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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碗中岁月     乡村医师的金手指txt下载     乡村医师的金手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0章:李嘉根的病人需要排号了

    李嘉根到了县城第一个去看的病人就是宋应平。

    今天的宋应平有些不同,竟然摆弄起了一个看上去还比较高级的相机拍摄李嘉根给他治疗的过程。

    “你特么的这是还要给治疗留证据啊?”李嘉根一看有些生气。

    “别生气啊嘉根,我这是拍摄着要发视频哈,我生病前就有着想靠拍视频来挣钱的想法,所以买了一套专门的设备,还找人专门学过这玩意儿,结果弄了几个月都没一点儿进步,才知道这玩意儿看起来简单,可绝不是你想发展就能发展起来的,后来又查出这快死的病,所以就把这想法扔在一边了。

    这几天我看暂时好像还死不了,这药钱什么的花费还挺大,就想着总不能坐吃山空啊,总得有个来钱的地方,可我现在也干不成其他的事啊,想来想去,就又捡起这行当,请人给参谋了一下,咳,干脆就拍我自个儿的抗癌实录吧,嗨~你还别说,竟然翻阅、点赞和评论都噌噌噌地往上涨!我给你看看!”

    宋应平说着就拿出手机翻开一条视频,李嘉根一看上面的up主名字是“抗癌小王子”,视频内容拍得很写实,是拍的宋应平正在吐血,吐血完了,宋应平还冲着镜头笑道:“别害怕啊,李嘉根大夫给我说了,这吐血也是正常的,就是要吐出体内的瘀血和邪毒,吐出一点儿好一点儿!”

    就这么一条视频,翻阅率达到了十几万,点赞数有九千多,评论数也有几百,有鼓励宋应平的,有给宋应平在饮食等方面提建议的,有询问大夫是给他怎么治疗的,五花八门。

    嘿,这个视频你还别说,在李嘉根看来已经很火了!

    他们诊所周芳琴和陈玉俏拍的视频最多也就几十人点赞,有十几条评论,搞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进展,结果陈玉俏和周芳琴也就没了信心和兴趣,再加上忙,也就懒得搞这个了。

    宋应平拍的这个视频效果却一下子超出了陈玉俏和周芳琴的视频好多,看起来,真的好像还能给宋应平挣来点钱啊。

    “咳,我也就这么瞎搞搞,哪天死了,这视频自然也就没了,我也给大几百个粉丝说了,哪天要是看不到我的视频了,那就说明我死了,有心的给我在十字路口烧点纸钱。”宋应平笑道。

    “草仔不灭,坏人不死,你特么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的,你就准备一直拍下去吧。”李嘉根骂了宋应平一句。

    这是李嘉根惯常鼓励宋应平的风格。

    嗯,一个病人只要有了足够的信心,就有可能创造战胜疾病的奇迹。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一个人意识和精神的力量,尤其在面对疾病的时候,病人的意识和精神的力量有时甚至占据着主导的作用,为什么很多病人在没有查出癌症之前还表现得好好的,但一旦查出癌症之后很快就不行了?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病人的意识和精神在查出癌症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个国家存在问题并不可怕,但如果这个国家的首脑机关都慌了,还怎么有效地组织这个国家的人民战胜困难解决问题?人面对疾病时也一样,如果意识和精神首先垮了,那还怎么协调组织全身来战胜疾病?

    所以李嘉根在给治疗宋应平的晚期肺癌时,除了推拿按摩、针灸和用药,就是不断地鼓舞他的信心和斗志。

    当然宋应平不是小孩,李嘉根对他的鼓舞不可能太过直白,那样宋应平也不会从内心深处接受,他对宋应平的鼓舞很多时候是充分的心理暗示,甚至根据他的性格通过嘲讽的方式来进行,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包括他对宋应平的推拿按摩,也是在器质性治疗的基础上尽量让他浑身舒服一些,只有浑身舒服一些,他才更有精神和信心去面对疾病。

    “嘿嘿。”宋应平也不计较李嘉根的骂话,“嘉根,你要不愿意出现在我的视频中,到时候我就把你马赛克一下。”

    “无球所谓,老子给你治着病还怕你拍视频,你只管拍。”李嘉根摆摆手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照这感觉,或许还真能挺个几年的。”宋应平表现得有些吊儿郎当地笑道。

    李嘉根笑笑开始给他检查、推拿按摩和针灸,药方他暂时没有改变,通过检查,他发现他上次开的药方对宋应平还是起到了较大的作用,效不更方,那就再用一段时间再做出调整。

    “包富贵那事儿警察过来问了我一下,也没对我咋样。”

    李嘉根临走时,宋应平对李嘉根道。

    “看把你怕的,本来就和你没啥关系,人家能对你咋样。”李嘉根嘲笑道。

    宋应平挠着头嘿嘿笑一下又道:“听说警察也问了一下柳翠,也没对柳翠怎样。我还听说包家把那几个啥也没干只是和包富贵一起喝了喝酒的家伙也起诉了,提出了大额赔偿,特么的,我要没这病肯定也参加了,这次算是因祸得福谈过一劫。”

    李嘉根扬扬眉毛也没说什么就走了,这些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愿谁谁。

    从宋应平家出来,李嘉根接到了陈玉俏的电话:“李嘉根,今天下午来找你看病的人好多啊,我们都得给那些病人排号了,你早点儿回来啊。”

    “啊好的。”李嘉根回答一声挂了电话,心想牛衣哥三个小明星的宣传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这才刚过去几个小时啊,来找他看病的人就得排号了!

    他心里想着这事儿,打一辆出租车直奔县医院,给刘振山和范雅暄针灸完时,分别给告知了一声,这段时间他恐怕暂时来不了县城来出诊了,他们要想继续让他针灸就得去柳塔镇了。

    刘振山对他这话没啥反应,他这段时间反正也在请假,去柳塔镇就去柳塔镇呗,他在柳塔镇也有亲戚,住在亲戚家也能跑去李嘉根的诊所让李嘉根针灸。

    范雅暄听了就有些头大了,一来她的时间有些紧张啊,她可顾不上经常去柳塔镇,二来,看来她家众康医院和李嘉根的一周坐诊一次的约定真要泡汤了。

    “范姐,你这也就是个小病,王院长的开药水平那么高,你不用担心什么的。”李嘉根安慰道。

    “那,也只能这样了。”范雅暄无奈道,“嘉根啊,你也别计较我家老王,他就那么个脾气,以后你要有时间,还是想请你多来我家那个众康医院来合作一下啊。”

    “好的。”李嘉根笑道。

    去众康医院给曹福军老师针灸推拿完后,李嘉根也给曹硕伟说了话,以后暂时一段时间他恐怕来不了众康医院了。

    正说着这话,陈玉俏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来找他来看病的病人都排到一百三十多号上了,说他以后也不要再去县城出诊了,诊所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大发展的机会,可别傻乎乎地给错过了!

    陈玉俏说话的声音很高,曹硕伟也听到了,他微微皱了皱眉,但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作为一个学生,李嘉根真的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让人家耽误自己事业的发展机会为了他父亲每天来县城跑很明显是不现实的。

    “嘉根,你说我爸能不能去柳塔镇?”曹硕伟想了一下道。

    “曹老师现在病情基本是稳定了,去了柳塔镇住在镇中心医院应该问题不大,我每天可以抽时间去镇中心医院给曹老师针灸推拿。”李嘉根想了想道。

    柳塔镇中心医院的抢救设备也不差于众康医院,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儿也还可以抵挡一下的。

    “不过曹师兄,我这也只是这么个建议,主意你自个儿拿。”李嘉根又补充一句道。

    这也就是曹老师了,其他人李嘉根绝不会给提这个建议的,又有得罪众康医院之嫌,还又给自己找麻烦,图啥呢?

    曹硕伟点点头道:“我明白,嘉根谢谢你了!”

    李嘉根接下来一站是去给沈萬山父亲针灸推拿,沈老爷子已经基本像没病一样了,拍着李嘉根的肩膀不停感叹李嘉根的医术,临走时李嘉根也给他们说了他以后暂时不能再来县城出诊的意思。

    沈萬山妻子笑道:“我们去柳塔镇去找你看病也是一样的,只是去柳塔镇李大夫别轮不到给我们看病啊,我听高行长说你还是牛衣哥的救命恩人呢,牛衣哥几个明星都追到柳塔镇让你去看病了,想必现在你的病人都得排号了吧?”

    “嗯,现在是真的在排号。”李嘉根笑道,“不过你们放心啊,沈老爷子是我的前面的病号,我保准把你们给优先排在前面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萬山妻子笑道。

    李嘉根最后一站是去给刘欣桃检查。

    刘欣桃其实已经像没事人一样了,她也早接收到了牛衣哥郭美茹王二萍三个小明星去李嘉根诊所去看病的消息,也早估计到了李嘉根以后暂时是不可能再来县城出诊了。

    “狗子,这下你算是真的抖起来了!以后不会牛得尾巴翘到天上去吧!你要翘尾巴,我就天天去你诊所里坐着!”刘欣桃瞪着一双丹凤眼盯着李嘉根道。

    李嘉根头上暴汗,赶紧把刘欣桃的卧室门关关紧道:“你胡说什么啊,啥我就翘尾巴了!再翘尾巴还不卡在你那里吗?”

    他也就随便说的这么一句,结果刘欣桃也不知道想成啥了,一张脸登时就红了。

第211章:这是亡阳欲脱

    在刘欣桃家吃过晚饭李嘉根就要回柳塔镇。

    “今天你没开车来吧,要不你把我的车开去吧。”刘欣桃看着李嘉根的脸色道,“反正最近几天我也开不成车。”

    “我不开车就是为了省心,开你的车干什么,路上又不能睡觉的。”李嘉根脸色不变地道。

    他也知道刘欣桃就是试探他的一句话,他要开着刘欣桃的保时捷回柳塔,陈玉茭心里会怎样想。

    刘欣桃这家伙最爱玩这种小把戏了。

    刘欣桃切了一声不再说什么,李嘉根离开刘家打一辆出租车回柳塔镇,这时太阳也落了,县城是没有去柳塔镇的班车了。

    打出租车去柳塔镇两百多,让李嘉根很有些肉疼,不过想着他还要赶紧赶回去给人看病,先前陈玉俏打电话时来找他看病的病人就已经排到一百三十多号了,这够他十几天的活了。

    回到柳塔镇李嘉根正要去自己的诊所,镇中心医院的郑院长却打过电话来了:“嘉根,你在不在镇上?我们这儿有一个需要紧急抢救的病人!”

    “好,我马上过去!”李嘉根想也不想地出口就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对出租车师傅道,“师傅,去镇中心医院!”

    “镇中心医院怎么走?”出租车师傅问一声就准备开导航,他是县城的,不常来柳塔镇,所以对柳塔镇不是很熟悉。

    “来,师傅,我来开吧。”李嘉根道,按导航开车太慢了。

    “这不太好吧?”出租车师傅不愿意。

    “师傅,我是医生,有一个需要紧急抢救的病人,耽误不得,再说我也是老司机了!”李嘉根说着掏出自己的驾本亮给出租车师傅看。

    两人换了位置,李嘉根开着车直奔镇中心医院,一边开车,一边给出租车师傅付了车费,到了镇中心医院他跳下车就直奔进了医院里了。

    赶到抢救室那条走廊上,只见四十多岁的高大夫正催促着让两个惊慌的女人赶紧签免责声明书:“快签吧,签了我们才好进行抢救,现在都来不及做检查了,得赶紧抢救!”

    “妈,要不送县医院吧?”

    病人家属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年轻女子惶急地对她妈道,“我爸这毛病,恐怕这里对付不了的!”

    “送县医院?情况都这么危急了还能送到县医院去?再说我们这里不行,县医院就能抢救过来?这可不见得!”高大夫撇嘴道。

    “刚才郑院长是给谁打电话?我听见他叫了一声嘉根,是不是那个李嘉根大夫?”五十多岁的女人问道。

    高大夫撇撇嘴,正要说什么,就见李嘉根已经大步从走廊里走过来了,脸色一变笑着一指李嘉根道:“嗯,就是他,李大夫来了?”他说着转向李嘉根笑着打招呼道。

    李嘉根匆忙点点头,正要走进抢救室,却被那五十多岁的女人一把拉住了:“你是不是李嘉根大夫?”

    “我是。”李嘉根点点头。

    “哎呀,听说你可厉害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那口子啊!”五十多岁的女人带着哭声乞求道。

    “大姐,我会尽力的!”李嘉根点点头赶紧走进抢救室。

    两个女人赶紧签了免责声明书,也围到抢救室的门前,从窗子上向里看着。

    抢救室里,郑院长和李嘉根见过的那个靳东来大夫都在,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的医生,两个护士围在一张病床前,这应该是镇中心医院的最强阵容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躺在病床上,面色通红得像喝醉了酒一样,满头大汗,氧气罩下一双鼻孔呼哧呼哧地喘促着,眼睛向上翻着,手脚都在微微颤抖着!

    郑院长正在给病人扎着针,见李嘉根进来道:“嘉根你来!”,他一边就拔出针来撤到了一边,“西医病症暂时难以判断,中医看起来像是大热证!”

    李嘉根点点头上前一把扣住病人的脉搏,脉微弱得几乎都快摸不到了,李嘉根再揣一把病人的手脚,冰凉冰凉的,冰凉过肘过膝!

    这是亡阳欲脱!

    “郑院长,人参15克,附子30克!加300毫升水煮,加生姜10片!煎到水240毫升!去渣拿来!快!”李嘉根略一沉吟道。

    “这是参附汤?亡阳救脱的?可这不是大热证吗?”

    郑院长听了一愣,一边的靳东来就嘀咕道,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他也学过中医,也知道一些中医学问。

    李嘉根眉头皱一下道:“病人虽有面赤,大汗的热证表现,但也有脉微肢冷的寒证表现,这是寒热并杂,真寒假热!且病人脉象衰微,大汗不止,这是亡阳欲脱之证!

    我建议咱先别争论了,救人要紧,先把药煎来,如果等会儿发现不对我们也可以不给病人服用!”李嘉根急切地道。

    他本来是不想说出他初步的诊断结论来打郑院长的脸,但靳东来给说破了,他也只能解释一下。

    人参这大补元气的“百草之王”功用很多,其中补气止汗固脱是它的一大功用,附子是回阳救逆的第一药,两药合力,回阳补气固脱的作用就很大了,而生姜也可以祛寒湿,三药合力组成参附汤,正是《圣气总录》中的一个名方,主治元气大亏,阳气暴脱,汗出粘冷,四肢不温,呼吸喘促微弱。

    因为附子可以补济心阳,而人参也有改善心功能的作用,所以这参附汤现在也多用于心力衰竭的患者。

    是的,李嘉根现在判断这患者应该是急性心衰!

