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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日生     我真不是狗官txt下载     我真不是狗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三章 会猎(二合一)

    城郊,道观。

    许久不来的陈寿,坐在凉亭内,一个劲咧着嘴傻笑。

    周围的侍卫们眼神时不时飘过来,都有些嘀咕,大人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在那傻笑,跟魔怔了一样?

    “本来想帮他们挡一下蒙古人,没想到他们把太原拱手相送,还附带这么多的钱粮珠宝....呵呵,哈哈。客气,实在是太客气了。”陈寿拍着大腿,笑的合不拢嘴。

    城郊道观,说是道观,实乃军营,这里是陈寿最后的底牌,每一处都有着守备最森严的仓库,张正元运回的珠宝金银,大都储藏在此。

    一车车的箱柜,正在源源不断地运抵,河东这些家里有矿的豪门,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实在是太有钱了。

    陈寿掀开一个小箱子,里面金光灿灿,都是些精巧的首饰。

    陈寿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也少见这么精致的,印象中只有苏琼枝用的,可以和这里面的比一比。

    而且只是随便捏出一个来,就价值不菲,恐怕有很多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南唐最得意这个,送过去之后,不知道能换多少的钱来,想到这儿,陈寿又咧着嘴傻笑一声。

    他从箱子里,抓了一把,塞到怀中,背过手对着窃窃私语的侍卫们说道:“城中哪家酒楼菜色最好,今儿个请你们大吃一顿。”

    张和笑道:“菜自然是松鹤楼的好,酒还是楼兰夜雪。”

    陈寿摆手道:“楼兰去的太多,腻了,就去你说的那个松鹤楼!”

    陈寿难得这么大方,请自己的亲卫去松鹤楼,消费可不低。

    进到楼中,果然装点的十分气派,陈寿也不进雅间,就在大堂内,开了四桌,让侍卫们全都落座。

    几个茶博士店小二,笑着过来,问道:“几位吃点什么?”

    陈寿是不知道哪个菜品好吃的,开口问道:“有什么推荐?”

    话音刚落,掌柜的走了过来,躬身弯腰,作揖道:“草民见过忠勇侯爷。”

    “你认识我?”

    陈寿今日去道观,穿的是便服,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他自己轻易不在城中露面,尤其是更元帝死了以后,更是深居简出。

    “我们东家把你的画像给小人看了,留下吩咐,您来了都免单。”

    “哦?”陈寿笑道:“你们东家是?”

    “贵人来自凉州,姓苏。”

    感情是苏琼枝的产业,陈寿呵呵一笑,道:“那便不是外人,把你们这儿招牌的菜端上来,我今日犒劳一下手下的弟兄。”

    “您请稍等。”掌柜的十分恭敬地退下,不一会就有人开始陆续上菜。

    酒足饭饱,陈寿才带着一众侍卫回府,看上去心情着实不错,见到谁都带着一副笑脸。

    如今已经是深秋,凄凄西风中落叶开始渐渐凋零,陈寿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白狐大氅的,迎面走来。

    走进了才看清是唐婉莹,大氅的领子上,还有两个绒球挂扣,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十分可爱。

    她见到陈寿,神色一喜,挽着他的手问道:“这是去哪了,吃了一身的酒味。”

    陈寿笑道:“松鹤楼。”

    “好啊你,去吃好吃的,从来没想起人家来,枉费人家天天念着你。”

    陈寿拨了拨她大氅上的绒球,问道:“天冷了,你这是要去哪?”

    唐婉莹神色有些扭捏,在她身后,小丫鬟嘴快,说道:“过几天是奶奶的生辰,我们奶奶想要热闹一下,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东院的苏大奶奶说是可以去她的一个店里,拿一些螃蟹继续请大家吃呢。”

    唐婉莹脸红红的,说道:“九月吃公蟹,十月吃雌蟹,虽然刚吃了一次,其实没有什么大碍的。”

    陈寿呵呵一笑,逗她道:“我上个月不是去你房里待了三次,还偷偷给你了些金豆子,怎么花的这么快?”

    唐婉莹得意地转了一圈,问道:“你看我这衣服漂亮么?”

    陈寿顿时明白了,这小妮子业绩好点,拿了全勤月钱,就去买衣服了,她身上这白狐裘一看就不便宜。

    “真是个小败家。”

    唐婉莹嘟着嘴道:“还说呢,都怪你又让绿儿拨来个丫鬟,吃喝用度都得加钱,而且笨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她身后的小丫鬟吐了吐舌尖,低着头不再说话。

    陈寿哈哈一笑,揽着她说道:“走,大冷天哪有让你亲自去的道理,到时候我吩咐大家聚一聚,顺便给你庆生,让绿儿从府上支银子,不就成了。”

    唐婉莹踮着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笑道:“就知道爷最好啦!”

    心情大好的唐婉莹趁机拽着陈寿,来到自己的小院,及至院门外,一个门外伺候得小丫鬟已经在候着,迎上来道:“怎么这么快就...咦,老爷来啦。”

    陈寿一来,小丫鬟也喜滋滋的,上前接过陈寿的外衣,唐婉莹也脱掉了自己的白狐裘,只穿着里面素日里穿得月色雀尾长裙。

    这房内虽然主仆都没钱,但是唐婉莹古灵精怪,最擅长撒娇伸手,很多都是陈寿把自己房里的东西挪来的。

    靠着粉墙面,就有他在水榭那张罗汉榻,上面铺着北国契丹的绒布。

    陈寿一伸手,任由唐婉莹和丫鬟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支流着一条腿,穿着件松垮垮的淡青色便服都不系腰带,跨坐在罗汉榻的一侧。

    他刚刚发了一笔横财,不是一般的发财,而是洗劫了河东几十个狗大户。所得的钱财,甚至可以组建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还有太原城和河东无数的煤矿。

    人有了钱,就想撒币。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玉佩来,唐婉莹一看那佩玉白无暇,阴刻蟠螭纹雕工精细,一看就是好东西,美目泛着光彩,赶紧笑着收了起来。

    砸钱喂饱了小财迷,此时她是怎么看陈寿怎么顺眼,殷勤地躺在另一侧,两道柳眉笑的弯弯,好似天边月牙。左颊一个小梨涡,缠在陈寿身上,耳鬓厮磨。

    她搂着陈寿的脖子,两个人亲了一会嘴,唐婉莹撒娇道:“人家和五姐姐一块进的府,你三天两头往她那儿跑,怎么轻易不肯来人家这里。”

    陈寿笑道:“那香琳对我百依百顺,你要是有她一半可心,还怕爷不疼你?”

    “我怎么啦!”唐婉莹站起来,掐着腰叱问道。

    “前几天和你换个姿势,你都不情不愿的。”

    唐婉莹脸刷的一下,红的如同滴血,捏着裙角道:“哪有...哪有站着耍的。”

    陈寿笑道:“怎么没有,一会把香琳叫来,让她教教你,怎么伺候你的爷。”

    “才不要!”唐婉莹转过身去,赌气道:“就不让她来,也不让你走!”

    陈寿在她臀尖捏了一把,说道:“不走不走,对了,你爹爹给你写过信么?”

    “没有,问这个做什么...”唐婉莹多少有些伤心,府上莫说书信了,连个传话的都没有。

    就好像自己这个女儿,从此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一样,唐婉莹在府上的时候,因为是唐晗昱老来得女,所以一向十分宠爱。

    唐晗昱这老东西,对权势看的,比命还重要。他喜欢唐婉莹,却谈不上疼爱,毕竟只是妾生的庶女,充其量是养个小猫小狗那种宠爱。

    老东西被陈寿从权力的中枢赶出去之后,自然恨屋及乌,那一点点的父女之情,恐怕早就没剩多少了。

    “你们唐家祖籍是淮阴的么?”

    “是啊,怎么了?”

    陈寿笑道:“没事,毕竟是你的娘家,总也没个消息,哪能像话。明天你写一封信,我帮你准备一些礼物,差人送到你的府上。”

    唐婉莹哪里知道他这么阴险,是想通过这件事,往淮阴插入几个细作。尤其是唐晗昱这种人物,本来就是魏云色的心腹手下,能进去他的府上,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如今高柄正在全力策划往两淮安插奸细的事,这件事出乎寻常的顺利,两淮根本没有防备陈寿这一手。像陈寿这样执着于情报的,还真不多。

    小妮子只以为陈寿在乎她,心中欢喜,顾不上拈风吃醋,往他身上一趴,手指在陈寿胸前画着圈圈,道:“你真好,人家同意你把李香琳叫来了。”

    陈寿眼中一亮,这老五李香琳岁数和老六唐婉莹差不多,却差点成了她的姨娘,有这层关系在,闺中情趣完全是一加一大于二,效果肯定爆炸。

    陈寿在哪个院子吃饭,自会派人去后厨吩咐一声,小丫鬟刚刚去了趟后厨,就带着李香琳一块回来。

    她和唐婉莹的关系不算很好,所以没有单独来过,一进来看到陈寿还有些不好意思,顿身纳福,低头叫了声“老爷。”

    “你来啦,过来坐。今晚我睡在老六房里,她说要和你学习学习,我就把你叫来了。”

    李香琳更是害羞,还是按照陈寿的手势,乖乖坐在他的跟前。

    房中摆好了酒菜,两个同一天娶得小妾,还是第一次和陈寿三个人一道吃饭。

    唐婉莹咬着筷子,看着李香琳的做派,心里又气又急。那狐媚子脸上两朵红云羞答答低着头;头上散挽着半月的发髻,从左侧腮边披散下来一挽秀发直至胸前,下身只穿一条粉桃色的绸裤,散着裤管,那裤腿偏偏短得几分,只遮掩到小腿,露出一段雪白玉腻的玲珑脚踝来。

    也不怕冷死你,唐婉莹在心底暗暗腹诽。

    她翘着腿,双脚俏皮得微微打晃,透露出这一双小脚的主人,此刻心情多好。她只顾服侍陈寿斟酒布菜,自己一口也没吃,陈寿的一双大手,时不时覆在她的绸裤上。

    李香琳出身寒微,又被陈寿救了两次,可以说爱极了陈寿,也更珍惜伺候他的机会,根本就不管在哪,身边还有谁,只要夫人不在,她眼里经常只有陈寿。

    唐婉莹把心一横,也凑到陈寿跟前,夹了一块鱼肉道:“老爷,吃鱼。”

    李香琳一看,接了过来,挑去鱼刺,沾了沾一边的调味碗,用手在下面喂陈寿吃了。

    唐婉莹气的银牙暗咬,但是她一个千金小姐,仔细一想,自己以前吃饭都要人伺候,哪有这人会献媚。

    饭桌上彻底败下阵来,唐婉莹心中暗道,一会在榻上放浪点,说什么也要压这狐媚子一头。

    ......

    半个时辰以后,唐婉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李香琳用了一场**,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件事的认知。

    如果说陈府是一个学堂,李香琳用学霸级表现,教会了吊车尾唐婉莹,为什么人家每个月都拿最多的月钱。

    ---

    河东局势,因为张正元拿下太原,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城中有许多各家的兵马,群龙无首以后,被张正元一股脑收到麾下。

    这种私人武装,家兵家将制度,类似于后世大明的辽东家丁军。

    张正元废除了原本所有的上下级,把这些人马打散,编入到自己的队伍中。

    他的禁军施行的是秦凤营的小队制,每个小队增加的人数不多,但是总体兵力却大大提高。这么快的时间内,整合了大量的兵马,他的这个方法是提升战斗力最快的,把这些私兵用到了极致。

    有了他们的加入,杀熊岭后背再也没有威胁,还有太原作为禁军的大后方和物资中转站,河东局势很快稳定下来。

    白波谷就像一颗钉子,袁家展示一个百十年的世家,在自己的土地上,有多么的坚韧。蒙古人打了无数次,就是拿不下来,这颗钉子楔在了蒙古和蒋家联军的后方,战争的天平开始向张正元这边倾斜。

    与此同时,李欣自知让皇帝御驾亲征河东的希望落空,也不再有其他心思,调集兵马由完全的防御,转为攻守相间。

    西凉铁骑再次让傲慢的合不勒知道,他的蒙古骑兵,并非不可战胜。

    不论是野战、攻守、还是遭遇,他们都占不到多大的便宜,反倒是西凉铁骑,常常以少胜多。

    应州城内,李欣把自己最精锐的骑兵,聚集起来,大战至今,他很少动用这些人。

    如今守住大同,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合不勒攻不下来,这是谁都明白的事。

    “一味死守并不可取,鞑子即使不赢,也会很快卷土重来。”

    “少将军的意思是?”

