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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日生     我真不是狗官txt下载     我真不是狗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二章 挑动

    红儿一听,喜笑颜开,她已经很久没和陈寿亲热了。

    原因竟然是自己的医术高明,要照顾夫人和夫人的姐姐,让她自己也哭笑不得。

    “老爷,去卧房么?”

    陈寿双手放在脑后,笑道:“在这儿就行,爷累的很,这次你自己来。”

    红儿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大胆地坐到陈寿腿上,脱掉了外衫。雪腻的香肩上,只系了两条浅浅的红色带子,愈衬得那粉背润泽如玉,纤纤一握的小蛮腰下是一条粉红色的亵裤。

    刀削似的香肩、粉腻腻的玉背、纤细细的腰肢、圆弹弹的屁股,努力地在陈寿身上起伏。

    ......

    天色渐晚,潮湿的风顺着窗棂进来,陈寿看了一眼身边的红儿,正躺在椅子上,盖着自己的衣服,睡得十分香甜。淡红色的烛光,映着她那白嫩的脸颊,隐隐泛起一抹晕润的光泽。

    陈寿笑了一下,将她轻轻抱了起来,红儿睁开眼睛,问道:“老爷,天亮了么?”

    “才刚黑呢,你在这儿睡吧。”

    红儿嗯了一声,把脸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继续合眼睡觉。

    陈寿抱着她走到自己的卧房,轻轻放在床上,在她雪腻芬芳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

    红儿嘻嘻一笑,陈寿早就知道她是装睡,在她的香腮上捏了一下,说道:“直接睡,还是沐浴一下?”

    “一会人家要伺候老爷沐浴。”她在被窝里柔柔地蜷成一团,看着陈寿,突然叫了一声:“老爷。”

    “怎么了?”

    “没事...”红儿想起刚才自己主动的样子,俏脸一红,迅拉起被单,把自己的脸蛋埋在了下面。

    红儿跟自己越来越亲了,不是单纯的恭顺,而是骨子里的亲昵,让陈寿心底十分熨帖。

    陈寿笑了笑,给她盖上被子,走到门外。

    自己本来想隐忍几年,埋着头发育,可惜天下群雄并不是傻子。

    他们都看到了,自己拿下河东,对局势的影响。

    若是任由自己发展,这些人都只剩下主动投降一条路,但是权欲这东西,是会上瘾的。

    滋生过谋取天下的野心,让他自己彻底放弃,是很难得。权欲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每日每夜撕咬你的心,让你睡也睡不着。

    比如说现在再让陈寿放下身段,去嬉皮笑脸伺候一个雄主,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可是以前时候,更元帝在位,他就是靠弄臣、幸臣之路上位。

    人的承受能力,也会随着时间改变。这类似于古人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陈寿振作了一下精神,又拿着蜡烛,对着地图看了起来。

    秦拢,处在西凉和京畿之间,虽然有很多的关隘和雄城,但是两头都是强大的势力,让它很难有所作为。

    但是一旦让它突破了其中一个,那就再难控制了,关外广阔的天地,两河肥沃的土地,西北出产的骏马,都将助他一飞冲天。

    陈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幸亏自己的情报系统,建的够完善,哨探暗哨番子安插的够多。

    自己又靠情报,解决了一次严重的危机,姚关绝对不可能只是帮助李欣夺权,他势必有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

    京兆府,姚家书房。

    姚关死死看着地上的遗物,那是穆红的衣服,上面血迹呈现暗红色,粘连着许多的泥土。

    “这是被钢刀戳死,然后直接掩埋的。我们的人,在荥阳附近挖了出来,一共五具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姚关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穆红和他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虽是主从,实乃兄弟。

    而且穆红是最了解他的人,从此之后,即使要争霸,身边也少了一个可以毫无保留信任的人。

    “李欣已经回去了,在河间府修筑工事,专心对付北边的强敌,收拾残余的流贼。”

    姚关点了点头,道:“厚葬穆红,将他的遗孀接入我的府上,嘱咐全府上下以亲嫂待之。穆红有三儿两女,我要收为义子义女。”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没有想到,一直铁血无情的姚关,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他治秦拢,以严苛的律法闻名,尤其是军法,最是严明。

    “陈寿...”

    姚关念了一遍陈寿的名字,就低下头默然无语,没有继续说话。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轮交锋,姚关败的很彻底。

    本来应该非常隐秘的一件事,竟然让人知道一清二楚,不失败才怪。

    尤其是李威只要插手,便再没有了任何悬念,诡计之所以被称为诡计,就是因为这个计策在成功之前,见不得光。

    失去了奇效性,将会失去任何效果。

    “大人,我们接下来?”

    姚关呵呵一笑,说道:“诸位不必太过沮丧,陈寿不过是识破了我搅乱西凉的计谋,这在正常不过了。没有任何一个计策,是万无一失的。但是天下大势,怎么会因为一个计策的失败,而发生根本逆转。陈寿如今惹了众怒,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仍然按原本的计划,联络河东蒋褚才、塞外合不勒,辽东吴猛,两淮魏云空,幽燕群豪,江南大唐,共讨陈寿。”

    “尔等尽快做出一封熙元帝的密诏来,要用血书,我们昭告天下,约好时辰共讨此贼。”

    一夜之间,京兆府长安城门四开,无数的密探分赴四面八方,联络各地豪强诸侯。

    姚关亲自部署大军,首先不是集合重兵在东进的桥头堡,而是把手下最精锐的将士,全部调往西北,防备西凉军。

    他的目的,已经从瓜分陈寿,攫取最大的利益,变成了在西凉和陈寿之间,实现自保。

    保存实力,等到陈寿这个巨兽真的倒下,再去吮血也不迟,毕竟自己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不怕分不到一杯羹。

    姚关的想法很简单,挑动中原大战的同时,自己则紧紧守住秦拢,不让西凉兵马过去,就已经是对盟友最大的支持,相信他们求之不得。

    今夜,京兆府,不知道多少人彻夜难眠。

    姚关要和陈寿开战,他们便自然站到了陈寿的对立面,最可怕的身后还有西凉。

    京兆府和背后秦拢的未来,就和今晚这夜色一般,看不到一丝的亮光。

第二百五十三章 草率

    白石林外,高欢看着两个尸首,脸上笑的十分阴沉。

    “真以为这儿谁都能来?”

    金羽卫放松了管制,任何人都可以接近白石林,但是来的每一个活物,都在金羽卫的监视之下。

    若是有人以为可以轻松地靠近皇帝,那就大错特错了,下场就是地上这两具尸体。

    “走,去找侯爷。”

    高欢一拍马,几个亲卫跟着他,纵马去往陈府。

    陈府水榭内,陈寿刚刚起来,两个西域侍女,正在伺候他洗漱。

    “高欢,马上就是除夕了,你来送礼来了?”

    “侯爷说笑了,属下跟您一比,穷的好似南街要饭的乞索儿,有什么脸面到您这打肿脸充胖子。”

    陈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小子是第一个,把空手上门,说的这么有道理的。”

    高欢笑吟吟地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侯爷,昨夜有两个小子,想要进白石林,被我们的人发现之后,竟然狗急跳墙,全被格杀了。”

    陈寿眉头一皱,不满地问道:“怎么没留一个活口?”

    “这种事,一般都是指使死士来做,轻易不好留下一个活口。”

    陈寿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却是实情,他冷笑一声,在瓷杯中用新茶漱口,然后含了个鸡舌香,闭目沉思了一会。

    桃儿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在他脸上轻轻擦着,陈寿突然一笑,道:“马上就是除夕,这两个人,总该不会是给皇帝陛下拜年去的。”

    “侯爷高见,我看多半也不是。”

    “滚你的蛋。”陈寿拨开桃儿的手,露出脑袋来骂道:“到底有没有眉目。”

    “侯爷,他们虽然百般隐瞒,但是弟兄们用了一夜的时间,找到了他们临时抛弃的马匹,马蹄上的蹄铁,是西北的风格。”

    陈寿笑道:“和我想的一样。”

    “要不要?”

    陈寿接过一碗粥来,边喝边道:“你不用管,继续专心在两淮,如今想要继续安插,已经不太可能,但是咱们早期投入那么多的人力财力,是时候见见成效了。”

    “侯爷的意思是?”

    “收网吧。”

    高欢应了一声,脸色有些兴奋,淮军的腹心之地,不过是金陵、高邮、扬州、淮阴。

    这些地方,全都是高欢和他的手下重点渗透的区域,因为这儿商业发达,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这些小小细作,可能就埋伏在一个大人物的身边,必要的时候可以发挥出奇效。

    为了最大化这些花费重金安插收买的细作,陈寿一直不让高欢刺探情报,如今放开了限制,可想而知有多少功劳唾手可得。

    “侯爷,属下给您提前拜个早年,祝侯爷步步高升,除夕以后久不来叨扰了,专心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滚吧。”

    高欢兴冲冲地转身离开,一桩桩大功已经像是埋下之后,生根发芽结果的树苗,马上要收成了,是最激动人心的。

    陈寿轻笑一声,连皇帝都想到了,看来是准备彻底撕破脸皮了。老子过不好年,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他匆匆吃过了早饭,迈步来到李灵越的房间,姐妹两个刚刚起床,正在梳洗打扮。

    陈寿推门进来,李灵凤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当初他死皮赖脸夜夜挤在姐妹两个中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好不容易习惯了,他又不来了,晚上姐妹两个一道,没少说他的坏话。

    她刚想冷言恶语的嘲讽几句,却见妹妹一副开心雀跃的样子,蹦到他的跟前,揽着陈寿的胳膊道:“夫君,你来啦。”

    李灵凤气的银牙暗咬,差点上了这个小妮子的当,她脸上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多云转晴,笑着道:“今儿个起的这么早。”

    陈寿难得享受这两姐妹的热情,还有点受宠若惊,笑道:“岳父大人在咱们府上,也住了这么久了,今日我准备和你们一道过去看看,老东..冬天这么冷,老人家缺不缺东西,你们也好买来尽尽孝心。”

    “难为你想的到,我们前些日子,已经给他买好了。”李灵凤笑道。

    李灵越搂着陈寿的胳膊,一直不肯放开,李灵凤从镜子看到,咬着嘴唇生闷气。

    “是我和姐姐亲自出去买的。”李灵越扬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陈寿说道,她的两颊不笑时候,只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分外可爱。

    陈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今年咱们难得也算是团圆一次,正好我那侄儿昨天找我,说是看上了他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我有意撮合两人,可又是一个大男人,出面不甚合适,你们还要替我多多分忧。”

    李灵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那侄儿看上去憨憨呆呆,竟然也能自己寻到意中人,看来这是你们家的祖传的本事。”

    陈寿干笑一声,心道这妖精一大早的,语气就不对,估计是看越儿和我太亲热,心里又醋海生波了。

    也就是现在有了身孕,不然非找个机会把她屁股抽肿不可。

    他又安抚了几句,就走出院子,到了花厅,派人把秦英莲叫来。

    不一会,一道倩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陈寿打量着此时的秦英莲,一件厚绒披风包裹着大部娇躯,但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和披风下摆遮的细腿,都向他展示着这具**的曼妙诱人。

    陈寿暗暗咽了口唾沫,笑道:“大侄女,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不太习惯。”秦英莲皱着眉道。

    虽说从辈分上,他叫自己大侄女没点毛病,但是年纪比自己还小的人,坐在那充大辈,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尤其是陈寿那张笑脸,真就是一副关心小辈的样子,让她恨不得抽上一巴掌。

    “呵呵,有什么不顺心的,跟叔父说,叔父帮你。”

    “我现在,就想快些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然后回河间桐花村。”

    陈寿看她一眼,道:“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我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既然你同意,那就太好了,今晚摆一桌酒席,咱们一醉方休,把他们的事定下来之后,我也就放心了。”

    陈寿:“...”