    至于到底是不是,他需要进行体查才能最后确定。

    可是当他正要闭目对患者进行体查时,却发现没人响应他的话,大家都在看郑院长。

    李嘉根眉头皱一皱,照他的脾气,如果不是面对的一个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患者,如果不是郑院长对他确实不错,这种情况他甩手就会走人的。

    “如果煎了参附汤等会儿用不上,钱我来付。”李嘉根皱眉说一句,上了床,双手放在患者胸部闭上了双目。

    “嘉根多心了,去拿药熬药。”郑院长挥挥手道。

    靳东来和一个护士立即跑走了。

第212章:害怕自个儿飘起来

    “急性心衰!”

    李嘉根在他的那招牌似的体查后睁开眼说道,然后瞅一眼给患者挂的液体,“上面那是什么药?”

    “急性心衰?”高大夫疑惑地嘀咕道,一边看了郑院长一眼。

    郑院长和其他两个大夫则不约而同地去撩起裤腿去检查患者的双腿,双腿水肿!

    冠状动脉被堵,或者心肌梗死,或者心脏收缩舒张功能衰弱,尤其是和静脉想通的右心室收缩舒张功能衰弱必然会引起全身组织瘀血,这时就会出现水肿的现象,在双腿显现得最明显。

    当然双腿水肿不见得就是心衰引起的,也有可能是肾衰等其他疾病引起的可能,但最起码一点儿,双腿水肿绝对有心衰的可能!

    可是先前患者被送到医院时他们也给检查过患者的双腿,那时他们还没注意到患者的双腿水肿了啊?

    怎么这时就看到患者双腿水肿了呢?

    郑院长也来不及思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了,现在患者是命悬一线,作为镇中心医院的第一主事人,他现在得赶紧考虑一下,到底是相信不相信李嘉根的判断?

    “按照急性心衰抢救!”连两秒钟也没犹豫,郑长春立即下命令道!

    急性心衰患者的抢救是每个医院里正儿八经的医生都必须知道的常识,最起码你也必须知道抢救心衰患者需要上主要包括acei、β受体阻滞剂和醛固酮受体阻断剂这3种金三角药物,另外还要配合其他的药物,例如利尿剂、血管扩张剂、强心剂、正性肌力药物等。

    这些药物是干啥用的?

    主要就是要强心利尿扩血管。

    这好理解,心脏跳动不力了吗,全身血液流动都会出现问题了吗,接下去全身各个脏器还不都得给衰竭了啊?

    所以乖乖你赶紧让心脏跳动得有力点儿,把血管扩粗点儿,让血液流动得畅快点儿!此外水肿它会加重全身脏器和血液流动的负担啊,赶紧让下面尿尿尿出去啊!

    此外,也不能让患者体内神经、体液什么的过度反应胡乱作为啊,比如给你来个心肌和小血管重塑什么的,让患者以后怎么活啊。

    所以,这些药物就是起这么些作用的。

    当下,郑院长一声令下后,身边几个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下医嘱的下医嘱,跑着拿药的拿药,换药的换药……,一旦有了明确的抢救方向,大家还是很得力的。

    郑院长则像个定海神针一样地站在那里观看着大家的行动,其实这时他主要是在看李嘉根的作为。

    李嘉根在闭着双眼飞快地在患者身上行针!

    中医急救之法最快莫过于针灸!

    而李嘉根的针灸之法看得郑长春有些心惊肉跳,因为他看到了传闻中的气至冲动,细针周围的皮肤被下面经络中的气给推着微微颤抖着!

    李嘉根这小子的针灸功夫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这简直太……太牛逼了吧!

    郑长春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李嘉根的针灸功夫了,只能用年轻人才用的这个牛逼二字!

    其实,如果这时王钟山在这儿,他或许还能猜测到李嘉根竟然还用到了传说中的烧山火的大补手法!

    如果是沈教授在这儿的话,他应该能看到李嘉根的烧山火竟然已经超越了他!

    这能用什么来解释?

    只能用超强的天赋来解释!

    或者,用异能来解释更合理些!

    不然李嘉根能把师父在短短时间里传给他的七分本事练到十二分?比师父都牛逼?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牛逼天赋?!

    ……

    李嘉根诊所。

    “孬种!坏蛋!让你脸上长痘痘!”

    诊所里,陈玉俏一边和她姐陈玉茭他们一起忙碌着接待顾客,回答病人咨询,给病人排号,留录病人手机号码等信息,给病人输液打针,做简单的针灸,一边看着诊所里挤满的病人,以及诊所门前依然围着不走的一些病人和病人家属们,心里焦急得暗暗臭骂李嘉根!

    这时都已经快八点了啊,你个臭李嘉根应该早回来了啊,你还留在县城干吗啊,是不是又和刘欣桃卿卿我我去了……你这个大蠢蛋!你这个大混蛋!

    正在陈玉俏焦急的工夫,她姐陈玉茭瞅空看了一下外面街上亮起的路灯,又看了看她,陈玉俏顿时明白,她姐也是焦急起来了,嗯,她姐主要倒不是为了让顾客等得时间长焦急,可能也不是以为李嘉根去和刘欣桃怎么样了焦急,她姐最主要的可能还是担心李嘉根那家伙的安全的。

    “姐,今天他没开车。”陈玉俏安慰一声她姐,咬咬牙又拿出手机给李嘉根拨打起电话来。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一会儿后,接通了,话筒中传来了李嘉根有些疲惫的声音:“玉俏,我在镇中心医院呢,有事儿?”

    “啊?”陈玉俏一听一颗心落进了肚子里了,却不由得抬高了声音,“你在镇中心医院干什么啊?”

    “帮着抢救一个病人,急性心衰。”

    “那……那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脱离危险了,我再观察一会儿,没事儿我就回去。”

    镇医院里,刚刚给患者针灸完的李嘉根抹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一个护士给不再向上翻白眼,也不再浑身颤抖流大汗的患者喂服着参附汤道。

    “喔~噢~,那你先忙着,毕竟抢救病人更重要喔。”陈玉俏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她姐,见她姐又忙着给另一个病人针灸去了,不过她的耳朵分明是竖着的。

    “姐,姐,李嘉根在帮着镇医院的那些大夫们抢救一个急性心衰患者!我的天啊,帮县医院抢救完病人再帮镇医院抢救,李嘉根现在都成了整个神树县所有医院的救火队长了,谁抢救不了病人都找他!”陈玉俏挂了电话大声说道,口气好像在抱怨,但,是个人谁还听不出来她嗓音尖尖上透出来的那股得意劲儿,说完她还专门走出诊所去挥着手道,“大家今天都散了吧,李嘉根大夫今天在忙着帮镇医院抢救一个急性心衰病人,是郑院长亲自把他给请过去的!人家那个病人是生死一线,作为一个良心大夫,李嘉根大夫不能见死不救啊,所以只能先过去给帮忙去了,大家都别见怪他了啊。”

    “啊?帮着镇医院去抢救病人了?”一个病人家属失望地叫道。

    “噢,那一定是在镇南头开电器修理的老杨了,我来这儿时他昏倒了,被他老婆和闺女给叫120送到镇中心医院去了!”一个病人家属叫道,“是急性心衰啊,这可是个危险病,弄不好……算了,我这乌鸦嘴就不说了。”

    “人家已经被李嘉根大夫给抢救得脱离危险了,你就别为人家瞎担心了!”陈玉俏说一声,又回到诊所里忙去了。

    ……

    镇中心医院。

    患者杨占林喝了参附汤后,神智清楚,体温和身体的各项指征基本恢复正常,由一个大夫和两名护士以及他的妻子闺女推着去做检查了,李嘉根跟着郑院长进他的办公室聊了几句患者杨占林的病情,李嘉根认为杨占林是急性心梗引发的急性心衰,目前心梗状况好转,但仍需转院做溶栓或者介入手术。

    “如果真的是急性心梗的话,嘉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通过保守治疗治愈?”郑长春道,“这家人看着经济条件一般,转院做溶栓或者介入手术的话费用太大了,而且也有风险。”

    李嘉根翻翻白眼道:“这种病人治疗可是有很大风险的。”

    “你小子,身怀异术却学得油滑了?”郑长春呵呵笑道。

    “我哪有什么异术?郑院长你尽给我脸上贴金。”李嘉根笑道。

    “得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没异术你小子的诊断和针灸能有这么神乎其神的?你才多大?再说前两年还没听你有多厉害。”郑长春笑道,“就你现在这医术,不说咱神树县了,整个榆木市恐怕也数不出几个来。某些神奇的地方,我看全省也少有你这样的异术!”

    “郑院长你都把我夸得站不住了。”李嘉根笑着摆摆手,“老也老了,你还爱给人戴高帽子,还给人戴这么大顶高帽子,得,我得回去了,再有什么情况您给我打电话。”

    李嘉根说着提起药箱就走了,深怕这老郑再说他有什么异术,被人夸得太狠了李嘉根怕他自个儿飘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医者需要时时处处保持一颗平常心的。

    回到诊所,诊所门前依然围着的几个病人和病人家属看到李嘉根,竟然一齐发出了一声欢呼来:“李大夫回来了!”

    李嘉根有些懵逼地和几人点头打招呼,心想他的声望竟然一下子就这么高了?特奶奶的搞得他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进了诊所,所有的病人也都一齐望向他,有人还赶紧打招呼:“李大夫回来了?”

    “啊,回来了。”李嘉根笑着朝众人点头,就听身后陈玉俏叫喊道:“哎呀,大家都别一下子往回挤,这里面呆不下了,一个一个按前面排好的号来!”

    嗨?一个诊所能红火到这种地步也是很稀奇了!

第213章:女病人这病“不能”被诊断为帕金森

    “玉茭,咱们那边的诊所装得怎么样了?”

    李嘉根看着满屋子的人问道。

    这也太有些挤了。

    “不是这个月快尽时这边的房租才到期吗?”陈玉茭愣了一下后低声道,“那边基本装完了,虽说是简装,上的也都是安全材料,可怎么也得晾一段时间的。”

    “哦。”李嘉根点点头向楼上走去,身后跟着一个病人和她的丈夫。

    “哎玉茭……”,李嘉根在楼梯上走到一半又回头叫道。

    陈玉茭手里给一个病人调着输液管轮子,一边抬头望向李嘉根,柔长的头发从她的鬓角散下来,让她显得很是柔美。

    “算了,明早晨会上再说吧。”李嘉根笑笑道。

    他其实想说每天到七点半就应该停止接收病人,赶九点就应该关诊所,别把大家累着了。

    带着疲劳给人看病是容易出事的,但又一想这种事儿也不方便在这种场合下说,就不说了。

    陈玉茭转头继续给病人调好输液管轮子,然后又去继续给另一边的病人拨弄一下扎到他身上的针,这是她新从李嘉根那里学到的一招,目的是再刺激一下病人的经络,然后仔细观察一下病人的反应。

    陈玉俏抬头看了一眼她姐和正在往楼上走的李嘉根,她感觉李嘉根就是在没话找话,他爸妈李叔李婶现在见天去盯着新诊所的装璜呢,有什么事他不能问他爸他妈,非得问她姐?

    不过这当然是好事,陈玉俏觉得李嘉根正在努力调整和她姐的关系,包括这种没话找话地在人多场合和她姐说几句话,增加交流沟通的机会。

    周正凯正在专心地给一个病人号脉,并没有注意到李嘉根和陈玉茭的这小小的交流互动,周芳琴却也是和陈玉俏一样注意到了,她一边给病人拿药,一边眼睛眨一眨想了一下也就不再多想了,反正李嘉根和陈玉茭这一对的周转离合是她想不通的。

    李嘉根上了楼,招呼三十多岁的女病人和她的丈夫在诊断桌边坐下,然后洗一把手戴上口罩过来桌边拿过脉枕坐下。

    结果他还没开始诊断,郑长春就打过电话来了:“嘉根,经过检查,杨占林确实应该是急性心梗引发的急性心衰,现在栓子可能还留在患者的心脏那儿的,确诊要做心脏造影了。杨占林老婆非要去找你,我也没拦住。”

    老狐狸,啥就杨占林老婆非要来找我,肯定是你听说我能通过按摩解决了一次牛衣哥肺部的栓子,所以让杨占林老婆来找我了,可那玩意儿是那么好弄碎的吗?

    李嘉根心里腹诽。

    “找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神仙。”李嘉根笑道,“郑院长你别把我往坑里推。”

    然后李嘉根挂了电话,正要开始给患者诊断,那女病人就惶急地说道:“李大夫,你看我是不是得了那个帕金森或者是渐冻症?”

    李嘉根这才注意到这三十多岁的女病人的头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哪有那么多帕金森和渐冻症,这种头手颤抖,一般是特发性震颤多些,也可能由甲亢或者酒精中毒、药物中毒引起,另外人老了也容易出现这种症状。”李嘉根笑道。

    女病人微微松了口气。

    李嘉根便趁机观察她的手脚。

    现代医学研究表明,帕金森病与黑质多巴胺能神经元变性死亡有关,不过,究竟是什么引起了这些神经元变性死亡的,现代医学也一直没能搞明白,只能大致猜测和遗传、环境、人衰老了神经系统老化等有关。

    至于渐冻症的病因现代医学也是搞不明白,只知道这种病是由运动神经元出现问题引发的。渐冻症一开始也会出现手脚颤抖,不过主要表现为肌无力的运动障碍,有时甚至会出现肌肉萎缩。

    要确诊是不是帕金森和渐动症要到医院神经内科给你做电生理、神经传导速度、肌电图(这是最有效的检查方法)、头颅核磁、脑脊液、重金属、血液的化验等等一系列的检测,繁琐得要命。

    李嘉根现在只能做出一些简单判断。

    帕金森病有三个核心运动症状:运动迟缓、肌强直和静止震颤,渐冻症关键看一下患者的肌肉是否有力,有没有肌肉萎缩。

    李嘉根看到女病人此时静坐着时手仍然在颤抖,不过肌肉没有萎缩的迹象。

    “你这种头抖手抖的症状出现多长时间了?现在握握手有没有力量?”李嘉根问道。

    “一个多月了,去县医院市医院检查说是疑似帕金森。”女病人的丈夫代替妻子回答道,“她也就只做了两三项检查,不肯细查。”

    “查清楚了是不是你现在就得抛弃了我?”清秀的女病人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瞪起眼睛问丈夫。

    “这都啥跟啥,看病归看病,不要胡乱扯。”丈夫有些生气地道。

    “我看你就是想抛弃我,我又不能生孩子。”女病人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嗨,莲莲你别瞎说了好吧,现在丁克家族有多少,不能生育正好。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让人家李医生给咱好好查查。明天还得去上班呢,别浪费时间。”

    “嫌耽误你上班了?我都请假请得快让开除了。”女病人说着眼里都转起了泪花了。

    “咳咳!”李嘉根在一边咳嗽了两声,“你家族中……算了,我给你号一下脉吧。”

    他本来想问问女病人家族中有没有帕金森病人,转念一想算问了,问了这女病人也不见得肯说,再说如果真的有,让他丈夫说出来,两人保不齐在这里要真吵闹起来了。

    帕金森和渐冻症都太难治疗了,一旦确诊,按现在的西医疗法基本没有逆转的希望,所以,与其确诊后让病人大受煎熬,很大概率上会让病情迅速恶化,倒特么的不如不确诊了。

    不确诊西医病名只用中医治疗,如果真有帕金森或者渐冻症,说不定还能给糊糊涂涂地就治好了。

    李嘉根现在相信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帕金森和渐冻症主要就是神经上的问题,中医没有神经这一说,中医有的是心驻神肝藏魂这一类的三魂七魄的说法,而帕金森和渐冻症这些涉及到神经上的疾病,李嘉根想当然地觉得只要把身体调理得三魂七魄舒服了高兴了,说不定即便真有这帕金森呀渐冻症呀的,也能给自动好了。

    随着李嘉根越来越转向中医,他也就越来越相信中医的哲学,包括三魂七魄这些中医在治疗中已经不大讲的东西,或者说是刻意回避的东西,但李嘉根觉得,你要真正钻研中医就不能丢开中医建立的根基所在的这些哲学问题。

    你研究一个人不能不研究他出身的家庭环境,同样的,你研究中医不能不研究中医出身的哲学基础,否则就永远只能是半吊子中医大夫。

    李嘉根相信最顶尖的那一批中医大夫一定是会钻研一下包括三魂七魄、五运六气甚至包括风水学说这些中医的哲学根基问题的,只是大环境所限,没有人愿意公开多讲这些问题的。

    好吧,不多想这些问题了,李嘉根振作一下精神,思维重新回到眼前的女病人身上来,一句话,按照眼前这个女病人的情况,她是“不能”被查出帕金森和渐冻症来的,那么,李嘉根就不会建议她去大医院细查她的病症的。

    他的思路也不准备向帕金森或是渐冻症走了,他只按照中医来给她诊断和治疗了。

    李嘉根正要给女病人号脉,楼下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来,正是杨占林的妻子,她一上来就合起双手给李嘉根作揖:“李大夫,求求你,求求你给我家玲玲她爸治治病!”