    李欣环视一圈,沉声道:“蒙古鞑子南下,举国之力以攻我大齐,此时乃是敌酋后方空虚之时。而且鞑子没有城墙,大漠上无险可守,正是我们西凉精骑一展拳脚的好地方。”

    “轻装简骑,杀到他们的后方,以我快马,以我钢刀,会猎大漠!”

    “杀不光他们下一辈可以骑马的男人,也要杀掉十之七八!”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神

    (ps:上一章番外,已经上传群内)

    大齐元熙年,蒙古大汗合不勒率兵南下,李欣留下主力死守大同的同时,却亲率精锐绕道从朔州杀入草原。

    与中原相比,草原上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城池。

    这些精骑兵,没有带多少的干粮,沿途见到部落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杀。

    因为蒙古的精壮汉子,都被合不勒招募起来,去南边抢掠去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被抢被杀的汉人,主动来了。

    李欣此人心如铁石,只要他认为是敌人,从来不会施舍半点的同情。

    他手下的人,刚刚打破一个部落,杀光了所有的六十岁以下的人,每个人带上肉干、乳酪等吃的,带不走的一律防火焚烧。至于人,则只留下老弱,既无法生育,也没有能力征伐,反倒是一些累赘。

    草原传递消息,没有那么快,直到半个月后,合不勒才知道有一股骑兵,杀到了大漠。

    派人去追?大漠上的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往来如风,侵略如火,打不过也能逃。

    那些部落却没有办法逃走,据说所有的帐篷都被焚烧,胡子和头发没白的,尽被杀戮。

    到后来李欣更进一步,把年轻的和孩子砍去了手脚,留作累赘。

    大漠上,人烟不是很稠密,彼此间也无法联合起来反抗。

    李欣的这一万人,本来就是西凉中的青壮精锐,乃是一等一的强兵。

    劫掠了半个月以后,每个人配着两三匹战马,奔驰起来,很多背上没人的马匹,也驮着物资跟着他们一道行军。

    他们身穿红衣,神出鬼没,慢慢在草原掀起了无尽的恐慌。

    所到之处,必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大火狼烟。

    从来都是游牧为生的蒙古人不断来边境劫掠,这次李欣主动出击,深入鞑子的草原,对于整个蒙古部落的军心士气的打击,较之在大齐土地上剿杀数万蒙古铁骑更能引起他们的恐慌。

    而且这次破坏,必定会让蒙古各部落为了生存在开春之后展开一场内部战火,说不定就能把合不勒本来就怎么稳定的统治掀翻。

    两个月后,杀了一圈的李欣,悄悄从朔州返回中原。此时蒙古人,已经开始部署北撤,他们两次南征,除了死人,什么都没得到。

    合不勒必须集中精力,应对即将而来的分裂和背叛,谁都知道很多被杀得厉害的部落,是不会继续服从他这个大汗的。更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要利用他两次兵败的机会,取而代之,成为草原的大汗。

    李欣这一手,不光是让蒙古人恨得目呲欲裂,就连中原也多有咒骂声音。

    只因他的手段太残暴了,战报传回来,很多朝中官员,堵到陈寿的水榭,告李欣的刁状。

    陈寿在水榭内,沉默不语,堂下几个官员,说的口干舌燥,一脸的义正辞严。

    “我泱泱华夏,礼仪之邦,何曾出过如此暴虐之人。”

    陈寿挥了挥手,面沉似水,叹了口气道:“告诉邸报,不许再胡乱报道撰写关于此事的消息,让兵部亲自写一遍文章刊登在邸报,只说是李欣北击蒙古,阵杀鞑虏精锐,守卫边关百姓。”

    “侯爷!”

    陈寿一敲桌子,低喝道:“照办!”

    “...是。”

    堂下的人脸色灰败,怏怏不乐,一块叹息着退去。

    当天就有五个人,告老还乡,辞官不做。民间多有议论声,却是和朝堂大不一样,很多百姓知道以后,都是拍掌叫好。

    大唐南渡之后,北地汉人被胡人残虐,若不是太祖横空出世,还不知道要忍受多久。那些异族也配叫人么?百姓们不读诗书,却知道仇恨,他们的先辈,有多少人曾经惨死在胡人的屠刀下,就有多么痛恨这些畜生。

    民间很多人,都主动为李欣建起生祠来了,根据他改编的小曲戏剧,更是广为流传。

    陈寿也觉得李欣有些过分,但是这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蒙古强大起来,不知道边境要死多少的人。甚至连中原,也很危险,历史上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蒙古人开始崛起,杀了两亿人。两亿人是什么概念,二战时候,军队用飞机大炮,才死了五千万人,蒙古人杀得是二战总死亡的三倍还多。

    蒙古崛起的对外侵略中,汉人死七千万,是抗日战争所付出的伤亡人数的两倍,况且还不全是死亡的,另算受伤的,其中死于直接屠杀的就有六千七百万。忽必烈就杀了一千八百万汉人。

    西夏死了两千万,银川一个城被屠八十万。至于苦主大金,也十分凄惨,燕京被屠一百万,完颜姓氏惨遭灭绝

    在中亚撒马尔罕(花剌子模都城)他们杀了一百二十万人。

    成吉思汗有一句名言,是那个时代蒙古人的座右铭:人生最大的乐趣,是把敌人斩尽杀绝,抢夺他们所有的财产,看著他们亲属痛哭流泪,骑他们的马,强1奸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陈寿觉得李欣做的,没什么不对,毕竟不是大齐先派人去蒙古杀人的,而是他们无故犯边。

    站起身来,陈寿背着手,在栏杆处远眺。

    秋意渐浓,已经临近冬初,今年的边关经此一役,应该会消停很久吧。其实若非中原分裂,内斗严重,这都是一个北击出关的大好机会。

    至于现在,肯定是无法派兵横扫大漠的,因为你一旦把自己的兵马置身大漠,那么自己的地盘,很快就会被群狼瓜分。

    尤其是陈寿,更是没有这个条件,李欣敢于这么干,说白了他没有私心,没有地盘,根本没想着割据。而且他背后还有西凉,也没有人敢乘机去大同应州府。

    那应州府,周围的势力就是秦拢、西凉、蒙古和河东,除了蒙古一直啃不动,谁闲的没事,才去那儿成为蒙古人南下的盾牌,替他人守关。

    可想而知,蒙古人必回返回大漠,那么河东的压力顿减。至少那十来万蒙古精骑,要撤走大半甚至全部。

    蒋褚才这个汉奸畜生,到时候我看你如何抵挡张正元的大军,陈寿在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把这狗贼捉到活剐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黑暗

    李欣部署兵力,存了私心,让河东陷入了危险。

    但是也正是他北击蒙古,让河东压力大减。

    张正元背靠太原,囤积了充裕的物资,运回去大量的钱财,准备在河东和蒙古人打持久战。

    突然收到消息,蒙古老巢被洗劫,他们要撤了...

    像这样的意外之喜,说出来都没有几个人愿意信,但是站在杀熊岭往下看,蒙古大营的帐篷,确实一天比一天少了。

    饶是如此,张正元还是谨慎了一手,没有派兵追击,生怕是蒙古人用计。

    杀熊岭上,张正元拿着千里镜,看着关下的敌军大营,心中已经相信了,李欣真的把蒙古人老家掏了。

    “这位西凉的少将军,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张正元叹道。

    岳鹏摩拳擦掌,说道:“我们不乘机杀下去,收复整个河东?”

    “不行,按兵不动。”张正元淡淡地说道。

    “按兵不动?”岳鹏一双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他是河东人,全家被白莲教所害,对于和白莲教勾结的蒋家,最是深恶痛绝。

    张正元点了点头,笑道:“我们拿下太原,得罪了多少人?没有我手里这十来万镇着,早就被反扑了。继续北上与蒋家争斗,一来容易深陷泥潭,一旦无法脱身,淮军北进时候,侯爷将无兵可用;二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解了白波谷之危,侯爷尚无命令传下,就是要稳住河东如今属于我们的这一半土地。”

    “你要知道,河东不同于山东三府,也不同于河间,这儿地下埋着煤炭。煤就是铁,就是盔甲,就是武器,守住此地,把残余敌人绞杀,才是当下的头等大事。”

    张正元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果决地下令杀人夺城,肯定不是怯弱之辈。

    他说完之后,岳鹏虽然不服,但是并不敢违逆。

    杀熊岭和太原防线的禁军,一兵一卒也没有北进,让手心冒汗的蒋褚才长舒一口气。

    他很快撤回了围攻白波谷的兵马,开始加固自己的地盘的防线工事,重新整修被李欣摧毁的堡寨。

    无数人预料中的河东巨变,反倒再李欣背刺蒙古以后,平静了下来。

    饱经战火摧残的大地,难得迎来了喘息,无数人翻山越岭,从北边逃到太原。

    陈寿的仁政,天下皆知,对于流离失所的百姓来说,逃到陈寿统治的地方,就是到了天堂。

    终于有了空闲的张正元,开始派人去太原附近的煤矿,那儿曾经的主人们,大多被砍头抄家了。

    如今已经闲置了几天,有兵马把矿场团团围住,里面的矿工也出不来,不过每天都有人送饭。张正元挑了一个最近的,带着亲卫进去,门口还算整洁,但是进去之后,就发现情况不对。

    矿工们浑身乌黑,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很多人跟本没有鞋子,赤着脚踩在地上,冻疮在腿和脚面就如同一个个馒头一样大。

    他们神情麻木,目光呆滞,甚至不觉得疼。在矿场的柱子上,甚至悬挂着几副骨架,勃颈上绑着绳索,森森白骨裸露在外,经受风吹日晒。

    随着一声锣响,这些人才有了一些人的生气,站起身来拿着脏兮兮的碗,看向粥棚。

    虽然矿场弥漫着恶臭,但是张正元没有捂住鼻子,他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已经了解情况的小将,上前抱拳道:“将军有所不知,当地的乡绅,勾结官府,把百姓变为他们免费的矿工。进了矿场,先挨一顿毒打,然后断绝和外面家人的联系。若是有逃跑的,就吊死在里面,那些白骨就是。”

    张正元听得脊背发凉,据说那些士绅为了李欣屠蒙古的事,要死要活,破口大骂,一副仁义无双的嘴脸,没想到对内却这么狠。

    小将继续说道:“有逃跑的,非但本人会被挑断手筋脚筋吊起来等死,还会连累家人。要是人逃了没抓到,那他的家人可就惨了,他们会告到官府,就说逃人偷了矿场的钱财。要是家中有男丁,就会被强抓二来顶替,有年轻女眷就会被强卖为奴,只有老人的,他们便把老人抓来虐死,以杀鸡儆猴。”

    张正元把这一切记在心里,他身后很多人,已经听不下去,但是张正元面色依旧。

    等到小将说完,他只说了一句,“好生照看好这些人,我会让军中拨下衣服和粮食,要是有人要走,就送他们出去寻亲。”

    出了这个矿场,张正元花了三天的时间,逛遍了太原城中每一个矿场。

    他还带着很多矿工,回到他们的老家,坐在家中聆听这些苦主和家人的哭诉。

    蒙古撤兵的第四天,张正元把捉到的还没杀的矿场东家叫到一块,审讯了一天。

    第五天,他把自己关在军营节堂,埋头写了一天的书信,快马加鞭送到了汴梁。

    水榭,陈寿的案头。

    摆着一摞信件,都是张正元的亲笔手书,上面详尽地介绍了,河东士绅豪强和官府,是如何勾结起来,把无数的百姓变作奴隶来压迫剥削的。

    河东受难的家庭,何止十万,每一户都有兄弟姐妹,加起来百十万人受害。

    陈寿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一股无边的忿怒,充斥着他的心胸,让他憋闷异常却无处发泄。

    矿场这个东西,其实已经算是超出这个时代的产物了,是因为前辈们的改造,让它提前出场。

    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朝廷管控,资本果然会变成吃人把骨头咬碎,渣都吃干净的恶魔畜生。

