了顿有引着史文恭道:“不知诸位要去何处,如若不急,可否随某人一起回村,也好让我禀报我家老爷,好好款待一下救命恩人。”

    丁一挥手道:“不用了……”

    却话还未说话,就被史文恭抢道:“丁老大,我看他们也是盛意拳拳,便去一番又有何妨,反正那地方,我刚问了一下,离此却也不远。也不过两三日的路程罢了,听说是个大金国的富商建立的村子。”

    丁一道:“两三日?”

    史文恭一愣,道:“至多四五日,便在济州府。”

    丁一还要说话,边上的中年男子道:“几位如此威武不凡,这位姑娘更是美若天仙。倘若能够去到我那小地方,必定会使我那村庄有焕然一新之貌。何况,诸位的相助之恩,却是不能不报,我家老爷却是经常跟我们说,这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个‘义’字,诸位如果不肯应允,小的这厢回去了一说起这事,必定会被我家主人责怪,说我不顾这救命大恩。”顿了顿又道:“刚才这位恩公,小的见他武艺高强,更是想请他回去做一方教头,保土护民,还有奉银,却也是一件好事,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中年男子虽然不会武,但是从他主人那里他知道这练武没有一定的财源,根本没办法坚持下去。在镇上,因为他主人做人参买卖很是赚了一笔钱,凭借着这些钱门下请了不少的护院,当地的官府见了他都要给他行礼。所以他才会、才敢在这个时候邀请丁一等人,因为他知道一般来说武林中人很少会有谋生技能,一般性钱财的所来都是江湖上的救济,亦或帮人走镖、护送的来的赏银。下做点的便是做做梁上君子,也是有的!

    史文恭点点头,他为人骄傲,但偏偏喜欢听好话,这中年男子的几句马屁下去,立刻便将他拍得晕晕的了,如果不是还有丁一等人,怕是早就跟着这中年男子走了。

    丁一想了想,道:“是什么地方?”

    中年男子听见丁一提问,暗道:有戏!立刻回答:“小镇唤作曾头市,我家老爷便是镇上的曾家庄庄主。”

    丁一疑惑的道:“曾头市?似乎未曾听说过。”

    中年男子骄傲的说道:“却是我家老爷给改的名字,当地官府过了堂的。”

    丁一道了声:“好大的权势,便去看看也好。”心中实际上是在想,这等权贵说不准便是为祸一方的豪强,自己过去一探究竟也好。如果当真是凭借着权势为祸乡里,那自然是杀一儆百,如果没有此事的话那最好。想到这,点点头道:“既如此,便随你等前去瞧瞧。”

    中年汉子喜道:“好咧。阿三,把马车驾来,请小姐,孩子上车。”对着巫行云和陆仁甲说道,又说:“三位好汉,那边有快马,可供我等骑乘。也是运气,我们才到汴京做完生意,这些马匹却是空了出来,这真是天定的缘分啊,便是老天爷知道几位好汉会来,所以特意让我等早早的卖出东西,将马匹腾出。”

    史文恭哈哈一笑道:“你到是能说会道。”指了指那边的大老虎又道:“这大虫可莫忘了,却也是一笔钱财。”

    中年男子听见史文恭的话,却是心里一喜,好,不怕你说,怕的就是你不提。你提起了,便说明你也是缺钱的人,那说服你做教头,我也更有把握了。

    却哪里知道,史文恭倒不是在乎这些钱,不过是想着这老虎卖掉了还能让弟兄们好好的吃上一段时日。平日里因为他箭术高超,师傅给的银子花完后想要喝酒什么的,便会自己去周边猎些猎物来以作酒资,正是在京城习以为然了。

    丁一跟巫行云道了声:“先去这曾头市看看,再南下去找那摩尼教。”

    巫行云自然不会反对,点点头,看向那马车,虽然不算太华贵,但是却也是不错了,里面软席铺垫,另有羊皮背靠,边上还有个小抽屉,里面似乎还有着一些肉脯、果脯和美酒。此时里面也没有人,想来原本是这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乘坐的,现在却因为要拉拢丁一等人让给了她,她自然不会不好意思,将羊毛背靠往边上一放,大大方方的就坐了进去。

    不过陆仁甲这个小家伙却是道:“我是男子汉,不坐车,我也要骑马。”

    丁一呵呵一笑,道:“你也要骑?你不怕吗?这些可都是北地上等的骏马,脾气可不好呢。”他说这话实际上也不过是吓吓他罢了,这些马被用来运货托物,哪里还可能有什么倔脾气。

    小家伙一昂头道:“不怕,我又不是没骑过。”

    这时候,边上的中年男子脱口赞道:“果然都是好汉啊,这英雄出少年却不是胡说的,来人啊,给这小英雄也牵匹马来。”

    他话音落下自有人去把马牵来,他们本来在此歇息,因为商队中有人在用火加热肉脯来吃,因此招来了这不知哪里跑来的饥肠辘辘的大虫,却正遇到了史文恭,所以没有一人受伤。这些人心中对于救下自己性命的史文恭几人可是感激的很,当即一枣衣汉子牵着一匹马过来了。

    还真如丁一所说的这般,这些马都是高头大马,本来就是北方的两种军马,却是因为这曾头市的曾家主,用自己的人脉托人采购来的。小家伙虽然长的壮实,但这厢一比,却是才到马背的个头。

    不过小家伙可一点也不觉的有什么不行,一手抓住马鞍子,脚下一用力,轻巧的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然后扬起马鞭叫了声:“嘘……”这马便往前走了几步,小家伙借着这几步却是已经将自己调整到了一个最轻松的坐姿,道:“怎么样,我说我会骑吧?”

    众人看他还真不是在吹牛,这一手马术虽然不及丁一等人,却也是不差,那动作的生疏、滞碍,想来是他身高不够所致,不然的话这上马扬鞭必定更加轻松自然。见他这么一个小孩,操控着大马走了几步,当即就齐声喝彩:“好!”

    这下小家伙更得意了,丁一也点点头,这便是瘦猴的功劳了,这基本功的马步练得不错。不然的话,纵使他小小年纪就天生大力,不懂马术,不通马步的话,骑马只会让他更加的吃力、疲累。

    中年男子看见陆仁甲驾马一溜烟的绕着前面小跑,眼中却是闪过道道精光:这几个男男女女,都是如此的不凡,如果当真能够收为门下,家主的实力想来绝对可以更上层楼,将曾头市扩张出去百里也决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候几大教头练兵,家主坐镇,外有商队运作,那便是一个小型的王国,却又有何人敢来管?

    想到这,急着回家的念头更胜,在旁人的帮助下上了马道:“诸位,我等这便上路吧?”

    丁一点点头道:“走啊,驾!”

第二零二章 曾头市前贼寇至

    马蹄阵阵黄沙起,一轮夕阳挂天际。

    丁一一行随着中年男子往那曾头市去,这一路上聊下来,这中年男子却是极善言谈,除了丁一和巫行云,其他的人都被他说的是舒舒服服。怕是被他卖了,还在开心的给他数钱呢。

    交谈中丁一也知道了这男子姓钱,原是个孤儿,被他的主人家收养,给他起了钱姓,寓意为何那自然是赚钱了。名字叫做,钱多,倒也是颇合这名字,给这尚未蒙面的曾家主转下了万贯的银财,对于曾家主极为的忠心,也深得曾家主的信任。

    那将要到达的曾头市,原是郓城的一个小村庄。但这曾家主来到了这里后,因为他和朝廷中有关系,又有着万贯家财,却是将这里经营的风生水起。在官府不理会的这片地方,隐隐的便有了一种国中之国的感觉。

    由此可想而知这曾家主的权势了,这曾头市有团勇上万,分成五个团,都是曾家的实力,一应兵器伙食皆是曾家所出,周围山头上不是没有豪强,但却也不敢轻易的动起分毫。

    粗略的了解了一下,丁一对这卖人参起家的曾家更有兴趣了,看着天色将晚,对着钱多问道:“到曾头市还有多久?”

    钱多道:“快了,如果连夜赶路的话,明日清晨便能到。”顿了顿看了看天色,道:“不过前面就是个驿站,正是我家老爷特意设在此处给过往的旅人借宿的,我等在那里休息一晚,早上启程,怕是午后也能到了,却不用这么急去赶夜路,最近这附近可不算太平。”

    丁一点点头,道:“这不太平却又怎么说?”

    钱多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便道:“这附近来了一伙强人,本领高强,老想着要来夺我家老爷的粮食,我家老爷也是膂力惊人之辈,已经和这人交过几次手了,对方却还是不肯放弃,往往趁着夜色就想要偷取些什么……”说到这忽然顿住了,双眼因为惊恐已经微微的凸了出来,直指的远处那奔来的人影道:“人……人……”忽然提声高喊:“强人来啦,大家戒备。”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响炮,那火折子点燃用力一拉,但听“啪”的说一声响,亮丽的红色火箭仿佛一条红蛇一般盘旋飞舞到了天际,在这黄昏之时,也是如此的夺目。

    丁一实际上早就注意到了这些人,但是他又不认识山贼长什么模样,虽然奇怪远远的一群人聚在那干吗,但也没有去说什么。此时听见了身旁的钱多的惊叫,这才知道对方居然就是附近山上的山贼看着对方不再遮掩挥舞着刀兵就冲了上来,,当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对方来势极快,虽然没有马匹,但齐齐冲来的那种煞气却也是如此的惊人。当先一人身材甚为高大,使着一把朴刀,冲将过来路上的大树皆被其随手挥舞而拦腰斩断,当真是好大的力气,好快的刀法。

    在他身后还有一人身形矮小,在他巨大的身形遮掩下,几乎就让人无法去注意他。但是丁一却是看得仔细,这矮小的汉子,每一步踩出,身形都是忽左忽右的幻出一片残影,身形却是牢牢的跟在那壮汉身旁,这一手轻功怕是时迁也有所不及。这一个山头之上的强人居然有如此高手,那能够挡下这两个高手的人那曾家主的武艺想必也颇为不俗了。

    山贼来的极快,在钱多安排下众人团团围成一个圈,外面是大盾防卫,里面是长枪、腰刀,到也有一番阵势。便是不通武艺的钱多此时手中也牢牢的拽着一把细长的腰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狂奔而来的山贼。

    对方来到近前也没有直接破阵,而是大咧咧的将朴刀往地上一砸,顿时下面的一块石板就这样碎裂了开来,很显然这人的朴刀还是特别制造的,光这重量怕是都要有七八十斤了吧,如此看来此人的膂力怕很是强悍。

    在看着这壮汉,身材居然比丁一还要高出一头,那便是两米开外的块头了,用当地的说法便是身高一丈来形容了。身上仅着了一件单衫,双臂肌肉虬结,两块硕大的胸肌将薄薄的衣衫撑的紧紧的,脸上髭髯遍布,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微微的眯缝着,冷冷的扫过众人时,看到丁一和史文恭却是一道精光闪过,这两人都是身高体壮之辈,前者虽然配了把宝剑,但还不像是走江湖的人士。但那后面的一人,背弓持戟,却是一副武将风范,暗道一声:难道这曾头市又来了什么强人了吗?

    钱多看见丁一和史文恭当先而立和对方对峙起来,心中想到:果然是两条好汉,不过对方来势汹汹,却不可力敌。反正只要挡住一时半刻,援军一到便能叫这些贼寇好看。不过这两个高手却又是何人?附近的山头的那名匪头呢?心中奇怪,道:“在下添为曾头市管家,敢问好汉阻我道路所为何事?我见诸位风尘仆仆,在下在前边被下了薄酒,可否赏脸同去共饮一杯?”他这话连消带打,虽然不通武艺,不懂气势,却是仅仅依靠话语间的意思,就将杀气凛然的山贼的气势打消了不少。

    对方听他说话,只以为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更是因此备下了薄酒。行走江湖,哪个人不讲义气?你给我一份面子,我便敬你一尺,所以听他如此一说,一些思想比较简单的汉子,身上凝聚起来的煞气瞬间就散掉了许多,再看过去时已经没有了那种逼人的感觉。

    对方的那为首的壮汉和他身边不起眼的矮子却是惊疑一声,那矮子缓缓的走上前来道:“果然不愧是能够体曾头市跑单做买卖的主,就凭这张嘴,天下便任你去得了。”这人长的极为难看,朝天鼻、三角眼,身材矮小偏偏还要和壮汉战在一起,这一比较简直就像是个侏儒一般了。

    但人群中丁一和巫行云却不敢小觑他,这人的轻功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便观对方中武力最强的自然是这个一身煞气的壮汉,但身法诡异最难对付的却绝对是这人。便是时迁的轻功对上了他也是稍有不及,这不是时迁的不努力,而想来应当是对方也有着自己的机缘。毕竟时迁虽遇上了丁一,但毕竟才多大,过了今年也不过二十多岁罢了,对方却显然已经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士,能够有超过时迁的本事,自然不是什么奇怪之事。真正奇怪的应该是有这等的身手,为什么还要落草为寇?

    钱多看了看这比自己还要矮上一头的汉子,他虽然看不出对方的厉害,但是却也没有一点小瞧他的意思。商人!哪个不是眼睛贼的厉害,不说他身手如何,单看他是对方这么多人中唯一一个敢站在这巨汉身旁的人,便知道他的不俗了。当即便抱拳道:“在下钱多,先谢过阁下的称赞了。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对方笑了笑正要说话,在他身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道:“钱多,这便是某家山上的二当家,这位便是某大哥!”说着话一个人便走了出来,却也是身强体壮,一身腱子肉将衣服撑的鼓鼓的,单手拎着一把九环大砍刀,声音粗厚,脸生横肉,一副彪悍之相。

    钱多看见了他,道:“原来是赵当家,在下有礼了。”

    这赵当家挥挥手,大砍刀往胳膊上一架,道:“莫来这些虚的,今日里我大哥、二哥在此,你识相的话留下千两黄金、万两白银,老子,某便放你等过去,如若不然,嘿嘿!”说着话,大砍刀一震,只听见“叮呤当啷”一阵响,正是刀上的九个铜环的震动发出的声响。“某刀下可不介意多添几条亡魂!”

    巨汉眉头一皱,说道:“后面去。”说完看了看丁一几人道:“我听说曾头市当家的武功高强,膂力过人,还是大金国之人,有着万贯家财。我也算是识英雄重英雄,问他借个几钱周转周转,却也无不可吧?”

    钱多听到这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了,不管是这两人将那原本的山贼头子怎么样了,逼得他只能做个老三,还低声下气的。但是就凭这人知道自己主人的出处,便说明他们早就关注着了,此下出现又不立即动手,似乎就是在等人来。难道这人和自己主人有仇,那自己放出了信号,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心中想到这,当下又踏出一步,道:“二位相拦到底所为何事?”这个时候什么要钱的话,他已经不再去相信了,如果是当初的赵当家说要钱他能信,这两人要钱的话眼里却带着一股戏谑之色,很显然不过是随口胡诌的。

    那矮个子笑了笑道:“你的确有些本事,可惜跟了曾弄那个家伙,可惜,可惜啊。”

    钱多心道:来了,他们连主人的名姓都知道,必定是寻仇而来的,难道也是大金国的?想到这急急忙忙的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枚响炮就要放,这暗号也是有说法的,你一枚自然是求救,再放第二枚什么意思?别人自然会知道这里出了事,不会在随意的过来。

    不过他手刚触到火折子,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他身前,赫然便是丁一,但见他手中正夹住了一枚飞镖,当即心中一惊往后退开两步,这才知道害怕。这要是丁一没有拿住这飞镖的话,自己怕是已经命赴黄泉了。这手上一抖,响炮已经掉落到了地上,急急的将其捡起,却也不敢在随意的点燃了。

    丁一将飞镖那在眼前仔细的瞧了瞧道:“阁下的暗器功夫不错,是北地的震腕?”