    李嘉根赶紧站起道:“大姐,我不是已经把杨哥救醒了吗?但他的心梗需要去医院做溶栓或者介入手术啊,我这儿又不会做手术的。”

    “李大夫,谢谢你谢谢你啊,可我家玲玲她爸这心脏上不是还有栓子啊,我听人说李大夫你靠按摩也能给人溶栓的,那个牛衣哥不是你靠按摩给把肺子里的栓子给解决了?你给我家玲玲她爸也来这么按摩一次,求求李大夫了!”

    “大姐,这都碰运气的事儿,哪能回回这么好运气呢?大姐,这风险我可给你担不起的!”李嘉根赶紧摆手道。

    他通过透视知道杨占林的那栓子可比牛衣哥的栓子难弄得多,他出手99%也是白出手。

    “我听说做介入也有风险啊,又花钱风险还又大,所以还不如让李大夫你做风险小,我听郑院长说整个市里也少有你这样医术的医生的!”杨占林老婆坚持恳求道,并且还给李嘉根送上一顶高帽子。

    谁都喜欢戴高帽子,但今天这顶高帽子却让李嘉根觉得有刺儿,他再次摆手道:“大姐你快想办法把杨哥转院吧,我要能治疗我肯定不会推辞,你别听别人瞎吹我,我又不是神仙,我能把杨哥救醒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了!”

    杨占林老婆见李嘉根说得坚决,终于相信李嘉根对她丈夫的病也没办法,只能再次感谢了李嘉根,并且死硬丢下两千元走了。

    李嘉根这边继续他给女病人的诊断。

第214章:给人温暖自己也温暖

    在给女病人诊断的过程中,李嘉根得知女病人叫李晓敏,她丈夫叫陈家卫,两人都是省城长安人,大学毕业后一起考入秦煤集团,就被分配在了柳塔镇附近的一处名叫柳林煤矿工作。

    工作不久两人就结婚了,但因为李晓敏宫寒一直未治愈,也就一直没生小孩,为此两人过得也是磕磕绊绊的。

    嗯,不难理解李晓敏是多么害怕自己被诊断为帕金森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生不成小孩,再得了帕金森病的话,不怕被丈夫抛弃是假的。

    “你这是风邪在体内作怪,驱除了风邪应该就没事了。”

    李嘉根诊断完对李晓敏道。

    “啊?李大夫,那我不是帕金森病啊?”李晓敏大喜道。

    李嘉根心里闭上眼睛点点头,中医根本就没有帕金森这么个病名,并且他也着实无法仅仅靠自己,不凭借任何仪器设备就诊断出帕金森病来,帕金森或者是渐冻症可不像是心梗脑梗那么容易诊断,它们都是神经系统疾病,所以他这么说自然也是没错的。

    顺便能安慰鼓舞一下李晓敏,有利于治疗她的疾病,何乐而不为。

    而且从概率上讲,李晓敏的病至少有一半的可能真的就不是什么帕金森。

    而头抖手抖这些肢体震颤在中医看来无非就是风邪在作怪。

    在中医看来,让人生病的无非外邪和内邪两种,外邪分为风寒暑湿燥火,而在这六邪中,风邪为首要之邪。

    因为风邪与人的体表接触,最易侵犯人体。而且风性善动,无处不到,变化多端,可引起各种疾病。所以《黄帝内经》中的《素问·风论》曰:“风者,百病之长也。”意思就是风邪为百病之始。

    《临证指南医案·卷五》说:“盖六气之中,惟风能全兼五气,如兼寒则曰风寒,兼暑则曰暑风,兼湿则曰风湿,兼燥则曰风燥,兼火则曰风火。盖因风能鼓荡此五气而伤人,故曰百病之长……由是观之,病之因乎风起者自多也。”

    风邪的威力当真不可小觑!

    所以李嘉根在给李晓敏推拿按摩,顺便整理了一下她的磁场和植物神经后,就开始用针灸给她治风。

    其实西医也是很认可针灸对患者肢体震颤的治疗效果的,只不过西医认为针灸治疗患者肢体震颤的疗效主要是因为针灸可以调节患者神经。

    但中医认为针灸治疗患者肢体震颤的主要原因在于它可以治风!

    怎么用针灸来治风?

    首先要抓住人体的六个风穴:风池、风门、风府、秉风、醫风穴。

    针灸这六个带风字的穴位治风效果相当显著,所以这六个穴位又被称为治风六穴。

    因为六淫的其他邪气多依附于风邪而起病,常出现“风湿”,“风寒”、“风热”等病,所以针灸这六大风穴,不仅可以内风外风同治,也可以做到诸邪并治的疗效。

    当然在针灸这六处风穴的同时,还需要配伍一些其他穴位,比如可镇肝息风的肝腧穴、太冲穴。

    人体中风邪有外风与内风之分,其中内风致病气根本在于肝、肾,正所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所以镇肝息风是很重要的。

    此外还可配伍取血海穴,针灸此穴可养血活血,“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养血活血对于治风也是很重要的。

    等等,不一而足,针灸治风也是有一套很有讲究的穴位配伍的。

    当下李嘉根给李晓敏针灸过后,疗效真的是立竿见影,李晓敏除了手还抖得有些厉害,头已经不抖动了,高兴得李晓敏立即对李嘉根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李大夫真的不亏是一代神医啊!”

    “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你夸得我快要飘起来了。”李嘉根摆手笑道。

    “哈哈哈!”李晓敏抱着丈夫大笑起来。她丈夫陈家卫也是高兴得眉开眼笑的。

    自从李晓敏得了这头抖手抖的毛病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

    李嘉根看着这一幕也是心情愉悦,好像一天的疲惫都散掉了,他一边琢磨着给李晓敏开药方,一边对李晓敏叮嘱了一些以后生活中要注意的事项,特别强调了要注意防护项背部受风,因为人体的项背部是风邪易袭、易居之处,而驱除风邪的穴位也大多位于项背部。

    “实际上,风邪入体也不是毫无征兆,从风邪入体到发病的过程中,当我们从户外回到室内,发现自己产生了头痛,胸闷,想吐等情况,就一定要警觉刚才是不是吹到了冷风?如果是,那可能就是受了风邪。”

    李嘉根叮嘱道,李晓敏和陈家卫听了连连点头。

    李嘉根又说道:“等把你这头抖手抖的毛病治好了,我再给你治疗一下这宫寒的毛病,说不定就能让你可以怀孕的。”

    “啊?李大夫还会治疗宫寒的病啊?”李晓敏大喜道。

    “还行。”李嘉根点点头道。

    一会儿他开了一些营养神经的药物,又开了一副防风通圣散加减,这是一副表里双解剂,对于治风有着很好的疗效。

    药方为:防风、川芎、当归、芍药、大黄、薄荷叶、麻黄、连翘、芒硝各15g,石膏、黄芩、桔梗各30g,滑石90g,生甘草60g,荆芥穗、白术、栀子各7.5g。

    此方以发汗达表,疏风退热为主。

    方中防风、荆芥、薄荷、麻黄轻浮升散,解表散寒,使风热从汗出而散之于上;大黄、芒硝破结通幽,栀子、滑石降火利水,使风热从便出而泄之于下。风淫于内,肺胃受邪,桔梗、石膏清肺泻胃。风之为患,肝木受之,川芎、当归、芍药和血补肝。黄芩清中上之火,连翘散结血凝,甘草缓峻而和中,白术健脾而燥温。

    嗯,出自《宣明论方》的这副防风通圣散药物配伍还是很严谨的。

    这副药方同时也可用于治疗帕金森,所以一旦李晓敏真是帕金森,李嘉根也是有这个防备的。

    总不能真的耽误了患者的病情。

    送走了陈家卫夫妻,李嘉根又继续下一位病人的治疗,因为排在二号的病人还一直等在诊所里。

    诊所生意红火了是好事,可也是真的很累人的。

第215章:半夜飚车去急救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下面一楼的病人都走了,但陈玉茭他们清理完卫生后都等着李嘉根,李嘉根还在给一个患有顽固哮喘的病人针灸。

    这时李爸带着一盆熬好的羊肉汤和米饭来了,几人赶紧站起迎接,陈玉俏嚷道:“哎呀叔你也送夜宵来了,刚我爸还给我们送来一盆鸡汤,这都吃不了了!”

    陈玉茭拉一把陈玉俏后襟,讪讪地从李爸手里接过羊肉汤和米饭来,她现在每次面对李嘉根爸妈都很尴尬,叫爸妈不对,叫叔婶又叫不出口,所以每次面对老俩口她都很尴尬。

    李爸却理解陈玉茭这个过去儿媳妇的尴尬,笑着对她道:“那玉茭你给大家分着吃好了,我都不知道你爸也送了夜宵过来,不然就明晚再给你们送了。”

    诊所病人一下子暴增,生意红火得不得了,两边老人都是高兴得不得了,也自豪觉得给他们长了面子,考虑到几个年轻人都累得够呛,所以都想着给送点夜宵来补补,结果反倒是给撞在一起了。

    “好根呢?”李爸瞅一眼儿子不在就问道。

    “还在上面给病人针灸着,可能快了。”陈玉茭微微红着脸道。

    “荤小子,叫他悠着点儿。”李爸挥挥手说一声走了。

    “这段时间还真得弄出个更合理的章程来,不然这样看病效率太低,咱们尤其是李大夫累得够呛,病人还不好留。”周芳琴轻声道。

    “琴姐说得对,这段时间可是咱们发展的一个关键期,是得好好研究出个效率更高的办法来,不然也会慢慢让病源因为不满意流失的。”陈玉俏点头赞同地道。

    “关键是我们……呃,我们的医术还是差了点儿,大部分病人又都是奔着李大夫来的……”,周正凯说了半拉话停下不说了,这里面还有陈玉茭呢,他忽然感觉自己这么说话好像不太妥当。

    “我们是得赶紧提高医术。”陈玉茭轻声道,“可这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暂时只能想着把看病流程弄得更合理一些,就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想一想看怎么弄更合理一些,效率更高一些。”

    ……

    几人这么轻声议论着时,楼上李嘉根也给病人针灸完了,患者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在孙子的陪同下眉开眼笑地走了,李嘉根疲惫地洗了把手走下来,笑着道:“怎么都不吃呢?我在楼上就闻到鸡汤和羊肉汤的香味了。”

    “还不都等着你吗。”陈玉俏翻了个白眼道。

    “嘿嘿。”李嘉根笑笑,“那快吃吧,时间也不早了,哎呀这生意好起来也挺累人的。芳琴你男朋友还在外面等你呢?把他也叫进来一起吃吧。”

    自从周正凯来了,李嘉根平时就这么叫周芳琴了,既显得更亲切,也不会叫谁都周大夫周大夫地搞混淆了。

    “不用了,他发短信说他刚才吃了。”周芳琴红着脸道。

    陈玉茭打开热腾腾的羊肉汤盆和鸡汤盆来,正要给大家舀,李嘉根的手机响了,是郑长春:“嘉根,快往县城方向赶,杨占林那狗日的走在半路上又不行了,咳,我还派了镇医院的救护车护送,不想可能路上有些颠了,可能又把身上的哪个栓子给颠到那个梗塞的地方了,这倾时三刻就能要人命的!”

    “卧槽!”李嘉根叫一声跳了起来,朝陈玉茭伸手道,“宝马钥匙,我先开一趟!”

    他的车还在新苑小区呢,这时也来不及回去取车了。

    “我拿着,我和你一起去!”陈玉俏也跳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道。

    “你个丫头去有什么用啊,乖乖回去睡觉!”李嘉根说着提起药箱就赶紧往外走。

    “我能给你开车!”陈玉俏叫着已经发动了宝马车。

    “你开哪有我开得又快又稳啊,坐到副驾去,我来开!”

    李嘉根叫着几乎是把陈玉俏给粗暴地从驾驶位拉了下来,然后他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还不等陈玉俏上了副驾位,他已经把车倒下了路牙子,宝马车发出了一声吼叫,在陈玉俏跳脚怒骂声中像一匹战马一样尥着蹶子在街上奔驰而去,等陈玉茭几人出来看时,宝马车已经没了踪影了!

    “姐你看李嘉根,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陈玉俏跳着脚对陈玉茭叫道。

    “行了,肯定比你稳。”陈玉茭紧张地望着车离去的方向,有些口不择言地对妹妹道。

    可是虽然嘴上这么说,陈玉茭这时一颗心也是给揪了起来,李嘉根刚才开车太猛了些,可别……呸呸,她在心里唾了自己两下,想啥不好呢,往危险的车祸那方面想!

    接下来大家默默地回到诊所继续吃夜宵,可吃在嘴里,大家都是感觉味如嚼蜡,七心八思的,大家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

    “郑院长!让他们开车往柳塔镇这边返!”

    李嘉根一边开着车,一边用蓝牙给郑长春打电话道。

    “我已经让他们这么做了,他奶奶的,希望杨占林这狗日的能多撑些时候!”话筒里郑长春粗口道,此时他也失去了那个儒雅的院长形象了,“嘉根我是让儿子给我开着车,你呢?开车小心些!”