    张正元写了一天,陈寿看了三天,他把每一个字都细细读了一遍。

    两个丫鬟桃柳见老爷状态不对,赶紧去告知夫人,李灵越来了才把陈寿叫下楼,带着他骑马到城郊散散心。

    一个计划在陈寿的心里满满成型,河东的旧问题还没解决,又冒出这件事来,可见此地已经完全腐烂了。

    难怪白莲教第一次举事、勾引异族入关、豪强割据...这些事都发生在河东,原来是因为矿。

    河东百姓没有享受到地底这些黑黄金带来的任何好处,却为此受尽了苦难。

    一场清算,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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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雪

    小雪漫天,北风呼啸。

    水榭内的内墙,燃着无烟的兽炭,暖流阵阵,与帘子外的风雪仿佛两个世界。

    刘志英看着陈寿,笑道:“侯爷,属下赞同张正元的看法,守住太原,长期对峙,百姓纷纷外逃,来我城池,此消彼长之下,蒋家不攻自破。”

    “指望这个攻破蒋家,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等到我们解决完淮军,再动手不迟。那时候蒋褚才就是强弩之末,必定可以轻易收复河东全境。”黄真捻须笑道。

    陈寿心底暗暗摇头,他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合不勒回到草原,处理好李欣造成的动乱,他甚至可以在处理的时候,就派些人马继续霸占河东。

    刚从杭州回来的袁显年,几次要站起来,都被人抢了话,终于趁着黄真喝茶的空儿,起身道:“侯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正是蒋褚才最虚弱的时候。蒙古人刚刚撤兵,他的手下人人自危,再有咱们的兵马携拿下太原之威,正好一鼓作气。不然的话,属下唯恐夜长梦多啊。”

    他是河东白波谷的人,自然是想要快些解决掉蒋褚才,不然就像一把刀一直悬在他们的头顶。

    陈寿揉了揉眼窝,看着群情激奋的手下,好像河东唾手可得的样子。

    “淮军未动,不可把所有兵马投入到河东,若是淮军趁机北上,就使我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了。”他一句话,就是肯定了张正元的看法,要在河东与蒋褚才对峙。

    一旦这种局面形成,就要随时准备蒙古人继续卷土重来,也要堤防淮军和蒋家勾结,不过目前看来,两边加起来也未必能动摇陈寿的军队。

    “侯爷的意思是先取两淮?”刘志英有些诧异地问道。

    两淮富庶,城高池深,而且大权明确,其实不容易打下来。

    陈寿摆手道:“不是两淮,我要先拿下河间。”

    “河间?”

    众人这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河间府,被一群流贼霸占,已经很久了。

    各地被打破的白莲教、揭竿而起的百姓、山贼强梁...聚集在河间府,是真正的鱼龙混杂。

    “至于两淮...先不打,但是我有一招,比大军压境还让他难受。”

    黄真伸着脖子问道:“计将安出?”

    “在山东登州府,泰山府,青州府大开晒盐场,将长江以北的食盐价格,压到最低!”

    陈寿不靠盐税、茶税,两淮却是靠这个吃饭,即使自己少挣一点,也要让淮军破产。

    若是以前的那群朝臣,肯定会大力反对,因为他们都跟这个挂钩。

    盐铁茶糖,乃是国家赋税的大头,官员士绅们的摇钱树、聚宝盆。

    但是那群人都随着魏云色的惨死,淡出了朝廷中枢,让陈寿可以放开手脚,少了很多的桎梏,用的手段都是他的对手不敢用甚至想都不敢想的。

    陈寿既然拍板,水榭内的规矩就是不会再商议,若是有人意见不同,可以在私下再来找陈寿。

    他们就像上朝一样,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陈寿朝后一躺,双眼一合,脑子里都是张正元的书信。

    不是自己不想解救整个河东,而是如今力有不逮,若是强行要为百姓出头,下场可能就是覆亡。

    霸占京畿开封府的好处显而易见,坏处也是明摆着的事,天下群雄人人都想当陈寿,人人都想杀陈寿。

    谁不想提兵打进开封府,就连远在辽东的吴猛,也几次三番派人来汴梁,直言要见赵材。

    过几年,他们拿着所谓赵材的血诏,召集十八路诸侯,来讨伐自己,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之所以没有发生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候的旧事,只是因为自己的势力,比当时董卓强而已。

    各路诸侯,除了自己勾心斗角之外,还得提防无处不在的白莲教,生怕一离开自家的老巢,就被白莲教端了老窝。

    陈寿躺在椅子上,正在杂七杂八地乱想,忽然嗅到一股幽香,一睁眼面前出现一张笑脸。

    “想什么呢?我进来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李灵越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刚才李灵越掀开帘子进来,陈寿竟然没有察觉,她促狭心起,蹑手蹑脚过来,准备吓他一下,没想到走过来陈寿还是没有觉到。

    “越儿,你怎么来了?”

    李灵越笑道:“我来恭喜你,你又当爹了。刚才都在听戏,老三突然肚子疼,桃儿说你在商议朝廷大事,我们就没进来喊你。”

    “心钥生了?”陈寿精神一振,问道:“大人孩子都没事吧?”

    李灵越笑道:“我就知道你先问这个,她们还跟我打赌,说你会先问是男是女,嘿嘿,还是我最了解你吧?”

    “那当然了。”陈寿握住她的手,笑道:“看样子母子平安。”

    “哈哈,你又猜错了,是母女平安。”

    “有一个小千金。”陈寿眼里闪过一丝柔情,站起身来,牵着李灵越的手,边走边笑道:“走,去看看。”

    踩着满地薄薄的小雪,陈寿和李灵越牵着手,越过走廊长庑,来到袁家姐妹的院子。

    袁心珠和袁心玥一母同胞的姐妹,来到陈府也一直住在同一个小院,各自有各自的房间,平日里除了贴身丫鬟,其他的下人都是一块使唤的。她们娘家是白波谷袁家,本身就是世家,还有一个族叔袁显年在朝中任大官,时常派人送来礼物钱财,所以在陈府的侍妾里,是很富裕的。唐婉莹就常常对袁心珠,吐露自己的羡慕之情。

    掀开帘子进去,房内用的全是大齐少见的高脚家具,案上摆着水仙盆瓶,内插着梅枝,还有几件上等的蓝田玉的摆件,澹雅中透着不差钱的富贵。

    床前围着一群侍妾,丫鬟们都被打发了出去,旁边的一个小竹床内,铺着厚厚的毯子,方格的包袱裹着一个粉色的小婴儿,正在熟睡。心生的婴儿,眉眼间也看不出模样。

    一见陈寿进来,袁心珠最是激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堵在嗓子眼上,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到小竹床前,指着婴儿说道:“看,你看!”

    陈寿笑了笑,在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转头去看榻上的袁心玥,后者脸色苍白,对着他轻轻一笑,温婉柔顺。

    “辛苦你了。”陈寿柔声道。

    “这都是贱妾的本分,老爷,是个女孩呢。”

    “只要你们平安,是儿是女我都欢喜。”

    李灵越笑道:“快给取个名字吧。”

    “这丫头来的时候,天降小雪,就叫陈小雪好了。”

    “晓雪么?这雪倒确实是早上下的,雪儿也是早上出生的。”红儿在一旁凑趣道:“老爷好才思。”

    可惜陈寿不是一个雅人,他努力地回到通俗的路上,摆手道:“不不不,是小雪,大小的小,和她姐姐同辈才好。”

第二百一十七章 福气

    府上添了人口,是一个小姐,陈寿心情大好,对丫鬟们说道:“到后厨吩咐一声,今日置办些酒菜,你们内外院的小厮、仆役、丫鬟、婆子一块热闹热闹。”

    一个年长的婆子,弯腰笑道:“谢老爷恩典,我们这些下人,也沾了雪儿小姐的光了。”

    陈寿一看房里莺莺燕燕,有些吵闹,便挥手道:“你们也都出去,让三夫人好生歇着。”

    一群侍妾这才两两成群挽着手,走出院子,看着陈寿如此贴心,恨不得躺在床上给他生儿育女的是自己。

    可惜肚皮不争气,老爷妻妾不算多,而且算是雨露均沾,自己没怀上怪谁。

    袁心珠没有这个想法,她不安地看了看虚弱的姐姐,被唐婉莹拽着走了出去。

    人群中最失落的是李香琳,天天霸床,却一点动静都没。她心底也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看了陈寿一眼,只见他坐在床边,眼里柔情无限,握着袁心玥的手,说着体己的话,李香琳心里不是滋味,咬了咬唇,施施然退了出去。

    其实她不知道,陈寿怕她年纪太小,生孩子有危险,一般不怎么中出。

    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催产的药,生产只能靠自己,接生婆会用热水给产妇擦身子,这样有助于宫口开,有利于生产,热水也可以起到消毒,保暖的效果。

    但是热水能有多大的效果,在后世女孩子感冒了让她多喝热水,还得挨一顿数量呢。

    众人退出去之后,房里还剩下陈寿和李灵越,还有一个照顾小孩子的年长妇人。

    李灵越看着床上,笑道:“有什么事,尽管指使人跟绿儿说,用度都随便拿。”

    “谢谢夫人。”袁心玥赶紧说道。

    她心里也涌起一阵暖意,袁家是豪门,她自小看着母亲伏低做小,受气憋屈,所以当初被送来做妾时候,心里十分惶恐。

    不过陈府和她们袁家不太一样,老爷温柔,夫人也不是欺负人的主。李灵越其实出身家境,比他们都好,她是西凉的二小姐。

    如今的大齐内,西凉已经不是那个普通的边陲军镇了,他们是人人都想拉拢的一柄利剑。天下群雄,谁不眼馋西凉大马,谁不羡慕西凉的精兵猛将。

    要是李灵越是个跋扈善妒的,别说她们了,就连陈寿也头疼的要死,很难护住自己的侍妾,他轻易也不敢得罪西凉的。

    李灵越对陈寿说道:“你在这儿陪陪她们娘俩,我先出去了,今儿个咱们陈家添人,我们姐妹几个也要庆祝一下去。”

    “去吧。”陈寿笑着道:“娘子,辛苦你了。”

    李灵越抿着嘴一笑,风风火火走出门去,陈寿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娶越儿真是太对了,要是凤儿来,八成没有这么和谐。或许会有另一种和谐,但是还是如今的氛围最舒服。

    袁心玥看着她走出门去,对陈寿说道:“我们几个真真是有福气,遇到老爷和夫人这样的好人...”

    “好人...”陈寿笑了一声,说道:“这几天好生养着,轻易不要下床,吩咐丫鬟们别偷懒,每天夜里留个人轮着看好炉火,你可是咱们家的小功臣。”

    “知道了。”袁心玥笑道:“爷还没吃吧,跟她们一起去吧。”

    陈寿看着竹床里的小娃娃,神思不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袁心玥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陈寿回过神来,她才问道:“爷...是不是想要个儿子?”

    陈寿自己倒是无所谓,这才多大,孩子都有两个了。不过他的手下们,确实有些着急,希望他早早有个儿子。

    乱世之中,没有继承人,后果是致命的。很可能自己这个小团体,因为自己遭遇一些不测,将会彻底覆亡。

    陈寿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安慰你才说的,是真心觉得儿子女儿都很好,都是我的骨肉。”

    “那贱妾就放心了。”

    袁心玥说着,突然蹙眉起来,旁边的婆子赶紧用热毛巾给她擦了,可是额头还是沁出细汗来。

    陈寿怜惜地说道:“疼就自己揉揉,过上几天就好了。”

    婆子在一旁,惊奇地说道:“老爷连这个都知道,还真是难得哩。老爷您在这儿多不方便,还是让三夫人好好歇息一会吧,有老婆子在这儿看着,您尽管放心。”

    陈寿点了点头,在袁心玥手背轻轻拍了拍,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婆子笑道:“夫人有福气哩,老爷是个知道疼人的。”

    袁心玥疼劲正好过去,展颜一笑。

    陈寿走到院子里,看了一会二女儿,突然有点想大女儿了。

    他走到门口,伸手招张和过来,道:“去避暑宫。”

    张和吆喝着侍卫们过来,笑道:“弟兄们,这么冷的天,去避暑宫吃酒去。”

    上了马车,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避暑宫。

    陈寿也有些饿了,掀开帘子下来,道:“你们去道观吃饭,天冷吃杯酒暖暖身子,可别喝醉了就行。”

    “大人放心。”张和笑道。

    陈寿挥了挥手,走到李灵凤的院子,里面的雪被扫了一遍,又盖上了新的,分层十分清楚,像是阶梯一样。

    进去之后,房中热气腾腾,李灵凤和三个丫鬟,正围着一个炉子,吃拨霞供。

    见到陈寿进来,主仆四个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知琴和知书一左一右,凑上来给他除去披风,脱了沾雪的靴子,知棋取来一双木屐。

    李灵凤看着他笑了起来,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路上雪滑,上山更难。”

    陈寿走过去,摸了摸她滑如脂玉的粉颊,李灵凤嗔道:“好凉,知棋,把手炉拿来。”

    陈寿不怀好意地拽住她,盯着她稍微有些鼓鼓的胸口,知棋羞道:“想得美,大小姐,你看他!”