    矮个子细细的打量了下丁一道:“看不出阁下居然是个身材不露的高手,我这一手飞刀绝技还是第一次有人正面挡下,还被拿住了,在下佩服。我姓柳,阁下可以叫我柳飞,敢问阁下又是何人,于这曾弄又有何关系?”

    丁一把玩着手中的飞刀,说:“曾弄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的名姓告诉你也无妨,我叫丁一!”

    柳飞点点头,道:“丁一,简单的名字,不简单的人,既然你连曾弄是谁都不认识,又为何替人强出头?”

    丁一道:“难道还要看着你杀了他不成?”

    柳飞一愣道:“说的也是呢……”话音未落瞬间两道寒光自这人的袖口射出,其速之快听那凄厉的破空之声便能知道厉害。

    众人即使知道这人的暗器功夫厉害已经提高了警惕,却依然没发现这人的暗器是怎么出手,如果是自己遇上了能闪的开吗?却又不禁为丁一担心起来,却只看见丁一原地不动,双手使了个双龙探海已经打了出去,凭空两声“波”响,丁一的手中又多了两把飞刀,却是右手两把,左手一把。将飞刀都放在手心道:“怎么,这就要动手了吗?”话音落下,飞刀往脑后一掷。

    但听“哎呀”一声惨叫,一个偷偷摸摸摸上来的山贼已经被丁一正中眉心一刀毙命!这人本来还依仗着自己的潜伏本事,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头,已经摸到了近前,下刀就是能取了后面两名盾手的性命,可以从这里直接打开个缺口攻入内部,却没想到眼前一亮一把飞刀已经将他送入了黄泉。

    这时,那壮汉说话了:“阁下好功夫!非要如此吗?”说着话已经将朴刀缓缓的提起,随着话音的落下,气势凝聚不散已经将战意提到了最高点。

    丁一看了看他,道:“王明,这人也是用刀的行家,便交给你了。”说着看了看望过来的陆仁甲,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些人还不是你现在能够对付得了的,你外号‘穿云箭’这人你去试试?”这后面的话却是对着史文恭说的。

    史文恭点点头,冷冷的望向柳飞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对方的飞刀绝技几乎和自己的快箭一般,都是招出瞬至、避无可避的那种。将长戟顿在地上,反手抄起一把长剑,这人轻功不俗,飞刀惊人,用长兵器反而不好。当用长剑对敌,弓箭在后方能和他相抗。他虽然为人极为骄傲,但还是有本事的,仅仅这人的两次出手他心中已经知道了对方的长处和如果对敌的话要怎样应付。

    丁一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出空间,道:“钱管家,可否将事情说与我听听?”这两人一隔气势如山,一个飞刀绝技,虽有手段很辣之嫌,但却也算不上是阴险狡诈之辈,当下便对钱多的曾头市有了一丝怀疑。

第二零三章 渡心魔,明心见性

    什么是江湖?

    江湖中,有刀光剑影,有恩怨情仇,有肝胆侠义……

    江湖还是个大染缸,你“噗通”一声下去了,在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再是曾经的你,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已经被江湖给同化了。

    当然也有不想被同化的,这种人要么就是看透了本质去当了个隐士,要么就是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根本淋不到他的那种绝顶的高手,要么就是路边最不起眼的,最平凡不过的,那些升斗小民。

    但也有一种人,他心在江湖,也想进入江湖,却偏偏因为种种原因,反而融入不进去。这种人极少,大多数最后都被江湖中的风浪给吞噬掉了,但也有幸存下来的,如丁一便是!

    他心中恪守着自己的准则,也有着江湖中人艳羡的绝世武功,为人更是豪爽不羁,但是却偏偏因为心中那朝堂的风波,朋友的羁绊,身世的纠结,让他始终仿佛游走在江湖之外。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有着一本法则,这法则虽好,却难道真正的适合这个江湖吗?江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厮杀不断的。又岂是他一个人能够改变得了的?

    而就在这时候,场中已经打了起来。

    王明对上了壮汉,两人都是用刀的行家;史文恭和柳飞动上了手,一个弓马娴熟,一手弓箭,穿云洞石,威不可挡。一个身法卓绝,飞刀快似闪电,却是针尖对麦芒,斗了个不亦乐乎。

    王明得丁一的指点,与身法和刀法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其本身胆气又壮,虽然没有达到凝聚气势的境界,但对方的气势也不会影响到他。金丝大环刀,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就和对方的朴刀撞上了。

    “砰”一声巨响,两人不退反进,一个刀旋而走,招式精妙,正是万胜金刀刀法。一个大刀霍霍,以力御劲,却是犹占上风,一手简单至极的劈砍、横削就和王明斗了个不分高低。

    两人都是力大胆壮之辈,招招狠攻,式式杀手,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却正是一出手,便不再去想什么,全力应对才是正着。

    另一边比起这边的硬碰硬却少了几分火气,多了几点惊心1

    柳飞的飞刀绝技虽然其速之快远胜强弓劲弩,但被史文恭利剑相格,飞箭来攻,却根本无法伤害到他。若不是其一身轻功身法的确精妙绝伦,怕是已经被史文恭的快箭射中了。

    不过史文恭却也不轻松,对方仗着身形远胜自己,一手飞刀总是能在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向自己射来,如果不是基本功扎实,又是擅长弓箭,目光锐利几乎就要被射着了,即使如此几次三番的被飞刀擦身而过,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不能再让他如此出刀了,不然恐怕没有耗尽对方的飞刀,自己就已经身死了。

    当下利剑斜劈连挡两刀,顺势一剑挑出,被柳飞侧身闪过。却是不进反退,几个纵跃已经拉开了距离,飞刀再怎么厉害毕竟是人手之力射出,比之弓箭少了弓弦的助力,这远距离的伤害却是绝对无法匹及弓箭。

    当然个中高手就不用去说他了,就像现在两人十来丈的距离,对两人的发射飞刀和搭弓射箭,几乎威力上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是,柳飞更耗心神,史文恭消耗膂力。

    两人这一对峙,却是少了那近身的格斗,却是比对起了暗器和飞箭,一个刀似流星赶月,招发而出自手中消失瞬间便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这些许距离已经到了史文恭的身前。

    史文恭双眼圆睁,看准飞刀来势,用手中的长弓上的一块铜皮之处将其格开,顺手从背后取出一箭,剑似龙腾,穿云追日,也是瞬发即至。

    柳飞眼中只觉得一点寒芒仿佛一点星光一般的瞬间就对着自己的咽喉处射来,心中暗赞一声:好箭法。脚下一滑身子已经偏出了一步,便是这一步,让那快箭只能不甘的穿透了他的残影,“哚”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树上,那箭尾的翎毛尚在不住的颤抖,仿佛在摇头后悔为什么没有射中。

    柳飞闪开箭矢,手腕一抖已经擒出两把飞刀,往后腾空而起,“呼”的一脚踢出将射来的箭矢踢飞,使了个双龙戏珠,双手在胸前一交,两把飞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现时已经到了史文恭的双眼之前,居然是要夺其双目。

    史文恭心中大惊,对方这借助身体的转动打出的飞刀之上附着着盘旋之力,不仅仅是速度奇快,这诡异的旋转的内力,让他不敢再用弓身去格。接连退出几步,猛地一个侧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支箭矢,反手一拨,箭矢瞬间被削成三节,但气势一泄史文恭却也就不再惧它了,长弓一震已经将两把飞刀挡开,将断箭丢掉后一连五箭,连珠快射就对着柳飞打去。

    史文恭的箭术得传自周侗,又因为自身的喜爱和苦练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曾因与人比试臂力,一时性起,挽起三百斤硬弓,搭上铁翎箭,望空中一箭射去。只见那支箭径直飞入云端,竟不见了踪影。少顷,天空雷声大作,想来是那支箭直入天庭,天帝不悦。众人尽皆失色,对史文恭敬畏有加。自此,史文恭成名,人送外号“穿云箭”这便是他穿云箭的由来,这下五箭连发,却仿佛一条长龙一般直直的扑向了对方。

    柳飞眼中精光闪烁,心中着实没有想到这大汉的箭法居然已经到了如许境界,这连珠快箭,可不是人人可以施展出来的,那对于臂力,腕力和身体的协调性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古之神射,那连珠快箭施展开来,便是能够达到最前面的一支如龙头扑咬敌人,龙尾却还在手中。

    这人虽然做不到这般,但是这五箭连环却已经是一手极高明的箭术了,当下不敢犹豫,身法展开,手掌一翻已经从腰间擒出三把飞刀,抖手一挥,飞刀成品字形,分前后的迎向了射来的箭矢。

    飞刀毫无花巧的和箭矢撞到了一起,两股力量让飞刀和箭矢具是一顿,箭矢瞬间粉碎,飞刀也被震裂,齐齐的掉落尘埃。这柳飞的眼力劲居然如此高绝,这样飞速而来的箭矢,他居然都能够用飞刀打中。

    对方一箭已折后面还有四箭,两箭落下就被柳飞的两把飞刀削断,那剩下的两支却是直直的冲向了柳飞。

    柳飞毫无惧色,伏低身形,窥准来势,待箭枝临身,瞬间提出两脚将两支箭矢踢向了半空之中。一个轻巧的翻身脚下一顿已经腾身而起,在落下的两支箭矢上一踩,凭空借力仿佛一只苍蝇一般高高的跃起。身在半空,双手已经分别取出五把飞刀,双手一抖飞刀化成了两条灵蛇在空中划出两道圆弧对着史文恭飞去。

    这飞刀虽然比之箭矢好操控,但是如他这般能够控制飞刀仿佛游蛇一般盘旋而去,却也是极为难得。当真算得上是一门绝艺了,却正是他的拿手绝招,双龙戏珠。双龙便是他的两条飞刀,那珠子自然便是史文恭了。

    史文恭那是心中无比的震惊,他虽然师从周侗也见识过各方高手,但是如此的暗器手段却是从未见过,心中一凛往后连退三步,反身背箭,单手扣住了拇指用力将两支箭矢的雕翎去掉一些!

    三支箭,一同射出,正是分袭左右,一支还能直取身在空中无法做出闪避的柳飞。正是箭术中的分心箭,他更进一步,三支同时射出,比之分心箭还多了一支。也是他臂力过人,不然的话还真的无法张开到能够射出三矢的弧度。

    不过即使如此,两支箭矢撞上了飞刀,却是被前两把飞刀瞬间绞碎,剩下的三把在空中相互碰撞,协同另外的三把飞刀一时之间前后左右都有飞刀袭至,仿佛漫天花雨般的手法直直的就冲史文恭而去。

    史文恭哪里料得到对方的暗器技巧居然已经到了如斯地步,百忙之中以手中长弓相格,所幸的是这一手空中换位的手法虽然独到,但有了箭矢所阻,空中碰撞,已经将暗器上的力道消散了一些。史文恭运足力量,一把长弓挥舞成风,居然堪堪挡了下来,不过手中上好的梨花弓也就这样毁掉了。

    而另一边的柳飞也是没有想到史文恭能够施展出一弓三矢的绝技来,这当胸一箭呼啸而至。他又不会丁一那种在空中无可借力之处还能变换方位的身法,当下牙关一咬,“呼”的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看准来势将箭矢削断,却暗道:这箭术、暗器的比较却是我输了!

    他自付自己已经使用了暗器外的兵刃,对方却凭借着手中长弓就挡了下来,如此一来似乎还真的就是他输了。但是他实际上腰间尚有十来把飞刀,而史文恭的长弓已经毁去,却又如何在和他比试?所以他也不算输了。

    他们的比斗虽然没有王明和那巨汉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但是却更加的惊心动魄。这时候丁一惊疑一声转过头去看向了远方,此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却依然可以看见远处人影重重,奔将而来。那因此而扬起的尘沙,更是到处的飞扬,随着一阵风扑面就往自己这边吹来。

    看这动静,听那声音,对方中明显有着不下于百匹的骏马。宋朝少马,这区区一个小镇居然有如此的马队,当真是让丁一惊讶无比了。

    这队人马来的极快,此时王明和巨汉也已经停下了手来,去看来这到底是何人。不过大家心中都猜到了,这基本上便是那钱多放出的信号招来的曾头市的曾家庄的人马了。

    这当前一人,身高七尺面色红润,手持丈二点钢枪,胯下一匹黄彪马飞也似的冲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和他长的极像,同样手持钢枪一并冲来。在这两人身后还有一能够和这使刀的巨汉相媲美的长高身形的巨汉狂奔着跑来,一杆宽刃长刀随着他的跑动只刮起呼呼风声,显然甚为沉重。

    这当先的汉子来到近前,看见两方人马相互对峙,道了声:“来啊,围起来。”手中长枪一挥,麾下的三百名大汉呼喝一声,手中兵刃齐震就迎上前去。

    而他却是翻身落马,却是极为干净利落,远远的瞧见自己的官家在人群中向自己示意,便道:“莫慌。”说完转头去看那侧对着他的巨汉,道了声:“这位好汉,好身胚,却是能和我家的马夫头相比了,却不知为何要劫我商队?”

    巨汉冷哼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朴刀一顿,只震得沙土四起,道:“曾弄,可还识得我吗?”

    原来这中年汉子便是曾头市的真正主人,曾家庄的庄主,曾弄!丁一暗自打量了他一番,心道:这两方人马因为当年的人参买卖的事情对上了,却也不知道这中间孰是孰非,却要寻个法子让他们坐下来好好谈,这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

    曾弄身子一震,道:“黄达!你没死?”

    巨汉黄达哼了声,道:“你自然巴不得我早死!”

    曾弄挥手道:“某不是这个意思,黄兄且听我说来……”

    黄达显然心中怒极看见正主到了,哪里还多话,朴刀一挥由下而上便是一刀削了过去。

    曾弄急急的钢枪一柱挡下这一刀,还未来得及说话,对方却顺势朴刀一旋直直的捅向了自己,这要是被捅实了,以对方的膂力那必定是一刀两断的下场。当即顾不得再去解释,脚下一顿提起钢枪在胸前一转已经落了下来,正堪堪抵住了对方的刀头。

    丁一看见两人动上了手,他们身旁的众人也有动手的迹象,当即就上前阻止道:“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黄达看了一眼丁一,手上用力将曾弄推开,冷冷的说到:“江湖事,江湖了,还说什么道什么?我等只想要快意恩仇,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门门道道。”说完也不理会丁一,一步跨出已经追上了退后的曾弄,力劈华山的一道携着无匹的声势就落了下去。

    丁一听得黄达的话却是心中一震,暗道:难道自己阻止他们恶斗想劝他们好好说话也不成吗?是我错了吗?这本就是江湖,他说的也没错,难道什么道理到了江湖上就变成了没有道理了吗?