    “是不是草率了些?”

第二百五十四章 特点鲜明

    “婚嫁大事,非同小可,讲究的是父母之命。金凤这孩子不错,我很满意,陈福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和我一样是个诚实可靠之人。”

    秦英莲一听这个,有点伤心,杜金凤她爹已经死了,自己从名义上来说,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陈寿笑道:“宰相黄真,有一个儿子,今年四十,乃是有名的守正君子,敦厚仁善,我有意让他收金凤为义女,也省的孩子没有娘家。”

    秦英莲一听,美目一亮,如此安排倒是极为妥帖,不过她转念一想,金凤和自己一样,出身草莽,这种大户人家,若是瞧不起她怎么办?

    陈寿见她又在那愁眉不展,心里大概也能猜到七八分,便笑道:“她进了陈家的门,地位又不一样,哪还有人敢瞧不起她。”

    陈寿有这个底气,秦英莲一想他的地位,也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什么时候成婚?”

    “这个不急。”

    秦英莲一蹙眉,道:“怎么又不急了?”

    陈寿暗道,这妞还真是性急如火,耐心解释道:“我都说了,要有父母之命,阿福的爹娘在凉州,我准备让他回一趟凉州,把父母接来再说,这段时间,就让金凤住在黄府,让老黄准备嫁妆。”

    一想到让黄真出血,陈寿就乐不可支,老东西一把年纪,天天逛青楼,是得找点正事给他。

    秦英莲也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急着回去和杜金凤商量下,便起身抱了个拳,“容我回去和金凤商量一番,两天之内,必给你答复。”

    这一江湖气十足的动作,让陈寿哭笑不得,秦英莲一看他的样子,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红着脸拧腰离开。陈寿也发现了,这个大侄女,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其实比较敏感,估计是有一点自卑。

    毕竟这个年代,没有文化,出身草莽,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陈府就是一个豪门大户,身处其中,到处都是规矩,稍不小心,就可能闹个笑话,丫鬟婆子的一句玩笑,或者笑脸,都有可能伤害到她。

    秦英莲性子又要强,越是这样,她就越凶,像个刺猬一样,保护着自己内心的自卑和敏感。

    这一转身,藏在披风下的身材惊鸿一瞥,让陈寿嘴角一抽。那臀形浑圆挺翘,一看就知道全是结实的肌肉,行走间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显余赘。

    这东西,竟然有人...可以长的这么圆么?

    有些人就是让人一眼看见,就再也忘不了,前有小公主的胸,后有大侄女的臀,陈寿暗暗给自己鼓劲。这两个恩物,既然有缘碰到了,说什么也要捏在手里把玩几回。

    一个公主,一个女侠,要是能一块...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加油,陈寿,凭着你这股奋发图强的精神,一定可以的。”

    李灵凤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他在那儿给自己打气,看上去有点好笑,还有点傻里傻气的,歪着头笑道:“怎么了这是?”

    “唉,没什么,只是如今局势不明朗,四方强敌环伺,我在想自己一定能打败他们,给你们安稳的生活。”

    李灵凤走到他跟前,十分熟稔地坐到他的怀里,握着拳头,学着陈寿的语调,装模作样地说道:“加油,陈寿,凭着你...嘻嘻,做什么打人。”

    她说到一半,被陈寿恼怒地捏了一把,笑着撒起娇来。搂着陈寿的脖子,坐在大腿上,要命的是圆臀在那扭来扭曲,陈寿被她磨得有些难耐,在她耳边道:“你少在这撩拨人,浪出人的火来,自己拍片屁股就走了。”

    “我浪我的,碍着你什么事。”

    陈寿笑着说道:“好凤儿,上次我让知棋,给我品了一番,着实快美。”

    “想都别想!”李灵凤赶紧站起来,抿了抿头发说道:“人家是来跟你说一声的,我们要陪爹爹出去一趟。”

    “去哪?”

    李灵凤笑道:“我们祖上跟着太祖打江山,后来被封在西凉,当时还有一支,留在了汴梁,爹要带我们去看看。”

    “让他们来不就是?”

    “我爹说了,有些亲戚要是过得不甚如意,他们便不愿意登门,生怕有人说闲话,以为他们来打秋风。若是我们主动去,照顾到了彼此的感受,以后便能走动开了,又是一门好亲戚,两家人也更亲近些。”

    陈寿心道这话说的大有道理,不过做到李威这一步的不多,难怪他的子女都是人中龙凤。

    “要我派人去护送你们么?”

    “不用,我爹有亲卫,而且又小妹在呢。”

    李灵凤近来对自家小妹,又有了一肚子牢骚,本来自告奋勇来通知陈寿,就是想来这儿告状来的。

    结果来了又不舍得浪费时间,和陈寿磨了一会,就没时间了。

    其实她是真的误会妹妹了,两个人背后纵使再说陈寿坏话,但是李灵越也不知道怎地,估计上辈子欠了陈寿太多,她一见陈寿就凶不起来,忍不住粘着他笑靥如花。

    这一些列的行为,看在姐姐眼里,就是标准的绿茶行为,气得她咬牙切齿的。

    李灵凤在房里,找了面镜子,仔细梳理了下自己的发髻,这才回头笑道:“我们都走了,可方便了你了。”

    陈寿大呼冤枉,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简直是血口喷人,我一心为了这个家...”

    “行啦,人家走了。”

    陈寿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才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处,正好看见李家父女出门。

    他这才恢复了大老爷的气派,走到水榭的书房,砰的一下开门。

    薛韶和苏荔,正在誊写一份公文,两个人如今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虽然不如以前在醉月楼那般有排场,但是每天都很充实。

    尤其是两个人都感念陈寿不杀之恩,还将她们救出火坑,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其实十分温柔。薛韶对陈寿的爱意,甚至可以说更纯粹一些,盖过了府上大多数的人。

    两个人听到声音一起抬头,看到陈寿,薛韶赶紧说道:“老爷别急,还有一点点,就誊写完了。”

    陈寿后脚一使劲,把门踢上,沉声道:“老爷我火气很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借钱

    薛韶和苏荔闻言,俏颊一红,对视一眼,羞意更盛。

    两人一起出来,一左一右,扶着陈寿来到座位上。

    陈寿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两个人慢慢蹲下身子,不一会就传来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陈寿闭着眼,抚摸着两个人的秀发甄首,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敲门声响起,明显吓到了两个人,紧接着传来桃儿的声音,才让她们松了口气。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人,求见老爷。”

    “不见。”陈寿说完,又有些担心是大事,赶忙出声道:“是什么人?”

    桃儿推门进来,早就见怪不怪,老爷这书房比这还不堪入目的场面多了去了。

    她走到近前,说道:“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说是找老爷有事,但是又不肯说是什么事。更稀奇的是,虽然她穿了男装,但是一看就是一个女人。”

    陈寿愣了一下,心道女人多半没什么大事,便放松下来,示意底下两个继续,自己却勾着桃儿的下巴,让她弯腰,方便自己抚胸摸臀。

    折腾了一会之后,陈寿拍了拍苏荔的脸颊,道:“去那边跪好,爷赏给你,有没有怀上,就看你的造化了。”

    ......

    神清气爽,来到花厅,果然是一个女扮男装的雌儿,而且特征很是突出,一眼就看出来了。

    “公主,你怎么来了?”

    赵金奴见到陈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快反客为主,咬着嘴唇说道:“你上次说过还要请我看烟火,怎么食言而肥呢?”

    陈寿哑然失笑,那东西是自己的信号弹试验,哪能天天放给她看。

    “公主还记得呢,改天上元节,我带你去看啊。”

    赵金奴在宫外过了这么久,学精了,根本没有以前好骗,皱着小琼鼻道:“你当我是笨蛋啊,上元节本来就是要放的,谁希得让你带啊。”

    陈寿见她瞪着一双泉水般澄澈的眸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轻轻咬着粉嫩嫩的嘴唇,胸脯起起伏伏的,好象在跟自己呕气,可爱至极。

    “公主就是为了看烟花?”

    陈寿觉得够呛,哪有大白天快过年,巴巴跑来要看烟花的,而且这么久了,以前怎么不来?分明是还有所图。

    果然,赵金奴眼睛一眨,有些扭捏地说道:“人家...想...和你借点钱。”

    陈寿差点呛到,咳嗦道:“借钱?”

    “你不借算啦!”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走了三五步,突然停住,回头道:“你怎么不拦我?”

    陈寿心中更加好笑,这小妮子也太好玩了,分明是从小到大被人呵护惯了,没有什么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所以被人拒绝一次就难受的不行了,瞧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分明是快要哭出来了。

    借钱这么霸道的,还是第一次见,陈寿笑道:“殿下还没说借钱做什么呢,若是干坏事,武妃那里也饶不过我。”

    “你才干坏事呢!”姬萝小公主叹了口气,道:“上次太妃看上一件衣服,被人抢了去了,前几天我们去的时候,我发现那间店里又进了一件。我想买来送给太妃,她一直这么照顾我,可是...”

    “可是没钱?”陈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小公主要给人家武妃买衣服,肯定不能伸手和武妃要钱。

    其实武妃有的是钱,自己的买卖,每一次都带上她,让她出钱上了自己的车,每年分红就是一大笔钱。

    不过赵金奴就不一样了,皇室的用度,本来就是被更元帝改的,全都供养皇帝一个。

    如今更是窘迫,毕竟整个京畿的钱,都用来供养战争了。

    赵材自己不愁吃喝,也用不到钱,可是小公主沾了武妃的光,却有了在外面的特权。

    市井间比宫里不同,花花世界,乱迷人眼,不知道多少地方可以消费。

    小姬萝这是在变坏的路上,一步步走远了啊。

    陈寿笑道:“这是一件好事,你早说我能不给你么。”

    一想到武妃那里,自己是好久没相会了,陈寿心底多少也有些想念。

    他拍了拍衣服,道:“走,我们一块去,我看看什么衣服。”

    “哎呀,你怎么也要去?”赵金奴有些意外,说道:“你光出钱就行了。”

    凭什么?

    陈寿撇着嘴道:“我得看看殿下是不是撒谎,要是出去乱花钱,不出事还行,出了事我可没法和武妃交待。”

    撅起粉嫩嫩的嘴唇,像赌气的小孩子一样,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就来吧。”

    说完小瑶鼻儿一翘,就听鹿皮小蛮靴踢踢踏踏一通响,不被信任的少女气咻咻地走出花厅。

    陈寿在后面,笑道:“我跟着也有好处,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免得再来借一次。”

    刚才小萝莉借钱的时候,可是够窘迫的,一听这话,气顿时就消了。

    她转过头来,对陈寿说道:“陈寿,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好人。”

    陈寿挠了挠头,自己都有些不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公主过奖了。”

    “咱们走吧!”