    李灵凤笑道:“他难得来一回,你就当赏了他,让他握握暖过手来先。”

    知棋噘着嘴,解开白绫小袄,露出织锦的胸围子。

    陈寿伸进去暖和起手来,知棋难受地哼了几声,一直哼哼唧唧嫌凉。

    过了一会,手暖和过来,陈寿笑道:“你们几个在这儿享受,涮肉片吃,我闺女呢?”

    “闹了上午,才刚睡下,你可别去惹她。”李灵凤竖指于唇,道:“这祖宗闹起来,哭的人脑瓜子都嗡嗡的。”

    陈寿哑然失笑,坐在李灵凤身边和她们一道吃起来,知棋一边穿衣服,一边去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吃酒么?给你温一壶来?”

    “不用了。”陈寿已经好几天不喝了,根本没有心情饮酒。

    “我听越儿说,你前些日子心情不好?”李灵凤问道。

    陈寿笑道:“有些烦心事,让人踌躇难定。”

    “说来听听。”李灵凤夹了一块兔肉,蘸了酱料,送到他的嘴边。

    “河东的事,先吃饭吧,一会我们去床上再说。”

    “去你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物尽其用

    “李欣竟然打到了大漠...”

    李灵凤摇了摇头,说道:“以前就知道他狠,没想到这么离谱。”

    陈寿吃饱喝足,往旁边的榻上一躺,几个丫鬟开始收拾桌子。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一次,是动到蒙古人的筋骨了。我知道他守边绰绰有余,只是没想到,他还会以攻代守。”陈寿顿了顿,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也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至少比挨打强,就算守住了大同,来年天一转暖,他们还要来。”

    “异族南下是注定的,因为他们若是不来劫掠,就会饿死在草原。”

    “那李欣去大漠杀了一通,他们就不来了?”李灵凤走到梳妆镜前擦了擦嘴,抹了一道胭脂,看上去更加光彩动人。

    “异族没有那么记仇,他们畏威而不怀德,估计看着几次来大齐占不到好处,就又转头欺负契丹去了。”

    李灵凤对着镜子妆点一番,起身拧腰舒臂,走到陈寿身后,抱着他的脖子笑道:“你好久不来,来就说这些无聊的事,还不如看看人家新磨得胭脂,怎么样,漂不漂亮?”

    陈寿笑道:“怎么无聊了,这关系到咱们家的前途,我也就跟你说说,越儿又不懂。”

    这话挠到了李灵凤的痒处,让她眉开眼笑,“那我就大发善心,帮你一把好了。”

    “好凤儿,你有什么高见?快说来听听!”

    陈寿笑着把她揽在怀里,伸手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放在鼻尖轻嗅,有一股蜀葵花的香气。

    李灵凤眉心微蹙,一双眸子向上,做思考状。

    陈寿在她身上摩挲着,秋冬天寒,这身子腴润了些,但是腰肢依旧纤细苗条。

    “李欣愚忠,而且是忠于大齐皇室,这就是他的弱点。你如今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做,还可以乘机接收大同。蒙古人撤了,大同防线稳固,收回来可以和太原一道,围歼蒋褚才。”

    陈寿在她大腿上拍了一掌,道:“还是你了解你二哥啊!”

    “干什么打人。”李灵凤嗔道。

    陈寿笑道:“一时激动,嘿嘿。”

    “我如今要拿回河间府,我那个侄儿在河间,他手下有一群人还算忠心,其他的要么野心勃勃,要么桀骜难驯。正好让李欣去,把不肯投降的剿灭。河间以北是幽燕辽东,那两个地方的人没一个好鸟,我暂时不想和他们起冲突,正好让李欣去做一个缓冲。有他坐镇河间,谁敢南下?”

    李灵凤被他摸得有些不自在,扭着身子娇喘吁吁,“你...你要用天子印玺,再发几道金牌,不然李欣肯定不理你。”

    陈寿一想起他那副样子来,起就不打一处来,在李灵凤的大腿掐了一下,道:“这喂不熟的鸟人,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却处处跟我作对,天天上书恶心人。”

    “你自骂他,掐我作甚?”

    “打不过他,就欺负他妹妹,心里还好受点。”

    “呸...”李灵凤转过身来,环着他的脖子,细细看着陈寿的眉眼。自家郎君玉面朱唇,剑削的长眉下,眸子如星星一般闪烁,而且眼神中不同以往。其实只是一些细微的神采,一般人断难看出,她是爱极了陈寿的,所以才能觉察出来。

    李灵凤在他颊上啄了一口,问道:“看你今儿个神色不同往日,莫非有什么事?”

    陈寿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那府上小妾,给我生了一个女儿。”

    “又是个女儿?”李灵凤轻笑道:“不生个儿子,恐怕你手下那些歪瓜裂枣都要睡不着觉哩。我看这几天,就会有不开眼的给你送女人。”

    陈寿心中暗笑,自己手下心腹,说是歪瓜裂枣也不过分,送女人让自己生儿子这种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自己这个利益集团,霸占京畿,其势已成。如今就是没了自己,他们也是群雄中的一个实力强横的所在,只不过必须有一个可以服众的领袖在。

    自己活着,当然是最佳选择,但是一旦有了意外,为防内斗内耗,必须由自己的后代来继位。

    陈寿笑道:“何必那么麻烦,我再接再厉,让你给我生个儿子不就是。”

    李灵凤咯咯一笑,从他身上站起来,挽着头发道:“你想的美,就不给你生。”

    “这可由不得你了。”陈寿恶狠狠地说道。

    李灵凤在梳妆镜前,摘着满头珠翠,闻言回头娇媚地一笑,咬着嘴唇眼波流转,媚意入骨。

    她摘下簪钗,任由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然后钻进锦被,偏偏露出一条白皙纤细的小腿来,在空中伸的笔直,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小腿,发出一声娇啼。

    陈寿看的目瞪口呆,突然被窝里伸出手,飞过一个绯色的胸围子来,盖在自己的脸上。

    “你要在那傻看到几时?”

    ---

    陈府内,所有下人分男女,在内外院摆了几十桌。

    戏堂内,则都是侍妾和她们的贴身丫鬟。李灵越坐在上首,两边分别是苏琼枝和绿儿。

    吃完酒看着戏的时候,李灵越对着绿儿耳语一番,绿儿起身出去。不一会托着一只红漆黑底的托盘进来,盘里盛满各色精美华贵的钗簪、明珠、玉饰,一整副金制的头面,还有几根竹签。

    这竹签大家都熟,平日里就是拿着这个,去府库换月钱。

    李灵越笑道:“今儿个是老爷喜得千金,咱们陈府添人口的日子,大家平日里侍奉夫君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每人分一点东西,虽然不多,算是沾沾喜气,以后也要一同尽心尽力,服侍侯爷。”

    “谢夫人恩典。”

    一众侍妾各自拿了一副头钗,互相比较起来。

    苏琼枝也伸手要了一套,李灵越笑道:“姐姐也稀罕这个?”

    “你们都有,偏我没有,岂不是瞧不起人。”苏琼枝喜滋滋地收下来,让坠儿收好。

    台上小曲唱的低回婉转,故事情节也到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唯独李灵越歪着脑袋,手托着香腮,咬唇心道:“奇怪,夫君怎么没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严打

    一夜之后,大雪遍野。

    北风虽然停了,雪却越下越大,密密的遮人双眼。

    前番还是小雪,如今已经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大雪甫下时天气并不冷,反而变的比较暖和,陈寿惬意地吸了口清新的口气,松开了昂贵的白狐皮裘的带子,躺在马车内。

    以前时候,他还经常骑马上下避暑宫,但是最近天冷了,人也越来越懒了。

    走下避暑宫,进到城中,汴梁街头正有带着臂章的百姓,正在铲雪,这活不同以往,现在朝廷要给钱的,以前躲都躲不掉的铲雪,现在大把人抢着干。

    雪一下起,街上行人便少了,一些百姓拢着袖子,缩着脖梗匆匆行走着,到底是京畿,天子脚下,还是有不少的小贩们撑起油伞,在街头叫卖着,要过年了,能多挣几文,给老婆扯块料子、给娃儿买些灶糖、腊肉吃,就是这些市井小民最大的愿望和满足。

    陈寿舒舒服服地躺在马车内,这样的天气,就得是泥炉培酒,再涮点肥嫩的黄羊肉、鲜美的兔肉片,再和凤儿这样的尤物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才叫一个快意。

    正在回想着昨夜的癫狂,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陈寿掀开帘子,只见一群人蹲在街边,正在对着几个妇人吹口哨,引来一阵喝骂声。

    “大人,这些都是涌进汴梁的百姓,朝廷官府都有安排给他们活计,不过这些人懒散惯了,并不想做。”

    陈寿点了点头,说道:“让衙门多派些人手,碰到这种就要严打,决不能姑息。咱们粮食不多,就是多,也不养闲人。城郊那么多的作坊,告诉南衙,就说是我说的,捉了人就送去工坊,不干就打,这叫劳动改造。”

    放下帘子,陈寿无奈的摇了摇头,外地涌入自己地盘的人,不计其数。

    人一多,难免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指望来的全是好人,或者都是些遵纪守法的,那就是痴人说梦。

    事实上,也有很多泼皮、罪犯、在当地活不下去了,跟着人群逃到了汴梁。

    这些人实际上是开封府的不稳定分子,有他们在,本来比较安宁的街头,就会滋生各种危险。

    若不及时采取手段,果断严厉打击,这些难民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好在开封府有金羽卫,这些人专干这种脏活累活,漫说是一群难民,当初的魏云色残党、白莲教,照样被他们收拾的明明白白。

    回府之后,陈寿马上召集了几个心腹,安排他们传圣旨、发金牌,诏令李欣,率所部驻扎在河间府,宣抚河北道,敕令为北道总管。

    这一下其实属于平调,但是其中的含义,是个人都明白。

    李欣离开了大同府,对他个人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并不打算谋求割据。

    但是对于河北道附近的势力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就像有一柄小刀,悬在他们的头顶,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至今依然有很多人,一门心思认定,蒋褚才就是被李欣逼反的。

    陈寿说完之后,满堂的心腹无不叫好,北方从此安全了,至少这几年内。

    蒙古草原上,遍地都是被残杀的妇孺,而剩下的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急于恢复元气的他们,必然无力南下。

    辽东、幽燕倒是有南下的实力,把李欣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估计想要起事,就得掂量掂量了。

    “侯爷,这一招高明啊。”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有他们在,便不怕河间那些强人,不肯乖乖归顺了。”

    陈寿知道,李欣不管驻扎在哪,他不抢地盘,不发展自己的势力。当然,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和钱财。

    要知道,驻守一个地盘、打下一个地盘和经营一个地盘,是完全不一样的。

    想要经营一块地盘,就要有充裕的人手和钱财。

    就算是陈寿,有时候也会捉襟见肘,所以才发生了堂堂的忠勇侯,狭天子以令诸侯的人物,也不得不跟钱塘商会借钱。

    陈寿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快些去办吧,老黄你莫辞辛苦,去宫中找我干爹,盖上天子印玺。”

    如今的天子,整日里在白石林,暂且忘去了祖宗传下来的基业。

    实际上,大齐的这些皇室子孙,很少有人还能在乎。

    ---

    太原,城郊。

    一排排的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整齐地跪在地上,一字排开。

    一个马背上的人,来回奔驰,大声疾呼。

    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便有钢刀挥舞,人头落地。

    张正元有了陈寿的首肯,在河东搞清算、杀得尸山血海的。

    在陈寿的遥控指挥下,无数的矿工,在空旷的土地上,大开诉苦清算大会。

    他们这些年,是如何被劣绅欺压的,说起来之后,每一个字都是伤心事,会上经常有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们被欺压的太惨了,平日里憋在心中,不敢对人说,也没有听众。

    自从有一个,鼓起勇气上台之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倒了第一个,剩下的拦也拦不住了。