    一时之间在入江湖长久以来的疑惑瞬间因为黄达的话语被激了起来,愣愣的就站在边上不动了。却连两人刀枪相交的劲气袭身都没有察觉到,眼见就要被劲气所伤,却在这时候,巫行云忽然合身抢出,双手一分使了招拨云见日,掌到半空将劲气击散,去势不绝一股吸力一带已经将两人的兵器带动,劈手变招便是一招天山折梅手瞬间已经拿住了两人手中的兵器,内力一运。两人只觉的手如同被刀刺电击一般,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却是兵刃已经被她夺了过去。

    这一下空手夺白刃,使得是出神入化,随着身形的舞动,两把长兵器随着她的身形缓缓的落下,便仿佛九天仙女下凡一般,那两把兵器便是她身后的天门一样。

    巫行云双手运力将钢枪、朴刀插入地上道:“给我住手!”声似雷音,滚滚震动,周围实力稍差一些的立刻就站立不住了,如钱多这种不会武功的人更是一屁股摔倒在地。好在巫行云没有伤人的意思,所以他们虽然狼狈却也没有受伤。

    众人心惊于这绝美女子的实力,当下不敢再轻易出声,即使是几大高手也是收招而立,想听她说些什么。

    不过巫行云却是不管不顾,目光如点扫视了一圈,在众人以为她要说话之时,却走到了丁一的身旁,轻声道:“师兄,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丁一一愣,下意识的道:“说。”他现在反应极慢,脑海中是两种矛盾思想在相互较劲。

    巫行云道:“江湖本来就是个大染缸,什么人进来的再出去都会变了色。师兄,你想以一己之力,将这江湖变得清澈的想法是没错,你说江湖中世人就应该讲道理也没错。但是这却是要建立在什么上面?江湖中,弱肉强食,师兄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次出去了再回来就变了个样了呢?下手处处留情,遇事便讲道理,说句师兄不中听的话,你怎么变的如此婆婆妈妈了?”

    丁一身子巨震,缓缓的抬起头来,正和巫行云一双妙目对上,那双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担心和询问,没有半丝的责怪。忽然就盘膝坐了下来,心中一动一股气势散发开来。

    在场的只要是有些实力的,都能看见丁一背后那仿佛实质一般的气势渐渐的凝聚成一个巨人,看着这巨人从诞生到学走路,不时的跌倒,然后忽然缓缓的却异常坚定的站了起来,忽然间就看见这巨人咆哮一声,四周的空气仿佛水波一般的被震荡了起来,层层涟漪四散而去,这次却是连没有功夫的钱多也瞧了个清楚。

    丁一长身而起,仰天长啸,啸声引动雷声阵阵,却是许久方歇,看着巫行云,笑了笑道:“行云,多谢了。”语气中虽然依然那般的客气,其中的豪迈不羁之情,却是让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了。

    巫行云笑了,高兴的笑了,捋了捋腮旁的秀发,当真是嫣然一笑百花迟,道:“师兄,这才是你,何必去想那些。便像当初,你遇上了就管,遇见不平就上,难道这江湖还真的就少不了师兄吗?却不是,这江湖不管少了谁,江湖始终是江湖,师兄你只需做到你始终是你,便足矣了。”

    丁一哈哈一笑道:“我悟道多年不及一朝顿悟,哈哈!”笑声中豪情尽显,这本来就是他的心魔劫,算是天劫的一种,因为巫行云的指点,丁一窥破表象,直探本心,却是和前世的自己来了次彻谈。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他丁一才是丁一,而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丁一亦或更不是刻意去模仿他人的丁一,褪去铅华直面本心,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当初的一切瞬间了然。

    忽然身子一震又想到:萧峰、乔峰?段誉!北冥神功,六脉神剑!自己不就是已经到了书中的世界了吗?那自己是书中的人?巫行云不过是书中的一个人物吗?便如姜怡红也不过是这书中世界的一个人物吗?

    就在此时巫行云忽然开口了:“师兄,既然你已经无恙,我想这里的事便你来处置吧。”她这话不过是在说曾头市和黄达的事情,但是听在丁一耳中却大不一样了。

    不一样,行云会说会笑,周围的人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死板的人物,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有着自己的灵魂和思想的,人!这个世界即使是在书中的世界,却又如何?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相信自己,更应该相信行云他们,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悲欢离合,怎么可能用一句书中人物就另眼相看?他们和我,我和他们,全都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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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了,写了这么久才写到让丁一认识到自己的世界,顺便认清了自己该走的道路,将来的话性格会有极大的转变。

    因为文笔不行,好好的一个人物让我扭曲成了这个样子。虽然刻意的去想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长生不死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又用一种绝世的眼光来看。但是自觉的,刻画得不算成功,有很多的败笔,太失败了!

    不过现在开始好了,不用再刻意的去描写丁一的那种长生又孤寂的矛盾心理了,那种杀伐果断,前世的那种性格加上他现在的本事,我想我会努力的去写好一个热血男儿在这武侠世界中怎么驰骋的。

    话说写到现在才觉得,我开始写出点味道来了,呵呵,练笔之作还真不是瞎说的。

    在此,感谢一下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感激不尽啊。

    没有你们,或许我都坚持不到现在。

    我会好好写的,呵呵,客串的人物也渐渐的浮出来了,还有想客串的可以在那个置顶帖里面留言,我天天会去看的。

    话说,今天这章写完后,我立刻就去写明早的一章。明天早上的一章肯定会有的,但是明天下午就有可能没有了,明天要去帮忙,顺便庆祝朋友最后一个单身的日子。

    然后明天晚上有可能要住过去,后天我是伴郎,要忙一天,估计后天就要断更了,咳,第一次啊!

    星期一恢复正常,不过估计后天有可能会喝的多些,星期一的更新肯定会是两章的,就是有可能时间上差了点!

    这里说声不好意思了!

    抱歉抱歉!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零四章 曾头市豪雄

    明心见性!

    江湖上曾经有这么一个传闻,当一个人能够明心见性看清自己、认识自己、战胜自己、融合自己的时候,明心见性,见赤子之心,这才是真正的绝世之姿!

    现在的丁一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清风一般的难以捉摸,却偏偏你用心去看的时候,这人仿佛高山峻岭一般的屹立在你的面前。

    这便是丁一,真正悟通了自我的丁一!

    一步跨出,丁一看了看两方人马道:“我叫丁一,丁是甲乙丙丁的丁,一是一二三四的一。”顿了顿给众人抱拳行礼,道:“这么说吧,我来此是因为对你这曾头市有些兴趣所以过来瞧瞧,却不想遇到了这等事情。你们的事,我也向钱管家询问过,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咱们好好的说说?”豪迈不羁,并不是不讲道理,不过是从前的丁一有着一种让人觉得腐儒一般的感觉,现在的丁一说起话来,做起事来却是干脆利落的多了。

    曾弄和黄达互视一眼,冷哼一声,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丁一见他们异口同声,心道:还真有默契。忽然道:“有酒吗?”

    众人哪里想得到这看似要调解做中间人的丁一突然会这么说,纷纷一愣。只听丁一忽然哈哈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对了,我突然说要酒,就觉得奇怪了,二位一见面就是打生打死,不知道的人自然更加奇怪,所以二位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说来听听?这生死是小,这事情不弄清楚,难道就不会觉得麻烦吗,打起来真的就会觉得顺心吗?”

    曾弄点点头,他毕竟是颇有心计之辈,看见巫行云的身手厉害,知道这说话的壮汉一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毕竟对方刚刚一声长啸就能震得自己内力浮动不止,而且对方说的也在理,本来自己就想问来着,还不是被这家伙给逼急了吗?当下便道:“好,这位丁兄说得好,我便给你个面子,只要他肯,我自然愿意好好谈。”

    “谈,谈你个大头……”却话还未说完,就被丁一一把拉住黄达要冲出去的身形。黄达只感觉自己被拉住的地方那个如同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心中知道这人怕是远胜于自己,虽然自己没有提防此人,但是行走江湖的哪里可能会不小心谨慎的?这人简简单单一抓就能牢牢的扣住自己,而且并没有抓我脉门,想来是不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当下想了想便道:“好,便随你去,我却要听你说些什么。”说着话,转过头道:“柳兄弟,走!”

    曾弄听到这,却是看向了他的身后,望见了柳飞的身形却是一喜道:“柳飞兄弟……”

    柳飞冷冷的说道:“莫叫的如此亲热,你要谈便谈,我却想知道当日里却又是谁要害我们兄弟。”他身材矮小,刚才被黄达背影挡住,曾弄又要应对黄达,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他却瞧得仔细,如果不是巫行云的强势出手,怕是早就飞刀射出了。不过看见这曾弄满脸的欣喜,却也做不得假,当下心中也是暗自奇怪:这曾弄怎么看见自己未死还会如此高兴?却又是为何?想不通所幸不想,便去听听你怎么解释。

    心中想到:难道以为找了两个强手帮忙就可以了吗?他却还以为丁一和巫行云是曾弄请回来的帮手呢,所以虽然答应了前去和谈,却是语气冰冷,正是担心中了他们的圈套。不过转念一想,以这绝色女子的身手,和这壮汉的内力想要击杀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才跟着黄达走了过去。

    众人离驿站本来就不远,所以走了一会便到了,此时驿站中却是人声鼎沸,正是曾头市的人再商量着是不是要上去帮庄主对付强人,却没想到庄主带着人就走了过来,当即就让开了位置给众人坐下。

    丁一六识敏锐,在老远就听见了这些人的谈论,心中暗道:这曾弄还算不错,至少此地的百姓交口称赞却是做不得假的。他也不客气,走到当中一桌便坐了下来,那桌上正有一坛酒,他取来便喝,“咕咚咕咚”没一会,这半坛老酒全下了肚,却是摸着嘴巴道:“痛快!”却是只觉得平生从来没有如此惬意过。

    江湖中人相交看什么?一看武功,没有好武功你想要交上朋友却很难。第二看的就是这酒量,这行走江湖的,有几个是不喝酒的,这酒量便是众人攀讲义气,说道兄弟的最佳的物什。

    众人看见丁一如此豪爽,却是不自禁的就赞了一声“好酒量”却是连山上的山贼们也是交口称赞,便是心中不茬的曾弄和黄达等人也不由的对丁一有了一份好感。他们是北方参客,这酒量可以说是被逼出来,常年在荒郊野外,御寒的话这酒绝对是件好东西,久而久之便都是一个个上好的酒量了,彼此间也最是欣赏那些能饮能喝的朋友。

    丁一没有想到随意的作为反而博得了众人的好感,比了比面前道:“来,坐!今日里,不管曾今是敌是友,今日再聚却当饮,且不管明日如何,便是明日里拼了个你死我活,血溅七步又如何?今日却合该好好的共饮一坛!”

    曾弄哈哈一笑,拍桌子道:“说得好,血溅七步又如何,来啊,上酒!今日我便在与你痛饮一次,过后不管是生是死,却与我这曾头市没有半分关系,有什么事情二位尽管向我来好了!”

    黄达看着两人,想了想和柳飞对视一眼,均是觉得大为奇怪,难道这曾弄当真不是故意的?想到这,看见酒坛已经被送了上来,这也是当然的,曾弄可是此地的主人,这上酒自然是迅捷无比。

    黄达和柳飞也是好酒之人,先是抿了两口知道其中并没有下什么东西,当即就给自己斟满对着丁一和曾弄道:“好,一会事情说个清楚,便是你将我一枪刺死,亦或我将你一刀砍死,都不去找他人的麻烦!”

    曾弄看着他们两人,又看了看丁一将酒碗放下,拿起酒坛道:“非如此不尽兴。”说完就高举酒坛往口中倒酒,那酒水似瀑布般的倾泻而下,迷了他的双眼,沾了他的胡须,他毫不在意,只道:“痛快,痛快!”如此的烈酒猛灌而下,心中却半分没有觉得难受,只觉得今日里不好好的大醉一场怎么都说不过去,他虽然贪财好权,但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不然手下不会如许忠心之人,但是今天他的这两个当初一起做买卖的兄弟居然杀上了门来,那气势仿佛要将自己生生剁碎一般,却又是为了什么?自己难道不应该为他们没死而觉得高兴吗?不应该因为他们前来报仇而觉得伤心吗?

    主桌上的几人,都是修为高深之士,那黄达虽然长的粗壮,但在这种场合却也并没有一点的莽撞之感,因此清楚的看见了曾弄的眼泪滑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却是心头一凛,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可是明明就是他将自己等人的财产给霸占掉的啊,不然的话光他一个人又哪里可能打下如许基业,而且又何必畏罪潜逃来到中原?

    心中不快,不禁也多喝了几碗,却是只觉得这样的喝法不知道怎么在今天为什么是如此的变扭,当下将酒碗一扔抱起酒坛就往口中倒下,一口气喝完半坛,剩下的被他双手用力硬生生的按破了,破碎的瓦片刺入了他的双手,血水混合着酒水就流淌了下来,他却没有一点在意。双眼血红的吐气开声道:“曾弄,老子今天就在这,你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来听听,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在山下不等我们?为什么你将我等的财产尽数吞占,我等的妻子儿女又被你弄到了何处,是不是早已被你害死了?你给老子一一说来!说!”

    曾弄将酒坛一掷,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店中众人,但听他说道:“说什么?道什么?黄达,当日你们失踪山林,我只当你们已经去了。却没想到,你们不仅没死,反而回来要找我报仇?这仇在哪里?你要报什么仇?”

    柳飞冷冷的说道:“我们的妻子儿女呢?”

    曾弄道:“哼,你们要是还有胆气,便随我去庄中一看,看看你们的妻子儿女是不是还安好。”

    柳飞一愣,他想了很多却是绝没想到曾弄会如此说话,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不过黄达却怒喝一声,一拳砸出道:“你敢用他们来威胁老子?”

    曾弄接了他一拳,毫不退步说:“事实如何,你可敢去问个清楚?”

    黄达道:“还问个什么?当初你个混蛋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溜走了,害得我们被困在山洞中数十日,你可知道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是草根就烂泥,尿水当甘泉!”

    曾弄身子一震,当年他会孤身离开,一是有人说黄达和柳飞已经死了,二便是当时地牛翻身,山体滑坡,让他人相信了那人的话,才会有直接离开的事情出现。事后,又在山下的小村子里等了半个多月,始终不见人来,这才以为两人真的已经辞世了。回到了村庄,却发现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黄达和柳飞的家产已经尽被人侵占,他细细一查,这才知道当日里下毒害自己还有骗自己上山采人参的这合伙之人,却是早已经布下了一个圈套。

    这厮原来早就垂涎于自己三人做人参买卖打下来的丰厚财产了,用关系买通了县令,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却是跟自己三人说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参地,便领着自己等人前去。偏偏自己三人还真当他是想要入伙,没有识破他的伪善面目,被他带到了一座平日里甚少来的大山中。却还恰逢天变,地牛翻身,山体滑坡,让他所有的计谋瞬间完成了。

    然后借口要先回去,取了自己的印信便走了,自己却因为要等待两个好友在小镇上等了十来天。这一回来却是立马被抓了起来,十来根套马的绳索缠身,便是他天生力大也无法在挣脱。

    看着在人群中阴笑阵阵的这人,心中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难怪他说要带自己等人去一个出人参的地方,难怪自己会无缘无故的中毒,难怪地牛翻身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诡异。

    想到这,怒喝一声道:“司徒明,你,你……”虽然是恨不得生食其肉,却无可奈何的就要被押进了大牢,身上被牛筋绳索死死的缠绕,越挣扎就捆缚的越紧,衣衫已经被扯破,血丝已经被勒了出来,却始终无法挣开。

    这最后要不是自己的儿子曾涂,领着自己的家将一路杀将而来,怕是自己也要和两个弟兄一般死的不明不白了。不过将这该死的家伙五马分尸后,因为当地官员的插手,自己却不得不离开故土,因为担心自己好友的家眷留在此处会遭人陷害,征得他们同意后,便一起带到了中原来。他在中原和朝廷的皇族有着一些关系,凭借着一笔巨款,却总算在这郓城安顿了下来。

    几年的发展,终于将这小村庄带上了兴盛之路,街坊中谁看见了自己不恭敬的叫一声“曾庄主”,甚至自己还将这里改名为了曾头市,几乎便是一个国中之国了。但谁想到,这原本以为早已故去的好友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这等的事情让他立时惊住了,却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那仿佛生死世仇一般的打击便接踵而来。

    顿时心中的苦闷让他不高兴再去细说,你要打便打,难道我待你照顾你的亲人还有错了不成。如不是丁一插手,怕是两方人马斗了个你死我活,还不知道沦为了他人手中刀了,那真正的黑手恐怕做梦也会笑醒呢。

    而黄达和柳飞实际上也不容易,被困在山洞中靠着草根度日,如不是两人有着一身的本事,怕都没办法逃出生天。但是等他们回到了家之后,却发现人去楼空,家中的亲人一个都不见了。当下正要询问的时候,县令差人来请他们了,只告诉他们他们的妻儿已经被他们的好友曾弄给拐走了,现在已经不知道被卖到了何处去了。

    顿时两人心中大怒,却根本没有发现县令眼神中的阴笑,毕竟对方拿出了人证和物证。当下便一路南下,要找曾经的兄弟,现在的仇敌“曾弄”报仇。

    不过中原辽阔,人海茫茫他们又要到哪里去寻?走了几年,却根本没有半点的音讯,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听见了两个山贼再说曾头市的事情,说到那当家的钢枪枪法只让两人心中一惊,这枪法好似曾弄的枪法,而且这曾姓不正是他的姓氏吗?