    陈寿赶紧跟了上去,赵金奴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竟然回头拽着陈寿的胳膊。

    手臂传来温软紧致的触感,陈寿一愣,这小公主还真是涉世未深。

    她一直在宫里长大,又没有到嫁人的年纪,甚至连男女之防都还一知半解。

    平日里和武妃这样也就算了,陈寿心猿意马,跟着她出来,还不舍得抽出手来。

    呶了呶嘴,张和看了一下局势,点头示意明白。

    他派人把陈寿的马车赶来,然后问清了目的地,就把赵金奴带来的人劝了回去。

    如今忠勇侯是什么权势,漫说是客客气气把他们送走,就是当街强抢了公主,也没有人敢制裁呐。

    几个下人唯唯诺诺,看着姬萝殿下上了忠勇侯的马车,1不知怎地,一个个都有些揪心。

    赵金奴浑然不觉,上车之后,才放开手,兴致勃勃地讲起这几天她碰到的趣事来。

    陈寿听来,都是些市井间稀松平常的小事,在公主的眼里,却那么有趣。

    他呵呵一笑,仔细听了起来,时不时也附和几句。

    “侯爷,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势在必得

    今年的冬天,比起前两年,暖和了一些。

    尤其是正午有阳光的时候,凉风习习,让人精神一振。

    连日的疲倦一扫而空,陈寿扩了扩胸,掀开帘子道:“下来吧,就是这家店?”

    赵金奴探出脑袋来,笑吟吟地道:“就是这儿。”

    她下车之后,突然回头,狐疑地看着陈寿:“你带钱了么?”

    “放心吧。”陈寿招了招手,张和跑了过来,抱拳道:“侯爷?”

    “带钱了吧?”

    “侯爷放心。”张和笑道:“弟兄们都带了。”

    陈寿一般出门,是花不到钱的,但是他对钱十分敏感。

    因为治下的物价,决定了很多的东西,尤其是这个群雄并起的年代。

    他没事经常在汴梁城中,带着几个小妾乱逛,探一探汴梁的物价变化。

    只有深入市井,才能最直观地感受到物价到底怎么样,若是变动的浮度很大,就要想一下是什么原因。

    赵金奴当然不在乎这些,她跳下马车,直奔店内,得意地挑起下巴,指着掌柜的说道:“我带人付钱来啦!”

    这声音十分动听,也很豪横,在场的掌柜、伙计、客人忍不住掩嘴轻笑,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小姑娘是没钱买衣服的,因为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贵气。

    等到陈寿进来,众人都暗暗点头,这个气度也是不凡,像是一家人。

    陈寿笑着问道:“是哪一件,我先看看。”

    赵金奴皱了皱鼻子,“我的眼光还能错了?”

    掌柜的拿出一件衣服来,果然十分鲜亮,至于穿上之后如何,改天去武妃那儿,亲自观看就是了。

    陈寿挥了挥手,张和上柜台,把帐钱结了。

    陈寿已经带着赵金奴出了店,他笑着道:“时间还早,我请你吃酒啊。”

    赵金奴想了想,本想拒绝,可是刚借了人家的钱,也不好推辞,便点头道:“有什么好吃的?”

    汴河上新开了一家酒楼,建在一艘大船上,用的全都是江南运来的新鲜活鱼,我带你去吃。

    来到汴河,在已经结冰的水面上,落着白茫茫的一片。

    陈寿留心观察,有很多的船只,就在这结冰的江面上。

    北方见惯了雄关大城,汴梁之所以不那么出众,就是因为汴河的存在。

    汴河让此地成为交通枢纽,在不结冰的时候,河面上会聚满各式各样的船只,小的只是一个舢板,大的则高及数丈,桅杆直入云霄;有两条船只并排驳接成的舫船,还有长达数十丈的庞然大物,泛江巨炯;有简单的独木舟,还有精巧的画舫;有专门载货不设客舱的漕船,还有壁起板墙,上覆舱盖,有如水上人家的房船;更有一些大船,吃水的船舷几乎贴近水面,满载货物在江中穿行。此来彼往,络绎不绝,彷佛天下的船只都汇集到此处。

    牺牲了一部分的防御性,换来的这四通八达,北方通衢的位置,陈寿觉得还是很值得的。因为一旦被人打到了汴梁,说明其他的地方都被突破了,那时候估计也是强弩之末。

    绝地反击的例子不是没有,但是少之又少,陈寿行事最看重一个稳字,如今的局势,肯定不能走到那一步。

    而且他在城郊,建造了四处道观,互相照应,与城墙一道,构成了汴梁的防御体系,称不上是固若金汤,但绝非轻易可以打破。四个道观的构造,其实类似于西北和河东盛行的堡寨,攻城的人若是驻扎在城下,就得防备四面八方,随时可能会出来突袭的轻骑兵,将会牵扯攻城一方很大的兵力。

    当时李欣在应州,就是利用这一点,把蒙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让他们剽悍狠厉,弓马娴熟的骑士,在城下疲于奔命。最后再给合不勒致命一击,导致他第一次南下无果而终,怏怏而返,平白折损了许多的兵马,以及在草原称汗的威望。

    陈寿挑了一个视线好的房间,在楼船的四层,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就走到栏杆处,看着下面的繁华热闹景象,一种成就感充盈着自己的心底。盛世,由我来铸造,由我来守护。

    赵金奴双手托着腮,细嫩的手指像软玉一样光滑,闲极无聊打了一个哈欠,转眼一看,陈寿倚着栏杆在发呆,“喂,陈寿,你过来陪我说话。”

    陈寿笑道:“殿下何不过来,咱们一块欣赏东京汴梁的繁华。”

    “汴梁有什么好的,我自小就在这儿,早就待腻了,我听太妃说,杭州才是最好玩的地方,什么都有!”

    陈寿自己没去过杭州,不过他也知道,赵金奴说的是事实。

    如今的杭州比汴梁繁华十几倍,南唐的菁华全都集中在那个纸醉金迷的都城,可谓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长安了。

    陈寿走了过来,看着一脸呆萌的小公主,突然笑道:“殿下,您又借钱,又白吃,该怎么答谢我?”

    “还要答谢啊?”赵金奴扑闪着大眼睛,道:“那我下次给你一块酪膏酥,是我最喜欢的点心!”

    陈寿摇头道:“不行,我们家有的是。”

    “真的?那你给我一块。”

    “喂,是你要答谢我啊。”

    “哦...”赵金奴摊手道:“你自己说吧,我想不出来。”

    陈寿坏笑道:“那公主亲我一下,就是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而且已经做好了等她翻脸,然后哄她的准备。

    赵金奴愣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陈寿跟前,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说好了啊,酪膏酥我可不给你了。”

    说完背着手,一副自己沾了大便宜的样子,在那沾沾自喜。

    陈寿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清纯的像白纸,而是就是一张白纸啊。

    她...什么也不懂...

    一股惊喜的感觉,萦绕在陈寿的心里,小公主拥有最纯真的思想,最丰满的乳量,这两点都对男人很有新引力,但是一旦结合到一块,就不是简单的吸引力了。

    这块好玉,我势在必得!

    看着赵金奴可爱的模样,陈寿心底暗暗说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口无遮拦

    “哈哈哈,侯爷,我在楼下就看到你的马车,随便一找果然看到了张和。”

    陈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高欢,恨不得把他头按到水里,让这个电灯泡降降温。

    看到姬萝之后,高欢顿时了然,朝着陈寿挤眉弄眼地说道:“侯爷尽管在此吃酒,我已经嘱咐店家,记到我的账上,属下告退。”

    陈寿叫住他道:“且慢,安排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他问的本是两淮的事,高欢却误以为是白石林,因为在高欢看来,皇帝比淮军更重要。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属下办事,侯爷尽管放心,便是一只鸟儿,也飞不进白石林,若是有人还想打着主意,去见那小皇帝,属下定让他有来无回!”

    在房中的赵金奴,听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陈寿也呆住了...

    这贼厮鸟...

    高欢自以为又拍到了忠勇侯的马匹,在他玩女人的时候,给足了他面子,喜滋滋地下楼去了,殊不知陈寿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陈...陈寿,你要杀皇兄么?”

    赵金奴颤巍巍地问道,看她的样子,很想凶起来替皇家问问,可是分明就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陈寿干笑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哈哈...”

    赵金奴自然不信,而且她的脑子也转不过来,现在只觉得陈寿就是戏里唱的曹操,要把皇家的人使劲欺负一遍,想到这儿,小公主眼眶都要红了,呜咽道:“你能不能别杀我,我怕疼。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唉...我真的,我...算了,我把你送回去吧。”

    “去哪?”赵金奴惊恐地问道。

    “回武妃那儿啊,你又不信我,我还能真把你捉起来啊。”

    “可是,你不是说这儿的鱼最好吃么,还有西湖醉鱼,还有波斯葡萄酒,还有蟹酿橙...”

    你记得可真清楚啊,都觉得自己要死了,还不忘吃?陈寿咽了口唾沫,这可真是一个极品。

    “那我们就吃完再回去嘛,你非要乱象,我也没有办法。”陈寿一摊手,说道。

    赵金奴眼珠一转,说道:“我听戏里唱的,篡位的奸臣,都喜欢娶前朝的公主,你要是真的要篡位,可以不杀我,我当你的妃子。”

    陈寿脸色涨的通红,跟她说话简直太有意思了,他轻咳一声,强忍着笑问道:“当妃子要做什么,你知道么?”

    “侍寝呗,我看以前父皇那些妃嫔,可喜欢侍寝了,侍寝肯定是一件特别好的事,不然她们为什么那么高兴。”赵金奴话一多,甚至忘了继续害怕。

    陈寿已经快忍不住笑了,捂着下巴问道:“那你说侍寝都是要做什么?”

    赵金奴歪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甚至还挂着一颗泪珠,却早就忘了害怕,脆生说道:“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很好玩,或者有很多好吃的。”

    陈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赵金奴脸一红,不依道:“你笑什么!”

    这时候,伙计们开始上菜,一盘盘精致的小碟端上来,陈寿比较满意。

    店家并没有按普通规格上菜,他们看只有两个人,菜品都做的很是精致,让人更有胃口。

    赵金奴拍了拍手,道:“我要吃啦。”

    陈寿倒了一杯酒,酒壶是温的,轻轻啜了一小口,入口香甜,但是不辣。

    “你要不要来一杯?”

    赵金奴指着旁边的犀角杯,“我要喝这个。”

    陈寿给她倒了一杯葡萄酒,吃饱喝足之后,让张和派人把她送到武府。

    自己则骑马,跟着侍卫们一道回府,赵金奴从马车内,偷偷看向陈寿,他骑在马背上,动作十分潇洒。长得又俊逸非凡,小公主咬着唇,嘀咕道:他应该不是奸臣,奸臣坏人,都长得很丑的。

    陈寿回府之后,门子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陈寿赶紧快步进府,来到客堂,只见两个丫鬟站在椅子后面,椅子上坐着一个美人,三个都是大熟人。

    “小团儿,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武妃的贴身丫鬟团儿脸一红,白了他一眼,陈寿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不想才怪。但是此时,一定要和主子保持一致,所以小丫鬟十分无奈地和他划清界限,睬也不睬他。

    武妃杏眼圆瞪,怒冲冲地看着他。

    “人呢!”