    “知道!”李嘉根说完挂了电话,继续开着车在路上风驰电掣。

    这时路上也没多少车,刚出柳塔镇这一段路也好走,宝马车雪亮的灯光打得很远,李嘉根的视力又好,手脚也稳当,所以他能尽量高速地飚车。

    嗯,他此时的车速怎么说呢?如果有一个陌生人看到,还以为是飙车党在飚车呢。

    李嘉根很少这样开车的,新宝马还在磨合期,可他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等他和正在往回返的镇医院救护车遇到时,和他几乎同时起身往来赶的郑长春还没影儿呢。

    不过郑长春却是在边往这边赶边指导着车上的大夫护士对杨占林进行抢救,给杨占林服下了硝酸甘油和救心丸,并且也已经再次给杨占林服下了参附汤,还给杨占林耳尖和十指尖放了血。

    在李嘉根到来时,车上的一个大夫、一个护士和杨占林老婆正在给杨占林按摩着内关穴、中冲穴、关元穴、足三里穴、神阙穴、涌泉穴等穴位!

    这些措施很明显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至少还是吊住了杨占林的一口气。

    李嘉根一到,大家赶紧给他让开位置,李嘉根立即展开了抢救!

    在没有进入空明状态前,他并没有去盲目按摩杨占林的胸部,先是对他进行针灸,针灸部位比先前大家先前按摩的穴位增加了好些,有膻中穴、血海、心俞穴、至阳穴等,这所有的穴位都对心梗的疏通起着或多或少的作用,合起来的力量可就着实不小了!

    然后在短时间内李嘉根就进入了空明状态,他的烧山火的针灸手法都用上了,当然在场的也没有谁能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只看到他一边闭着双眼针灸,一边还腾出一只手用一些奇特的手法在杨占林的胸腹上鼓捣着,手型变化很快,几乎都有些幻影了,或捣或拍或敲或揉或顶的,好像杨占林的胸腹部位成为了一个乐器,他拼命地想在上面鼓捣出美妙的乐声来!

    有时他还让人心跳地用一只手臂把杨占林上半身抬起放倒的,卧槽,一个心梗病人被他这么折腾,弄得大家都直擦冷汗,这可是和心梗病人的急救之法完全相悖的!

    要不是眼前这人是李嘉根,看他这么折腾一个心梗患者,早被车上的大夫护士给一脚踹下车了!

    某一刻,呕地一声,被李嘉根鼓捣得很凶的杨占林突然吐出一口血痰来!紧接着又连吐几口!

    “她爸!她爸!”

    杨占林老婆吓得连连大叫起来,这不是要过去了吧!

    但紧接着她就看到她男人睁开了眼睛,吐血痰也止住了。

    而此时李嘉根还像抱着一个绝世美女舍不得放手一样,依然抱着半身翻起的杨占林,一边还腾出一只手来继续给他拍打了两下胸背,然后他才睁开了眼睛,把杨占林身上的针全拔掉了,扶着他缓缓躺下:“稍微静躺一会儿!”

    “玲玲他爸咋样了?李大夫?”杨占林老婆明明看到她男人先前苍白的脸色一下子红润了过来,呼吸也平稳了,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李嘉根一句。

    “应该没事了,栓子被弄碎了,这种急性心梗,栓子弄碎了就没事了!天明你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李嘉根喘了两口气说道。

    “那还用不用去溶栓做手术了?”杨占林老婆又问道。

    “应该不用了,天明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吧。”李嘉根靠在车座喘息着道。

    这一趟累得他也是够呛了。

    “人怎么样了?啊?!”

    这时郑长春也赶到了,跳下车过来问,猛地见杨占林平躺在车上,大家都不去管他了,只有杨占林老婆爬在那儿看着她男人,吓了一大跳,以为人已经走了。

    “我没事儿了,郑院长。”杨占林声音沙哑地道。

    “呵,我特么的以为你已经凉了。”郑长春被吓了一跳,喘一口气粗口骂道。

    他经常让杨占林给他修理电器,混得比较熟,所以对他说话也比较随便。

    和李嘉根了解了一下杨占林的情况,郑长春笑着拍一下李嘉根的肩膀道:“这不挺好吗?你早出手咱也不用跑这么一回。”

    “好个屁啊,这种事就是得天帮助撞大运的事,你以为年年都有这种好事啊,要不是他这个人当时已经那样了,我也不敢这么鼓捣他的。”缓过来了一口气的李嘉根笑道。

第216章:李嘉根只说了“同意”两个字

    “哎,嘉根,你们诊所和我们镇医院结成一对帮扶对子怎样?”

    往回走的路上,郑长春坐在李嘉根的车上,对李嘉根道。

    他是真的被李嘉根的医术给折服了。

    “没必要吧?”李嘉根笑道,“您老若在镇医院,我们就是自然而然的帮扶对子,可您老这眼看着就要退休了,我即便和镇医院签一张废纸,如果镇医院的医生口是心非,我签那么一张纸到底是要约束谁呢?”

    “咳咳,看你说的,即便我退休了,我还可以返聘回镇医院当个名誉院长什么的吧,没什么实权也有几分面子不是?”郑长春笑道。

    “您还想着返聘回镇医院啊?”李嘉根眼珠子转了一下道。

    “当然啊,不然混吃等死啊?让我自个儿开个诊所我可懒得开,两个儿子的经济条件都不错,在煤矿上都入了点小股,不糊弄的话也够下辈子生活了,我们老两口也自己有退休工资够花,干吗再受那份累啊,所以还是返聘回医院过得自由充实。这给人看惯病了,一天不给人看病也闲得慌。”

    “别去镇医院了行不行?您老就来我的诊所帮忙来吧,镇医院给你开多少返聘工资,我给你开一倍半!”李嘉根道。

    老郑身上还是有许多“余热”可挖的,声誉高,人脉广,医术也很可以,中西医都行,还有能治好些疑难杂症的自个儿的土秘方,看这身板和精神头也还能再干十来年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老郑若来了,他也就不用被绑死在诊所里了。

    哪像现在太多的病人都得他一手过,真的很累人的。

    顺便的,老郑还能帮他带带徒弟,何乐而不为?

    “嘿~,给你个人干?老了老了,我还混成个给人帮工的老家伙了?”老郑不高兴地道。

    “你这老家伙,”李嘉根也是个浑人,拍一把老郑的胳膊道,“在哪里不是为人民服务,在我诊所里你不是也照样能给人看病吗?难道你还想着回镇医院去当太上皇啊?那你给人家新领导多扎刺儿。就说你不想给新领导扎刺儿,人家看到你不是也得恭恭敬敬的,那让人家新领导多不自在?听我的,别去招人那份嫌,还是来我诊所吧,我拿您老当活神仙供着行不行?”

    “呵呵,你这家伙可真会说话,到你诊所里恐怕一步跑慢了也不行吧?”郑长春道。

    他多少有些心动了,李嘉根这小子身上可有不少神奇的地方,就算学不来,将来自个儿或者家人有个病病痛痛的,喊叫他一嗓子给看看也方便啊?再说去他那里挣得也比镇医院高,其实到李嘉根这小子的诊所也是个选择啊。

    “瞧您说的,我诊所里也有好几个年轻人哪,哪一个不是您的小辈?哪一个不会敬着供着您,谁敢使唤您啊,到我诊所您随便啊。”李嘉根笑道。

    像老郑这种老革命李嘉根是知道的,让他闲他也闲不住的,所以他李嘉根才敢说这种便宜话。

    “那我考虑考虑?”郑长春道。

    “可以啊。您回去和我婶好好合计合计。”李嘉根道。

    回到柳塔镇,杨占林虽然已经感觉自己没有事了,但郑长春还是安排他住进了镇医院随时观察。

    李嘉根开车回到新苑小区,先前他已经给打来了电话的陈玉俏告知了情况,明天一早他早点起来,开车去陈家接陈玉茭姐妹俩就行了。

    回到家,李嘉根看到周正凯这个家伙还在自个儿身上练着针灸,真的也是够刻苦了,自从李嘉根在病人身上针灸时给诊所里的几个人演示了什么是气至冲动,大家练习针灸都更刻苦了。

    但很明显,这个气至冲动可不是那么容易练出来的,目前诊所里除了李嘉根,还是陈玉茭的针灸水平最高,但即便陈玉茭距离扎出气至冲动境界的距离还很远。

    都十二点多了,李嘉根催促一声周正凯快点去休息,他自个儿也草草洗了一把澡睡了。

    因为他提前给刘欣桃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下情况,所以今天也就不和刘欣桃视频聊天了。

    呶呶也不在身边,她今天和爷爷奶奶住了,这段时间她有时住在外公外婆家,有时住在爷爷奶奶家,让李嘉根很有些想念她身上的奶香味,但他本人的时间真的是不够规律,所以这段时间也一直没办法亲自带呶呶。

    李嘉根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六点半,餐桌上放着周正凯做出来的早点,周正凯自己已经走了,自己跑步去诊所了。

    李嘉根匆匆洗漱一把吃了早点就往诊所赶,因为陈玉俏给他打电话说不用他去接她们了,她们已经骑电动车去诊所了。

    李嘉根去了诊所,发现大家都已经到了,而诊所里也已经有排号排在前面的人在等着他了,那个李晓敏也一个人等在这儿,她丈夫回去上班去了。

    卧槽,李嘉根简直感觉有些不适应了,生活节奏怎么无形之中突然加快了这么多!

    但晨会还是要开的,李嘉根把等他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请出去,大家坐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晨会。

    病历什么的今天就不大量的讨论了,只快速简单地讨论了两个相对有疑问的病例,然后主要是针对看病流程的讨论。

    讨论到这个问题,李嘉根发现其他四个人每个人都比他有准备,没有什么准备的他几乎不用发表任何意见,事情就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

    讨论的结果:一,以后专门来找李嘉根看病的一律实行挂号制;二,每天要给李嘉根配备一个助理,这个助理大家轮流来做,助理需要提前四诊,最主要是问诊,写明情况交给李嘉根;三,针对有些病情相对简单的病例,李嘉根只负责诊断和开药方、下医嘱,其他工作,比如抓药、简单针灸和按摩要交给助理或者其他人去做。

    这第二和第三条既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省李嘉根的时间,也可以让大家跟着李嘉根真正学到东西。

    四,以后专门来找李嘉根治疗的危急重症,诊所一旦决定接收,必须和病人签订免责声明书。

    五、关系特殊的病人由李嘉根自己决定看病流程。

    就这五条了,至于陈玉俏提出的要收病人挂号费的问题被她姐陈玉茭给否决了,这个挂号费还是以后实在忙不过来看情况再实行吧,别一阔起来就摆阔脸,那样会损害诊所的声誉的。

    嗯,这看病流程就这么定下来了,完全是在陈玉茭的主持下完成的,李嘉根省心又省力地只在最后说了两个字――“同意”。

第217章:习惯性装逼的女病人

    新的看病流程第一天就开始实行起来,第一天陈玉茭安排了周芳琴当李嘉根的助理。

    为什么要选择周芳琴,李嘉根估计陈玉茭也是有慎重考虑的。

    一是大概出于平衡心理吧,在这个小小的诊所里,她和她妹妹陈玉俏都是他李嘉根的“关系户”,外人也就只有周芳琴和周正凯,不要给人家留下自己有些被排外的印象。

    二是要让周芳琴给她妹妹陈玉俏做个榜样了,周芳琴毕竟比她妹妹陈玉俏还是更稳重成熟一些,而且因为个人关系的缘故,不会在诊所里对他李嘉根的言行举止显得随便,这样有利于他李嘉根在病人面前培养权威的印象。

    嗯,对陈玉茭的这个安排李嘉根还是很满意的。

    周芳琴被安排成李嘉根的第一天助理后,立即开始执行起自己的职责来,因为李晓敏是李嘉根昨天的病人,她首先就安排李晓敏去见李嘉根了。

    李嘉根对李晓敏简单检查询问了一下,服药效果很好,暂时就不再更改药方了,然后叫上陈玉茭来给李晓敏针灸,他站在一边以介绍病情的口吻轻声指导了一下针灸哪些部位,如何针灸,就由陈玉茭在一边去给李晓敏针灸了。

    李晓敏的疗程会比较长些,平时用比较普通的针灸手法就可以了,关键时候由李嘉根本人来给她针灸,这样治疗费用会大幅度降低,因为让陈玉茭给她针灸费用自然要比李嘉根自己针灸费用低得多,这些李嘉根也给李晓敏解释了,李晓敏也同意了。

    然后周芳琴便安排第二个病人上来了,她本人也把第二个病人的四诊记录交给了李嘉根。

    第二个病人也是位女病人,姓文,33岁,县城里的,昨天就来了,因为没看上病还在宾馆里住了一宿,所以今天早晨很早就来了。

    李嘉根低头看了一下周芳琴对文女士的四诊记录,这个女病人是三个月低热不退,体温一直在37.5c左右徘徊,去县市两级医院检查都没查出实质性病变,白细胞计数6.9x109mol/l ,中性粒细胞0.72,淋巴细胞0.28。肝功能正常,胸透及各种检查均未见异常。

    也就是说,西医查不出文女士到底有什么病。

    然后文女士找过几个中医大夫治疗,也一直没有见到明显疗效,所以这次文女士也是听说了李嘉根的名头赶来了。

    目前文女士的情况是:眩晕,气短懒言,自汗出,少寐多梦,畏风怕冷,面色无华,心悸。

    周芳琴对文女士的舌诊是:舌淡少苔。

    李嘉根让文女士伸出舌头看了一下,和周芳琴的诊断吻合。

    周芳琴对文女士的脉诊是:细脉。

    李嘉根给文女士脉诊了一下,脉弦细。

    由于时间较短,周芳琴也没来得及给文女士辨证。

    嗯,恐怕她现在还不怎么会辨证的。

    李嘉根脉诊完静坐沉思,外表一片平静,大脑却极速运转起来。

    既然县市两级医院已经给文女士做过各种检查了,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说明文女士应该没有多大的器质性病变,所以今天他也就不准备给文女士体查了。

    不过,文女士这病虽然看起来不大,却难倒了市县两级医院和好几个中医大夫,显然也算得上个疑难杂症,医生怕遇到危急重症,却更怕遇到疑难杂症,因为一旦遇到疑难杂症,那就好像给你出了一道很难理清思路的难题,够你抓耳挠腮的。

    不过,李嘉根每遇到这种疑难杂症就感到很兴奋,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爱解难题的学生时代一样。

    舌淡少苔?

    舌淡苔少一般是脾气虚弱加脾胃阴虚,脾胃津液不能上荣于舌引起的。所以这也算一种气阴两虚之证引起的症状。

    此证和脉弦细也基本吻合。

    弦脉多见于肝病,疼痛,痰饮。细脉多见于气血两虚,湿邪为患。弦细脉多见于肝肾阴虚,血虚肝郁,肝郁脾虚,气血两虚等症。

    这里面脾气血两虚和舌象吻合。

    结合患者诸多症状,眩晕、少寐多梦、面色无华、长期低烧不退都可由气阴两虚造成。

    脾主升清,脾气虚弱不能将清气送于上窍,自然容易引起眩晕。

    肝肾阴虚,血不荣肝,自然觉少睡不着,同时肝藏魂,血不荣肝自然魂不安而多梦。

    至于面色没有光泽、长期低烧不退,自然也可以由气阴两虚引起。

    阴虚血少,面部岂能有光泽?