    当下便跟踪这两人上的山去,这山上山贼有上百号人,但是里面身手出众的却寥寥无几,那当家的姓赵的家伙根本不是黄达和柳飞的对手。在这些人齐聚聚义厅的时候,忽然间现出身形,一举拿下了山贼头子便是那赵当家的,将剩下的山贼生生的慑服。然后从他口中得知的消息更多了,这人虽然不知道这曾家主的名姓,但是他儿子叫做说明他却知道,那曾涂二字直将两人心中杀意点燃,这择日不如撞日,当下便领着人下得山来,却不想刚好遇见了急于赶回来的钱多和丁一等人。

    丁一也不去理会两人的大吵大闹,他虽然只听得只词片语,但是这酒后吐真词,他却也能猜出了一些。暗道:这里面的故事还真不小呢,而且同样的误会也不小。不过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那明日里便能见分晓,却又何必自己去费神。随手招来一坛酒,拍开封泥和巫行云比了比,就又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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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了很多资料,觉得曾家的曾弄还是曾家五虎,都是不错的英雄好汉,那史文恭虽然说有劣迹,但是没有明说。曾头市还有辽将苏定,险道神郁保四,所以本来想写成外人的,但是找来找去。这几人就看那书中的形容,感觉就不像坏人,所以就这样刻画了。

    不好意思了,今天只有一更了,写完已经一点了,去睡觉了!明天的话估计就要听更了,再次说声抱歉了!

第二零五章 月夜

    什么是朋友,什么又是生死之交?

    那是在一个不算太好的日子里,那是在一个不算太好的环境下,那是在一个买不起好酒好菜的地方!即使只是沽了几碗酒,就了点花生的时候,便是那般也能够相互聊得极为畅快的!

    那是可以相互挖苦,将彼此曾经的丑事一一揭露出来的;那是可以相互讽刺,讥讽对方又有哪些的不对的;那是可以嬉笑谩骂,说三道四评点天下的;那是可以如此这般便能觉得痛快,聊到天亮的;那是会说道丑事的时候,会大笑三声,然后痛饮几口,再说从前的如何的欢愉!

    最后会觉得这辈子有了这个朋友,真是好啊!喝醉了,彼此靠着便能呼呼而睡,哪管他此时是不是在路边,哪管他此时身上台阶的坚硬不舒适,哪管他路人的指点!

    这便是情义!

    当夜。

    曾弄和黄达喝了个酩酊大醉,到最后两人相互拍着肩膀,说到着这些年来的不容易。从三人开始做参客的时候一穷二白说起,又到渐渐发家致富说到了兄弟情义。

    一个哭着说自己这几年来在中原打拼的辛苦,一个说到这这几年来心中的那种仇恨的煎熬,说到后面彼此相互的挖苦讽刺、相互的嘲笑谩骂,但说到最后,两人忽然抱头痛哭,却渐渐的鼾声四起,已经沉沉睡去!

    柳飞为人谨慎,并没有多喝,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听到曾弄断断续续的大声吼叫,心中也已经明白了自己二人似乎上当了。如他所说不差,这曾弄不仅没有想要谋夺我等的财产,还是有恩与我等,但是与不是,总要见过妻小才是。想到这又看了看已经喝了十来坛美酒的丁一,暗道一声:这汉子好厉害的酒量,这般的喝法居然还没有醉,而且这么多酒都去了哪里?看着丁一微微凸起的肚子,摇头不语,这人还真是喝的豪迈,但是你不是要做和事佬的嘛?怎么自己却一个人喝的高兴?

    想到这又去看和丁一坐在一旁的那绝色女子,她身边也有着三四个空荡荡的酒坛,暗道一声:厉害!却是对这绝色女子心中无比的佩服,只觉得从出生至今,从来位于见过这等的奇女子。看着这女子喝酒的那姿态,不是浅饮小酌,同样是一坛一坛的喝下,那模样却又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也只有着:英姿飒爽、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了。看到偶尔的有酒水顺着她那白天鹅般修长的脖子滑下,急急的将头扭到一旁不敢再看。

    不过柳飞不敢看,那边上的山贼可是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赵当家更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巫行云的高耸,喉结不住的蠕动。要不是刚才巫行云的身手太过惊人,怕早已按耐不住了吧。但是几杯酒下肚,却是欲念横生,渐渐的管制不住了。

    丁一虽然也在喝酒而且喝的比谁都多,但是却依然清醒,看了看周围人的那种眼神,却是怒哼一声,仿佛一道闷雷在众人心中响起,首当其冲的几个心生欲念的人,立刻被丁一的内力震得收了内伤,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紧接着耳鼻中也有鲜血流淌而下。

    丁一放下酒坛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心,那就不要怪我替你们管住你们的心!哼!”

    那赵当家也是一时晕了头脑,回了一句:“他娘的,老子看看都不成,老子还没上呢,你就这样,老子要是真上了,你还能怎么样……”他话未说完,忽然只觉眼前一黑,一道掌风已经呼啸而至直直的将他扇飞了出去,落地之时已经晕死了过去。却是丹田被破,又受了内伤,治好后一身力气做些平常的事情还行,还想动手的话怕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了,就是再想作恶也没那个本事了

    丁一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贪淫好色之徒,如果是从前的他或许还要查证一番才会动手,但是现在明心见性恢复了以往本性的他,感觉到这人眼神中的淫邪之意尽显,便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了,哪里还会手下留情,难道真要等他犯事了?那时候便是杀了他却也不过是亡羊补牢了。

    有了赵当家的前车之鉴,周围本来蠢蠢欲动的山贼立刻安顿了下来。丁一扫视一圈,看了看被灌趴下的陆仁甲道:“他才几岁,你们就灌他酒?”

    王明和史文恭尴尬一笑,道:“不是我们灌他,是他自己说好男儿不能不喝酒,我们拦阻还被他指责,便就成了这副模样。你说这小子好酒也就好酒吧,偏偏还一喝就醉……”

    丁一摇摇头道:“你们送他回房,你们也去歇息吧。”

    史文恭点点头,将陆仁甲这个睡着了还在嘀咕的小家伙一把抱了起来,道:“那丁老大,巫大姐,我们先下去了。”看见两人点头,史文恭才走了下去,问边上的掌柜要了间客房。

    好在掌柜的也看出来他们是自己庄主的朋友,所以立刻吩咐人带着两人去了上房。

    这时候曾弄的儿子也走了过来,举着海碗对着还清醒着的柳飞道:“飞叔,我想你真的误会了。”

    柳飞看了看他,这小家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已经是一表人才了,刚才看他骑马而来之时便如同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般,当即道:“涂儿你也长大了,也许是误会吧,可为什么你们当初要离开故乡呢?”说到这却是叹了口气,又道:“来,且不说这些,陪你飞叔我喝上一碗。”

    曾涂本就是不善言辞之辈,他跟随几人经常出去采集人参,没有人参的时候就打猎,也是练得一身好筋骨,动手强于言辞。当即也不再说话,他心中想的是:反正什么事情明日里一到庄上,看见了大婶他们一切都可以明了。当下便将海碗与之一碰道:“好,飞叔,我敬你一碗。”

    “咕咚咕咚”两人就着海碗便喝,没有一丝一缕的留下,少待便将海碗倒扣,却是一滴不剩,相互看了看不管是不是误会,有没有恩仇,在今日你我却还是叔侄,同时“哈哈”一笑,只觉的甚是痛快!

    柳飞道:“涂儿,好!却不想数年未见,你已经有豪侠之风了。”

    曾涂脸色一红,不过他本来脸色就红所以也看不出,道了声:“飞叔,旁的不说了,便如这位兄台说的一般。不管明日怎么样,咱今日里好好的喝上几碗,怎么样?”

    柳飞不说话,他已经用行动来表示了,斟满的酒碗说明了即使冷静如他,现在看见当日看着长大的好友之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也是无法在控制自己,端起海碗道:“喝!”

    曾涂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是豪迈不下乃父,呵呵一笑,当即就将海碗端起,在这一刻什么恩怨都没有一碗酒来得实在。

    是夜。

    四个拼酒的人尽数醉倒在酒桌上,周围的众人并没有散去,静静的等着朝阳的来临。

    而丁一和巫行云自然什么事也没有,两人内力深厚纵使数日不睡也没有什么关系。早上望着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丁一忽然心血来潮问道:“店家,可有竹笛?”

    边上的掌柜挣开昏昏欲睡的双眼,先是呆愣了半晌才道:“有,有,这就给您拿来。”说着话,转头拍醒了打瞌睡的跑堂道:“快,去楼上将那支玉笛拿来。”

    小跑堂的大半夜的还伺候着一群人早已经累得不轻,此时眼神的极为的不情愿,喃喃道:“哪个笛子啊?”

    掌柜的又拍了他一下道:“就是要献给庄主的送来的玉笛,就在我的房中,你快去拿来。”

    小跑堂道:“你自个儿怎么不去?”

    掌柜的眉头一扬,道:“你是掌柜我是掌柜?还敢顶嘴了,扣你三天工钱!”

    小跑堂的撇撇嘴道:“俺这个月的已经让你扣光了,你还扣什么啊?”

    掌柜的面色一红怒道:“你去不去?”

    小跑堂的经过这么会也清醒了许多,喃喃道:“去,去,谁大半夜的要笛子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谁着话边往后面走去,临走时还直嘀咕,道:“死掌柜,臭掌柜,自己懒要我动……”

    掌柜的听的分明,有心上去给他两脑瓜,不过因为腿酸脚麻,根本无力上去,他刚才直打瞌睡时把脚给整麻了,现在正酸痒难耐、哭笑不得呢。

    没一会,小跑堂的已经拿着个红匣子跑了过来,往桌上一放就跑到掌柜看不见的地方去继续打盹了。

    掌柜的看了看小跑堂,也不去说他了,转过头将东西那处递给丁一道:“好汉,这是您要的笛子。”他可是看见丁一和他们家主坐一桌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去拿这么尊贵的笛子给他。

    丁一笑了笑,接过了笛子。入手温润更是无比的圆滑,显然是高手名匠用古玉制作出来的上好的笛子,试了试音,却是笛音盘旋似黄鹂高唱、清谷泉声。当即便道了声:“好!”他对于这个世界众多的乐器中最钟爱的便是这笛子,只觉的这笛音最是自然不过,能舒胸中五气化成丛林中的那份清新。

    抚笛就唇,那悠扬清脆的笛音缓缓流淌进了众人心中,听着这笛音,一身的疲惫和恩仇仿佛都随风而逝了,剩下的是对过往的美好回忆。有儿时父母的温馨关爱,有老师的循循善诱,有朋友的开心玩乐。

    在这宁静的黎明,这一首“月夜”,却是让众人不自禁的就沉醉其间。

    随着破晓而来的朝霞洒下,为丁一和巫行云披上一件五彩的霞衣后,钱管家和几个懂诗书的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玄宗贵妃嬉玉笛,合奏仙乐紫云回。虽然这大汉非玄宗,但一身豪气远胜于其,贵妃之美无人见过,但想来也绝不超过眼前这仿佛就要随风而去的仙子。

    笛声不仅仅是典雅清丽般的悦耳,仿佛还有着洗涤心灵的神效,边上的几个山贼中此时笛音渐渐散去,却是不自禁的痛哭流涕,那是在深深的自责,只觉得自己似乎白活了这么些年。

    柳飞虽然喝醉了,但是习武之人,本来就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极为留神,在丁一吹奏到一半的时候已经醒来,那宿醉的头疼在这悠扬委婉的笛音轻抚下,仿佛瞬间便被治愈了,不自禁的就闭上了双目,用自己的心灵去体会其中的奥妙。

    便如同置身于一处山水之中,脚下是清澈流淌而过的溪流,在和岩石的触碰中放出了悦耳的“叮叮咚咚”的脆响,上方是百鸟齐鸣,其声圆润清亮,四周是一片翠绿的竹林,身前有着几只小鹿在欢快的跳来蹦去,忽然睁开双目赞道:“好!阁下的笛音,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讲,那当真可以算得上是余音绕梁了,却是我平生所未闻,只此一次那些什么名家大师,与阁下相比却不过是尔尔,阁下才是真正的精通音律之人,这笛音中是如此的自然平和,又是如此的欢快动人,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让我仿佛忽然间年轻了十多岁啊,哈哈。”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曾弄和黄达也站了起来,先是彼此的看了一眼对方。然后曾弄抱拳道:“我虽然不同音律,但也能听出其中的美妙来,阁下的本事当真是……高!”说着大拇指便对着丁一竖了起来。

    黄达也点点头,抱拳道:“虽然听不大懂,但是却很舒服,没有往日里那种听上去很是浮躁的感觉,这笛子我喜欢听!”

    曾弄这时看了看丁一手中的玉笛,忽然想到了自己手下想要孝敬自己的笛子不也是说是一根古笛吗?莫不是?想到这当下招招手,将掌柜的唤过去,低声一问,便清楚了,当下便道:“阁下的在笛子上的造诣居然已经到了这等境界,这根笛子便赠与阁下吧,也算是好马配好鞍,此等物什在我等大老粗的手里不过是件装饰,在阁下的手里才能体现出真正的用出来,还望阁下能够收下,便也算是在下对你的一番谢意吧。”

    丁一把玩着手中的玉笛,虽然喜欢,但是他又不会时时的会吹凑,心血来潮之时才有那个心情来吹奏,所以根本不需要如此名贵的器物,于是道:“不用了……”

    却话音未落,就听见巫行云道:“师兄,你最喜欢笛子了,这等东西便收下好了,或者你不要的话,便给我吧。”

    丁一听了一愣,在他印象中巫行云的性格不是如此的,便是想要东西她也不会如此这般,她情愿用武功逼迫也大过于如此的仿佛恳求一般的语气了。当下大为奇怪,看了看她,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想了想猜到:也许是行云也很喜欢这根笛子吧,当下便抱拳道:“那好,如此我丁一就却之不恭了!多谢了!”