    陈寿愣道:“什么人,我这不是在么。”

    “哦,你说公主啊,她一大早来,说是要和我借钱。这我能放心么,肯定要问清楚,结果人家是给你买礼物呢。我一想着正合我意,就和她一道去给你挑了一件,算是我们两个的心意。”

    武妃狐疑地看着他,问道:“真的?”

    “当然了,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你没数么?”陈寿嬉皮笑脸地坐在她的椅子扶手上,手很自然地搂在武妃的胳膊上。

    看着她的背影,心头泛起一丝凄清的落寞感,陈寿环着她的香肩,柔声道:“说真的,我真想你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去翻你家的院墙了。”

    武妃突然感受到他的温柔,有些诧异,心底也有些温暖,更多的则是柔情。

    白天时候,下人们回来,却没有带回姬萝,她听说陈寿把姬萝带走了,心里顿时又急又恼。

    小姬萝和她关系最好,情同姐妹,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丫头心思简单至极,如同一个孩子,陈寿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了,一张嘴能说出花来,哄骗这样的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武妃一急,又找不到陈寿去了哪儿,干脆直接堵到他家上门要人。

    没想到陈寿真的一个人回来了,说明他还有点良心,武妃心中暗道。

    她整了整衣服,从陈寿怀里挣脱出来,道:“既然姬萝回去了,我也回府了。”

    话音刚落,她就惊呼一声,整个人被陈寿抱了起来,抗在肩头。

    “想走,门也没有。”

    武妃笑着拍打着他的后背,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李灵越和李灵凤不在家,陈寿可以说是谁也不怕,猖狂地说道:“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救你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志向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过,武妃又往陈寿身上凑了下。

    “这就是你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么?”

    武妃看了一圈,笑道:“没有看出来,你还挺雅致的。”

    陈寿干笑一声,他哪会收拾这些东西,满屋子的装饰,都是薛韶和苏荔来布置的。

    他搂着武妃的纤腰,从床边的暗匣内,取出一个红色的玛瑙念珠。

    武妃笑着伸出一条雪嫩的手臂,陈寿帮她带上之后,赤红色的玛瑙和白玉般的手腕交相辉映,让人怦然心动。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能长相厮守。”陈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武妃趴在他的胸口,下巴搁在他的胳臂上,看着自己的手串,轻腻地笑道:“你有这份心思就够了,咱们怎么可能长相厮守。”

    陈寿笑道:“怎么不能?早晚有一天,我把你光明正大地娶到手。”

    武妃心里一动,自己的身份在这摆着,想要把自己光明正大娶到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改朝换代,他自己做皇帝。

    武妃和姬萝不一样,她其实对这些事很敏感的,当初她就曾经预感到了天下动乱,而且及时找到了陈寿这个靠山。

    她不知道陈寿有多少的胜算,但是陈寿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是不继续前进,将来只怕迟早会被清算。

    “寿郎,不管你做什么,都一定要成功,好不好?”

    陈寿笑着在她的丰臀上拍了拍,道:“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你就安心等我功成,好不好?”

    武妃笑着凑过头来,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笑吟吟地说道:“到时候,我给你当妃子,岂不是两朝贵妃?”

    陈寿哈哈一笑,将她按在身下,说道:“最好是,带着一个皇子来。”

    这两个人,曾经是更元帝最信任的两个,在陈寿的床上,翻来倒去滚作一团,直闹得被翻红浪,床榻叫嚷,真不知更元帝见了回事何等感受。

    ----

    袁显年来到河东,已经半个月。

    太原城他以前也常来,不过这一回心境却完全不同,以前是行人,如今乃是主人。

    忠勇侯把太原交给自己,展现了无比的信任,自己一定要有所报答。

    举目望去,太原城外,走上几百步就有一个堡寨。

    道路两侧很多树木上,还有刀砍印记,箭孔更是无计其数。

    此地累次大战,足见并不安全,因为前番强敌没有一个被消灭掉,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袁显年胸有成竹,他在河东比他人有优势,因为他的家族就是河东的望族之一。

    白波谷来了很多人,在太原等候袁显年,一来之后,就是他的嫡系心腹,帮他治理太原。

    太原衙署,是旧日祁王府改建,规模宏大,但是颇显老旧。

    衙署大堂内,袁显年看着堂下众人,道:“忠勇侯派我来太原,已经半个月了,矿工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有何颜面回汴梁?”

    “贤侄,那张正元不是我们河东人,他乱搞一气还可以理解,如今你来了,父老乡亲们都长舒一口气,指望着你能为我等做主,如何也伸起手来。那些矿工并未有几人状告,正所谓民不告官不究,衙门何苦来哉?”

    说话的是河东太原的一个乡贤鹿承宗,鹿家在太原颇有势力,白波谷和他家族有过姻亲,论起辈分来,袁显年得叫他一声七叔。

    “鹿七叔,朝廷的公文明明白白的写着,要追究矿场虐工,何来的民不告官不究?”袁显年沉声道:“莫非朝廷的政令,就是白纸一张么?”

    鹿承宗眼一瞪,胡子一翘,刚要说话,被旁边的一个老者按住,笑道:“嗨,朝廷朝廷,说白了还是要榨我们河东的煤矿,我们便上缴一些银钱就是。你与那忠勇侯爷相熟,帮我们问问,到底要多少钱,就可以不再生事,让大家继续和气生财。”

    袁显年看了他一眼,道:“秦逖,照你这么说,朝廷是要讹诈你们了?”

    “是我们,袁贤侄,你可是我们一路人啊。”

    这群滚刀肉,完全就是一副谈买卖的嘴脸,看的袁显年心头火起,在他们看来,是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买卖,包括朝廷的政令。

    “我们不是一路人,朝廷政令下来之后,我们白波谷率先整顿了治内的所有矿,然后根据朝廷计算出来的数目,挨家补偿了无辜受害的矿工。”

    堂下笑声大作,秦逖捻着胡子大笑道:“贤侄,这话谁不会说,无非是动动嘴皮子罢了,你要是愿意,我明日还可以给你送几个万民伞来,要文人墨客歌功颂德的文章,也不过是多花几贯润笔费。”

    袁显年环视一圈,突然冷笑几声,他在最上面,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看他做出如此做派,堂内空气慢慢凝固,氛围有些诡异,很多人后脊背发凉。

    “我把诸位叫来,是看在大家都是乡党,要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如今看来,尔等都以为我是来讨价还价来了。那边就此作罢,明日起从太原开始,严格执行朝廷政令,我已接手太原团练五千人,荡寇营两万人,杀熊岭六万人。各位,好自为之!”

    袁显年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一群乡贤面面相觑。

    “这是何意啊?”

    “哼,不用理他,看他能如何。”

    “该不会真的大开杀戒吧?”

    秦逖摆了摆手,面色从容,笑道:“诸位不必惊慌,你们可能不知道,为何张正元小儿匆匆带兵离开,陈寿派袁显年来咱们太原。”

    “秦公有何消息?”

    “是啊,秦公有何消息,快说与大家听听吧。”

    秦逖哈哈一笑,说道:“此皆因两淮军队,已经迫近开封府,而秦拢的姚关,也蠢蠢欲动,广发檄文,要讨伐陈寿了。值此之际,他还敢在河东为一群泥腿子矿工跟我们翻脸?”

    “若非秦公,我们都被这小子骗过去了。”

    众人一下子轻松下来,纷纷三五邀约,要一道吃去吃酒。

    与此同时,正有一队骑兵,约莫**人,从衙署出发,纵马直奔各个大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坏胚

    清晨,太原城。

    守门小兵何六“蹬蹬蹬”地走下藏兵墙,哼着小调儿要去解手,他刚刚拐下来,忽见厚重的城门“咯咯”地响起来,“砰”地一声吊桥落下。

    何六见了不觉一怔,向守门将军赵明脱口问道:“头儿,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就开门了”

    “你小子少废话,赶紧让开,别挡在道上。”

    何六憋着尿,回到城头,往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乖乖,这么多人...”

    空气中的寒气,化作满街的白霜,让人忍不住发颤。

    大街上的百姓,如往常一样,打开大门,只见街道上,一队队身披盔甲的将士,正在入城。

    没有鼓角,甚至没有旗号,他们一言不发,入城时候,因为天气冷,把嘴都蒙住了。不然呼吸这样的冷气,早晚要生恶疾。

    全身只露着眼睛的一群将士,在城中反倒又多了些肃穆之气。

    “当家的快来看,哪来的大兵?”

    “关上门,少管闲事!”

    ......

    “在家中抓住,就在他们家里斩首;在青楼抓着,就在青楼处决;在床上就闷死他们;在路上就吊死在树上,总之名单上的,不留一个活口!”

    袁显年大声喊道,底下的人一同应诺一声,声音低沉浓重,汇聚之后如同巨兽低吼。

    一场血腥地清洗,在河东的太原开始了...

    西城的住宅区,道路宽敞,两旁多有巨木,多是太原城中的富裕人家的宅子,百十余骑快马急驰而来,蹄声如雷。

    “什么人?竟敢私闯秦府!”

    “哈哈哈哈”,马上一个骑士朗声大笑,提着马缰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忽然起手就射。

    在他身后,骑士们也都拉弓射箭,一阵箭雨之后,奔着秦府冲了进去。

    秦逖此时正在还在熟睡,宽敞的雕花大床上,一个体态丰腴、姿容明艳的少妇穿着薄如蝉翼的羽衣横陈榻上,枕在她玉臂上的,就是白天顶撞袁显年的秦逖,他早就是一脸花白的胡须,正发出微微的酣声。

    “老爷,老爷,不好了!”

    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有人推门而入,被惊醒的妇人发出一声惊叫,紧忙拽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秦逖怒骂道:“大胆,谁让你进来的!”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已经冲了进来,大少爷在卧房内,被他们一刀削去了脑袋。”

    “什么?!”

    秦逖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不出他一把年纪,还这么生猛,看来保养的确实不错。

    “袁家小儿,真敢动手!”

    话音刚落,前来报信的人,突然口吐鲜血,超前躺下。

    在他的后背,插着一根羽箭,几十个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拿出一副画像,看了一眼,问道:“秦逖?”

    “尔等是何人!”

    “没错,就是他,带走!秦家其他人,格杀勿论。”

    这样的场景,在太原各个豪门大宅内轮番上演,到了第二天,太原、或者逃到太原避难的矿主,共计三十八名,被吊在路边的大树上,甚至没有丝毫辩驳的机会。

    他们名下的所有采矿作坊,被收归朝廷所有,抄没的家产不计其数,用来抚恤矿工的只花了不到千分之一。

    就为了这千分之一,他们不愿意出,就此被吊死抄家,说来也是一个讽刺。

    太原,胆子大的百姓,开门走出来之后,看着街上大树挂着的尸体,慢慢的人越聚越多。

    有很多人,泪眼婆娑,没想到人家真有青天。

    这些年来,矿主们的所作所为,说是吮血都有点不足以表达,简直是敲骨吸髓。

    河东多少的平民百姓,被他们勾结官府,将土地侵占不说,很多人家的房屋,因为下面有矿,也被强行拆除,甚至还要出钱给拆的人。

    大街小巷,冻死了多少老弱妇孺,青壮则被他们捉到矿场做工,有的要做一百年,也还不上。

    河东因为煤而兴起,也因为这黑乎乎的石块,成为了人间地狱,白莲教的第一场动乱,选在此爆发,就是因为这儿有的是活不下去的百姓。

    如今,比他们更狠的人,终于来了...