    阴虚必然阳假旺,虚火外越,郁于肌肤,气虚不能把虚火外送,自然会长期低烧不退。

    至于气短懒言,却是气虚的表现。

    只有畏风怕冷,却可以理解为卫气虚弱,不能抵挡外界风寒所致,也可以理解为阳虚之证。

    血为阴,气为阳,气虚自然也可以理解为阳虚。

    ……

    卧槽,这文女士貌似就一个主要症状为长期低烧不退的小病,却是集阳虚、阴虚、气虚、血虚为一体的病证啊,难怪难倒了市县两级医院的医生和几名中医!

    这辨证起来就颇有嚼头,治疗起来却更是一个精细复杂的活儿!

    不过越是千头万绪的疾病,越是需要抓住主要矛盾不放,然后逐级理清。

    现在文女士这疾病阴阳气血皆虚,貌似阴虚血虚更重,其实阳虚气虚才是主要问题!

    为什么呢?

    首先造成这长期低烧的原因之一虽然是阴虚,但反过来这长期低烧也是造成阴虚的一个原因!

    而要解决这长期低烧,就需要补阳补气,同时解表,把这郁于肌肤的虚火给送出去!

    所以要治疗这文女士的疾病,首要的在于温阳益气!

    “怎么?我这病把号称柳塔镇小神医的李大夫也给难住了?”文女士见李嘉根坐了好一会儿不言语,就低声道,“看来我还得去京都魔都那些大地方的大医院了,这小地方终究难出名医。”

    一边给李晓敏针灸的陈玉茭听了文女士这话朝李嘉根看了一眼没说话,心里却有些讨厌这文女士,这女人看起来也就一般般,怎么得了病还给人一种优越感呢?这优越感到底是哪来的?

    李嘉根站起来平静地道:“文女士你躺下我给你按摩一下,然后给你针灸开药。”

    “那李大夫你到底能不能治疗我这病,如果不能……”

    “文女士去京都魔都看病的话准备花多少钱?”李嘉根笑道。

    “怎么也得花个十万八万的吧。”

    “那这样吧,我如果能治得了文女士这病,我也不多要你的治疗费,就按你说出的去京都魔都花费的十分之一掏怎么样?我有时给大老板推拿按摩一次也是一万多,给你治疗就按给大老板的标准来收费吧,我看文女士也是个有钱人。”

    “那李大夫要是治不了呢?”文女士问道。

    “治不了我一分不收你的,连药钱也我自己出,好吗?”

    在陈玉茭面前被人打脸,李嘉根也是动了三分真火气。

    “行。”文女士抿着嘴道。

    “那文女士先躺下,我先给你推拿针灸。”李嘉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文女士见识到了李嘉根闭眼推拿按摩和闭眼针灸的招牌式治疗手段。

    一个小时过去了,当李嘉根给文女士针灸完时,他立马给文女士量体温,体温36.5度!

    “体温还可能再升起来的。”文女士苍白着脸咬着嘴唇道。

    李嘉根笑道:“行了,文女士,你要真害怕我治不了你的病的话就请走吧,这钱我也不收你的了,请!”

    “哎,你俩别开玩笑了……”陈玉茭急忙要打圆场。

    不过她的话让李嘉根给打断了:“我不是在开玩笑,文女士,你要么履行约定,要不走人,我就是这么个性格,反正你这也是个小病,现在体温也降下来了,你不用掏一分钱走人也是赚到了。”

    文女士脸一下子又胀得通红,低声道:“李大夫,我错了,我收回我前面说过的话。”

    “好吧,那我也就是和你开了个玩笑。”李嘉根淡然一笑道。

    和一个女人计较也没啥意思,再说别看这文女士穿得挺时髦的,但李嘉根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个有钱人,让她为一次治疗掏一万元也确实挺为难她的,李嘉根也就治一下她那个爱装逼的小毛病。

    当然,她这个爱装逼的毛病指李嘉根也给她除不了根的,只要她今后不在他李嘉根面前装逼就行了。

    接下来李嘉根坐下来给文女士开药方,文女士这病的证主要为体质一向虚弱,阳气不能外达而郁于肌肤,所以低烧长期不能减退,治宜温阳益气,调和腠理。

    他给她开的是桂枝汤加减,桂枝汤(桂枝、芍药、甘草、大枣、生姜)具有辛温解表,解肌发表,调和营卫的功效,李嘉根又给加了党参、五味子、人参来益气通达百骸,配文女士的病症正合适。

    给文女士叮嘱了熬药服药的注意事项,李嘉根又道:“接下来再来针灸三次应该就没事了。”

    “李大夫,对不起了。”文女士再次给李嘉根道歉了一声。

    她现在也醒悟过来了,惹谁也不能惹李嘉根这种地方神医啊,今后说不定还得求到人家名下的。

    唉,这习惯性装逼真的害人不浅,今后她可得注意了,最起码装逼也得分清对象和场合。文女士暗暗自省。

    李嘉根摆摆手:“没事儿,我也就和你开开玩笑。”

第218章:带着心理包袱的相处

    文女士和李晓敏都走后,郭美茹和王二萍夫妻再次一起来到诊所,在诊所内外又引起了一番小轰动,昨天错过机会没有拍到她们视频的人拿出手机拼命对她们拍照,有的还请求和她们合影留念,三人也是好不容易才进了诊所上了楼上。

    对郭美茹和王二萍这两个小明星只能李嘉根亲自给检查调理。

    李嘉根询问了一下两人服药的情况都有疗效,也就效不更方了,然后李嘉根开始给她们针灸推拿。

    正在给两人针灸推拿着,周芳琴上了楼来对李嘉根道:“李大夫,诊所来了一个叫宋应平的病人,说他是你的老顾客,现在让不让他上来?”

    李嘉根考虑到宋应平的病情和体质,害怕他在外面被人给挤着了碰着了,就给郭美茹和王二萍解释了一下,让周芳琴把宋应平接上来了。

    宋应平上来后郭美茹和王二萍夫妻都认真打量了他几眼,听李嘉根说这是个晚期肺癌患者,但看他精神头还不错的样子,最奇怪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长杆子固定着手机好像在拍小视频,都有些好奇,一个得了晚期肺癌的患者,还有心情拍这个?

    “哎,你小子别拍那个了,这里是私密的看病地方,不是你拍小视频的地方。”

    李嘉根见宋应平上了楼还想拍摄,赶紧喝止了。

    “咳咳,郭老师王老师,我是个还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的晚期肺癌患者,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有幸和两位老师拍个合影啊?”宋应平却是有些死皮赖脸地说道。

    “唉,你能不能别这样?”李嘉根说了宋应平一句,又对郭美茹和王二萍解释道,“他现在这情况也干不成其他的事,靠拍小视频在网上挣点小钱来买药。”

    郭美茹和王二萍夫妻听了都很同情宋应平,都说没关系的,等会儿就和他一起拍个小视频。

    “谢谢,谢谢两位老师啊。”宋应平听了大喜,赶紧连连道谢,这个视频或许够他挣回几顿药钱的。

    嘴里对郭美茹和王二萍说着感谢的话,他也感激地看了李嘉根一眼,他知道李嘉根刚才表面上在阻止他,其实是为他争取了一下。

    李嘉根给郭美茹和王二萍针灸推拿完,郭美茹和王二萍就和宋应平拍了个小视频,还分别给他捐了三千元,当然,这事也是拍进了视频里了,对于时时处处注意打造自己人设的明星们来说,这也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但对宋应平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收获了。

    郭美茹和王二萍夫妻走后,李嘉根又义务地给宋应平检查和推拿针灸,又根据他的情况稍微给他调整了一下药方。

    这次的药宋应平是在李嘉根这里拿的,当然,药钱李嘉根还是要收的。

    “你回县城可要小心了,小心别磕碰着。”宋应平走时李嘉根叮嘱他道。

    在李嘉根的眼里,宋应平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他的提高医术的对象了,也成了一个近乎朋友关系的人,人就是这样,接触得时间长了,如果交往得没有什么摩擦,难免就会多少产生出些感情来的。

    送走宋应平也就中午了,一个上午忙忙碌碌的,李嘉根对时间的流逝都没有个概念,好像一转眼间时间就过去了。

    下了楼发现诊所里还有几个挂水的病人,陈玉茭姐妹俩在,周芳琴回去吃饭去了,周正凯回去做饭兼午休,那个家伙一向很节省钱的,简直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了。

    对于这个李嘉根也理解,这家伙的生活压力大啊,父母早早的就不在了,在叔叔家长大,他自己成家立业自然是完全指望不上别人帮忙了,而且为了感恩叔叔一家,他逢年过节的,人不回去,钱也会给寄回去一些的。

    “吃饭吧。”

    陈玉茭见李嘉根下来了,就打开陈玉俏先前回家去拿来的饭菜,三饭盒米饭,一盒炒豆腐,一盒肉炒青椒,还有一盒猪灌肠。

    现在李爸李妈这头和陈爸陈妈那头也很快达成了一种默契,两家交替着给李嘉根和陈玉茭姐妹俩准备午饭和晚饭。

    “吃完饭你俩上楼去午休吧,或者玉茭是不是还需要回家一趟?我照看他们。”

    李嘉根他们让了一下病人就开始吃饭了,李嘉根一边吃一边说道。

    “不用,吃完饭你上去睡觉吧。”陈玉茭低声道,“已经给强强断奶了,现在强强也和他外公外婆呆惯了。”

    “你现在可是这诊所里的大梁,累着谁也别把你给累着了。”陈玉俏也道,一边把一块稍微肥些的肉片丢进李嘉根饭盒里。

    “我有睡觉秘诀,一天睡一会儿就好了。”李嘉根笑道。

    他这话半真半假,他的修炼确实能让他睡眠比平常人少些就能保持旺盛的精力,但也少不了多少睡眠时间,大概他一天有个五个多小时的总睡眠时间其实就基本够了。

    “睡觉秘诀?是什么啊?能不能……”陈玉俏赶紧问道,她一天总觉得睡不够时间。

    “已经说是秘诀了,教不会别人的。”李嘉根笑道。

    “瞎扯。”陈玉俏翻了个白眼。

    正吃着饭,李嘉根的手机上又来电话了,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看,却是曹硕伟的电话,于是便大大方方地接了起来:“啊?曹老师已经转到镇医院来了?那好的,我吃过饭过去给曹老师针灸推拿。”

    “不好意思,本来中午想让你们睡一下的。”挂了电话李嘉根说道,发现陈玉茭用眼睛看着他,就简单地把曹福军老师来镇医院的事说了一下。

    “那我也得去看一下曹老师啊。”陈玉茭低声道。

    先前曹福军在县城医院里不去看也就罢了,现在曹福军来镇医院了,不去看就说不过去了。

    “那等会儿咱们一起过去?”李嘉根道。

    “不用了,现在这里还有好几个病人,玉俏一个也照顾不过来,明天中午我和玉俏一起过去看曹老师吧。”陈玉茭道。

    李嘉根明白她心里还是有些心理包袱的,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陈玉俏感觉他俩之间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就赶紧转话题问起今天上午李嘉根看的那些病人的病情来,这也算一种学习了,李嘉根便详细地给两人讲了起来,两人听得都很认真,不时地还要问些什么。

    气氛一时又融和了起来,一旦谈论起医学问题,陈玉茭就显得自在多了。

第219章:沈教授来了

    “转院时我父亲有检查了一下,脑梗的情况还是在慢慢好转。”

    中午李嘉根赶到镇医院为曹福军针灸推拿时,曹硕伟出来医院外面迎到李嘉根说道。

    “嘉根,还是你的建议对,我父亲这种情况还是保守治疗来得好,当然也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位突出的学生大夫给治疗,哈哈,嘉根,太谢谢你了,我爸和我妈也很念你的好。”

    “这都应该的。”李嘉根简短地道。

    他对曹硕伟的恭维和讨好并不怎么在意,他知道这家伙现在也就是看他混得不错了才对他这么恭维,本质上这家伙也就是个捧红踩黑的人,和他父亲并不太一样。

    给曹福军针灸带推拿用了近一个小时,几乎把李嘉根的午休时间全占了,不过看到昔日的老师正在慢慢恢复健康,李嘉根也是很高兴的。

    曹福军现在已经能在地上慢慢地走动了,脑梗和身体状况在慢慢地恢复,这里面有李嘉根对他的针灸推拿的功劳,也有李嘉根和王钟山共同为他拟订的药方的功劳。

    效不更方,李嘉根也就在原来的药方上只稍微做些调整,让曹福军继续服用。

    治疗费李嘉根只收曹福军老师三百,不收曹老师也过意不去,他也就按最低的收费标准收些。

    其实现在他亲自推拿和针灸基本已经没有这个收费标准了,最低也是一次针灸或一次推拿五百起步。

    当然他对宋应平那种特殊困难的家伙的特殊照顾除外,对那家伙李嘉根就是义务带实验性质的,因为那家伙的晚期肺癌是他目前遇到的在医疗上的最大的挑战,他就想看看他能让宋应平多活多长时间。

    给曹福军针灸推拿完,李嘉根又想去看看杨占林,结果发现杨占林已经检查没事儿出院了。

    李嘉根回到诊所时,陈玉俏正爬在桌子上打盹儿,陈玉茭戴着手套一边擦着药架一边看着两个病人输液,脸上却也是很有些疲惫之色,连眼圈儿都有些发黑。

    “擦这干什么,去楼上躺一会儿,我看着他们。”李嘉根转过药架低声对陈玉茭道,“以后要注意休息了,晚上可能因为孩子闹也睡不大好吧,过两天我再给你调理一下。”

    “没事儿。曹老师怎么样了?”陈玉茭脸上浮起些红晕低声道。

    “已经能在地上慢慢走动了,估计再调理个十来天能出院回去了。”李嘉根说着注意察看了一下陈玉茭的脸色,平淡地道,“咱家有我一个去负累就可以了,你要不想去看不去看也可以的。曹老师也是个明白人。”

    陈玉茭红着脸没做声。

    余下的时间李嘉根硬催着陈玉茭上楼去睡了会儿,他自己则是叮嘱病人自己也好好注意输液管,然后他也爬在桌子上打了几个盹儿。

    下午两点刚过,又有好些专门找李嘉根看病的病人涌到,李嘉根又开始了下午的忙碌。

    正在给一个病人诊脉,门前突然一阵敲锣打鼓的,李嘉根从窗子上向楼下一望,原来是杨占林找了几个敲锣打鼓的给他送锦旗来了,这家伙也是学了杨明旺的那一套来感谢他,李嘉根有些苦笑不得地下去接受了锦旗,还有杨占林硬塞给他的两千元钱。

    诊所门前又是一阵热闹。

    这热闹劲儿还没下去,诊所门前来了一辆小车,从车上下来年近六十岁的精神矍铄的男人,还有两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有些懵逼地看着诊所门前的热闹场面。

    李嘉根此时正在叮嘱杨占林以后在生活中要注意的事项,还没注意到门前街对面停下的这辆小车和从小车上下来的那三个人,陈玉茭、周芳琴和陈玉俏却是先注意到了,周芳琴最先认了出来,小声对陈玉茭道:“玉茭姐,那个好像是省里中医院的沈教授,我还听过他的课。”

    陈玉茭便去用手碰碰李嘉根,用下巴朝沈教授那边给他示意了一下。

    李嘉根抬起头向那边一看,愣了一下,这段时间他忙得什么似的,已经快把沈教授说过的他要过来的事儿给快忘了,这时见到沈教授,他才忽然想起了这码事儿来,赶紧丢下众人,大步朝沈教授走过去!