    曾弄哈哈一笑道:“无妨。”说完看了看左右,喝道:“备马,上路!”说完也不看黄达和柳飞一眼,一切的一切都等到了曾头市再说。

    而黄达和柳飞更加不会说话,默默的就跟了出去。

    丁一将手中的玉笛递给了巫行云道:“给,我去叫史文恭他们出来,却是要去那曾头市好好的看看,这事情既然插手了自然要管到底。”

    巫行云接过玉笛,看着丁一的身影已经走上了楼,正是要去唤起三人。遂低低的长叹一声,如果师兄你能够为我单独的吹奏一曲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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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昨天喝多了酒,有感而发直接就写出了这样的一章。好怀念曾经几个朋友坐在台阶上,买了啤酒和花生,就这样坐着聊天,那感觉好是畅快!

    不过似乎现在已经没办法在重复如此这般的畅聊了,咳……

第二零六章 曾头市见闻

    披着朝霞,众人骑马而行。

    行了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曾涂从怀中取出一支骨笛吹了起来,和玉笛的声音不同,这骨笛的声音低沉厚重,能传长远。

    不一会林中便传来一阵鹧鸪声,曾涂复将骨笛收入怀中也不说话扬鞭便走。

    就在他身后的史文恭心中讶异,道:“曾小哥,你这是干嘛呢?”他们昨日里是和曾涂一桌的,毕竟都是年轻人,喝着喝着就聊上了,彼此又都是好武之辈,这便有了话题。有了话题,两杯酒一喝那便成了酒友加知己了,所以史文恭心中不明,当即便问了出来。

    曾涂也没有隐瞒,他对史文恭的本事还是很佩服的,他也练过弓箭,但是经过钱管家的一说,众人的一聊,却是知晓了史文恭的这箭法远胜于己,他平生最好已武会友,这事情又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般人稍微一想便能明白。当下便道:“这林子里有我家的探子,我发出声音便是告诉他们,没有什么情况。”

    史文恭点点头,道了声:“厉害,佩服。”心中却是思量:这便是洞察先机啊,这片林子中的路是必经之地,他人不管从什么地方来,必定会被发现。是敌非友,不发出讯号的立刻就会传递回去,那便有了准备,果然是好方法。不过如此一来,这曾头市却也果真不凡了,普通的小镇上哪里需要这等阵仗?当然这种话他不会去问,这样的话问出来不亚于直接就是问“你们是不是想造反?”这种意思了,他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去询问这些。

    陆仁甲这个小家伙昨日里才喝了一点酒,到了现在还昏沉沉的,被史文恭带着,醉眼朦胧中却看见林中人影晃动,当即叫道:“有山贼来了!”

    好家伙,他这一叫,只让众人瞬间顿住了,道:“贼寇在哪里?速速列阵!”说话间曾弄和曾涂已经下得马来,从得胜勾上取下钢枪严阵以待,便是黄达和柳飞也是下了马。这个时候还呆在马上,就成了暗中敌人的靶子了。

    便是丁一和巫行云也惊住了,周围根本没有察觉到恶意啊,却哪里来的敌人?却又不能妄下定论,提高了戒备问道:“小甲,山贼在何处?”

    陆仁甲晃了晃脑袋,掏了半天将自己的刀取了出来,指着听见动静冲出来的一群汉子道:“这不是嘛?”说完就要从马上跃下去迎战,却是一个跟头掉了下来,所幸被史文恭单手给提溜住了。

    “放我下来,我也要上前杀敌,放我下来……”说着话的时候手中的刀还在不停的挥舞,刀尖直指林中现出身形的这些人。

    丁一抚头道:“你小子还说喝过酒,这才多少?”

    史文恭道:“一碗,不过我们给他的是普通的碗。”

    丁一摇头顺手一指点去,点了陆仁甲的睡穴将他放到了自己的马上道:“抱歉,抱歉,我徒弟酒量不佳却让诸位见笑了。”他可是看得清楚这些冲出来的人衣衫上可以都绣着“曾”字的,而且一上来就护住了曾弄、曾涂等人,自然不是什么山贼。怕是小家伙醉眼朦胧,看见了人影就说是山贼了,平白的让大家虚惊一场。

    曾涂笑了笑道:“无妨,昨日里这孩子还说自己能喝下一坛,却不想一碗酒到了现在还没醒来。”顿了顿,挥手道:“没事了,你们下去吧,你们做得不错,却还是需要小心戒备。上马,我们走。”他父亲低沉着头不说话,边上就是同样沉默不语的黄达和柳飞,那股气氛让人靠近便觉得难受,说到底毕竟还是都有着心结。曾涂心中明白,所以代父发令。

    冲出的人立刻道了声“是”,然后齐齐的退去了,一会时间已经消失在了林中。

    再次上路,这次却是再没出现什么事。

    一路上,走在最前面的三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过了林子后,走了有半个时辰已经可以看见远处有炊烟缭绕,有屋檐脊梁,却是终于到了这曾头市了!

    当先的便有一队人马从里面冲了出来,首当其冲之人紫红面皮,身壮却矮小,正是曾弄在中原所生的第三子,名唤作曾索。虽身材矮小,却因为勤奋过人,论刻苦远胜其他四子,因此武艺高强,年级二十不到,却已经是一身好本事,使一柄三股托天叉,骑着一匹枣红大马仿佛猛虎下山、蛟龙闹海一般的冲将过来。

    来到近前,忽然一收马缰,那大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后蹄“嘚嘚”直响,却始终没有将曾索摔下去,这人却是一手好马术。只见他单手一按,枣红马吃他力重新落了下来,便在这时他单脚一跨一个漂亮的侧翻,已经跃了下来,道:“爹,大哥,你们回来了。”顿了顿转向了钱多,问道:“钱管家,什么事情居然需要放响炮,可是那伙贼寇又来了?”

    这时候山贼已经有许多都纷纷散去了,但是剩下的依然不少。而曾索说话又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自然被对方听了个明白,当即人群中就有人高喊:“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们是贼寇?我们是劫富济贫,我们是绿林好汉!”

    曾索目光扫过,见他们中高矮胖瘦都有,各种衣衫,唯一相同的便是那脸上的凶蛮之状,冷笑两声道:“一群贼寇,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当真应该将你们剿灭。现在居然还敢到这里来了,来人啊,给我围起来。”

    “是!”随着曾索的话音落下,跟随他而来的几十名着甲的壮汉挥舞着长刀就走了过去。

    曾涂急忙止住,不管这些山贼当不当杀,至少现在不能杀。不然的话,这事情传言出去,说是自己等人蒙骗他人入庄再伏杀,那平白的丢了名声还得不到一丝的好处。眼角余光中已经看见这些山贼,开始结阵,心知绝不能在此发生大战,要打的话那还不如出去打,当下便道:“都给我住手。”顿了顿,拉住走过来的曾索道:“三弟,这些人是来给咱爹做个见证的,今后怎么样另说,过了近日他们要还敢来自然不会饶过他们。但是不管怎么说,今日里却不能动手。”

    曾涂听到自己的大哥如此说,却是扭过头去看自己的父亲,见其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等人一般,眼神木楞楞的,一步一步直往庄中走去,心中疑惑道:“大哥,爹他怎么了?”

    曾涂道:“你莫要管这些了,你去请黄大娘和柳大娘他们俩家的人出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曾索虽然应该认识黄达和柳飞,但是毕竟他不像曾涂那般一起出去采集过人参,当初又年幼对他们没有那么相熟。而此时两人的相貌变化又极大,即使黄达那魁梧的身形有些熟悉,但是这世间如此身材的人虽然不多,却总有几个。如自己家刚请来的马夫头子,那身材便是毫不逊色,自然没有认出两人来。嘴里嘀咕道:“为什么要请他们两家出来?”

    曾涂道:“叫你去你就去,一会你就知道了。”

    曾索对这个大哥还是很信服的,当下点点头,现扫视了一眼这些山贼,他心中早惦记着要将这群时不时的来骚扰自己镇子的家伙给灭了,但是此时有大哥相阻却是不好动手,当下转身便走,道:“你们先下去吧。”他也不骑马,那两家离此不远,抄个近路立马就到,骑马的话要走大路却都是差不多的速度。

    曾涂看着自己的三弟离去了,这才吐出一口气,这父亲和两位叔伯的事情,能不能重归于好便要看两家人能不能及时赶到了,不然等一会要是动起手来,打出了真怒,那便是想放下也放不下了。

    想到这又想到了丁一等人,当下边转过身,引丁一往前走去道:“这便是曾头市了,前面便是我曾家大宅,诸位还请随我来。”

    丁一点点头也不说话,目光透过人群,落在了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上,远处一片朦胧中似乎有一高高的宝塔屹立在那。不远处的一片市集上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模样;那右边的林中更是隐隐有喊杀声传来,显然是个演武场似的地方。

    走出了一会,便是一条河流穿越而过。曾涂指着这河水道:“这是黄河的分支,我父到了这里的时候,这村上远没有现在这般的繁荣,却是连这条河都不过是取了一个俗号,还是我父想到自己身在大宋,其故土大金,便给这条河命名为‘宋金河’。沿着这河上去不远处,有一座宝塔,曾听说那浮屠也是古物了。”说到这却是摇头沉思,好半晌道:“钱管家,你来说说。”毕竟他初来此地的时候听说过,现今却早已忘了。

    钱多呵呵一笑道:“这塔的确有些来历。这浮屠啊又称观音寺塔,传说那托塔李天王与哪吒父子之情日深,天王遂将制伏哪吒的佛赐宝塔断为三截,弃下天门,霎时狂风四起,直刮得天昏地暗,塔底降郓城,塔身落于巨野,顶端飘往金乡。故此三县之塔如出一辙。”顿了顿,来到一处高地,比了比那塔又道:“这观音寺塔为八棱四门楼阁式砖塔,现存四层,由精美的砖雕斗拱组成塔檐。东、西、南、北四面各设一券顶坤门,其余四面为砖雕景窗。塔心室和佛龛顶部,由层层砖斗拱环砌成拱顶,斗拱制作精良,层层内收,结构严谨,错落有致,有鬼斧神工之妙,连塔内回廊顶部,也由砖斗拱精砌而成。却是不可多得的游玩赏景的好去处,诸位一会可以去欣赏一番,说来这塔似乎是……反正是有些年头了,怕是都有个五百年的历史了吧。”说到这却是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塔到底建造于什么年代了。

    丁一点头道:“五百年?果然是古物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到起了前去一游的兴趣。”说到这快走几步,来到一位坐在旁边的老丈身边道:“这位大爷,问您个事,这观音塔您老可知啥时候有的?”

    老丈自然看见了丁一是从曾家的队伍中走出的,心中知道他不是曾家的人也是曾家的客人,虽然这曾家来了此处后,这乡镇的确比起往日来兴盛了许多。但是心中还是颇有不满的,本来不想告之,但是看丁一对自己的恭敬,暗道一声:算了,也是外来客,不是曾家人,便给他说上一说吧。

    想到这于是站起身,将自己下地的锄头放到一旁,道:“这话你算是问对人了,小伙子挺不错。如今有你这样身段的,还能对俺这种老头如此客气的却是少见。你且听俺跟你说来,这观音寺塔,又叫做唐塔,高七层,正是对应七级浮屠,本是那鲁成公筑城为郓,便有了这里的郓城之名。而在这城中,却屹立着一座古塔,便是这观音寺塔!距今已有千年的历史!”老者说完,拿起东西便走,听见背后丁一的道谢声,挥挥手道:“不谢,这不过是俺看你谦逊有礼才说的,便是那曾家……”说到这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走了。

    他不说了却是让丁一为之一愣,这老者话中有话啊,看了看曾涂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暗道:难道是我多心了?正思索间,只听前面一声大喝,正是那巨汉黄达的声音,心中知道双方肯定是到了低头,被自己压下的怨气爆发出来了,看来就要大打出手了。

    曾涂急道:“莫去管这个怪老头了,诸位且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说着话,转身就跑,其速甚快。

    到的近前,却发现三人并没有打起来,不过那混身的气势已经将整个场地给充满了,人一进去其中便会觉得十分的压抑。三人都是高手,而且还是久经生死活下来的那种,这厢心中的杀气一起,边上没有感受过那种沙场或者没点勇气的人立刻就被吓退了出去,只敢远远的观望了。

    曾涂看见三人并没有动手,先是一口浊气吐了出来,然后急急的走上前。这气势虽强,但他也是胆气过人之辈,自然不会受到太多的阻碍。但是凭他的实力,也无法走到三人的正中,这三人的中间是气势最凝练的地方,一旦走入势必会引动气场,说不得便会引得三人同时出手。当下来到他父亲身后,抱拳道:“诸位,且听晚辈一言……”却是话未说完,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因为自己的说话已经惊动了三人平衡的气势,这股气势的平衡被打乱,瞬间就往自己这边来了。

    当下哪里还顾得上说话,立刻大喝一声双臂运力就是接连四拳挥出,肉眼可见的他身前的空气被拳劲震出道道波纹,那便是三人凝练而成的气势。所幸曾涂站在边上,实力也不差,瞬间洞察分毫拳劲打出已经破开了气势,却只觉身上的压抑尽去,心中知道这气势已经被自己化掉了,或者说这气势已经连自己都同化进来了,当下就要接着说话,他知道如果不想办法打消三人的战意,莫说自己父亲以一敌二会怎么样,单说一会那两家大娘来了看见了也不好收场,但是还未等他说话,柳飞就说道:“曾弄,你不是说到了这便会给我们个答复吗?这答复又在何处,是要用这曾头市你曾家的强盛来打压我等?还是炫耀给我等看?”

    曾弄冷哼一声,道:“不知所谓。”

    黄达冷笑两声道:“怕是这中间也有一半算的上是我二人的功劳吧,却不知我那分财产是被你用来招兵买马,还是扩建市集了?”顿了顿,伸出手来一比道:“旁的我现在不去想,我想要知道的是我的孩子,我的老婆他们被你卖去了哪里?”

    曾弄原本在这里可以解释,但是他心中更是恨这两人,多年的好友居然如此不相信自己,当下冷冷的说道:“不知道!”

    这句话算是点着了黄达的内心的炸药,但听他怒吼一声道:“莫不是你赶尽杀绝?”说着话,硕大的拳头就对着曾弄的脑袋砸了过去,但听风声呼喝,便可知这一拳之力何其威猛。

    巫行云看了丁一眼道:“师兄,你不去阻止吗?”

    丁一摇头道:“怎么阻止,昨日里我就说了,今天再去不大好吧。”顿了顿微微一笑道:“何况,真相如何一会便能见分晓。”

    巫行云疑惑的问道:“什么真相?”

    丁一道:“便是这三人的恩怨,刚才我登高望塔的时候看见了远处有人影赶来,而且还不少。不过却不是整齐而来,也没有那种煞气,想来便是刚才那曾家的三子去请来的人,这些人有可能便是这两人的亲眷。等他们一到,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明了了,又何必我再去插手?”

    巫行云点点头,扭头眺望远处,果然看见有人跑来了,而且当先一人便是刚才的使钢叉的青年,他背上还背着一名老妪,正一路狂奔而来,口中不停的呼喝:“住手,停手……”想来也看见了场中的情况,立刻高喊出声同时加快了自己的奔跑速度,仿佛一阵风似得直直的冲来。

第二零七章 一笑泯恩仇

    “住手!”一声苍老的叫声将场中大打出手的两人给震住了,这声音虽然不算响亮,但是却异常有效,黄达听见了这苍老的叫声瞬间被停下了手来。

    不过他停下了手,曾弄却是一个不留神根本没办法再收住力道,眼见自己的一掌横削就要削中他的左肋。听到动静,看见黄达收招不动,心中知道必有变化,但是招式用老,七成力道只能收回两成,急急的喊道:“闪开啊!”