    ---

    陈府,花团锦簇。

    一盆盆花卉,在苏琼枝的别院内,开的正盛。

    她用了许多的银子,买来许多的花卉,最稀奇的是把小屋弄得暖暖的,竟让它们在冬日开花。

    苏琼枝特意摆下几桌酒席,请来姐妹们赏花,又让苏荔带着几个小伶来搭台唱曲。

    陈寿进来的时候,房间内群雌粥粥,莺声燕语,很多都喝的醉醺醺的,小脸红扑扑,见到陈寿进来,纷纷起身。

    苏琼枝一看他来了,笑着上前拉着他的胳膊,笑道:“你是个大忙人,我们姐妹乐呵乐呵,就没叫你,你是闻着味了?这还自己来了。”

    陈寿看了一圈,房中李香琳、唐婉莹、袁心珠三个侍妾,还有薛韶苏荔,都是脸若桃花,杏眸似水。她们都是陈寿的侍妾,平日里又受陈寿宠爱,所以也不甚讲规矩,甚至有几个都没起身。

    陈寿挥了挥手道:“好大的酒味,都散了吧,苏荔留下。”

    众女见他面色不善,赶紧开溜,很快房间内只剩下苏琼枝,苏荔还有小丫鬟坠儿。

    苏琼枝闪了闪眼睛,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寿没好气地说道:“过来,跪下!”

    “没来由的就来人家这儿使威风,苏荔,我们就不跪!”

    苏琼枝咬着嘴唇,赌气说道。

    苏荔左右为难,陈寿“嗯?”了一声,她马上双膝一软,跪在地毯上,还不忘拽一下苏琼枝的裙角。

    苏琼枝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坠儿悄悄戳了她一下,低声道:“奶奶,爷可能心情不好,你就顺着他一回。”

    陈寿扯着苏荔的发髻,在她脸颊上轻轻拍着,骂道:“促狭的淫1妇贱皮子,我让你们给我生个儿子,自己都把酒戒了,你们可到好,在这儿喝起来了。”

    苏荔委屈巴巴地,欲言又止,陈寿这一招杀鸡给猴看,吓得苏琼枝不轻,她臊眉羞目地过来,办是跪半是坐地抱着陈寿的大腿,柔声道:“我们没有多喝,你别生气了。”

    陈寿冷哼道:“你给我跪好。你说说你们两个,多么不争气,这半个月我给了你们多少了,肚子还是没点动静。”

    苏琼枝不情不愿地和苏荔并排跪好,扬着下巴问道:“那你怎么才能消气嘛。”

    陈寿沉吟了一会,道:“既然生不出来,你们两个每人给我敬杯茶,磕头叫一声爹爹,以后房事的时候,就这么称呼才行。”

    “去你的吧。”苏琼枝红着脸啐了一口,就要起身。

    苏琼枝二十四岁,苏荔都二十八了,她们两个是陈寿的妻妾里年纪最大的,这坏胚竟然想出这种主意来羞辱人。

第二百六十章 肥羊北上

    房中酒香阵阵,苏琼枝和苏荔,脸若桃花,像是涂抹上一层胭脂,万千风情,眉目盈盈。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都一起羞赧地低下头去,坠儿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不止。

    陈寿不耐烦地催促道,“快一点,等给爷生了儿子,就都不作数了,咱们就是在闺房玩玩,增添一些乐趣罢了。”

    苏琼枝还是老大的不情愿,陈寿看了一眼苏荔,让她先打个样。

    苏荔不敢违逆,当下莲步轻移,走到陈寿面前,袅袅依依地拜了下去,俏脸朝着侧下,双手高举过顶,娇声道:“爹爹辛苦,荔儿给爹爹奉茶。”

    “乖,你看你妹妹不听话,我们一会打她屁股。”

    陈寿直呼有趣,乐不可支,笑着接过茶来,还装模作样地在她头顶摸了摸。

    苏琼枝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陈寿,知道今天不随他的意,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只能含羞带怯地学苏荔封了茶。

    陈寿就如同她的魔主一般,只要一坚持,多么无理过分的要求,苏琼枝都不舍得拒绝了。

    她虽然学着苏荔做了,但是羞得抬不起头来,把脸埋到陈寿胸膛里,不敢露头。

    “你这坏爹爹,最会作贱人。”

    陈寿大喜,搂着两个妇人,都坐在自己的腿上,道:“你们两个这么乖,害怕爹爹以后不疼你们?”

    一阵闹声过后,房中春意融融,无需细表。

    ......

    河东太原,袁显年杀得人,虽然不如蒙古人杀得多,但是也马上不遑多让了。

    太原城中,非但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大肆庆祝起来。

    每挂起一个矿主,就有几百几千个家庭,大仇得报,重见天日,见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袁显年彻底杀红了眼,刚开始还有一点的顾忌,但是越杀越顺手。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原先所有的担忧,都是杞人忧天。

    矿主们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有成千上万的家兵家将,但是屠刀挥下的时候,他们只是求饶,偶尔有一两个呼冤的,都已经是有骨气的了。

    衙署内,袁家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劝他收手,不要做得太绝,但是袁显年不为所动。

    他想起临行钱,忠勇侯对他说的话,“永远不要高估这些人,他们的膝盖是棉花做得,面对弱者他们就像冰山一样无情,面对强权他们就如同肉鸡一般,任人宰割。”

    袁显年眼神愈发的坚定起来,他走到衙署外,朗朗晴空中,艳阳高照,虽然是临近新年的寒冬,但是并不似前两年那般酷寒。

    他背着手,突然轻笑道:“侯爷,你说的分毫不差!”

    ---

    淮南,鹿邑。

    大队人马已经在此驻扎了两个月,还有大批将士源源不断地赶来。

    鹿邑西北就是开封府,正北是应天府,在此地屯兵,用以难名。

    但是陈寿已经知道,他们要打应天,消息传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确定淮军敢不敢动手。

    结果高欢安插的细作,探听了珍贵的情报,淮军的目标是取应天,然后和大唐水师结盟,海陆两面向东推进取山东。

    这不是一个人的情报,而是好多个细作探听到的,相同的情报。

    其中有一个侍女,在大唐水师来人和魏云空商议时候,她甚至就在场上。这个可怜的侍女,是被强买来的,她的爹娘都被豪奴打死了。金羽卫没费多大的劲,就将她收买,许诺将来让她和情郎团聚,还她自由之身。

    听到消息的当天夜里,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淮阴城中的金羽卫密探。

    甚至还有几个高官,在青楼饮酒时候,喝大了胡吹一气,直说要踏平开封府,暴露了淮军很多的作战意图,都被金羽卫一一记下。

    淮军行事不谨慎,可见一斑,不知道要多久,这些书生掌权的人,才知道人心的险恶。

    陈寿是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了,他把消息传给张正元,告诉他淮军一定会走应天府。

    此时的应天府,也叫南京,但不是后世那个南京,而是后世的商丘。至于后人熟悉的那个南京,如今的名字是江宁,是长江边不怎么繁华的一个郡。淮南的亳州与宿州,就是离开封府这么近,可惜他们错过了陈寿讨伐河东的时机,却在断了盐政之后急眼,现在才出兵。

    他们的如意算盘,应该是拿下应天府之后,可以从萧县直奔徐州。

    若是叫淮军拿下徐州,淮军就彻底除掉了所有束缚,可以在中原大展拳脚。

    连绵的军营,已经满满的盛不下这么多人,两淮遍地都是富得流油的郡县,他们不缺钱,不缺粮,随随便便就能招募一支人马众多的武装。

    两淮进士出身的人极多,这些文人,大多认为自己是允文允武的全才,让他们带兵,没有丝毫的怯弱,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不管质量如何,至少兵将他们都不缺,而且甲胄鲜明,粮草充足,淮军正准备在中原大展拳脚。

    夕阳下,一匹骏马,载着几个老将。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轻甲,俗称假甲,轻薄无比,穿在身上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沉。

    虽然不沉,但是这些轻甲看上去没有丝毫问题,甚至还有一些人为做旧的痕迹,让人一眼还以为真是百战金甲,刀砍斧剁,痕迹赫然。

    这些老将,大都白发苍苍,若不是保养的好,现在这个年纪,漫说骑马,走路都要费力了。

    他们像模像样地巡查了一番,其中一个笑道:“如此多的人马,如此完备的辎重,我看根本不需要辽东兵和秦拢兵出手,我们一家就足以扫灭逆贼陈寿。”

    “陈寿何足道哉?”另一个捧场道:“不过是一个炼丹的弄臣罢了,竟也敢狭天子以令诸侯,当真是贻笑大方,遗臭万年。”

    “他这番做死,或许可以成就我们。”

    同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默契地轻笑起来。

    此时,在离他们不远的襄邑,正有大军昼伏夜出,连夜赶路,连个火把都不点。

    他们的任务就是埋伏,等待鱼儿上钩,肥羊入套。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佛系将军

    在一片暴风雪前的宁静中,大齐迎来了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二个新年,也就是熙元二年。

    开封府内,热闹非凡,街道上到处都是行人。城里还有些地方在零星地放着爆竹,时而传来噼啪的几声脆响,街市上干干净净,家家户户门前张贴的桃符还焕然如新,隆重而喜庆的节日气氛,依旧聚而不散。一些人家已经把各种彩灯挂了起来,各处的彩棚、灯会正在紧张的搭建之中。

    今年陈寿治下的郡县,包括开封府,涌入了无数百姓。

    对他们来说,这是背井离乡,远离故土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也就格外的重视。

    从此之后,很有可能,他们就要在如今生活的地方落脚了。

    陈寿颁布的新政,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他的基本盘,也是他赖以压制群雄最大的利器,在历代的争霸中,从没有人甩出这一招。

    大家周而复始地比拼武力、财力、人力,陈寿直接来了一个废除徭役,要从根上把你挖空,实际上已经动摇了持续千年的封建根本。

    制度上的降维打击,已经超脱了武器、装备和名将,是一种很难抵抗的攻势。

    若是他成功了,不需要再有其他大的动作,历史的车轮,在这一个拐点,就将迈入新的一步。

    这一招虽然狠,也把陈寿推为众矢之的,如今暂时的平静下,暗流汹涌。

    只待来年开春,天气转暖,就是一场恶战!

    目前已经确认会参战的,就有河东蒋褚才、秦拢姚关、淮军、大唐水师、京畿陈寿、西凉李威...不确定会不会插手的,还有蒙古合不勒、辽东吴猛、幽燕群雄。

    水榭内,济济一堂。

    陈寿笑道:“诸君,新年各个衙门许假七天,轮流留下几个官吏值勤,其他人尽情歇息,与家人团聚。”

    “侯爷,怕是不妥吧?”黄真道:“大战在即,岂可轻休。”

    陈寿环视一眼,笑道:“所有的准备,早就做的妥帖,留在衙署也无甚大事。这次休上七天,有什么琐事,尽量处理好,回来之后才能全心全意,投入到接下来的大事中。”

    黄真也不想做这个恶人,点头道:“全由侯爷做主。”

    陈寿一言既出,在场官员都面带喜色,忙了一年谁不想和家人团聚?