    他们终于有机会倾诉,甚至亲眼看见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家,被缚着手满门抄斩。

    经此一事,河东多了无数人愿意为陈寿死战。

    张正元告诉河东百姓,想要守住如今的好日子,就要把敌人挡在河东之外。

    一时间,募兵的地方到处爆满,河东这些苦难中走出来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踊跃报名。

    两天之后,李欣捧着圣旨,没有丝毫地拖拉。

    他收起圣旨来,吩咐手下收拾行装。

    河间府的赵鸿,应该是最开心的几个人之一,张正元走后,赵鸿手里的兵马根本不够用的。

    别说是剿匪了,没有被流贼给打破寨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赵鸿马上派人和陈福取得联系,让他做好准备,好生联络好终于自己的可靠的人。

    小福王若是反水,对于河间府的那伙野心勃勃、排斥招安的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如今的河间府,就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而陈寿即将抽调最后的一层挡板。

第一百三十章 将相

    李欣看着桌上的圣旨,还有金牌诏令,自己先笑出声来。

    只不过这笑容有些苦涩,他的手下也都不忍,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家少将军是一个不一样的人。

    他做任何事,从来不以自己的私利为先,多说无益。

    “收拾行装,准备开赴河间。”

    他的手下倒是无所谓,因为朝廷每一次的调动,都会有十分丰厚的奖赏。

    以前跟着少将军,能得到的只有微薄的饷银和战利品。

    如今则不一样,打了胜仗之后,朝廷每次都会犒军。

    而且武器盔甲马匹都不用自己花钱了,比以前舒服了很多,营中阵亡的弟兄家人也得到了抚恤,受伤的回到西凉,也有一笔银钱。

    他们虽然还是对李欣忠心耿耿,但是人心都是肉长得,这些百战百胜的精锐,暗地里对陈寿也是颇有好感的。

    大齐只有一个李欣,更多的人尤其是西凉将士,对大齐皇室的态度,依旧是难改的厌恶。

    为陈寿去打仗,对他们来说,比为大齐有干劲多了。

    吃谁的饭,就为谁出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将士们收拾的时候,李欣召集大同的官员,开始交代交接事宜。

    在他守大同的这段时间,边境上对蒙古累积了几十年的仇恨,一下子还了回去。

    非但打退了他们两次的进攻,还在李欣的率领下,杀到了他们的土地上,把他们施加给边民的痛苦,加倍的偿还了回去。

    北击蒙古,火烧草原,让李欣毁誉参半,但是他在应州府的人望达到了顶点。

    圣旨的事,大家都很清楚,但是对于李欣的离开,他们的态度很暧昧。

    接下来是大争之世,李欣摆明了没有割据的想法,跟着他早晚只能成为一个边缘人,在边境坐观中原逐鹿。

    到时候胜利者,不会想起边关的这些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心腹要提拔要重用。

    李欣走了以后,这里会被陈寿接手,和太原一道归了京畿。

    京畿势力,就是如今最鼎盛的一伙,屡屡开疆拓土,几次战争都算是赢家。

    而且跟着陈寿,最重要的一点,他现在控制了朝廷。升官也容易一些,搞不好还能混个爵位传给子孙。

    大家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送别了给他们带来安宁、抵御入侵的将军。

    接下来,进入到一个全新的,正在谋求争霸的团体中去,就不可以如此轻松了。

    不过相对的,大家也有了靠山,日子不用过的紧巴巴,还有升迁的希望,将来也有机会封妻荫子。

    在场的大同府官员,互相之间的眼神,都充满了默契,大家热情地送走了李欣。

    李欣不是榆木,他对众人的态度以及背后的原因心知肚明,但是他并不在乎。

    回到营中,将士们有说有笑,兴致高昂,让他有些诧异。仔细一想,也就了然了,自己手下这些人,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好恶喜憎。

    李欣背着手,站在营寨外,眼皮一抹陷入了沉思。

    他把陈寿的一系列政令,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想起那个在将军府,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的小子,当年还只是一个农户,甚至被妇人养为面首,是自己拔擢他坐了秦凤营的管事,带他走上了这条路...

    若是你一心为国,忠心为君,你我联手,该有多好。我李欣愿意籍籍无名,在外征战,做你的左膀右臂,助你成就千古一相的英名。

    ---

    河间府,李欣即将到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很多人连夜找到陈福,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招安。

    “招安啊,不招安就死定了。”癞头和尚大声说道,声音都带着颤抖。

    陈福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以前这和尚什么都不怕,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怎么今天跟见了鬼一样。

    秦英莲有些好笑,调侃道:“秃子,你是不是吓傻了?”

    “你知道那是谁么...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又没在河东打过仗...当初白教主带着我们,何等的风光,打破了晋阳城,把那些狗官通通砍了。然后李欣就来了,他简直不是个人,杀人在他眼里,就跟杀鸡一样,不,不是杀鸡,光晋阳一战,他烧死了几万人,就跟扬了一把沙子一样。”

    “有这么凶残么?”秦英莲有些不信,说道:“听你以前吹得,你们在河东不是很风光么,最后粮食不够惜败了。”

    疤瘌和尚垂头丧气,说道:“那不是骗你们么,不然为啥二十多万弟兄在河东首闹白莲,最后逃出来三千人不到,你当大家都升仙了啊。”

    “要招安就乘着李欣还没来,抓紧时间投了,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秦英莲最看不上这种怂包,她以前对疤瘌和尚还算客气,毕竟是自己的旧下属,这时候却正眼都不看他,挥手做了赶苍蝇的动作,“你休要继续聒噪,我们自然有数,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香主!”疤瘌和尚一急,叫出来旧日称呼,秦英莲凤眼一瞪,冷声道:“你叫我什么?”

    她现在恨透了白莲教,尤其是杜衡,恨不得把他剥皮剔骨,这小娘们威名在外,大发雌威,吓得疤瘌和尚赶紧道歉,灰溜溜地夺门而逃。

    陈福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太吓人了,能把疤瘌叔吓成这样,这人得多可怕,我们还是快些跟赵鸿招安吧,我很久没见我二叔和大黑了。”

    “大黑是谁?”杜金凤在一旁问道。

    “我送给我二叔,我二叔又送给我的一头驴,我们都很喜欢他。”

    杜金凤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还以为你家有其他亲戚呢。”

    “没有没有,我都和你说了。”

    秦英莲看着两个孩子,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她天生不是心思敏捷的人,拍桌子道:“赵鸿怎么说?”

    “他让我等他的消息,就在这几天,要有大动作。”

    秦英莲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肯定很乱,你们紧跟着我,不要乱走。”

    “放心吧,他们说了,有万全之策。”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三步

    北风漫卷的时候,就连野心勃勃的人,也很难提起劲头来。

    因为你握着刀枪的手,都有可能冻坏、冻烂。

    所以古话说秋高马肥,正是厮杀时。因为秋天刚刚收获,粮草充足,而且天气不冷不热。

    如今已经是冬天,河间府的流贼中,野心勃勃之辈想要挑事,没有几个人愿意跟着他们。

    尤其是从河东逃出来的那些人,更是极力鼓吹李欣不可敌,他们声泪俱下的哭诉,可比任何的动员都有用。

    陈寿调李欣去河间府,就是让他收拾不老实的流贼的,结果他人还没到,目的已经达到了。

    光靠名声,震慑住了十万贼寇,陈寿真不知是该庆祝还是担忧。

    陈府门口,六匹骏马奔来,隔着远远的就能听道马蹄铁敲打青石板的声音。

    到了近前,六个骑士翻身下马,动作十分连贯。

    抬头看了看陈府的匾额,来人多少有些感慨。赵鸿回京了,离开陈寿一年多,他成熟了许多。

    长舒一口气,赵鸿迈步进了陈府,依旧是熟悉无比的高墙,朱红漆门次第而开。

    赵鸿和每一个侍卫打着招呼,都是他曾经的同伴,相互之间不用问候,一个眼神一个挥手摆手的动作,就都懂了。

    来到水榭外,张和站在原地等候,赵鸿过来一拳捶到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击拳。

    “大人呢?”

    “在三楼呢,等你很久了。”

    赵鸿沿着楼梯上去,在外面就听到了陈寿的声音,他迈步走了进去,抱拳道:“大人。”

    陈寿正在和袁显年讨论河东的事,见到他一笑:“你回来了,先坐一会,我有事和老袁谈。”

    赵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之后,四顾观察,水榭三楼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陈寿继续对袁显年说道:“我不管你们白波谷控制的地方,以前是什么规矩,以后都要按我的来。尤其是矿场这一块,不能有任何曾经的影子。有欺压百姓以致人死亡的,查到一个,杀一个。”

    袁显年叹了口气,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侯爷,属下明白了。”

    “记住,此乃我们立足之本,容不得半点含糊。”陈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白波谷,说白了也是一个世家,也是一个割据豪强。

    他们提早投奔了陈寿,不是说他们当时就看好陈寿,而是当时他们被蒋家逼到了绝路上。而蒋褚才的背后,是权倾朝野十二年的魏云色。

    当时唯一一个能和魏云色抗衡的,就是陈寿,所以白波谷才找到陈寿,寻求庇护。

    他们统治的根基,是当地的士绅,和陈寿恰好相反。

    陈寿是靠杀劣绅来立足的,他的根基是无数的百姓,一种废除了徭役、苛捐杂税、丈量土地的新制度,正在陈寿掌控的土地上兴起。

    在陈寿的治下的土地虽广,却也绝对容不下一个旧时代的白波谷存在,他们必须改。

    袁显年也明白这个道理,改的时候,难免有阵痛,或许袁家还要背负很多的骂名,说他们卸磨杀驴。

    卸磨杀驴,总比被杀好,袁显年重重一抱拳,和赵鸿寒暄几句,退出了水榭。

    送走了袁显年,陈寿这才转过身来,笑道:“你在河间做的不错,尤其是张正元还没到的那段时间,还有张正元刚走的时候,你一个人做的十分周密,没有出岔子,才有了今天的成功,河间府的事,你是首功!”

    赵鸿赶紧站起来,笑道:“都是侯爷的栽培,属下哪敢贪功。”

    陈寿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你跟我说说,河间如今的局势。”

    赵鸿清了清嗓子,道:“是,侯爷有所不知,圣旨传召李欣东进河间的消息传开以后,那些流贼就人心惶惶。再加上阿福在其中联络了不少的人,这些人都有心招安。”

    “说起来还是白莲贼首杜衡帮了我们的忙,他为了挑动天下大乱,强行让卸石棚寨的人突围,视近二十万人命如草芥,就为了让这些人散落到各地,继续作乱。那些侥幸逃出来的,都看清了白莲教的真面目,心中恨得不行。”

    “可先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河间府有大人您的亲侄子。”

    陈寿一想起这件事来,还是后怕不已,骂道:“这小兔崽子,胆子也太肥了,在我身边的时候憨憨的,没想到一离开就这么敢惹事。”

    赵鸿笑道:“阿福也是怕了,来时候本应该和我一道的,这小子死活不肯,非要我先来探查一番,他才敢来。”

    陈寿道:“先别说他,河间府的流贼有十来万,虽然大部分都投降了,但是难免有畏惧李欣才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白莲教曾经的骨干,作恶多端,手上血债累累,你指望他们乖乖招安,就大错特错了。”

    赵鸿听他的语气,看他的神态,后背一凉:“侯爷的意思是?”

    “在招安之前,我曾反复问过你,收集有意造反的那些人的名单,你和陈福一共交给我十三次。每一次上面的人都差不多,说明每一次闹事的都是这同一拨人。”

    赵鸿知道,这些人完了,陈寿一旦起了杀心,很少有收回去的。

    “侯爷,属下懂了,这就回去。”

    陈寿笑道:“你打算怎么办,说给我听听。”

    赵鸿一听,这是要考校自己,赶紧打起精神,思索了一会,说道:“属下回去河间府,以喝酒的名义,把他们召集起来,一块除掉。”

    陈寿摇头道,“此小儿之见,你把这些人聚集起来,他们难免有些嘀咕。到时候若是凑在一快,正好闹将起来,我们肯定损失惨重,河间局势也愈发糜烂。”

    “侯爷教我。”

    陈寿胸中早有计划,脱口而出,“分三步走,第一步重赏他们。这些人都是些头目,就说这次招安,大家都有份,所有头目都赏赐一些;然后分化,把他们调往不同的地方,去哪不重要,一定要分开这些人和他们的心腹,我们提前赏了他们,就是要麻痹他们,然后分离他们和自己的手下心腹;最后一步,同时动手,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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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辽东

    赵鸿听完,有些犹豫,问道:“大人,若是将他们分开,不会引起他们疑心么?”