    “哎呀沈教授,您要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李嘉根上前挠着头笑道。

    “我不早给你打过招呼了?”沈教授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老远就听到敲锣打鼓的?”

    “咳,”李嘉根挠着头,“我参与抢救了一个老乡,多心地过来感谢一下我,乡下人就觉得敲锣打鼓热闹,所以还找了几个人给敲锣打鼓的。”

    “嗬,这个还真是热闹,我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热闹地送锦旗的场面了!”沈教授笑道。

    “您这一辈子救了多少人,要听这锣鼓声还不得听出耳朵茧子来?”李嘉根赶紧奉承道。

    “也不是啊,现在城里都不兴这个了,人心都变得复杂了。”沈教授却是很有些感慨地道,一边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好怀念啊。”

    “沈教授!”

    “沈教授!”

    ……

    这时陈玉茭四个人也走过来,一齐跟沈教授打招呼道。

    这四个人中,周芳琴和陈玉俏是听过沈教授课的,陈玉茭和周正凯却是没有听过,这时都是一齐过来礼貌地迎接一下。

    当然沈教授除了李嘉根,是一个也不认识的,李嘉根便给两边都介绍了一下,介绍陈玉茭时仍然介绍成是他的妻子,对其他三人则是都介绍为诊所的员工。

    “嗬,嘉根你这诊所发展得可以啊,都有这么多员工啊?”沈教授惊讶地道,“能养活得起吗?”

    “还行吧。”李嘉根笑道,“他们都挺能干的。”

    随后李嘉根几人把沈教授三人迎接进诊所,然后,等李嘉根看到沈教授和跟他来的两个年轻人都抬头仔细地看诊所的格局以及墙壁上挂着的那些锦旗时,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卧槽,这段时间因为把沈教授来这码事儿给忘了,所以都没想到要把墙壁上的那些用土话夸他夸得过猛的锦旗给撤下来了!

    不过,现在的李嘉根脸皮已经修炼得厚到一定程度了,当下哈哈笑道:“我们乡下人也不会夸人,都瞎夸的,我碍于脸面也只好把他们的锦旗都给挂了起来,不然他们要来说我了。”

    咳,咳,诊所没人来看病才又让人羞愧又让人饿肚皮的,至于让沈教授看了这些锦旗会有些什么想法都是小事了。

    在这工夫,李嘉根就暼见陈玉茭把陈玉俏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见陈玉俏跑去斜对面的打字铺去了。

    嗯,大概是要张罗着要在诊所门头上挂个欢迎沈教授的标语什么的吧,李嘉根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这倒是很应该的一件事,既能突出对沈教授的尊重,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宣传自己的手段。

    果然,时间不长,诊所门头上就挂起一条“欢迎省中医院沈开堂教授一行人莅临我诊所指导工作”长长标语,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如此忙碌了一阵子,诊所也就马上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看病治病的秩序,毕竟,沈教授这次来也不是来摆什么场面的,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和李嘉根合作写一篇关于针灸的有内容有创新有深度的论文的。

    李嘉根继续给楼上等着的病人诊脉,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汉,顽固性哮喘,李嘉根给开了药方,仍然交给陈玉茭去给针灸抓药。

    现在诊所里,除了他,在针灸上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陈玉茭了,李嘉根现在也主要是在培养陈玉茭,然后他们俩再一点一点地带动培养其他三个。

    刚交代完这个病人,周芳琴带着两个人上来了,一个是左手距离李嘉根诊所有两三百米远的一个小诊所的老板,四十多岁的大夫蒋满福,另一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李嘉根也认识,是蒋满福的堂弟蒋满贵。

    “李大夫我插个队啊,咳,我弟的一个小毛病还把我给难住了,所以带上来让你给看看啊。”蒋满福冲李嘉根笑道。

    周芳琴在一边无奈地看着李嘉根,这个蒋满福就是附近的邻居,而且也是一个诊所的老板,她也挡不住他插队,就只能带着他们上来了。

    李嘉根给周芳琴点点头示意她下去继续干她的,然后淡笑着看了蒋满福一眼,这一段时间他这里生意红火得很,蒋满福那边却是门口罗雀,这家伙应该是挺眼气他的吧,这怎么还请教上门来了?

    “哈哈,李大夫,我这边……哈哈,是真佩服你了,咱小轱辘也不和你大车头比,这是真没得比,说不定过两天得来你这儿拜师学艺了啊,就看你李大夫收不收了?”蒋满福笑道。

    “少扯淡了。”李嘉根笑着摆摆手,“你也知道我这诊所快搬了,到时候就没人挡你发财了。”

    “不是啊,李大夫我是真想跟你拜师学艺的!咳咳,我看你就是搬了,这边的病人也恐怕多半会去找你们诊所的,我昨夜和我老婆商量了一下,以后倒不如来你手下学艺兼打份工,说不定还能将就着糊口。”蒋满福有些低沉地道。

    李嘉根看他说得真切,也不再搭他这腔,转目看向他堂弟蒋满贵道:“怎么回事啊?你过来我看看?”

    蒋满福又在一边插话道:“李大夫你只管看,就当外人来看。”

    他这意思是你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

    李嘉根翻了翻白眼,心想你小子又插队又来试探老子的医术,还带着想偷艺的意思,老子不正常收费还给你便宜?想吃屁啊?

第220章:阴盛格阳

    蒋满贵走到李嘉根面前坐下,李嘉根开始对他问诊,等蒋满贵气息稳定下来些,又开始对他舌诊和脉诊。

    这期间,蒋满福则是小心地看了看一边正在指导陈玉茭给一个七十多岁患者针灸的沈开堂教授,心中却多少有些怀疑,这就是省中医院的教授啊?怎么看起来这么随和没有一点儿架子啊?别不是李嘉根从哪里弄来一个假教授糊弄人的吧?

    现在的年轻人心思活,可是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出来的。

    看了看沈教授,蒋满福又看了看一边的两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两个看起来也像两个文化高的,那戴着的眼镜度数都不低,又文质彬彬的,但现在花钱哪里找不来这么两个托儿?

    两个年轻人见蒋满福打量一阵沈教授又打量一阵他俩,也不做声,只是站在那里看李嘉根怎么给人看病,他们都是沈教授带的规培生,这一段时间沈教授把李嘉根夸成了一朵花,他们倒想看看这李嘉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这时李嘉根却是已经给蒋满贵诊断完了,正在一边给电脑里输入信息,一边好像在思考着。

    病人自述:经常会流鼻血,稍微受点热就流;喜欢喝有点烫嘴的水;不怎么想喝水,小便黄,大便不成形;晚上睡觉感觉很热,不想盖被子,有时会盗汗。吃六味地黄丸数天不见效,反没晨/勃了。

    舌诊:舌淡苔白。

    脉诊:浮大无力。

    体查:腹冷四肢冷。

    输完这些信息,李嘉根抬头看了眼蒋满福。

    “咋啦?李大夫?”蒋满福赶紧凑过来低头问道。

    “没咋。”李嘉根平淡道,又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没忍住说道,“老蒋,以后有空儿就多翻翻医书,别光在那儿琢磨人,你是个医生,又不是经商的。”

    李嘉根刚才发现蒋满福看沈教授和两个规培生疑神疑鬼的,就刺激了他一句。

    蒋满福被李嘉根说得懵逼了一下,低声道:“李大夫,我给我弟用的药不对啊?”

    “……”

    李嘉根动动嘴唇没说话,心想尼玛用药对几天不见效啊?还把你弟给治得没晨/勃了?再治下去快把你弟给治成阳/萎了。

    “不是嘉根,你有啥话就直说,咱俩还有啥话不能说的。”蒋满福道,“再说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咱镇里所有大夫里的这个……”蒋满福冲李嘉根比了个大拇指,“让你挑出刺儿来也不丢人,反倒还能长学问。”

    李嘉根摇摇头没做声,盯着蒋满贵沉思着。

    蒋满福见李嘉根不作声,就凑近去看李嘉根在电脑上打出来的内容,然后皱起眉头对堂弟蒋满贵道:“满贵,你这没晨/勃了咋不给我说?”

    卧槽!李嘉根恨不得一脚把蒋满福给踹在一边,蒋满贵一个堂弟怎么好意思给你一个堂哥说这个啊?他刚才还是给我手写的这个呢。再说这里不是还有一个陈玉茭在吗。

    再说特么的这不是重点好吗?这特么的是吃了你给开的六味地黄丸吃出来的啊。

    “晨/勃消失了算什么?再吃几天你开的药,他能不能下床走路都是个问题了。”李嘉根当即也就不客气了,“你说说你把你弟这病给辨证成啥了?”

    蒋满福见李嘉根有点儿变了脸色,愣了愣道:“满贵这不很明显上火了吗?对,这专业词儿应该叫阴虚阳亢吧?你看他这老爱流鼻血,小便又黄,晚上还不爱盖被子,又盗汗,这不就是阴虚阳亢了吗?而他这主要是肾阴虚,所以我给他吃六味地黄丸啊?六味地黄丸不是补肾阴虚的吗?”

    李嘉根:“……”

    他转向蒋满贵指了指一张床道:“你过去躺下,我给你体查一下。”

    蒋满贵过去躺在床上,李嘉根闭上双目开始给他做体查。

    跟沈教授来的两个规培生一见李嘉根这种闭着眼睛在患者身上满身摸的体查方式大感惊讶,都一会儿看看李嘉根,一会儿看看沈教授,可他们看到连沈教授都是满脸惊讶的样子,很明显,连他也没见过李嘉根的这种体查方式。

    李嘉根给蒋满贵体查了好几分钟才睁开眼睛停下了检查,然后走回来坐在桌边继续看着蒋满贵沉思。

    “嘉根,满贵这到底是啥证啊?”蒋满福忍不住再次问李嘉根道。

    “阴盛格阳。”李嘉根缓缓地吐出四个字。

    “阴盛格阳?”蒋满福疑惑地说道。

    对这个词他感到很有些陌生,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中医学中确实有这么个证,不过他却是不大记得阴盛格**体是个什么证了。

    “什么是阴盛格阳?”蒋满福问道。

    “阴盛格阳就是真寒假热证,就是体内阴寒过盛,逼迫阳气浮越于外,使阴阳之气相互格拒的一种病理状态。阴寒内盛是疾病的本质,但由于格阳于外,在临床上会出现面红口渴、脉大等假热之象,故称其为真寒假热之证。”

    跟沈教授来的一个高瘦的规培生背教科书般地说道。

    他叫姬清诚,和另一个体形比较矮胖的江海刚跟上沈教授不久。

    “这种病证只可能出现在久病重病的人身上。”江海微微摇摇头道。

    很明显,他和姬清诚都不大赞成李嘉根对蒋满贵病情的诊断,因为问诊中并没有问出蒋满贵久病的信息,而且蒋满贵看起来也不像个重病之人。

    “满贵久病重病?”蒋满福摇摇头,“嘉根你有点儿开玩笑吧?”

    “蒋兄,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病情?”李嘉根没有理睬三人的疑问,他盯着蒋满贵问道。

    “咳。”蒋满贵叹了口气,他实在受不了李嘉根的目光了,低声说道,“我这多少天来一直在发高烧,吃点药就能把高烧退下去,不过退下去又老升起来,有时能高烧到近四十度。

    刚当了矿上井下二队的队长,工资涨了不少,我不想因为这个耽误事儿,就没给人说。”

    “啊?!”蒋满福一听炸了,“命金贵还是钱金贵?!再说你怎么连我也不告诉?”

    “说给你你还不得说给大妈,大妈肯定就会告诉我媳妇,那我就得停下来看病了。”蒋满贵道,“其实也没啥,最近我一直在吃去痛片和维生素,维生素维生素,维持生命的药,我感觉应该能吃好的。”

    众人听了顿时都无语了。

    这特么的是多么“朴素”的看药名生义!

第221章:想当徒弟还怕人家不收

    “嘉根,满贵这到底是啥病?一直发高烧,不是什么坏毛病吧?”

    蒋满福也顾不上训斥自己的傻堂弟了,赶紧问李嘉根道。

    “西医上来讲就是个一直拖延下来的重感冒吧,我也没看出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病,应该是免疫力低下反复感染造成的不断发烧。

    中医来讲问题就大了,这是阴盛格阳啊,我都怀疑他是怎么靠着几片去痛片的支持,还能站在这里假装成一个没事人一样的。”

    李嘉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蒋满贵,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回答蒋满福道。

    对这个问题他真的很困惑,只能说蒋满贵这个像傻子一样的家伙的意志力太强大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撑得住坐在那里!

    要知道这可是阴盛格阳啊,从中医来讲,阴盛格阳和阳盛格阴都是非常严重的病情了!

    再不立即控制住病情,下一步就是亡阳欲脱了!

    “这不是阴盛格阳吧?”江海看着“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的蒋满贵,忍不住直截了当地反驳李嘉根道,“这里面还有好些疑问,比如这个患者说他不想盖被子,比如说他尿黄……”

    “想不想盖被子这只是一个人的主观感觉,有时候也不能拿来当一个硬性判断标准的,再说阴盛格阳发展到严重程度也有不欲穿衣盖被一说的。至于小便黄色,可以造成小便黄的因素太多了,比如说服用过量的b族维生素。”

    江海的话刚落音,沈教授就说道,不过他看着蒋满贵也是有些迷惑,“只是这个患者真的太坚强了。”

    哪有阴盛格阳的患者还好端端地这么坐着像个没多大事儿的人呢?

    “来,我给你号一下脉!”沈教授说着向蒋满贵走去,他对这个蒋满贵的病情也是产生了不小的迷惑。

    沈教授给蒋满贵刚刚号完脉,蒋满贵又是发起了高烧来,看着蒋满贵面红如妆的脸色,沈教授沉吟片刻道:“应该就是阴盛格阳了。嘉根,难怪这镇里人夸你是个小神医,你这医术进步还真的是很大啊。”

    姬清诚和江海听沈教授这么一说,各自露出了沉思之色,心里不得不感叹李嘉根虽然年龄比他们还小,学历也远没他们高,可实际看病的真功夫却是强出了他们很多。

    病人是不会按照教科书来生病的,一个医生你就是把教科书背得再好,理论掌握得再扎实,可只要你没有多少扎实的实践底子,一到真刀真枪来看病时就免不了要麻爪。

    就像蒋满贵这个病例,本来病情就已经寒热交杂,又出现了几处相互矛盾的辨证要素,再加上蒋满贵又对自己的病情进行了隐瞒,硬生生撑着病做出一副假象来,这让医生诊断起来就尤为困难!