    他如今是言出法随,虽然深居浅出,很少露面,但是陈寿威望之隆,一时无两。

    几次宫变和清洗之后,留下来的这一批官吏,慢慢看清了局势。

    忠勇侯已经走到了非更进一步不可的地位,大齐迟早要垮,忠勇侯是最有希望问鼎的,大家辅佐他就是从龙之功,这是几代人不会有的机会,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大家还不抓紧时间努力,争取给后代子孙,搏一个与国同休的富贵前程。

    “好了,我也不留你们了,各自回府享受假期去吧!”

    陈寿大笑着说道,在场的人也都笑了起来,纷纷上前给陈寿拜早年。

    大家互相寒暄着,即使是有些嫌隙的,也都会抱拳说几句好听的话。

    毕竟是新年,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都还是要讲一个面子问题的。都在忠勇侯门下做事,在他面前,至少要一团和气才行。

    送走了众官员,陈寿来到扩了扩胸,像以往一样来到栏杆处,凭栏远眺。

    事情,正一点点地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进,只要不出偏差,自己胜券在握。

    桃儿和柳儿推门进来,两个西域侍女,打扮的十分喜庆,一身的大红绸子,头上各绑了两个白绒球,笑吟吟地上前敛裾万福,桃儿先说道:“老爷新年吉祥,祝老爷康健多福。”

    柳儿也笑道:“祝老爷儿女双全。”

    陈寿虚扶了一把,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可心,把水榭收拾的十分有年味。”

    桃儿笑道:“爷真看得起我们,都是薛韶姑娘布置的,就连那些红字年画,都是薛韶姑娘剪的。”

    “奴婢还没见过剪的这么好的呢,薛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薛韶呢?怎么没来请安,把她叫来。”陈寿不满地说道:“看来这两天太宠她了,惯出毛病来了,今天就给她紧紧皮子。让她不用来了,咬着马鞭在书房跪好,等我有空了去收拾她。”

    柳儿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说道:“爷八成是手痒了,故意寻衅打人哩,夫人回来之后,就把薛姑娘叫去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自从上次李灵越提了薛韶的身份,每次有事都叫着她,大家虽然没改口称她七夫人,但是也默认了她的地位比一般的大丫鬟高一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陈府内的规矩,陈寿一般是不插手的,都是李灵越再管。

    陈寿也十分满意,自己这后宅,妻妾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和谐。这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自己的夫人足够强势,才有了这个局面。

    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李灵越在陈府的地位,即使是她的亲姐姐,所以这些女人都温驯可人,没有杂七杂八的念头,一心想着怎么把自己伺候好。毕竟妾以色侍人,服侍家主,就是她们最大的任务。

    桃儿上前,蹲在陈寿跟前,粉拳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捶着他的腿股,笑道:“夫人这次认了一门亲戚,心情十分好,好多姐妹都得了赏赐。咱们府上,谁不说夫人的好话,老爷您真真是有福气的。”

    陈寿心中一动,李威这老东西,也不急着回西凉。竟然在汴梁寻起亲戚来了,以前时候,他们自然是不敢认亲的,因为西凉手握重兵,又远离中原,若是和京城的人走动太近,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现在李威有了这个想法,说明他是真的有些淡薄了,打了一辈子仗,他累了...

    陈寿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李威对于接下来的大战,没有多少的兴奋。

    可是他手下,却是一群嗷嗷叫的将士,闲的手脚痒痒,就等着厮杀呢。

    马上开战了,不能让李威的情绪,影响到自己手里,这一支至关重要的兵马才好。

    怎么办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操碎了心

    昏惨惨的天空中,雪花乱舞。

    熙元二年刚刚开始,一支人马经由河西走廊,到达凉州。

    凉州城外,官员来的很多,甚至超过了上次陈寿回来时候,前来迎接的规模。

    在李威不在,又逢新年的时候,很难想象,会有这么隆重的迎接仪式。

    甚至许多的百姓,也走上街头,前来观礼。

    今日朝廷加封死去的李锦为雍凉郡王,并且可以传于其子李林。

    凉州百姓前来观礼的极多,虽然天寒地冻,但是依然难挡大家的热情。

    在横山一带,持续了百十年的汉羌之战,以征西将军府的胜利告终。

    闲下来的凉州人,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他们几辈人都活在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下。

    结果李威用了一招挑拨离间之计,成功除掉了党项七羌的首领,把他们的部下收为己用。

    西凉没了战争,但是它的整个社会结构,都是为了适应这场战争而生,一时间有些空落落的。

    恰逢此时,天下大乱,难保他们不会有其他想法,很多人都有趁机封妻荫子,搏一个功名的想法。

    昔日剽悍难缠的羌人,也成了自己的同伴,两个西北最能打,或许也是天下最能打的军队,完美地结合了。

    以前困扰他们的辎重粮草问题,也因为和陈寿结盟,迎刃而解。

    将军府前,没有了爷爷在身边,还是一个少年的李林,穿着一身厚厚的皮袄,有些激动也有些无措地接受者繁琐的封王袭爵仪式。

    天空中的飘雪,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乌云散尽,日头高升,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

    “你小子...你...你该跟我商量一声。”

    水榭内,李威没好气地看着陈寿,后者正笑的十分得意。

    “岳父,此乃好事一件,恭喜岳父儿孙封王。”

    李威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奸猾无比,分明是看看不惯我优哉游哉,容不得老人家有片刻的清闲,故意给我找事。”

    陈寿大呼冤枉,“老岳父说的什么话,小婿孝顺的心,不带一丝的作伪。”

    “你这一手,把凉州那群人的战意,全都激出来了。论把握人心,玩弄权术,你比我厉害多了。”

    陈寿没有反驳,只是干笑了两声,这事没法辩解,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是一个阳谋...

    就是要收拢凉州的军心民心,顺便给大家看看,王爵都是可以封的,跟着我干,还怕没有荣华富贵的那一天?

    大战在即,陈寿只能使出这个手段,因为他的后方,全靠西凉兵撑着。

    除了这个盟友,天下群雄都是自己的敌人,都恨不得打进开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李威看了陈寿一眼,这些日子,在两个女儿身边过了新年,他过得很是滋润。

    每日里除了和外孙女玩,就是到处走动些很久不联络的亲戚,再就是和来到汴梁的老部下相聚饮酒。

    可惜,这平静闲暇的时光,被陈寿给打破了。

    西凉经此一事,估计会变成一个烧开的水壶,再也压不住盖了。

    有大把的事,需要他这个西凉之主回去处理,不然容易出事。

    而且陈寿说的没错,箭已经在弦上,大战随时爆发。

    西凉若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谁也不会放心在版图的西北角,有这样一支随时可以改变战局的力量安稳地存在。

    “过完上元节,我就出发,回凉州。”

    陈寿点头道:“岳父,一定要走河西,切记不要从秦拢走。”

    李威笑道:“你当我是莽夫还是小孩子?那姚关是什么人,我看的一清二楚,要是走他的地盘,命都保不住,他还以为我真拿他当干儿子呢。以前他是顾忌我的凉州兵马,不敢动我,我才走京兆府过来。如今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怕不怕都没用了,以他的性子,若是我踏入长安一步,他就敢派十万兵来杀我。”

    陈寿哈哈一笑,说道:“岳父如此睿智,我就放心了。”

    仔细想想,李威是什么人,十六岁带兵,把百年大敌彻底收伏的猛人,他怎么可能会是莽夫。

    “可惜可惜,我年少时,许下宏愿,要是能灭了羌敌,就逛遍天下好山好水。可惜如今除了凉州,和你陈寿的地盘,我哪也不敢去了。”

    陈寿笑的十分开,弯着腰道:“岳父大人,有朝一日,我陪你游遍天下。”

    “骑着战马,穿着盔甲么?那我宁可不去。”

    “当然是竹杖芒鞋,游山玩水。”

    陈寿从李威的房中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岳父这一关算是过了。

    看得出来,老人家也是支持自己的,不过他征战几十年,老来丧子,确实有些厌倦了。

    漫步来到李灵越的院子,几个丫鬟穿的喜庆,笑着上前弯腰万福:“老爷。”

    陈寿呶了呶嘴,问道:“夫人在么?”

    “两个都在。”知棋眉飞色舞,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陈寿举手作势要打,知棋赶紧躲开,陈寿一巴掌拍在知画屁股上。

    “打我做什么?”

    “都是亲姐妹,她犯了错,打你也是应该的。”

    知画嘁了一声,哼笑道:“你不敢得罪那一对姐妹,就敢欺负我们几个,真不知羞。”

    “我不敢?”陈寿甩起袖子,大喇喇走了进去,李灵越和李灵凤同时朝他看来,目光不善。

    陈寿腰一垮,堆笑道:“两位夫人,这是怎么了?”

    “你还说,爹爹说他要走了,我们问为什么这么急,他让让我们问你。”

    这几天李威在,姐妹两个相处的要多融洽就有多融洽,走路都互相搀扶着,尤其是在李威身边,谁也不肯露出一丝的不快来。

    陈寿是最大的受益者,没想到今天这两个祖宗同仇敌忾起来,陈寿赶紧坐下,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啊,这不是为了大舅哥,还有咱们家么。”

    “兄长?”

    “没错,我让皇帝下令,封他为郡王,而且传给了你们的大侄子李林。”

    “真的?”李灵凤美目一亮,李灵越更是直接上前,揽着他的胳膊笑道:“你真好。”

    “那当然了。”陈寿往椅子上一坐,地位一下又不一样了,“我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呐。”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志气

    “一个死鬼,陈寿将他封王,简直是荒唐。”

    姚关气的双拳紧握,关节发红,冷笑起来,胡须眉毛一块发抖。

    他是真的生气么?只是畏惧而已,陈寿这一手,彻底把西凉拉进了这个乱世的旋涡中。

    可想而知,西凉一定会出兵,就在自己宣读血诏,号召天下共讨陈寿的时候。

    “主公,凉州那边,不得不防。”

    姚关点头道:“我知道,陈寿这一次用的是阳谋,就是明摆着告诉我们,后面会有敌军,让我们无暇配合淮军,进取中原。”

    “现在就看辽东的了。”

    “辽东?”姚关在心底叹了口气,辽东也不乐观。

    在河间府,李欣虽然兵马不多,但是人的名树的影,他会不会殊死抵抗。

    若是李欣铁了心不让辽东兵马入关,吴猛能打过河间府么?

    如今战场上,与陈寿对阵的主力,两淮魏家的兵马,到底实力如何,谁也不知道。

    淮军有钱,人尽皆知,但是有钱不代表战力高。

    战力高的蒙古、辽东、幽燕,又不一定能参战。

    局势扑朔迷离,但是绝对算不上乐观,姚关心底一清二楚,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甚至不敢跟亲近的人诉一诉这烦恼。

    因为他必须保持绝对的自信,才能让手下的人,相信自己有问鼎天下的实力,不然的话,难保人心不会生变。

    陈寿可是最擅长搞这些歪门邪道的,若是手下有人被他劝降,给自己的腹心部位埋上一颗钉子,不是好耍的。

    “依旧是按照我原本的部署,把重兵集中在西边,防备西凉军东进。”

    姚关沉声吩咐完,手下的人面色各异,纷纷退了出去。

    一股难掩的寂寥,顿时笼罩了姚关。

    ---

    陈府,内院,浴桶内冒着热气。

    苏琼枝一头青丝从肩后泻下,水面上露出的肌肤丰腻动人,雾鬓云鬟,姿态慵懒,说不出的娇媚。

    绿儿穿着一件薄纱,两根红线吊着胸围子,正用处理过的丝瓜瓤轻轻给苏琼枝擦拭着身子。

    “夫人这肌肤,还是这般的滑嫩,难怪爷就喜欢到这儿睡呢。”

    苏琼枝脸一红,陈寿这几天夜夜留宿,其实是求子呢,不过苏琼枝被绿儿说的心花怒放,好像陈寿真的独宠她一个似得,就故意没有开口,默认了下来。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是假的,但就是觉得心里十分熨帖,笑道:“就你嘴甜,你看我这儿,怎么有些不对劲。”

    绿儿看了一眼,她指着的是自己的手指,有些干燥。

    “咱们开封府,到了冬天就是这般干燥。”

    “以前在凉州,到了这个时候,我就去温泉泡着,效果不错哩,可惜...”