    “怕什么,总有先妥协的,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些人不能活。”陈寿心中清楚,这种临时因为畏惧李欣而投降的,留下绝对是个定时炸弹。

    他们已经尝过抢掠杀人的快感,吃到过造反的甜头,若是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来一下,将会是一个大麻烦。

    赵鸿一年多没见陈寿,没想到他更狠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他自己虽然也在成长,但是经历的事,还是不如陈寿多,也不如他下得决心多。

    处在这个位置,就像是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灭,全家受难的下场。

    “行了,你去忙吧,很久没回来,应该有请你吃酒的吧。”

    赵鸿轻笑一声,抱拳道:“大人,属下先告退了。”

    “记住我说的话,斩草除根,莫留后患。”

    “是。”

    赵鸿出去之后,陈寿听到侍卫的笑骂声,他自己站在栏杆前,看着勾肩搭背的亲卫们,嘴角轻轻一笑。

    自己赢了,所以笑的是自己,而那些输的,即将身亡,这就是乱世。

    既然入场,就很难全身而退,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甚至有可能持续两代或者三代人。

    就如同当年董卓、袁绍、曹操、刘备这些人,大概都不会想到,在他们有生之年,也看不到乱世的终结。

    “我得赢啊,一直赢下去才行。”陈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时在外人看来,陈寿已经赢了很多了,这一次河间府看似凶残无比的十几万流贼,竟然一夜之间招安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当然,也有早就知道的,凡是知道所谓的小福王,是陈寿亲侄子的,估计都早就清楚会是这种结果。

    一场大战之后,看似什么都没得到的陈寿,在硝烟散去后半个月,突然发力。

    他先是拿下了太原,后又得到了大同,现在莫名其妙得到了河间。

    陈寿手下的人,自然是欢呼雀跃,其他人却看得一头雾水。

    前些日子还在嘲笑陈寿打的是没有好处的烂仗,现在却只有畏惧,控制京畿的陈寿势力壮大,是各地豪强们很难承受的。

    曹操打完官渡之战,中原再无敌手,只能是依靠长江天堑和蜀道之难才能勉强守住他的攻势,成就三分天下。

    陈寿拿下河东,有了煤和炼焦作坊,就有了铁器,武器兵刃可以实现大规模生产,募兵的兵源也有了。

    “现在,应该有人坐不住了吧...”

    他扩了扩胸,看着昏惨惨的天空,如今开封府都已经很冷了,更别提北边的那些强藩了。

    至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将会是和平的,至少表面是和平的。

    不过是不是暗流涌动,就不得而知了。

    ---

    辽东,平卢。

    巨大的营寨内,寒风刺骨,所有人都缩在帐篷内。

    中间的节堂,竟然不是一顶帐篷,而是木石磊就的大堂。

    里面暖流阵阵,中间烘烤着一只羊,黄色的油汁不停地落下,发出滋滋的声响。

    椅子上铺着一张虎皮,上面坐着的男人,敞着胸口,露出一肚子的肥肉。

    能坐三四个人的椅子,被他一坐,瞬间就满了。

    此人正是节制辽东、平卢的辽东土皇帝,官职是平卢节度使吴猛。

    他们家世代做这个官儿,却不似征西将军府一样死心眼,早早收伏了辽东的群胡,为自己所用。

    吴家惯会收买人心,对付不顺从的人,手段又毒辣无比,动辄灭人全家。

    长期以往,辽东再没有敢和他叫板的,慢慢地都成为他的手下。

    辽东这个地方,是一个养藩镇的宝地,是安禄山发家之地。

    因为这儿山高皇帝远,而且遍地都是异族,却没有一个像样的,人口繁盛的大族,都是各自为战的小族,很容易征服。

    毗邻高丽,不同于其他番邦,这也是个进攻性不强,不靠劫掠为生的小国。

    吴猛切了一块羊肉,大骂道:“这么说陈寿占了河东、大同还不知足,又要插手河间。让他得了河间,他岂不是日日要拿幽燕,拿了幽燕,咱们这平卢拱手投降,去汴梁当一个富家翁算了。”

    “陈寿狡诈至极,他自己的人马不来,让李欣来。李欣这个人不好对付,我们是不是忍一手。”

    对于辽东来说,其实没有什么迫切的造反的需求,他们守在自己的小天地上,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中原实在乱到不能再乱,那么入关搏一搏还可以,不然一直耗着也没有问题。

    吴猛低着头想了想,又撕咬了几口肉,道:“李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说是百战百胜,传的神乎其神,其实不过是打了一群流贼和不成器的蛮子。他都没有和俺们辽东的军汉过过手,怎么就敢说百战百胜了,老子准备试试他的成色,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咋走。”

    堂中的人习惯他的做派,其实吴猛脾气不差,相反的还算不错,从未听说谁是因为言语冲撞了他,而被治罪。

    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抱拳道:“将主,李欣不过是陈寿的一颗棋子,若是贸然动手,就怕陈寿在背后兴风作浪,挑起李欣和咱们的战火,好让他渔翁得利,那时候岂不是又便宜了他。”

    吴猛一想,不禁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说的大有道理,是俺考虑的不周全了,亏俺这几天都没睡好觉,想出这个办法来。”

    堂内哄堂大笑,吴猛吃完,擦了擦手,大笑道:“陈寿这么奸诈,手下能打的又多,说不定咱们干不过他,还是不要轻易出手的好,在派几个人去汴梁,跟他要些好处。”

    前几次辽东的人,乘着蒋褚才造反,到汴梁伸手要钱,要粮,要官。

    陈寿为了大计,满足了他们一部分要求,吴猛看似憨直,其实颇会算计。

    他们这些人脸皮又厚,要来了自然皆大欢喜,要不了来也不会损失什么。

    但你若是真把他们看成只会伸手要小恩小惠的角色,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天下没有人敢小瞧辽东这些**。

第一百三十二章 求子

    “侯爷,吏部张侍郎的二女儿,十六岁上尚未婚配,端的是步态如柳、体格似玉、又是言语温柔,待人大方,书香门第,知书达理。”

    陈寿好笑地看着眼前的黄真,后者恍若未觉,依然滔滔不绝,凑上前压低了声音:“侯爷,最紧要的是,她的姐姐嫁给了稽勋司的李状元,八年生了六个儿子,正是多福多子的命格。”

    陈寿心中暗道,凤儿猜的半点都没错,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这些老东西真的急了。

    “老黄,我说你快过年了,不回去共享天伦也就算了,连朝政也不怎么上心,专门给我说媒拉纤来了。”

    “侯爷的大事不解决,我哪有心情干别的啊。”

    陈寿不满地哼唧道:“我什么大事没解决?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乃是西凉的千金,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而且生了个女儿,证明我能生。”

    “这不是没让您停妻再娶妻么,纳个妾而已。侯爷要是想休了尊夫人,恐怕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愿意的,少不得要死谏一番了。”

    黄真看着陈寿,心中暗想,莫非忠勇侯年纪小,不知道男女之事的奥妙?

    也对,他的权势如此之高,才娶了几个小妾,也没见府上添新妇,买丫鬟,看来是有必要引导一下了。

    黄真虽然老迈,但是做事风风火火,想通了之后马上告辞离开,下午就托人送来一堆的锦绣画卷、画册,一水儿全是春宫画。

    陈寿哭笑不得,叫来薛韶,隔着屏风吹着些靡靡乐调,躺的黄花梨木椅铺着白色软垫,镂雕拐子桃幅纹紫檀木案几上摆几碟点心,一壶温酒,随手翻看起来。

    你别说,老黄的收藏真不赖,这玩意乍看有些抽象,越看越有韵味,比后世太直白的st好看多了。

    陈寿翘着腿看色图,楼下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桃儿端着午膳进来,站在他身后偷瞄了一眼,顿时臊的俏脸通红。

    “老爷,怎么看这个东西。”

    陈寿笑道:“学几招,下次好用来收拾你。”

    桃儿放下午膳,道:“吃过了再看吧。”

    陈寿点了点头,心中想到,若是老不生儿子,也不是一个办法。

    不如补补身子,找几个不太稚嫩的,要个儿子才好。

    不然的话,手下这伙人总也不放心,他们需要一个自己的继承人。

    争霸天下不是耍笑,人有生老病死,谁也说不准。手下人不安心,就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来,至少有人是要保险起见,不敢完全踏上自己这条船的。

    陈寿匆匆吃了两口,心中来回筛选,越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体好,应该没有问题,再有就是苏琼枝、苏荔也算她一个,这都是可以生养的。

    至于红儿、珠珠、香琳和唐婉莹是很危险的,绿儿、薛韶介于两者之间。

    桃儿柳儿虽然只是贴身丫鬟,也颇为受宠,她们是西域女子,本身比较耐用,本来也在考虑范围内,就怕有胡人血统...还是算了。

    柳儿夹了一口菜,托着手举了半天,见他神思不属,问道:“老爷?”

    陈寿一口吞了,桃儿倒了杯酒,端了过来,陈寿摆手道:“从今天起,不再饮酒。”

    两个丫鬟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一脸的诧异。

    陈寿看了一圈,伸手道:“把那个五鞭汤端过来!”

    吃饱之后,陈寿漫步下楼,来到苏琼枝的小院。

    坠儿见他进来,忙道:“爷,奶奶去后院听戏了,我这就去叫她。”

    陈寿摇头道:“算了,让她们玩一会吧。”

    “那爷还坐一会么?”坠儿款款羞羞地问道。

    陈寿本来想走,看她的模样乖巧,忍不住坐下来,笑道:“坠儿过来,让爷看看。”

    坠儿被他收用过几次,虽然疼,但是颇为欢喜。闻言笑着上前,手捏着衣角,站在陈寿跟前。

    这小丫头柳眉如叶,杏眼似星,粉面团团,樱唇微喃,脖颈儿长长,腰肢儿细细。虽是冬日裹着暖绒袄子,房内暖和又在领口裸着一小段,风流沟痕的尖尖儿,不甚丰满妖娆,却别有风流。

    陈寿看的她心里头一荡,竟是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紧张荡漾,忍不住叫了一声:“爷...”

    陈寿叹了口气,小女孩有小女孩的好处,香香嫩嫩软软的,可惜自己接下来,要专攻那几个妇人了。

    一想到这儿,总归有些可惜,不过妇人也有妇人的好处,陈寿看坠儿浑身都是名贵绸缎,知道她颇受苏琼枝喜爱,这几天播种耕田插秧,少不得下丫头在一旁打打下手,便解下腰里的玉佩,笑道:“坠儿最是乖巧,爷能不疼你?这个赏你了,你以后贴着肉带着。”

    这玉佩前面一个“陈”字,后面一个“寿”,乃是上好的阿料玉,从西域传来的。

    坠儿惊喜之下,跪下磕了个头,然后用红绳传了,当着陈寿的面,解开胸围子,贴着胸口戴着。

    陈寿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起身出去,来到苏荔的小院。

    院子里比较冷清,相对也没有那么暖和,毕竟苏荔不光是地位低微,也不如苏琼枝那么财大气粗。

    她的房里没有无烟兽炭,苏荔一个人也懒得点,缩在榻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一看陈寿优哉游哉进来,把她唬了一跳,赶紧掀开被子要出来,却发现自己只穿了小衣。

    要挡又不敢,下床又不像样子,陈寿看她狼狈的样子,撇嘴道:“怕什么,穿好衣服下床就是。”

    苏荔脸红红的,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乘机折辱自己,赶紧起身穿戴好衣服,垂手站在陈寿跟前。

    陈寿看了她一眼,道:“转过身去。”

    苏荔不明所以,还以为他又要收拾自己,心里一苦的同时,还要昧心问道:“爷,要用鞭子么?”

    陈寿没有说话,在苏荔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她马上微微弯腰翘臀,让陈寿捏的更舒服。

    果然妇人也有妇人的好处啊,陈寿暗暗心道。不过她的臀股,显然没有苏琼枝的好,那才是葫芦一样的身子,该腴润的地方端的是丰满异常,有大概率好生好样。

    在苏荔臀上拍了一巴掌,陈寿点头道:“还不错,圆滚滚的,该是个好生养的。我想要一个孩子,你愿意生么?”