    但黄达却仿佛愣住了一半,傻傻的看着被曾索背负而来的老妪,眼见这一掌削中,即使是黄达的身躯也必定会受伤不轻。就在这时,曾弄心中发狠就要硬转身形,不顾自己的脚环受不受得了,却总归不能在这个时候伤到对方,却忽然感觉手腕一顿,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拿住了。

    抬起头来却见丁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近前,挡下了这一招。然后也不说话,收掌而立只听黄达忽然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哭道:“娘……”

    曾弄此时也是长叹一声,浑身的煞气和怒意尽皆隐去,恭敬的上前行礼道:“顾大娘好。”

    这顾大娘冲曾弄点点头,拍拍曾索的肩膀道:“小索儿,将我放下。”

    曾索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老人家放下,只见老妪往前走了几步,将拐杖举起一顿道:“你给我站起来回话!”这时候,曾索已经急忙拿来了一张椅子给老夫人坐下。老夫人摸了摸曾索的脑袋,道:“还是小三索儿最乖。”

    曾索笑了笑,便站到了一旁,看着老妪对面那站着流泪不知的巨汉,暗道一声:这人好眼熟。这体格这块头,都能赶得上郁保四那厮了。

    却听老夫人,道:“你,你……”却是话到这头,忽然急喘气,脸色骤然变得红润不已,但神色之中却是极为痛苦。却是他以为早已死去的儿子忽然间再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给老人家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偏偏这人还敢和自己的生死兄弟、恩人动手,怎不让老人家生气,却是一口气憋在那吐不出来。

    丁一就站在黄达的后边,立刻就察觉到了老夫人的不对,黄达因为心中有愧不敢面对老母,曾弄更是将头扭到了一边,柳飞却是望眼欲穿一般的死死的盯着跑过来的人,那里面有他无比熟悉的面孔,几人都没有发现老夫人的不对,还是丁一抢上前才看出情况。

    黄达毕竟是高手,虽然对其母心中有愧,但是丁一身形一动却是立刻惊道:“你想干吗?”他虽然身手不及丁一,但是这时候丁一又没有施展出绝世身法,自然无法逃过他的眼睛,看见丁一直直的往自己的老母亲冲去,当下想也不想一拳就砸了出去。

    拳头毫无花巧的正中丁一的肩头,却是发出一声闷响,但根本没有伤到丁一。随着丁一的真气鼓动,这刚猛的拳劲已经被他巧妙的化解掉了。

    黄达看见丁一的手掌已经探住了自己母亲的咽喉,双眼一红一声怒喝就是双拳合拢对着丁一就砸了下去,那破空之声响彻场中,其势之快之猛,便是下方是花岗岩石也必定难逃粉碎之厄。

    但是就在这双仿佛巨锤一般的拳头落下的时候,一只精致的手掌仿佛云烟一般的忽然出现在了这双拳头之下。两相对比之下,这手掌是如此的白皙、小巧,却居然能够轻松的接下了这势不可挡的一拳。

    这手掌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在场下的巫行云。本来丁一上去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要上去的意思,这人前显威的事情便让丁一去做好了,只要他喜欢就好。

    但是这黄达忽然攻向了丁一,虽然聪明如她立刻便能知晓丁一是为了救治那老妪才出手的,这黄达想来也是心存孝心才会如此。但是她可不管,她只看见了丁一硬受了他一拳,然后居然还要打下,当即就飞身而上,一招含而不发的天山六阳掌已经挡下了他的拳劲。

    在黄达和周围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忽然一声冷哼,内力喷发而出,直将巨汉一般的黄达甩到了半空,左手一顿一道掌力就已经拍了出去,就要取了这厮的性命。却在这时,曾弄却是忽然冲了过去,为黄达挡下一掌。

    但是巫行云含怒而发的掌力岂有如此简单的,他仓促发力更是十成功夫施展不出一半,掌力相交却是立刻被震飞开去,半空中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这掌力经他这一碰,却是已经被带向了旁边。

    巫行云冷冷的看着,脚下一步踩出就要再出一掌,却被丁一叫住了:“行云,莫胡乱杀人!”丁一实际上感觉到巫行云的杀意就已经开口了,但是巫行云动作太快,导致现在话说出来,两人已经被巫行云打伤了,如果再晚上一分,怕是就要被巫行云生生击杀在此了。

    巫行云听见了丁一的话,这才没有继续上前,却还是冷哼一声,只震得周边不识她厉害的众人齐齐一震,心道:这天仙般女子居然如此厉害,随意的拍出两掌,自己的庄主居然已经受伤吐血了,当真是厉害啊。

    曾弄吐出一口鲜血的同时,却是将所受内伤的淤血也喷了出去,所以看上去虽然惨烈,但实际上落地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也是他久经生死,又是从侧面出掌,不然的话绝不会如此轻松。挥手止住了了就要冲上前的儿子和家将,看了眼黄达,见其已经摇头站了起来知道那掌力被自己挡开后他果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当下对着巫行云抱拳道:“这位姑娘,不知为何伤我兄……,为何故意伤人?”

    巫行云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丁一身侧。仅仅是这样的站在那,便让人无法小觑他,周围的曾家的家将更是心中对其忌惮不已。

    好在就在场中气氛无比紧张的时候,那黄达取过兵刃就要再次冲上的时候,老夫人的郁气被丁一化开,并且被丁一用内力推拿了一番,却是觉得无比的精神。她是知道自己刚才岔了气,险些就要没命了,但是她可是看得清楚。这大汉冲过来打救自己,还被自己的儿子给打了,现在还被众人团团围困,当即站起身怒道:“住手,你想干什么?”

    黄达知道巫行云的厉害,本是蓄满了力气冲上前的,但是冲到近前却见丁一的身形让开,他的老母亲没有半点事的一声怒喝就扔了过来,当即心中惊异,内气一叉却是立马因为冲势过猛,自己把自己给甩了一个四脚朝天。

    以黄达的身手,到了如此的境界,便是下面浇了油撒上黄豆,也绝不会让他如此失去平衡。他会如此,只是因为他老母亲既然再次说话,那必然是自己误会了,这蓄力已久,又要收力,心中又惊疑奇怪,自然无法在做出什么动作,没有因此导致自己受伤已经是因为他身强体壮的关系了。不然的话,换个人如此一来,必定是自损极重。

    黄达挣扎的爬了起来,双手还未离地就一个前扑,身形中隐隐带有野兽之姿,显然是在丛林中自悟出来的身法。

    这来到了自己的母亲身前,乖乖的跪了下来道:“娘,您没事吧?”

    老夫人摸了摸努力伏低身形的黄达的头道:“儿啊,娘没事。”顿了顿,眼中已经饱含泪水道:“你,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了,怎么也没个信?”虽然住在这里很好,曾家也从不拿他们当外人,但是毕竟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却是让他们总是会有异样的感觉。

    黄达仔细的瞧了瞧,手掌搭上了老母亲的手腕,内力一探知道她真的没事,相反身子骨很是健朗,于是就将自己被人陷害,落难深山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在他心中始终觉得引荐出那人的曾弄也是陷害自己的人,但是自己的老母在此,很明显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看那模样平日里想必过得也不错。这一会,那后面的人群也赶来了,其中便有他的女儿和他的夫人,那柳飞的儿子也在其中,此时柳飞正拥抱着他的夫人,低声的诉说着什么。

    这时候即使反应再慢的人也知道,自己必定是有所误会了。黄达也是敢作敢为之人,听的自己的母亲说了这些年来的事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当即转身来到曾弄面前,就给他跪了下来,道:“做兄弟的糊涂了,对不住你了,你要打要杀尽管来吧。”

    曾弄急急的要托住黄达的身形,不过两人的实力相差无几,而且黄达又是天生神力,这两相一比较却是拉不住他,看见他“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当下便也跪了下去,扶住他的肩膀道:“说那些作甚,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兄弟便好,这心中烦闷难道不该拿兄弟出出气吗?”话是这么说,却不想想他那时候可也是动了真怒险些便和黄达、柳飞生死对决了。

    但是误会说开了便好,两方的亲人一到,任凭钱多磨破了嘴皮,曾涂的多方劝说,始终没有表情的黄达和柳飞,却是全都变了。一个痛哭流涕,一个长吁短叹,却最终两人走到曾弄身前,也不说话,便是这样静静的看着。

    随后,三人手同时伸出,搭住对方的肩头,另一只手伸到中间三人握在一起,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姿势使他们小时候便有了的,到了如今虽然都已是一方高手,却始终没有忘记那儿时最宝贵的记忆,看到对方心有灵犀一般的做出了这个动作,什么恩怨,什么情仇,都在笑声中化作了云烟消失不见了。

    看见他们这番模样,不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都不禁为他们感到高兴。这时候算得上是三人恩人的丁一却和巫行云说了一声离开了。这三人的事情看样子是解决了,但是他心中却还记着那老者的话,那话中有话啊,于是便想着过去询问一番,也好了解一下情况。

    他走了不久,柳飞便道:“对了,还要去多谢那两位。”

    经他这么一说,两人同时醒悟,当即点头道:“正是,正是。”说着话便往巫行云走来,却不见了丁一,于是好奇地问道:“那位丁一先生去了何处?”

    巫行云淡淡的说道:“有事去了。”说完话也不等三人再问,转身也走了,来到史文恭等人身旁时道:“你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等他回来。”

    史文恭等人知道巫行云说的“他”是指的丁一,当下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先跟着巫行云走了过去,便在转角的不远处就有一处客栈,里面的老板此时再站在路旁何人闲聊着什么,看见几人走了过来,当先的还是一名他从未见过的美女,当下便道:“几位吃饭还是住宿啊?”转头面向店内道:“虎子,快出来。几位,里面请。”

    巫行云走了进去,看着店内环境还算不错,便点点头找了边上靠窗的一桌坐了下来,立刻便有史文恭道:“先来几坛好酒,再来些你这店里的拿手好菜。”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不代表他不通世事,知道了巫行云的厉害后,暗道一个女子也能修炼出如此身手,所以心中对巫行云很是敬佩。

    店老板点点头便下去了,转过身正看见自己的小二从门外跑了进来,当即道:“你个小混蛋,又跑哪里去野了,还不快些给贵客上茶水。”

    这叫虎子的小厮“哦”了声,便到了旁边的炉子上,取下了大水壶便走了过来,为几人添上了茶水,接着又去后面的厨房帮忙了。

    而另一边的曾弄却是惊疑道:“这丁一会有什么事情?他不是第一次来我这曾头市吗?”便是曾涂和钱多都没有想到丁一的事情是一个路边老头随口的一句话造成的。

    而这时候丁一已经在镇上走动起来,随着一路上询问老者的相貌,便找到了老者的屋子,这老者似乎很是有名呢,说到要找他居然差不多都认识他。

    老者正在屋中做饭,听到有人叫门,便道:“谁啊?”将门打开后,哪里会想到一个偶遇的汉子居然会找上门来,当即道:“你是曾家的人?”显然还记得丁一是跟随曾家一起的,现在找来只以为是曾家的人。

    丁一摇摇头道:“老爷子,我可不是什么曾家的人,我叫丁一,是第一次来这里。刚才得你老告诉我那观音塔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顺便我也想问一下你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者仔细的看了看丁一,叹气道:“你的确不是镇子里的人,在镇子上我的确没见过你。虽然我老了,记性不太好,但是如你这般的长相身材,我要是见过的话绝对不会忘记。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够插手的,不管你是不是那曾家的人,如果没事的话便早些离开吧。”

    听了这些丁一心中更加疑惑了,于是道:“大爷,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故事,难道是曾家欺行霸市、凌辱乡里吗?”

    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先进来吧,这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你要想知道,等我做好饭再说吧。”

    丁一笑了笑道:“这感情好,我来的还真是巧,大爷居然在做饭,看样子我可以吃上一顿好东西了。”

    老者笑了笑道:“你到是不客气,那你先坐下吧,饭做好还有一会,看你这么大个子,怎么着也要多少两个菜了。”说着话就往后边走,边做边说:“狗子,拿几个鸡蛋过来,再去院里挑几尾鱼来,我在弄个菜出来。”

    里面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出:“好的。爹,您今个怎么了,干什么弄这些个好菜啊,那鱼你不是说要养着的吗?”

    老者道:“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丁一听到这,便也走了进去道:“看样子,大爷你今个是为了我破费了,我光吃也不好意思,便让我露上一手可好?”

    老者看见丁一进来,还要夺自己的锅铲,当即道:“这使不得,使不得,我让你进来,自然便是客人,这天底下,哪有客人下厨,主人等吃的说法,你快去坐下休息会,菜一会便好。”

    丁一笑了笑,单手的手指这么一旋已经将老者手中的锅铲取了过来,却是半点没伤到老者,甚至老者还是看见了丁一拿着锅铲才道:“这,这怎么到你手里去了,快还我,真不要你来……”

    丁一道:“无妨,看我给大爷露上一手,您老就在边上瞧着。”

    老者挣不过丁一,只能靠着碗橱,道:“那你可小心这些,这炉火可旺,那边上是盐,那是糖,那是……”却是担心丁一不过是一时兴起,所以嘴里不停的就是要告诉丁一怎么烧,怎么弄。

    不过话到一半,连他儿子都进来了却看见丁一熟溜的用两片五花肉下去一走,弄出油花来,便是伸手一探已经将老者儿子手中的鸡蛋取了过来。那鸡蛋仿佛是活了一般,自动的磕在了锅边,立刻碎裂开来,里面粘稠的蛋白,圆圆的黄黄的蛋黄就自己掉落到了锅中,但听“滋”一声响,已经随着丁一的翻炒,一股香味已经扑鼻而来了,而后又撒上些许盐,弄上点葱花,便是一个木屑蛋出锅了。

    丁一将碗递到老者身前道:“大爷,您老来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过不过得去?”

    老者点点头,用手小心的捏了一点,放到了嘴里,却是入口绵滑香软,一口咬下去那葱花的味道直冲鼻腔,当即道了声:“好。”

    丁一哈哈一笑道:“这下您老可以放心了吧,来,看我帮你把这鱼给你料理掉。”

    老者挥手道:“小哥这厨艺没话说,这蛋如此简单却被你弄得如此好吃,不过小哥你也不能让我老汉就在边上看着啊,且来看老汉我给你露上一手。”接过了丁一手中的锅铲,对着他儿子道:“去,拿些酸菜来,我来把这鱼给片了。”

    他儿子一听,那唾液都要流下来了,咽了下口水急道:“哎,好咧,这就去拿。”跑着就出去了,那自言自语丁一都还能听得清楚,“哈哈,老爹又烧鱼了,这下可有得吃了,哈哈……”

    他的说话却让丁一心中也不禁有了一丝期待,他当年在山上就经常给逍遥子弄吃食,久而久之却是被锻炼出了一手的好厨艺,虽然算不上是样样才是精通,却也是极为不错了。

    没多久,散发着香味的一盆鱼肉就被老者端了出来,道:“饿了吧,来,都吃吧。”说着话,看着丁一道:“你想要知道的,老汉便告诉你吧,你可知道这里叫做什么地名?”