    绿儿笑道:“咱们这儿也有啊,效果还不错呢,夫人去找爷说一说,他这么疼你,肯定带你去。”

    苏琼枝有些心虚,抿着头发道:“在什么地方?咱们自己去不行么?”

    绿儿自己也好久不去避暑宫了,一个劲撺弄道:“咱们去有什么意思,今儿个已经洗过了,咱们明天去。夫人今夜软语一求,老爷肯定带你去。”

    “...那...那我试试吧。”

    ......

    开封府,汴梁,避暑宫。

    陈寿劳心劳力,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到了这个地位,不需要亲冒矢石,到前线指挥作战。

    而且指挥大军,也不是他所擅长的,搞不好就会让真正的大将束手束脚,难以发挥。

    毕竟他这个身份,一旦到了前线,有个大情小情的都要给他汇报一番。

    等请示完,可能就贻误战机了。

    陈寿从一开始就在准备大战,所以这个新年,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特别的。

    苏琼枝听绿儿说起,有一个好的温泉,泡完之后皮肤滑腻的很。

    陈寿一大早起来,耐不住苏琼枝的痴缠,就带着苏琼枝和绿儿,来到避暑宫泡温泉。

    绿儿陪他在避暑宫,住过一段时间,可谓是轻车熟路,两个人还一块躲在房中,偷看过武妃和小公主赵金奴洗澡。

    苏琼枝第一次来,见到这个富丽堂皇的避暑宫,美目涟涟,“这地方好,多少钱能买下来啊。”

    陈寿笑着在她圆臀上捏了一把,道:“你当有钱什么都能买呢,这儿以前是避暑宫,皇帝老儿才能来住的地方。”

    绿儿挽着苏琼枝的胳膊,指着远处笑道:“这儿还是爷以前给先皇炼丹的地方呢,就在那边的道观,一群小道童摇头晃脑地念经,可好玩啦。”

    苏琼枝心情大好,她昨夜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了一声。没想到陈寿真肯带她来,心里又甜又喜,走路都恨不得贴到陈寿的身上。

    陈寿下了马车之后,派人去怀善公主那儿知会一声,才带着她们来到温泉宫。

    他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怀善公主虽然比以前自由了些,但是每日困在避暑宫里,也没个朋友闺蜜,甚至连武妃和小姬萝都走了,难民有些寂寥。

    陈寿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很心疼的,就有心把苏琼枝介绍给她认识。

    以后让苏琼枝没事多来走动走动,或者带着她下山去逛逛苏琼枝的那些店铺,免得闷出病来了。

    他虽然看似粗枝大叶,时不时还虐玩几个侍妾,其实心底也有一份柔情。

    像是苏荔、薛韶这种,见惯了欢场百态,阅尽人情冷暖的,喜欢有自己的小天地,安静闲适,远离外界的纷扰。陈寿就给她们一个小院,让她们自己布置,像是自己的小窝一样。

    而武妃、怀善这样处在深宫的,陈寿就尽量创造条件,多让她们出去看看,出去走走,体会下人间的纷繁。

    温泉宫内,陈寿刚进来不久,正陪着苏琼枝和绿儿脱衣,就有五个少女提着花瓣进来。

    她们进来之后,见到陈寿,一个个都高兴不行。

    苏琼枝吓得躲在陈寿身后,陈寿笑道:“别怕。”

    五个胡女盈盈一拜,然后一起转身跪倒,扬起五具圆臀。

    在苏琼枝和绿儿错愕的眼神中,陈寿走过去,挨个轻轻踢了一脚,每踢一个圆臀的主人就转过身来,亲吻一下他的脚面。

    苏琼枝呆呆地问道:“爷,这是什么张致?”

    陈寿大笑道:“这叫脚踩五胡,一会还有犁庭扫穴,新年求个好兆头。”

    陈寿一左一右,搂着苏琼枝和绿儿,道:“告诉我的两个宝贝儿,你们五个叫什么。”

    五个少女脸一红,拿着药香熏过的花瓣一边往温水撒,挨个说道:“奴婢叫单于。”

    “可汗...”

    “狼主...”

    “土司...”

    “奴婢叫...”

    最后一个还没报出名字来呢,苏琼枝笑的花枝招展,啐道:“爷是个惯会作践人的。”

    “不作践她们,如何彰显我的志气!”

    “爷想做开疆拓土的雄主呢。”苏琼枝趴在他身上,笑着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冰消

    “这温泉果真不错!”

    苏琼枝喜笑颜开,她是个识货的,当然知道这地方的好处。

    “以后真能常来么?”

    “当然了。”陈寿已经洗好了,正枕着绿儿的大腿,坐在旁边的春榻上,任由绿儿把一颗颗剔好的葡萄细心地放到他的嘴里。

    “咦,大冬天,哪来的葡萄?”

    陈寿笑道:“这避暑宫里,你想不到的奇事还多得很,以后要经常来才行。”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苏琼枝白藕似的胳膊上,手腕一只乌金镯子上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从温泉中哗的一下起来,如同出水芙蓉,几个胡姬侍女上前,为她擦干身子。

    苏琼枝穿上一件绯红的湖丝比甲,外套着对襟短衫,在温泉旁的梳妆镜前,往头发上不知道涂擦的什么东西。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绿儿见怪不怪,苏琼枝还是有点紧张,她穿的不多,来人若是男的她可就春光乍现了。

    好在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来人二十多岁的年纪,体态风流,眉目含春,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她也有些诧异,看了一圈,见陈寿又带了几个人来,被他枕着大腿的自己认识,是他的侍妾叫绿儿,镜子旁的美貌少妇,怀善见都没见过。

    陈寿笑着说道:“认识一下吧,这是苏琼枝,你得叫一声姐姐。”

    怀善有些不情愿,撅著小嘴,美目泛白。

    陈寿笑道:“真的,按辈分她真是你得姐姐。”

    其实真排起辈分来,怀善得叫苏琼枝一声侄女,但是此事涉及到皇家的丑闻,陈寿懒得解释。

    怀善一下子想了起来,这可能就是当今天子的亲姐姐,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问候。

    反倒是苏琼枝大大方方回头,笑道:“早就听说有一个怀善妹妹,真是漂亮呢。”

    怀善笑道:“姐姐说笑了,哪有姐姐这般动人,看把他迷得。”

    陈寿嘿嘿一笑,说道:“都漂亮,都漂亮。”

    两个人挽着手,一块嗔白了他一眼。

    毕竟她们都不是陈寿的妻妾,彼此也不好拈风吃醋,说起来怀善的地位更尴尬,她是正儿八经尚过驸马的,被眼前的人杀了,自己还和凶手勾勾搭搭,传出去那可是一个标准的淫1妇。

    苏琼枝和怀善聊了几句,很是投机,陈寿笑着说道:“我们都洗了,就剩你了,一会你洗好了,咱们来一个大被同眠,然后一道下山去玩。”

    怀善和苏琼枝一块红了脸,纷纷到池边鞠水泼他,陈寿差点被迷了眼,跳起来反击,不一会水池中就扑腾起来。

    ......

    用过午饭,一辆通体朱漆的马车,载着陈寿、苏琼枝、怀善和绿儿,一道下山。

    怀善很少有机会和陈寿一起下山游玩,显得格外开心,脸上笑意没停。

    她跟着驸马的时候,很是自由经常到汴梁城中玩耍,不过自从宫变之后,就没有了这个机会。

    陈寿在她俏颊上亲了一口,说道:“以后我让小枝儿常来找你玩,你和她一道,多下山走走。常闷在家中、宫里,早晚闷出病来。”

    怀善在他额头戳了一下,嗔笑道:“苏姐姐比你年纪大呢,你还叫姐姐小枝儿,好不知羞。”

    陈寿得意洋洋,笑道:“大归大,她可是我正儿八经收的干女儿,不信你问她。”

    苏琼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作势要恼,转过脸去道:“你再说疯话,我...我从车上跳下去。”

    陈寿赶紧闭嘴,柔声哄了好一会,绿儿在一旁强忍着笑意。

    怀善不明所以,在一旁道:“你这个人,就是不着调,什么话都乱说。”

    汴梁城今年比以往时候还要热闹,尤其是大相国寺前的集市,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陈寿携美同游,心里自是十分愉快,这几个女人都对自己百依百顺,周围的风景看起来,也比平日里更加顺眼一些。

    难得出来玩一回,陈寿彻底摒除了心底的烦心事,陪着她们走走停停,逛了一些寻常的小摊,见识了一下大齐的民间手艺。

    山门下的桥头上,搭起戏台,各路民间艺人轮番上台,表演的都是些下里巴人,粗俗带色的小节目。

    这东西要是在南唐,估计会被大批特批,尤其是那些文人墨客,肯定会摇着脑袋直呼粗鄙。

    不过在大齐,却很有市场,陈寿看的津津有味不说,三个女人也时不时捂嘴轻笑。

    冬日的白天格外短暂,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苏琼枝捂着肚子,揉了一下,说道:“有点饿了。”

    陈寿伸手一招,让张和提着今天买的一些小玩意,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在汴河上,好处是他家的食材都是从南边运来的。”

    三人都以他为主,一群人上了马车,去到上次请赵金奴吃饭的酒楼。

    陈寿一问上次的那个雅间还空着,便旧地重游,坐在椅子上才觉得腿有些酸痛。

    点好了菜,苏琼枝看着下面的江面,笑道:“今年天暖的好快,汴河的冰都化了。”

    陈寿走过去一看,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灯火。

    江面上,已经有船只在行走,他的眼神突然凝固起来。

    冰化了...