    苏荔呆呆地说道:“奴家哪有这个福气。”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守关

    北风呼啸,冰天雪地。

    苏荔的小屋内,陈寿缩在被褥里,还是有点冷。

    看着他怕寒的样子,苏荔紧紧抱住了他,几乎把自己盖在了陈寿身上,“爷,这房里冷,下次要奴婢伺候,派个人传个话,奴婢去水榭伺候爷。”

    陈寿在这美妇的身上拧了一把,说道:“你从今晚起,搬到水榭去住,桃儿柳儿不识字,你和薛韶帮我整理些文书什么的,有事也好代笔。”

    苏荔嗯了一声,老爷终于信任自己了,苏荔觉得有些感动。

    她可是曾经帮助白莲教行刺的人,没想到反倒因此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比自己曾经设想的做好的结果还要好。

    她的心底,还是有些不舍,尽管这小屋到了冬天,不如在水榭舒服,但却是自己的一个小家。

    这简单的一个院子,两间小屋,是她这辈子唯一感到属于自己的安全的地方。

    院里每一个角落,她都熟悉无比,陈寿好像能看懂她的心思,捏着她的下巴,笑道:“这个院子还是你的,你去配一把锁来,没事可以回来,东西也可以放在这儿。”

    苏荔一下子,就像是心底最软的地方,被陈寿击中了一般。眼眶红红的,点了点头。

    她这小院却是有点冷,尤其是刚才颠鸾倒凤,又出了一身汗,陈寿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伺候我穿衣吧,一会就搬,我找几个丫鬟来跟你帮忙。”

    苏荔赶忙从被窝爬了出来,裹了一身亵裤小衣,用红绸子在腰里一系,伺候陈寿穿好衣服。

    “爷不用麻烦被人,在隔壁小屋住着的,就是咱们府上买的那些唱戏的小丫头,我让她们帮忙搬一下就行。”

    陈寿眼睛一瞪,心中暗道,这房子一墙之隔,刚才动静不小,可别教坏小孩子。

    他点了点头,推门出去,见隔壁的小屋门关的很紧,也没有动静,这才放心。

    走到李灵越的房中,掀开门帘子进去,暖和不少。

    李灵越在床头坐着,不知道比划什么,知画打水进来,笑着给她梳洗。

    李灵越也不挪动身子,笑着说道:“这是从苏姐姐那儿学来的,据说是天竺的软功,南唐那边的人都在学呢。”

    陈寿心中暗暗点头,不知道三哥们现在到了哪一步,南亚还是不是几千个部落。

    大唐商路如此发达,肯定早就和印度大陆取得了联系,也难怪他们纸醉金迷的,不知道多少的钱财,从世界各地流入南唐。

    那半壁江山,汇聚的财富,只怕比盛唐时候还要多。

    “怎么今儿个一早就舍得下楼了?朝中没有什么大事了么?”李灵越双手合十,高高举起,显得纤腰如柳,胸脯如峦,闭着眼问道。

    陈寿笑道:“正是因为朝中有事,我才要早些下来,而且以后上去的次数也要减少了。得多陪着你们才行。”

    “就你会扯谎。”李灵越明摆着不信。

    陈寿解释道:“朝中都在为我没有儿子而担忧,你也是知道的,没有儿子他们始终不放心。所以我准备,这几天和你要一个儿子。”

    李灵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人家肚子一直没动静,上次让红儿的哥哥把脉看了,他说没有什么问题。”

    “你放心,咱们多试几次,总会有的。”

    ---

    陈寿在家中疯狂造孩子的时候,李欣已经到了河间府。

    他马上清点兵马、营寨和城防,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了在应州府的经验,他和手下做起这些事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不管目的是什么,陈寿把自己调来河间,也是为了大齐好。

    目下李欣最怕的,就是战乱彻底爆发,各方诸侯混战起来,大齐的威望将不复存在,这个王朝势必无法中兴。

    而最有可能引燃这一切的,就是辽东兵马,世人皆知,辽东兵强马壮、骁勇善战。

    河间府,就像是一道屏障,卡在幽燕和中原之间。

    虽然此地无险可守,一马平川,但是李欣依然有把握,让北边的诸侯越不过自己这一关。

    李欣本身指挥出色,善于在绝境中把握机会,一招致命。到如今他在西凉那艰苦战场的战绩,并不怎么为人所知,其实那才是恶战。

    至于后来在河东教匪时候不留活口的狠厉、两退蒙古死守大同的坚韧以及北击大漠、血染草原的无情,虽然是他名震天下的壮举。

    但是李欣自己清楚,这些事难度不大,正真困难的,还是当年在西凉,没有朝廷支持,强行和西北群胡厮杀时候难熬。

    如今朝廷粮草、辎重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无比宝贵的急救包,不知道救活了多少手下的性命。

    很多时候,一场战斗下来,死人最多的,不是战场厮杀,而是受伤后感染或者失血,导致的士卒减员。

    陈寿的很多改革,对军队的作用,只有李欣这样的行家最明白。

    所以,他一直十分忌惮的,不是盛名之下的辽东兵,也不是横扫大漠的蒙古兵,而是陈寿手底下那二十万人马。

    急救包、千里镜、信号弹...每一样都让李欣惊喜。

    但是陈寿的为人,他太清楚了,这个人不可能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无私地让自己使用。

    天知道他还有什么底牌...

    而且更可怕的是,陈寿手下的军队,正在不停的增多,从大齐各地涌入的百姓,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兵源。

    李欣私下算计过,靠朝廷那点税银,根本养不起这么多人,更何况陈寿治下各种水利、工事、道路、桥梁的兴建从未停过。

    官员的俸禄也没拉下,军队的饷银成倍增加,这一切都说明陈寿有一个渠道,自己不知道的渠道,正在为他提供金钱和粮食。

    一个小将进来,见到少将军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想退出去,李欣开口道:“什么事?”

    “少将军,有辽东的一队人马,要过关卡,说是要去汴梁,觐见陛下。”

    李欣瞬间来了兴趣,问道:“他们说的是去觐见陛下?还是说去见陈寿?”

    “来人只说是觐见陛下。”

    “好,带他们来,我先见见他们。”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回家

    李欣的节堂内,亲卫掀开帘子,进来三个大汉。

    他们的个子不高,但是十分粗壮,身披重甲,举动没有丝毫的迟滞。

    李欣暗暗点头,这一看就是勤于操练的结果,或者是征战不断。

    辽东相对来说比较安宁,从来都是他们去欺负那些小部落,不曾听说有哪个部族敢去捋虎须。

    这都是因为当年胡人南渡,闹得最欢的就是辽东以北的异族,所以太祖报复的也最狠,十几个异族被灭族,剩下的也都被打的十去**,直到现在也没恢复。

    “见过少将军。”三个人恭敬地弯腰抱拳。

    他们来自辽东,最是信奉实力,李欣的名头他们都听过,是真正的强者。

    李欣笑道:“不必多礼,尔等既然是去觐见陛下,理应放行,不过却不知道吴猛要见陛下,有何要事?”

    这就问的有些唐突了,几个人面面相觑,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李欣,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最少也要骂一句:关你鸟事。

    可是李欣坐在那儿,他们怎么也骂不出口,最后为首的一个抱拳道:“这个...事关我主,恕难相告了。”

    李欣不以为忤,笑道:“那也无妨,尔等去见陛下,带了什么贺礼?”

    三个人又愣了,他们是去打秋风去的,抱得目的就是去讹点钱花,怎么可能带贺礼。

    三个人的神色,被李欣看在眼里,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底已经明镜一般。

    “你们折返吧,没有陛下调令,镇守边关的将士,岂能轻离。”

    “少将军,这...”

    李欣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心中暗道,李欣啊李欣,你可真是糊涂无比,怎么会对这些藩镇抱有一丝的希望呢。

    看着河间府外的官道上,一队队人马,那是陈寿刚刚收编的十几万流贼。

    这些人有不愿意从军的,可以遣回原籍,至于首领一级的,则被分派到各地团练。

    李欣刚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仔细一想,大概明白一些。

    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陈寿是不是要斩草除根。

    在李欣看来,是必须要除掉这些人的,不然早晚动乱。陈寿要是能想到是最好的,若是他想不到,自己也要提醒他一下。

    夕阳西下,李欣身后的战马,喷吐着白色的水汽,天气寒冷如斯,他自己站的笔挺,浑身盔甲腰背不见一丝的佝偻。

    一声叹息之后,李欣转过身,往营中走去。

    ---

    汴梁,城郊。

    陈福心情忐忑,远处的风景,和他离开时候差不多。

    不过现在,身边没有当初的同伴,只有秦英莲和杜金凤。

    “阿福,你怎么魂不守舍的。”秦英莲扭腰问道。

    她穿了一身青黑色劲装,俏脸含威,粉面含煞,自从杜少卿死了,就是一副寡妇凶相,神鬼辟易,动辄发火。

    陈福叹了口气,说道:“我几次不听二叔的话,他那人固执的很,最讨厌别人不听他的,见了我不定如何动怒呢。”

    旁边的小金凤一脸忧心,不知道是为陈福,还是为她自己。秦英莲则满不在乎,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现在她已经自觉地把陈福看成自己的女婿,啐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自家长辈还怕。”

    说起来,陈寿是岳祥的干儿子,岳祥是秦英莲的二爷爷(或者亲爷爷),陈寿也就是秦英莲的叔父辈的。

    他拜岳祥为干爹的时候,老头儿已经七八十了,所以显得辈分格外大。

    秦英莲可没有当人侄女的自觉,她自来野惯了,又长期是香主。

    白莲教这个组织很奇怪,香主常年见不到上一级也很正常,所以她身上有长期一把手的恶习,为人比较跋扈。

    陈福被她一训斥,反而更慌了,杜金凤忍不住说道:“秦姨,阿福很难受,你别说他了。”

    秦英莲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低声骂道:“又是一个没出息的。”

    陈府内,陈寿不停地走来走去,派张和出去看了好几遍了。

    “还没来么?”

    张和苦着脸道:“大人,这才过去一刻钟。”

    陈寿笑道:“是我急了。”

    这小子一走这么久,说不担心是假的,不生气也是假的。

    刚开始的时候,陈寿是一连几夜都做噩梦。

    要是陈福真的出点什么事,自己光是兄嫂那边,就没有办法交代。

    终于,陈福三人,来到了陈府门口。

    “这就是你们家?”杜金凤小嘴长成了一个圆形,难以置信地问道。

    “简直就是一个军营。”秦英莲撇着嘴说道。

    “什么人!不要在此...咦,小管事?”

    陈福笑着打招呼:“吴大哥,你好啊。”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侍卫,一听这熟悉的,带着点腼腆的声音,顿时叫道:“你可回来了,大人他在府上都等急了。”

    “二叔...没发火吧?”

    “发什么火啊,你回来他开心还来不及呢,赶紧进去吧,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陈福脸一红,小声说道。

    他话说完,杜金凤的脸也红了,两个人年纪都不大,浑似一对金童玉女。

    秦英莲不耐烦地说道:“别墨迹了,走了这么久的路,进去喝口水也行啊。”

    说完她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顺着层层门户,穿针般来到一处三层的小楼前。

    陈寿坐在大堂,听说陈福回来了,他反倒不急了,板板正正坐好。

    这个时候,断然没有当叔父的,亲自出门迎接侄子的道理。

    不一会,陈福进来,看见陈寿,心里涌起一股亲切感。

    “二叔。”

    陈寿指着他,笑骂道:“你...你啊,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上次回凉州,我都不敢和你爹多说话。这两位是?”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杜金凤,这一位是秦姨。”

    陈寿脸色稍霁,笑道:“承蒙两位照顾我这不成器的侄儿,一路上辛苦了吧,桃儿,带两位客人去歇息一下,让夫人安排好房间,不可怠慢。”

    秦英莲仔细一看,心中暗道,把阿福吓成这样,还以为多凶,他叔父原来如此年轻。

    两个人转身时候,陈寿也不经意看到了她一眼,双眼登时一亮:这个屁股好圆,一定能生儿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巧不成书

    刚从大唐回来没多久,袁显年就往河东白波谷传回了陈寿的意思。

    白波谷必须和陈寿的政令相统一,自己去掉藩镇的性质。

    本来白波谷的实力就比较弱,他们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权衡再三之后,接受了陈寿的命令。

    自此河东又多了一块施行新政的领地,而且它在蒋褚才的身边,导致蒋家势力范围内,百姓有了出逃更快捷的通道。

    从此之后,白波谷彻底上了陈寿的船,袁显年的心态也发生了些变化。

    袁家的兴衰荣辱,就都寄托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他心底常舒一口气,继续劝道:“所谓建储...”