    丁一吃了一口鱼肉,只觉得入口生津,软滑无骨,辣中带酸,又无比的鲜美,当即就想要多吃几块,却听见老者说话,便回道:“听人说过,叫曾头市。”

    老者叹了口气,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将酒壶递给丁一,道:“是啊,这里现在是叫曾头市了,但是你可知道这里原先并不叫这个。”

    丁一心中知道这也许便是老者那时候想要说的,当下认真的听他说,只听老者回忆着说道:“这曾家来了后,村子里的确兴旺了许多,说来却是要感谢他们。但是他们却不应该连名字都改了,这名字哪里能够随便改?”

    丁一没有插嘴,他知道老者会自己说下去的。

    果然老者停了一会又道:“这地方,原先不叫曾头市,叫做郓城的武安镇李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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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哥们都猜到这是要做酸菜鱼了吧,不要说他原产自哪里的了,反正就是一道美味啊,说到这,我自己肚子就饿了。

    哈哈!

    还有,实在找不到曾头市的原名叫什么,毕竟曾家都是外来的,就把名字改回来吧,找了当时宋金河的源头来写作这个村子,如有不对,还请见谅。

第二零八章 武安镇李垓村

    丁一从老者的家中出来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老者喝醉了,遇上了丁一这个能够吐露心扉的人,让老者不自禁的多喝了几杯,将数年的心事都说了出来,其中是无边的迷茫,是寻找希望不到的那种迷茫。

    曾家并没有对这个村镇坐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曾头市能有如今在这郓城有如此大的名头,如此兴盛的面貌,少不了曾弄的打拼。

    但是,对于这些老人来,如果说这曾家让他们做牛做马去报答的话,他们必定会愿意,即使会累死自己也心甘情愿。因为他们的心中真的对曾家是充满着感激之情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曾家还不满足呢?你给那条河起了名字,那便起了吧,那是你应得的,却为何你连村子的名字都要改掉呢?改掉了名字后的村子还是原来的村子吗?将来出去的人回来了,会不会在想:咦,我家所在的李垓村到哪去了?

    老人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丁一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但是老人们的这种感情却通过那种亦喜亦悲的哭诉让他明白了,也许你曾家的人出去了你跟旁人说是曾头市出来的,他们这些老人也不会说什么,他们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家还是那个名字,那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名字。

    只有这个,是不能忘却的。

    一个人生命中总是有着许多的回忆,许多的事情被更改,但是这一样,自己的村子的名称却不是你一个外人说改就能给改掉的。官府不敢说什么,但是我等老百姓心中始终是明亮的,这是你在怎么施恩也没办法抵消的。

    但是这些事情也就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如此的看重,因为在他们的生命中,权势、财富都已经没有那美好的回忆来得重要了,不像年轻人,只念着曾家的好,没有看见这些。

    而丁一现在正是听到了老者所说的话,他久离中原,对待中原便有着一种故乡的感觉,那种感觉使他能够充分的体会到老者的意思,他知道这是一种执念,一种对于家和故土的执念。他知道了,也明白了,所以他下了决定了,这事情虽然看上去谁都没错,但是他心中已有了决策。

    当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正好路过了客栈被巫行云看见,道:“师兄,你问出来了?”

    丁一也看见了巫行云等人,点点头。

    巫行云道:“可是那曾家?”

    丁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摇摇头又点点头,想了想一个纵身翻进了店内道:“这事情实际上应该算是新旧的矛盾,你怎么看?”说着便将这村镇的名字一事告知了巫行云。

    巫行云不是很理解,于是问道:“师兄,你准备怎么做。”对她而言,只要丁一要做的她便都支持,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伤天害理,还是天怒人怨。

    丁一道:“自然是直言直说,我是认为这是曾家做过了。”

    巫行云道:“那便去跟他们说好了。”

    丁一点点头道:“估计没这么简单,这曾头市已经被曾家经营多年,想必也不会轻易的抛却这名字,说不得就要动手,但我却不想动手。”

    巫行云道:“师兄是怕,如果动手的话,他们会在事后报复当地人?”

    丁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能够说服他们的话自然是最好。”顿了顿,脸上显出严肃之色道:“不然的话,或许耽搁的时间就要长了,而且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巫行云道:“那便去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丁一道:“我正式这样想的。”看了看几人道:“你们便留在此处吧。”

    却听史文恭和王明道:“我们也要去。”

    丁一疑惑的问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你们去干吗?”

    史文恭道:“这曾家的人还不错,我同那曾涂还算谈得来,自然要去出把力。”

    王明道:“大哥,你不是让我跟着你吗,自然是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剩下的小家伙陆仁甲此时已经醒过来了,却也道:“我也去,我也去。”顿了顿道:“去得都是英雄豪杰,怎么能少得了我。”

    丁一呵呵一笑道:“那好,想去便去吧。”说完转过头道:“结账!”

    小二笑嘻嘻的跑了过来,看见这忽然多出来一人暗自奇怪不已,但是丁一将银两付清后,也懒得再去寻思这些,当即笑着道:“诸位慢走,走好啊……”

    丁一道:“走吧,说不得咱们就要坐一回不受欢迎的人了。”

    巫行云嫣然一笑道:“便是不受欢迎,却又无可奈何,对吧。”

    丁一哈哈一笑,道:“不错,我等便是那不招人喜欢偏偏又赶不走的讨厌鬼啊,哈哈。”

    史文恭和王明本来就是心性未定,换句话说就是没事也会惹出点事来的类型,加上个喜欢热闹的陆仁甲,当下便是大叫一声,跟着丁一便往曾家的庄园走去。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路上但见炊烟缭绕,那曾家人多又加上今日之事,想必现在还未吃完,这时候杀上门去不管是有理没理,自然是惹人讨厌了。

    来到曾家的大门,守门的两人认出了巫行云,知道这个天仙般的女子是自己家主都要客气对待的,当下便撤开身形道:“诸位请进。”

    丁一也不答话便走了进去,这两人目送着丁一几人走进去后,低声说道:“看见了吗,漂亮吧,年画里的人儿都没这么美的。”

    另一个道:“是啊,是啊,这样的人便是老爷的几个夫人也是远远不及……”

    过了庭院,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这人虽然不认识丁一几人,但是却也是有眼力劲的人,看出几人颇为不凡,而且门口处也没有什么信号传来,当下便迎着众人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诸位来的真巧,这宴席才刚布置好,可是碰上了。”

    丁一笑了笑,心道:就怕我一来,你这曾家的几人就在没心思吃饭了,不过却也不说破,随着他往里面走去。路上两旁是假山林立,树木成荫,远处还有池水叮咚,明明是北方之地,却布置的颇有南方之味,当下赞道:“你这庭院布置的挺别致的啊。”

    这人笑着点头应是道:“好汉真有眼光,这可是我家老爷特地请的江南的有名的师傅过来布置的,光是弄来这些石头就花费了上万两的白银,啧啧……”说着反而还自鸣得意了起来,似乎甚为曾家的仆人也有着他一分的骄傲一般。

    过了长廊,这人指着前面洞开的大门道:“这便到了,那里便是我家老爷接待各位豪客的地方,诸位请自去,恕小的还有事要办,这便告退了。”

    丁一几人都是身手不俗之辈,还没靠近就能听见里面的喧闹声了,自然知道到了地头了,听见这人的说话,丁一道:“如此,你自去忙吧,且多谢你领路。”

    这人笑了笑道:“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的告辞。”说着话,退后两步便转身走了。

    丁一道:“看样子还真是来的巧了,这好好的一桌宴席就要被我等破坏了。”

    巫行云道:“如这曾家不做出这等事来,也就不需师兄去说了,算来也是他们自己活该。”

    丁一道:“也许吧,走,且看我来个大闹宴席。”说着话便往里走,那门边递菜的一人认出了丁一,立刻高声唱道:“丁大侠夫妇携弟子前来庆贺……”声音洪亮有力,宴席之间虽然喧闹声不断,却依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主桌上,曾弄、黄达和柳飞立刻站起道:“此人来了,我等当要去迎接,也好当面拜谢。”说完看见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是如此这般,当下会心一笑,道:“走?”

    “走!”

    三人同时走出,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曾家的曾涂,他是曾家的长子,也被允许坐在主桌,便是意指他便是下一代的曾家家主,所以才能做到主桌,此时自然也要迎出。不过他心里可是没有半份的不愿,这自己的父亲和两位世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这丁一夫妇是出了大力气的,他可是心中感谢都来不及呢,又哪里会嫌他们不告而别此时又来的麻烦。

    不过曾涂才走出两步,桌上辈分最大的顾老夫人却是急忙的站起来,道:“这丁一来了,老身却也要去接一接。”她一开始是不知道谁救了她,但是等到了现在几个人先后一说,立刻便知道是救治自己的人是丁一,怎能不想要出去迎接。

    好嘛,她这一动不要紧。整个大厅里可是没有再敢坐着的了,曾弄对黄达的老母也是极为尊敬的。因为当初他白手起家的时候也曾多次蒙受老夫人的照料,心中感激,所以对她便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曾弄和柳飞的父母早亡,这顾老夫人变成了席中辈分最高之人,她不动筷,就没人敢动,她此时站起,众人立刻“呼啦”一声全部站了起来。

    这下子,场面可就大的去了,只把走在最前面的三人也给惊住了,回头一看,怎么回事?这怎么都出来了,老夫人怎么也被曾涂搀扶着走过来了?当下顾不得再去迎接丁一,后退几步道:“大娘,您怎么起来了?”

    顾老夫人道:“这救命恩人来了,老身怎能干坐着不动,这可不是做人之理啊。”

    三人一愣,随后想到了:也是,这没了丁一等人的出手,自己肯定是在打死打生了,便是到了后面误会解开,却也会因为大打出手也没有了如今这般复原的可能,这岂不就是救命之恩?这么说却也说的过去,当下黄达道:“行了,娘,便是他是,也不用您老这般啊,我们三个上去给他口头就行了,娘您身体不好,还是快坐下吧。”

    顾老夫人瞪了黄达两眼,愣是把这巨汉给看的佝偻了身子不敢再说一句话,只听老夫人道:“这丁一,丁大侠可是救了老身的命呢,如没有了这丁大侠帮我顺气,老身早就被你这个不孝子气死了。”

    黄达嘟喏一声,却是惊道:“娘,您说你怎么了?”

    顾老夫人也不避讳,道:“你这些年连个音讯也没有,曾小子怕老身伤心只说你去波斯做生意了。但是那混蛋居然敢上得了门来,曾小子又带着我等避出大金,这又怎么可能是出去做生意?老身没有说破是因为不想你夫人孩子伤心罢了,恰才看见了,却是喜极攻心,却是岔了气险些就再不能和你说话了,全仗这丁大侠为我推宫过血,而且老身虽然不练武功,但是你们练的时候可是老身请的师傅来的,这里面的道道,我却也知道些,这丁大侠不仅仅是为我化开郁气,还帮我舒筋活血,我现在精神奕奕的却还要感谢他呢,这等人又怎能不值得老身亲自去迎接?”

    几人身子一震,同时想到了场上丁一和黄达的异动,那黄达惊道:“娘,您,您是说,刚才他是再给您治身子?我一开始还道,还道他是要……然后见您没事,也没多想,却原来是我错了。”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自然是你错了,难道还是别人丁大侠的错吗?丁大侠救治了我,你却还伤了别人,弄得别人气急离开。现在总算被请回来了,你给我好好的上去赔罪。”老夫人只道是丁一不茬自己的儿子出手伤他,这才忽然离开的。以老夫人的想法如此想来却也正常,然后此时回来只道是曾家又派人去请了,所以才有这番话,自然是要让自己的莽撞儿子知道丁一是有大恩于自己,让他不要在这么鲁莽,冲撞了贵人。

    不过因为众人的耽搁,这时候丁一已经走了进来,他六识敏锐虽在屋外却听得清楚,当下对着老夫人抱拳道:“磕头是不需要了,一声道谢足矣。”说着又道:“另外,此来我并不是来祝贺的,所来只为一件事,算得上是败兴而来了。”

    曾弄眉头一皱,不过还是笑着说道:“丁大侠这是作甚,你有恩与我等,有何事但说无妨。”心中知道这事情必定是丁一突然离去的因果,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曾家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啊,又如何为师这般的兴师问罪而来呢?

    想到这就听丁一道:“所来只为一事,便是这镇子的名头,到底是叫曾头市还是原名武安镇李垓村!”

    他这话一出,任是曾弄左思右想也绝没想到丁一气势汹汹而来居然是为了这个,当下呆愣住了,就连他身后的老夫人和曾涂也同样愣住了。

    然后在丁一等人的不解中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为了此事啊,丁大侠可是听了那些村中老人的话?”

    丁一点头,神情严肃道:“不错,那些老者有自己的坚持,我很佩服,所以我来了。那宋金河已经是你命名的了,这曾头市为什么还要强行的霸占掉千百年来的村名?”

    曾弄也止住了笑声道:“如曾某不答应,阁下准备如何处置?”

    丁一摇头道:“讲理不成自然是用不讲理的办法来处置,你曾家又不缺金银,为何要去霸占这村名?一个名称而已,对他们是一种回忆,对你们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曾弄道:“这曾头市的威名可是在曾某的打理下,蒸蒸日上,想当日我来的时候这里还不过是一个贫穷的小村子,这几年来是曾某苦苦的打熬起来的,难道换一个名称也不行吗?便是当地的官府也不敢和我如此说话,这些村民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理由?”

    丁一道:“曾头市再怎么厉害,其根便是这些最平凡不过的村民,其原来始终是武安镇李垓村。”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的家乡因为强人的入住,而被迫的换了一个别的名字,你的心里又会怎么去想?”

    曾弄道:“你说的不过是假想,但你现在却是已经在于我做对,难道我曾家人强马壮,真金白银还比不过那些村民吗?”

    丁一道:“根本没有可比性,在我心中这些质朴的村民远胜于权势、财富。”顿了顿说道:“当下便只问你一句,这村名到底如何处置?”

    场中瞬间冷却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席间也有村中之人,却没有想到这自己的村庄的名字居然是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了出来,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道到底是支持丁一好,还是不去理会。

    这时候老夫人忽然站出来道:“我做主了,这村子今后便叫武安镇李垓村,咱们来的时候是这个名字,现在依然是这个名字,那曾头市有想要叫的,便也随你,丁大侠你意下如何?”

    丁一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着话却又看向了曾弄,毕竟这人才是曾家真正的决定之人,而且似乎他极为反感自己的话。

    不过让丁一想不到的是那原本神色严肃的曾弄忽然诞着脸对着老夫人说道:“大娘,你这不是逼我做决定吗?”

    顾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过就是被人拍马屁才会想到这些事,怎么着,这拍马屁还上瘾不成?”

    曾弄尴尬的笑了笑道:“算了,算了,您老说啥就是啥。”顿了顿看见丁一依然目光如炬的望着自己,心中知道对方是要听自己的一句话,心道:反正我也不在乎一个名字,今后自己曾家的人出去叫做曾头市也无妨,这地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如果不是当地的官府为了拍自己马匹,我都懒得去改名字。

    当下环视左右,看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在座的都是当地有身份的人士,于是说道:“今日,曾某在这里说下一件事,这以后曾头市还是叫做以前的武安镇李垓村,这出去了大家想叫什么李垓村还是曾头市就随便大家。在这里的话,便是武安镇李垓村。”顿了顿看见四周村子中的人眼中都涌出一股热切,心中知道对方那个还是对一个名字很在意的,当下暗道:看样子这好听马屁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应该离那些官员远一些,又说:“明日我便去衙门将名字改回来,如此可好?”