    姬清诚和江海此时自忖,让他们来诊断的话他们是绝对诊断不出病人是阴盛格阳的,可李嘉根却能在片刻之间就诊断出蒋满贵是阴盛格阳证,并由此断定了蒋满贵隐瞒了病情,这真的是让人不能不服啊。

    “咳咳,老师您就别寒碜我了。”

    李嘉根挠头讪笑一下,一边用眼角余光暼了眼陈玉茭,却正碰上她看向他的目光,他再次咳嗽一声,赶紧正经起脸色来开始着手对蒋满贵进行治疗。

    阴盛格阳的治疗有一歌诀:阴盛格阳色浅赤,发热不渴厥而烦,下痢尿清爪青白,浮微通脉复阳还。

    嗯,这最后一句就是对阴盛格阳证的治疗总纲,治疗阴盛格阳最好的疗法就是温阳通脉。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李嘉根先给蒋满贵打了一剂退烧针,然后就开始着手对蒋满贵进行针灸。

    虽然自古以来用针灸来治疗阴盛格阳的医案很少,但针灸的一大功用就是用补泻之道来平衡阴阳,而且现在蒋满贵这病已经是急症了,李嘉根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中医治疗针灸最快,所以他要先对蒋满贵来一波针灸治疗。

    不过在针灸之前他又先对蒋满贵按摩了一下,按摩是假,利用他自身磁场来给蒋满贵开穴才是真。

    开穴针灸疗效是会翻倍的。

    用磁场给病人开穴这件事他是要对沈教授讲的,以便在写论文中用,但用自身磁场给病人开穴这件事就算讲了,讲出来也基本不会有其他医生能做到,反倒徒自招黑,这是只能他一个人才能做到的绝密绝招。

    用按摩给蒋满贵开了穴后,李嘉根就开始对蒋满贵进行针灸。

    如果蒋满贵病情不是太急,李嘉根是不会亲自给他针灸的,交给陈玉茭他们用艾灸之法也可以很好补阳的。

    李嘉根闭着双目给蒋满贵针灸时,沈教授和两个规培生,以及蒋满福一直在一边注视着,蒋满福看到,连沈教授看着李嘉根针灸都是满脸震惊之色!

    嗯,他现在终于是不怀疑沈教授和两个规培生是李嘉根找来的托儿了。

    那这李嘉根真的是很了不起了,他的诊断和针灸术连省中医院教授都感到震惊啊!

    “嘉根,你这烧山火都到了这种境界了?”

    李嘉根给蒋满贵针灸完,沈教授不可思议地对李嘉根道。

    沈教授这么一说,把旁边的姬清诚和江海惊得眼睛都睁圆了!他们就看到李嘉根的针灸之法不一般,好像已经做到了气至冲动的境界,没想到,他竟然还用到了烧山火?

    他们是知道沈教授会烧山火的,他们也曾经央求沈教授教给他们,可沈教授总是说,以他们目前的针灸本领,还远远没到了学习烧山火的地步。

    没想到这李嘉根对烧山火的掌握竟然已经到了让沈教授震惊的地步了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而蒋满福听到沈教授夸赞李嘉根的这句话,一下子瞪起了眼睛,烧山火?!这个他也是听说过的,可这不是一种传说吗?这世上竟然还真的有烧山火这种神乎其神的针灸手法?

    哎呀我的天哪,蒋满福顿时满心里烧了起来,看来我真得求李嘉根收我为徒弟了!

    只要把他这烧山火学到一鳞半爪,那还不得牛逼起来啊!

    “还不是您教得好!”李嘉根笑道。

    说这话时他忍不住又暼了陈玉茭一眼,只见她的脸一下子红通通了起来,他还从没给她说过他现在会烧山火,看来她也是被这个突如而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

    嗯嗯,只要她肯学――嗯,她当然是肯学的,看来以后要慢慢地手把手教她针灸术了。

    接下来李嘉根给蒋满福开药方。

    阴盛格阳的证型也有不同证型种类的,同样以温阳通脉的疗法治疗,但用药具体又有不同,有的适宜用四逆汤加减,有的适宜用白通加猪胆汁人尿汤加减(接童子尿中间最干净部分),有的适宜用吴茱萸汤加减。

    根据蒋满贵病情的具体情况,李嘉根给他开的是四逆汤。

    四逆汤,主治少阴病阳虚阴盛的四肢厥冷,故方名四逆,意思自然是从四肢开始回阳救逆。

    这药方主要只有三味药:附子、干姜和炙甘草。

    君药为附子,大辛大热,上助心阳以通脉,中温脾阳而散寒,下补肾火而回阳,实为回阳救逆第一药!

    臣药干姜,辛热,温中散寒,温阳守中,回阳通脉,与附子合用,相得益彰,能增强回阳救逆之功。

    炙甘草为佐药,补脾阳,益肾阳,后天与先天互助,而且可以调和药性,以防附子和干姜过分燥烈而伤阴。

    三药合用,共奏温中散寒、回阳救逆之功。

    给蒋满贵开完药方配完药,李嘉根叮嘱蒋满贵道:“这药拿回去煎好后要晾冷了喝,还有要注意休息啊,千万别再犟了,再犟真会没命的。蒋大夫你让他老婆管住他。”

    又叮嘱了一些其他事,李嘉根才让蒋满贵走了。

    出了李嘉根诊所,蒋满福问堂弟:“李大夫给你针灸效果到底怎样?你现在感觉好些了没?”

    “感觉是好多了,这脚下感觉走路也有根了,来时感觉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好像一股风来就要给吹倒了。”蒋满贵道,“这李嘉根的医术确实有一手,就是感觉治疗费太贵了,都贵出普通大夫几倍了!”

    “贵?你差点儿死了你知不知道?和你的命比起来哪个贵?听话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去找李大夫给你继续针灸!”蒋满福没好气地道,然后叹口气,“人家本事在那放着,能不贵吗?我要有那么大本事我也贵!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哎哥,你真的要跟李嘉根学医?”蒋满贵见他这堂哥说话都站到李嘉根那边了,就问道。

    “我是想给人家打工兼当徒弟,可就怕人家不收啊,我得回去和你嫂子好好合计合计。”蒋满贵叹口气道,“我那诊所就这么开下去也没多少前途了,一年下来挣得还打不起房租了。是得好好学点儿真本事了。”

    “以前你是李嘉根的生意对手,现在再跑去给人家打工当徒弟,你真能拉得下这面子?”蒋满贵怀疑地看了一眼他堂哥。

    “有啥拉不下面子的,吃饭要紧。”蒋满福叹口气,“只是怕我能拉得下脸,就怕人家李嘉根不肯收我啊,你没见我前面说要当他徒弟人家没搭理我?”

    “也是。”蒋满贵道,“人家现在恐怕都不会收你这么大年龄的了,本事不大还不好指挥。”

    “你说啥呢?谁本事不大?我总比他店里的那两个小姑娘强吧?”蒋满福一听不乐意了。

    “那可不见得。”蒋满贵直嗵嗵道,“人家那两小姑娘最起码勤快又漂亮,还会来事儿,能招来顾客,你去了不见得就有那么大的本事。”

    蒋满福一听瞪了瞪眼,但终究是再没说什么,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222章:你能理解吗

    蒋满贵之后,李嘉根又看了好几个病人,其中包括张坂东、杨明旺、肉店老板娘高姐这些来让李嘉根复查一下的,时间一闪也就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

    陈玉茭已经提前给联系好柳塔镇档次最高的铂金汉宫酒店,通过和李嘉根微信交流,确定了给沈教授作陪的客人。

    县医院院长梁国栋(不知怎么知道沈教授来的,下午提前就来了等着)、众康医院院长王钟山(李嘉根联系了一下立马表示会来)、镇医院院长郑长春、张坂东(自己提出来要参加)、以及镇里几个私立医院的院长(都是自己联系李嘉根要参加的),最后竟然还增加了镇里的镇长书记(自己打电话过来要参加的,也不知道图啥),不知不觉就已经超大一大桌人了。

    李嘉根原本想让诊所里的几人都参加,另安排一张小桌,结果大家都不去,连陈玉茭也不去,说诊所不能没人。

    关于这点儿李嘉根一直有个想法,诊所里也不能一直这么忙,也得安排一些娱乐活动,或者轮流安排大家休假,结果大家好像都不太热衷这个,陈玉俏直接就让李嘉根不要翘尾巴,诊所正在发展阶段呢,大家都辛苦一点儿,把这棵大家以后要靠它来吃饭的大树扎根得更深一些,不要搞得树倒猢狲散,以后大家都没有了着落。

    好吧,既然大家的觉悟都这么高,李嘉根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那就拧成一股绳发展吧。

    不过虽然大家都没去,李嘉根也让酒店给诊所和他爸妈家、陈家送了几道硬菜,呶呶今天放学后也来了诊所,戴着口罩穿着小白大褂跟在她妈和她小姨屁股后面跑,诊所里有她整个地就气氛更活跃了。

    李嘉根独自一人来到铂金汉宫酒店陪一大桌子人吃饭。

    饭桌上的是茅台和华子,饭菜也整得琳琅满目的,不过李嘉根在三五个人喝酒的小酒场上主持一下还行,这么大一桌子人,还都是些混得有头有脸的人在一起,他就力不从心了,结果他也就整了个很低调的开场白,后面酒场活跃气氛的主动权就不知不觉地落到了书记镇长那儿了,他也就坐在那儿成了一个纯粹的陪客,话也不多,有人敬酒来碰杯,别人敬酒的空挡他吃菜听人聊天,不知不觉间竟然喝得有些高了。

    沈教授也喝了些酒,面酣耳热中和李嘉根聊起了针灸,一大桌子的人停下了喧哗都听他说话,他大大夸赞了李嘉根针灸进步神速,还说让他有机会的话去学学鬼门十三针。

    传承千年的中医,在近代始终被一层“迷信”的浓雾笼罩,导致众多中医神技在近几十年间几乎都失传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鬼门十三针”。

    所谓“鬼门十三针”,就是用十三根银针,分别扎在病人身体特定的十三个穴位上,这些穴名“十三鬼穴”,用以治疗那些得了“邪病”的患者。

    它是针灸术里最特别,也是最玄奥的一种,因为一般的针灸术都是用来治人,而这一种却是用来治魂的。

    传闻十三鬼穴最早是由神医扁鹊发现的,有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等穴位,这些穴位都是可以沟通鬼神的。

    而发明这套穴位的刺穴针法的是孙真人,至于这个孙真人是不是鼎鼎大名的药王孙思邈就无从查考了。

    现代医学领域,有九成医生对“鬼门十三针”都闻所未闻,中医教科书中也早已把这项内容删除得干干净净的,这项技艺在日韩反而比在国内传承得更完整些,在国内传承最全面的也就蔡承光老先生了,他家祖上由一名游医起家,至今已经传承了三百多年,中间还有祖上当过御医。

    而蔡承光老先生现在担任着一个针灸研究所所长之职,专用鬼门十三针治疗包括癫痫、抑郁、失眠、癔症、精神分裂等精神疾患,听说疗效甚为显著。

    众人听的唏嘘感叹一番,李嘉根表面上对沈教授连连点头,但也没把这件事放到心里去,这种绝技往往是父子单传,外人要学?难了!

    何况即便人家肯教,你也未必能学得会,因为李嘉根直觉要学习这套针灸术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就像他的那套用自身磁场来给患者开穴的手法,别人没有他自身磁场特强的基础,能学得去吗?

    所以对于沈教授说的鬼门十三针,他自然也不是很上心,有些机遇可遇而不可求,不是你想学不想学的问题,沈教授自己很想学到这套鬼门十三针,不也无从学到吗?

    饭局是到晚九点多才结束的,席间大家都说了些什么李嘉根大多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大家都很给面子,连镇长书记都搂着他的肩膀亲热得不得了。

    等他喝得有些高下来结账时,发现帐已经被镇里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给结了,这让李嘉根醉意朦胧中感叹果然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都变得慷慨大方起来了啊。

    送走众人,又把沈教授三人安排在酒店住下来后,李嘉根给陈玉茭打了个电话,结果陈玉茭说你就不用来诊所了,我们也都快要下班回家了,呶呶也跟我去姥姥家,你回去好好洗漱一下睡觉吧,睡前喝点酸梅汤,我让周正凯给你带回去了。

    李嘉根醉意朦胧中,忽然情绪勃发地低声道:“玉茭,玉茭,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丢开你的,你这辈子都注定了是我的人!至于有些事,我也是已经陷进去了,很为难,上次差点儿就出事了,急性脑膜炎,人差点儿就出大问题了。我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儿。

    真的是已经陷进去了,唉,我就是一个渣男,可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是没办法,那段时间你还在那边,我一个人去省医专故地重游,往事历历在目,心里像得了失心疯一般郁闷发狂,也就在那时就发生了那件事。

    现在我真的是陷进去了,可我对你的心,真的是没办法丢开的,丢开了我的灵魂都不完整了,可能会彻底疯掉的……玉茭,你能理解我吗?我从前不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真的,真的是很为难了……这特么闹的,生活都能把人给整得面目全非,可我对你的心还是没变的,你能理解吗?”

    陈玉茭在那边好长时间没说话,最后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别多想了,回去睡吧。”

第223章:格阴和格阳咋区分

    李嘉根和陈玉茭打完电话,感觉做了一件必须做又不知道如何去做的事,感觉心里的一些瘀堵似乎消散了些,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陈玉茭那边到底会怎么想,又会做出些什么决定来。

    自从他和陈玉茭离婚后,陈玉茭突然很快地就嫁给了包富贵,李嘉根彻底认知到了陈玉茭性格中的强硬之处,所以他此时心里很有些惴惴不安。

    不过等他醉意朦胧地回到新苑小区,这种不安的感觉又有些淡了,终究现在的陈玉茭也不再是当初的陈玉茭了,生活的磨难终究是会让人对生活妥协下来的。

    嗯,对这一点李嘉根多少有些伤感……好吧,他不需要这样多愁善感的……

    只要他不撒手,绝不撒手,大概陈玉茭终究是不会再次离开他的。

    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又宽松了几分。

    手机响了,是刘欣桃的视频邀请。

    李嘉根有些晃悠地上了自己停在楼前的车里,按亮了车里的灯。

    “你喝酒了?”