    “休要聒噪,你知道我有多努力么?”陈寿感到有些委屈,这些鸟人叨逼叨,叨逼叨,浑然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袁显年这才作罢,陈寿问道:“钱塘商会的人,提了什么条件?”

    “若是想继续借钱,需要把塘沽港口,分一半给他们用。”

    陈寿点头道:“我们的商船,用不了这么大的港口,本来就闲置许多船位。给他们用是双赢的局面,现在山东三州的粮价,已经高的离谱,累年战乱让当地没有充足的物资,正好让唐人来填补。”

    袁显年有些不太服气,啧道:“这一回,不知道又让他们赚多少银两,而我们借的,可是要还的。”

    陈寿哈哈一笑,说道:“他们赚钱,对我们并没有坏处,他们不来,我们的人还有百姓,手里握着钱,也买不到粮食、布匹、农具...我这个人没有红眼病,他们赚的越多,就越会选择和我们合作。总好过把这些财神爷推到淮军那边好。”

    袁显年笑道:“这一点侯爷放心,水师和商会素来不和,既然水师和淮军合作了,断然难有商会插足的可能。”

    “唐人重利,什么事都有可能,只要利润到了,他们的敌人也能成为朋友。同样的,只要有人出价比我们高,高到足以让他们动心,这些商人就会抛弃我们。”

    袁显年一愣,仔细一想,点头道:“侯爷高见,是我短视了。”

    陈寿的手里,有大把关于钱塘商会的情报,都是他派过去的探子送回来的。

    这个组织十分神奇,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后台是谁,但是南唐的豪门权贵,几乎全都在里面有股份。

    每年分红的时候,各大家族从里面拿的钱财,比他们一年内其他收入加起来还要多。

    袁显年看着陈寿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禁问道:“侯爷?”

    陈寿这才从美梦中醒来,扶着腰站起身说道:“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心玥刚给我生了女儿,你把你们府上,她的小时候的丫鬟婆子送几个来,怎么也是体己一点不是。”

    袁显年笑道:“侯爷有心了,这丫头能跟着侯爷,是她的福气。可惜啊,可惜是一个女儿,没有...”

    “滚蛋!”

    袁显年狼狈地走出水榭,回想起陈寿刚才起身的样子,竟然还扶着腰,不禁偷偷一笑。

    看来,侯爷是真的努力了。

    ---

    来到后院,苏琼枝的院子里。

    这几天陈寿把她灌得满满的,让这妇人一见他,眼里柔情满满。

    陈寿要生儿子,选了三个重点对象,分别是李灵越、苏琼枝和苏荔。

    李灵越毕竟还小,不太热衷房事,连续几次之后,连连诉苦,甚至把陈寿往外推。苏琼枝恰好相反,这几天容光焕发,粉腻酥融,看陈寿的眼神,也越来越腻歪。

    一见他走进来,苏琼枝神色一喜,亲自起身给他脱去外袍,吩咐道:“坠儿,老爷来了,把那盏膳汤取来吧。”

    “是,奶奶。”坠儿脆生生地应道,扭着腰去后厨端汤。

    陈寿眉心一皱,道:“又是什么鸟汤?”

    他这几天火气有些大,但是苏琼枝完全不在意,满脸笑意地说道:“就是一些补身子的,我都差人打听过了,没有坏处。”

    苏琼枝出手,肯定又是些名贵到吓人的补品,陈寿这几天没少喝。

    “我灌你,你也拿汤灌我,咱们算是难姐难弟。”

    苏琼枝粉拳捶了一记,捂着嘴道:“说的什么疯话,仔细叫人家听见,不笑你可笑我呢。”

    陈寿在她粉脸上刮了一记,笑道:“你也别整日里闷在府上,若是闷了,就去外面走走,这几天去坤宁宫了么?”

    苏琼枝摇头道:“有日子没去了,上次去和娘亲说起你有了女儿,她非要来看看呢。”

    “那可不行,不成体统,改天我让玥儿抱着,和你一道入宫。太后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初在冷宫的凄冷模样,你是没有见着。”

    苏琼枝一想起娘亲受的苦,眼眶一红,捧着陈寿的脸,道:“寿郎,多亏有你。”

    “说这些做什么,没得生分了。”陈寿笑着说道,说到一半,就被苏琼枝强吻了起来。

    两人这一吻,真是如痴如醉难解难分,舌头如鱼儿般你来我往,浑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坠儿进来,红着脸咳了一声,两个人才分开。

    苏琼枝从坠儿手里接过汤盅,素手执羹,一口口喂给陈寿喝。

    突然,小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甩帘子进来,左右一瞧看到陈寿,笑道:“老爷,大喜!”

    “啊?什么大喜?”

    小丫鬟这上前,敛裾万福,说道:“老爷,夫人有喜了。”

    陈寿怔了一下,和苏琼枝面面相觑,这边蜜里调油一般天天弄,没想到这东西贵精不贵多,越儿先有了。

    李灵越毕竟是正室夫人,若是她生个儿子给自己,可以说是一下子就完成任务了。

    陈寿在苏琼枝的腰上摸了一记,笑道:“可不是爷不赏你。”

    苏琼枝身份特殊,她喜欢和陈寿在一块,对孩子其实不是很热,更没有其他争夺的想法,她和李灵越关系最好,心里也十分高兴,她站起身来,整了一下衣裳,道:“走,去越儿妹妹房里看看。”

    一路上很多丫鬟,都面带喜色,看来消息传得很快。她们笑着给陈寿道喜,陈寿也笑吟吟地点头。

    陈寿走到一半,正好遇到一辆马车,红儿从马车上下来,见到陈寿,笑着上前:“恭喜老爷。”

    “呵呵,你们都知道了?跟我一道去吧,热闹热闹。”陈寿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但是毕竟是两个女儿了,来个儿子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红儿有些诧异,“贱妾刚从避暑宫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老爷,老爷已经知道喜讯了?”

    “嗯?”陈寿一头雾水。

    红儿压低了声音,凑上前,在陈寿耳边轻声道:“李大小姐有喜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双喜

    李灵凤生孩子,也就一年的时间,竟然又有了。

    这还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不过转念一想,凤儿那身子,简直就是葫芦成精,拱耸的臀儿圆的如同十五的月盘。

    本来就什么都要争一下,现在一块有了身孕,陈寿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陈寿神思不属的来到屋内,只见地上已经站了一地的姬妾,正围着李灵越叽叽喳喳,不知道说得些什么。

    见到陈寿进来,都赶紧给陈寿让开道路,人群中李灵越表情有些懵,呆萌呆萌的十分可爱。

    她坐在陈寿常坐的那只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上,上边靠背、引枕、被褥俱全,见到陈寿进来,才算有了些表情,招手道:“相公。”

    陈寿走过来,握着她的手,心中暗道幸亏最近没怎么在越儿房里。现在看来,这孩子应该是没开始要儿子时候就有了。

    “你觉得怎么样?”

    李灵越歪着头,说道:“没什么感觉,就是今天例行让红儿哥哥给咱们内院的人查一下,他随便一按就说我有了。”

    周围的侍妾丫鬟哄笑起来,陈寿挥手把她们赶到外室,只剩下自己和知画还有苏琼枝在。

    “要什么,就跟绿儿说,不然我让她住到这儿?”

    李灵越想了想,说道:“我要红儿跟我住在一块,其他的都不需要。”

    外室里,绿儿吩咐丫鬟婆子摆碗安着,张罗厨房上菜,众人便在李灵越的园子里用饭。

    陈寿掀开帘子出来,找到红儿,将她拽到一角。

    红儿敛裾微微屈膝,笑道:“恭喜老爷,双喜临门。”

    陈寿在她颊上捏了一把,说道:“你明儿个搬到夫人院子里来吧。”

    红儿面带难色,问道:“是夫人的意思么?”

    “怎么了?”陈寿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红儿扭捏道:“贱妾回来的时候,李大小姐说...她说贱妾上次看觑的好,让贱妾还住在宫里,没来得及跟爷说呢。”

    ...开始了。

    陈寿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逐渐纠结起来,这小妾就一个,总不能劈开用吧。

    红儿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对老爷生出一股同情,姐妹俩可都不是好糊弄的。

    她自己也有些为难,不管是夫人还是李大小姐,对自己都很好。

    “老爷?”

    陈寿叹气道:“你这个小香饽饽,成了我的难题了,我再想办法吧。两边你可都不许透信,不能让越儿知道凤儿要你,更不能让凤儿知道越儿要你,知道了么?”

    红儿捂着嘴笑道:“老爷,一口气知道不知道的,都把贱妾绕糊涂了。”

    陈寿在她额头点了点,骂道:“你个促狭的小蹄子,这个时候还敢取笑我,爷算是白疼你了。”

    “相公,怎么还没回来?”

    房里传来李灵越的声音,陈寿嘱咐道:“什么也别说....哎,来了。”

    红儿看着他狼狈的背影,低头轻笑起来。

    陈寿进到房中,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红儿这几天,身子不方便,说是染了些会传人的小病,我准备让她到刘神医的院子里住几天。”

    刘神医因为是个宫人,所以在陈府内院也有一间小院子,平日里红儿经常去,那儿也有她的一个房间。

    李灵越点头道:“这么不巧?那等她好了再说吧,你安排的不错,在神医那里,也好早晚治疗。”

    陈寿心底长舒一口气,坐到榻边,说了好些会的话。

    等到外面上菜了,才带着李灵越出去,在院子里吃了饭,嘱咐了红儿几句,便匆匆来到外院。

    “张和,去避暑宫!”

    避暑宫内,李灵凤的院子里,她正和三个贴身丫鬟打着叶子牌。

    李灵凤今儿个手气好,连着赢了好几把,三个丫鬟死死盯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牌。

    陈寿掀开帘子进来,四个人依旧全神贯注,屁股都不稀得挪动一下的。

    陈寿咳嗦了一声,知棋头也不回,说道:“手炉在榻上,茶在桌上,要喝自己倒。”

    陈寿第一次这么没牌面,搬了个椅子坐在一旁,看她们耍。

    “凤儿,你又有身孕了?”

    李灵凤紧张地抹着手里的牌,举在半空,手指一点点挪开,嘴里应了一句:“嗯,刚查到的,我已经让红儿来住了。”

    这家伙生过一次,比她妹妹从容多了,合着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李灵凤刚放下一张牌,知书拍掌笑道:“胡啦!”

    李灵凤有些垂头丧气,对着陈寿,没好气地说道:“你没来时候,我手气好着呢。”

    陈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笑骂道:“你们几个像话么,把我晾在一旁就算了,现在还埋怨上了。”

    李灵凤这才笑着转过身来,把手一推,道:“不玩了。”

    “小姐赢了钱,不让玩了。”

    陈寿在知棋脑袋上敲了一记,道:“快收起来。”

    几个丫鬟依依不舍地收起牌来,明显是意犹未尽。

    “早知道,不教你们这个了,我倒成了可有可无的了。”陈寿抱怨道。

    李灵凤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道:“这么好玩的游戏,你也能想得出来,真是个聪明人儿。谁说不理你了,我越来越经常梦见你了,昨夜又梦著了呢,只是你飘甄忽忽的捉不住,可急死我了。”

    她目光灼灼,樱唇轻启,吐气如兰,喃喃道:“好容易才过来一趟,今儿定要让我记请楚你的每分每寸,梦里或许能清晰些呢。”

    陈寿爱抚著她那滑软平坦的小肚儿,道:“才舒服了没几天,又让你生孩子,可真对不住。”

    “其实也没那么难受。”李灵凤笑道:“陈小花今天还会叫爹爹了呢。”

    “真的假的,怎么没跟我说,快抱来给我看看。”

    知棋马上道:“最好别,刚睡下呢,再等半个时辰,她自己就醒了。”

    陈寿哦了一声,眼睛不自然地一转,笑道:“今天红儿告诉我喜讯,把我开心坏了,今天是双喜临门呢,呵呵。”

    “还有一喜?”李灵凤抿了抿头发,道:“说来听听。”

    “越儿也有了身孕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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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言逆耳,阿臾成风。想为最大的善,先要学会做最奸的官...我真不是狗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真不是狗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真不是狗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