    这最后的一句话问的是丁一,而丁一听他这么说,周围又是众多之人想来不会再有悔改之意,而且其言辞恳切,当下便抱拳道:“曾兄高义!”

    曾弄哈哈一笑道:“高不高义不管,现下,你事情也办好了。却该我了吧?”

    丁一闻言一愣,暗道:难道还有事情?

    却见曾弄往后来开一步,对着两个兄弟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拜下,道:“恩公在上,请受我等一礼!”

    他们动作虽快,而且出其不意,但是丁一的反应却更出忽他们的预料之外。他们本想着丁一身手高超,所以才有这等的算计便是要让丁一受他们一礼,但是想不到这样还是被丁一虚空托住了,感觉膝盖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托住自己,知道跪不下去了,当下只能站起身来道:“丁大侠好本事,我等佩服。”说完对着丁一抱拳行了一礼。

    这礼丁一受了,道:“如此便好,哈哈。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而且还如此的简单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夫人这可都是您老的功劳啊。”

    顾老夫人呵呵一笑道:“这怎么会是老身的功劳,如若没有丁大侠的出手相救,现在怕是在办丧事了吧,如此说来却还是丁大侠的功劳了。”

    丁一呵呵一笑,边上巫行云看见事情得以解决也是为丁一感到高兴当下便道:“既然说开了,那我等便走了,也不影响诸位了。”

    丁一点头说是,就要转身离开,却被老夫人拦了下来道:“怎能如此急匆匆便走,丁大侠的大恩,岂能不让我等好好的报答一番,而且纵有急事,难道连一顿酒席都无法接受吗?”说话时脸上满是不渝之色,似是在责怪丁一一般。

    丁一看了看巫行云笑了笑道:“这是我错了,那好,反正今日里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少,为此便当浮一大白!”

    老夫人这才笑开颜道:“正应如此,来,姑娘儿随老身坐在这,真是长的够水灵的,你便是丁大侠的夫人吧,当真是男的英雄,女的美丽,绝配啊。”

    巫行云本来心中不喜这些人居然敢顶撞丁一,但是听见老夫人说她是丁一的夫人心中便立即无比的开心了,也随着她坐了下来,虽然不说话,但是脸上冰霜已销却更见艳丽。

    而丁一此时已经被请到了主桌,便在老夫人的另一侧,丁一也不客气接过酒坛便道:“因我之事,叨扰大家了,在此给各位敬酒了!”说完,仰脖便将酒坛往嘴中灌去,他的这番豪气的作风只让众人齐声高呼“好!”却是将宴席的气氛给带到了**,一时间敬酒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第二零九章 行踪

    次日,虽然当晚众人开怀畅饮,那曾弄也是喝高了,但到了早上武者的本能还是让他自动醒转了过来,一起床便问道:“那丁大侠可走了?”

    边上给他穿袜、穿鞋的婢女道:“还未走,不过已经起了。”

    曾弄点点头道:“我大哥,三弟呢?”

    婢女又道:“大爷和三爷尚在房中,奴婢也不知道二位爷有没有醒来。”

    曾弄点头,起身让她给自己穿上衣服,整理完毕后便急急的走了出去,他知道丁一几人今日便要告辞了,虽然很想挽留但是心中也知道对方是不可能久居于自己这边的,不过去送一送还是要的。

    路上找了仆人询问一下知道丁一已经出去了,当下便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不过等他走到大门附近的时候却听见了两个声音在客套,推开门走了出去,却见正是自己的大哥黄达和三弟柳飞,而在他们身旁的自然是丁一几人。

    曾弄笑着道:“大哥啊,三弟你们居然也不叫我。”说着话对着丁一抱拳道:“丁大侠,你当真不肯再留留几日?”

    丁一道:“有暇我会再来的,现在的确有事情要去办。”

    曾弄点点头,道:“那好,丁大侠办完了事可一定要来,到时我三兄弟陪丁大侠好好的喝上一次。”

    丁一笑笑点头道:“好。”

    边上柳飞忽然问道:“丁大侠这是要去何处?可否告之一二,或许我等兄弟也能出一把力。”他们心中自然对丁一很有好感,这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急公好义,自己兄弟三人多亏了他们才能有破镜重圆的机会,所以很是想要报答丁一。

    丁一想了想也对:这两人在江湖上游走寻找家人,指不定就碰上过,当下道:“江南地方的一个叫做摩尼教的邪教。”顿了顿又道:“还有三个人,一叫吴愁,清风楼的楼主,一叫司马恪,外号千面郎君,另一人是个番外僧人叫做伽星大师。”说到这还特别形容了一番伽星大师的模样,他知道这三人中吴愁长得最是普通,司马恪有易容奇术。而伽星大师虽然死了,但是其身份却是极为有用,指不定就有可能被司马恪利用上,所以特别形容了一下。

    柳飞忽然轻咦一声,想了想道:“你说的这伽星大师,或许我等还真遇到过。”

    丁一闻言一愣,他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想不到还真的得到了消息,当即大喜道:“在何处瞧见?”

    柳飞道:“应当是路过楚州的时候遇到的,会有记忆是因为当时正看见他和人动手,所以才会记得如此清楚。”

    丁一道:“可记得这人使得招式?”

    柳飞点头道:“大哥,你做那汉子,我做那番僧。”

    黄达点点头就是并指成剑下劈,柳飞顺着来势身形一扭凭空一转已经绕到了黄达的身侧,抬手就是一掌正中黄达的肩头。但是黄达身形往前冲出两步后,一个侧身回旋肘击就将冲上来的柳飞给挡了回去。

    两人这一来一去,虽然没有用上内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气势,但是丁一和巫行云却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身手正是司马恪和吴愁,一个是九转腾挪功,一个正是清风楼的招牌剑法“回风连云剑”,很显然便是这两人了。

    而两人动手的原因虽然黄达和柳飞不清楚,但是丁一却能猜到一二,很可能便是司马恪易容城伽星大师想要混入那摩尼教,但是伽星大师的死那摩尼教不知,可是吴愁知道啊。两人很可能在路上遇到了,司马恪想要除去知道自己秘密的人,而吴愁很可能想要逼迫司马恪和他再次合作,这些痕迹从两人的交手中便能看出一二来,而之后两人越打越远,等到黄达等人追过去之时早已经没有了踪影,也没有什么血迹、尸体,很显然就是谈判去了。

    丁一想到这知道只要找到那摩尼教,必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易容成伽星大师的司马恪。

    不过这摩尼教,黄达和柳飞却是从未听说过。

    想来也正常,真正的摩尼教已经易名了,而假的摩尼教毕竟是在密谋造反,虽然看似知道的人不少,但也只局限于他们的那一圈都是别有所图的人才能知道的,如黄达和柳飞这般。虽然身手高超,但是只要不加入其中根本不可能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深藏于幕后的教派。

    骑着曾弄送的快马,几人一路扬鞭而走,却是风驰电掣般的直往江南而去。空空门还有时迁所探知的关于这摩尼教的事情都是在江南发生的,很显然这摩尼教的总坛就设在江南。又想到黄裳曾说过剿灭的摩耶可的摩尼教不也是在江南吗?当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联系到了一起,这幕后的摩尼教很可能便是那个杀死摩耶可嫁祸黄裳,祸水东流引出真正的摩尼教的那个幕后的人物。

    而在丁一走火,曾弄看着丁一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了,说道:“大哥,三弟,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衙门一趟。”

    柳飞道:“去衙门干什么?”

    曾弄回道:“既然答应了,自然是要去将曾头市的名头改回来。”

    黄达哈哈一笑道:“正该如此,这丁一救了我娘的性命,又教咱哥三合好,此等大恩无以回报,这些许小事我们可是要好好的办好。”

    曾弄点头道:“不错,反正这曾头市的叫法有没有也无所谓,加上大哥、三弟,叫做三王镇才说得过。”

    黄达哈哈一笑,道:“还是叫做原来的吧,走吧,咱哥三一起去。”

    柳飞也点点头,跟着曾弄骑着马便往郓城的衙门去了。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不说曾弄他们在衙门里怎么大摆威风,让府尹重新改回村子的名称。

    丁一这一群人却经由淮南左路直往楚州而去,既然黄达和柳飞说他们在此见过两人,有可能在这楚州便有着什么线索。

    这楚州地处京杭大运河与苏北灌溉总渠交汇处,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去处。汉初的三杰之一的韩信便出生于此,汉末的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也出生于此,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众人经由北门入城,一路上但见行人络绎不绝,远处还有锣鼓、鞭炮声,似乎有人成亲。右边的不远处便是韩信的衣冠冢,现在前面因为有人成亲被堵住了道路,丁一几人只能下的马来等着花轿过去,却正好可以进去一睹这熟谙兵法的淮阴侯昔日的风采。

    不过这祠堂显然已经无人管理许久了,推开门便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被丁一掌风逼开,走进去便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里面两棵常青松柏,穿过庭院,再推开门便是韩信的衣冠冢了。

    巫行云跟着丁一走进去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尊已经因为年代久远又无人照料的破败雕像,当即道:“这韩信想来也是此处的名人了,却死后居然连自己的衣冠冢都无人看管,却是弄的个满屋的蛛网,烟尘……”话说到这忽然一顿,道了声:“师兄!”

    丁一也是点点头,道:“那前面的大门进来尚有那些尘烟,这里面的按道理自然应该有刚多的尘土,但是推开门却没有尘土飞扬的感觉,虽然依然脏乱不堪,但是似乎有人来过了呢,而且还是没有走正门直接跳进来的。所以前面的大门烟尘许多,此处却是已经没有了那些烟尘。”

    这时候史文恭和王明才听出了两人再说些什么,心中恍然大悟,对啊,因为有大门的关系刚才进来的时候心中还有着一丝的奇怪,现在想来却原来就是没有撞上尘烟才会觉的奇怪的啊。心中了然的同时却也是无比的佩服面前这两人,居然仅仅从这一个微小的细节上就能看出了问题,当下王明问道:“难道是那什么司马恪?”

    丁一道:“有可能,此处地上尚有烟尘,但却鲜有足印,进来的人必定是轻功卓绝之辈,想来极有可能便是这二人中的一个了。”

    巫行云道:“不错,如果是其他高手的话借宿这里必定不会如此谨慎,因为无需如此。只有心中别有所图的这两人才会如此的细心,连一丝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丁一点点头在室内走了一圈,然后又来到了院中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道:“过来看,这里有些痕迹应该是有人在此交手,但是却是动作极快!”说完脚下踏着那脚印展开了身法,只幻出了片片残影,更是仿佛有两人在对战一般,却是脚脚落实,正好踩中脚印而上。

    巫行云看着丁一的动作直点头道:“看来正是他们了,不知是两人中的谁先到了这,然后另一人又用了什么法子找了上来。亦或这本来就是他们设下的杀局,两人交手后,随着这棵树打斗了起来,想必这才会被对面酒楼中黄达和柳飞看个正着。”

    丁一点点头,树上的痕迹显然就是巫行云所说的那般,当下便道:“不管怎么说这楚州的确是他们的一个目的地,就不知道他们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巫行云看了看四周,忽然道:“师兄,你说此处会不会是那摩尼教的秘密地址,所以两人才会先后的到来?”

    丁一眼睛一亮道:“极有可能!”想了想道:“如此的话,我们现在城中住下几日,打探一下周围有没有摩尼教的踪迹。”

    巫行云点点头道:“此处所地处闹市,但是却算得上是人群中的人迹罕至之处。不过白天的话应当不会有什么动静,应该是晚上。”

    丁一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天的话,如果贸然使用轻功进来的话,只会弄巧成拙平白落入他人的眼中,不符合这深藏不露的摩尼教。那今夜,我等便来会一会这只老鼠!”

    巫行云笑了笑点头,边上的史文恭和王明也道:“算上我们,丁大哥。”

    丁一道:“你们还是陪小甲待在客栈。”看见他们要说话,于是又道:“我们也只是猜测,而且就算是秘密地点,也不可能天天晚上来,等我们侯着了在叫上你们一起。”

    听了丁一说了这话,三人这才道:“嗯,一定要叫上我等。”三人中又以王明和陆仁甲最为起劲,一个不时的在说着要惩处这些叛国贼,一个说着要做大侠将他们好好的收拾一遍。

    沿着原路返回,丁一将地方还原了,去除了自己等人的痕迹,临出门时还用内力吸取了一把灰尘,这样如果有他人进来,感觉到推开门的尘烟,必定会觉得没有人来过。

    出得门来远处的迎亲队伍还在热闹着,王明问了当地人才知道这是当地的一种习俗,好在对面便是一处客栈。当下便牵着马走了过去,门口正在看热闹的小二一见几人都是跨马而来,立刻迎了上来,媚笑着说道:“哟,客官里面请,是吃饭还是住店呢?”

    丁一道:“先吃饭,后住店。”

    小二笑得更加开心了,道:“好咧,您几位里面请,来,五位贵客来啦。”说着话,看见里面又有小二跑了出来,便对着丁一等人道:“客官,你这马我们帮你牵到马厩去可好?”

    看见丁一点头,这迎出来小二当即道:“好的,这就给你牵过去,一定给您的马儿备上上等的料头。”

    另一名则领着丁一几人走了进去,道:“几位爷,楼上请,楼上宽敞明亮,正适合几位爷。”说着话小跑着就在前面带路,将丁一几人领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还正好对着那韩信的庙宇,当下丁一甚为满意道:“便在这吧。”

    小二点点头,立刻上去擦拭桌椅,又拿来大茶壶给丁一几人斟上茶水道:“几位爷吃点什么?”

    丁一道:“先来几坛酒,然后随便上点拿手菜,先这样吧。”

    小儿点点头,心中记下了,看见丁一在没有吩咐这才走了下去,心中却道:娘列,那个姑娘可真是漂亮啊,隔壁的黄大妈的女儿都没有这么俊呢。心中想着,脚下却不慢已经给厨房去下单了,不一会又跑着两坛酒走了上来,将酒往桌上一放,就给丁一几人镇上,又道:“几位爷,菜一会就来,还请几位少待。”

    丁一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对了在来两坛,这些可不够。”

    小儿点点头就下去了,丁一这一桌,三个彪形大汉,所以丁一要这么多酒,小二也不觉得奇怪,就连下单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厨房多烧点,在他们的心中可是认为你来了自然要让你能吃饱,不然还开饭店干吗?

    丁一喝了口酒道:“如果这楚州没有找到那摩尼教或者司马恪等人的话,下一步我们便去苏杭两地看看,这两个地方人口繁茂,这摩尼教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其中。”

    巫行云点点头道:“极有可能,这摩尼教也是要发展教众和收敛物资的,这两个地方如果还没有的话,便可以去江宁府和扬州。”

    丁一点头说是。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却是没一会菜就上来了,看着那满满的大碟子,丁一心中道:这酒家倒也厚道,居然上了如此多的分量,一会付钱的时候当要多给一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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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武侠之黄粱梦介绍:
异界之人得奇遇穿越到了金庸世界。 在天龙、射雕、神雕等,这一个个耳熟能详的金庸世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看他一个异世界的人如何在金庸世界里体会武功的奥妙。 又怎样在这武侠世界领悟人生,达到超凡脱俗的武道至境,又是因为什么会有这般的奇遇? 却偏偏穿越的过早,来到了天龙前的百年,不识书中人物的他又该何去何从? 且看他又怎样在这武侠世界之中纵横驰骋,又要怎样去弥补那些遗憾。纵横武侠之黄粱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武侠之黄粱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武侠之黄粱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