    视频里刘欣桃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一头黑发挽起,睁着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盯着他道。

    “嗯,喝了点儿,我以前给你说过的我的那个师父沈教授来了……”李嘉根有些絮叨地述说了一下喝酒的原因。

    现在他很少喝酒,刘欣桃也不让他喝酒。

    “那也少喝点儿啊,看你喝得有些多了。”刘欣桃嗔怪道,“狗子,想你了。”

    “嘿嘿嘿,”李嘉根笑了起来,“咱们昨天还见面的……”

    “可我感觉已经隔了三个秋天没见你了。”刘欣桃一双丹凤眼水汪汪地道。

    “哈哈哈,没这么夸张吧?”李嘉根大笑起来。

    “怎么就不至于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子!”刘欣桃咬牙切齿,“好多天都没吃到你的肉了!”

    李嘉根忽然就觉得身上发起热来,是哈,好像他真和刘欣桃好几天没搞活动了,刘欣桃这么一说他忽然也想了。

    “那我现在去找你?”李嘉根笑道。

    “作死啊你!”刘欣桃大惊,“千万别胡来啊,你都喝了这么多酒了!我也就随便和你开个玩笑,你过来我也没办法安排地方的!大半夜的我不可能跟你再跑去我的店里的!”

    李嘉根见刘欣桃吓得眉眼都变了,知道她担心他疯起来真醉驾开车跑县城去,那太危险了!

    “哈哈,我也就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我今天喝多了,等会儿洗漱一下就要睡觉了。”李嘉根笑道,“哎对了,你现在感觉怎样啊?”

    “没啥事儿了。”刘欣桃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明天我就要去店里了。”

    “别胡来,你还是再多休息几天。”李嘉根劝道,“钱有多少是够,别那么急吼吼地老想着赚钱赚钱的。”

    “家里闲得呆不住啊,要不你来陪我?哼!”刘欣桃哼哼道。

    “行,那你也好好悠着点儿,让阿姨跟着你。”李嘉根软了下来。

    又聊了一阵儿,有人来敲车窗,李嘉根一看是周正凯,他赶紧和刘欣桃说一声再见挂了视频,下了车却见周正凯手里提着一个饭盒,周正凯道:“玉茭姐让我带给你的,你喝得没事儿吧?”

    “没事儿。”李嘉根道,暗想这周正凯真是个愣头青,也省不得避讳老板的**事。

    ……

    让李嘉根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晨,沈教授和他带来的两个规培生去诊所比他去得还早,等他开着车去了诊所时(他今天中午又要去给曹福军针灸推拿,所以开了车),沈教授三人已经坐着和陈玉茭四人开起晨会了。

    周正凯和他住在一起,可这家伙每天像拧紧了发条的陀螺一样转得很快,每天老早就会来到诊所,所以今天李嘉根是最后一个到的。

    平时倒也无所谓,可今天有沈教授三人,这就让李嘉根多少有些尴尬。

    挠挠头,他安静地坐在一边,听沈教授给几人讲阴盛格阳和阳盛格阴。

    “阴盛格阳是真寒假热,阳盛格阴是真热假寒,热极邪气深伏于里,阳气被遏,闭郁于内,不能透达于外所致。

    嗯,这两种证的区别好有一比,阴盛格阳呢就是一家人妻子很厉害,把丈夫给赶出家门了,她自己占据了家中最主要的胸腹部位和四肢,而阳气喜升,所以阳气跑到头上躲起来了,所以患者的头上就出现了热病的假象。

    而阳盛格阴呢恰恰相反,是一家人丈夫太厉害,他把妻子给赶出家门了,他自己占据了家中最重要的胸腹部位,而阴气喜下沉,它跑到四肢部位了,所以患者表现为四肢厥冷,脉象沉伏或服寒药不纳等假寒症状……”

    沈教授说到这儿,看到陈玉俏挠着头一脸困惑,就笑着问她:“小陈你有什么疑问啊?”

    陈玉俏笑着问道:“沈教授,这阴盛格阳和阳盛格阴都表现为四肢厥冷,那见到这种病人到底该怎判断呢?”

    沈教授听了转向李嘉根笑道:“你给这小陈讲一讲到底怎判断?”

    李嘉根冲陈玉俏挑挑眉毛笑道:“傻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摸肚子啊,阴盛格阳是阴气占据胸腹,肚子自然是冷的;阳盛格阴是阳气占据胸腹,肚子自然是热的。当然还有些其他的区别,比如大部分阴盛格阳的病人反而想穿衣盖被,阳盛格阴的病人反而不想穿衣盖被,再就是脉象的区别……”

    “可昨天那个蒋满贵不是阴盛格阳吗?你病历上咋写着他也不想穿衣盖被呢?”陈玉俏打断李嘉根的话问道。

    “那家伙是病得已经很厉害了,所以就出现了不想穿衣盖被,当然也有可能就是他一时的主观感觉,那家伙的脑子可能有些烧糊涂了,感觉记忆有些颠三倒四的也说不定的。”李嘉根道。

    “那你怎判断他有可能是在胡说?”陈玉俏又追问,“嗯,我是想问那家伙还隐瞒病情,你到底是怎判断出来的?”

    “可他肚子是冷的啊。”李嘉根道。

    “单单这么一点也不好判断吧,”一边的规培生姬清诚接话了,“李大夫你能好好说一下你昨天的诊断思路吗?”

    卧槽,李嘉根多少有些卡壳了,他是依靠体查出蒋满贵胸腹内阴气太盛最后确诊的,可这一点是没办法明讲出来的,因为这一手其他人是无法做到也无法理解的。

    不过好在他胡诌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而且对这阴阳格拒的病证医理他掌握得很清楚,一番东拉西扯让众人脑袋里似懂非懂越发迷糊后,他过关了。

    这种场合下,不懂也就不好再问了。

    何况这时诊所外面又已经等下好些病人了,这晨会也只能赶紧结束了。

    “哈哈,嘉根,我本来还想过来帮你出出名,看来已经不需要了啊,你这儿也够红火了!”沈教授看着外面从门窗上探头探脑往里看的病人笑道。

    “现在病人倒也不缺了,可我有时心里也没底,生怕遇到一个我招架不住的病人。老师您要能在我这儿多呆几天就好了。”李嘉根笑道。

    他这话倒也不是虚说,现在这诊所里顶梁柱就是他,大部分的病人都是冲他来的,这让他的压力也很大,真的怕遇到一个他完全束手无策的病人,有时都能梦到他让病人的病情给难住了,然后让病人和病人家属都很失望。

    “医生遇到治不了的病人不很正常吗?嘉根你还是要放宽心态些,大医院里也每天都会遇到治不了的病人。”沈教授宽慰李嘉根道,“嘉根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对了嘉根,你现在还顾得上研究针灸术吗?”

    “有时间也会琢磨的。我这儿还写了些心得体会,我给您发过去您看看。”

    李嘉根说着就把他平时写的一些关于针灸的心得体会发到了沈教授的手机上了,他自己的目光却被由两个家属推着轮椅送进来的病人给吸引住了。

    病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体形消瘦的男子,满脸病容,眉头都皱成了一颗疙瘩,好像正经受着很大的疼痛。

    “您就是省中医院来的大教授啊?麻烦您快给我男人看看这脚啊!”

    陪同来的病人家属中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到沈教授后,立即冲沈教授求助道。

    李嘉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过继而又有些苦笑,毕竟大部分人还是更信任省里来的大教授啊,一听到他诊所里来省里的大教授了,直接就奔大教授去了。

    他这诊所要真正建立起坚实的信誉来,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一旁今天负责当李嘉根助理的陈玉俏翻了个白眼,陈玉茭赶紧拍了拍她胳膊,一边看了李嘉根一眼,李嘉根回了她一个“这很正常”的眼神,陈玉茭便放心地去接待其他病人去了。

    说来奇怪,对于李嘉根,陈玉茭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他和刘欣桃相好这件事,这件事只是让她心里感到极度的复杂,有酸苦,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一丝丝的理解,毕竟她现在有着一段和包富贵的往事,又有着一个和包富贵的儿子,这是她和李嘉根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死穴,就如今这个局面,她还能和李嘉根维系着如今这样一个可以明展大亮地相处却又很微妙的关系,能得到李嘉根又送宝马又把她当妻子(虽然现在也只是口头上的)这样的简直可以说很宠爱的待遇,她多少也是知足的。

    她现在最担心的倒是李嘉根在事业上的发展,她很担心他因为现在一时的出名而翘起尾巴不肯再好好地脚踏实地的努力了,让现在大好的局面付之东流。

    现在看到李嘉根并不因为人家病人奔沈教授去而感到恼火,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第224章:黄帝说,赶快割了

    来的病人名叫耿锁子,患血栓闭塞性脉管炎伴发静脉炎。

    西医大约有一半的病是血管血液病,什么脑梗心梗肺栓塞动脉夹层……,而血液血管病中,大约又有一半是血稠形成斑块堵了血管的病,发生在不同的部位就分别给起个不同的名字,其实都是一种性质的病。

    当然,导致血稠形成斑块堵塞血管的原因各不相同。

    这血栓闭塞性脉管炎是一种慢性全身性血管病,大多数时候会找20岁到40岁的青壮年男性的麻烦。

    因为这种病是发生于血管的变态反应性炎症,非常容易导致中小动脉节段性狭窄、闭塞,肢端失去营养、出现溃疡、坏死,是一种较顽固的血管疾病。

    而20岁到40岁的青壮年男人有好些特点容易招来这种病。

    一是青壮年男人好吸烟,而烟碱能使血管收缩,会加重脉管炎的症状;二是青壮年男人好发/骚,从而容易导致前列腺功能混乱引起血管舒缩功能失常;三是青壮年男人多从事户外重体力劳动,严寒、潮湿等环境因素的伤害可使血管异常收缩。

    其他导致这种疾病的因素也很多,比如血管神经调节障碍啊,免疫系统失调啊,外伤啊,遗传因素啊等等。

    千万别小看这种疾病!

    这种病在中医上属于“脱疽”范畴,得了这种病疼痛异常,非常折磨人!

    轻者四肢因缺血供应坏死,重者可合并心、肺、肾功能衰竭而要人命!

    连《黄帝内经》都说此病:“发于足指,名日脱痈。其状赤黑,死不治,不赤黑,不死,不衰,急斩之,不则死矣。”

    意思就是赶紧把脚砍了省事儿,不然就要死了!

    嗯,好怕怕!

    目前西医对这种病也大多数时候没办法,发病初期的药物治疗也就是给点消炎药、扩血管药、止痛药,如果还遏制不住病情的发展,可能会给患者上些支架扩血管,近年来还增添了干细胞培养治疗法,但对这种病的大部分仍然是没办法,最后也只能像黄帝说的那样一割了之!

    割脚趾割脚丫子割小腿,mua,割得不亦乐乎!

    有些人花了几万十几万几十万治疗,最后还是逃不过一割了之的命运!

    现在这样一个病人被推来了诊所,让人不头疼是假的。

    而且这个耿锁子是因为右脚趾坏死把右小腿给截除了近一年了,结果马上又发现左脚趾又出现了黯红,现在这左脚的剧痛又已经折磨了耿锁子九个多月了!

    都折磨得耿锁子有轻生的念头了!

    要不是实在丢不下老婆和还没有成家的二十多岁的儿子,他真的都不想活了!

    特么的,有时想想病魔这家伙也真的可恨,就拼命地揪住一个人的头发拼命地薅!

    耿锁子是个煤矿工人,两年前开始两脚发麻,小腿内侧胀疼,当时没有确诊,服了虎骨丸,又打了封闭针继续干活,结果病情渐渐加重,开始一瘸一拐走路了。

    这么过了七八个月,耿锁子右脚大拇趾开始出现豆大黑色,脚背也出现了紫红色瘀斑,马上就坏死了,而且还逐渐扩大到小腿下端,跑了两处大医院都建议截肢,耿锁子没办法只能把右小腿截了,谁知道马上这左脚也快不行了!

    耿锁子为此跑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医生治疗都没多大疗效,现在听到了李嘉根的名头就跑来碰运气了。

    不过到了诊所,听说省里来了大教授,耿锁子老婆又把希望寄托在沈教授身上了。

    但她看到李嘉根和沈教授一齐走过来察看她男人的病情,又感到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李大夫,其实我们是奔你李大夫来的,现在看到这里还有省里的大教授,所以也想请大教授也一并帮忙看一下。”

    李嘉根笑着摆摆手道:“你不用解释的,沈教授是我师父。”

    对这样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他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沈教授笑道:“嘉根虽然是我的徒弟,可你们不要看他年轻,现在这个徒弟的医术已经不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差啦。”

    “哪里,和您还差得很远很远。”李嘉根急忙说道。

    这么说着,两人一齐察看耿锁子的情况,发现他的左脚大拇趾整个呈暗红色,小趾及其外侧直到外踝呈暗红色,小腿内侧下段沿静脉红肿灼热,手不能触碰,一碰就疼得整条腿抽筋!

    而且他的脚背动脉也甚为沉细微弱。

    这尼玛,情况真的很严重啊!

    察看完腿脚的情况,沈教授让耿锁子张开嘴伸出舌头看了一下,舌红,苔黄腻。

    一副湿热侵舌之象。

    然后李嘉根和沈教授轮换两只手给耿锁子诊脉,诊出的脉象都是细滑而数。

    这个舌象相吻合,都代表着耿锁子体内湿热很重。

    诊断结果:脱疽。

    证属寒湿蕴久,转成湿热,湿热入络,络阻痹滞。

    治疗要则通络合营,活血化瘀,清热化湿。

    治疗方向确定,具体治疗措施才是个大问题。

    一般的治疗力度要逆转这个病情真的是太难了,李嘉根自忖以自己的针灸手法配合药物治疗,对于耿锁子这个病的成败也只在五五之间。

    但也没办法,暂时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疗效预估了。

    “你给针灸吧,我给开药。”沈教授沉吟了一会儿道。

    李嘉根点头,思忖片刻,他选取好了耿锁子身上的渠穴、三阴交穴、阴谷穴、阴市穴、足三里穴、阴陵泉穴等几个穴道开始针灸,对这些穴位针灸可以有效地促进血液的流通,如果能配合按摩,疗效自然更好,可惜耿锁子的小腿疼痛得很厉害,碰都不敢让人碰。

    “脉管炎这种病一般都有受寒受冻史,一般如果冒雪踏冰受冻后,应该用雪块摩擦冻肢逐渐转温,这样问题不大,最忌立即用火烤或者用热水烫,就很容易留下病根。现在除了针灸服药,你回去还要注意用中药泡脚,多方下手,或许这条腿还有救。”

    沈教授一边说着,一边给耿锁子开了一副化毒除湿汤加减,又配了膝黄丸。

    “嘉根,你后面看情况再给配些防已、海风藤、木瓜、桑枝、桑寄生、牛膝、秦艽、制川乌这些通络祛风,除湿止痛剂,或许还能救回这个患者的这条腿。”

    沈教授一边开药一边叮嘱李嘉根,李嘉根点头,心里却努力回忆着他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的一个民间土方。

    有时,民间土方也是可以治大病的,可惜他一时实在想不起那道土方来,也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到过或者听说过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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