    天气转暖,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件好事,终于可以走出憋了一冬的房子,出来喘口气。

    但是对于陈寿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大好春光,天气转暖就意味着好日子即将结束。

    至少是安逸的日子即将结束,冰化的时候,南唐的水师会作何反应,淮军要打应天府,他们又将在哪一天开战。

    姚关把兵力集中到西边,究竟是防备西凉还是声东击西,秦拢的军营铁板一块,细作根本安插不进去,自己的身后需要留多少的兵马,来防备这个背后的敌人。

    一切的事,都等待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刻,这天下的乱世,虽然早就开启,但是到了这个春天,才是第一个白热化的高1潮。

    若是不出意外,这场牵动太多人的战争,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因为大家都没有试探,上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战。

第二百六十五章 开打

    鹿邑,郊外。

    魏云空亲至,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像应天府进发。

    此地无险可守,此地无林可匿。

    树林、稻田、村庄以及大片的庄稼地,出现在人们眼前。平坦的原野,随处可见的房屋人烟,让魏云空相信,他们的计划万无一失,陈寿没有料到自己的主攻方向。

    淮军一路下来,既没有遇到有力的大军阻击,也没有小股游击袭扰,直到进入了应天府的膏腴腹地,仍然十分轻松顺利。

    中军行辕内,一张简陋的大地图摆在魏云空的面前。图画得很简单,比例尺、地形等信息都未能反映出来,不过重要的江河、城池、关隘却能看到。

    应天府就在眼前,他已经看到自己拿下应天,唐水师挥军北上,把陈寿的首级悬挂在城头的美丽情景了。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姚关,发布了一条震惊天下的檄文,号称是熙元帝的血诏传出来的内容,直言陈寿裹挟君王,虐流百官,号召天下群雄,自募兵马,进京勤王,有率先入城者,封王爵。

    消息一出,不论真假,都引起了一场影响深远的风波。

    一时间,很多人跃跃欲试,更多的人在观望,看看陈寿到底有几分实力,能够抗住这次的风波与否。

    他手下的兵马,如今已经十分可观,张正元改造的禁军,不下十万余人;山东收编的流贼招募的兵马,加起来有十五六万;大名府十万精兵,被梁仲秋拱手送上;河东新募的兵马虽然只有五六万,但是战力惊人。

    这么多的兵马,再加上盟友西凉,陈寿的纸面实力,不弱于任何人。

    率先响应姚关檄文的,是河东的蒋褚才,他还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蒙古人会出兵相助。

    河东的压力顿增,谁也不信刚去河东,就杀的天昏地暗的袁显年,还有能力挡住蒋褚才和蒙古的联军。

    在他们看来,袁显年破坏了当地的默契和平衡,杀是杀的爽了,可是将会面临反噬。

    就连朝廷中,陈寿的心腹,也有大把人,上书建议陈寿撤回袁显年,重新安排一个老成持重的官员,前去安抚人心。

    陈寿对此嗤之以鼻,连夜派人,给袁显年送去升官的圣旨,大加赏赐,把他手下的人都提拔了一级,甚至有的连升三级。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袁显年在河东的疯狂,不是他本人神智出了问题,而是忠勇侯的指使。

    本来对此大加评论的官员,纷纷三缄其口,陈寿的威望日隆,谁也不想触他的霉头。

    在这种危急时刻,太原城中的乡贤劣绅盼望已就的甘霖没有降下,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蒋褚才快些带着蒙古人打进来。

    蒙古人只是图他们的钱财,袁显年和陈寿,却是要他们德玛命。

    舍财不舍命,只是一句俗话,真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袁显年的屠刀,当然也是有支持者的,而且从人数来说,反倒是压倒性的大部分。

    只不过这些人没有话语权,从来也没有把他们当人看,只是把他们当做牛羊一样的牲口。

    这就是河东的底层百姓,他们对袁显年奉若圣明,募兵文书一下来,无数的百姓涌入募兵处,就是为了守住眼前的这片青天。

    他们以前太苦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马上有人要来破坏着一切,这些从苦难中走出来的百姓,正准备豁出命去,与之血战到底。

    袁显年不可谓不紧张,他甚至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一条道走到黑,好在陈寿是支持他的。

    忠勇侯没有出过错,我选择再次信任他!

    这就是支持袁显年走到这一步,并且继续往下走的最大的动力。

    ---

    汴梁,水榭。

    巨大的地图上,标注着一个个的红点,都是各条战线的敌人,放眼望去,举世皆敌。

    陈寿站在地图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指着鹿邑说道:“张正元的大军,在应天府布下了一个大口袋,就等着淮军往里钻。这一战,我们要收回淮南!”

    “侯爷,胃口会不会大了点。”刘志英叹气道:“而且,属下最担心的,还是河东。河东若是有失,我们就暴露在蒙古人的铁蹄下了,非是西凉出兵,不能解此困局。”

    “对!西凉兵马不出,北边的局势始终危险万分。”黄真也点头道。

    大家都看着陈寿,他和西凉的关系,众人不再有怀疑的,但是陈寿迟迟没有向凉州求救,是大家不明白的。

    陈寿沉默片刻,说道:“我相信袁显年,河东没有任何问题,太原到大同,就是我们的北方锁钥,大家尽管放心。”

    谁也不知道忠勇侯的自信从哪来,只有陈寿知道,这一道防线,是李欣亲手打造的,他在这条防线上,游刃有余地防住几十万蒙古大军南下的同时,还有心思来和自己斗心眼。

    如今袁显年的人马,强还是不强?

    很多人认为他们不堪一击,因为他们都是些百姓,甚至有很多都是难民。

    陈寿却知道,这是一群保护家园的勇士,他们的战斗意志强大的令人窒息。

    河东也有很多自己派去的老将坐镇,战术目标十分明确,一个守字而已。

    背靠城墙,众志成城,又有抄没的粮草辎重无数,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异族能突破这道防线。

    后世席卷欧亚的蒙古人强不强?他们在钓鱼城,打了几十年也没能南下半步。

    陈寿指着应天府,清了一下嗓子,朗声道:“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淮军,打掉淮军,就是当下的所有问题的核心。”

    话音刚落,突然几个亲兵进来,走到陈寿跟前,在他耳边低语一阵。

    陈寿的表情,不断发生变化,到最后有些苍白。

    几个心腹都站起身来,看着陈寿,等着他宣布消息。

    “吴猛带着十八万人马,逼近了河间府。”

    堂中惊叹声一片,这可真是个不好的消息。

    辽东铁骑,入场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合纵连横

    陈寿说完之后,房内陷入了寂静,大家喘息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吴猛,还是有心争霸。

    陈寿看着地图,心中有些意外的同时,也觉得理所应当。

    他们在关外虽然舒服,但是人都有**,手里握着如此强横的实力,岂能不觊觎天下。

    而且他们就像是民国时期的张大帅,打不赢在中原吃了气,还可以退守关外。

    陈寿手指敲着桌子,沉声说道:“自从大唐南渡,中原王朝就没有再一统过,如今想要割据的不止一家。他们或许没想扫清所有对手,只是想裂土为王。就和南唐大齐一样,把这个天下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国家。”

    “大唐和北齐,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啊。”

    陈寿冷笑一声,说道:“这是分裂,要做千古的罪人,我们的目的与他们不同,我们自始至终,都要以一统天下为唯一的目的。纵使千难万险,也不能妥协。”

    “包括南唐?”

    “包括南唐!”

    陈寿第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志,在辽东兵马来犯的时候,在场的人虽然心中难免有些畏惧,但是情绪上还是振奋居多。

    天下南北分裂这么多年,总的来说就是因为李唐南渡之后,就像是抽掉脊梁的软虫,已经没了还都长安的雄心。

    而北齐自从太祖溺水而亡,几代君王都是酒囊饭袋,齐太祖英雄了得,却好似用光了他们这一脉的英雄气,后代子孙都是躺在他的尸体上,享受了一代代的富贵。

    两边都是这种货色,才使得神州长期割裂,但是大家书同文、车同轨,岂能长期分离,必有英雄人物出世,终结这种局面。

    陈寿要做的就是这个。

    “侯爷,吴猛来势汹汹,河间府那边能撑住么?”

    陈寿笑了一声,说道:“李欣要是我的心腹部下,似你等般忠诚,我何愁河间府守不住。他有这个能力,就怕他生出其他心思来,当初让他在应州,他可没少生是非。”

    在应州府,还是面对的异族蒙古铁骑,所以李欣虽然也想出不少歪门邪道,却一直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最多不过是想促成赵材御驾亲征。

    如今他在河间,差点和姚关结盟,去西凉夺权,就是为了不让西凉帮自己。

    天知道他会不会和吴猛达成什么协议,率兵开关,就如同吴三桂一样,带兵杀进中原来。

    “不能不防啊。”黄真捻须叹道。

    大家都对这个李欣,看的十分清楚,这是一个猛将,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但绝对不是自己人。

    经过金羽卫的清洗,如今的开封府、大名府和山东三州内,全都是只知陈寿,不认朝廷的文官武将。

    “我们四面皆敌,实在抽不出人马,来防守辽东兵马了。”

    刘志英也起身,面带忧色,说道:“更可恨是河间府无险可守,辽东骑兵若是过了李欣的防线,将会一马平川。”

    陈寿早就知道这些,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所有的敌人都要事先想到。

    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众人,陈寿笑道:“打仗就是这样,什么情况都会发生,我们如今是守势,我要守住自己的地盘,然后拿下淮军,这是我们最近的目标。至于说所有战线都会取胜,那我从来没有想过。只要淮军彻底被歼灭,我们将有几十万可用之兵,到时候汴梁没丢,一切都将反转。”

    “我不是要将吴猛击退,只是要把他在我彻底拿下淮军之前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

    水榭内的人,看着陈寿,有的默然点头,有的不以为然,有的神情畏缩...

    “侯爷说的分毫不差,我觉得要实现这一点,不如派人前去幽燕,许之以好处,让幽云十六州的豪强,助我们一臂之力。吴猛做大,与他们毫无利处,第一个被横扫的,就会是他们这些分散的势力。”黄真终于拿出了他浸淫官场几十年的功底,说的话和陈寿想的不谋而合。

    幽云十六州内,不知道有大大小小多少的势力。

    这儿靠近契丹,别看如今的契丹垂垂欲死,被曾经的小弟蒙古打的割地赔款,但是当年那可是北国一霸。

    契丹疆域之寥廓,猛将精兵之众多,冶炼铸造之先进,都是草原上从未有过的。

    面对如此压力,当时将重心放在南边,准备先一统江南,再举国之力北上与契丹争锋的齐太祖,就放权让幽云一带的世家豪强,自行招募兵马,防备契丹打草谷。

    如此一来,北方群雄并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没有结成一个统一的势力,因为大家都在大齐的管辖下,谁也不敢挑起内斗,也不用怕被吞并,这个最容易藩镇割据的地方,反倒成了大齐少有的,没有一个强权诸侯诞生的区域。

    陈寿要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其实也只是让他们牵制一下,指着这群人挡住吴猛,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他们虽然个个都有一些悍勇的兵马,但是体量太小了,各自为战,没有办法和吴猛抗衡。

    若不是陈寿、吴猛这些人还没有时间,他们将会是第一批被瓜分的势力。

    “挑选能说会道的官员,派到幽云一带,游说这些豪强,尽量拧成一股绳,我们也要防范吴猛声东击西。表面上附和姚关的檄文,实则是要图谋幽云。行了,在这儿也没用,你们各自回去,好生挑选人手,此事马虎不得。”

    其实这些人,还是想和陈寿多待一回,因为只有看到忠勇侯,才能让他们稍微安心一些。

    送走了一众心腹,陈寿一下子瘫坐到椅子上,闭上眼脑子里却十分清晰。

    每一种可能,每一个战场,在他脑中来回走马灯似得闪过。

    筹备了这么久,大战来的虽然突然,但是陈寿一点都没有怕。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做好了立刻开站的准备,眼下就看张正元了。

    自己已经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支持,不管是物资、兵员、战马还是情报,几乎是喂饼级别的后勤,若还是打不赢,自己只好换将了。

    张正元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废物,陈寿长舒一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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